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都是和蒋未一起回家,两个人热热闹闹地回来的。
现在却闹到这种地步。
就非要喜欢他吗?
他思绪沉着,有脚步声响起,不急不缓,林邵宁走了进来,苏佑回神看向林邵宁,林邵宁手里拿着牙刷,说道:“抱歉,我没拿牙杯。”
“没事,和我用一个吧。”苏佑领着初来乍到的林邵宁介绍自己家,苏家家长早就听苏佑吹过林邵宁,拉着人热闹得很,晚上的时候,蒋家的人提了酒菜一起来吃饭。
蒋未换了一身新衣服,站在蒋家父母身后,像一道山峦,直直地盯住苏佑,毫不避讳于自己眼底的浓烈情绪。
苏佑被他看得心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边毫无察觉的几个家长一眼,悄悄地把自己缩进林邵宁的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看。
然而蒋未还是看他,直白而贪婪地。
林邵宁默不作声地点了点苏佑的脑袋,把他完全藏在了自己身后,蒋未撩起眼皮和林邵宁对上,冷漠翻涌,戾气狠重。
蒋未和苏佑离开差不多三四个月,家长都想得很,一回来就围着一桌子说了几个小时的话,男性长辈拿了酒给他们三个喝。
这是这里的习惯,只要成年了,过年总得喝点酒表示庆祝,苏佑对着自己家长伸过来的一小杯白酒皱眉。
他之前偷偷和蒋未尝试过,最后他差点没吐得昏天黑地,还是蒋未背着他去了医院,还被笑了好几天。
他是真不会喝酒。
但是男人不会喝酒,说出来有些太掉气概了。
他正犹豫间,突然旁边伸过来两只修长的手,一只快一点的直接把酒抄了过去,蒋未端起酒杯,对长辈说:“他还有作业要写,我替他喝了。”
说完,仰头就灌了下去,喉结滚动几下,香醇的酒就流进了喉咙里,蒋未下颌线条在光线里走了流畅而又凌厉的一笔。
“......”苏佑看着,一时间心情难言。
他在餐桌上只喝了点饮料,下桌后就去了厕所,他用冷水浇了好几下脸,看着镜子里水意沾染的脸部,情绪低落,眼眶微红。
走出厕所时,却赫然看见被灌了许多酒的蒋未靠在墙壁边,长腿微弯,衣料慵懒,深刻立体的五官染上轻微的不适,皱着眉,脸色发红,显然是被酒灌得不舒服。
苏佑想要伸手扶他,可手伸了一半又不敢了,颤颤巍巍地缩了回来,自己低了头准备离开,然而身后的男人却手脚迅速,直接伸手揽住他的纤细的腰,把他堵在墙边,微热酒气覆盖过来,男人声线沙哑,含着欲/色:“没良心的,给你挡的酒也居然就舍得直接走了。”
“蒋未......”苏佑被控制住,男人力气很大,几乎逼得他无法动弹,只能被钉在墙边,呜咽着看蒋未:“你放手。”
“不放。”蒋未哼了一声,伸手拨上苏佑甜软的嘴唇,指尖沾了一点湿意,他恶意的擦过苏佑的白嫩脸颊,又在耳垂处流连忘返,在柔软的地方反复揉捏辗弄,留下些微的红:“你都带男人回家了。”
“我总得惩罚你。”
说完,他掐着苏佑的下巴,轻微的低下头,鼻尖嗅间绵软的暗香,迷离而沉醉的就要亲上来,却被苏佑用力挣脱开,吻只是擦过了嘴角处,温软一擦而过,带着极大的空洞袭来。
苏佑再一次拒绝了蒋未。
苏佑眼睛发红更加剧烈,含着哭腔问:“我们,就非得这样吗?”
“蒋未,我们做回好兄弟,真的不可以吗?”
蒋未却冷笑,嘲弄着说:“好兄弟?谁和你是好兄弟?我什么时候把你当作过好兄弟?你见过哄自己兄弟的男人?还是见过给兄弟洗内裤的男人?还是说你见过可以对兄弟可以硬的男人?”
“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你当过兄弟,我没给你除我老婆之外的任何选择。”蒋未呼吸剧烈了几声:“即使是我喝了酒,我现在照样对你.....有感觉。”
“想要亲你,想要抱你,还想和你一起睡。”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补第二天,还有一更,等等我吧。
么么么么。?
