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全世界都觊觎我师尊,除了我—— by喵三省
喵三省  发于:2023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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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没想到,这次反而被自己的刻意藏拙绊住了脚步。
但沈星河的担忧不无道理,从飞羽集搜集到的资料来看,云舒月也认为,柳狂澜极有可能出了问题。
所以,沉吟片刻后,云舒月淡淡对沈星河道,“我们去剑宗。”
听到师尊这么说,沈星河竟也没觉得意外。
想到自己如今已是化神,在崇光界已鲜有敌手,应该护得住师尊,沈星河点了点头,很快联系上夜枭叔叔,把自己要去剑宗的事告知给对方。
得知此事后,夜枭很快来到凌云台第九层。
而在夜枭进门前,云舒月也收了花盆,再度变成“师醉心”的模样,静坐于沈星河身侧。
乍一看到师尊出了花盆,沈星河还有些担忧,怕师尊又是强行化形。
云舒月安抚道,“无碍。”
沈星河点了点头,暂且安下心来。
但很快,沈星河便注意到另一件事——那一直缠在他腰上的“蝉不知雪”竟被师尊收了回去。
自师尊在丹阳秘境中渡劫起,因为小青鸾分身不能留在师尊身边,沈星河早已把那分身收了回去。
出秘境醒来后,因为“蝉不知雪”一直缠在他的手腕或腰间,沈星河便再未放出过小青鸾。
但现在,师尊却收回了“蝉不知雪”。
也就是说,师尊现在和他没有任何连接。
这让沈星河瞬间不自在起来。
这些年来,虽然明知道师尊只会在七月十五时发病,但因为知晓天道一直针对师尊,沈星河总担心天道忽然搞什么幺蛾子,他也是真的怕弄丢了师尊,所以这些年来,无论是用小青鸾分身还是用本体,抑或“蝉不知雪”缠在他身上,只有时刻抓着师尊,或被师尊抓着,沈星河才能安心。
但现在,“蝉不知雪”却放开了他。
虽然知晓师尊可能并未注意到这些,但沈星河还是变得坐立难安起来。
他甚至想立刻变出小青鸾分身,继续让小青鸾蹲在师尊肩膀上。
但一想到师尊当初渡劫前,强硬让他带小青鸾一起走的情景,沈星河忽然就有些犹豫。
因为此,直到夜枭到来,沈星河仍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沈星河已经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夜枭叔叔身上,但他时不时偷瞄“师醉心”的眼神,以及犹豫不决想去扯“师醉心”袖摆的模样,夜枭却已全部看在眼中。
夜枭都看得出来,云舒月又怎么可能没注意到,更何况他还能听到沈星河的心音。
与沈星河所想不同,收回“蝉不知雪”其实是云舒月刻意为之。
因为他已决定逐渐拉开与沈星河的距离,也并不希望他与沈星河之间出现太过复杂的感情。
收回“蝉不知雪”只是第一步。
但只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变化,竟就让沈星河如此在意和不安……
这并非云舒月的初衷。
发觉沈星河的手指一直想往这边凑,还有夜枭望着他的目光也越发锐利,云舒月心中叹息一声,终于还是主动伸出手,把沈星河犹豫已久的手指拢入袖中。
见沈星河怔住,云舒月很快传音道,【好好与夜枭说话。】
沈星河脸上顿时一红,意识到师尊应该发觉到自己的小心思了。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被师尊抓住后,他七上八下的心确实立刻落回了原地。
漂亮的凤眼不知不觉弯了起来,虽然心中仍有些不好意思,沈星河却并未收回自己的手,听师尊的话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夜枭叔叔身上。
这一看,沈星河才发现,夜枭叔叔的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把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完全看在眼中的夜枭:……
发觉师醉心抓住沈星河的手后,沈星河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甜丝丝的笑,原本还担心他俩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夜枭,倒是放下了心来。
