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以后《明玕晨报》就专门去找这些因为长期嚼食槟榔罹患口腔癌的患者,内容详实地报道他们的悲惨遭遇,既能引起广大消费者警惕和重视,又能让槟榔食品行业协会心虚,主动找到这些受害者,给他们开出天价封口费,当做赔偿。
这样一来,也算是帮这些受害者的忙了。
“你能这么想就挺好,那些因为长期嚼食槟榔,罹患口腔癌的患者,也是可怜人,每一个人背后,都是一个濒临破碎的家庭,如果他们没有抗住槟榔食品行业协会的天价封口费的诱惑,也怪不得他们,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上一篇报道的当事人收了槟榔食品行业协会的封口费,反咬了王璐和《明玕晨报》一口,害得王璐和《明玕晨报》被槟榔食品行业协会以侵害名誉权的罪名告上了法庭,最后还败诉了。
这件事对王璐的打击挺大的,过去了很久,才缓过来。
元青想要借此机会,好好开导王璐,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同理,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不管她曾经采访过的当事人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接不接受槟榔食品行业协会的天价封口费,都是他们的自由,旁人,根本无法苛求。
“之前,我还会对这些收了槟榔食品行业协会天价封口费的当事人怒其不争,觉得他们选择了收钱闭嘴,就是在助纣为虐,但是现在,我不会再这么想了,他们都是些可怜人,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那些生产和销售槟榔的厂家,是宣扬槟榔无害的专家和学者,是整个槟榔产业。”
元青闻言,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
王璐能这么想,则证明她已经成长了。
“王记者,我已经和任渊商量好了,决定再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专门帮助那些身患绝症,却因为家庭经济困难,没办法得到妥善治疗的病人。”
现在元青可不差钱,不管是国内市场,还是在海外市场,小白熊洗衣机和小白熊空调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销量节节攀升,元青和任渊都赚得盆满钵满。
挣了钱,就要考虑怎么花?
元青和任渊都不是物欲很强的人,他们考虑的,是怎样让手里的钱花得更有意义。
做慈善,算是最好的回馈社会的方法了。
任渊也很支持。
只要这个慈善基金运营起来,能帮助不少人,自然包括那位拒绝了槟榔食品行业协会天价封口费的赵大叔。
王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真是太好了,等我下次去医院探望赵大叔,一定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王璐特别高兴,也特别激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告诉赵大叔这个好消息。
可惜,王璐最后还是没能告诉赵大叔这个好消息。
就在三天后,赵大叔因为口腔癌病逝于医院,年仅38岁。
因为赵大叔既无父母,又无妻子儿女,因为常年开大货车,连朋友都很少,只剩下一些关系比较亲近的同事。
王璐赶去帮着处理了后事。
正如赵大叔所说的那样,就算赵大叔因为长期嚼食槟榔,年纪轻轻就患上了口腔癌,死于病痛的折磨之中,他的那些同事们还是没有引以为戒,照样该吃槟榔就吃槟榔。
王璐痛心疾首,忙完了赵大叔的葬礼后,返回报社,又写了一篇言辞辛辣的文章。
既是为了纪念赵大叔,也是为了用赵大叔的亲身经历来警醒世人,让更多喜欢嚼食槟榔的消费者们引以为戒。
这篇文章发表后,吓到不少喜欢嚼食槟榔的人。
槟榔的销量迅速下跌。
这一次,不管周珊珊和槟榔食品行业协会怎么买通专家和学者辟谣,大力宣传槟榔无害论,消费者们都半信半疑。
毕竟,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还是罹患了口腔癌,死前,饱受病痛的折磨,生不如死。
足够引起消费者们的警惕和重视了。
