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颠覆—— by春宵
春宵  发于:2023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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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所有的样子无从隐藏,宁姝顿时束手束脚,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脸也跟火烧云似的。
出国之前他们见过彼此很多次,可穿成这样在御怜面前,还是头一回。况且,又是宁姝自己主动的。
“自己买的?”
御怜曾经让宁姝买过一件兔子套装,但很明显,不是对方现在穿的这套。因为他指定的那一款,还有一个兔子尾巴。
兔子尾巴是可拆卸的,有很多个头。
“我买那件的时候,软件自动推荐的,就顺便一起买了。”
独栋酒店在半山腰上,数量并不多,平均栋与栋之间隔得也非常远,且窗户设计巧妙,就算有人在另一边拿着望远镜,望见的只能是酒店外面的墙壁。
房间内的窗帘都没有拉,天已经彻底黑了,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屋内灯火通明,御怜就这么看了宁姝一会儿,薄而紧的布料,几乎跟皮肤透在了一起,完全没有什么遮挡效果。
宁姝大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要低头,又没有低头的。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薄。”买回来才发现的,不过……他也没想着要退回去。
“没关系。”御怜在衣服的衔接处轻轻扯了一下,让勒的情况看上去好了些,“我很喜欢。”
他们正对着窗户,外面黑漆漆的一团形成了天然的镜面,将屋内的一切照映着。
仿佛有某种第三视角,在重复记录着御怜的行为。正面伸手的同时,背面也在俯身。
接着,他慢慢勾住了宁姝的领结,没有说话,可彼此又在心照不宣当中,一个倒退,一个前进。
终于到了地方,只听御怜问:“我面前的是谁?”
“是……小兔子。”宁姝忍着羞耻和一切在此刻澎湃而出的心情,目光直视着御怜回答道。
于是房间里有短促的笑声响起,御怜将领结勾得紧了些。
“那么,小兔子要接吻吗?”
“要……”
F国这场雪几乎从月初下到月尾,等一周后比赛结果出来回国,那边正好是春节。
御怜问宁姝有什么新年愿望,对方说不出来。人被亲得可怜得要命,就算是会换气了,也还是无济于事。太满太密,宁姝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迫地放在了上面。
他还记得,御怜说过的最佳三十秒。连气都喘不匀的时候,就连忙说:“帮……”
这就是宁姝跟御怜兑换的奖励,让他帮自己一次。
但御怜却如上次一样,没有理会这个请求。他带着人坐了下来,将宁姝半抱在怀中。
下一刻,跟袜子一同落地的,是一样冰凉的东西被他戴在了对方的脚上。
宁姝被刺激得蜷了蜷脚趾,然而脚链不只是戴在脚踝上那么简单,除了链身四周垂下的铃铛外,还格外有几根延长的细链,分别要戴在脚趾上。
稍微一动,脚心就会有一股拉扯感,脚面也会被铃铛碰得生痒。
“好看吗?”
这条脚链是御怜来F国后无意看到的,当时觉得很适合宁姝,就买了下来。现在被对方戴起来,还是配着这套衣服,要多糜态就有多糜态。
宁姝一贯知道御怜喜欢用这些小饰品来装扮自己,可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脚链。他看过一眼后,就再也不敢多看。
“学长……”人也揪着御怜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要回答我的问题。”
“好……”脚趾动了一下,随即整串链上的铃铛都跟着响了起来,宁姝的声音为之一顿,艰难万分地才说出来,“好看。”
“今晚就这样戴着。”
宁姝的皮肤特殊,脚链又扣着脚趾,只要对方脚上用点力,必然会留下印子,再严重一点,说不定会磨破皮。
御怜这句话,无疑是堵死了宁姝用劲的可能。
羞得太过,宁姝不但已经没有再看自己的脚了,脸都顺便埋进了御怜的怀里。
那脚链又因为他这样的动作,跟着响个不停。
御怜捉住了宁姝的脚,倾身道:“继续。”
是继续刚才那个吻,宁姝听明白了意思,在脚还未得到自由的时候,已然亲了过来。
他被吻得不分东西的时候,御怜慢声提醒:“可以提要求了。”
三十秒内,耳语阵阵,跟落雪般,扑簌簌,细绵绵,往一切可接住的地方。
御怜由后向前地拥着宁姝,亲他的耳朵。戴着的脚链骤然地响起了一阵,之前几次里,御怜从来没有继续过界,这回的感觉简直非比寻常。
所以……
脚链响了没一会儿,御怜就笑着埋进了宁姝的脖子里。
“几分钟,嗯?”
