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又得体,沉稳又英俊……
但是,他居然不和他打招呼,连一句话都没对他说。
苏佑顿时失落,对着满桌子的菜没有任何胃口,视线一打转,看着一圈商议婚事商议地面红耳赤的长辈们,他很想悄悄和蒋未说说话。
然而目光试探了好几眼蒋未,发现他还是没有看过来。
苏佑就一点东西都吃不下了。
他和蒋未明明才是主角,最后这场婚礼连存在感都没有,双方家长磨合商议一条龙,聚会吃到飞起,然而两个小年轻却必须坐在家长身边,不能下桌说话。
尤其蒋未还不看他!
一场聚餐结束,苏佑站在一边送蒋家人离开后,他就失落地回了房间,坐在自己房间窗户口望蒋未家。
想从窗口处望见蒋未,可是又觉得蒋未这么忽视自己,他应该生气。
但他很想蒋未。
两个人自从商议婚礼以来,已经快一个来月没好好见过面了,他想从窗口处看一眼蒋未再生气。
可是他望了对面窗户许久,也还是看不见蒋未的身影,窗外的月亮逐渐移动,缓慢又安静的拨弄夜色,时间静悄悄地,窗外只有香樟树在摇曳轻晃。
大概……真的很忙吧。
苏佑抿了抿唇,准备起身去洗澡,然而耳边忽然传来窗户敲击的声音,他立刻转身,赫然和站在窗户口,弯腰敲窗的蒋未撞上视线,蒋未轻笑看他,示意他开窗户。
蒋未居然直接爬了窗。
苏佑想起来蒋未今晚和他爸喝了不少酒,乡下房子一层至少三四米,他在三楼,顿时吓得发冷汗,连忙打开窗户让蒋未进来,伸手想要扶他。
蒋未直接翻窗进来了,没让他扶,却直接掐着他伸出的手,一把把他扑进了怀里,双臂箍得发紧,苏佑耳边刮过男人愉悦的笑声,呼吸沉重着,酒香缭绕,耳尖几乎被烫得充了血。
男人高大,怀抱温暖,苏佑一下就软了神,开心得不行。
“好好的门不走,怎么要走窗户啊?”苏佑被他抱着,看到打开的窗户,还是觉得后怕。
“你爸不让我进来,我爸也不让我过来,不翻窗就看不见你。”蒋未轻微地醉了,浑身发燥,埋首在苏佑的颈脖间,鼻尖蹭着雪白软肉,被暗香覆盖,他满足地喟叹:“我好想你。”
那你都不看我,还不找我。尤其居然在窗户口晃一下都没有。苏佑腹诽。
“你想我吗?”蒋未松开苏佑,低下头和他对上视线,眼眸温柔,切切地看着他。
“我才不想你。”苏佑对着那双眼,差点就沉了进去,急忙撇开脸,强撑说,然而他目光一转,却看见自己移到窗户口的桌椅,顿时心虚。
“是吗?”蒋未可太了解苏佑了,顺着他的目光一抓一个准,看见窗户口摆放得极其微妙的桌椅,立刻明白了所有,他笑:“怎么?想我想得要坐在窗户口守我?”
“才没有,我看风景来着。”
“可下面是挖掘机为我们的婚礼修路啊,你看挖掘机?”蒋未戳破道。
“……”苏佑羞恼,锤了他一拳,自以为力气给足了,然而碰了一手的硬肌肉,还被捉住了手。
蒋未抓着他的手,眼眸里闪烁微光,诚恳地道歉说:“对不起啊,我这几天都不知道你在守我,等得难受了吧?”
