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并没有那个身影的存在。
说不上是欣喜还是失望抑或者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位现任的副君殿下老老实实的对着神明拜倒，将那疑惑狠狠埋藏在心中。
事实上有小心思与小动作的显然并非只有米迦勒，而那御座之上，圣光之中，神明目光无喜无悲，将一切落入到眼中。
这并非是炽天使觐见神明的时间，事实上自从晨星坠落天际之后，神明已经很久不曾召见过任何的生灵。而天国之中的诸多事务，亦有米迦勒、梅塔特隆、弥赛亚等共同处置。
神明似乎已经不再插手世间，抑或者说，对这世间的很多事情失去了兴趣。
但对于至高的主与父的尊敬与信仰却使得他们不敢对此有任何的忽视，而是在感知到造物主气息再度出现的第一时间提出觐见的请求。
神明的身形与面目俱是隐藏在圣光当中，看不分明，是以纵使位高权重深受神明信任与宠爱如米迦勒、加百利等亦无法知晓，造物主的心思究竟如何，只是今日却又似乎有所不同。
在弥赛亚、米迦勒等拜倒之后久久未曾被神明叫起，而在接下来的事项汇报之中，神明亦未对此做出任何的回应与应答。
神明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上面，但不管是弥赛亚还是米迦勒等都不敢对此提出任何的疑惑。直到下一刻，于他们的目光之中，出现了一片本不应该存在的莹白。
瞳孔瞪大，有那么一瞬间，这些天国的高位者们感觉自己眼前似乎出现了本不该存在于此的幻觉。
身披银白色斗篷的身影自那御座之后走出。
低垂的眉眼使得纵使是站立在最前列靠近神明御座位置的米迦勒亦无法确认那是否便是他之所以为的那个存在，但神明接下来的态度却又似乎隐隐然之间给出了答案。
神明之所创造的最完美造物赤足自那御座之后走出，细腻、白皙、莹润、矫健的小腿于那隐隐绰绰之间看不分明。
有无处不在的圣光在阻隔炽天使们视线。
下一刻，便在米迦勒等心中惊骇几乎控制不住心声之际，神明开口，叫他们离开。
弥赛亚、米迦勒等退下。
只是在即将走出圣堂的殿门之时，红发的现任炽天使长状似不经意间对着那御座的方向望过一眼，恰见那身披银白色斗篷的黑发身影，陷入到圣光之中。
圣堂的大门于最后一位撒拉弗走出的那瞬间关闭，隔绝了所有的窥探。
但不管是米迦勒还是加百利、拉斐尔等，俱皆是一脸的古怪与茫然。
“几位殿下，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那么我这边先告辞了。”
良久，维持着一脸温和笑意的圣子弥赛亚开口，打破流淌于圣殿大门之外的这份尴尬与沉默。
回过神来的撒拉弗们如梦初醒，纷纷优雅而不失礼貌的各自做出告辞......个鬼啊！
整个水晶天通往恒星天的通道与传送阵只有那么一条好不，他们又不是曾经的路西菲尔，可以自由的行走居住在这水晶天之内。
所以父神，您是终于想通了决定对着那位下手了吗？
一时之间，米迦勒只觉得心中悲喜交集，意味难言。
作者有话说：
1、上一章中的“通过我，进入痛苦之城；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和“抛弃一切希望吧，你们这些由此进入的人”——但丁《神曲·地狱篇》
2、一个优秀且成熟的读者应该学会自行想象，阿门
又及，谁再说吾神脾气不好我跟他急，没看吾神这种时候被打断都没把下属给扬了吗感谢在2023-02-17 12:57:50~2023-02-18 13:1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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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目所及俱是一片纯白。
有这样简单且直白审美的不必说，甚至不需要过多的思考与探查，路西法便已经对当下之所处有了一个认知。
风光乍现，无甚重量的被褥于胸前滑落，纯黑的发丝披散在身后。而后下一刻，路西法哂笑一声，指尖勾勒，站起身来。
原本散落在地的银白色斗篷于无声息间裹上那具神明之亲手塑造的完美躯体。