长时间的沉默,室内只听得见御怜那种轻款款,温柔又戏谑的笑声,宁姝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外面的雪里。
哪来的什么几分钟,他根本就是……
话说不出来,人倒是要哭出来了。
宁姝好不容易转过头,还是只看见御怜在笑,那是一种,比平时有意蓄着坏心更加真实的笑。周身好像添上了一层浅薄的光雾,让他坠落得更彻底了。
“刚、刚才不算。”宁姝找了半天才找出自己的声音来,瞥眼看了一下,又立即收了回来,“我还没有准备好。”
“那现在准备好了吗?”
“好了……”
御怜不等宁姝说完,就打断了对方的话。这回确实表现得要好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
他不再给宁姝辩解的机会,只附在对方的耳边,问了句不清不楚的话。
“会骂人吗?”
小兔子简直被他这话问得稀里糊涂,四个字化作具象,一直在他的脑袋里转啊转,转啊转,把他整个灵魂都一并转进去了。
他应该是会骂人的,傅榆打架的时候嘴里的话总是一串一串地往外蹦,耳濡目染,宁姝也就会了很多。有时候对上不顺眼的人,难免会吐出两句来。
御怜看他分神的模样,将脚链又带得铃铃直响。
“等会儿可以骂我。”
这话过了耳朵没过脑子,宁姝还没想明白,就听御怜又说:“十分钟。”
他一开始不懂是什么意思,可没过多久就知道了。御怜说十分钟,是十分钟都不给他休息的机会。连续,不断,强|制的。
偏偏御怜还告诉他,原本是要等回国后的,所以这回没有任何提前准备,他也不是特别地知道应该要怎么做。
因此,宁姝需要将每时每刻的感受都说出来,以此进行旁观纠正。
于是有关骂人的话,宁姝脸都憋红了,终于来了句:“变、变态。”
“再骂一遍。”
“变……”
“再说。”
“呜。”
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说好的十分钟也根本就不止。
御怜以锻炼为由,让宁姝临时加了十分钟。
“等回国以后,我会给你制定专门的计划。”御怜声态端庄,在宁姝尚且没有彻底恢复过来之前,拉过了对方的手,“现在,我教你。”
地上的雪已经积了一层,小兔子的耳朵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歪歪斜斜地落在一旁。
御怜的脸上除了汗水以外,还布了一层格外的艳。
他将手伸到了宁姝的嘴边。
“舔。”
独栋酒店的房间和院子里都有温泉,只是前者的规模要小一点,御怜和宁姝没有再特意去院子。温泉水漫过身体,将那些乏累一并缓解着。
御怜看宁姝不像刚才手足无措的样子,将人捞了过来,检查了一遍脚链的佩戴情况。
“红了。”
哪怕宁姝刻意收敛了,也还是被脚链扯着,脚背都在发红,不过没有什么大碍。
大约又是被看得害羞,他不住地想要把脚收回去。御怜将他捉紧了些,面庞上的艳|色经由水汽蒸腾,更加浓郁了。
“你应该跟我说,脚疼,然后让我帮你揉一揉。”
御怜教导着,手跟着松开了劲。
宁姝的脚重新落在了水里,但没过多久,又被御怜的手覆住了——是他自己拉了人过来的。
“脚疼。”像个重复的小机器人一样,“学长揉一揉。”
他们所在的小空间有一面倾斜的窗户,如果外面有灯的话,同样可以看到雪景。
不过此刻,外面只有漆黑一团,以及倒映在玻璃窗上方,波光粼粼的两个身影。
朦胧中,听见御怜跟宁姝说:“下次给你定做一个……链。”
水声忽而响起了一下,很快消失了。脚链上的铃铛也因为完全沉在水里,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宁姝欲说还休的“嗯”。
他们一共在滑雪场玩了三天,第一天晚上没有泡上的庭内温泉,后两天泡了个彻底。
冬天可以玩的项目比较少,期间宁姝还带御怜在周围的山上游览了一番,冰天雪地里的风景别有一番滋味。
回去的那天依旧在下雪,但比前几天小得多,似乎有要停了的趋势。
他们在离住的地方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就提前下了车,一起在雪地里慢慢往回走着。
“我室友寒假的时候去了C国,还拍了好多照片,下回我们也去那里吧。”
C国常年气候如春,很适合度假。宁姝一边给御怜看了照片,一边道,说完了,他把在车上编辑好的朋友圈也发了出去。
满满的九宫格,每张图都是由好几张照片拼在一起的。
宁姝的好友多,发出去没多久就被点了许多赞,傅榆还专门在群里问他怎么好好地跑来F国了。
萧定:还用问吗,肯定是陪男朋友去了
F国这边是白天,国内是晚上,因此萧定表现得相当活跃,还连发了两个摇头的表情包,一副儿大不中留的样子。
周纯听:不是吧,真的去陪男朋友了?