第30章 、校草的小跟班(30)
“......”苏佑耳朵被蒋未喷洒而来的热气烧得通红, 整个人挣扎着,却根本撼动不了男人的体力,蒋未嘴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凑过来轻轻嗅苏佑身上的淡香。
“你好香。”
“我一直想问你, 你是不是背着我抹香水了。”蒋未问:“怎么用一样的沐浴乳都比我香。”
苏佑眼角沁了一点湿意,瑟缩着脖子,手软得提不起力气, 只能任由男人蹭着嗅着自己, 低声呜咽着,叫男人的名字,试图唤醒他的理智:“蒋未。”
轻声的, 可怜的,带着一点软。
“你是真不知道别的男人有多可恶是吗?”蒋未声音更哑:“居然在这种时候叫我名字。”
“无论是求饶, 还是助兴,你觉得我会放过你?”蒋未轻笑, 手收紧力气, 逼苏佑更加靠近自己,呼吸勾缠,白酒微辣醇厚的味觉在两个人中间缭绕。
在两个人距离越来越收紧时, 忽然厕所转角处传来脚步声,有男声清朗平淡:“叔叔,厕所是在这边是吗?”
“对的对的, 来这边。”苏父很是热情, 脚步踩着凌乱的步子就走了过来,蒋未咬了咬牙, 愤恨地锤了两下墙面, 手背都被锤出血丝。
苏佑缩着脖子推开蒋未, 吸着脚连忙小跑着遁了,蒋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舌尖抵住后槽牙,对上跟在苏父后面的林邵宁,视线夹杂凶意,林邵宁也看过来,丝毫不畏惧。
苏父脸都醉红了,看见蒋未倒是有些诧异:“嚯,咋了?年轻人的身体这就要跑过来上厕所了?”
“你看人家小宁,喝了不少,连嗝都没打。”苏父絮絮叨叨:“能不能接着喝?今晚不醉不归,要是醉了我让苏佑照顾你啊......”
“反正一个房间,方便.....”
蒋未皱了眉,闷声问:“叔叔,你是说,林邵宁和苏佑一个房间?”
“对啊,咋了?”苏父完全察觉不到蒋未沉下来的脸色,醉的迷糊。
“叔叔,我陪你们喝。”蒋未咬牙,挤出这么几句。
......
苏佑洗完澡出来,身上还穿着浴袍,湿意顺着脚腕在脚尖凝聚,落了轻微的红,他头发也还湿着,精致的锁骨落了形成小小的水洼,完全懵逼地看着自己房间里的两个男人。
“你们......”苏佑看了看这边,又看了看那边,问:“想干什么?”
“睡觉。”
两个男人换了一身换衣服,显然也洗完澡了,两个人手里都抱着一层被褥,一人一边,中间夹了一个苏佑。
“??”苏佑皱眉:“咋,咋睡?”
“打地铺。”蒋未指了指地面:“他这边我这边。”
“??”苏佑眨了眨眼:“你为什么不睡你自己家?”
“喝太醉了,回不去。”蒋未非常坦然,他当然没有醉,他和苏父拼酒才换到在苏佑房间睡的资格,怎么可能回自己家。
“那有床为什么不睡?你们两个想要睡这个房间,我让你们好了。“苏佑抬腿就想走,然而却在走到门口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拦住了去路,是林邵宁,他显然已经微醺了,眼神不再平淡,而是带着一点严肃的认真,说:“别走,擦干净身上。”
“你想穿成这样去哪?”蒋未咬牙,愤恨道:“你要给谁看?这么漂亮,这么少。”
苏佑看了看自己长到脚踝的浴袍,顺带听话的把胸口拢了拢,防备地看着蒋未,不久前蒋未把他堵在厕所口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你在说什么?蒋未,你喝醉了。”
不过苏佑就觉得自己这样的动作其实很矫情。
他又没有曲线可言的,要不是蒋未说的话太过分,他都不在意这些。
蒋未说,想和他一起睡......
