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兜头而下,淅淅沥沥的水声骤然响起,兰溪身上的白衬衫被打湿后,几乎成了半透明,紧紧的贴在身上……
那漂亮的肌肉线条,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若隐若现,引人窥探……
‘哗啦’一声,钟意猛的从浴缸里坐起,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兰溪低头看着钟意,眼睛里的那层薄雾,快速凝聚,声音里满是难以抑制的情y:“阿意……”
钟意微仰着头,与他对视,忽然勾唇一笑,薄唇微启,刹那间低头……
这一笑,在兰溪看来,是最致命的引诱……
引他入局,诱他失控……
不过须臾,兰溪猛然后退半步,但为时已晚……
钟意看着紧抿着唇,认真的帮自己洗脸的兰溪,抬手捏了捏他紧绷着的小脸,笑着逗他:
“不……吗?嗯?”
兰溪晦暗不明的看着他,出口的声音低沉沙哑:“哥哥,别撩我……”
他顿了一下,指尖掠过钟意被浴缸边缘,磨红的胸口,在他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眼中的心疼与懊恼一闪而过:“是不是弄……”
兰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张温热的薄唇堵住了嘴,钟意的手穿过他的腋下,搭在了肩膀上……
他猛然间一个用力,‘哗啦’一声,浴缸内水花四溅,兰溪整个人跌在了钟意身上……
还不待他有所反应,两人已经交换了位置,兰溪强忍着体内的冲动,双手握着他的腰:“阿意,我去拿……”
“不用。”钟意俯身,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耳语:“我更喜欢你……”
说罢,瞬间坐直了身体,那双勾人的眼睛带着点点魅惑,足以让人为之疯狂……
兰溪那淡紫色的瞳孔,已然变得猩红,握着钟意腰的双手,猛然收紧,声音沉沉的开口道:
“钟意,你今晚真是不打算……呃……”
钟意的手,还撑在他的腹肌上,出口的话,带了一丝暧昧的低哑:“小溪哥哥……”
兰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如同冲出牢笼的狮子般,对自己的猎物展开猛烈的进攻……
浴室内,偶有暧昧的呢喃,伴随着水声传出,奏响了今晚的第一篇乐章……
直到,凌晨两点多,兰溪才抱着已然熟睡的钟意,回了卧室。
窗外的月亮高悬于夜空,点点星光围绕其身边,与之相伴……
兰溪痴迷的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兀自一笑,这么好的阿意,是自己一个人的……
钟意动了动,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似是感应到兰溪还没有睡,含糊着嘟囔了句“崽崽,乖,睡觉。”
兰溪呢喃般的应了声“好”后,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才乖乖的闭上眼睛,与之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兰溪醒过来的时候,钟意还在睡,他心疼的在钟意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
昨晚自己折腾的太狠了,累到哥哥了,可面对那样极具诱人的阿意,他怎么可能抵抗得住……
一阵突兀的震动声响起,打断了兰溪的思绪,他迅速的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果断的按了挂断键,单手回了条消息后,才不舍的将钟意搭在,腰间的手臂,拿了下来……
还不待他下床,一道含糊不清的嘟囔声,便响了起来:“崽崽,不睡了吗?”
兰溪轻拍着他赤裸的背,低声轻哄:“时间还早,哥哥再睡一会儿。”
直到钟意呼吸平稳后,兰溪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床,收拾妥当后,直接去了书房……
钟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坐起来的动作,刚做一半,便控制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又躺了回去。
他知道兰溪一直都很克制,所以昨晚才极尽所能的撩拨他,想着让他尽兴一些……
结果呢,他算是撒了欢的尽兴了,自己却遭罪了,经过昨晚他才知道,他家崽崽平日里有多克制……
又歇了好一会儿,钟意才起身揉着肿胀酸疼的腰,以略显怪异的走姿去了浴室……
看着镜中的自己,难得的抽了抽嘴角。
他有理由怀疑,他家崽崽可能是属狗的,不然自己这脖子以下,堪比地图存在的上半身,该怎么解释……
洗漱过后,钟意换上了兰溪给他准备好的休闲装,便下了楼,虽然走路没有之前那么洒脱,但也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楼下,兰溪正头疼的看着几人,还不待他说什么,对面的人‘嗖’一下站起来,就朝着楼梯口奔,
一旁的人早就预判到了,在他还没有迈开步的时候,便拦腰将人搂了回来,坐在了自己腿上。
与此同时,兰溪已经快步走到了钟意身边,揽着他的腰,附在他耳边轻声耳语:“哥哥,还难受吗?”