御怜看到宁姝在群里简单回复了一下,得到朋友一阵调侃后,就将手机收起来了。
“学长,我背你回去吧。”还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突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背得动吗?”
“当然,我很有力气的。”
“嗯,我知道你很有力气。”
那天晚上,兔子耳朵就是这么掉的,人一挣扎起来,什么劲都用上了。不过御怜的手始终稳在他的腰上,对方根本就没的逃。
宁姝听出御怜话里的意思,在蹲下来之前,扯了扯自己的帽子,把耳朵蒙住了——是他们在山上的时候御怜买的,滑雪场内有一个小型商场,御怜看中了一个遮耳帽,两边各垂下来一个毛茸茸的球球。
当然,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根本毫无作用。
飞扬的雪花当中,一个身穿鲜亮颜色衣服的青年背着另一个漂亮青年,在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脚印。
那天晚上,宁姝泡完温泉在自己的日记中写了一句话。
【我在战栗着,狂喜着。在这期待中,我差不多要瘫软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沉樱译版。原句是两句话,分别是“我在战栗着,狂喜着,渴望着你来同我说话。”“在这期待中,我差不多要瘫软下来,心跳得那么厉害,直想应该站着不动就好了。”

比赛结果出来那天, F国的雪终于彻底结束了,御怜不出意外地取得了第一名。
李老师为了庆祝,特意带大家吃了顿饭, 席间宁姝也在。因为御怜身上自带的神格,大家没有过分调侃,只有盛北大学的论坛又热闹了一阵。
御怜参加比赛的事情不是秘密,不过谁都没有想到,宁姝竟然也跟着去了。据知情人称, 对方是后来才赶过去的, 且期间一直跟御怜住在一起。
平时但凡是有御怜的地方, 就一定会有宁姝的身影。
【救, 我看现在是不是还有人说他们不是真的,这真的不能再真了好吗】
【前几天宁姝的朋友圈还发了一场下雪的视频,原来是在F国】
【可恶,又是别人家的恋爱】
和谐的声音里,仍然会有一两个不太和谐的声音。无非觉得两人从性格到家世都不适合, 说不定就是玩玩罢了, 没过多久就要分。
不过跟以往一样,这种话才出来没多久就被很快删掉了。
刘子明看着一刷新就没了的评论,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他的头发只有短短的一茬。放寒假回家没多久, 他的头发就被爸妈嫌弃了,直接把他拎到了理发店,要不是刘子明再三央求, 他爸就直接叫理发师把他剃成光头了。
“秋衣, ”这是刘子明最近对冯秋义的“爱称”, “你说是不是有人专门在论坛盯着啊, 我刚想把那几条蹦跶的评论发给殷眠,让他给删了,结果一扭头就不见了。”
冯秋义的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回了黑色,闻言头都没抬,依旧在那里打着游戏。
“这很奇怪吗?”
