说完状若无意的抬手就要去摸小客,仇卫东及时说道:“奉劝一句,你如果想被它一脚踹下山你就摸它。”
鲸鲨惊了一下,悻悻收回手。
这种大型宠物对男人的吸引力堪比跑车,这一路他看着丁恪他们坐在这漂亮的大狗身上威风凛凛的样子嫉妒坏了,听说这狗认生,他本想趁机熟悉一下来的,但他实在不想体验被一脚踹下山,再苦哈哈的爬上来的感觉。
四队人马各自围坐一圈,张清把他们的食物从蚺蛇的背包中取出来,隔壁的鲸鲨不安分的跑过来问道:“你们不是有空间系异能者么?干嘛还苦哈哈的背物资?”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压着声音,反正旁边的人没什么反应,估计没听到。
丁恪佯装诧异的说道:“空间系?谁是空间系?”
鲸鲨嘴里嚼着面包,指着徐刻,“他啊,前天夜里他不是唰的一下就闪现在我跟前了?”
“啊,那个啊,”丁恪笑着回,“他是速度异能者,很厉害吧!”
鲸鲨难以置信,“速度异能者?你扯吧?”
速度异能者他们队伍里也有,但最快的也能用肉眼看到身形,哪像眼前这个,眨眼之间就到了自己身边了,简直是闪现。
鲸鲨觉得一定是他们在隐藏实力,但一个个看过去,每个人或但笑不语,或怡然自得,没有一个紧张的,就连里面那两个普通人女人和孩子也神情自若。
鲸鲨半信半疑,丁恪往嘴里塞了一根火腿肠,耸耸肩,“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他的速度异能很厉害,目前来说,我们没碰到比他快的。”
“但也说不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
憨厚的蚺蛇这时开口了,“就是,我还以为我的力量型异能就是最厉害的了呢,可在芙蕖市的时候,碰到一个力量型异能者比我等级高两倍不止。”
鲸鲨显然也知道何东的事,毕竟芙蕖市和南宁也就三个小时车程,从那边逃难而来的幸存者肯定或多或少透露过芙蕖市异能者的情况,但陆九的异能一直隐藏的很好,他们猜估计这人也不知道空间系异能者的真实性。
鲸鲨点点头,随便聊了两句离开了。
众人悄无声息松了口气,丁恪的电流异能和徐刻的空间系异能是来之前就商定好留下的杀手锏,不到迫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暴露在人前的。
让丁恪意外的是张清这个女生,居然能不动声色的配合他们,而且演技自然,天衣无缝。
张清感受到丁恪的视线,看了过来,清澈的眼神里有些疑惑。
“没事,快吃吧!”
徐刻身为丧尸,对食物的需求不同于普通人,面包饼干之类的他完全不感兴趣,所以此时,他的面前被摆满了各种真空包装的肉食。
丁恪自从知道徐刻回来就一直随身携带着各种肉食品。他这个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是掏心窝子的对人好,上到九天揽月下到五洋捉鳖,只要能亲自做到的,绝对不会假手于人。
徐刻心里暖融融的,就像冰天雪地里猛然被人塞了个暖炉,浑身都热了起来。
他捏了捏丁恪的指尖,挑了两个鸡腿,“我收起来吧,一直背着太沉了。”
“不用,”丁恪又一股脑把东西塞回背包,“这样你想吃的时候随时能拿。”
吃完饭,洲洲红着脸揪着张清说要去厕所,众人笑笑,顾及小丫头的自尊心,都装着没听见。
樊覃侧耳听了听周围动静,提醒道:“别走远,这里感觉不太对。”
张清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儿山坳处,那里刚好能阻挡众人的视线,又不会太远。
“我们很快回来。”
罗盛在这时走了过来,“大家休息好了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动身吧。”
丁恪见他神色凝重,起身道:“怎么了?”
“我的手下说感觉不太对劲儿,我们还是尽快离开。”
“什么感觉不太对啊?我怎么没感觉有什么问题?”鲸鲨那边开口,他们的人一直和科研所不怎么对付,一张嘴就火药味儿十足。
感觉这东西玄之又玄,但丁恪却很信奉,很多时候第六感的警觉能救人性命。
“鲨哥,”丁恪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还是听罗先生的吧!”
鲸鲨愤愤不平,他们白鲸作为南宁第一大势力,他自认为此次进山就应该由他们带队,罗盛这个时候出来对他来说就是挑衅。
“耳朵,听听,附近有没有动静?”