钟意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答非所问的说了句“欲罢不能,回味无穷……”
兰溪……
还不待他说点什么,一道兴奋的声音便迫不及待的响了起来:
“钟意,钟意,快过来,看看我给你们带的新婚礼物,保证你们会喜欢。”
“嘿嘿嘿,我也给陆哥他俩送了一箱,可惜,他们现在用不上。”
与此同时,他把一个最大号的整理箱,推到了钟意身边,继续道:“快看看……”
钟意在他输入密码的前一刻,果断的将整理箱滑到了一侧,心有余悸的道:“小白,晚点再看,不着急。”
徐白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现在就看呗,又没有外人,陆哥整天在医院陪兰亭,都不一定有时间看,正好一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就被身后的沈之搂到了怀里。徐白仰头看着他,一脸乖巧:
“我听你话了,这次可没说需要打码的话。”
沈之失笑的在他脸上捏了一下:“你是没说打码的话,但你那整理箱里,都是需要打码的东西。”
徐白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将脑袋埋在了沈之的脖颈处,出口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你不说,我都忘了……”
沈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揉了揉他的脑袋,带着他坐回了沙发上。
钟意拉着兰溪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笑着打趣不远处的陆乔:
“没想陆哥也有这么……粘人的一面。”
陆乔的手在兰亭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出口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
“其实,我之前也没发现。”
几人说说笑笑,闲聊了几句,不多时,陈管家走进来,看着兰溪恭敬的开口:
“家主,兰州过来了,带了三个保镖。”
兰溪轻挑了一眉,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让他们都进来……”
陈管家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第74章 我能把他扔出去吗?
临近午时,阳光正浓,门被打开,一抹金黄色的暖阳照了进来,与此同时,高跟鞋的‘哒哒’声响起,吸引了客厅内几人的注意。
兰溪看着来人,不着痕迹的挪动了两下身体,将钟意半护在身后:“妈,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秦姝看着她儿子的小动作,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兰小溪,你至于吗?我又不是人贩子,你整天防着我干什么?”
还不待兰溪出言反驳,她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轮椅上的人,兰亭顿感背脊一凉,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秦姝便笑眯眯的开口道:“我这不是听说二宝回来了,过来看看。”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兰亭,难得的抽了抽嘴角,这个称呼,除了秦姝没人叫过……
以前,别人不屑于这么叫他,现在,没人敢这么叫他。
兰亭的薄唇轻起,第一个“奶”还没发出音,就被对面的秦姝快速地打断了:
“兰二宝你要敢叫我奶奶,我就打断你的另一条狗腿。”
兰亭略显无奈的看着秦姝,出口的声音,明显的带了几分亲昵:“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秦姝看了一眼旁边的陆乔,出口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随着你男朋友,叫秦姨。”
兰亭迟看了一眼兰溪的方向,才迟疑的开口:“您毕竟是我小叔的妈……”
兰溪放在钟意腰间,给他轻轻按摩手几不可察的顿了一下,才慵懒的开口:
“听你秦姨的吧,各论个叫,毕竟她和老头子已经离婚了……”
兰亭的“好”字,还没出口,坐在不远处的兰州,终于抓到了他的话茬,迫不及待的,开口指责:
“兰溪,那是你父亲,你怎么能如此没有教养……”
兰溪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出口的话带了几分寒意:
“兰州,这就是你和家主说话的态度吗?嗯?”
最后一个‘嗯’字,一出口,压迫感瞬间袭来,兰溪那天差点单手掐死他的记忆,刹那间涌入兰州的脑海里……
他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努力的把心中那抹恐惧压下去,将和他父亲商量好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开略显恭敬的开口:
“刚刚是我莽撞了,还请家主见谅,我来是有件事,想要与家主商量。”
兰溪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只是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早上,我收到总公司下发的文件,让我将地产这一块,交给新的负责人——兰亭。”
兰溪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嗯,有问题吗?”
兰州眼中的恶毒一闪而过,他现在对这位,曾经被自己压制了好几年的弟弟,感到本能的畏惧,他几不可察的深吸了一口气,才看向兰溪:
“兰亭年纪毕竟还小,一直也没有接触过这一块,不如,我先带带他……”
“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兰溪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不无嘲讽:“回去记得把帐做平了,不然……”
不然什么,兰溪没说下去,但是兰州却懂了,不然轻则让他将所有空缺补上,重则直接送进去,亦或者……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兰亭,示意他说几句,然而,对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正歪头与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嘴角挂着他从来没见过的笑意。
兰州瞬间被怒气充满,他的位置不仅被自己的儿子抢了,还被他公然无视……
想到此,出口的话难听又刺耳:“兰亭,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廉耻的和一个男人公然调情,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兰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握着轮椅扶手的手,瞬间收紧,青筋在白皙的手背上凸起,又变成了曾经那副阴郁的模样,出口的声音冷漠至极:
“父亲?呵,就你也配?”
