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亦,你看我是不是很好骗。”激怒的狮子额头上青筋暴起,暗沉的眼神吓人无比。
一直安静坐着的宋景眼里闪过一丝喜悦。
“什么?这个花是南先生……告白的花。”
南亦把头摇成拨浪鼓。
客厅已经开始弥漫着薄荷味的压迫信息素,明明是这么清新淡雅的味道,却让人这么害怕。
那双如鹰般凶狠的眼神还死死盯着自己,南亦知道惹怒贺余深的后果难以承受。
“你不仅耍心机贪图富贵,还满口谎言!”贺余深手里的卡片被捏的变了型。
握成拳的手背更是青筋暴起。
南亦慌忙的拿出手机,越是着急解释,越是打错不少的字。
“你还能心安理得的玩手机?”
解释的话已经打到最后一个字,手机却是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南亦脸色白了几分,泛白的手指在颤抖。
“啊。”
着急出声的都是沙哑撕裂的声音。
说不了话,南亦只能着急的想去捡地上的手机。
“南先生!”管家伸手拉住他下蹲的动作。
“让他捡!”
充满的戾气的信息素快速扩散在客厅,管家和宋景都变了脸色。
而已经蹲在地上的南亦,更是连起身的力气都使不出。
“白医生是谁?你爱慕他?”
南亦的下颌被贺余深掐住,手边的手机残体被踢滚到座椅下。
下颌传来剧痛,鼻间是强势的薄荷味信息素,南亦只能不停的摇着头。
“怎么了?”
疑惑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屋里的信息素消散了不少。
钳制在自己下巴处的手掌撤开,南亦手腕传来剧痛,苍白的额头上出了汗。
南亦被迫从地上起身。
“深深?”
早上和贺余深坐一起的omega有些担忧的看着两人,屋里的压迫性息素渐渐消散。
凌染走下楼梯,不解的看着几人。
“你们是在吵架吗?你的信息素太强,这样会伤害到他的。”
南亦的脸白得实在不正常,手还被沉着脸的贺余深拽住。
凌染有些担心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omega。
“夫人!”
管家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从凌染下楼时,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隔得近了,他才不可置信的开口。
“宋管家,好久不见。”
凌染回了个温柔的笑容。
管家有些激动,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你...你回来了。”
“我们先上楼了。”
贺余深的语气平静了不少,南亦想,他或许是不想在这个温柔的omega面前发火。
“深深...”
南亦被贺余深粗鲁的带上了楼,身后的人声音未落,两人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拐角。
刚出的卧室,南亦又回到了这里。
屋里没开灯,窗帘没有紧闭,下楼时还有的一丝光亮,现在却只剩下一片漆黑。
南亦被贺余深粗鲁的甩到了地上,屋里很安静,静得可怕。
卧室又弥漫了alpha的信息素,南亦在地上蜷缩着不敢动。
他双手圈住自己的腿,像个落魄的小猫,胆怯的把自己抱着。
背好像抵到了墙壁,有些冰凉。
过了半晌,灯光亮起,低沉骇人的声音重新响起。
“过来!”
贺余深晦暗的眼神盯着缩在角落的人,一副怕自己怕到发抖的样子。
不是他先来招惹自己的吗,是他先耍计谋让自己标记的他,现在又去招惹别人。
一个劣质omega,竟然妄想把自己玩弄于股掌。
甚至欺骗自己。
南亦微微抬着头,和坐在椅子上的人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对上时,眸孔紧张的一缩。
他慢慢的站起,走到了贺余深面前。
脚下像是灌了铅,这几步他走得很艰难。
南亦停下后,还是在摇着头。
手机没了,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解释着自己没有爱慕白医生。
“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贺余深冷眼看向紧张到掐着手背的Omega,冷冷的开口。
南亦愣了一下,着急的比划着手语。
“打出来。”
黑色的手机递到自己面前,眼前的alpha还是沉着一张脸。
南亦有些犹豫的接过,站在贺余深面前安静的打着字。
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学生,垂着头。
南亦把上次在酒店那次被人骚扰白善尧给他解围的事,和今天只是顺路经过想买束花感谢的事都一一如实说完。
只不过隐瞒了自己第一次见白善尧的事。
贺余深接过看完,脸色还是不算好。
南亦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
“哼,谅你也不敢骗我。”贺余深依然沉着脸,但语气总算是好了一些。
“被人欺负你不会说是我的人吗?”