不过看少主的模样,显然对师醉心已情根深种,不然不可能会因对方一个微小的举动便心花怒放。
因师醉心是沈轻舟为沈星河定下的道侣,夜枭对他倒很是放心。
此时见到这两人的互动,夜枭也确实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的气氛,确实与旁人不同。
夜枭便微微放下心来。
他很快把一枚玉佩推给沈星河,“少主,这是这些年来凌云台和飞羽集攒下的资源。”
沈星河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叠了八枚储物玉佩,每枚玉佩里应该都是凌云台飞羽集百年的资源。
只一枚,便足以补全沈星河在丹阳秘境中为他和师尊成功渡劫砸下的灵石灵宝。
乍一得到这么多天材地宝,沈星河明明应该开心才对。
但看着夜枭叔叔鬓边的白发,沈星河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身为化神大能,早在与夜枭叔叔重逢起,沈星河便看出来,夜枭叔叔如今仍是出窍期。
出窍期的寿命上限是两千五百岁,在沈星河没入丹阳秘境前,一千五百岁的夜枭叔叔其实正当壮年。
但对他来说明明只过了不到半年,再见到夜枭叔叔时,这沉默寡言两世都对他很好的长辈,却只剩下两百年不到的时间……沈星河其实到现在都有点无法接受这件事。
他又想到白灵犀。
从前因为把凌云台和飞羽集全权交给夜枭叔叔打理,除夜枭外,沈星河一向不与这两处的任何人有交集,夜枭叔叔也从不会把飞羽集的其他人带到他面前。
这次却主动把白灵犀送了过来。
一开始沈星河还没想到那么多,现在一回想,沈星河才发觉,或许夜枭叔叔并非只是派白灵犀来陪他度过发情期,更是想让他看看飞羽集的下任管事。
沈星河是这么想的,也这么低低问了出来。
发觉沈星河神色伤感,夜枭反倒一反常态笑了出来。
夜枭并不经常笑,或许是因为此,他这个笑容看上去略显僵硬,但他的目光却十分温和,充满了长辈对小辈的关爱。
“少主,白灵犀确实是我为飞羽集选拔出的下任管事。”
说完,见沈星河眼中有水光闪动,夜枭心中也有些难过,难过不能陪沈星河更长时间。
不过他并不擅长应对这样温情的时刻,也不想看到沈星河如此,因此很快对沈星河道,“少主不必如此,属下少说也还有两百年的时间。”
“若能成功渡过化神雷劫,或许还能陪少主更久。”
虽然夜枭知道,以他的资质,出窍末期已是极限,但他还是忍不住安慰沈星河。
沈星河其实也看得出来这些,但他还是想赌一个奇迹。
虽然清楚以夜枭叔叔飞羽集掌管者的身份,应该并不缺修炼资源,沈星河还是从储物玉佩中翻出一枚,把那百年资源推回给夜枭,勉强对夜枭笑了笑,“那我等您。”
夜枭见状,沉默一会儿后,才收下了那枚玉佩。
见他收下,沈星河这才微微安下心来,又与夜枭叔叔说了会儿话。
因沈星河在来凌云台的路上已对夜枭说过,他师尊云舒月这些年都在闭关,并非像世人所想那般出了什么事,所以夜枭倒是并未再提及云舒月。
夜枭退下前,又给了沈星河一个储物袋,说这里面有几样是剑宗一直在寻的天材地宝,飞羽集也是近日才找到这些,正好沈星河要去剑宗,索性让沈星河给柳狂澜带去。
在这之后,夜枭才终于看向那一直安静听他们说话的师醉心。
夜枭看得出来,师醉心的修为深不可测。
以他出窍后期的修为都看不清师醉心的情况,师醉心至少已是化神。
最重要的是,身为局外者,夜枭轻易便能看出,沈星河对师醉心十分信任和依赖,不然沈星河也不可能把师醉心带来凌云台,更让对方入了这最为机密的第九层。
之前谈话时,沈星河一直隐隐护着师醉心,不想让夜枭与师醉心正面对上的事,夜枭也全数看在眼中。
虽然至今仍不清楚这师醉心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出于对沈轻舟和沈星河的信任,最后,夜枭还是对师醉心深深揖了一礼,诚恳道,“师道友,少主今后就拜托你了。”
见他如此,虽然清楚夜枭是把他当成了沈星河的道侣,云舒月顿了顿,最后还是正色回道,“分内之事,不必担忧。”
话音落下后,云舒月忽然忆起,当初他与凤九重似乎也有过类似的对话。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对沈星河的心情也不知从何时起,悄然发生了改变。
夜枭离开后,沈星河还有些难过。
沈星河其实很清楚,在通往大道的路上,所有人都会不停面临失去。
或是父母亲人,或是师长亲友,抑或是只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从他们选择走上与天相争这条路起,便再也无法回头。