“别出去,去浴室擦干水,然后上床睡觉。”林邵宁在一边开口。
“哦。”苏佑想着这里有林邵宁,蒋未应该也不会乱来,他没法和两个醉鬼讲道理,自己也打不过他们,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他进了一趟浴室后再出来,就看见两个人把地铺铺好了,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极其的对称,而两个人就直直地对着中间的那张床,眼巴巴地盯着他躺上去。
苏佑怎么想怎么觉得画面有点诡异,又不知道诡异在哪里,自己坐上床,点了灯做题。
林邵宁先进了浴室洗漱,蒋未就坐在自己地铺上,疲惫的靠着墙,在灯光昏暗里看低眉敛目的苏佑,酒意缓慢上头,鼻息间都是发酵的酒精味道。
苏佑每一个动作都被收揽进眼底,他越看越觉得喜欢。
漂亮的,笨拙的,又真诚的。
然而一想到林邵宁还有许竞,表情突然变换,阴暗下来,很是烦躁地翻了个白眼。
等到林邵宁出来后,他才走进浴室,但是没有一分钟,就跑了出来,暴跳如雷,举着装了两只牙刷的牙杯说:“你们两个居然把牙刷放在一个牙杯里!”
“??”苏佑完全不知道蒋未生气的点在哪里:“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蒋未看见苏佑带点懵的表情,气得收住了话,自己踉踉跄跄地跑下了楼。
苏佑还不知道蒋未想要干什么,直到五分钟后,蒋未拿了自己的牙刷,像是炫耀一般地把自己牙刷放进了苏佑的牙杯里。
然后非常嫌弃地把另一只灰色牙刷扔进了垃圾桶里,还举着牙杯十分满意地宣布了一声:“完美!”
“......”苏佑被蒋未一套操作看得嘴角直抽抽。
所以蒋未醉的一塌糊涂,也要跑下楼回自己家,然后再跑回来,只是为了把自己的牙刷和他的牙刷放进一个杯子里?
还扔了人家学神的牙刷?
他下意识抱歉地看向林邵宁,却发现向来淡漠从容的林邵宁表情受伤,怔怔的看着垃圾桶,像是被这种举动伤害到。
阿这......
他赶忙跑到林邵宁身边,跪坐着:“学神,我,我赔给你一根新的,你别喝他计较,他喝醉了。”
“这根牙刷,是我妈买给我的。”林邵宁沉声开口,有些狼狈疲惫,落寞可怜:“我一直都舍不得丢。”
好的,学神也醉了。
“你别生气,你也别胡闹......”苏佑急得手忙脚乱。
......
苏佑被两个醉鬼闹得愣是没睡好觉,顶着黑眼圈呆愣地过了一整天,完全不想看到两个罪魁祸首,索性跟着长辈走了一圈亲戚,顺带祭拜完了所有祖先,才回了家。
家里已经在准备年夜饭了,炊烟袅袅而上,肉糜香味升腾四散,四处都在放鞭炮,声音也在空气中响彻天际,生冷的空气里飘了浓郁的红,家家户户嘈杂热切,正是一年的最好时候。
苏佑回家的时候,两个闹了他一晚上没睡好觉的男人正穿着围裙,在家长的指挥下在厨房和正厅里走来走去。
极其听话懂事,全然不见昨天两个醉鬼胡闹的模样,看见他来了,自然而然地往他身边靠,时不时跑过来搭话。
苏佑还气呼呼的,没理会两个人。
等到一众人聚在一张餐桌上,酒水饮料落了满桌的时候,大门外大红色鞭炮在火光中轰炸的同时,天上忽然飘下点点落雪,红烟白雾,火树银花,满世界绕得是一副冬日里的寒意暖景。
餐桌上还是长辈的主场,苏佑吃了一点食物,肚子差不多吃饱后,就下了桌,自己抱着一杯热奶茶打了一把伞,在自家院子里散步慢走。
正是雪意浓厚的时候,鹅毛丝丝缕缕从上往下掉落,黑暗里像是星星落了下来,苏佑打着伞在这样的雪里转圈圈,自己玩得高兴的时候,却有小石块落在自己脚边,滚了好几圈,却堪堪在他脚边停下,他诧异,顺着石子的方向看过去。
却看见许竞站在他家院子外,挺拔结实,看着他轻笑。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呼,写到这了……三更结束!
这本文开篇其实是好早之前写的……现在我自己看也觉得抠脚,哈哈哈哈哈哈?
第31章 、校草的小跟班(31)
苏佑看见许竞在自己面前, 还愣了一会,随即做贼心虚一样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 没敢走过去, 只站在原地问:“你来干什么?”
“来说新年快乐。”许竞隔着一段距离,挺拔颀长的身形被路灯拉长,落了一大片的阴影, 纷纷落雪而下, 却掉了许多的白,晃得英俊深邃的少年多了一点凛冽,他挑了挑眉, 把手里的一个盒子丢进苏佑怀里:“接着!”
