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睡梦里也能建模？”
五条悟仔细看着端木听竹的脸色，“可能是在做噩梦，而且……”
“竹在发抖诶。”
夏油杰听不清端木听竹在说什么，但几乎一直是同样的音节，“——竹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五条悟：“当然听不懂，竹说的是中文。”他一直在观察端木听竹的脸色，见他变得越发苍白，啧了一声。
“把他打晕好了。”
夏油杰思考了一秒：“就这么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竹会出现如此大的负面情绪波动，但是放任他这么下去也没有办法。明天早上起来说不定还会很难受。
似乎是感觉到了陌生人的靠近，端木听竹蜷的更紧了，他睡觉前戴的眼罩都被无意识的蹭下来，像是剥去了保护壳的鸡蛋，难过又小声：“……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夏油杰把他从被子里刨出来，端木听竹都没有一点反抗，只是一个劲的说着那三个字音，五条悟还在问夏油杰：“还是绝望吗？”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恐惧和绝望。”
五条悟一个手刀劈下去：“那还挺糟糕的。”
简单的安置好同窗，夏油杰仍旧不能理解：“是什么东西让竹这么恐惧？”平常竹的情绪都很平稳，甚至还会和他们开玩笑，加上跟竹的家里人见过面——
端木叔叔和端木阿姨都很开明，竹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这个家庭待的很压抑的样子。
五条悟：“他梦到了幕后黑手？”
夏油杰一言难尽的看着五条悟：“怎么可能，按竹本来的性格——呃，我是说，竹今天之前的性格，梦到的幕后黑手会马上爬起来把他的样子画下来？”
“然后按照水晶球的预言来——编……？”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的表情：“水晶球在竹自己那里。”
意思是想要通过水晶球知道竹做了什么样的噩梦恐怕有点困难。
一个平常情绪波动都很平稳，除却五条悟主动去招惹才会情绪波动的同窗，在梦里传达的负面情绪简直狂乱无比，连他睡得好好的都能被那巨大的绝望压得喘不过气来。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一副要打算思考一整晚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别想了——”
夏油杰想说竹这个状态很反常，刚张嘴连第一个音节都没发出，五条悟就说：“大不了明天早上去问竹晚上做的什么梦好了。”
夏油杰简直对五条悟的脑回路佩服的五体投地：“……随便问别人的伤心事好像不太好。”
五条悟：“如果只是单纯的做噩梦那不很好，如果是令竹伤心的事情竹肯定不会说的。”
总结，不问肯定什么都不知道，问了还可能会知道竹是不是真的在伤心。
夏油杰：“……”
好像，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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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硝子：zzZ
五条猫猫 夏油狐狐：竹怎么回事？
收到了人生中第一条负分评论，心情很复杂……我知道我的文可能有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缺陷，因为当时写的时候图个爽，没有深思一些东西，一路写过来前半段路程都几乎是单机（捂脸）但是我想对小可爱们说，我虽然是个新手笨蛋，但是我会认真读评，有什么我没考虑到的我真的会打补丁的。我会努力把这本文写好，我要对看到这里的你们负责，毕竟故事写出来就不单单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有话好好说，我会认真看，请不要一上来就打负分，因为会很打击我的写作热情，写文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作者本人也要时刻保持谦卑，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如果看不下去弃文了也可以不用那么正式，希望读者小可爱们生活愉快，天天开心！

但是令两个人都没想到的发展就是，端木听竹就连被劈昏过去了都不安稳。