耳朵再次听了遍,掷地有声的答:“鲨哥,没有!”
鲸鲨鄙夷的笑道:“听见了么?没有!当然,罗先生要是害怕的不行,可以先行离开。”
罗盛被挤兑的有些挂不住脸,“你……”
徐刻一直注意着罗盛队伍的那几个人,原本安安静静的吃饭,这里人突然就开始张望了,甚至在洲洲他们离开后,这三人先后起身观察周围的情况。
徐刻低声道:“丁哥,有情况,快走!”
眼见鲸鲨越来越来劲儿,丁恪沉着脸,一把摁住咄咄逼人的鲸鲨道:“鲨哥,罗先生是好意,密林里危险未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现在动身。”
鲸鲨还不服气,但丁恪体格健美,力量也足,一把摁住他他就再动不了一步。
樊覃起身,不大不小喊了句,“洲洲?”
随即,一声尖叫划破密林的寂静。
樊覃提箭就往洲洲的方向跑,仇卫东紧随其后。
很快,洲洲被张清拖着飞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而他们身后,密密麻麻从天而降的无数蜘蛛各个有山羊大小,落地铺涌一片,飞速的向他们而来。
仇卫东速度奇快的越过樊覃,冲在最前面,在洲洲和张清一过来的瞬间,平地而起的飓风瞬间掀翻了无数蜘蛛。
林中风声呼啸,犹如巨龙低吟,飓风持续了两分钟左右,眼见地面的蜘蛛寥寥无几,仇卫东才收了异能。
众人惊魂未定,虽然只一眼,但那密密麻麻的蜘蛛还是让人本能的发怵,鲸鲨拍着胸脯,“妈的,这蜘蛛哪儿来的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罗盛脸色铁青,“当然没有,蜘蛛在蛛网上,又不在地面,它们又是刻意蛰伏的捕猎状态,我们自然听不到。”
这次换鲸鲨哑口无言,响尾蛇和眼镜蛇把地面上残存的蜘蛛补刀解决,这时柳明突然道:“这么多蜘蛛怎么挤在那一片树上啊?”
话音一落,空气陷入死寂,所有人面面相觑,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所有人心有余悸的缓缓抬头。
陡然,八只圆溜溜的眼睛,八条毛茸茸的虎纹触肢出现在人们头顶上方。
“啊啊啊啊!”
“操!蜘蛛!”
徐刻大喊一声,“散开!”
众人纷纷四散奔逃。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飓风吹散的蜘蛛又回来了,此时此刻,众人头顶密密麻麻挂着蛛丝垂落下来的蜘蛛纷纷落地,好多人没来得及躲开,直接被巨型蜘蛛抱住脑袋,蜘蛛头顶的鳌肢直接插入那些人的脑袋,哀嚎惨叫不绝于耳,很快,那些人就软绵绵的倒地不起了,那些蜘蛛捕猎到猎物就拖着比他体积大两倍的尸体又往树上爬!
这一幕太过惊悚,所有人都惊惶不已的逃窜,害怕自己变成下一个蜘蛛的口粮。
其他蜘蛛一落地就极速扑向众人,虎纹圆腹的巨型蜘蛛各个有山羊大小,成百上千的蜘蛛齐刷刷涌向众人,简直让人毛骨悚然,丁恪磅礴水流直接冲向蜘蛛,但他的水流杀伤力太小,只能把蜘蛛冲走,徐刻提刀冲过来,一刀砍掉差点吐丝抓住丁恪的蜘蛛。
徐刻紧紧抓着他的手,“就在我身边!”
这种时候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仇卫东已风化刃,所过之处,蜘蛛无不开膛破肚,张清和洲洲被蚺蛇几人围在中间,鲸鲨怒砸硕大的土壁,落地的一瞬间,无数蜘蛛被压成肉饼。
但还有无数蜘蛛从头顶顺着蛛丝挂下来。
樊覃听着周围纷乱的声音无所适从,这种时候他根本没办法出手,害怕误伤了自己人,骤然背后生风,他猛的回头,手中冰锥还没激发出去,“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巨物砸进地面的声音。
下一瞬,他被拉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闻着熟悉的味道,他有些迷惘的问:“仇卫东?”