以御怜的名气,有人会为了他专门盯着论坛,确实很正常。
“也是。”刘子明瞬间就不纠结了。
御怜取得第一名的消息很快传回了国内,学校官网立刻挂上了这一喜讯,一行人也在比赛结果出来的第二天就回国了。
下了飞机以后,御怜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跟宁姝一起又去了学校。
“学长,我们回学校干嘛?”
“去一趟你的宿舍,拿东西。”
被御怜这么一说,宁姝才想起堆在宿舍里的那些东西,顿时一阵面热。
“那我们等会要去酒店吗?”
“要先检查一下东西有没有买对,还有,好不好用。”
这应该是每个网购的人在东西送达以后,做的正确流程。可被御怜说出来,却添了些别样的意味。
尤其是以这样正经的语气,前面还有司机在听着。不知情的人又怎么会想到,他们正在讨论的究竟是什么。
宁姝又听御怜说:“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内,我们视频联系。”
“不能见面吗?”
放假期间,御怜父母的要求只会更加严格,能够出门的时间很少。除了春节期间外,应该是找不到机会见面的。
当然,如果他真的想要见宁姝的话,也不是没办法。御怜只是在增加宁姝对自己的迫求值,一切层面上的,心理和生理。
“不能。不过,我会监督你的学习进度。”
独栋酒店那晚,御怜说过会给宁姝制定专门的计划,至于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已经告诉了对方该做什么。第一步,让他自己开始。什么时候忍住了,什么时候就算成功。
到时候,才会是御怜亲自再帮宁姝提升。
“忍耐会增加人在心理程度上的渴望,我喜欢看到你渴望我的样子。”御怜附在宁姝的耳边,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问,“你会为我做到的,对吗?”
不是任何冠冕堂皇的,打着为宁姝好的理由,而是就这么问对方,是否会为他做到。
确认的尾音像是敲击在鼓面上的鼓槌,咚咚,咚咚,直往人的心底里敲去。
宁姝的后背紧紧靠在座椅上,眼角的余光看向了后视镜内御怜的侧脸。微笑的,掌控一切的。
他点了点头,在极度的热意当中回答:“对。”
于是理所应当的,宁姝又得到了御怜的夸奖。
这种夸奖一直到他们抵达了宿舍,还在对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御怜跟宁姝说:“那么等会检查的时候,可以顺便练习一下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的执行力如何。”
两人交往这么长时间,这是御怜第一次来宁姝的宿舍。室友都回家了,所以里面的东西也不是很多,桌椅上还落了点灰。
御怜第一眼就认出了宁姝的床铺在哪,除了鲜明的个人风格外,还有对方后来又在墙上贴的许多他的照片。有些是他们一起出去玩,宁姝拍的照片,事后洗出来了,还有些是论坛里各种各样的偷拍。
“什么时候贴的?”
“你出国的时候。”因为看不到人,所以就弄了许多照片,天天对着自己。
御怜没有过度追究这些,而是让宁姝将买回来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了。等看到对方连商品包装也没有拆开时,眉梢略动。
“怎么不拆开来?”
“我想跟你一起拆。”
这些东西是御怜让他买的,理应,也该是御怜跟他一起拆开来。宁姝的想法很简单,但那种不经意的,事事以御怜为先的态度却展露无遗。
御怜在对方的期待中,最先拿起了他指定的那个兔子套装。他要的跟宁姝买的大不相同,就连兔子尾巴,都有两个款式,一个是长尾巴,一个是短尾巴。
盒子里面整齐地摆列着一排可替换头,无一例外都是冰冷质地。有些是弹型的,有些是螺旋型的。
即使没有看跟商品摆在一起的说明书,也都知道它们究竟该怎么用。
更别说,在兔子尾巴的边上,就摆着另一个形状异常明显的东西。是可贴式的,能够固定在桌面或者是墙壁这类光滑的地方。
御怜将兔子尾巴拿在手上,捉住的并不是尾端,却是开头的地方,颜色跟他的手镯相近。
他将其转了个圈,目测着大小般,等确定是适合的,才将尾巴放下。
一连看了好几个功能相似的东西,御怜按照它们的使用顺序分了类。
有些是目前,以至开学都不会那么快用到的,比如这些兔子尾巴。有些是宁姝现在就可以用的,比如类似纱布的东西。再有些,是他会亲自给宁姝用到的,比如带有轻微电流的外置物。
分好类后,包装也拆得差不多了,御怜让宁姝将这些东西全部扔到外间的垃圾桶内。
可宁姝看着摊在桌上的纸盒,却迟迟没有行动,表情也极尽困扰般。
“怎么了,有哪里不方便吗?”