路西法走出那经由神明之所开辟的临时空间，出现在那御座之后。
当这魔王赤足从来空间中走出之际，身形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与停留。
从那无处不在的几乎有如实质的光明气息以及那许久未曾听见过的熟悉的声音当中路西法已然知道，他现在究竟是置于何处，而那说话的又究竟是谁。毕竟在做为路西菲尔的无数年，他对此本应当是再熟悉不过。
但迟疑仅仅只不过是那么一瞬，这位堕落天使之王便勾起了唇，轻盈无声的自那御座之后走出。
恶意与讥诮在双目之中一点点放大，纵使看不到米迦勒等的神情，但路西法仍居高临下的敏锐察觉到，这些曾经的下属们于那一瞬间僵硬的身形。
心中恶趣味顿生。
只是还不待这魔王有所动作，神明便宣布叫米迦勒等离开。
黑发的魔王偏了头，将目光转向那隐藏在圣光中的神明，而后一步步走近。
神之颜不容视，然而于路西法的眼中，这面目与身形俱是模糊的神明却又并非是没有模样的。而那样的模样即便是以这傲慢的主君挑剔的审美看来，亦算得是完美。
这亦是为何路西法会愿意费尽心思的原因。
毕竟对于堕落的魔王而言，再没有比把那至高无上的造物主、创造一切的神明拉上床更有意思的事了，不是吗？
身体爽没爽到且不说，但，传出去的话绝对会于这天国之中掀起惊涛巨浪。
只是不知届时，那些生灵对这神明的信仰，是否还会有想象之中的虔诚。
路西法无所顾忌的走到神明跟前，指尖伸出，居高临下且准确无误的掐住了神明的下巴。
而后在下一刻，伸出的手臂间传来拉扯，这魔王陷入到那无尽的圣光当中。
便在那即将软倒的瞬间，路西法回首，恰好遥遥对上几张呆滞的脸以及僵硬的目光与神情。
圣堂的殿门于路西法一点点扩大的笑容中砰然关闭关闭，彻底阻隔了所有的窥探与视线，而那遮蔽了神明身形与面目的圣光亦被撤去，露出那张同造物相同而又不同的颜。
路西法被按在了御座之上。
属于神明的指尖抚上了这魔王的唇。
“你很高兴？”
神明问，璀璨的金眸里倒映着这造物的颜，无喜无悲，亦没有任何的波澜与起伏。
路西法的双手被神明禁锢，后背抵靠在那并不宽大的御座之上，以一个并不舒适的姿势。
不管是身形还是力量俱皆被禁锢的魔王皱了眉，唇角笑意收敛，冷冷看着这神明。
“你不会觉得恶心吗，耶和华？”
路西法问，那暗夜一般深沉的瞳孔之中有深沉的恶意与疯狂在不住的翻涌。于这被压制的姿势之下，向着那至高的主与父发出挑衅。
“在这里，在这圣堂的御座之上，对着堕落后的造物——”
一声轻嗤，那原本包裹着路西法身体的斗篷早已凌乱，将遮未遮属于神明所创造之最完美造物的躯体显现。而路西法的目光，则带着恶意与讥诮的，恍若实质一般自这本应当是再圣洁神圣不过的殿堂之中扫过，而后落在神明那居高临下的面容之间，撞入到那璀璨的金眸之中。
路西法的言语与恶意并未因此而止歇，反倒是愈发放肆。膝盖微微抬起，不轻不重的落在了造物主悄然抬头的位置上。
骄矜且傲慢的、野性难驯的小猫漫不经心的对此做出按压与揉挤。
本不当属于神明的造物之本能与欲念在这造物主身上被放大。
与之相伴随的，是魔王那低沉暗哑的、恍若大提琴一般带着恶意与嘲弄的低吟。
“发情。”
最后一个单词从路西法口中被吐出，而后在下一刻，属于造物主的狂风骤雨一般的吻扫入到这嚣张的造物口中。神明的腿强势挤入到这魔王的双腿之间，顶开路西法的膝盖。
“你同样有感觉的不是吗？”
良久，造物主方才放开这造物的唇。面上一片平静璀璨的金眸之中无喜无悲，全知全能的主对着忤逆的魔王发出疑问。
“所以，为什么会觉得恶心呢，路西？”
疑问的语句，平静到近乎陈述的话语。神明似乎是这样想的，便这样问了出来，那张同造物相同而又不同的面容上带着某种近乎直白的纯粹与理所当然。
原本勉强遮蔽了路西法身躯的银白色斗篷于无声息间滑落，神力凝练而成的绳索于无声息间生出，将造物那被禁锢了的手腕牢牢束缚在那御座的扶手之上。
神明的指尖顺着路西法的下颔线滑落，落在了那优雅且修长的脖颈间。
“况且——”
造物主轻笑，然而那笑意却并不达眼底，璀璨的金眸之中仍是无喜无悲没有任何的波澜。
唯有一片璀璨。
神明的手掌落在了路西法的咽喉，属于造物主的唇凑在了这造物的耳边。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全知全能的神明于内心深处发出哂笑。