身边人没说话,带着粗重的喘息带着他一路狂奔。
猛然,他听到徐刻大喊,“丁哥,向空中发射水流,樊覃,冻死它们!”
樊覃正要动作,却猛然被身边人按着脑袋矮身扑倒,紧接着枪身的闷响近在咫尺响起。
仇卫东几乎是趴在他身上,以枪顶着蜘蛛的脑袋一枪爆头。
那头丁恪水流几乎把空中的蜘蛛浇了个遍,他异能几乎要空了,朝着樊覃大喊道:“樊覃,快!”
樊覃眸光骤冷,澎湃冰系异能直冲半空,甫一触碰丁恪的水系异能,霎时所有被洗礼过的巨型蜘蛛被冰层包裹。
从半空到地面无一幸免,一个个巨型蜘蛛被裹在坚硬如铁的冰块儿里,犹如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冰雕。
众人死里逃生,“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操啊!老子差点儿就交代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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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恪气喘如牛,踉跄着脚步走到徐刻身边,“怎么样?受伤了么?”
徐刻点点头,转过身,后背豁然一道一拃长的血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丁恪心口猛的被揪了一把,他知道以徐刻的身手,刚刚那种情况不说来去自如,全身而退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但他当时护着自己,有危险的时候不管不顾就往上冲,这才会给那些蜘蛛可趁之机。
“没事!”徐刻捏了捏他的手心,尽管疼的脸色一片惨白,但他还是安慰着丁恪。
当时情况危机,他要是躲开了,伤的就是丁恪,这些变异蜘蛛品性不明,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他不能让丁恪受伤。
丁恪急急忙忙拿来医药箱给徐刻包扎,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包扎伤口,跟前除了自己人,没人过来。
伤口太深了,需要缝合。
柳明也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徐哥受伤了?”
丁恪顾不上他,认真仔细的清创、消毒、缝合,但有句话说的好,“术业有专攻”,看着眼前这条歪歪扭扭丑如蜈蚣的缝合痕迹,他真想一狠心拆了找个专业的来重新缝一下。
伤口在后背,丁恪包扎的时候需要把纱布从前到后绕一圈儿,柳明站在徐刻前面,急急忙忙伸手想要辅助,徐刻蓦然掀起眼皮,“你也受伤了,去找张清。”
柳明蓦地就红了眼眶,大为感动,“好。”
边走还边一步三回头的叮嘱丁恪:“包扎好一点,密林闷热,小心徐哥感染。”
待人走后,丁恪笑道:“把人打发走了谁帮我给你包扎?”
徐刻抬头,幽绿的眸子锁定他的身影,就跟勾魂似的,“又不是没包过。”
他故意把“包”说的模糊暧昧,丁恪耳尖倏地红了。
说实话,他追了徐与江三年,浑身解数只往徐与江身上招呼过,猛然被别人这么招呼一下,他还有点受不住,感觉再来一下他就能缴械投降了。
好在他皮肤黑,脸红除了自己能感觉到,别人谁都看不出来。
小心翼翼的给人包扎好,他又把自己的冲锋衣脱下来给徐刻套上了,徐刻不接受,他本就感觉不到温度,多一件少一件对他来说没差,但丁恪不同,万一他生病了,这深山老林连个药都没有,可够他受得。
但丁恪很轴,拉着拉练就是不让他脱,“我总觉得是我拖累你才害你变成这样,所以,别把自己区别对待,在我眼里,你还是你。”
丁恪的话外人听来或许莫名其妙,但徐刻却听懂了。
丁恪在说,在他眼中,自己依旧是人类的徐刻,有血有肉,受伤需要加衣,生病需要人照顾,没有区别!
徐刻的眸子软了下来,“好,不脱。”
丁恪错错牙床,笑了起来,“这才听话。”
所有人原地休整了十来分钟,清点人数就急忙出发了,密林太危险,只是十几分钟,他们就损失了五个人,宣副那边损失两人人,鲸鲨手下两人,科研所死了一人,尸体都没留下,直接被蜘蛛拖走了。
剩下的有四个伤的挺重,根本没办法再往下走了,鲸鲨看了眼宣副,言下之意看他打算怎么办?
宣副猛的拔枪,“嘭嘭嘭嘭”一连串枪响,那几名刚刚还龇牙咧嘴的伤者都一命归西了。
“好了,现在没有麻烦了。”
丁恪心惊不已,这宣副也太心狠手辣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且都是异能者,他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枪杀了。
鲸鲨显然也震惊了,下一秒他怒气冲冲一拳砸向宣副,“我操你妈的!”