夏油杰一头散发，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说……竹究竟是怎么了？”他才睡下去没多久又被那种快要令人窒息的负面情绪包围了。
五条悟烦躁的摇摇头：“不知道，他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吗？”咒力的波动未免也太不稳定了些，和他平常完全相反。
夏油杰：“本来以为劈昏了会好一些，结果反而更糟糕了。”他看着紧紧抓着被角的端木听竹，轻手轻脚的把他戴在眼睛上的眼罩取下来，才发现他满头湿汗，连额前发都打湿了。
更要命的是，他们的同窗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紧皱着眉头，一直在无意识的哽咽着。
五条悟拧着眉，“他不会……给自己建模了一个梦魇世界吧？”
夏油杰也不管什么特不特级了：“还是把他叫醒吧，竹这种状况太不稳定了。”他伸手去把端木听竹的手腕抓出来，动作因为担心同窗有些没轻没重的，殊不知这一下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
等五条悟要去阻止夏油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从夏油杰和端木听竹接触的地方瞬间冒出灰色的浓雾。
“杰！”五条悟赶紧把夏油杰从端木听竹身边拽开，他面色是相当难看：“快出去！这是竹的领域！”
夏油杰愣怔：“领域？！”
灰色的浓雾势不可挡，五条悟瞬移到端木听竹的卧室门口，使劲转动门把手，门把手却纹丝不动。
“出不去了。”五条悟正准备用苍炸门，脸上闪过一抹惊愕。
“怎么了悟？”
“老子的术式……消失了。”
夏油杰连忙发动咒灵操术，发现连最微弱的蝇头都召唤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还没想通自己的术式怎么就使不出来了，突然又感觉到视野变窄了，他做了一个令夏油杰不能理解的动作：
五条悟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荡，又在后脑勺晃了晃。
看不见了？？？
夏油杰立马反应过来：“你的六眼？”
五条悟走到端木听竹的床边：“视野变窄了很多，也无法接收外面的信息了。”他看着床上揪着被子把脸大部分都埋进去的同窗，“你在接触竹之后，竹的咒力突然反转，然后开启了领域。”
换做往常五条悟肯定会说竹怎么可以比我先一步开领域，然后埋头钻研领域展开，可是现在——
这显然不是什么在正常状况下开启的东西吧！
“术式反转的领域？”夏油杰也走过来，“……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叫醒竹吧，让他把这个领域关掉。”
而且——这个领域居然能把术式抽掉，真是不可思议。
“竹？竹？”夏油杰轻轻扯扯端木听竹的被子，“快醒醒。”端木听竹却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他紧闭着双眼，忽然用日语说了一句：
“不是我的错……”
夏油杰蒙了：“什么？”
五条悟凑过来，他的六眼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乌云，难得放轻了声音：“错哪了？”
夏油杰：“？？？”
夏油杰简直不能理解五条悟的脑洞，明明人家都说了不是他的错，不应该顺着竹的话继续说下去吗？
端木听竹哽咽着：“……不是我的错……”
五条悟简直想把端木听竹晃荡醒：没人说你有错！
“你没错、你没错行了吧！”五条悟嘀咕了一句，夏油杰也凑过来，“没人说你有错。”
他暂时失去了咒灵操术，自然察觉不到端木听竹的情绪，非常自然的：“竹，快醒醒。”他伸手去碰端木听竹的肩膀，却始终隔着一层防护。
夏油杰：“？？？”
“他会无下限？”夏油杰让五条悟过来看，五条悟也好奇的伸手去碰，也是始终隔着一层距离没有完全触碰到。
看来把人摇醒是没法了。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
“醒醒！”
夏油杰：谢邀，耳朵要聋了。
似乎是被这一声吓到了，浓雾越发靠近三人，除了床之外都像是蒙着一层防尘罩似的，看都看不清。
夏油杰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等夜蛾老师过来处理好了。”
术式莫名其妙消失，展开领域的同窗碰又碰不到，喊又喊不醒，而且这个领域也没有危险的样子。
五条悟却不赞同，“不确定竹术式反转的领域是怎么做到的，术式消失在领域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竹现在——也很危险。”