“……”苏佑由他掐着,沉默了一瞬,轻轻哼了一句:“嗯。”
就是很难受,抓心挠肝,百般不爽。
“今天刚忙完我们在这里的新房。”蒋未把钥匙塞进柔软的手心里,说:“你爸妈我爸妈商议了好久都没个结果,我才在附近又买了一套。”
“……”苏佑手心抓着钥匙,手心被钥匙硌出了印子,他吸了吸鼻子说:“也没那么麻烦……我们两个领个证就可以了的。”
苏佑就没想过要多么好的婚礼,或者什么庄重的仪式,他觉得结婚不过就是他和蒋未成为一对夫夫而已,凑在一起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守了你那么多年,总得有个表彰大会不是?”蒋未醉意上来了,牵着苏佑的手,一口一口地亲吻他的手背,温柔又认真地说:“最主要的是,我想给你最好的。”
“包括最好的蒋未。”蒋未声音微沉,情话混着酒香扑过来,优越五官过深邃英俊,青春期过后沉淀下来的成熟魅力如同蛊惑。
苏佑觉得被他盯得浑身发烫,被牵着的手也烫得厉害,他看着眼前敛目深眼的蒋未,却窥见他最深沉的欲念。
包裹着一个他。
苏佑心乱了,连忙岔开话题:“你刚刚手里拿了什么?”
刚刚蒋未站在窗口的时候,手里是拎着东西的,进来为了抱他就脱了手。
蒋未垂了眼,又抬眼清明了许多,他说:“看你晚饭没怎么吃,我给你带了我们小学门口的盐酥鸡,还有瘦肉丸,烤串也有。”
苏佑错愕看向蒋未,耳根红得滴血。
原来……蒋未也一直在看他啊。
他不吃饭也就是因为他以为蒋未没看他。
这可真是阴差阳错。
蒋未把袋子里的食物摊开,小小一张桌子被填的满满当当,苏佑看着琳琅满目的桌面良久,皱眉道:“你酒驾呀?”
小学离他们家巷子至少有十公里,蒋未这么快就回来了巷子口,只能是开车。
“哈。”蒋未哭笑不得:“我不能开车还不能让人开车吗?”
苏佑更加没放心,反而又说道:“这么多东西你还敢爬三楼!”
“你不怕摔死!”苏佑越想越觉得害怕,对着一桌子的零食絮絮叨叨:“我饿了我会吃东西,你这样简直不拿命当命!”
蒋未很少看见苏佑炸毛的模样,意识昏沉醉着,看苏佑觉得新鲜,在苏佑急到脸红的时候,把人拉到了眼前,说:“对啊,拿命哄你开心。”
“……”苏佑没了声音,看着蒋未,自己脸色越来越烧红,他小声地说:“你在窗户口晃一下我就很开心了。”
“啧。”蒋未把人拉近了,啧啧称奇:“嚯?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我等不到你……很想你。”苏佑轻轻拨弄了一下蒋未的衣襟,红着脸,轻声说。
刚开始几天,他见不到蒋未,想着蒋未跑过来挥挥手也好,后来他连人也看不到了,就想和蒋未对着窗户看一眼,到后来连一眼也没了,他就想守着窗户看蒋未晃过去也好。
他太想蒋未了。
蒋未凝视苏佑良久,怜惜,心疼,爱意,全都满溢出来,最后他才开口道:“对不起,我忘了你也很爱我。”
他守了苏佑几十年,苏佑没开情窍的时候实在没心没肺,而当下开了情窍简直让人软了一半心肠。
蒋未恨不得把心都给他。
苏佑摇头,表示他不用道歉,只是他太想了。
两个人温存了一会,苏佑在蒋未目光下吃了一点东西,蒋未摸着空瘪的肚子鼓了起来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翻窗离开,苏佑哪里舍得他又冒着醉酒翻三楼的风险,拉着他往正门走。
苏父苏母睡得早,房间一般不会打开,苏佑摸着黑牵着蒋未把人送出去,临到门口了,两个人却都松不开手。
外面星辰圆月都很明亮,照的站在门外的蒋未披星戴月一般,酒香馥郁,男人呼吸滚烫,手心里的温度像是一种别样的亲密,两个人彼此之间全是同步的心跳声。
“我走了。”蒋未松开苏佑的手,掐了掐纤细的指节,说。