这条路也一直崎岖又险峻,途中会不断有人永远停留在原地。
好在……他还有师尊。
还能重回此世,陪师尊走一程。
他微微侧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师尊。
察觉到他的目光,云舒月也静静向他看来。
沈星河也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忽然想和师尊贴贴。
仗着师尊一直都对他纵容有加,沈星河很快变回青鸾本体,飞到师尊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小脸努力在云舒月脖颈上蹭蹭。
没想到沈星河会突然如此,云舒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但他知道,沈星河这是在从他身上汲取温暖,也多少明白沈星河为何如此。
明明是想与沈星河拉开距离的,在隐隐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后。
但云舒月到底还是低估了沈星河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也低估了自己对沈星河的纵容。
他也确实很难对难过的小家伙无动于衷。
所以之前他才会主动牵起沈星河的手。
一想到此,云舒月不禁在心中轻轻叹出一口气来,伸出手指给那不停在他颈边撒娇的小东西蹭了蹭。
至于那个要拉开彼此之间距离的决定,在沈星河如此敏感的情况下,还是暂且收回,日后再做打算吧。
作者有话说:
昨天的师尊:拉开距离,漂白红线。
今天的师尊:……小家伙太会撒娇,日后再说。

沈星河觉得师尊真的很神奇。
因为每当他感到难过、沮丧甚至无助时, 只要在师尊身边,触碰到师尊的体温,看到师尊还好好的, 沈星河便能一扫所有软弱和忧虑,再次变得元气满满, 一往无前。
当然,从师尊并未拒绝自己的举动,沈星河也看得出来,师尊一直对他分外纵容。
除他爹沈轻舟外, 这世上或许再找不到比师尊对他更好的人。
每当意识到这件事,沈星河就觉得心中又暖又胀, 恨不能守着师尊到地老天荒, 把世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师尊。
沈星河就靠在云舒月颈边,因此他这番细小却又真挚炽热的心音, 仿若耳语般落在云舒月耳中。
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听沈星河说这些,但这一刻, 云舒月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热了起来。
从师尊身上汲取到足够的温暖和动力后, 沈星河很快恢复人形, 不好意思地对师尊笑了笑。
虽然不好意思, 但因为之前曾短暂与师尊断开过连接,即便恢复人形,沈星河也还是下意识黏在师尊身边, 抓着云舒月的袖口不松手。
云舒月也任由他抓着, 甚至还温和地揉了揉沈星河的头发。
见师尊脸上没有一丝不悦和勉强, 对他粘人的举动似乎习以为常, 沈星河心底最后那点不安也被一扫而空, 眉眼弯弯对云舒月笑了笑。
师尊维持人形已经有一会儿了, 沈星河其实有点担忧师尊这样会不会太过勉强——他还没忘记师尊之前化形后发间的雪白叶片,那是化形不完全的表现。
听到他的心音,云舒月也不多言,转瞬便卷着沈星河飞上了天,向万剑宗疾驰而去。
眨眼间头顶已是漫天星斗,云端之上,沈星河紧张地攥紧云舒月袖口,担忧地小声问道,“师尊,您的灵力恢复了?”
云舒月闻言,终于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脑壳,无奈道,“为师如今已是合体期。”
【合体期怎么了?】
【师尊之前明明还那么虚弱的样子。】
沈星河忍不住在心中嘀嘀咕咕。
但其实沈星河很清楚,修为越高,对万物的感知便越敏锐,尤其是对游离在这世间的灵气,对灵力的吸收也若呼吸般自然。
不说是师尊这个合体期,就算是他这个化神,在气海空虚的状态下,也不消片刻便能恢复不少灵力。
更何况他们身上还有那么多好东西。
想到好东西,沈星河顿了顿,忽然想起之前他们在灵力匮乏的丹阳秘境中渡劫时,师尊应该也耗费了大量库存。
一想到此,沈星河立刻又小声问云舒月,“师尊,您身上的灵石灵宝还够吗?”
问完后,沈星河顿时觉得自己说了废话,因为就算不够,师尊肯定也不好意思跟他张口啊!