苏佑连忙接住,却被沉甸甸的分量震得手腕一晃。
“打开看看。”
苏佑不明所以, 却听话地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两三块金牌, 纤维挂带掉落下来, 鲜明的颜色在空气中得意的晃荡,许竞低头,眼皮撩起, 说得轻松散漫:“每个项目!我都是第一!”
“所以,我跑过来和你说新年快乐。”这一句却说得郑重而认真。
比赛的输赢漫不经心,但是比赛后跑过来说一声祝福却重要无比。
苏佑合上盒子, 伸手想要还给他:“你,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告诉你我有多帅啊。”
“小半个月没训练,一回归还是第一, 不是喜欢我运动的样子吗?”许竞喉结滚了滚, 在朦胧的夜色里呼出一口白气, 语调微弱,像是个卑微的哀求者:“我一领完奖就跑过来这里了,你还要拒绝我是吗?”
“我可是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绕了好久才到这的。”
苏佑拿着手里发沉的盒子,心情极其复杂,情绪堵在心口艰涩难言。”
许竞的比赛结束日期是今天上午,专门留出时间空白给选手回家过年的,然而比赛场地是在邻市,来去至少要五个小时,而他却在还是夜晚的稍早时候就看见了许竞站在自己面前。
应该是一路高速,这才赶到了他面前。
许竞身上的运动服都没来得及换,带着运动过后的汗渍泥泞,站在雪地里蒸腾着一点热气,笑着面对苏佑。
“你这样......何必呢?”苏佑拿着盒子,觉得烫手得厉害,走向前想要还回去:“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拿回去吧。”
“所以你连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都不要是吗?”许竞低落下来,情绪再没有刚才的得意张扬:“你就防备我防到这种地步?”
“不,不是。”苏佑摇头,想要开口解释,可最后却发现自己就是无从解释,许竞说得就是事实。
他就是在防备许竞。
许竞跑得又快,力气又大,他还没跑两步就会被掐住,被死死地禁锢着,被打开嘴巴纠缠。
一次两次没受教训,自己笨,以为许竞有病,第三次后他是真的不敢了。
而且,许竞很生疏,总是亲得他很疼。
他心软着,却也不得不防备着。
毕竟,他又不是坏人,眼巴巴来找他的这位,才是坏人。
“行吧,防备就防备吧,谁让我做了这么久的坏事呢。”许竞自嘲,表情有些轻微的苦涩:“新年快乐,我先走了。”
“那什么,那,你要不要进来坐坐。”苏佑掐着伞,艰涩开口,自己指尖都被自己掐得发白:“现在外面在......在下雪。”苏佑支支吾吾地:“那什么,要不要进来喝杯热茶。”
“哈。”许竞笑了:“你防备我就不能防备得彻底一点吗?你以为我进了你家门,就舍得走了?”“现在我还能忍住,我要真进去了,我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了。”
“小心我堵在你房间门口欺负你。”许竞视线微垂,看了看脚尖:“如果担心我,就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我给你报平安。”
“行不行?”
他最后问的话语调放缓,柔和祈求,是一句虔诚的哄骗。
苏佑心软,轻易地被骗进心软的局面里,他点了点头:“嗯。”
“那......再见。”许竞表情淡了下来,眨了眨眼,喉结上下滚了滚,恋恋不舍地转了身离开:“新年快乐。”
“你也要快乐!”苏佑怕许竞听不见,小喊着说。
许竞走进了雪里灯光里,被满目纷白遮掩身影,高大的身影落拓了一片的暗,萧瑟而匆忙的走了,奔袭了几个小时,连家都没回,只为了跑过来送祝福和礼物。
苏佑看着,久久没有回神。
等回神的时候才后知后觉,许竞这样,要是去追女主角岁郁,指不定现在都已经成为修罗场里的获胜选手了。
以及,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老家的地址的。
他想不出答案,摇了摇头,自己拿着盒子回了灯火温暖的家。