“嗯。”苏佑蜷缩了指节,想要抓住蒋未的指腹,却一下落了个空,他心失落了一块,看着眼前属于他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分外的舍不得。
“再见。”蒋未挥了挥手,当下想要转身。
“等等!”苏佑一下叫住蒋未。
蒋未好整以暇地回头,以为苏佑有什么事要交代,却瞬间顿住。
纤细的少年踮起了脚,脚踝贴着毛绒拖还是沾染了一点凉意,月光沉醉,银光撒下,脚趾吃力到掐着白,他虔诚地亲上英挺男人的唇角,唇瓣碰了酒味。
然而他没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冲动,一个醉酒的男人轻易被勾了欲念,怎么可能是一个夹杂酒味的吻就可以满足的,苏佑想要退回的时候,却发现已经退无可退,腰身被锁住,男人抱着他踩上自己的鞋尖,猛烈地低下头掠夺他。
太乱了,苏佑感觉自己全身上下似乎游走遍了,男人的手太烫太热,酒气散开,呼吸也被人控制住,腰身被紧掐着,脚踮到发酸,小腿擦过男人的裤腿,带出细密的痒,他眼眶被折腾得轻微地发红,再睁开眼时,舌根又痛又麻,他呜咽着,被男人揽进怀里,抚着背部安慰。
苏佑愤恨地想要伸手打他,然而忽然房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苏佑立刻应激反应,着急忙慌地挣动着脱离了怀抱,把人推了出去,自己急忙虚掩上门,蹲下身躲进黑暗里。
他捂着唇,却发现唇部已经又红又肿,指腹碰一下就带点疼。
好在只是长辈去上厕所了,打开灯后就合上了门,苏佑松了一口气,忽然听见门口有人说:“我们明明都快结婚了……怎么到像是在偷?”
“快走吧你。”苏佑羞恼,一把关上了门,自己吸着鞋哒哒地上了楼。
分明应该生气的,可是回房后他却无意识地盯着对面窗口良久,直到窗口处晃过人影,蒋未伸出一个头,笑得格外得意,遥遥地和他招手。
“……”苏佑咬了咬唇,一把拉上了窗帘。
不看他!
自从蒋未得了爬窗的好后,隔三差五就爬窗户进苏佑房间。
苏佑每次慌里慌张地给他开窗户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句,他们两个明明都快结婚了,却偏偏像极了偷……
尤其还一般都在晚上,更加像了……
有时候苏家长辈还会来查看,他做了二十几年的乖乖仔,愣是忙着给奸夫藏踪迹,面不改色地对自己长辈说谎,男人还不老实,总会在背后捉弄他。
有一次苏母端了热牛奶给苏佑,苏佑连忙别人藏进了被子里,苏佑面上应付着苏母,被子里就有人一直作乱,大手一直乱走,温度又高,又胡闹,他咬着牙说自己没事想睡觉,甚至还能感觉到被窝里男人笑得颤动。
他恼羞成怒,伸了一脚踹过去,反而被人抓住了脚踝,脚心被揉捏着。
反正乱七八糟的事全在结婚前一遭走遍了。
结婚前两天的时候,两家家长们忙里忙外,苏佑只需要在房间里睡觉,蒋未似乎今天也被管得很紧,苏佑洗完澡都要准备睡觉了,忽然听到窗外有人敲窗户,苏佑错愕看过去,他的未婚夫,他的未来丈夫赫然站在窗外看他。
苏佑连忙上前给他开窗,想要扶他下来:“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跑这里来了?”
“……”蒋未却站在窗口看他,没有顺着他的手走下窗台,反而掐着苏佑的手把人拉过来亲了亲,他说:“我们就要结婚了,我睡不着。”
“想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婚礼,我想让你今晚就嫁给我。”
“唔……”看他眼底神情认真不像是作假,顿了顿说:“我下不去的,你想走正门?”