贺余深烦躁的说着,看见面前人被捏红的手腕,有些懊恼。
南亦低着头,哒哒哒的打完字,又把手机递到贺余深面前。
【没看见你,我说不了话】
alpha的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像是吃了瘪,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南亦像罚站一样的站在他面前没敢动。
又过了几秒,贺余深再次开口:“那两个人是谁知道吗?”
南亦摇了摇头。
贺余深不满的“啧”了一声。
“下次没送出去的花不要带回来。”贺余深突然站起,南亦手里的手机被他拿走。
停顿了几秒后,他才重新有些沙哑的说道:“以后别乱送别人花。”
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弱小的omega笼罩住。
南亦轻轻点了点头。
贺余深扯过他的肩膀,虽然依然粗鲁,但轻了不少力道。
他冷声道:“下楼吃饭。”
南亦被他强制拉着上楼,又被他拉着出门,两人刚出卧室,就和正打算敲门的凌染迎面撞上。
拉着自己的手骤然放开。
门口的人微怔:“我来叫你们吃饭。”
管家不可能让他上来叫人吃饭,贺余深没有拆穿他拙劣的借口,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贺余深率先从前面下了楼,留下两人都有些尴尬。
凌染:“咳,下去吃饭吧。”
南亦跟在omega的身后下了楼,一下楼管家就激动的迎了上来。
“夫人!南先生。”
管家的尊称让南亦怔了一下,旁边的人他竟然是叫夫人?
吃饭时,南亦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一旁被管家喊的夫人omega,虽然保养得很好,但眼角的皱纹始终是遮不住的。
年纪不算小,仔细看,那样一双好看的眼睛还有几分像贺余深。
但是南亦记得,自己要顶替弟弟嫁到贺家的那天,南翟民说过贺余深的小爸明明是姓柳。
而且照片也跟眼前的Omega不像。
但两人越看越长得像...............。
南亦思考事情时,反应总是会有些慢。
吃饭本来就慢,现在更是慢到像是蜗牛。
宋景:“凌叔叔吃这个,这个很好吃。”
宋景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几人一起吃饭,在饭桌上,一直积极的给旁边的凌染夹菜。
凌染:“够了够了,小景真是懂事。”
凌染好奇的追问:“小景今年几岁了?”
宋景:“已经十九了凌叔叔。”
凌染:“成年了呢,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啊,深深都两岁了”
凌染和宋景一直在聊着天,时不时的凌染就会轻笑几声。
听得出来他很喜欢宋景的嘴甜乖巧。
南亦全程安静的只吃自己面前的菜,远一点的他都不会伸手去夹。
他正埋头吃饭,碗里突然多了个已经剥好的虾肉。
南亦有些受宠若惊的抬头。
正对上凌染一脸宠溺的微笑。
“怎么光顾着低头吃饭,多吃肉。”
“你叫什么名字?”
凌染慈祥的看着南亦,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南亦下意识的想拿兜里的手机,摸到空着的衣兜后有些错愕。
筷子也随着他的动作掉到地上,他有些尴尬到不知所措。
“他叫南亦。”
贺余深瞥了眼南亦的动作,开口替他说道。
凌染:“多大了?”