兰州指着他,低声怒吼着:“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孽子……”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过去,习惯性的抬手朝着兰亭的脸打去。
还不待兰亭有所反应,一只手快他一步,握住了挥过来的手腕。
兰州惨叫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被人捏碎了……
身后的保镖立即上前一步……
兰亭想都没想,抬起未受伤的腿,一脚就将人踹了出去,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贸然上前。
陆乔冷哼一声,一个用力,将人推了出去,撞在那两个保镖身上,三人倒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
兰州的脸色由白转红,目光阴狠的看着兰亭:“你……你真是好样的……”
兰亭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看着不远处的兰溪道:“小叔,你们谈完了吗?”
兰溪慵懒的应了声“嗯。”
兰亭微皱着眉,出口的话,十分认真:“那我能把他扔出去吗?”
兰溪几不可察的轻挑了一下眉,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淡淡的说了句:“随你。”
被忽略彻底的兰州,握着发疼发麻的手腕,眼神怨毒的看着几人,低吼了一声:“送我去医院”后,连招呼都没打,便带着保镖离开了。
几人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嗤笑一声,只有陆乔的视线一直落在兰亭身上,满眼的心疼……
第75章 兰小溪,你没有心……
午饭过后,几人一同扎进了书房,徐白看着眼前,高高的一摞财务报表,眼泪汪汪的看着兰溪,悲愤的哀嚎着:
“兰小溪,你没有心,我好不容易,把工作都扔给了你周哥,想着出来和沈之……”
徐白的话还没说完,一张铂金限量版黑卡,便拍在了财务报表上……
与此同时,兰溪那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缓缓响起:
“小白哥,激活此卡,整个M国,所有五星及以上的Love Hotel,都会常年给你和沈哥预留出一间,随时入住,且终身制。”
随着兰溪的话音落下,徐白的眼睛,已经笑的就剩一条缝了,他飞快的在卡上吻了一下后,立即放到了沈之手里,嘴上还在碎碎念着:
“沈之,沈之,你收好,我们以后一个季度,来一次,一次待一周,一定要把所有的都睡个遍……”
沈之看着他那笑弯的眼睛,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骨节分明的大手,在他后颈的软肉上,轻捏了两下,随口应了声“好”。
徐白高兴的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随后看向了一旁的兰溪:
“还有没有报表了,都给哥拿过来,哥今晚不睡觉,也给你看完。”
兰溪笑着逗他:“算了,小白哥,熬夜伤身,又伤肾。你不出力,也得为出力的人想一想,对不对?”
徐白随手拿了一份报表,无所谓的道:“没事儿,我俩最近总通宵打……”
钟意在他将剩余的半句话,还未出口前,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了几分揶揄:“小白,不能说了,再说不过审了。”
徐白轻挑了一下眉,随手翻开了报表,心道:什么时候管的这么严了,连通宵打游戏都不让说了。
兰溪站起身,将有关地产方面的文件,拿起来,转身打算给距离他不远处的兰亭。
结果刚一转身,发现陆乔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还不待他开口,对方已经率先开了口:
“兰小溪,我和兰亭的呢。”
兰溪看了一眼兰亭,声音中带了几分笑意:“在他那,他秦姨在他满十八周岁的时候,特意从国内偷偷的飞回来,送他的成人礼。”
他顿了一下,眼中的笑意,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继续道:
“前几天,我在后台办理升级业务的时候,发现他十八岁那年登陆名字的时候,就是你们两个人的……”
陆乔没再说话,但给兰亭按摩腿部肌肉的手,几不可察的顿了一下,歪头看了眼,脸上带着淡淡红晕的小家伙后,才若无其事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而另一边,兰州出了半山别墅,便去了医院,直到医生再三保证,只是有些红肿,并没有骨折、骨裂的情况后,他才愤愤离开,去了他父亲那里。
书房内,兰州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复述了一遍,包括兰亭是如何目无尊长,陆乔如何动手,都说了出来,末了还加了一句:
“父亲,兰亭现在已经完全的站在兰溪那边了,如果他们不反目,咱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兰纪山看着义愤填膺的大儿子,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捕捉不到,他淡淡的开口道:
“这事,不用你管了,我有能让他们,彻底反目的杀手锏。”
“父亲,这个杀手锏确保能万无一失吗?”兰州眼中掠过一抹精光,轻咳了一声,看着兰纪山继续道:
“不如说出来,我们再商讨一番。”
兰纪山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书桌上,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
“只管做好明天的事,剩下的不用你管,明白了吗?”