这一次,周珊珊和整个槟榔食品行业协会,再也没办法颠倒黑白,甚至是恶人先告状,污蔑王璐和《明玕晨报》侵害槟榔厂家的名誉了。
王璐和《明玕晨报》坚持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一点胜利的曙光。
得知赵大叔病逝,元青最担心的,就是王璐情绪崩溃,还特意打了电话过去安慰,让她节哀顺变。
谁知道,王璐比元青以为的还要更看得开,直言道:“对赵大叔来说,死,也是一种解脱。我不伤心,相反,我替赵大叔感到高兴,希望赵大叔下辈子能像他死前许愿的那样,投个好胎。”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逝者已矣,再去怨恨、懊悔、遗憾,都是在自寻烦恼。
“王记者,赶紧打起精神来,接下来,我们和整个槟榔食品行业协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元青已经做好了和整个槟榔食品行业战斗到底的准备,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槟榔食品行业协会中,有人会这么疯狂,看到王璐和《明玕晨报》一直紧咬着整个槟榔产业不放,竟然动了杀一儆百,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制造者的狠毒心思。
这天晚上,元青睡得正香,忽然被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带着一身寒气的任渊。
“这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敲我的门干什么?”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如果任渊不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元青绝对会给他好看,让他明白明白花儿为什么会这么红。
任渊表情严肃,一边观察元青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元青,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看任渊这么严肃,元青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能让任渊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显然事情不小。
“王记者昨晚在报社加班,直到半夜,才动身回家,但不知道是她运气不好,还是有人蓄意谋害,就在王记者回家的途中,她不幸遭遇了车祸……”
元青瞬间清醒,什么瞌睡都没了,急得不行。
“怎么会这样?王记者人没事吧?”
“还在医院抢救。”
之前,就有传言,王璐写的那些文章,狠狠地得罪了那些生产和销售槟榔的厂家,有人对王璐恨之入骨,还偷偷放出话来,愿意出重金悬赏王璐的性命。
元青很担心王璐的人身安全,就让任渊给她介绍了两个身手不凡的外籍保镖。
但是王璐嫌麻烦,说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出入都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外籍保镖,看上去太夸张,也太奇怪了,就婉拒了元青和任渊的好意。
元青也天真地认为,这些生产和销售槟榔的厂家们,都是正经商人,不是什么法外狂徒,就算背地里恨毒了王璐,也不会冒着犯罪犯法的风险,□□。
可是谁能想到,真的有人这么丧心病狂。
元青不相信王璐出车祸是意外,这事,肯定和槟榔食品行业协会脱不了干系,除了这些生产和销售槟榔的厂家,王璐也没有和其他人结过怨。
“走,去医院。”
不亲眼看到王璐平安,元青可放心不下。
看到元青衣服都没换,穿着单薄的睡衣就想往外冲,任渊赶紧伸手,把人拦住。
“夜深了,外面有点凉,你把外套穿上再出门。”
在任渊的提醒下,元青这才返回屋内,换好衣服,然后再出门,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时,王璐都还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
“肇事者抓到了吗?”
