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没?有回答,只看向门?外?:“你的下一个客人来了。”
“罕见的客人,一位男性。”
“你似乎让他们重回巅峰的时刻提前了。”
“我了解人类,差不多?也知道了,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男人?”拉斐尔冷酷地皱着眉, 淡淡地说,“不?见。”
“我是要给这个世界带来女巫的人,怎么能让肮脏的Y基因玷污纯粹的女巫血统呢?”
“嗯……”弥赛亚睁开眼, 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我的本体是天?使, 虚幻的灵体,没?有基因。”拉斐尔解释说。
“但是女巫怎样?才能出?现呢?”弥赛亚暗示着问。
“当然是展现出?流浪.女巫奇幻、特立独行的自由生?活。”拉斐尔自信地说, “和伪装力量生?活在?普通人群中相比, 没?有?女孩能拒绝成?为一个挥舞着魔法棒的小女巫!”
弥赛亚敷衍地点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女巫限定?性?别,我想即便是你,也想成?为这样?独特的神秘生?物!”拉斐尔来了兴致,毫不?谦虚地吹嘘道。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小男孩不?想成?为女巫或其?衍生?物种,什么魔法少女、小魔仙……
拉斐尔一顿, 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超纲的、与这个世界割裂的名?字。
“你说的女巫生?活, 的确很有?趣。”弥赛亚含着笑意,望向他的方向。
拉斐尔脸一红,心?虚地摸了摸耳垂。
吹牛的话骗骗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连神之子都骗过了?
“是吧, 你也想成?为女巫?”他小声说。
拉斐尔一边说着, 一边朝弥赛亚看了两眼, 又看了两眼。
没?想到神之子这种少年体型,也算是小男孩的范畴么?
“无论在?哪里,我从未改变过自己的形体。”弥赛亚用食指敲着旁边的小木桌, 漫不?经心?地说,“神明是我与生?俱来的身份, 如果你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自豪,怎么会想变成?其?他的物种?”
拉斐尔十指交叉, 放在?了下巴上。
“你意有?所指。”他桀桀地咧开嘴。
“你觉得,这个男人可以让她们对自己所在?的种群心?生?厌恶?”
弥赛亚换了个姿势,让背部和躺椅更加贴合。
“我可没?那么说。”
“只是你想让她们去背弃原本的种族,总要知道他们的族群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当然知道!”拉斐尔大声道,“我原本就是……”
拉斐尔噤了声。
唉,惭愧,21世纪的退化?大学生?,可理解不?了先进的早期文明。
“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拉斐尔心?中升起一个想法,缓缓地说。
“让他进来吧,他或许会带给你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视角。”
拉斐尔没?有?回答,他在?想另一件事。
“人类自诞生?以来,就会仰望星空、追寻存在?的意义。”拉斐尔不?禁低问,“这也正是我迷茫的,我不?忍心?去看到人类,是不?是因为我……”
“不?再属于人类了?”
“但萦绕在?精神深处的探寻还在?继续,或许,我该……”
弥赛亚打断了他:“你说过,实?践应该脚踏实?地,别再想那种虚无缥缈的事了。这个世界真正的意义,就在?你面前。”
拉斐尔摇了摇头,一思忖,忽然问他:“你认为,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弥赛亚看着他,张了张嘴,有?些悲伤地垂下了眸。
“我们都不?会那么想。”神之子轻轻地说,“因为天?地之大、自身的渺小而痛苦,那是人类才会有?的情感?。”
“恶魔、天?使,从一降生?便有?伟岸的意义。”
拉斐尔明白弥赛亚的意思,他觉得,生?命生?来就有?意义,只是人类的智慧让他们看到更广阔的天?地,便会因自身卑微的存在?而落寞,些微之力,担不?起沉重的意义,所以才徒增痛苦。
拉斐尔虽然可以理解,却并不?赞同他的看法。
“天?使伟岸的意义在?哪儿?为你唱赞歌!?”拉斐尔嘲讽地问。
弥赛亚叹息着,同情而宽悯地看着他的天?使:“你为什么总是不?懂,这里是神明的世界,与神亲近,便是探求到了……最为本质的光辉。”
“就像,生?命没?有?意义,但神明注视着它们。”他看向屋外的男人。
而神明不?再注视之时?,生?命的存在?,也就没?了意义。
这就是他想要看到不?同,又决不?会停止毁灭人类的原因。因为他知道,毁灭之时?,他已经不?再想要注视人类了。
就像一个停止更新的游戏,主人现在?还喜欢它,也知道终有?一天?会抛弃它。在?喜欢它时?,会想要补丁,想要它长?长?久久。但不?喜欢时?,又不?会想方设法地阻止自己,不?要抛弃它。
拉斐尔只觉得浑身发冷。
又觉得自己可笑。他怎么想到指责弥赛亚:阻止人类毁灭的最好方法,是改变你自己?
