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偷联系他们,说是愿意暗中相助,帮他们除掉定王这个心腹大患。
西戎当然是大喜过望,求之不得。
事成之后,也愿意投桃报李,配合这人的谋划,栽赃陷害其他人。
永宁帝得知定王遇刺,不治身亡,大惊之余,派了心腹彻查此事,最后竟然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了八皇子和西戎勾结的大案。
各种证据都表明,定王之死,和八皇子脱不了干系。
或者说,就是八皇子暗中勾结西戎,害死了定王。
但实际上,八皇子只是喜欢赚钱,所以瞒着永宁帝,偷偷在边境和周边各国经了好几年的商罢了。
赚的钱,绝大部分进了八皇子自己的腰包,但也有其中一部分,孝敬了定王。
也是因为定王需要八皇子孝敬的这部分钱来补贴镇守边疆的军队,改善居住在边境的百姓们的生活,所以才对八皇子偷偷派人来边境做生意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八皇子挣钱挣得盆满钵满,小日子过得美滋滋,但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萧锦荣抓到了小辫子,连带着,被泼了一身的脏水,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
定王遇刺身亡后,勾结西戎,里应外合,谋害皇亲国戚,朝廷忠臣的黑锅,就牢牢地扣到了八皇子身上。
八皇子百口莫辩,就这么被剥夺了皇子的称号,终身圈禁。
一直到永宁帝驾崩,四皇子魏嵩登基即位,龙椅都还没有坐热,就开始清除自己的兄弟们,被判终身圈禁的八皇子也没能逃过一劫。
一杯御赐的毒酒,喝完之后,就一命呜呼了。
听233概括了一下小说《穿越异世之成为暴君的心尖宠》的大概剧情后,元青就很肯定,小说认定的大反派,定王魏渊,应该就是之前一起陪伴自己走过了好几个小世界的爱人。
算算时间,此时的定王,应该是大胜西戎后,第一次班师回朝。
不管是史籍记载,还是小说剧情,定王首次出征就大胜西戎,之后也会一直镇守边疆,平时基本上都不在京城。
本来,元青还想着,等解决掉萧锦荣和萧婷玉的事情后,再找机会去边疆看看,就是不知道,边境这样的苦寒之地,适不适合自己生活。
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刚出门就碰上了定王率领大军班师回朝。
好奇之下,元青伸手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偷偷往外看。
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寒光凛凛的铁甲,腰悬宝剑,一身肃杀之气,凛然不可冒犯的青年将军印入眼帘。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元青感觉自己被帅到了。
不知道是元青的视线太热切,还是真的存在“心有灵犀”一说。
元青正想趁机多看几眼,饱饱眼福,青年将军敏锐地察觉到了窥探,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明明是很凶的眼神,足以使小儿啼哭,元青却一点儿也不怕,反而冲着对方,大大方方地笑了笑。
然后,欲擒故纵,放下了车帘。
知道定王已经回京就够了,以后,多的是机会和对方认识。
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去见方杜若,邀请对方来安远侯府做客。
萧婷玉能不能如愿以偿,嫁给方杜若,就看方杜若见了安远侯后的表现了。
定王带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们离开了,马车继续前进。
半个时辰后,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小院子里。
“世子爷,到了,那个姓方的书生,就住在这里。”
元青捧着手炉,不疾不徐地下了马车。
不用元青开口吩咐,就有一个机灵的侍卫跑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佝偻,衣衫破旧的老妇人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诸多贵人后,忍不住吓了一跳。
“你们找谁?”
“老人家,您别害怕,我们是安远侯府的侍卫,请问方杜若方公子,可是住在这里?”
老妇人点了点头。
侍卫和老夫人谈话的时候,元青已经走了过来,没有以势压人,而是面带微笑,客客气气地询问道:“烦请老人家帮忙转告一下,安远侯世子来访,不知方公子可否拨冗一见?”