元青语气很冷,不是大半夜出门被冻的,而是真的很生气。
“凶手肇事逃逸了,人还没有抓到。不过,我已经派人去事发现场查看情况了,还贴出了告示,若是有人能提供肇事者或者肇事车辆的线索,可以给出10万的酬金。”
“再加10万。”
这个年代,道路监控还不发达,再加上事发时又是半夜,路上人烟稀少,目睹车祸的人就更少了。
元青只能寄希望于重赏之下,能吸引更多人站出来提供线索。
“行,我这就让人去更改告示上的酬金。”
三天后,王璐才终于转醒。
元青也终于能松口气了。
“好好养伤,放心吧,肇事者和幕后黑手,我都不会放过,一定会尽快将他们都找出来,绳之以法。”
王璐受了很重的重伤,真的是靠着老天保佑,才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
元青让她这段时间不要操劳,好好养伤,也是害怕王璐急着工作,坏了身子,有损寿数。
“李总,我的那些资料……”
王璐依稀记得,自己被车撞时,资料散了一地,这些资料都是她辛辛苦苦搜集和整理的,要是被弄脏,或者是被弄丢,她真的会气死。
“你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就别再惦记你那些资料了,好好养伤,只有你早点养好伤,才能返回工作岗位,继续工作。”
带伤坚持工作,元青可不支持。
劝过王璐好好养伤后,元青才离开医院,一遍继续手头的工作,一边让任渊好好追查车祸的肇事者。
就在这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找到了元青。
她就是周珊珊。
看到周珊珊不请自来,元青既意外,又不意外。
周珊珊也没和元青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李元青,我知道你就是《明玕晨报》背后的投资人。”
还是最大的投资人,没有之一。
也不知道李元青到底和自己什么仇什么怨,他经营小白熊电器股份有限公司,自己生产和销售槟榔,各挣各的钱,井水不犯河水,也碍不到对方什么事,怎么李元青投资的《明玕晨报》就偏偏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周珊珊一直都看李元青不顺眼,还曾经联合周水瑶和李俊豪设计,离间李元青和李学文的父子感情,挑拨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害得李元青高中都没读完,就不得不辍学打工。
如果早知道,逼李元青辍学,最后反而会阴差阳错,成就了李元青,让他在绝大多数同龄人都还在读书或者工作挣钱的时候,挣了别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巨额财富,周珊珊肯定不会自作聪明。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再后悔,也晚了。
看到元青现在取得的惊人成就,周珊珊就特别后悔当初没有和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弟弟搞好关系,弄得现在,想要借一借对方的势,都没办法。
“听说,你往《明玕晨报》上投的钱可不少,还有那个名叫王璐的记者,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你和那个名叫任渊的华侨关系暧昧,我还以为,你是看上这个年轻女记者了。”
元青挑了挑眉,没说话,他现在就很想知道,周珊珊来找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李元青,你和那个叫任渊的华侨纠缠不清的事,我一直都有守口如瓶,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包括你奶奶,就冲着这一点,足以证明我的诚意了吧?不管我们之前有什么恩怨,看在我替你保密了这么久的份上,那点私人恩怨,还不能一笔勾销吗?我承认,之前确实是不对,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看在李叔叔,也就是你爸爸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退一万步说,你就算是再看不惯我,也没必要一上来就砸我们整个槟榔食品行业从业者的饭碗,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好过吧。”
周珊珊这番话,就是在暗示元青是故意和她过不起,甚至,为了不让她好过,好几年如一日,锲而不舍地花重金抹黑整个槟榔食品产业。
元青听后,都忍不住被逗笑了。
“周珊珊,你太小看我了,我投资《明玕晨报》,向广大消费者科普和宣传槟榔的危害,并不是出于和你的私怨,更不是故意和你过不去。”
自己的格局还没有这么小。
“槟榔是不是毒果子,长期食用,会不会对身体有害,甚至是致癌,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挣这种丧良心的钱,你不亏心,我都替你亏心。周珊珊,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故意和你过不去,但也不会和槟榔食品产业同流合污,只要还有厂家在生产和销售槟榔,《明玕晨报》就不会停止宣传‘槟榔有害论’和‘槟榔致癌论’,有本事,这一次,你们槟榔食品行业协会又去告我们侵害你们槟榔厂家的名誉权啊!”
不管被告多少次,元青都会奉陪到底。
“李元青,你是真的不怕我把你的那些腌臜事都告诉你奶奶吗?”
周珊珊恼羞成怒了。
“随便你。”
之前,元青还会死鸭子嘴硬,辩解自己和任渊清清白白,警告周珊珊不要恶意造谣,凭空污人清白。
现在嘛,随便周珊珊告不告诉老太太,元青都不怕。
自从答应了和任渊交往,元青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他不可能把任渊藏一辈子,迟早有一天,他会把任渊带回去,正式介绍给老太太认识,周珊珊要是愿意帮他这个忙,让老太太提前知道了自己和任渊的真实关系,元青还会感谢她。
“行,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威胁元青,却没有收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周珊珊又气又急,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气冲冲地走了。
任渊过来向元青说明车祸肇事者的情况,正好撞上了周珊珊气冲冲的离开,还被周珊珊迁怒,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个女人过来找你干什么?”