宣副面不改色,轻而易举握住鲸鲨的拳头,云淡风轻的说:“你看我,我以为你也是这个意思!”
“放你大爷的狗屁!”鲸鲨一手提着宣副的领子,另一只手却被桎梏,怒发冲冠的骂道:“你他妈来过这山头几趟了,安排路线的时候就不知道安排后勤部队?”
宣副漫不经心,“没安排。”
在烈焰军团,受伤就意味着拖后腿,拖后腿的废物自然没必要再浪费资源。
丁恪沉眉,点点蚺蛇,“拉开!”
事到如今,再纠缠不休没有意义。
罗盛也劝道:“好了鲸鲨,宣副手,你处理问题的方式恕我们不能苟同,麻烦下次提前说清楚!”
宣副耸耸肩,无所谓的离开了。
丁恪和徐刻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队伍继续向前,有了蜘蛛的前车之鉴,一路上人们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再有什么变异物种兜头而下。
这次他们都走在了小客和饿了么中间,刚刚那场混战小客和饿了么受限于林木茂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众人也发现那些蜘蛛也不敢往它们跟前凑。
路上丁恪发现樊覃似乎在不停的张望什么,虽然幅度不大,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樊覃有些烦乱,摆了摆手不说话,丁恪道:“好的,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叫我。”
丁恪说完正要走,樊覃突然抓了他一下,压着声音问:“那个……仇卫东怎么样了?”
“仇队长?”
仇卫东和他们几乎一步之遥的人,现在人多嘴杂,地面脚步凌乱一堆,樊覃听不出仇卫东的脚步声,以为不在他们身边。
“他刚刚受伤了,伤得重么?”
“还……”丁恪刚张嘴,就见对面仇卫东摇了摇头,“……好吧!就是擦了一下。”
仇卫东整条右胳膊被固定在胸前,他开枪的时候蜘蛛的前肢也刚好贯穿他的胳膊。
“那行,没事了!”樊覃摆摆手,无声的松了口气。
众人差不多走了十多分钟,就听到“哗哗”的水流声,耳朵在前面高兴的大叫,“到了到了!”
到是到了,但丁恪不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只见横沉在众人眼前足足三十多米宽的河涧河流湍急暗流涌动,而且站在两侧的崖岸上往下看,那河面黑黢黢的,像是有什么水鬼阿飘,正潜伏河底,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鲸鲨看着他,面色扭曲:“兄弟,你们这里管这叫河?”
丁恪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从小到大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看来,河应该就是那种刚刚及腰清澈见底的水流,而不是这种随时一个暗流都能掀翻船的“海”。
他们现在的位置就在原来吊桥基石的位置,仇卫东往下看了看,响尾蛇眺望着对面,“吊桥不是对面切断的,而是从这头切断的。”
仇卫东了然,断桥的人,不是为了阻止外面的进山,而是为了阻止里面的出来。
至于这阻止的是人还是什么就未可知了。
宣副指着一条逼仄蜿蜒向下的小路说道:“我们得从这儿下去。”
小路是顺着崖岸踩出来的,两侧杂草丛生,可小路却清晰可见,甚至一定程度上算得上平整好走,显然这里经常有人踏足,道路都是人为开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这小小的南安县的常客,究竟是三方人马的哪一方了?
众人下到河槽中,对这河水汹涌澎湃有了更直观的感受了,扑面而来的浪潮带起的湿寒冷的人瑟瑟发抖,而且河岸边几乎可以说是累累白骨加固了一层河堤。
宣副指着河水,道:“就是这里,丁队长,过吧!”