他无从察觉,在自家院子里的那一方小竹林处,有两道高大身影隐秘在暗处,将这一切收揽进眼底,看见他走进家门后,两个人在暗夜里对视,良久无言。
戾气却悄然滋生,无声硝烟在咬死厮杀。
苏佑回房间打开了盒子,里面的安然躺着的金牌还在光下流转着一层漂亮的光幻,流光掩映里,他清楚地看见每一块的金牌上,都有人笨拙地刻出字迹。
前面几块比较深而流畅,后面几块就带点粗糙。
每一块都是:
“苏佑,新年快乐。”
“苏佑,新年快乐。”
“苏佑,新年快乐。”
苏佑手指忍不住蜷缩,指尖被自己折腾出一点粉,柔软的指腹擦过上面的凹陷,坚硬粗糙的镌刻手感有点突兀,他拿出手机,把一直在黑名单里的许竞拉了出来。
手不小心点到了那张小头像,手机自动蹦到了许竞的朋友圈里,然后排列整齐的,全是苏佑。
或者说,毫不要脸,毫不顾忌地在向唯一的人说自己的心意。
一周前,许竞报名参加比赛,对着报名表拍了一张照片:参加比赛了,希望你能看到@YY给我加油,不过你现在都不理我。
两天前,许竞发了一张星星的照片,看起来浓色黑沉,星辰却亮着: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想亲亲你@YY,今晚很漂亮,但没你漂亮。
一天前,许竞拿了长跑的第一,许竞直接说:想要奖励,至少看看我吧@YY,如果可以,我还想抱你。
每天如此,全是许竞一个人的碎碎念,极其日常的想念琐碎,又是耗尽了一个野蛮的体育生所有的斯文克制。
许竞想要做的,能做的,做过的都比上面这些文字要恶劣得多。
可一个粗暴野蛮的流氓却守着一个空洞的朋友圈,日复一日的对着冷漠发送自己的想念,里面的执着和爱意有多少寸,又有多深,无人知晓。
苏佑没有看下去,退了出来,想要暗灭手机屏幕的时候,却还是犹豫了一下,给许竞发了一条[YY:到家了吗?]
[X:还没,但是下了很大雪,很漂亮,给你看:图片.jpg]
图片上是大雪纷飞,缭绕雪白,满世界飘了一层炫目的梦幻色,车在路面上行驶,却在镜头前形成了一串暖色流光,极其漂亮纯粹的冬天烂漫。
[X:现在雪下得很漂亮,我想要在雪里亲你,我可以捧着你的脸,让你踩在我的脚上,踮着脚仰头被我亲。雪会落在我们身上,我就假装我们两个白了头。]
行吧,流氓果然还是流氓。
苏佑放下手机,再也没理会蹦出来的聊天框。
除夕夜他家有守岁的习惯,苏佑熬不住,一般会偷偷的睡会,差不多等到十一点再下楼陪长辈守岁,房间里的其他两个男人被长辈缠住,不得不陪着一堆人打牌喝酒,他自己乐得清闲,安然地在床上闭眼睡去。
冬天的床铺很是温暖,尤其是在暖气氤氲烘热里,他睡得很快又沉,小脸在温度里酿出一点酡粉,长睫毛正在白皙的脸上像是两只弯曲的蝶翅,有人走了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气,温度微凉,站在他的床边凝视良久。
等到自己身上温度回暖后,才逐渐俯下身,靠近阖眼睡着的苏佑,伸手拨弄他的长睫毛,,有低沉的声音说:“今天许竞又来找你了。”
“为什么呢?”
“居然可以这么不要脸,这么肆无忌惮。”
“我很羡慕他,可以一次次的靠近你,可以亲你,抱你。”
“就他一个亲过你。”
“这么蠢的傻逼,却居然远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幸运。”
“为什么呢?”
“不亲我。”
“我做梦都是你。”
“可惜,你的梦里会有我吗?”
粗粝的指腹摩擦过甜软的嘴唇,把浅淡颜色磨成熟红,娇艳如同花叶,很是晃人眼目,可偏偏拥有的人无知无觉,只觉得嘴唇微痛,不满的哼了几声,动了动嘴唇,于是指尖擦过轻微的湿润,软而甜的。
来人眼目加深,凝视良久。
在最纯的人身上,永远背负着最诱惑的魔咒,勾勒人世间凡人的欲/望。
在所有人都在搔首弄姿的时,他却无知无觉的活着,穿着最保守的衣服,操持最礼貌的言行,遵守最严格的准则。
却让人,想要把他撕碎,弄烂,毁掉。
最好边哭边闹,整个人都软成一滩泥泞,只能红着眼睛喘息。
爱我一下吧。
麻烦了,求求了。
肮脏的凡人在祈求。
但纯洁的神袛在床上全然无知地翻了个身。
略过了凡人。
作者有话说:
猜猜这是谁,嘻嘻嘻。
都是坏人,没几个好人,纯情路线只是用来骗诱诱的,后面世界会越来越坏,切片开始融合?