任渊知道,周珊珊是元青的后妈和前夫生的女儿,哪怕元青和父亲的关系并不亲近,但在外人看来,他和周珊珊就是名义上的一家人,任渊很担心,元青会碍于父亲,或者是老太太的情面,在对付周珊珊时投鼠忌器,最后被周珊珊狠狠算计,吃了暗亏。
这时候,就是自己该果断站出来,替元青排忧解难的时候了。
有些话,元青不方便说,任渊可以帮他说。
有些话,元青不方便做,任渊也可以帮他去做。
元青微微一笑,觉得既讽刺又好笑。
“还能找我干什么?”周珊珊找上自己,就不可能有什么好事。“威胁我呢?说如果我不愿意和她,和整个槟榔产业和解,她就把我和你纠缠不清的事告诉我奶奶。”
甚至,还很有可能把这件事宣扬得人尽皆知,让元青和任渊一起身败名裂。
虽说性取向这事属于个人隐私,不管元青和任渊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都碍不到其他人的事。
但在如今这个时代,特别是民风淳朴,社会趋于保守的华夏,同性恋,几乎可以说是一件大丑闻,若是被宣扬出去,元青这个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少不得要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是背负骂名,彻底社会性死亡。
任渊可舍不得让元青被人指指点点,马上急了。
“那元青,你又是怎么想的呢?难道就任由这个女人随便威胁你吗?”
被周珊珊直接威胁的元青都还一脸轻松,一点儿也不紧张,任渊反倒吓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气得不行。
如果周珊珊直接去威胁任渊,任渊还不会这么生气,偏偏周珊珊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来威胁元青,这才触到了任渊的逆鳞。
如果是在海外,任渊有不下十种办法,让周珊珊学会闭嘴。
但因为是在华夏,任渊想要维护自己在元青心目中的无害形象,不愿意用太过激的手段和办法,不然,周珊珊肯定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用管她。”
元青才不怕,主要是,他清楚的知道,周珊珊来找自己,一开口就迫不及待地放狠话威胁,完全暴露了她的虚张声势。
“最近,那些生产和销售槟榔的厂家们可不好过,周珊珊就是其中之一。
王记者发表在《明玕晨报》上的文章,也只是加速了整个槟榔食品产业走向末路,最重要的,还是国家高层准备出手整顿整个槟榔产业了。
任渊,你从小生活在海外,应该很清楚,在海外很多国家,槟榔都不属于普通食品,而是属于管控物质。像澳大利亚,直接就禁止了槟榔制品的进口,土耳其更是直接将槟榔定性为毒品,根本不允许在国内生产和销售任何槟榔制品。
华夏目前正处于改革开放的阶段,为了融入国际社会,与世界接轨,难免会向这些国际上的发达国家看齐,之后也会加强对槟榔食品的管制,包括生产、销售和食用槟榔等。
毫无疑问,槟榔产业现在已经日薄西山,周珊珊来找我,纯粹是想借着威胁我,把我忽悠下水。”
就先让周珊珊再到处嘚瑟几天吧。
要不了多久,周珊珊就会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之功。
“就算如此,也要小心这些人狗急跳墙。”
王璐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
如果元青也和王璐一样,被人开车撞上一回,光是想象一下这种场景,任渊都感觉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住。
“对了,元青,那个开车撞伤王记者,然后又肇事逃逸的人找到了。”
说来好笑,能这么快就找到人,还是钞能力起了效果。
“送警察局了吗?”
华夏可是一个法治社会,不管任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任渊到底有没有能力私自解决,元青都希望任渊在华夏能遵纪守法,不要以暴制暴,弄脏了自己的手。
“已经把人扭送公安局了。”
察觉到元青对自己的关心,任渊忍不住笑了。
“元青,你肯定不知道,我们的人是怎么找到这个人的?”