贺余深:“二十。”
宋景:“凌叔叔是怎么保养皮肤的,看起来好年轻。”
好在话题很快被宋景引了过去,南亦低下头捡起自己的筷子,一旁有人接过他手里掉地上的脏了的筷子,换了双新的给他。
南亦接过,继续安静的吃着自己碗里的菜。
管家走了进来,把准备上楼的南亦叫住,细心的给南亦红肿的手腕揉了揉。
揉起来有些疼,他额上出了些薄汗。
贺余深没有上楼,而是坐在客厅安静的玩着手机。
因为贺余深在,宋景同样没有离开。
只有一直打哈欠的凌染放下筷子后就离开上楼了。
留下的两人就坐在南亦对面,他疼得厉害时,不想两人听见他嘶哑的声音,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声。
就在南亦揉完手打算离开客厅时,别墅里闯进了几个戴着墨镜穿着黑色西装的人。
进来的都是alpha,气场强大,看着就像黑道的人。
一群人突然闯进。
宋景被吓得躲到了贺余深的身后。
南亦则是自己握紧手站在原地,脸都被吓白了一些。
贺余深沉着脸站起了身,冷着脸轻吼:“滚出去!”
站成两排的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过了几秒,门外走进一个穿着睡衣的人,高挺的鼻梁上挂着细金丝边眼镜。
和贺余深不相上下的身高,两人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脸,只不过走进的男人眼镜下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
“你想干什么!”
贺余深沉着脸,似乎极其厌恶这个和他相貌相似的,贺章,他的父亲。
贺章:“我来带你母亲回家。”
贺章往几人面前一坐,即使穿着极其不符合他身份的粉色睡衣,那股凌厉的气势丝毫未减。
贺余深额上青筋暴起:“你做梦!”
贺章冷冽的抬眸,即使是坐着,凌厉的眼神依旧带着杀伤力。
南亦站在一旁觉得自己的腿已经有了几分软。
贺章只是冷冷的说道:“要么你把人交出来,要么我自己带走。”
贺余深:“你有什么资格带走他。”
两两相望,贺章没有继续和他废话。
沙发上的人只是轻抬了一下手,身后的alpha接连上前挡住在了贺余深南亦几人前。
“深哥……”
宋景脸色煞白,omega对alpha天生的敬畏让他害怕。
贺余深:“滚开!”
贺章只是一脸平静的缓步上楼,把他的暴怒当作了空气。
仅仅是几分钟,上楼的人已经抱着一个熟睡中的omega下了楼。
凌染似乎睡得很不踏实,他的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细碎的嘴里挤出组不成句子的字眼。
“章.....哥...你...........我恨你....”
一直没什么情绪的人,在听见怀里的人细碎的声音后,微蹙着眉。
一股玫瑰般清香的安抚信息素流露出,贺章怀里的人放松了紧皱的眉。
南亦似乎也被这股清香得到了安抚。
但生气压迫的薄荷味也接连而来。
贺余深凶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放开他,你没资格碰他!”
他已经几乎站不稳。
宋景本就是站在贺余深身后,他脸色苍白的踉跄几步靠在贺余深背上:“深哥..”
在贺余深回头扶住身后omega的同时,南亦已经满头大汗,嘴唇发白,半弯着腰坐倒回身后的沙发上。
贺余深蹙着眉瞥了一眼倒回沙发的南亦,眉头紧锁。
空气里的薄荷信息素淡了不少,在场的人都沾染了些玫瑰味的安抚信息素,两个Omega的脸色变得鲜艳了一些。
但这样温柔的信息素,对同为alpha的众人来说,依旧很排斥。
挡在南亦面前的alpha们,墨镜下的脸苍白了一些。
但南亦此时想的却是,大晚上为什么他们要戴墨镜?
“放开我。”
温柔冷淡的声音突兀响起,这次连空气中的玫瑰味安抚信息素也弱了不少。
是被贺章抱着的凌染醒了。
他冷着脸,没有之前慈祥温柔的神情,他看向贺章的眼神都带着恨意。
贺章没搭理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回来了为什么不找我?”
贺余深放开了扶着宋景的手,冷然看向隔着一排alpha的两人。
“我说放开我!”
刺耳尖锐的声音,胸口处不停起伏的幅度,凌染现在很生气。
他一直在挣扎,隔着人群,南亦都能看出他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可贺章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他怀里的人动弹不得。
贺余深:“他说放开他,你聋了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连一向喜欢刷存在感的宋景,此时也是大气不敢出。
而大概此时的贺余深,才是被彻底惹怒的样子,在他不远处的南亦,坐着都打了一个冷颤。
那样如狼似虎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会扑上去生吞活剥了贺章。
看的出来,贺余深和他的爸爸omega,都很恨那个穿着睡衣依旧让人惧怕的贺章。
贺余深向前走了几步,所有的alpha都紧张的围了上去。
“你想把他带回那里?回你那个肮脏的所谓的家?”