人类的存在?是为了取悦神明的,他颠倒了因果。
他隐约明白了,为什么弥赛亚只觉得他在?胡闹,不?会因为人类操纵神明的说法大惊失色。
神明这个词,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霸道。
“你果然很喜欢我。”拉斐尔露出?了一个虚弱、苍白的、无力的、僵硬的微笑。
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让他现在?才看懂神明的真正含义?拉斐尔戳了戳脑袋,心?想,但这喜欢,现在?也淡薄了。
不?然,怎么会用强硬的事实?来吓唬他?
“是啊,那你要更可爱些。”神之子大方地承认了,还提出?了更确切的要求。
拉斐尔勉强勾了勾唇,似乎连女巫帽子都耷拉了下来。
他之前被神明宠爱,却总是充满消极和失望。如今看明白了神明兴致渐缺,反倒被急切的压迫感?激着,想要干出?一番事业,给期待的神之子瞧瞧了。
拉斐尔手中的魔法棒指向木板,那里外相通的传送阵终于开启,在?外静候多时?的男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男人愣住了,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轻易地见到了女巫!
难道是驻足等待的诚心?感?动了女巫?不?,他的朋友中也有?等待更久的,从天?黑到日头高上,女巫都不?曾见过他朋友一面。
他听说,女巫只会接待高贵的女性?,想到这,男人心?里一团乱麻,也不?知道冒险前来和女巫交易是好是坏。
“说出?你的来意,人类。”女巫用法棍敲了敲“她”的木桌,锵锵的声音挤压得男人耳膜都在?鼓痛。
“我……”纳利惊慌地抬起头,可看到女巫那扭曲的笑脸,又骇然地闭上了眼。
“我……我不?想离开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儿女,我的家庭,我的……职位。”
“部落在?赶我们走?,要我们去其?他的部落,交换生?活。”纳利勇敢地说出?了他的困扰。
“说是男人的血脉里就流传着暴力的疯狂,只有?消耗掉这股疯狂,才能让我们平和的成?为一个正常人。”
“都怪那些被埃及的传说迷惑了心?智的贱男人!能生?活在?苏美尔这片强大的土地上,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难道要去埃及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奴隶吗?”纳利开始愤愤不?平。
“只可惜我们这些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好男人,也要因为他们的反叛,而遭受整个平原,不?公的待遇!”
纳利也留了个心?眼,他没?有?在?女巫面前,说出?那些叛乱者更深的祈求。
他们不?想再让神庙中充斥着女人,想让全力从她们的手中流传下来。对于这个,纳利自己也是有?些期盼的。
埃及那种贫瘠的土壤,虽然生?不?出?什么好东西。但男人掌权、娇妻美妾的绮梦,也是迷住了不?少小伙子。
但他想,女巫也是个女人,他向来会讨好女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女人可不?会想着,让男人爬到他们头上的。
“我想永远地留在?我的部落,留在?我的妻子身边,安心?地抚育我的儿女,老老实?实?地编织,补贴家用,不?想去交换到一片陌生?的土地里。”
“您可以帮我吗?尊贵的女巫。”
男人垂下眸,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他知道自己的样?貌个顶个的好看,还未成?年时?,便有?许多大姑娘向他示好,家里虽干着农田的从业,却从未少过肉吃。
如今的妻子更在?神庙侍神,女神保佑,他争气地为妻子带来了首胎的大女儿,没?被妇家休弃。
大女儿出?生?后,妇家对他愈发满意,给他换了个编织的轻松活计。
他被娇养至今,虽然与妻子日日欢好,也是有?了四个儿女的男人,但自认为别有?一番风流气韵。
说不?准女巫愿意见他,便是怜惜他的容貌。纳利咬了咬唇,欲说还休地勾了女巫一眼。
“我可以交换我珍视的一切!您想要什么,都可以同我……讲。”
拉斐尔顺势桀桀地笑了两声,扭曲而诡异的尖钩鼻对准男人,上面是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珠。
男人被他吓得一个颤抖,尖叫声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见他怕成?这样?,拉斐尔才略微轻松了些。
不?知为何,天?使千百年来,也见了不?少人类。但面前的男人却让他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似乎比帕拉斯的发现还要让他窝火。
拉斐尔决定?顺从自己的直觉,眼前的男人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女巫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
“可以哦。”“她”笑嘻嘻地说。
纳利惊喜地抬起头。
只见女巫用法棍直指着他的胯.下,男人羞耻地捂住身子,脸色薄红。
“男人的一切恶意皆从此处起,只要将欲望从那里掏出?,你的血脉中便不?再拥有?暴力和疯狂。”
“只不?过从此之后,你便不?能再享受床榻之欢。这个解决方案,你满意吗?”