身后突然传来沙沙声，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一起向着声源头走去，期间五条悟因为不习惯六眼突然失效差点没控制好距离撞到夏油杰。
“注意点啊悟！”
“知道了知道了，先去看看。”
声音是从书桌方向传来的，夏油杰过去的时候发现一个隐约的人影伏在那里写写画画。
夏油杰和五条悟充满戒备的走过去，却猛然发现这个人的背影很眼熟——
看起来比较清瘦，是竹没跑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表情上看到了疑惑，接着呈两方包抄状慢慢靠近书桌。
书桌上的端木听竹完全看不见两人靠近似的，他的桌子上堆着咒具制造图纸，还有一些随手画下来的灵感。
他自顾自的说着话：“给杰制造咒具。”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但是突然间垂下了眸子，“……但是被偷走了。”
夏油杰看了一眼五条悟。
五条悟哽了一下：“……没想到这件事对竹的影响挺大的。”
他尝试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在画画的端木听竹完全没察觉到，还是自己跟自己说着话：“……没关系的，不是任何人的错。”
五条悟试探性的伸出手在端木听竹的眼前摇了摇。
很好，他看不见。
面前人画着画着，身形开始慢慢变小，接着伏在书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是我的错！”
夏油杰被这一招打的猝不及防，这个应该是竹的小时候，大概也才四五岁，可以放肆大哭的年纪，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其妙。
五条悟也慌了，“喂喂——竹！”他手忙脚乱的，“是五条老橘子的错，你哭什么？别哭、别哭了——”
小端木黑色的眼眸很清澈，他用力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五条悟的话，像被欺负狠了的小孩，崩溃的哭着。
他胡乱说着什么，传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耳朵里几乎都被消音了。
“我不应该这样做的，我不应该这样做的！”他说的是中文，夏油杰和五条悟难得听清楚一句话却都没听懂，面前的小端木开始把桌子上的画全部扫到地面，五条悟发现这些画都是他没见过自家同窗画过的，都非常漂亮。
夏油杰看着这些画胡乱的泼在地上，像世间难得的画卷，他本以为油画美杜莎就是端木听竹的巅峰了，可是这些画告诉他——
他同窗的水平，比他想的要高的多。
小端木不哭了。
时间暂停
端木听竹从一片浓雾中走出来，他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非常麻木的的走到那些画纸边。夏油杰和五条悟被一堆画分开，五条悟则是在他的对面。
他看五条悟在一堆画的对面，随意抽出了一张。
本来以为端木听竹看不见所以想看看自家同窗画画水平的五条悟发出难得的夸奖：“画的不错嘛竹。”
“如果你需要，就卖给你了。”戴着黑框眼镜的端木听竹突兀道。
本来准备偷偷拿一张看的夏油杰：“……”
默默缩回了自己的手。
五条悟蹲在这些画面前，左看右看没有人。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嗯……”
向来想要什么要什么惯了的五条大少爷觉得稀奇，他第一次从同窗口中听到‘卖给你’三个字。
“卖给我？”五条悟挑挑眉。
端木听竹嗯了一声，伸手比了个数字：“我要的不多，就这个数。”
五条悟：“五亿？”他把这幅画放下，端木听竹摇头：“五千。”
五条悟简直震惊了。
这么好的画，卖五千？
端木听竹像是很落寞：“如果觉得贵了，五百也可以。”
夏油杰忍不住了，“我说——竹……”
他刚迈出去一步，眼前场景再次转换，变成了他不认识的地方。
繁华都市的夜景，街道上随处可见红灯笼，看起来非常热闹。虽然天上飘着雪，但大街小巷的火热氛围丝毫没有被雪影响。夏油杰注意到路边的街道和商铺都是用中文在书写。
显而易见，不是日本。
五条悟看着那个广场中间立体的‘春’字，“这是——华国的春节？”
夏油杰：“可能是？”
为什么竹的领域里有华国的春节？
他想家了吗？
五条悟在街道上东张西望：“怎么没见到竹？”
夏油杰无语的按着五条悟的肩膀把人转过来，“在这。”
“你用后脑勺怎么可能看得见人？”