御怜也不看人,只将分好类的东西依次装进封口袋里。两个小袋子是宁姝和他分别会带回家的,另一个大袋子则要放到酒店。
室内尤其安静,因此那点嗡嗡的鸣声也就格外明显。他充耳不闻似的,轻笑着又将要求说了一遍。
“从这里到垃圾桶,来回五分钟已经非常充足了,快点完成,练习也就能快点结束。”
残忍的体贴,眼见宁姝走了一步,才抬起头,替对方将胸口处的衣服压平。
他给宁姝贴了一点东西。
“快去快回,还有,保持安静。”
说完最后的叮嘱,御怜就不再管宁姝的任何反应了。淡然得仿佛身边没有其他人。
盛北大学每层宿舍的长廊尽头都有一个大型的垃圾桶,平时出门的时候,各个宿舍就会顺便将垃圾扔进去。但现在已经放假了,继续留在学校里的大部分都是即将毕业的学生,像他们大一,会留下来的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宁姝所在的宿舍楼一共有十九层,大一管理系的集中在九到十一层,宁姝就在十一楼。据他所知,这一楼根本就没有别人,而假期内,管理员每隔三天才会处理这些垃圾桶里的垃圾。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宁姝将那些包装扔进垃圾桶,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只有它们。并且,内包装跟外包装不同,快递的外包装就算是拿在手上,也不会知道里面有什么,内包装则是几近宣传之能事,恨不得在上面把所有的功效都描述出来。
到时候,就会被发现,这一层楼里有个人,偷偷地,一口气买了这么多……
宁姝吸气,正准备拿的时候,嗡声突然又消失了。他顿时一个手软,如果不是扶住了桌角,可能人也跟着一起倒了下去。
此刻整个人弓着,明明已经没有在作用了,可心底却又违背地期想着。
同样的考验会在他扔垃圾的过程中时不时进行,这就是御怜所说的执行力练习。
并且,只是最初级的。
“身体不舒服吗?”御怜的手中还拿着控制器,他问得像是完全不知情。那样亲切又关心的口吻,却叫宁姝想直接把自己蜷缩起来。
“没、有。”
“那怎么还站在这里?”
如同旧时代的恶毒权贵,对着底下的人贪婪无度地剥削,在虚假的慈悲过后,继续催促着他们。
宁姝只觉得手尖也都麻了,一半是因为贴着的东西,另一半完全是因为御怜。
他的声音,他的语气,他的高高在上的表情和透着淡漠的笑意。然而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无法拒绝,宁姝沉溺其中,在消失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又抖着手将那些露骨非常的包装全部抱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我马上,马上回来。”还期期艾艾地回头表示。
“好,我在这里等你。”
御怜没有跟在宁姝身后,但在对方跨出去的那一刻,又将控制升级。
从宿舍门口到垃圾桶,其实走得快的话,不出三分钟就能回来了。可宁姝的背影看上去每一步都很困难的样子,人在外面不但需要保持安静,还要谨防会有什么不注意的人突然上来了。
虽然说这一层没有别人,但万一呢。
为了这个万一,也为了包装印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外室,宁姝心惊胆战,紧张万分。
好不容易走到了尽头处,赶紧就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扔了。然后头也没有回的,连忙跑了回去。
只是御怜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在他转身的时候又让东西发作。差一点,走廊里就要响起一些奇怪的声音。
等到人好不容易回来,御怜也没有要帮他拿下来的意思。
“天气太冷了,拿出来的话又要脱一次衣服,反正要带回家,就这样贴着吧。”临近春节,天气都是湿冷的,御怜温言说着,连同控制器都一并给了宁姝,“要小心一点,如果半路碰到开关的话,会很麻烦的。”
有什么麻烦,不言而喻,毕竟贴在身上的东西不是静音的。
但凡靠得太近,肯定会被发现。
宁姝正静声接过一个手拎纸袋,御怜又突然倾下身,带着股恶意地问:“要是在电梯里突然响起来了,会觉得刺激吗?”