男人怔住了。
拉斐尔看着男人呆愣愣的表情,心?里有?些发虚。
或许这个提议实?在?有?些过火,毕竟生?育可是男人最自以为豪的能力。
但女巫的交换,怎么能轻易反口呢?
拉斐尔偷偷地看了一眼弥赛亚,神之子的脸上全是愕然,似乎也没?能预料到,他竟提出?这么一个“恶毒”的主意。
“我愿意!”
拉斐尔一怔,缓缓地看向了男人,只见刚刚还苦恼的男人换上了一副千恩万德的表情,欣喜若狂的,像是捡了什么大便宜一般。
这对纳利来说,的确是个大便宜。
他早就听别人说过,跟女巫做交易,除了你要换出?的东西,你本身想要实?现的欲望,也要经受极为痛苦的放弃。
但女巫要他放弃的,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妻子索取无度,他年纪大了,的确有?些承受不?来。他又不?如妻子强壮,常常体虚气短,被医官诊疗过多次,时?常担忧哪一天?会死在?床榻之上,神官丈夫的好生?活,便白白便宜了哪儿个不?知名?的臭小子!
不?过是被掏空欲望罢了,他有?两个女儿傍身,难道还怕什么不?能生?育?
“我愿意同您做交换,尊贵的女巫小姐!”纳利急急忙忙地说。
“正好我这里有现成的药材, 也不需你去挖取了。”女巫看着纳利,桀桀地笑道。
女巫法棍一挥,蟾蜍、蛞蝓, 毛虫、蜘蛛等各种黏糊糊、毛绒绒的小动物?, 便落到了纳利身上。
纳利一抖,尖叫声堵在喉咙里, 漂亮的脸上全是抗拒。
“处理干净。”女巫指使道。
法棍挥舞着, 从纳利面前升起一口大黑锅,锅中不知煮的什么?,泛着一口诡异的蓝光。
“这……”
纳利心中踌躇,他也是神官家的男人,见过妻子?和?女儿们处理药材,哪里会像这么?肮脏?
“看起来恶心?”拉斐尔故意问。
纳利犹豫地点点头。
黑漆漆的女巫咧了咧嘴:“恶心就对了!”
“不喂下你至丑至恶的药剂, 又如何能消解你那?躁动不安的欲望?”
纳利一呆, 这话好像有些道理。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男人的轻笑。
他想想听到的传说,心下了然。女巫毕竟也是个女人,也好声色。
只是这占有欲忒大了些, 私藏个男人, 竟不舍得叫来客看见一丁点儿他的样貌。
也不知道是多漂亮的男人, 多会勾女人心智,竟叫这诡里诡气的女巫都爱他至此!纳利心口堵得慌。
反正也见不着面,说不定?这女巫的男人早就换了几轮了!纳利恨恨地想, 听他那?傲慢的声音,就知道不是什么?会做低伏小的可心人儿!
纳利找了处水源, 一边嫌弃地清洗着手中的魔药材料,一边想着那?个男声在心底咒骂。
药材入锅, 纳利看着那?泛着蓝光的魔药渐渐被女巫煮成青黑色。
蒸腾的烟雾扑进他的口鼻中,他几乎要当场呕出。
“魔药成了!”