老妇人一看元青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位年轻公子非富即贵,听对方自我介绍说,是安远侯世子,老妇人更是狠狠地吓了一跳。
乖乖,活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标志的美人,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贵人说上话。
不愧是世家公子,长得好看不说,和他说话,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世子爷客气了,老婆子我这就去帮你通传。”
老妇人对安远侯世子的印象特别好,都没怀疑,就转身走回了院子里,大声喊道:“儿子,快,快出来,有贵客来访。”
原来这个老妇人,竟然是方杜若的母亲。
说实话,元青第一眼还真没有认出来。
因为这个老妇人看起来太苍老了,乍一看,更像是方杜若的奶奶,而不是他的母亲。
但是转念一想,元青又恍然大悟,这个老妇人是方杜若的母亲才对,小说《穿越异世之成为暴君的心尖宠》曾经提到过,方杜若父亲早亡,是寡母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的。
想来,应该也是因为独自一人抚养儿子长大,还要供儿子读书,考取功名,太过操劳,所以才会老得这么快。
就在元青胡思乱想的时候,方杜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方杜若的第一眼,元青就知道萧婷玉为什么会对他芳心暗许,并和他私定终身了。别的不说,方杜若确实长了一张特别招小姑娘喜欢的脸,再配上那一身的书卷气,活脱脱就是话本里走出来的俊俏书生。
看到元青,方杜若还露出了一脸困惑的表情,直到老妇人告诉他。
“这位是安远侯世子……”
方杜若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得毫无血色,一看就知道是被元青的身份给吓坏了。
会心虚,证明方杜若也知道偷偷勾搭王公贵族的千金小姐,是一件很不地道的缺德事。
如今,人家的兄长找上门来,要打要骂,要杀要剐,自己都只能乖乖受着。
“方公子,久仰久仰。”
方杜若听不出来安远侯世子是不是在嘲讽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
“娘,你先回屋里吧,我和安远侯世子,有很重要的话要谈。”
老妇人不知道方杜若此时已经存了求死的心思,叮嘱完儿子,一定要好好招待贵客,不能怠慢了贵客后,这才转身回屋。
“世子爷……”
“方公子,这里说话不方便,我的马车就停在门口,不如……”
方杜若家境贫寒,住的地方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到处都破破烂烂的,房舍,更是四处漏风。
元青并不是嫌弃这里,而是周围的街坊邻居们得知有贵客去了方杜若家里,都隔着墙探头探脑,好奇地观望。
如果元青和方杜若就这么谈事,不管说什么,都会被人给听了去。
方杜若也明白安远侯世子的顾虑,点了点头,回去和老妇人说了一声,就跟在元青身后,离开了家。
坐上马车。
元青看着方杜若拘谨地缩在角落里,一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
若说方杜若的胆子小吧,他却敢偷偷勾搭安远侯府的千金小姐,可若说他胆子大吧,自己找上门,他又一副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怂样。
“方公子别紧张,我今日登门拜访,只是想邀请你来我们安远侯府做客。”
不等方杜若消化这句话里的隐藏信息,元青又说了一句足以让方杜若大脑当机的话。
“我父亲想要见你。”
方杜若闻言,直接被吓傻了。
方杜若眼前一黑,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早就知道纸包不住火,但是方杜若一直心存侥幸,觉得他和萧婷玉暗中来往的事做得很隐蔽,每次见面,他们也都很小心,所以还能再多隐瞒一段时间。
直到安远侯世子亲自找上门来,方杜若就知道,自己和安远侯府上的千金小姐私定终身的事情暴露。
如果只是安远侯世子来找自己算账,自己尚且能有一条活路,但如果落到了安远侯的手上,自己就真的死定了。
方杜若越想越觉得绝望,心里,也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不偷偷勾搭安远侯府的千金小姐了。
元青看到方杜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知道他正在自己吓自己,估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自己的死法都已经想了好几个了。
不过,也是方杜若活该。
背着人姑娘的父兄,勾搭人家姑娘,还私定终身,自己没动手暴揍他一顿,只是用“安远侯”的名号来吓唬吓唬他,已经算很客气的了。
之后的路上,元青再没有和方杜若说过一句话,而是悠然自得地把玩着手里的手炉。
到了安远侯府,元青没有理会方杜若,率先下了马车。
方杜若磨蹭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从马车上下来。
不知道是方杜若太心虚,还是太紧张,下马车时身形不稳,踉跄了一下,差一点儿就摔了一个跟头。
还是旁边的侍卫眼疾手快,伸手扶了方杜若一把,方杜若才不至于刚到安远侯府的门口,还没有入府,就先出了一个大洋相。
站稳后,方杜若没有向及时对他伸出援手的侍卫道谢,而是一把拂开了对方的手,佯装镇定地挺直了脊背,目视前方,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方公子,请。”
这是方杜若第一次来王公贵族的府上做客,说实话,入目所及的一切,都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更加坚定了他一定要考取功名,出人头地的想法。
穿过回廊,继续往前走,就是安远侯的书房。
“父亲,我回来了。”
安远侯站在窗前,被对着元青。
听到元青的话,安远侯才转过身来,锐利的眼神,直刺跟在元青身后的方杜若。
“你就是方杜若?”