张牙舞爪却又极爱虚张声势的小猫咪似乎弄错了一点，那就是他之所以为的规则与道德对于神明而言，其实并不存在。
这世间的所有规则与秩序本就是由祂之所制定，但这些规则与秩序之所要约束的，却不会亦永远也不会是神明。
祂提醒过亦给过机会的。
永远不要试图揣度一位神明。
造物主的纬度并非造物之所能够理解与掌握。
而想要对此做出僭越的，注定将要付出代价。
所以，你准备好承接这代价了吗，路西。
回应神明的是路西法那放松了的躯体，以及某种自暴自弃的，带着无限遐想意味的话语。
“不要让我觉得你不行，耶和华。”
对于这世间的任何生灵而言皆是如此，学好可能需要很久很久，但学坏，却往往只是那一瞬之间的事。更遑论是那本就聪慧的、属于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路西法。
于地狱的无数年中，傲慢的主君虽然总是高坐在那地狱的王座之上，冷眼看着那些繁华喧嚣与嘈杂，身处其中却又置身其外，仿佛同所有的生灵之间都间隔了久远的距离。
但这并不代表，路西法便当真是什么纯然无知的小白花。
总归那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对于撒旦而言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
一切只在乎路西法愿与不愿。
但，做为众魔之魔万王之王的魔王，本不应当是有太多节操的不是吗？
况且反又反抗不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躺下来享受。
虽然相较而言，路西法更想将这神明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有戾气自这魔王眼中一闪即逝，快得近乎只是一阵错觉。
并没有逃过神明的眼。
虽然被顺得很爽，但自始至终并不愿意低下高贵头颅的小猫不情不愿的、施舍一般的露出了肚皮。
回应他的是神明意味不明的低语以及保证，还有那骤然的、猛烈的冲击与碰撞。
“会让你满意的，路西。”
暗中试图凝聚的力量被中断，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向来修养良好的魔王心中有句脏话不得不说，只可惜，未曾出口便被神明那带着清冽气息的吻给堵了回去。
造物同造主在这相伴了无数年的水晶天中沉沦。
于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中，面色如常的米迦勒、加百利等终于走出了水晶天的传送阵，回到恒星天中。
“再见，弥赛亚殿下。”
微笑，微笑。
面上掀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米迦勒努力扬起弥赛亚同款表情，停下脚步对着金发碧眼的圣子殿下道。
看似和善好欺负但却又似乎天塌下来也不曾变幻过神色的弥赛亚唇角不变的笑意略略有些僵硬，而后于米迦勒力图和善的目光之下对诸位撒拉弗们提出道别。待得这位圣子殿下走远，米迦勒方才一脸艰难的看着几位同伴道：
“话说，我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加百利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只是尚来不及阻止，这位现任的副君殿下已经一脸严肃的将脑海中所想的问题脱口而出。
“这场圣战......到底还要不要打？毕竟——”
“米迦勒殿下——”
加百利笑容核善，以手指水晶天方向，温和有礼道：
“我想，您该不会是想要返回去问清楚吧？”
米迦勒沉默，米迦勒无言。
一旁的拉斐尔与梅塔特隆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1心累的神情。
做为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副君殿下，光之君主，撒拉弗，其实很多时候米迦勒并没有这样跳脱。
只除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以为老司机是陛下吗，不