他们的同窗坐在路灯阴影处的公园长椅上，身边空了一人座位。用围巾和大衣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肩上、头上却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仿佛一座雪雕，周围的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五条悟甚至看见了一个三口之家的小女儿手上拿着糖葫芦，蹦蹦跳跳的和自己的家人走远。
他们隔着人流，看着自己的同窗默默的坐着，雪越堆越厚，好像要把他掩埋。
五条悟皱着眉：“竹怎么这幅样子？他不去找爸妈吗？”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我总觉得，这时候的竹很伤心。”
五条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好吧！”他穿越人流试图去拽起他的同窗，却发现端木听竹的面前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完全把自己和人群隔离起来，任凭五条悟怎么捶都纹丝不动。
“可恶！可恶！等老子术式恢复了把这东西炸的稀巴烂！”
两人一点办法也没有，等了没一会，端木听竹起身了。
他的身量比他们现在的同窗要高一些，清瘦不改，连雪都不愿意抖落，就这么离开了长椅。
逆着人流，逐渐远去。
五条悟和夏油杰根本没法去追，等到几乎都看不见那个人的影子了，才有一道似有若无的声音用中文说出来：
“如果——天赋能消失就好了。”
五条悟暴躁的几乎要跳脚：“这是在说什么啊？完全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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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个补丁打的怎么样……
——感谢在2023-08-08 23:36:19~2023-08-09 12:3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84章
场景仍旧没变，夏油杰左看右看，人流还是在流动。“先去看看竹坐的那个座位，有没有什么线索。”
他试探的去碰触了一下，并没有那层厚厚的玻璃，因此很轻易的走了过去，长椅上有两个人坐过的痕迹，他捏着下巴观察：
“居然有人坐在竹身边吗？”还以为他是刻意空出的座位，看起来是那个人离开了一段时间，竹还这里坐着。
五条悟看着那个座位，扯起了一个很难看的嘴角弧度：“他为什么会一直、一直坐在这里？”他有些不解，“要是不开心就发泄出去好了。”
夏油杰想起那个画面，只觉得一阵难过：“……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你刚刚看到了吧，竹一个人和人群隔离开——”
就像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春节是华国很重要的家人团聚的日子吧，竹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坐着——”身上的雪都落了厚厚的一层。
五条悟没去坐这张椅子，他蹲在雪地里，头一次对自己同窗的过去有了好奇：“我记得，竹来这里才两个多月吧？”
夏油杰干脆坐在雪地里，反正他也没感觉到冷，“嗯，他是春假之后转学来的。”
五条悟开始复盘：“竹和我们相处的挺愉快啊，为什么这个领域里的他都是负面情绪？”他想起小端木哭的样子，“而且……我居然不知道，竹还记得那件事。”
夏油杰：“咒具游云是吗？”
五条悟：“嗯，当时硝子从外面出差回来，竹说想去咒术师家族做咒具制造师——我问他要不要五条家来的时候他又不愿意。”
夏油杰抽了抽嘴角：“你是笨蛋吗？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竹的咒具是被你家的那群老橘子拿走的！他怎么还会去你家做咒具？！”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因为我家有钱？而且——竹不也没生气吗？”
夏油杰震惊的看着五条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悟，你是不是没有给竹一个交代？”
五条悟：“什么交代啊？不是拿了咒具就走吗？”他皱了下眉，“竹又没跟我说……”
“他不跟你说你就不管结果了？！”夏油杰复杂的看向五条悟，“悟，游云是竹自己做的，做好了后被不知情的拿走——也是竹自己从黑市上找回来的。”