安远侯面无表情,从他的语气中,也根本听不出喜怒。
方杜若硬着头皮向安远侯行了一礼。
“晚生方杜若,见过侯爷。”
“晚生”这个自称就很有意思,从这个称呼中,就能看出方杜若是用了心思的。
一般来说,“晚生”是文人对前辈的自谦,方杜若是书生,若是见了师长,自然可以自称“晚生”,但安远侯并不是方杜若的师长,甚至都不能算是文人,而是标准的武将,方杜若在安远侯的面前自称“晚生”,就不太合适了。
只能说,方杜若应该是想借此提醒安远侯,自己好歹也是一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但也“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不是能随意欺凌的。
安远侯不知道有没有明白方杜若的言外之意,还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表情。
“听说,你正在石湖居士门下读书?”
方杜若点了点头。
“石湖居士博学多才,桃李满天下,你能成为石湖居士的弟子,想必定有过人之处。我且来考考你,何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元青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
对方杜若来说,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命题。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只是前半句,后半句是“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是谓君子之为与不为之道也。”
意思是,做人要懂得取舍,选择最重要的事去做,对那些不太重要或者是不应该去做的事,要坚守底线,不去触碰。
能做到这样的人,才能叫做君子。
对方杜若这样立志考取功名的读书人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用功读书,高中状元,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而不是偷偷勾搭王公贵族家的千金小姐,沉溺于儿女情长。
如果方杜若能侃侃而谈,对着安远侯滔滔不绝地论述什么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证明他这个人表里不一,有才无德,之前读的那些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根本没办法做到知行合一。
若是方杜若答不出来,则证明其人没有真才实学,就是一草包,又怎么好意思自称是石湖居士的弟子?