但，我们要相信陛下的学习能力
嗯，各方面的感谢在2023-02-18 13:13:12~2023-02-19 15:30: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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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经是极为久远之前的事情。
虽然很多时候对于长生种而言，时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意义。恰如同于那无日无夜的水晶天中，属于这造物之与造主之间的纠缠。
神明一点点抚弄着那玩野了的小猫的皮毛，使其瘫软成猫饼乃至于春水的模样，软软地对着主人发出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呜咽与叫唤。而后在其皮肉酥软发不起任何反抗之际，于那本属于祂的造物身上里里外外打上自己的烙印。
带着几乎要将其拆吞入腹揉入骨髓的疯狂。
但疯狂的却又并不仅仅是那神明，不管是容貌还是实力抑或者是其他，做为此世之间最接近神明者，曾经于这水晶天中陪伴了造物主无数年的造物，路西法亦早在从那无尽深渊之中走出前便陷入到了疯狂。
路西菲尔的骄傲与路西法的傲慢使得这造物并不会对着造主而低头，即便于那第七次创世庆典开启之前路西菲尔便清楚，如果在那庆典中他肯对着弥赛亚而跪下的话，那么被舍弃被打落到地狱中的便不会是他而是弥赛亚。
而他仍会是那天国之中，再光辉闪耀不过的晨星。
只是那又怎么样呢？
路西菲尔拒绝接受造物主之所定下的安排与结果，亦不愿因神明对于彼此约定的打破而选择妥协。但于那内心之中，却又在赌着那么一线可能，期待着神明之不可能的仁慈善意与怜悯。
路西菲尔错估了神明的感情，亦高看了自己。
信仰的建立从来就不仅仅是在那一瞬之间，而是经历了无数次的摧折与打磨。恰如同一块璞玉渐渐散发出光辉一般，虔诚的将所有的美好与极致奉上。
但信仰的毁损却仅仅只是一瞬。
即使在此之前，在那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在那看似和谐的牵连之中，早已经有了无数裂痕的生出。
压倒骆驼的并不是那最后一根稻草，但很多时候，却又恰恰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本能的濡慕与贪恋尽皆化作灰烬，留存在路西法心中的，不过是滔天的怨与恨，以及那份不甘而已。
在那一次次长好却又被划破的心核之中，有什么在一点点扭曲，阴暗，生长......
路西法是曾经的路西菲尔，却不可能再变回曾经的路西菲尔。
傲慢的魔王并不会对着神明而妥协。
对于这一切而言，全知全能的神明本应当是再清楚不过。
只是主在乎却又没有想象之中的在乎，只是想要一点点的，将这造物全然转变为自己之所想要的样子而已。
主并不在意这世间的一切，更不会亦不可在意区区一个造物的想法。
仅此而已。
神明的意愿与想法不可揣度，只是于这造物主那疯狂而又猛烈的、似乎并不知道餍足的冲击之中，这造物似乎知道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未曾察觉。只是如同那溺水的浮木一般，搭着神明的臂膀，于神明那光洁神圣且无暇的背部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痕。
小猫伸出了他的爪子。
神明俯身，含住了这造物的唇。有温暖的神力顺着这造物与造主的唇齿之间被度入到路西法的口中，而后叫这堕落的天使之王咽下。
光明与黑暗不相融合堕落的造物于神力的作用之下被消解的景象并未出现，神明松开了这造物的唇，意有所指道。
“不要让世俗的欲念蒙蔽了你的双眼，路西。”
回应造物主的是这造物猛烈地、恍若幼兽一般的噬咬。
“那么你呢，耶和华，用躯体净化魔王吗？”
路西法冷笑，有属于神明的金色神血于这魔王的唇间滑落。于话音未曾落下间，属于撒旦的恍若无骨的手抵在了神明的肩头。