“我原本以为你们两个私下解决了这件事情来着，所以没有多问。”夏油杰想起当时竹气喘吁吁的跟自己打电话说被追杀。
“竹可是为了找不小心掉的咒具，被追杀了。”
五条悟被夏油杰狠狠批了一通。
他一向我行我素惯了，跟杰也是直来直去的交流，其中他最喜欢的方式就是跟杰干架。
但竹不一样。
“我以为……竹跟我生气，是闹着玩……”而且竹会答应他的要求，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了。
五条悟有些不服气：“你们难道没有向竹要过东西吗？”
夏油杰非常平静：“几乎没有。”
“——说到这里，竹是一个会为朋友付出很多的人，你没看出来吗？”夏油杰一看五条悟的表情就知道他看不出来，“我和硝子都心知肚明，只有悟比较……”
夏油杰都不知道该说五条悟什么好了。
“而且竹是真的会生气，你却从来没有向他道过一次歉。”夏油杰说起来那次高空就有些生气：“你是笨蛋吗悟，竹当时在空中都那么制止了，你还是不听。”
五条悟被说的哑口无言。
夏油杰自己说着说着都不禁用看人渣的表情看着五条悟了：“因为竹不说，所以悟也看不出来——你居然没有把咒具的这件事情处理好？！”
“而且你也在领域里看到了，竹一直记着那件事情。”
“我知道错啦！”五条悟想起四五岁的小端木哭的几乎崩溃，“……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让竹那么伤心——如果知道竹会这么伤心我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夏油杰：“……你是在我说了之后才这么觉得的吧？”
五条悟哽了哽，在雪地里画圈圈：“……游云的这件事情我会回到五条家，让他们给竹赔偿的。”
他现在才感知到：“……因为竹不说，所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没办法告诉五条家，所以五条家也不知道……那些老爷爷好像是对我说过要花钱把竹的咒具买下来来着？”
夏油杰：“……”
“既然都对你说过了你还不做？”
“……因为、因为竹没提起过啊……”五条悟戳戳雪堆，“杰不要用看人渣的眼神看我了——等这个领域解除我就去跟竹道歉。”
之前他都没当一回事……现在想想，家里人欺负竹，自己居然没有给竹一个安慰和交代——真的变成人渣了啊。
夏油杰：“不要用我们的道歉方法。”
五条悟扁扁嘴：“知道了……”
夏油杰想了想，又补充道：“道歉要认真。”
“我会的。”
漫天大雪依旧下个不停，五条悟伸手接雪花：“竹的领域……又孤单又冷。”领域是一个术师对自己术式的顶级理解，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术式反转的领域，但依旧不妨碍两人窥探了他内心的一角。
忽然间，五条悟茅塞顿开。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竹对自己的天赋有点不在意，也表现出了抗拒！”他刚刚才挨了一顿批，此刻手舞足蹈的发表自己的想法：“你看竹的领域——又孤单又冷，虽然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
“竹之前——我想想……之前也是说游云那次，他说要当咒具制造师，表情好难看的！”
夏油杰：“……这跟领域有什么关系吗？”
五条悟绞尽脑汁：“那时候我就觉得竹不对劲了！”五条悟想起家入硝子说过的话，“……而且竹都不在高专里制造咒具了，他好像不太愿意做咒具？”
夏油杰不置可否：“他不是还答应了冥冥学姐会在毕业后制造咒具卖吗？”
五条悟：“那也只是画图纸，造不造还不一定啊。”
接着，他放低声音：“是不是因为竹展现了咒具制造的天赋，却在制造完咒具后没有获得相应的待遇，所以……”
“所以，他不愿意了。”夏油杰又觉得端木听竹的表现不仅仅于此，“……竹是那种为了获得待遇和金钱制造咒具的人吗？”
五条悟想起他跟冥冥合作都是五五分：“……不像？”
夏油杰：“那不就对了。”他搓了搓胳膊，“悟，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变冷了。”
五条悟：“能控制领域的只有领域主人啊。”
话刚说完，他们头顶的路灯啪的一下灭掉了，接着繁华的街道、流动的人群、纷飞的大雪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接着全部熄灭。
五条悟蹲久了，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挥了挥：“杰？”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夏油杰回应了一声。