不管方杜若回答,还是不回答,都是一个大坑。
方杜若也明白这一点,闻言,面色通红,羞愤异常。
估计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安远侯有些失望。
说实话,安远侯对方杜若的第一印象并不差。
方杜若能偷偷勾搭上萧婷玉,并哄得萧婷玉对他芳心暗许,就证明方杜若的皮相还挺好。
一个相貌俊俏,文质彬彬的年轻书生,不仅招闺阁怀春少女们的喜欢,也容易获得老丈人的青睐。
如果方杜若确实有真才实学,安远侯也不是不能把女儿下嫁,但是刚才的试探过后,安远侯就对方杜若有些失望了。
虽说自己的问题很刁钻,不管回答,还是不回答,都容易落下话柄,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安远侯宁愿方杜若对着自己侃侃而谈,力证自己才学出众,也不希望方杜若自作聪明地保持沉默。
前者,还可以说方杜若对萧婷玉一见钟情,情难自已,所以才偷偷和萧婷玉私定了终身。
安远侯也是有过年轻气盛的时候,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后者,则证明了方杜若这人没有担当,甚至,还有些自私,不是什么良配。
气氛僵持住了。
连元青这个近距离吃瓜的无辜看客,此时都感觉到了一丝尴尬。
就在这时候,有下人靠近门边,大声通传道:“启禀侯爷,四小姐求见。”
四小姐,就是萧婷玉。
安远侯心情烦躁,想也不想就说道:“她来干什么?让她回去。”
方杜若前脚刚进府,萧婷玉后脚就过来求见,可见是派了丫鬟等在门口,随时打听情况,所以才能来得这么快,这么及时。
“侯爷,四小姐她……她说有很重要的事要禀告。”
安远侯知道,萧婷玉就是担心自己会对这个姓方的书生不利,所以才不肯离去。
“罢了罢了,让她进来吧。”
没多久,萧婷玉就脚步匆匆地进了书房。
刚一进屋,目光首先就看向方杜若,发现方杜若浑身上下并无异常,萧婷玉才偷偷松了口气。
反倒是方杜若跟个正人君子一样,目不斜视,没有和萧婷玉有任何眼神交流。
也不知道是想在萧婷玉的父兄面前和萧婷玉避嫌,还是单纯的心虚。
“父亲……”
萧婷玉红着眼,就这么泪眼婆娑地看着安远侯,愣是把安远侯这个铁血硬汉给看得心软了。
“父亲,女儿不孝,您就成全女儿吧。”
话音刚落,萧婷玉就跪了下去,冲着安远侯,用力地磕了一个头。
女儿都这么跪下求自己了,安远侯能怎么办?只能长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方杜若,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方杜若一头雾水,还不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
元青也不管方杜若是真傻还是装傻,开口询问道:“方公子,现在,该轮到你表态了?”
方杜若看了看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萧婷玉,又看了看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安远侯,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安远侯府这样的大户人家,竟然也会允许自己这样的穷书生高攀贵府的千金小姐吗?不是应该棒打鸳鸯,用尽各种手段拆散他们吗?
方杜若都已经做好被安远侯府的下人乱棍打出去的心里准备了,结果,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怎么跟做梦一样,处处都充满了不真实感。
“方公子,你愿意求娶我们安远侯府的四小姐吗?”
方杜若当然愿意,但又忍不住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侯爷,世子爷,承蒙你们不嫌弃,愿意将贵府千金下嫁于我,只是,我出身贫寒,又还没有考取功名,恐怕会委屈了贵府千金。”
元青是不相信方杜若这些鬼话的,如果真怕委屈了萧婷玉,方杜若就该和萧婷玉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而不是和萧婷玉珠胎暗结。
但是萧婷玉却很吃着一套,闻言,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安远侯也很满意方杜若对萧婷玉的看重,冷哼了一声,开口质问道:“照你的意思,如果你一直考不上功名,就一直不上门来提亲,我们安远侯府的四小姐,也要一直傻乎乎地等着你吗?”
方杜若没领会到安远侯的爱女之情,反而被激怒了,觉得安远侯是看不起自己。
“侯爷又怎么知道我考不上功名呢?”
说不定,自己今年一下场,就能高中状元。
萧婷玉也对方杜若信心十足。
“方郎一定能高中状元的。”
然后,方杜若就会来府上提亲,自己也能风风光光地出嫁,和自己喜欢的人,生儿育女,幸福美满地过完这一生。
萧婷玉坚信,自己能成为状元夫人,和方杜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就如方杜若坚信自己能高中状元,抱得美人归一样。
太天真。
看着陷入了自我感动中的萧婷玉和方杜若,元青忽然开口,给他们俩一人泼了一盆冷水。
“方公子从小熟读圣贤书,应该也知道考功名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天下读书人何其多,并不是谁都能高中状元,你去考功名,今年没考上,三年后,还可以再次下场,可是哪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能白白蹉跎三年?”