而后在下一刻，身形翻转上下易位，造物将造主压在了身下。
事实上这造物与造主本应当自那御座之上滚落。
只是在将要落入到地面之时，有神力编织的柔软云床自地面之间生出。
神明纵容了这造物的小小任性。
只是在路西法的指尖顺着神明的喉结往下，将要落入到某个地方的时候，抬起了这造物的腰身，而后落下。
神明对着魔王发动了进攻属于至高主与父的光辉再度破入到这造物的领域之中。
“收起你的心思，路西法。”
神明直呼这造物的名，平静且冷漠地审视着这造物，发出警告。
但天堂与地狱之间的战争尚未打响，至少就目前而言，并未全然的打响。
一切的暗流尽皆被隐藏在那看似平静的水平面之下。
“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于第八重恒星天上，属于现任副君殿下议事的宫殿之中，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身为大天使长的加百利出声，定下此次圣战的基调。
不得不承认一点，那便是米迦勒偶然间抽风所提出的问题或许并不怎么靠谱，但本着行事谨慎的原则，有那么一瞬间，如加百利、拉斐尔等，还真的顺着米迦勒的话语认真思考过了圣战是否还有必要进行这一话题。
毕竟虽然谁都知道光明与黑暗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而交情与交情，生活是生活，纵使同那些堕下天际的昔日同伴们有着再如何深厚的过往，可是阵营与信仰的不同便已经注定了于圣战的战场上，双方并没有任何留手的可能。
可是于水晶天中所见到的那一幕委实是有些刺激，而过往的无数次经历亦验证了，在对上那昔日光辉闪耀的晨星之时，属于神明的纵容与偏爱又究竟是何等的任性且不讲道理。
只除了那第七次的创世庆典上......
但此后的造物主长居圣堂之中，通往水晶天的传送阵被关闭即便是圣子、即便是撒拉弗亦很少能够得到神明的召见，亦足以说明很多的问题。
以致于当米迦勒将那话题挑起之时，第一时间出现在这些撒拉弗心中的并不是反驳，而是某种可能与可行。
不过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身为大天使长的加百利清楚，恰如同不管是那第七次创世庆典之上所发生的事情还是之后路西菲尔叛乱的掀起，抑或是晨星的坠落皆是他们无法阻止亦无法动摇一般。
于那属于造物与造主的争夺与纠缠之中，他们的意愿与选择根本无以产生任何的影响。之所能够做的，亦不过是做好现在之所能够做的，仅此而已。
至于圣战之是否还要进行，选择权从来便不在他们手中，不是吗？
况且——
眼看米迦勒一脸泄气，拉斐尔似乎有异议将要提出，加百利却是再度正了神色，对此做出反问道：
“你认为别西卜他们可是会善罢甘休？”
那自然是不会的。
不管是别西卜还是萨麦尔，抑或者是曾经追随晨星堕天的反叛天使，甚至是地狱当中绝大多数的黑暗生灵们，都不会因此而善罢甘休。
“所以，”
米迦勒忽然一巴掌拍在那议事的长桌之上，语气凶狠道：
“接下来的圣战不仅要打，还要狠狠地打！”
红发的炽天使长眸中似是有烈焰在燃烧，神情坚韧且张扬，充满了火一般的炽热与威严。见此情况，梅塔特隆、拉斐尔等俱是神情微凛，俯首表示同意。唯有加百利不着痕迹的看了米迦勒的手掌一眼，唇角微微抽动。
虽然于过去的时间中，有关圣战的诸多方面已经具有了一套详细且完备得到流程与程序。不过做为天国的高层，诸位撒拉弗的事项显然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轻松简单。因而于此不久之后，便纷纷告退。
眼看着最后一位同伴走出视线，米迦勒终于绷不住那严肃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抬起那原本拍在桌案之上的手掌，一阵吸气。
天使本是由纯粹的灵质所组成，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便不会感到疼痛啊好不好！
更不必说，这桌案似乎还是他那前任的、挑剔且完美的上司路西菲尔所留下。
坚固程度，嗯，超乎寻常。