“嗯……”蒋未忽然勾唇轻笑,意味不明,楼下有人喊:“未哥!我把我爸的升降车偷来了!”
苏佑也顿时弯起眉眼笑。
他们的婚礼是西式的,因为中式不太好订婚服,他们两个人结婚的地点在最大的教堂里,那面琉璃彩色的大窗户被月光照明,透亮焕彩,犹如梦幻,正路是红毯铺就的,偌大空间里花团景簇,鲜花砌成花墙,绕枝而生,而且教堂顶部用的是天窗,月光照射下来被疏漏成了星点,苏佑在宣誓台上一开心得打转。
很漂亮。
这是他和蒋未结婚的地方……
他试着伸手接住月光,却落了满手的星辉月色,他回头想要和蒋未说的时候,忽然头顶落下一片白纱,他错愕,抬头看过去,正好隔着朦胧白纱和男人对视上。
男人双手披落白纱,还没放下,和苏佑对视上,他眼眸深情,愉悦又温柔地:“没有西装,有点简陋。”
“不会,不能再好了。”苏佑被轻质的白纱笼罩住,琥珀眼眸,鲜红柔软的唇,星星点点的月光错落在他身上,他如同被月光清落的鲜活娇嫩的玫瑰,又被白纱轻覆,朦胧得如同神祇。
“我本来想拿戒指来的,但是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拿了这条头纱。”蒋未声音低沉,却温柔地道:“古时候中式婚礼里,新郎是要掀新娘的盖头的。”
掀盖头的那一瞬间,新娘的眼目会落进新郎的眼里。
新娘会很漂亮。
蒋未想要掀开盖头,一眼看见他漂亮的新娘,可是他新娘漂亮得不像话。
“可这里是教堂。”苏佑说。
“所以我拿了一条白头纱。”蒋未挑眉说:“上帝又没规定,我不可以掀头纱。”
“哈。”苏佑笑,觉得上帝可能会被蒋未气死。
“我青春期的时候就在想,你嫁给我的时候什么样。”蒋未捧着苏佑的脸,看着他白纱覆着,纤长眼睫刮过白纱,精致深邃的眉眼极为漂亮,西方最浪漫的油画也难以比较,他看得心神摇曳,缓缓开口说:“我想了那么多年,以为什么样的都想遍了,可是……我就是比想象中的更开心。”
“没有一场梦有现在的我这么幸运。”
“可以拥有这么漂亮的新娘。”
“我还没答应你呢。”苏佑突然说:“我们婚礼是明天,现在是凌晨,我还不是你新娘子。”
“?”蒋未皱眉,哑声说:“怎么?想反悔了?”
不,不可能。
“请问,现在的以前的,还在青春期的蒋未先生愿意成为我的新郎吗?”苏佑看着蒋未,犹如玫瑰为心爱的人绽放,他笑:“愿意掀开我的头纱吗?”
蒋未爱了苏佑许多年。
苏佑在星光里,询问这么些年的爱意,是否愿意拥有他。
“愿意,不能再愿意了。”蒋未从始至终,都是这个回答。
蒋未珍重地掀开苏佑的头纱,看见白纱撩起后,乖巧漂亮的脸在白纱覆拥下又软又漂亮,和古时候掀盖头一样,漂亮新娘的眉眼会落在新郎眼里。
可是他的新娘无与伦比的漂亮。
头纱在两个人落在地上,和月光融成了一体躺在两人脚下,蒋未心动不已,捧着苏佑的脸,庄重的,神圣的,亲吻了上去。
一如当年无数妄想时那样。
只是不同的是,他的新娘爱他。
作者有话说:
呼,蒋未甜番外?