“河里有什么?”丁恪言笑晏晏的看着宣副,一副我问你答的架势,就像笃定他知道答案一样。
宣副似笑非笑,“这我怎么知道?我这不是被贺团长派来辅助你们的?这鬼地方……”
“这鬼地方您没少踏足吧?那路都踩平了。”
宣副看过来,视线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咦,是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但是,我过河的方式想必你们不会……苟同,所以还是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过河。”
他特意加重“苟同”两个字,罗盛在一边轻笑一声,却没说话。
徐刻看着满地尸骸,眸光狠厉,这位宣副还是一如既往,视人命如草芥,看来这种杂种就没必要继续留下去为害人间了。
丁恪走向河边,宣副不说不代表他就要莽撞过河,这河里有什么?也不是非得靠他才能知道。
以手探水,以水作目,瞬间,水底的一切一览无遗。
只见河底一排排横沉的巨型螃蟹正随波逐流,它们像是睡着了,眼睛缩回头部,巨大的鳌足上长而密的绒毛犹如一头头秀发随水流漂浮,尖锐的蟹齿闭合在布满坚甲的头胸部,丁恪的水流粗略流转一圈,发现这条河底竟然就有十几只螃蟹皮肉松软,并没有坚硬的外壳,而且,它们貌似并不是都在睡觉。
而是在……等着公蟹临幸!
这画面太诡异了,丁恪表情丰富,想不到这汹涌河浪居然是因为公蟹在河底翻云覆雨。
这种时候过河是不是不太地道?
“怎么了?”徐刻过来问道。
“那个……下、下面是螃蟹,”丁恪顿了顿又欲盖弥彰的哈哈笑道:“就一群大螃蟹,公的、母的……洞洞……洞房花烛!”
操,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去看徐刻,果然看到这人意味深长的笑容。
柳明双目圆瞪,“什么?”
樊覃直接道:“河底一群螃蟹在交配!”
柳明:……!!!
“操!”丁恪想给樊覃捂嘴。
仇卫东轻笑一声,樊覃的耳朵敏锐捕捉到了他的声音,想骂他两句,又想到什么,恶狠狠的瞪了人家一眼,扭过头不说话了。
罗盛这时上前,“你确定是螃蟹……嗯……那个?”
丁恪感觉头顶要冒烟了,“真的,不信你可以派人下去看看!”
“呵,看就不必了,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罗盛扶了扶眼镜,“螃蟹在交配的季节会褪去坚硬的外壳,留下松软的内里,这就意味着,它们很容易被杀死,甚至不用我们太费力,只要让这个大家伙下去一趟,就能大获全胜。”
他指了指饿了么,丁恪没表态,虽说母蟹都是软皮软肉,但那只公蟹看起来可不是好惹的,目测比临邺城外那个魔鬼蛙可恐怖多了。
“可以,”樊覃思量了一下,“饿了么是淡水鳄,水下是它的战场,一直让它待在陆地上委屈它了,今天就让他玩儿个够吧!”
樊覃信心十足,果然,在饿了么下水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水面炸开,那只悲催的公蟹就被迫从婚房扔了出来,一声巨响砸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惊呼不已,这只螃蟹足足四米多高,青黑的背甲看起来就坚硬无比,巨大的鳌足“咔嚓咔嚓”在半空中发出愤怒的声响。
公蟹翻身而起,众人惊险退出战场,饿了么还没上来,愤怒的公蟹挥舞着巨大的鳌足横冲了过来。
“操!”
鲸鲨怒呵一声,土盾拔地而起,但公蟹愤怒的铁钳两下就把土盾砸出裂纹,第三下直接让土盾五马分尸。
“小客!”
徐刻一个闪身护在丁恪面前,巨大的身影自他们头顶一跃而过,小客一口咬在公蟹后面的步足之上,就着惯性一下将公蟹扔出十几米远。
公蟹还没翻起身,小客乘胜追击又去撕扯公蟹的步足,这是它全身上下唯一能攻击的地方,但这次公蟹的鳌足一下子钳住小客的鼻子,小客受痛怒嚎一声,猛的一甩脑袋,那公蟹一下子甩到了人群中。
人们四散而逃,公蟹正怒火冲天,大钳子一把夹向近在咫尺的张清和洲洲,危急关头,张清一把推开洲洲,她却被公蟹一把提起。
“张清姐姐!”
樊覃搭弓化箭,嗖嗖射出两只冰箭,但公蟹满身甲胄,冰箭一撞上它的身体就碎成一地冰渣,根本没有丝毫杀伤力。
仇卫东的风刃隔空劈向公蟹,“铮铮”几声,化于无形。
公蟹提着张清已经往“咔嚓咔嚓”作响的蟹齿上填了,丁恪大喊一声,“蚺蛇,全力砸他步足!”