元青配合着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洗耳恭听。
“这人身上本就有案底,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平日里没什么喜好,唯一喜欢的,就是手头有点闲钱了,去喝点小酒,偏偏他的酒量又不好,喝醉了不是倒头大睡,而是喜欢拉着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吹牛皮。
就在昨天晚上,这人又喝得酩酊大醉,开始拉着不认识的人吹牛,好巧不巧,正好就说到了他最近运气好,挣了一大笔钱,足够他娶妻生子的事。别人很好奇,询问他到底是在哪里发了财,这人喝醉了,也没管住自己的嘴,就把自己收了黑钱,开车撞了一个女记者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还好元青你有先见之明,让我把酬金从10万提高到了20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那个想挣酬金的人按照告示上写明的联系方式,将这事报了上来,我派人过去,还没开口询问,那人就不打自招,想要夺窗而逃,被抓了个正着,直接扭送警察局去了。”
能做的,任渊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看警察局那边能查出什么了。
第100章 年代文(23、24)
任渊没有告诉元青的是,本来,冲着10万块的酬金,每天打电话来提供线索的人就不少,自从元青决定,将告示上的酬金从10万提升到20万后,打电话来提供线索的人直接飙升了一倍,以至于任渊不得不再多安排几个人接听电话,就为了不错过每一个线索。
当然,这些打电话来提供线索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什么线索,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打电话来试试,想着万一自己运气好,随便说几句话,就能白捡20万,岂不美哉。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货真价实的骗子,打电话来,满嘴跑火车,天花乱坠地胡说一通,就是想要凭借三寸不烂之舌骗钱。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则是纯粹闲着没事儿干,打电话来找乐子的乐子人。
总之,鱼龙混杂。
每天从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中筛选有用的信息,就已经很让人伤脑筋了。
只差一点儿,这个极为关键的线索就差点被他们给忽略掉。
主要是打这个电话的人说得太不靠谱了。
什么从一个酒友嘴里听到了几句醉话,自爆前段时间手头紧,偷偷接了一单活,大半夜的,开车撞了一个女记者。
除此之外,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
再加上又是一个嗜酒如命的烂酒鬼喝醉了之后说的醉话,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脑子不清醒了臆想的呢?又或者,是喝醉了情绪上头,吹牛皮不打草稿。
总之,可信度太低了。
要不是任渊再三叮嘱,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手下人这才不抱希望地跑了一趟,亲自去见了这个打电话提供线索的人,不然根本没办法取得这个最关键的线索。
“现在,就等着看警方那边能问出点什么了。”
对华夏警方的办事效率,任渊还是很有信心的。
就在元青和任渊等着警方查出点什么的时候,另一边,在元青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的周珊珊回到家中,越想越生气,狠狠地砸烂了一套自己平时最喜欢的茶具,弄得满地狼藉。
赵峻听到响动,懒洋洋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神嘲讽,脸上却带着谄媚的笑。
“又怎么了?小姑奶奶,好好的,谁又惹你生气了?”
周珊珊心气不顺,连带着,也迁怒上了赵峻。
“整天就知道在家打游戏,结婚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我在外面工作挣钱,你在家里做家务,照顾好我的衣食住行吗?现在,你看看你这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的懒散模样,能把你自己照顾好就已经很不错了,还照顾好我?”