虽然很清楚师尊应该很富有,但沈星河之前渡化神雷劫时,库存都消耗了不少,想来师尊的合体期雷劫消耗的天材地宝没准比自己多多少倍。
沈星河又开始在心里骂狗天道了。
边骂边拿出一块储物玉佩,献宝似的送给云舒月。
那玉佩云舒月认得,正是不久前夜枭送给沈星河那枚。
神识从那玉佩上轻扫而过,云舒月发现那里面恰好叠了七枚储物玉佩——除沈星河送回给夜枭的那枚,这里已是全部。
沈星河竟一块都没给自己留。
云舒月顿了顿,并未伸手接那玉佩。
沈星河对灵石灵宝以及天材地宝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之前亲赴丹阳秘境,也是奔着丹阳藏宝库,真找到藏宝库时也确实一度乐不思蜀。
但其实云舒月很清楚,沈星河的物欲几乎为零,之所以一直对这些外物如此热衷,不过是为了“养他”——
在对他好这件事上,这孩子一直乐此不疲,也从不吝惜送给他任何东西。
但其实,云舒月并不缺这些。
他也不止一次想问沈星河,究竟知不知道,这世上没有哪个徒弟,会像沈星河这样掏心掏肺地孝敬师尊。
云舒月不说话也不看人时,其实看上去十分冷淡。
沈星河看着他冰雕玉琢似的侧脸,见师尊似乎在垂眸思索什么,并未收他递过去的玉佩,心中忽然有点不安。
脑海中不知怎么,又想起不久前“蝉不知雪”被收回师尊衣袖中的画面,还有师尊现在迟迟不收玉佩……
【君伏,我是不是有哪里惹师尊不高兴了?】
他小声在神魂中问君伏。
话音刚落,沈星河便发觉掌心一热,见师尊拿走了那枚玉佩。
沈星河便立刻把那点刚冒头的疑问和不安抛在脑后,又高兴起来。
见沈星河的眼睛又变得亮晶晶的,云舒月无奈地摩挲了下指尖的储物玉佩。
他很快自那玉佩中取出三枚储物玉佩,把剩下的推回给沈星河,温声说道,“这些足以。”
知道师尊一向说一不二,沈星河也没勉强,反正师尊已经收了三块,大不了以后发现师尊那不够的时候他再拿出来。
一想到此,沈星河便笑着把那还剩四百年飞羽集资源的玉佩收了回来。
破晓时分,云舒月师徒顺利抵达万剑宗。
但他们却并未像第一次来万剑宗时那般高调,只悄无声息潜入柳狂澜所居住的问剑峰。
这还是沈星河提议的。
因万剑宗如今形势复杂,沈星河和云舒月又在各大势力的悬赏榜上,一旦露面,还不知会怎样,沈星河并不想因自己和师尊给柳狂澜带去麻烦,尤其是在不知道柳狂澜如今是否安好的情况下。
问剑峰与八百年前似乎并没有区别。
太阳尚未彻底苏醒前,漫山遍野的花海也还在沉睡。
这本该是一个宁静的早晨,沈星河却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响。
前往花海别院的脚步顿了顿,沈星河神识一扫,便看到花海之外,已是青年模样的摇光正与几个剑宗弟子对峙,气氛看起来有些紧张。
只听为首的剑宗弟子沉声道:“摇光长老,您这是何意?我等受宗主之命,前来拜访太上长老,您为何执意阻拦?!”
摇光却依旧面色不善,对那几个弟子道,“我说过,我师尊在闭关,不见任何人。”
说到这,摇光“噌”地拔出腰间长剑,直指那几个剑宗弟子,“即便是宗主门下弟子,也不得擅闯问剑峰!”
“你——!”