女巫的法棍又一挥,那?么?大口的锅,不知为何竟只盛出了一瓶魔药。
纳利捏着鼻子?将药瓶送到嘴边。
不怪他怕迁徙,相信这来历不明的女巫。他向来身娇体软,一则,怕死在长途跋涉的路上。
二则嘛,他面目清丽,万一不幸被别部落的坏女人盯上,身子?不洁净了,哪里还配做神官的丈夫?
他可是知道,神庙里有检测男子?贞洁的药剂!
纳利叹了口气,他其实更怕别部落的年轻小伙子?得了妻子?青眼,妻子?想方设法留下小伙儿,将他挤得无处可去,有家不能回。
想到这儿,纳利有些低落,神官可以留下她们的丈夫,他眼看着别人家的夫郎,都被妻子?找了借口留下来,只他家的妻子?一直一言不发。
他妻子?是最爱男色的神官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冒着身份悬殊的压力,迎他作夫了。
他自然是一等一的漂亮,却到底不年轻了,不比十七八的小伙子?腰力好、有活力。
妻子?不愿出力,他只能自己想办法留下来。
纳利将整瓶药剂一饮而下。
一瞬间,他即刻察觉到了,腿间的囊带变得空空如也,浑身的欲望也消解得一干二净。
过大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头脑,纳利含着泪,望向女巫,眼中全?是真诚。
对那?个未知男人的怨恨也逐渐消散,他现在是衷心希望,女巫对那?男人是真的宠爱。
拉斐尔眉头紧锁,难道他真的错怪这个男人了?这人只是看着猥琐,其实心思倒也纯净?
“女巫小姐,我要同?您交换什么??”纳利羞涩地问。
真是惭愧,他原本?是打算装作不知,直接走掉的。
但?欲望的消解,似乎换回了他最纯净的美好。
“你身上没什么?价值。”女巫看了他一样,怏怏地说。
纳利一呆。
“算了,你的宝藏,我也算是已经得到了。”
“宝藏?我能有什么?宝藏?”纳利惶惶不安。
“男人的骄傲,姑且算吧。”拉斐尔叹息着。
他竟真把人变成了太监,还怪不好意思的。
纳利一声苦笑,仗人鼻息的男人,有什么?骄傲可言呢?
“多谢女巫小姐了。”他轻轻地说。
多少女人爱他容颜,却又对他不善,反倒显得这个古里古怪的女巫亲切和?蔼了。
纳利浑身轻松地离开了,他来之前就打算好了,如果女巫非要他拿出什么?宝藏交换,他就献出自己最为漂亮的小儿子?,给这女巫作童养夫。
还好,女巫虽然是个女人,却是个心好的女人,不曾为难于他这个可怜的男人。
天色渐晚了,他要快些赶回家中,他可不是那?种夜不归宿的坏男人!
一阵风拦了他的脚步。
“她在哪?”一个女声傲慢地问。
纳利惊慌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那?是怎样美丽的一张面孔啊,幽黑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你,仿佛把灵魂都要吸空。
即便是纳利这种,不喜欢过于男里男气的女人,也不免为之心醉。
“我是夜之魔女,千面天使沙利叶的庇佑者,莉莉丝。”
女人上下打量着他,冷风中的寒意渐渐消散。
“我听说,这里有一位神秘莫测、用魔药满足人心最隐秘的欲望的……女巫?”
“她在哪儿?”
纳利胸口一窒,指着他来时的方向:“树林中,有一颗最为扭曲的树,上面有块木牌。当女巫同?意你进入时,它便会带着你,去到女巫面前。”
“多谢。”女人礼貌地朝他点点头,乘着风离开了。
风不再阻拦纳利,可纳利的眼神却一直追随着女人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她可真美,纳利心里苦闷,竟有些遗憾,自己从此不能再勃发欲望。
他摇摇头,抛开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往家里跑去。
“父亲,你去了哪儿?”
还未临近家门,他就看到大女儿背着手朝他走来,面色严肃地呵斥道。
“我……”面对大女儿的威严,纳利时不时地会有些心虚。
“啧,算了。母亲叫我等你回来,带你去神庙中。”
大女儿也才十二岁,但?身材已经比他高大了,攥着他的手腕,就往神庙那?儿拉去。
“诶!等等!菲欧娜!你母亲可是说了找我去那?边有什么?事吗?可是要留我在部落里,不去迁徙?”