第119章 、番外四
苏佑用空间自爆的后果拯救了整个世界, 成功化解了丧尸危机后,被所有幸存人类奉为了救世主。
病毒终止,丧尸和人类各自划分领地互不干扰, 人类正常科技开始复苏, 丧尸内部也开始出现衰亡,整个地球正在开始自我治愈。
而苏佑却成为虚弱的末世前人类,没有任何异能了, 而且由于他空间自爆的异能爆发量超过自身负荷, 他身体被伤了根本,身体格外孱弱,被奉在高位上, 被人尽心养护着。
苏佑不想占据高位,一直往人类联盟里递申请信, 企图领了补助就退下来,前前后后递了几十次, 直到下一届联盟候选人出炉后, 他才被批准退下来。
苏佑从联盟大楼里退出来的时候,原来幸存者基地现在人类居住联盟的人能来的都来了,夹道送别, 含泪不舍,联盟高层为了呼应民声,甚至还弄了一辆观光车, 让苏佑站在车辆高处, 对着民众挥手告别。
苏佑手挥了一路,被丢了满身的鲜花, 脸都笑僵了, 从联盟里出来的时候浑身都发酸, 尤其手肘那一块,乳酸堆得像是机械生了锈。
好不容易等到车辆行驶出联盟后,司机把他送到了尾,尊敬地询问他要不要再把他送到他隐居的家里,苏佑顿时心虚,连忙摆手说不用,司机一连邀请了好几次,发现苏佑态度还是强硬后,这才收了蠢蠢欲动,祝福苏佑过得开心后,下车走了。
苏佑看着司机走入联盟大门,才松了一口气,立刻哒哒地跑到车尾,把后座打开。
鲜花数量实在太多,他站得窗口里也掉落进来不少,后座里几乎被鲜花填满了,景簇芳香的,而在重重叠叠的花朵中间,坐着一只绿色眼眸的混血丧尸,苍白又缭绕满黑色血管的手里捧着一捧花环,正在极其认真地在花环上插花,手边还放了不少精心挑出来的花枝,含苞待放,漂亮柔软,活脱脱一个……少女。
奥尔看见苏佑突然出现,顿时抬头,手里捏着花环,立刻笑开,献宝一般地把花环捧到苏佑面前,声音发凉,微哑,却赤诚热切着:“戴……”
“……”苏佑哭笑不得,他起初还担心奥尔会被关在车里闷坏了,谁知道他在车厢里编花环编得不亦乐乎。
而且这花环编得明显用了心思,错红间绿,摆放错落,手工编织得很是精细,漂亮又精致,苏佑歪了歪头,说道:“你要不要……帮我戴呀?”
奥尔立刻从车上飞下来,激动地捧着花环给苏佑戴上,戴的时候嘴角还下不去,似乎他太喜欢给苏佑戴花环,给苏佑戴上之后又拿下来给他戴上,反反复复好几次,戴一次瞳孔就变化一次,显然高兴得不行。
苏佑耐心地等他玩完,最后一次戴上后,奥尔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苏佑却还来不及讲话,奥尔就又从车里抱了一堆花,一朵一朵地继续精心地插在苏佑头上。
认真得像是在做什么大事一样。
“……”苏佑纵着他,还把自己往前递了递,让他插得更加方便,他一边被奥尔插着花环,一边说:“奥尔,我们今天出来了。”
“以后只要不侵犯人类领地,我们就是自由的。”
“这些年,辛苦你了。”
苏佑看着眼前的丧尸皇,看见他一双绿色眼眸里毫无浑浊贪婪,只有纯澈赤诚,然而苍白的皮肤还有弥漫纵横的沉黑血管才彰显着他丧尸的身份。
苏佑也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行径简直大胆。
居然在大战之后,私自在人类联盟里藏了一只最强大的僵尸,而他自己却还占着人类联盟英雄的身份。