气氛一时间颇有些剑拔弩张,沈星河却完全不担心摇光,因为那几个剑宗弟子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元婴,远不是摇光的对手。
时隔近八百年没见,沈星河发现摇光看上去成熟了很多,甚至还蓄起了小胡须。
沈星河:……
好怪,再看一眼。
神识忍不住又扫向摇光的小胡须,沈星河正暗自在心中发笑,手中却忽然一紧。
沈星河回神一看,才发现师尊已走出去好几步,却因为被他扯着袖口,再不能前行。
猝不及防对上师尊淬银的美目,沈星河心中讪讪,连忙上前几步跟上师尊,向花海深处走去。
边走沈星河边传音给云舒月,【师尊,剑宗内部好像确实出了不小的问题。】
不然根本不可能有弟子擅闯问剑峰,还敢对已是长老的摇光叫嚣。
云舒月如今已是合体期修为,沈星河是化神,整个剑宗除柳狂澜外,再没有与他们修为相当的人,因此直到进入花海别院,依旧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别院之中依旧若八百年前般宁静雅致,但或许是天光微亮的缘故,也或许是院内未点烛火,看上去竟有几分冷清。
沈星河很快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认出那是柳狂澜的声音,沈星河心中顿时一惊,神识刚要扫过去探查柳狂澜的情况,却忽然被师尊的神识挡住。
沈星河侧首看向师尊,只见师尊在唇前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稍安勿躁。
沈星河便暂停下脚步,与师尊一同听着屋内的声音。
他很快听到一阵细微的吞咽声,似乎是柳狂澜在喝药,沈星河也确实嗅到一股浓郁的药香。
屋内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沈星河很快听到那人的声音,忆起那似乎是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医修花自栖。
只听花自栖略显不悦道,“外面又在吵什么?古老头如今是越发放肆了,你明明早已放出潜心闭关的消息,他却三天两头派人过来试探,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柳狂澜闻言似乎笑了,“大概是在盼着我早点死吧。”
话音刚落,柳狂澜便被花自栖狠狠拍了下,“死什么死?我花自栖要留的人,阎王来了也休想带走!”
柳狂澜又忍不住笑,“是是是,是我说错了,我们花大夫最厉害。”
说完,柳狂澜忽然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咳着咳着,指缝里便又有了一丝血腥气。
花自栖顿时沉默。
半晌后,才低声对柳狂澜道,“你放心,等那几味药找到,我一定能治好你。”
见他俊秀的眉眼间暗生沉郁,似乎隐隐做了什么决定,柳狂澜微微凝眉,掏出手帕擦干净唇边和掌心的血迹,这才认真对花自栖道,“不要去找药王谷。”
心思一下被柳狂澜戳中,花自栖惊讶地看向柳狂澜,就见柳狂澜笑着对他道,“不然你再出事,我可没把握一定能带你回来。”
花自栖:……
这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又拌了几句嘴,花自栖说不过柳狂澜,被逗得恼羞成怒,很快便离开了。
花自栖离开后,柳狂澜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目光很快落在卧室外的屋檐下,柳狂澜神色冷漠道,“不知何方道友来此,可否现身一见?”
明明处于隐匿状态,却被柳狂澜目光精准锁定的沈星河:……
咳,他明明也是化神,为啥还会被柳前辈察觉到?
而且,看柳前辈的面色,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一想到这,沈星河立刻挪到师尊身后,企图用师尊挡住自己。
难得见他这么怂,云舒月眼中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很快在檐下现出身来。
顺便把沈星河带了出来。
沈星河悄咪咪从师尊身后探出头来,对正靠在床上,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柳狂澜挥了挥手,微笑着道,“柳前辈,好久不见。”
话音未落,忽见柳狂澜一脸喜色地从床上直冲而下,张开双臂直奔他们而来,“阿月,小星河!你们果然还活着!”
沈星河:……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果然,“阿月”什么的他听着还是感觉好怪啊啊啊!
还有,柳前辈是不是也太热情了?
这是要把他和师尊都抱住吗?
正想着带师尊躲开会不会不太好,沈星河腰间忽然一紧,在被柳狂澜抱住的前一刻,被师尊精准带离原地。
“蝉不知雪”“啪”地拍在柳狂澜身后,直把人拍进屋外的花丛里。
笑容瞬间凝固的柳狂澜:……
很好,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蝉不知雪”,果然不是他在做梦。
这对儿可恶的师徒,是真的回来了!

第89章 发觉
柳狂澜好歹是化神大能, 即使猝不及防之下被“蝉不知雪”抽到,按理说也不会真的跌出去。
所以,乍一见他跌进花丛, 沈星河还惊了下。
神识下意识扫在柳狂澜身上,沈星河这才发现, 柳狂澜的修为现如今竟堪堪停留在化神初期,似乎随时可能跌下化神,体内经脉滞涩,灵力静止不动, 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似乎验证了他的想法,下一刻, 沈星河便听到柳狂澜又咳了起来, 唇角也有血迹溢出。
沈星河吓了一跳,连忙跳下廊檐跑到花丛里, 把柳狂澜扶了起来。
“柳前辈,您没事吧?”