只不过很显然，撒旦的心灵与灵魂虽然再是坚韧不过，但那本就是经由神明之所创造的躯体，纵使是在堕落转化之后，亦无法对着造物主掀起过多的反抗。
在那汹涌的海洋中沉浮。
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而后拉着其向着那更深处坠落。
直至那某一刻，好似根植于路西法灵魂深处的寒意褪去。
彻底消散，再不存在丁点痕迹。
神明的手落在了路西法的腹部，神情奇异，璀璨的金眸之中涌动着这造物看不懂的光芒。
警兆与危机于内心深处被不断放大，路西法皱起了眉，抬手握住神明的手腕，使其一点点的偏移。
双目之中是不安、警惕与戒备。
“你想干什么，耶和华？”
薄唇紧抿，路西法将身体移向一旁，同神明拉开了距离。
但，下一刻神明反手将这造物拉入到怀中，将唇落在了魔王的耳侧。
“你不必如此警惕于吾的，路西。”
神明道，有神力顺着神明的手落在了路西法身上。于是下一瞬间，这造物无声无息陷入到昏迷。
作者有话说：
其实，虽然上本说30万就30万，但因为时间原因（毕竟那时候要回老家）砍了至少整整一卷，所以（暗示）这本你们想要多少万字感谢在2023-02-19 15:30:55~2023-02-20 16:2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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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 024
神明将昏迷中的路西法抱回祂所开辟的空间之中，卧室之内，将黑发的堕天使放置在那柔软的云床之上。有无形的神力于神明身后涌动，将一切恢复到正常。
造物主的指尖落在了这造物的眉眼之上。
璀璨的金眸里分明无喜无悲，却又似乎有暗流在不断涌动。
在下一瞬间，神明的手缓缓抚过黑发魔王的头顶。
有光于神明的掌中汇聚，而后将那堕落天使之王笼罩其中，大放光明。
漫天星辰的光辉为之一顿，仿佛陷入到沉寂之中。
本应该黯淡且堕落的星辰于夜空之中再度升起，光辉闪耀且迷人。
有夜落在了天国之中，亦落在了那本应当无日亦无夜的水晶天内。
月轮隐去，万千星辰尽皆成为陪衬。
走出宫殿的米迦勒、梅塔特隆、加百利等互相对视，皆从对方目中看到了同样的失色与不可置信。以及那份隐隐的，微不可查的激动。
事实上不仅仅是撒拉弗，在漫天星辉隐去的那一瞬间，天国之中所有生灵都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向了那至高的水晶天方向。
有光在那夜色中显露。
那是拂晓的晨星，是造物主手中最完美闪耀的星辰，亦是此世之间所生出的第一缕也是最初的那一缕光辉。
在那很久之前晨星未曾坠落天际得到天国与水晶天中，其实是有着黑夜存在的。现而今，黑夜又再度回到了天国与水晶天中。
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着那个可能。
但被神明力量之所影响的显然并不仅仅只是天国，还有人间。
夜幕笼罩之下的古堡之内，一派衣香鬓影，灯火通明。
有面目英俊、苍白且病态的青年男子自少女的胸脯中抬首，血色恍若最香醇红酒一般的眸子里涌动过深深的恶意与冷然。
便在下一刻，青年任凭少女软倒在身后，似一阵刺骨的、带着寒意的凛冽寒风一般出现在那古堡的最顶端，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
整个宴会的大厅仍是喧嚣的、嘈杂的，带着上层贵族之所特有的疯狂与放纵。
浑然不知有黑暗与罪恶在潜藏。
但那罪与恶却又不仅仅潜藏在那宴会之中，更是处在那更高的地方，居高临下的漠视着这一切。
有暗色的身影自那古堡尖塔的顶端侧过身来，对着赶过来的青年露出笑容。
“好久不见，该隐。”
是贝利尔，七罪之懒惰的主君。
那原本混迹于宴会之中却又无声息间出现于此的青年男子，自然便是贝利尔口中的该隐，传闻中血族的始祖，属于黑暗之中的生灵。
但该隐的目光却被那明月隐去万千星辰为之沉寂的夜空所吸引，猩红的瞳孔一点点睁大，带着茫然惊愕与不可置信，于内心深处发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