纳利捶胸顿足地懊恼,早知妻子?会留他,他就不去同?那?鬼女巫做交易了。
如今囊袋全?空,晚上要怎样犒劳妻子??
菲欧娜顿住脚步,转头目光诡异地打量着父亲。
她缓缓开口:“部落里有规定?,青壮年中,要是特殊贡献的男子?,才能留守部落,您看看自己,有什么?值得母亲开口,向神庙祈求的吗?”
纳利喃喃无言,还好他和?女巫做了交易。
“菲欧娜,你爹爹如今不同?了,不再拥有那?些邪恶的欲望,或许可以留在部落里?”纳利期盼地看着女儿。
菲欧娜一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是怎么?消除欲望的,除非是跟那?个传说中的女巫做交易!
母亲是对的,她这个父亲真的是……只有脸能看,脑子?完全?是废物?!亏她还在母亲面前为这样的父亲说话。
别人不知道,他身为神官的家属,难道还不知道吗?神庙对女巫有多么?得厌恶!
菲欧娜也不言语,只带着父亲向神庙赶去。
“菲欧娜?菲欧娜!”父亲一路上惊慌地喊着她的名字,她只痛恨着这样的嗓音。
“劳德女士!您怎么?在外面等我们?”纳利一看见神庙中那?个宽厚的背影,也不敢再叫女儿的名字了,只献媚地问道。
劳德正是他的妻子?。
“你自己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心里清楚。”劳德扯着他,望神庙里走,“我们全?家侍奉女神,怎么?容得下你这样肮脏之人?”
纳利呆住,惶惶不安。
“我只是……只是同?女巫做了个交易。”他绞着手指,急切地解释道。
纳利讨好地看向妻子?,还没跟她说自己已经失去欲望,可以留守部落,就被迎头盖脸地扇了个巴掌。
“你这贱人还敢提那?个邪恶的名字!”劳德厌恶地呵斥。
说话间,她已经提着丈夫,来到了祭司们面前。
“这贱男人不知何时勾搭上了女巫,还请诸位祭祀审判!”劳德厌恶地将他丈夫踹跪在地上。
纳利给了她意外之喜,竟然真的联络上了女巫。
果然,小云儿说的不错,女巫再怎么?邪恶,也是个女人,女人都是好美色的。
她这老丈夫,虽然年纪大了,不甚中用,但?脸面还是看得过去的,在树屋外呆着了片刻,竟真惹得那?女巫垂怜,将他放了进去。
不错,纳利确实是她引着过去林中女巫那?里的。不然,他一个闲的在家里抠脚的男人,怎么?会知道女巫的确切方位?
劳德这计划想了良久,有不少考量,一是将这老丈夫推出,趁机换个年轻的丈夫,二则震慑同?女巫做交易的人,讨好大祭司。
原本?她是打算找人骗骗她的蠢丈夫,让他自以为同?女巫做了交易。
没想到小云儿说的不错,那?女巫真是好色之人,省得了这伪装的功夫,不让祭司们发现破绽。
“女巫?劳德,你说你的丈夫,也同?那?邪恶女巫做了交易?”大祭司惊讶地问。
“不敢隐瞒神庙!”劳德大声叫道。
“我……我只是……”纳利咬着唇,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你同?那?邪恶女巫做了什么?交易,还不如实道来!”大祭司用拐杖捣了捣地板,呵斥道。
纳利心里委屈,低声说:“我只是不想离开部落,所?以找那?女巫祛除了欲望。”
“还不是劳德女士不愿意留下我,要不然,我也不会……”话还未说完,他的脸上又被扇了个红印。
“你同?女巫做交易,你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同?女巫做交易!”
“是不是心思不正,想要投机取巧?”他的妻子?怒气冲冲地问。
劳德是真的生气,虽然她也想着换掉这个老不争气的丈夫,但?也不是放他出去同?女巫偷情的!
“我投机取巧?我还能怎么?投机取巧?”纳利怨恨地看着妻子?。
“你能同?女巫交换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劳德怒不可遏,“你倒是说说,她是怎么?去除你的欲望的!”
纳利咬着唇,一言不发,劳德又高高地扬起了手掌。
“劳德!”