说得好听。
也就只能糊弄糊弄不知情的外人罢了。
难怪别人都说,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初,自己执意要和赵峻结婚的时候,周水瑶还委婉地劝过周珊珊,说赵峻长相虽然不错,但是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
周珊珊若是以为和赵峻结婚后,就能自己主外赵峻主内,一起把他们的小家经营起来,日子越过越好,那才是真的打错了主意。
搞不好最后,周珊珊又要主外又要主内,不仅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还得分神去照顾赵峻,直接无痛当妈,还没有生儿育女,就多了一个大龄“老公”要养。
周珊珊当初为爱昏了头,一意孤行,没有听周水瑶的劝告。
最后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婚后的生活,根本就不像周珊珊之前想象的那样温馨美好,反而一地鸡毛。
赵峻长相英俊帅气,嘴巴甜,很会哄周珊珊开心,但是为人轻狂,眼高手低,根本就不是做事的料。
周珊珊安排赵峻去厂里上班,也不指望赵峻能当自己的得力助手,只要能帮着自己管理一下工人,让自己稍微轻松一点就行。
结果赵峻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不能给自己帮忙就算了,还尽给自己扯后腿,折腾出了不少烂摊子,全都是周珊珊去收拾善后的。
就这,赵峻还很不满意,觉得周珊珊小看了他,给他安排的都是些没什么油水可捞的小职位,每天上班累个半死,还挣不上多少钱。
傍上周珊珊之后,赵峻就飘了,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娶了一个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的老婆。
既然自己的老婆都能挣这么多钱,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应该比周珊珊挣得更多才对。
如果挣不到,那就是周珊珊瞧不起自己,给自己安排的职位太低,让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
赵峻也找过周珊珊,想让周珊珊给他安排一个更重要的高层管理职位,但被周珊珊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周珊珊很清楚,赵峻就是一绣花枕头,除了一张脸好看外,一无是处,若是自己真的听信了赵峻吹的枕头风,把人安排到珊珊食品加工厂的高层管理职位,那她的珊珊食品加工厂离宣告破产也就不远了。
之前,周珊珊不是没想过培养赵峻,结果赵峻这人不仅个人能力不足,眼皮子还浅,竟然背着自己,和他的那个表哥一起,在招工的事情上大吃回扣,最后害得一个刚入职没多久的年轻工人加班猝死。
虽然事后警方出具的尸检报告表明,那个年轻工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能证明他是长时间拼命加班,太累了,才猝死的,但毕竟死的使他们的员工,又死在他们的厂里,一笔人道主义的赔偿少不了。
如果不是对方的家属,那个烦人的糟老太婆死咬着不放,周珊珊也愿意破财免灾,给一笔小钱堵死者家属的嘴。
但那个烦人的糟老太婆贪心不足,不仅在她大婚之日带着一群人在酒店门口撒泼耍无赖,还想狮子大开口,从她身上狠狠地咬一块肉下来,周珊珊就不乐意了。
直到现在,周珊珊都还在和那个老妇人打官司。
以老妇人的身体健康情况,和她的难缠程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了结这件事。
周珊珊觉得,这场祸事就是赵峻那个表哥惹出来的,如果不是他贪心不足,赚中介费就算了,还赚得那么狠,一次性就要了别人整整一个月的工资,那人也不会刚进厂就拼命加班,以至于加班猝死。
周珊珊怪赵峻的表哥贪小便宜,害自己吃大亏。
赵峻也不高兴,因为中介费不是赵峻的表哥一个人吃了,赵峻也占了一份。
在赵峻看来,周珊珊骂自己的表哥,就是在骂自己。
因为这事,赵峻和周珊珊还起了龃龉。
看在赵峻的面子上,周珊珊没有直接把闯了大祸的赵峻的表哥直接开除,而是将他调去了一个清闲的岗位上,不再负责工厂招聘。
赵峻的表哥很不满意,经常来找赵峻抱怨,说周珊珊做事太绝情,不给赵峻这个丈夫面子,也没把赵峻的亲人当自己的亲人。
赵峻一生气,也不去工厂上班了,整天在屋子里闲着,不是打游戏,就是和那些狐朋狗友们喝酒打牌。
周珊珊气得不行,又管不了,索性眼不见为净,很少回家。
最近,槟榔产业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光是要给整个槟榔产业做危机公关,就足够周珊珊焦头烂额的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和精力来应付赵峻。
赵峻也不管周珊珊在外面忙什么,只要自己不缺钱用就行。
“家务活,你不是请了钟点工做吗?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大老爷们。再说了,你工作这么忙,有时十天半个月也不回家一趟,我就是做了家务,你也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