谁都不知道,用自己异能终止了丧尸人类大战的英雄的家里,其实藏了一只丧尸皇。
其实起初苏佑也试着把奥尔退出人类联盟,可是奥尔太黏他,一旦离他太久就会着急发慌,异能暴走,而且……还会哭。
哭得苏佑心软心疼。
没办法,苏佑只能把他藏在自己的庄园里,活泼好动,能飞能跑的丧尸就被关在了庄园里,每天巴巴地等他回家。
每一天奥尔依依不舍地送他离开,在苏佑还没打开门的时候就扑上来,心急又可怜,八个小时的分别每次都能要了奥尔一半的命。
苏佑也心疼。
苏佑每次听见人类联盟谈及和丧尸的关系,他总忍不住心虚,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递申请信的原因。
人类联盟的人类吃了末世的苦,还是没法和丧尸和解,尤其偏见还没消除,他们需要的是更加理智的领导,和人类站在一条战线上。
至于他,无论是智慧还是心态,都不适合联盟高层。
他算不上和人类同统一战线。
苏佑早早退下来也是因为,他想和奥尔一起回家。
“我们回家吧……”苏佑被落了满头的花,小脸漂亮,眼眸明亮,对着着问一只高大丧尸问:“我们再也不会分开的家。”
“……!!”奥尔立刻抬眼,瞳孔一下收缩,激动得不行,瞪着眼睛好像要把绿琥珀给瞪出来,激动得全身沉黑纹路暴走,一重重一叠叠地蔓延环绕。
“走吧。”苏佑笑。
然而苏佑还没说完,腰身就被立刻抱住,丧尸的双臂环着他的腰发紧,风声簌簌刮过,苏佑被丧尸护在衣袍里,而他脚步悬空,风刃凌冽,一切都在告诉他。
丧尸在抱着他飞,迫不及待地,速度快得简直像是坐飞机一样。
奥尔估计想这一天都不知道想了多久了。
但是奥尔永远迁就他,提都不会提一句。
苏佑无奈地笑,双手抱紧了奥尔的腰,然而速度太快,他脚上的鞋带被风挑开,两只鞋子都不小心掉了下去。
苏佑不想让奥尔中途还要停下来这么麻烦,一直屏着声没说话。
奥尔把他带回了他的大城堡。
城堡还是他走之前的模样,不染纤尘,奢华干净,复古装饰美如油画,而丧尸仆从门戴着面具,恭恭敬敬地站在城堡两端,十分热情地躬身欢迎他们两个的到来。
他们正中间还铺着一条红毯……
苏佑落地后看见这样的画面,没由来的觉得轻微羞涩,感觉这种仪式实在是太过于浮夸盛大。
“我们……回家!”奥尔激动雀跃,站在仆从的中间,牵着踏步走上红毯。
苏佑脚步踩上绵软的红毯,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穿鞋,但是红毯是天鹅绒的,柔软舒适,赤脚踩上去没有凉意,他索性跟着奥尔走这条浮夸的红毯。
仆从们都看见,英俊的混血丧尸皇和他的王后踏过红毯,绝美的王后头戴花环,容颜绝美,莹润裸色脚踝踏在红毯上,脚尖处犹如被包裹住,周身弥漫香气,一步一步地跟着他们的王走向王位。
王后和王般配得不像话。
他们很喜欢他们的王后。
苏佑和奥尔走到城堡内里,红毯结束,城堡内壁是最精致不过的琉璃彩砖,苏佑踩上去踩后知后觉地凉,顿时一下站住,扯了扯奥尔的袖子。
奥尔诧异转头,一脸疑惑。
“我的鞋掉了……”苏佑小声说:“有点冷。”
奥尔低头看向苏佑的脚,却一瞬间纹路又滋生,瞳孔放大一圈,激动的样子格外明显。
骨肉匀停的脚被凉得发红,脚踝骨相露出来,贴着彩砖透着一点粉,漂亮得狠狠戳中了奥尔的心口。
他的王后好漂亮!