蚺蛇听令,全力一击向公蟹的后步足关节,关节“咔嚓”一声断裂,公蟹痛苦的吐出满嘴泡泡,轰然倒向一边。
张清被猛的抛出去,这可是河滩,两岸遍布被河水冲刷出来的石头,张清害怕的尖叫着以为必死无疑,谁知猛的被一根毛茸茸的东西抽中,她又像一根离弦的箭一样冲回公蟹方向,本以为在劫难逃,谁知“嘭”的一声扎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中,两人齐齐往后倒滚好几米才堪堪停下。
张清头晕目眩,在昏沉沉中睁开眼,入目确实安心可靠的的宽阔胸膛,她整个被人护在怀中,脑袋和后腰都被大手周全的保护着。
“喂,你……你没事吧?”
蚺蛇后背火辣辣的疼,但还是先询问张清的情况,毕竟他一个皮糙肉厚的军人末日前受伤那都是家常便饭,可怀里这小胳膊小腿的姑娘可不同。
张清抬起头,惊魂未定的眼里卷着泪光却没有掉下来,“没事……没事!你怎么样?你受伤了!”
“步足!”蚺蛇顾不得自己,朝着众人大喊,“步足是它的死穴!”
公蟹挣扎着爬起,他有四对步足,失去一只对他伤害不大。
“丁哥,你去和小客吸引他的注意力,”徐刻提着狗腿刀道,“其他人和我分散袭击他的步足!”
所有人立刻分散在螃蟹两侧,这时候也不分哪个队伍了,所有人都知道,团结合作才能打败公蟹。
丁恪坐在小客身上,水异能不断冲击公蟹,小客也在前面不停咆哮,公蟹被惹得怒火冲天,大钳子举起一块硕大的石头就朝丁恪砸去,丁恪傻眼了一瞬,想不到螃蟹还会这种物理攻击。
眼见石头冲到了跟前,小客一跃而起,巨大的爪子一爪将巨石拍成粉沫。
“哇,厉害啊小客!回去给你加鸡腿!”
两侧,众人对公蟹也同时发动了攻击,公蟹被左右掣肘,愤怒的钳子像铁锤一样砸向地面。
霎时间众人只觉得地动山摇,大家不止要躲从天而降的铁锤,还要小心锋利的像冷剑的步足,一时间狼狈不堪。
徐刻的狗腿刀几次砍在公蟹步足关节处,却只砍下几道豁口,仇卫东用风刃缠着公蟹的步足,缠着响尾蛇喊道:“打它眼睛!”
响尾蛇的狙击枪瞄准公蟹的眼睛,“砰”的一枪,精准命中!
公蟹痛苦的踉跄几下,又挣扎起来,用更加愤怒的铁锤砸向地面,这次不管不顾,甚至连带起来拳头大的石块儿被击飞出去,像一颗颗子弹一样飞驰向四面八方。
丁恪正全神贯注盯着徐刻,生怕徐刻再受伤,猛然察觉眼前劲风来袭,却已经躲不开了。
“砰”的一下,丁恪整个人都木了!
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甚至出现了瞬间黑视,但很快剧痛就传遍四肢百骸,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
小客哀鸣呜咽一声,徐刻猛一抬头,就见丁恪满脸是血,整个人摇摇欲坠,他瞳孔地震一般,闪身冲到小客身下,堪堪接住了掉下来的丁恪。
“丁……丁哥,”这里没有治愈系异能者,丁恪不能受伤的。
“丁哥,看看我,别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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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恪觉得打从末日开始以后他就流年不利,受伤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脑袋汨汨冒血,染红了他半边脸,从小客身上栽下来的时候他恍然又回到了十二岁的时候。
那时候他老子和后妈的龙凤胎儿女两岁了,两个呀呀学舌的小东西肉乎乎的,很招人喜欢,丁恪也喜欢。
因为孩子很小,所以没有大人眼中那种明晃晃的嫌弃和无视,甚至两个小家伙拿着自己不吃的零食给自己的时候,丁恪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哥哥。
那时候丁恪因长期营养不良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瘦小,整个脸颊凹陷着,像是吸粉的瘾君子,整个村子里没有人乐意搭理他。
但他不介意,他有喜欢他的弟弟妹妹。尽管后妈对他不好,但弟弟妹妹是爱他的。
今天,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妹妹嗫喏着步子来了柴房,给他送来了几颗甜滋滋的糖果。
“哥哥,糖,吃糖!”
“暖暖来了啊,”丁恪揉了揉小丫头顺滑的头发,“哪儿来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