“你觉得你还配让他踏入那栋让人恶心的地方。”
顺着衣角侧摆垂下的手在微微发抖,南亦看着那双修长的手微愣。
眼前的人真的十分抵制贺章带走凌染。
贺章只是沉着脸,平静的语气,说道:“想你母亲了可以回来看望,但别妄想藏着人。”
凌染:“你放开我!”
贺章还是抱着不停挣扎的凌染朝门外走了去。
他怀里的人被吓得白了些脸,推搡着的手也在轻抖。
贺余深:“贺章!”
十几个alpha围着贺余深,顶级alpha极强的信息素再次炸裂开,像是突然的海水涨潮。
屋里的人无一幸免都被淹没,如溺水昏厥前求救的本能。
南亦紧拽着沙发一角,一旁的alpha接连变了脸色,但始终不让一步。
有人坚持不住弯了腰,南亦忍着不适微微抬头。
不远处修长的身影有些模糊,渐行渐远,他身后还有一群慌张的身影。
随着身影渐远,南亦才像得到空气,大口的呼吸。
因为张着嘴呼吸,嗓子有了明显的刺痛,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没有好转。
南亦把视线定格在桌上的水杯上。
是贺余深的杯子,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宋景:“你凭什么用深哥的杯子!”
同样虚弱无力的宋景呵斥着南亦的伸手的动作。
他只当没听见,再不润润嗓子,他就要疼死了。
一杯水到底,追出门的贺余深又返了回来。
只剩下他独自一人,沉着脸走近,连宋景都不敢在这时出声。
贺余深拿过桌上的钥匙又往门外走,被管家拦住了去路。
“爸?你快让开啊!”
宋景有些紧张,毕竟这种时候,谁也不想惹怒气头上的alpha。
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
贺余深冷眼瞥了管家一眼:“让开!偷偷报信的事回来和你算!”
“少爷,你不能追过去,夫人和老爷的事,他们会解决。”
“当年的事.....”
“我说了让开!”
桌下的凳子被他踹倒在地,在这样寂静宽大的空间里,发出了“彭”的一大声。
南亦被突兀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管家还是没有让步,依然挡住贺余深的路。
“好,很好,从今天开始,你被开除了。”
宋景一脸紧张:“爸!”
贺余深咬牙切齿,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
管家是当初贺章找来跟着凌然照顾他的人,凌然离开后,顺其自然的他又照顾起了贺余深。
可以说,贺余深跟他的感情,甚至比跟自己父亲贺章的还要浓。
他从没把他当作过下人,而是一直当长辈尊敬,但今天,连自己尊敬的长辈也开始出卖自己。
贺余深不知道还有什么是真心。
管家恭敬的站在贺余深的面前,没有乞求。
南亦也为他捏一把汗。
但他依旧恭敬道:“我明天走,我会回老宅照顾夫人的起居。”
“现在就滚!”
一旁的凳子又糟了殃,被贺余深踢飞了很远,还砸到了桌角,一套精美的茶具摇晃着落地。
巨大的响动中还有着一声消息的响动。
南亦疑惑的看向贺余深之前坐过的位置上。
是手机收到消息后的亮屏,南亦隔得最近。
“手机。”贺余深皱着眉朝他伸出手。
南亦慌忙的抓起黑色的手机,往贺余深的手里递去。
看完消息的人,臭着一张脸上了楼,经过倒地的椅子还不满的踢了一脚。
南亦瞄到了一眼最顶上的消息。
备注是爸爸,说了自己没事,让贺余深安心的短信。
因为贺余深上了楼,客厅一下子只剩下宋景和管家南亦三人。
南亦还有些没回过神,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怔。
宋景:“爸,你怎么这种时候非要去惹深哥!”