兰州眼中的阴霾一闪而过,低沉的应了声“明白了。”
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继续道:
“毕竟,我与父亲不仅是合作关系,更是唯一一个能与父亲共进退的人了。”
“您说是不是?爸。”
兰纪山与他对视数秒,也不见他有所闪躲,不由得轻笑一声:“嗯,不错,真是我的好儿子。”
兰州并没有错过兰纪山眼中,那抹转瞬即逝的不愉,可那又能怎么样……
兰烨被扣在z国,等同于废人一个……
兰溪早就恨他入骨,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
他现在只剩自己一个能用的儿子了……
想到此,兰州对他的畏惧又少了几分,出口的声音,带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父亲了……”
兰纪山淡淡的应了声“嗯”后,他便起身离开了……
他看着兰州的背影,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露出一抹讥讽:
真想不通,自己这么优良的基因,怎么能生出这么蠢的儿子,心中那点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他当真以为,自己就他一个能用的儿子了吗?
呵……真是蠢的离谱……
他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第76章 二宝,你今天急着把他气死吗?
钟意醒来的时候,差几分钟不到八点,诺大的双人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昨晚,几人忙完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连聊天都没来得及,便匆匆的休息去了。
想到此,他坐起身活动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脖颈后,下床洗漱,准备吃过早餐后,带着他们出去逛一逛。
一楼大厅内,原本在沙发一角处规规矩矩坐着的陈柯,看见沿着扶梯下来的男人,立刻站起来,迎了过去,将事先打过无数遍的草稿,恭敬的说了出来:
“钟先生,兰总半个小时前,临时有事出去了,如果需要出门,暂时由我来陪您。”
钟意轻挑了一下眉,随意的道:“兰亭和陆哥呢……”
陈柯落后钟意半步,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他们与兰总一同出门了。”
钟意整理袖口的手,几不可察的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开口:“你们兰总有没有说去哪了?”
陈柯内心一阵哀嚎:完了,完了,他就知道钟先生一定会问的……
但出口的声音,依旧从容淡定:“抱歉,钟先生,我不太清楚,兰总出门的时候没说。”
钟意应了声“嗯”后,便没再说话。
陈柯听着那不咸不淡的一声“嗯”,几不可察的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继续道:
“钟先生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我这就让厨房给您准备早餐。”
“先不用,等一会儿小白他们……”钟意示意他坐在沙发上后,便没再说话,自顾自的摆弄着手机……
陈柯见钟意没有再开口询问的意思,悄悄的松了口气,他们老大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尽量瞒着……
不多时,钟意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淡淡的开口:
“兰纪山现在的住址在哪?”
陈柯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虚握成拳的掌心,正在不断的冒着虚汗,与此同时,一道在他听来,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钟小意,兰纪山不就是兰小溪的那个渣爹吗?你问他……”
徐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铃声打断了,钟意看着归属地,显示为M国的陌生号码,立刻接了起来。
“钟意,若想秦姝平安无事,十五分钟内,到怀西路别墅区,八栋,否则,后果自负。”
与此同时,钟意起身握紧了被挂断的手机,大步的朝着门外走,徐白和沈之急忙跟了上去,
此时,钟意出口的声音早已没了往日的淡然,而是多了几分阴郁:“陈柯,说……”
陈柯被吓的一抖,他居然在这位,很少发脾气的钟先生身上,看到了几分兰总的影子,想到此,快速的开口解释道:
“兰州让人抓了,在外面与朋友一同吃早点的秦总,以此威胁兰总,兰亭过去,陆先生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话落,车子已经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别墅的客厅内,秦姝无聊的把玩着,刚做好不久的指甲,听着几人在那里打机锋。
在兰亭又一次将兰州气到低吼之后,才幽幽的开口:
“二宝你今天急着把他气死吗?如果不急,咱们先走吧。”
她随意的将有些挡眼睛的长发,撩至耳后,略显不满的继续道:
“这几个傻缺,碰巧我朋友去洗手间的时候,把我带走了,一会儿他要是找过来,多麻烦。”
兰亭歪头看向了一旁的秦姝,唇边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秦姨你和谁一起吃的饭,如果是男的,我和小叔一定要给你好好把把关……”
还不待秦姝说点什么,一道气愤的声音与一道诧异的声音,先她一步,一同响了起来:
“兰亭,你居然叫她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
“兰亭,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