方杜若哑口无言。
萧婷玉发热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
元青还注意到,萧婷玉偷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底,藏着期待,和忐忑。
方杜若转头看向萧婷玉,萧婷玉偷偷向他使了一个眼色,方杜若瞬间心领神会,狠了狠心,往前几步,跪在了萧婷玉旁边。
“侯爷,我与贵府四小姐情投意合,愿意上门求娶,还望侯爷成全。”
萧婷玉也在旁附和道:“父亲,女儿不孝,早就已经和方郎有了夫妻之实,此生,女儿生是方郎的人,死是方郎的鬼,求父亲成全我们。”
听了萧婷玉的话,安远侯差点儿没气晕过去。
“你……你……”
相比萧婷玉当着父兄的面说出这么没皮没脸的话,安远侯更气愤萧婷玉偷偷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父亲息怒。”看到安远侯被气狠了,元青赶紧上前,一边轻拍安远侯的后背,一边好言好语地劝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父亲三思啊。”
事已至此,安远侯能怎么说,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萧婷玉和方杜若的婚事。
“你们,好自为之。”
萧婷玉本以为,父亲同意她和方郎的婚事后,她会很高兴,但是看到父亲脸上浓浓的失望,还有嫡兄脸上漠不关心的表情,她忽然有些心慌。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方公子,请吧,我送你出府,挑个良辰吉日,你上门来提亲就行。”
聘礼什么的,元青就没指望过,至于萧婷玉的嫁妆,元青也会看着安排,该怎么弄就怎么弄,不会委屈了萧婷玉,但萧婷玉想要风风光光的出嫁,估计不可能了。
方杜若离开了安远侯府,萧婷玉也回了自己的闺房,一开始,萧婷玉还忍不住担心,但随着感情压倒理智,萧婷玉渐渐沉浸在过往和方杜若相处的甜蜜之中,开始幻想起婚后的恩爱生活来。
就在元青操心萧婷玉和方杜若的婚事,有心助他们俩有情人终成眷属时,定王魏渊得到了永宁帝的召见,进宫复命去了。
“见过皇兄,此行,幸不辱命。”
看到魏渊气色不错,也没有缺胳膊少腿,永宁帝偷偷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不错,没有坠老祖宗的英明。过来坐,咱们兄弟俩好好说说话。”
快五年没见了,永宁帝还是很关心这位一母同胞的弟弟的。
“你也二十好几了,可以娶妻生子了,有没有看上谁家的姑娘?说给皇兄听,皇兄给你赐婚。”
魏渊的年纪也就比太子大了两三岁,如今,太子都已经成婚了,太子妃也怀有身孕,也就是说,永宁帝马上就要当爷爷了,魏渊还是独身一人,别说一心向佛的太后为这个小儿子操碎了心,永宁帝也是愁得不行。
魏渊下意识地想反驳,说自己不想娶妻,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
“怎么不说话?你不要嫌皇兄啰嗦,老祖宗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个年纪,本就该娶妻生子,你却不愿意,难道,真如传言说的那样,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
“臣弟没有。”
听了永宁帝的话,魏渊忍不住嘴角直抽抽,他好得很,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谁在外面胡说八道,散布谣言,要是让他抓到了,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对方一顿。
“小九,有病就早前去看病,千万不要讳疾忌医。”身为男人,还是一个后宫美人儿众多的男人,永宁帝很能理解这种“有心无力”的痛。
“臣弟真的没病。”魏渊咬牙切齿,差一点儿就忍不住以下犯上了。
永宁帝哈哈大笑,故意逗魏渊说道:“没病就好,京城那么多漂亮姑娘的,你没事儿就去街上多走走,也多看看,指不定就看上谁了。到时候,你回来告诉皇兄,不管是王公贵族家的千金,还是商贾豪富家的姑娘,亦或者是出身平凡的平民丫头,只要你喜欢,皇兄都能做主,帮你赐婚。”
自己这个胞弟仪表堂堂,身份也不差,只要他愿意去挑,应该不至于娶不上媳妇儿吧。
魏渊沉默了。
永宁帝一脸惊奇,本以为,自己这个胞弟性子倔,肯定不会愿意听自己说这些,说不定还会向自己摆脸色,甚至是出言顶撞,说自己就不成亲,也不娶妻生子。
谁知道,魏渊竟然一反常态,这么安静。
难道这小子忽然就开窍了?