第32章 、校草的小跟班(32)
大概过完除夕的第二天, 学校就要开学上晚自习,苏佑几个一早就坐了高铁回去,苏佑一脸愣地夹杂在两个人中间, 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另外两个高大的男人, 无论是淡漠冷清的学神还是俊美张扬的校草,无一例外的脸上都带上了伤,青紫擦伤在脸上横了几道, 甚至露出来的皮肤上也有掩盖不掉的伤痕, 再优越的外表也很是狼狈。
两个人情绪都不高,安静到冷漠,低头做自己的事。
苏佑完全处于状况之外, 很是觉得诧异,昨天一晚上过去后, 两个人身上就多了很多伤,但是问又问不出来, 反而统一口径说自己是摔伤, 因为守岁太困。
怎么过个年还把自己过出伤来,苏佑完全不解其中的情况,却从两个人状态中捕捉出不对劲来, 但是其中太深的原因他就是无从知晓。
而且他们两个人受了伤,苏佑自己本身也不好过。
尤其学神,苏佑巴巴地让他跟着自己回家过年, 却年一过去就把人过出一身伤来, 他可实在良心难安。
他不敢细问,只能眼巴巴地送药给两个人。
貌似两个人身上受了伤后, 气氛更加奇怪, 虽然两个人都沉默寡言, 低头不语,可却还是让苏佑觉得空气都在燃烧,两个人似乎下一刻就恨不得把对方掐死。
眼神有意无意的交锋都是饱含戾气的克制。
差不多等到蒋未起身去上厕所后,苏佑才颤颤巍巍地伸出一个头,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林邵宁:“学神,你们是怎么了?是不是打架了?”
“还是你们两个晚上一起摔了,都不好意思?”苏佑不敢问蒋未,一是怕蒋未又黏上来,二是因为林邵宁始终在苏佑眼里是直男,而且属于表面冷淡其实温柔的。
会很认真直接的告诉他答案。
林邵宁手里还拿着书,闻言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却看见苏佑眼睑下的弧形阴影,眼眸像是黑曜石一样漂亮精致,这是他昨晚曾经触摸拨弄的地方。
他沉默了一阵,情绪收敛着。
昨晚他从苏佑房间里出来就撞上了站在门口的蒋未,阴贽又暴戾的少年直接挥拳上来,两个人在只有苏佑一间房间的楼层里打得昏天黑地。
他表面瘦削,但从小练习散打,拿过省奖,却也还只是和蒋未打了个平手。
两败俱伤得很是惨烈,两个人昨天更严重,翻箱倒柜的打到脸上都充血,拳头上全是血丝,呼吸都差点乱到绷断。
两个人就是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情况下,冷静又清醒地做商议出一个极其扭曲的结果。
在高考前不打扰苏佑,不碰他,不骚扰他。
让他专心学习,考上想要的大学。
至少,不要让苏佑知道自己身边最后一个男人也是怀着这样的肮脏心思,不然他很可能就直接从他们身边跑掉。
会哭,会绝望,学习学不进去,然后继续绝望难受,恶性循环,苏佑会继续绝望难过。
几个男人都不是幼稚的满脑子只有情爱的傻子,谁都清楚明白当务之急是苏佑的生活和学习,而不是某个男人的粘稠欲/望。
但是谁都怕会有人捷足先登,抢走了苏佑,又或者吓走了苏佑。
所以......几个坏男人终于联手选择了默不作声地做局。
把苏佑安稳在只有他们的舒适圈里,学习,生活,他们都提供最好的资源,没有一个人可以向前一步,也没有人可以觊觎或者走进来,苏佑会在他们的窥视下进步成长。
但苏佑不可以离开他们的身边。
这是那天寒冷的新年夜晚里,坏人一起在厮杀后,商议的不要脸也不要尊严的陷阱,要把一只浑身流淌着香甜血液的兔子引入其中,再包裹住,捉住,让他腿发软,再难逃脱。
林邵宁看着眼前还带点天真,胆小,却又乖顺的脸,心中黑暗和占有欲滋长,戾气偏执仍然横生,他却转了眼,低头继续看书,淡淡地回了一句说:“没什么,我们昨晚摔了一跤而已,大概和你无关。”
“不用担心。”
“哦。”苏佑皱了眉,没有深究,自己也低头拿了本书看。
......
苏佑的好日子,准确的说是苏佑理想中的路人甲生活,大概就是从新年之后开始的。
原先他都做好了新学期继续躲蒋未还有许竞,然而却从新年开始,他们两个再也没有跑过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连肢体动作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