宋景有些责备的声音把南亦拉回了神。
南亦犹豫要不要上楼。
现在贺余深还在生气,他在想上楼了贺余深会不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一时犹豫不决,南亦上楼也不好,不上楼又没地方去。
他总不能大晚上出去开间酒店睡觉吧。
南亦侧头把目光放在了豪华的沙发,似乎可以睡一晚。
宋景:“你叫他干嘛。”宋景没好气的说道。
“小景!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对南先生尊敬一点。”
宋景不屑的冷哼一声:“你就会教训我,我先上楼了。”
宋景嫌恶的瞥了南亦一眼,转身离开了客厅。
“小景,贺少对你好因为他心善,你不能得寸进尺了。”
管家对着宋景的背影一脸愁容,但走远的omega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上了楼就消失在拐角。
南亦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管家的下文。
“南先生。”管家又喊了一声。
南亦点了点头。
“我可能今晚就得离开,以后贺少就麻烦你了。”
南亦有些惊讶,连忙比着手语。
手语:“贺余深只是一时生气,没有真的要赶走你。”
管家温柔的打断他的动作:“抱歉南先生,我看不懂,你可以先听我说完吗?”
南亦迟疑的放下手。
管家:“贺少有胃病,偏偏不爱吃早餐,所以经常会胃疼,他有洁癖,吃不了辣,口味比较清淡。”
南亦皱了下眉,不解管家的意思。
管家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能不能麻烦南先生每天早上给贺少准备早餐,别人不敢劝他,如果是南先生准备的,贺少或许不会让你的辛苦白费。”
南亦越听越震惊,不可置信的张大嘴。
手语:“我不行的,贺余深很嫌弃我。”
“让...让宋景吧。”
南亦总是会下意识比划手语,却忘记刚刚管家才说过他看不懂。
管家打断他不停的比划:“南先生,拜托你了。”
管家一脸真诚的望着南亦,脸上还带着愁容。
见南亦不说话,他再次说道:“真的拜托了南先生,我今晚就要回去照顾夫人了。”
管家是一个很好的人,很慈祥,从来没有看不起南亦,更没有嫌弃过他是劣质Omega。
南亦想了半天后,一副要上刑场上的样子,咬着牙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同意,管家才松了口气。
“南先生不早了,你也上去休息吧。”
南亦又点了点头。
转身上楼的步伐都变得有些沉重。
走到楼梯口,他才想起还没问要几点开始给贺余深准备早餐。
可转身,客厅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南亦无奈,只好慢慢悠悠的回了卧室。
那么短的走廊,他硬是走了半天。
卧室门前,他慢慢推开门,屋里没有开灯。
皎洁的月亮透过窗,屋里有了一点点昏暗的光。
对外面清晰可见的窗户前站着一个黑影,高大,落寞。
南亦也不知道一个连衣服颜色都看不清的背影,他怎么会觉得那个背影有落寞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凄凉的月光。
“你说,到底有多爱,才能让一个人愿意回到恨了二十几年的人身边。”
南亦轻轻关上了门,轻手轻脚的走到贺余深身后。
没有爱也就不会有恨,南亦在心里说道。
屋里安静了好久。
贺余深轻叹了一口气:“你又不会说话,我问你做什么。”
这一刻,南亦觉得眼前的人是有些难过的。
今晚贺余深甚至做了噩梦。
半夜,南亦被他圈得过紧的怀抱勒醒。
像是小孩子怕自己心爱的玩具丢失,贺余深死死的搂住南亦。
南亦连挣脱都不敢,他只要稍微动一下,那双大手就会收紧。
南亦只能仰着头呼吸,却意外碰到如冰一般的皮肤。
南亦无奈,释放了他极其淡的劣质安抚信息素,不过似乎和贺余深待久了,信息素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淡,但还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alpha也会依赖自己的omega,淡淡的奶糖味也让睡梦中的贺余深放松了身体。
南亦也终于能舒服入睡。