虽然对柳狂澜的情况早有预测, 但乍一见到他如此, 沈星河还是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柳狂澜还是被师尊抽到后吐血的。
柳狂澜其实没什么事。
确切地说, 他身体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体内淤血很多,又不能用灵力疏导,“蝉不知雪”刚才抽他那一下反倒帮他把淤血排出了一部分, 云舒月估计也是看出来了, 所以才会如此。
当然, 云舒月不想让柳狂澜抱他师徒二人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这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
当初他想摸沈星河的脑袋时, 也曾被“蝉不知雪”抽。
虽然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 按理说早该被柳狂澜抛在脑后, 但柳狂澜活了这么久,也就云舒月敢一而再再而三抽他,以至于柳狂澜想不记住都不行!
一想到这,柳狂澜就分外不爽。
柳狂澜:好友相逢,抱一抱怎么啦?!
心里正气着,柳狂澜就见沈星河一脸担忧地跑了过来,还毕恭毕敬把他扶了起来,脸上的担忧毫不作伪。
心中挑了下眉,柳狂澜这才细细打量了一番沈星河。
这一看,柳狂澜才发现,时隔八百年没见,沈星河竟已长成了如此风华绝代的绝色青年,那张年少时便昳丽分明的脸,如今竟越发灼灼逼人,美艳不可方物,看得柳狂澜都心头一跳。
柳狂澜:好家伙,云舒月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怎么越养越漂亮?
他家摇光怎么就越长越老气横秋?
心中虽震惊不已,柳狂澜却也没忘在沈星河面前装虚弱。
只见他一把捂住胸口,又断断续续咳嗽了几声,大半个身体也压在沈星河身上,脸上苍白如雪,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直把沈星河吓得险些没冒出汗来。
沈星河求助地看向师尊,却见师尊仍为不所动站在廊下,覆雪银眸漫不经心瞧着柳狂澜,落到沈星河身上时,才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放手。”沈星河听到师尊说。
虽然有点意外,但沈星河还是很听师尊话的,闻言立刻放开柳狂澜。
柳狂澜见状,不敢置信地看向云舒月。
后颈却忽然一紧,整个人都被“蝉不知雪”提溜住,眨眼便把他送回到屋内的床上。
柳狂澜:???
“云舒月!”
万万没想到时隔八百年的重逢竟然是酱紫的,柳狂澜一时间连虚弱都忘记装了,直把床沿拍得“梆梆”响。
但紧接着他便看到,那把他气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竟然正面对面抱着沈星河的腰,一边打量沈星河,一边往沈星河身上扔净身诀,好像沈星河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与云舒月的旁若无人不同,沈星河的注意力其实还在柳狂澜身上。
见柳狂澜气得直拍床,沈星河连忙拉拉师尊的袖摆,不好意思地对柳狂澜笑了笑——其实他也觉得师尊有点点过分啦,看把柳前辈气成什么样了。
听到他的心音,云舒月这才分给柳狂澜一个眼神,漫声说道,“这不是很精神?”
说完,他又垂眸打量起沈星河。
沈星河看了看柳狂澜,发现柳前辈回到床上后,确实比之前精神了许多,不然也不会把床敲得那么响。
但他们明明是来探望柳狂澜的,现在他却一直被师尊揽着动不了,沈星河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疑惑地问云舒月,“师尊,我身上沾了什么吗?”
从刚才起,师尊便一直往他身上扔净身诀。
云舒月面不改色应了一声,淡声说道,“溅了些血迹。”
沈星河“啊”了一声,想到可能是之前去扶柳狂澜时沾到的,乖巧点了点头,任由云舒月往他身上扔净身诀。
看到这一幕的柳狂澜则又被气得咳出一口血来——他刚才明明很注意,血全用手帕遮住了,根本一滴都没溅出来好不?
云舒月这是想气死他吗?!
见他又咳血,廊檐下的师徒二人这才又向他看来。
被那一红一银两双美目一同望着,柳狂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却咯噔一声,又暗自打量了一下云舒月和沈星河现在的姿态,这才发现,这两人现在站得着实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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