哪里都漂亮。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纹路立刻退了下去,双眼里的沉迷退下,防备凶恶扑上来,他双眸生了威压,扫过周边人一圈,敌意极为浓郁。
这些人……也看见了他王后的脚。
仆从们被奥尔看得纷纷低下头,根本不敢对上奥尔的目光。
“干什么?”苏佑忽然觉得气氛诡异安静,一眼看见奥尔护食的模样,还来不及问清发生了什么,却固然脚下踏空,他一把被奥尔抱起,径直飞上了城堡高层。
城堡最上方有个塔台,先前是用来放哨用的,现在用来看月亮。
苏佑被奥尔抱到塔台上,苏佑诧异奥尔突兀行径,还没开口问明白,忽然间光裸的脚背被抱住,脚心被微凉的手捧着,沉黑色指甲轻微剐蹭软肉,苏佑坐在高处,付下身正好对上奥尔一双喜爱得绿眸张开的眼,望见里面盛放着自己,却又深刻的勾着占有欲,在对上苏佑的刹那,一下收了眼神,满脸的纯良无害。
“他们……看了,你的脚。”
苏佑忽然明白过来,奥尔吃醋吃到发酸。
“你幼不幼稚啊。”苏佑晃了晃脚,然而奥尔抓得紧,指腹陷入了软肉里,苏佑根本逃脱不开。
不过苏佑忽然就释怀了。
奥尔就是这么幼稚,不然他怎么可能是奥尔呢?
“唔……你生气了?”苏佑捧上奥尔的脸,低头认真地询问,轻声细语的,指尖撩过奥尔的头发,苏佑哄人哄得熟练。
“……”奥尔不说话。
“你别对他们生气,我的脚他们只是不小心看到了而已,可是能摸能碰的,只有你一个啊。”苏佑头顶花环盛了月光,他一张小脸更加漂亮夺目,雪白脚尖踩在丧尸纹路沉黑的身上,晃目明显。
“我只给你。”苏佑长睫羽笑得弯起,像蝶翅欲飞。
奥尔看迷了眼,酥了一整颗心。
苏佑尤嫌不够,还俯身亲了亲奥尔的额头,唇瓣贴了一点冰凉。
奥尔别说醋了,浑身纹路层层叠叠,绿眸激动得会跳舞。
“你是……我的王后!”奥尔抱着苏佑,想要进一步获得回应,指尖激动到发抖。
“嗯,我是你的王后。”苏佑笃定回应。
奥尔直接原地升天,在皎洁月亮处炸开烟花。
苏佑:“……”
人类经历末世大劫难四百年之后,经过无数人的休养生息,运行调节,已然科技昌明,国泰民安,而丧尸之流因为病毒崩殂,已然消失殆尽,而人类异能也在遗传里被消弭,人类和地球恢复到原来阈值,自愈完善结束。
联盟成立四百年的纪念会上,当年丧尸人类决战的英雄名字又被提出来,成为了纪念徽章上最大的两个字。
那场被载入新人类史册的大战里,英雄首先发现危机源头,又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异能拯救了一场灾难,自身颓废为半残的人,居功至伟,被选举成为联盟首领。
然而英雄不慕名利,在高层位任期满额后立刻毅然决然地选择辞职,隐世于外,再没有任何踪迹。
整整四百年,只有他一个人做到了挺身而出,而又拋名除利。
他是全人类瞻仰的人物。
然而他却在英年之时退下,再无踪迹,四百年已经过去,他们抓不住英雄的痕迹,只能在纪念日里反复提起这个名字,猜测英雄的逝去是否一样悲壮。
在人类划定的丧尸禁区的最中心处,一座占地极大的城堡被掩藏在丛林里,护城河经年流淌,城堡恢宏庄严,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城堡里,戴着面具的仆从规整有序地工作,青枝绿蔓间,有漂亮的男人在给花枝浇水,忽然有风声飘过,他回头看过来,红眸如火,漂亮澄澈,对上一双绿眸后,弯眉轻笑。
“家里已经不缺花了!你从哪又摘了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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