“竹的领域变得更冷了。”五条悟也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脸，他们两人穿着夏季的睡衣，挨在一起冻得瑟瑟发抖。
“怎么——怎么这么冷啊。”五条悟呼出的气体都变白了，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我说、竹的领域一开，不仅、不仅抽走对方术式——还可以、还可以阿嚏！”
夏油杰冻得哆哆嗦嗦的，觉得不对劲：“咒术师体质都不错——怎么会、会感受这么、这么冷。”
五条悟打了个喷嚏，倔强着把自己未完的话说完：“还可以——冻死对方。”
就在两人摸黑使劲靠着对方，夏油杰的发尾都结起了冰霜，五条悟嫌弃挨着膈人：“杰、你头发——怎么、这么硬？”
夏油杰：“冻的。”
五条悟被冻的受不了了：“我要去找竹，再这么下去——老子真的要被冻死了。”
夏油杰习惯性的跟着他走，走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你六眼不是看不见了吗？”
五条悟：“……”
一片黑暗中，他们听到小小的啜泣声。
伴随着救护车车铃逐渐远去。
“谁在哭啊？竹吗？”五条悟本能的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夏油杰和他一起，这片领域原本只是一个房间，现在却走来无限大似的。
越走，周围就像游戏显示画面似的，走得越近越清晰，夏油杰和五条悟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明明是春夏季，但就是冻得发慌。
五条悟简直要受不了了：“怎么还是这么冷！？”他都能看见周边的树木都是绿意盎然的，明明是春夏季，但比那个雪夜还冷。
“竹的领域是竹的回忆？”夏油杰也是有住在乡下的家人的，很显然——这个场景也是华国的。
五条悟：“竹要是实在很想家的话回去就好了。”他有些鼻音，“夜蛾肯定会同意的。”
也不至于在领域里面给自己造啊！
“快看快看！那个画画很好看的大哥哥又来了！”一个小女孩，穿着非常漂亮的小裙子，拿着手上的纸风车，牵着她的母亲，母亲边上还有一个身材壮硕嗑着瓜子的大婶。
她一边嗑瓜子一边吐皮，翻了个白眼：“好看顶个什么用？”她极尽鄙夷的朝着那位年轻的母亲说教：“少让我们家幺妹跟他一起，那人就不是个好东西！”
五条悟觉得自己的脑袋肯定被冻的出问题了，不然他怎么能听得懂中文了？夏油杰也是满脸疑惑。
画画好看的大哥哥，是在说竹吗？
五条悟转头，“你刚刚听到那个……说什么了吗？”夏油杰也蒙了，“呃——好像在说不是个好东西？”
五条悟：“意思是说竹不是个好东西吗？”
两人反应过来，正准备上前询问是怎么一回事，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竹——？睡过头了吗？”
眼前的建筑顿时化成飞灰，夏油杰感受到了自己的咒灵操术回归，五条悟好不容易适应了过窄的视力，乍一恢复成六眼还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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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打好补丁了？

每次做噩梦的时候，他在朦胧之际都会想——
要是能用自己的天赋去换一个可以随意失忆的能力就好了。
不去想，不敢想，又忘不掉的滋味太苦涩了。
更何况这次来的有点猛，更想忘了。
把那些糟糕的事情全部忘掉多好啊……
端木听竹一睁眼就发现两个穿着睡衣满脸懵逼看着他的dk同窗。
还没等端木听竹开口说什么，五条悟就张张嘴巴：“竹——”随后表情变得讶异起来。
夏油杰去开门，看着外面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夜蛾正道：“……本来说叫醒竹就去叫你们两个，原来你们三个在一起？”
熬夜打游戏吗？在竹的房间里。
居然还睡过头了？
夏油杰一晚上都没睡好，他率先解释道：“是因为竹昨晚上的咒力波动过大，他开了术式反转的领域——无意识的。”他刚想说领域把他和悟卷了进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领域内的场景。
端木听竹疑惑的看着瞳孔放大震惊的五条悟，“悟，你想说什么？”
五条悟挣扎无果：“……我想不起来了。”
他明明想说领域解除就要给自家同窗道歉的，他不想再看到——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