“皇兄,是不是不管臣弟看上了谁,你都会给我赐婚?”
“君无戏言。”
永宁帝点了点头,心里好奇死了,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厉害,竟然让魏渊这么排斥成亲的人,都愿意改变主意,娶妻生子。
“若臣弟看上的那人,不是谁家的姑娘呢?”
“那也没关系……”永宁帝点头点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刚才所言是什么意思?给朕把话说清楚。”
一国之君就是一国之君,板起脸来,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魏渊却一点儿也不怕,毫不动摇。
“皇兄,臣弟不喜欢女子。”
永宁帝其实早就猜到了一些,但他很自私,希望魏渊就算不喜欢女子,也能留下子嗣。
“喜欢男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古来有之,只是,皇兄还是希望你能娶妻生子,留下自己的子嗣。”
魏渊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但他并不想改变自己。
“不喜欢女子,却娶妻生子,是对嫁给臣弟的女子不尊重,也对不起臣弟的孩子,更对不起的,是臣弟真正喜欢的那个人,臣弟很自私,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会独占他,如果他和别的女人成亲,生儿育女,臣弟肯定会嫉妒到失去理智。”
在此之前,魏渊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竟然是一个这么善妒的人。
“臣弟不想委屈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臣弟不会娶妻生子。将心比心,臣弟也希望臣弟喜欢的人不要辜负臣弟,最好我们俩都能不娶妻生子。”
至于子嗣传承什么的,那就更没必要了。
在意识到自己不喜欢女子之前,魏渊就打定主意,这辈子不留子嗣。
永宁帝沉默了许久,忽然叹了口气,和魏渊推心置腹的说道:“小九,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乱嚼舌根,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我看着长大的小九,不会改变。”
魏渊摇了摇头。
“皇兄是君,臣弟是臣,君不疑臣,臣不负君。此言,天地可鉴,若违此言,臣弟愿受千刀万剐之刑,死无葬身之地……”
“不许胡说!”
永宁帝从来没有怀疑过魏渊的忠诚,但他也明白,处在他和魏渊的位置,想要君臣不相疑,太难了。
“朕就是想劝你早点成亲,结果你倒好,故意说这些来气朕,看样子,你是存心不想让朕好受。”
永宁帝哭笑不得,如果不是还好奇魏渊到底看上了谁,他一定会让侍卫把人丢出去。
“现在,你总该告诉朕,你到底看上谁家姑娘……不对,是谁家公子了吧?”
永宁帝随口调侃了一句,谁知道,魏渊竟然没否认。
这是默认了?
永宁帝更好奇了。
“怎么了?还不好意思告诉皇兄吗?”
魏渊怎么看也不像是这么害羞的人啊。
“还请皇兄再多给臣弟一点时间。”
魏渊很确定,自己对那位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很有好感,甚至是一见钟情,但他并不确定,对方也和自己一样。
“希望之后真的能请皇兄给我们赐婚。”
魏渊已经把最坏的结果都想好了,王孙公子之中,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人并不少,但玩归玩,他们的长辈,却不一定能支持他们不娶妻生子。
这时候,身为整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永宁帝金口一开,能帮魏渊减少很多麻烦。
元青还不知道,自己只是和定王魏渊有了一面之缘,结果就被惦记上了,此时的他,正在筹备萧婷玉出嫁的事。
安远侯明显对萧婷玉失望了,从那天之后,再没有过问过萧婷玉的婚事。
萧婷玉的嫁妆,全是安远侯夫人在安排和打理,元青去给安远侯夫人请安时,还会听到安远侯夫人感慨几句。
安远侯夫人是一个不算年轻,但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气质端庄娴雅,温柔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