御怜过往问过宁姝很多问题,但像这种仿佛完全剥去了斯文得体的皮囊,要将人问得毫无廉耻的话,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端着圣洁的面孔,一再地叫人浑身瘫软。
“我……”
“我要听到诚实的肯定答复。”
一边是诚实,一边又要肯定,简直是在为难人。
宁姝拎着纸袋,只觉得格外勒手。装着的重量在坠着他,御怜的话也在坠着他。
“宁姝,说出来。”御怜看着对方,以蛊惑的口吻。
寂静的室内,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同时还有一股让人后颈发寒的危险,在悄无声息中蔓延。
一旦答案说出口,立刻就会被吞噬。
宁姝咽了咽口水,喉结微动。这样的话,让他怎么说得出来?
宁家家教即使不森严,可也从不会让子辈说出如此毫无顾忌的话。还是,当着喜欢人的面。
明明御怜也没有再说什么强迫性的话,或者做出任何强迫的行为,可宁姝看上去仍旧是一副被逼得很厉害的样子。他的眼睫颤动不止,连眼瞳都跟着放大了。
喉咙一紧再紧,无论如何也不能张口的样子。
御怜一反常态的,不仅没有继续逼着他,还向后退了一步。那由他造成的短瞬压迫,也如潮水般散去。
只是在他刚要抬脚的时候,宁姝却伸手拉住了他。而后,仰起脸,看不见的底线在被一点点地摧毁,直至再也无法拼合。
他说:“会。”
声音既小,又颤,隐约要哭了似的,真是被欺负得可怜极了。
御怜抚了抚他的眼角,摸到一丝水意。
“哭什么?”
“我、没哭。”
不肯承认自己只被一个问题就逼得发慌的小兔子嘴很硬地回答,可惜话才说完,脸又跟着红了一大片。
御怜轻轻地笑了起来,俯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暧昧的,厮磨非常的亲吻。
因为脸也红了,所以亲吻的地方就显得格外热。暖烘烘的,让御怜想起他们在滑雪场的时候,烧着的壁炉。
他们第二天晚上泡过温泉,就坐在壁炉前面,一边说话,一边烤火。
那时候浑身上下都懒洋洋的,宁姝靠着他,讲起话来也特别的孩子气,还散发着一股格外的甜蜜气息。
御怜又觉得宁姝像蜜蜂了。
用放大镜来看蜜蜂的话,会发现它的身上是毛茸茸的,流连花丛的时候,腿上也要带着黄澄澄的花粉。
“好甜。”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冲着脸颊和耳朵,一股脑地涌来。
宁姝被亲得不知道作何反应,呆呆地站在那里,只感觉脸颊又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接吻并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宁姝主动索要的。
但这是第一回,他觉得一个吻就要让自己完全承接不住。是那种生理极限上的无法招架,连心脏也要跳得直接蹦出来,人更是在崩溃的边缘。
紧张,害怕,难为情,所有的情绪一齐涌上来。
“学长别亲了。”宁姝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语气究竟有多急匆匆,一味的可怜,竟然哀求得叫停了起来。
他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刻,少年时代,所在的圈子就以他为首,说什么是什么,发号施令,倨傲肆意。从来不会有人敢让他皱一下眉,生一点气,捧着他,抬着他。
而现在却有人亲着他,迫着他,不容抗拒,不顾感受。
御怜慢条斯理,吻意未止,贴在他的脸侧,叹气一般:“为什么不亲了?”
一派自矜当中,眉眼漂亮,欲-色-逼-人。
宁姝是真的哭了。
他被御怜吻得发抖,吻得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吻得眼泪一行又一行地落下。下巴都浸湿了,混着冬天里冒出来的汗意。
拎在手中的纸袋子险些掉到地上,宁姝全部的力气都是倚着御怜的。
宿舍的门还是敞着的,屋外天光明亮,若是有人从门口经过,一定能将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宁姝被拥着,一副被完全主宰的模样,连哭都是那样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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