“是,大祭司。”劳德平复了怒气,规规矩矩地向大祭司问好。
大祭司冲她摇了摇头。
“苏美尔的女人,受女神庇佑,从不提倡暴力。”
“当然!”劳德讨好地说,“我只是管教一下自己的丈夫。如果真的使用暴力,恐怕就不是留下红印这么?简单了,他的整个头颅都要被我扇飞出去!”
大祭司想了想,劳德说的也对。他们受女神庇佑,天生神力。打人怎么?可能只留下红印子??
劳德,还是心太软呀!
纳利见无人为他说话,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抽抽啼啼地说:“那?邪恶女巫喂了我一管药剂,我的囊袋便被她掏空了,从此,再激不起欲望。”
“荡夫!”劳德一脚将他踹到地上,纳利腹中一痛,吐出口鲜血。
“真的只是药剂!”纳利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囊带被掏空这种事,实在是有嘴说不清,他连忙爬到妻子?脚边,祈求道。
劳德又将他踹开,恶意地将鞋底碾在他脸上:“谁知道她是怎样将你的囊袋掏空呢?”
“贱蹄子?!你在床上推推诿诿,没想到面对女巫却如此放浪,竟被她榨得一干二净!”
“不!劳德女士!我没有!”
见妻子?不愿意信他,纳利双眼含泪地看向大女儿。
“菲欧娜!你为爹爹说句话呀!”
菲欧娜别开头,不愿意看见父亲如此低贱的模样,她同?样也看不起父亲。
母亲之前就同?她讲过,父亲贪嘴、不喜劳动,换个爹爹好么??
她到底接受过神庙的正统教育,知道生养之恩,无以为报,还为这个贪懒的爹爹说过话。
“菲欧娜,你当真如此无情吗?你可是爹爹亲生的女儿呀!”纳利声泪俱下地喊道。
“亲生?我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也是母亲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与你这个一直赖在家中的男人有何干系!”菲欧娜横眉冷竖,怒吼道。
纳利喃喃无言,只一个劲儿地流泪。
“好了!”大祭司用拐杖捣了捣地板,“纳利私联女巫,是对女神的大不敬,当罚!”
“至于罚法嘛!他既然被那?女巫掏空了囊带,那?就罚他,被掏空身体,只留一张皮子?,挂在神庙前,也好给众人一个警示。”
纳利闻言,瘫软在了地上。女巫误他!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妻子?同?女儿的交谈。
“母亲,他死了,你要迎克劳德哥哥做新夫吗?”
“傻孩子?,该改口叫爹爹了!”劳德女士大笑道。
“劳德,神庙是肃静的场合。”这是大祭司的警醒。
“哼。你原先?要迎这个农家子?,我就不同?意,如今竟又要再迎一个农家子?。”
劳德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她的新欢名叫克劳德,她平常更喜欢唤他爱称,小云儿。小云儿家也是种地的,却与她原先?那?个四?体不勤的丈夫不同?,身强体壮的,像个女人。
神庙的女人,最讨厌这像女人的男人了。
劳德却不以为然,祭司们不喜欢健壮的男人,肯定?是没尝过他们的好处。
在床榻之上,他们可比那?些漂亮的男人们可爱多了!
这些老古板的祭祀们,就是太过保守。非说男人不能健壮,否则便有不臣之心。
在这世间,哪儿有男人能练出神力,与神庙一敌?
交谈之间,纳利的行刑也结束了,竟真的被掏空,只留下一张皮子?。
“刚刚与你交易的男人,死了。”弥赛亚打断了拉斐尔与莉莉丝的叙旧,惋惜地说。
对拉斐尔说的太监,他也有些兴趣。
没有魔力,恐怕是不能变形的人类分支。竟然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男人?”莉莉丝有些惊讶, 看?向拉斐尔,“难道是你刚刚说变成太监的那个?”
弥赛亚矜持地点点头。
但拉斐尔看起来却满脸迷茫。
“太监,那是什么东西?超出我的知识范围了。”
拉斐尔苦苦思索:“那好像是不该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东西。”
弥赛亚叹了口气。
“不过, 你是说那个刚刚同我?交易的男人?他怎么会死?”
“他来这?里就是一场阴谋, 你也?不要?太伤心。”弥赛亚安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