因为惦记着管家的嘱托,南亦早上起了个大早。
醒来时旁边的人还在睡得很沉,他轻轻抬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手,动作轻柔的起了床。
释放了一晚上的安抚信息素,南亦的腺体有些干涩。
早晨的天气有些凉,屋里又开着空调,出了温暖的被窝有些冷。
南亦在衣柜里找了件酒红色的宽松针织毛衣和一条柔软垂感很好的休闲裤穿上。
不是南亦买的打折衣服,是柳月让人送来的。
被管家全部放在了衣柜里。
布料实在柔软,鲜艳的颜色很好看,南亦洗漱时,多照了会儿镜子。
贺余深至少是很大方的,南亦突然觉得给他做做早餐好像也是应该的。
南亦下了楼,这次真的没看见管家,看来已经走了。
南亦不太会做饭,但也不是完全不会,简单做个早餐还是不在话下的。
早上七点,他已经做好了早餐等在餐桌前。
半小时后,穿戴整齐的贺余深才从楼上下来。
看见坐在桌前打盹的南亦愣了一下。
酒红色的颜色衬托着他白皙的皮肤,气血都好了不少。
贺余深下楼后径直朝着门外走去,他总觉得今天少了些什么。
直到快走到门边,身后的椅子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他才微蹙着眉回头。
刚刚还打囤的人一脸慌张的朝自己小跑过来,手下意识的往腰上摸着什么,贺余深平静的看着跑过来的南亦,还差点被绊倒,踉跄了几下摔在贺余深面前,被他伸手轻松接住。
贺余深垂着头瞥了眼那双紧紧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又看了看南亦脚上的兔子拖鞋。
最后视线落在他惊魂未定的脸上。
贺余深皱紧了眉:“大早上就投怀送抱?”
南亦尴尬的站稳,平地绊倒还刚好趴在贺余深身上,这个姿势,还真有点像狗血事故。
贺余深收回自己还在半空的手,冷然道:“别跟我耍这些无用的小计谋,不是易感期我不会碰你。”
南亦:…………
说完话的某人转头想往外走,南亦一着急伸手就又扯住他的西装衣角。
贺余深有些不耐烦的回头。
拉着自己的omega红着一张脸,冷清的眼神有些闪躲。
“就这么想要?”他脸上的神情顿了一些,冷着嗓子问。
南亦连忙红着脸着急的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餐桌。
意识到自己理解错的某人嘴角僵硬的扯了扯。
“你想让我吃早餐?”
贺余深装作若无其事的又问了问。
南亦再次点点头,还放下了自己拉住贺余深的手。
贺余深瞥了眼自己的衣角,平静道:“不吃。”
再次转身想走,南亦只能又扯住他。
贺余深被迫停下:“你烦不烦!”
拉住自己的手往后缩了缩,但始终揪着他的衣服不放,他的脸沉了一些。
明明这么害怕自己,偏偏还固执的要他吃早餐。
想到早上醒来时屋里淡淡的安抚信息素,贺余深蹙着眉大步往餐桌前走去。
南亦的手还被他甩了开。
坐下后的他看着简陋的早餐蹙起了眉,一碗白粥,一个荷包蛋和一根香肠。
贺余深:“你做的?”
和自己一直以来的早餐天差地别,荷包蛋颜色都有些深。
跟在他身后走近的南亦点了点头,有些局促的搓着手。
贺余深看着那碗冷了一些的白粥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端起慢慢喝了一些。
“他去哪儿了。”
吃到一半的人放下了手里的碗,头也没抬的冷然道。
南亦微怔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他应该问的是管家。
他抬起的手停顿了下,做了个简单的手势,他伸出两只手指,做了个前后交叉的走路的手势,还指了指大门外。
贺余深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夹荷包蛋的筷子停顿了一下。
剩下的时间,贺余深都在安静吃着早餐。
“一会出去买个手机,赔你的。”
贺余深离开前,扔了一张卡在南亦面前。
南亦怔怔的盯着桌上的卡。
“别去和其他alpha勾勾搭搭的。”
扔下这几句话,贺余深大步出了门,留下南亦一个人呆站在客厅。
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被包养了。
南亦盯着桌上的卡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