客厅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兰州一脸茫然的看着兰纪山,疑惑的道:“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兰纪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原本不想这个时候说出来的,毕竟这可是他最后的杀手锏,只要挑起兰亭争夺家主的欲望,以他的手腕,再加上自己从旁协助,未必不能斗得过兰溪。
但刚刚他的那一句秦姨一出口,自己没控制住,随口便问了出来。
兰州百感交集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兰纪山,继续追问:
“父亲,您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身世……”
兰溪轻笑了一声,难得的在他们面前,露出和颜悦色的模样,甚至于出口的语气都带了几分愉悦:
“兰州,你不知道吗?坎贝尔家族的私生子,是不允许有子嗣的……”
他习惯性的转动了几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嘲讽的看了两人一眼,继续明目张胆的挑拨道:
“哦,对了,这件事,只有每一任家主才知道,但你的好父亲,可能从来没告诉过你……”
兰州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他不是我的儿子,那是谁的,当初是父亲带我们,去最权威的医院,做的亲子鉴定,结果明明显示为99%的亲缘关系,不会错的。”
兰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淡淡的道:“是啊,是你父亲,亲自带着你……们,去做的……”
兰州紧紧的盯着兰溪,即便再不喜欢兰亭这个儿子,但也不能否认,这是他唯一的血脉,想到此,他开口的声音带了几分急切:
“你什么意思?”
“大哥,这么激动干什么,兰亭的确是兰家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
兰溪轻笑了一声,缓缓的坐直了身体,出口的声音带了一丝玩味:
“他不是你的儿子,而是,你的弟弟……”
兰州那道不可置信中,又夹杂了几分阴狠的视线,快速的落在了兰纪山的身上,嘴唇逐渐发紫,蠕动了好几下,也没发出声来……
那个女人,怎么敢,怎么敢背着自己,去勾引他的父亲……
可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女人也是被强迫的,只那么一次,就怀孕了,然而,事情的真相早已随着人死而被扭曲,被掩盖……
兰州愤怒的站起身,想要去与他的父亲理论,但事与愿违,他连一步都没迈出去,整个人便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嘴角的口水晕湿了地毯……
兰纪山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神情寡淡的开口:“扶大少爷上楼休息,通知家庭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直到保镖将嘴歪眼斜的兰州带走后,兰纪山那双略有些浑浊的双眼,才看向了不远处的兰亭,出口的语气,显然与刚刚不同,明显的柔和了很多:
“二宝,这件事情就算兰溪不说,我也要告诉你的,毕竟你也是兰家的孩子,该是你的,一分都不能少,还有我名下的,以后也都将归你。”
兰亭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出口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不许叫我二宝,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恶心了。”
兰纪山被突如其来的噎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话,兰亭的重点却在‘二宝’两个字上。
他眼中的扭曲瞬间闪过,轻叹了一口气,出口的话,多了几分隐忍苍凉之意:
“很抱歉,这么多年为了保护你,父亲不得不把你寄养在你大哥的名下,没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
兰亭看着眼前这个,虽已年过七旬,但依旧精神抖擞,满眼算计的老人,冷哧一声:
“为了保护我,就默许兰州的未婚妻,把刚出生的我,卖给人贩子。而我的妈妈也在拉扯中大出血,不治而亡。”
兰纪山微皱着眉,脸上不见一丝慌乱:“你听谁说的,不要听信他人的片面之言,就来揣摩一心为你着想的父亲。”
“为我着想……”兰亭嘲讽的笑出了声:“我七岁才被救出来,后来的几年里,我讨过饭,翻过垃圾桶,睡过桥洞子,为了一口吃的,险些被狗咬死在路边……”
“当年如果不是兰溪在桥下的垃圾桶边上,找到奄奄一息的我,或许我早就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如果不是秦姨在你们动手打我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拼命护着,或许我已经死在了你们的虐待之中。”
兰纪山那双略显浑浊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心疼后悔之意,出口的话,也带了几分难过:
“那时候打你,也是因为恨铁不成钢,我承认,我的教育方式不对,但出发点是好的,我只希望你变得更好,而且后来,我再也没和你动过手……”
兰亭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但提到秦姝的时候,明显勾起了一抹笑:
“那是因为秦姨与兰溪回国的时候,把你们的诸多把柄留给了我,才使我减少了很多皮肉之苦。”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他们不在你回来的第一天就给你,而是走的时候才给,”兰纪山语重心长的继续道:
“兰亭你还年轻,很多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毕竟是你的父亲,不会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