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堇年看着白荼粉扑扑的脸,意外的好说话,他伸开手,松开怀中的白荼,大方的说:“去吧。”
白荼立刻起身,快步往卫生间赶去。
白荼趴在马桶上干呕了半天,终于把难受的东西吐了出来,整个人感觉好了不少。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他以为是贺堇年过来找人了,吓得不敢说话。屏气静待了一会时间,他听到那人的手机声与贺堇年的不同,不一会传来淅淅沥沥洗手的声音,白荼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是自己多疑了。
他在隔间里等了一会,估算着外面的人大概已经走了,他才慢慢起身离开隔间。
当他刚走出来,就看见杨绩就站在洗手台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荼吓的一哆嗦。
杨绩看见白荼出来了,转身,眯着眼像是在微笑。
“确实听说最近他的身边有人了,真想不到竟然是白老师。”杨绩轻着声音开口,“我还以为他会一直单下去呢。”
白荼不语,埋着脑袋走到离杨绩最远的洗手池去洗手。
杨绩等了一会,没等到白荼的反馈,继续开口:“不过,你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白荼洗手的动作顿了一下,深深叹口气,关掉水,手撑着洗手台埋着头无奈的开口:“杨总,其实我对他根本——”
“白老师!”杨绩突然抬高声音,打断白荼的话,“他能在所有人面前公开你,说明他是认真的。你应该知足。”
杨绩说完,顿了顿,语气缓和许多。他像是在叹气:“至少,你也应该表现出来知足。”
杨绩当然知道白荼想说什么,这里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白荼对贺堇年的抗拒。
但有多少人会同情被强迫的白荼?
白荼得到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靠在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贺少的怀中。
是贺堇年亲口承认了白荼,可白荼却看起来非常不情愿的样子。
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白荼根本不知好歹吧……
但是……
贺堇年做的这一切,问过白荼他的感受吗?
哪怕一点点……都没有替他着想过。
和杨绩之间短暂的沉默被推门声打破了,贺堇年略带不悦的走进卫生间,冲着正对门的白荼:“怎么这么慢?”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站在门附近的杨绩,顿了顿:“哦?你在。”
杨绩笑眯眯点了点头,“你来接他就好,我还想要不要送他一起回去。”
贺堇年狐疑的皱了皱眉,似乎察觉了杨绩和白荼说了些什么。
杨绩故作无奈的叹口气,“这里都是虎视眈眈的人,堇年你怎么舍得带他来这种地方?”
确实,白荼过分的清秀漂亮,贺堇年已经察觉到了,人群里有好几个带着不纯的眼神打量着白荼的身体。
看来,他的交友圈是该整顿一下了。
杨绩说完那番话就离开了。
贺堇年望着站在洗手池前不挪步的白荼,侧了一下脑袋,“走啊,你还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
白荼扭捏了一下,万分不情愿的开口:“……我不想回去。我不喜欢这种场合。不喜欢他们看我的眼神。”
贺堇年上前拉起白荼,“怕什么?有我在,谁敢碰你?”
白荼突然甩开贺堇年的手。
贺堇年顿了一下,看着自己定在半空中的手,抬眼,目光中写满了震怒。
“白荼,我今天给你脸了?”
白荼瞪着眼睛质问贺堇年:“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贺堇年听后冷笑一声。
他当然听的出来,白荼质问的并不只是“来这个地方”,而是他在自己朋友圈里宣布二人的关系。
贺堇年反问白荼:“做我的人,很羞耻?”
“就是很羞耻!”白荼的情绪突然有些崩溃了,“我是男人!我不是谁的附属品!”
贺堇年伸手,手指插进白荼的发间,按着他的小脑袋,强行把他的头扣在自己肩膀上。
贺堇年俯在白荼耳边用尽量压制住自己的音量,语气里尽显难以遏制的震怒,“我告诉你,在你暴露自己Omega的那一天,属于你的人生就结束了!”
白荼脑海中猛然回忆起一个月前那个被扔出学校的少年的身影——
以及20年前,母亲死后闭不上的双眸里所有的不甘——
白荼无助的闭上眼。
是啊……周围那么多的例子都在告诉白荼:
——你是个Omega,是个卑贱的Omega!
在经过了内心久久的挣扎后,白荼最终还是咽下了那口气。
贺堇年明白,白荼想通了,满意的勾起嘴角,抬手暧昧的拍了拍他的脸颊,“好好感谢我吧,是我给你了可以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资格。”
白荼垂着眼,任凭贺堇年搂着自己肩膀走出卫生间,不再有任何的抗拒。
夜深了,派对也结束了。
白荼今天喝的有些醉醺醺,回家后贺堇年把他放在床上,退下他的裤子,白荼也没有太多的挣扎。
大概是终于学乖了,今天晚上白荼的表现令贺堇年非常的满意。
做完后,贺堇年替昏睡过去的白荼盖好被子,自己去浴室洗漱。
出来后,他裹着一张浴巾,床头的手机一直在无声的震动。
贺堇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闪过一丝惊讶和喜悦。
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知性女人的声音:“堇年,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妈?”贺堇年有些受宠若惊,“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黎喻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贺堇年的问题,直接开口问道:“听说你谈了一个小男友?”
贺堇年扭头看着床上正熟睡的白荼,眼底目光竟柔了半分。
“嗯。”贺堇年没有否认“男友”这个称呼,“这么快,都传到国外了?”
电话那边的黎喻靠在椅子上,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手里有一搭没一搭来回刷着朋友圈里的照片,“有人发朋友圈了。”
黎喻说着,放大了照片中白荼的脸,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满是与周围氛围格格不入的隐忍。
“看照片,他年纪挺小的,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吧。你不应该玩弄别人的感情。”
贺堇年顿了顿,仿佛下了很重的决心,抬眼:“我是认真的。”
黎喻反问:“那你问过他吗?”
贺堇年:“……”
他看着床上翻了个身的白荼,突然感到一阵焦躁。
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弄得贺堇年有些恼怒,瞬间没了同黎喻继续聊下去的耐心,于是直接生硬的终止了与她的聊天:“不说了,困了。你也早睡。”
黎喻轻笑,话中有话的叮嘱道:“我这里还是下午,别错的太过分了,堇年。”
贺堇年放下手机,看着背对着自己,正在酣睡的白荼。
他已经占据了一半属于贺堇年的枕头。
贺堇年无言的弯下腰,轻轻把白荼往边上抱了抱,小心的模样生怕弄醒了人家。
贺堇年慢慢躺回自己的位置,把睡梦中的白荼揽入怀中,低头看着怀挺沉睡的漂亮美人儿。
“乖乖做我的Omega,有什么不好?”贺堇年低声呢喃着。
白荼的耳朵尖动了动,却没有任何要醒的意思。
贺堇年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埋头轻轻咬在白荼的耳垂上。
“不知好歹的小兔子。”带着难以察觉的宠爱。
“咬死你。”
第019章 被传谣言
第二天,白荼走进学校时,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他,周围时不时回想起不和谐的窃窃私语。
白荼奇怪的扭头,发现周围路过的学生老师,都在用异样的眼神悄悄打量着自己。
进了办公室,老师们抬头看看白荼,露出一些奇怪的神情。
“白老师,你来了。”齐轩走上前,笑容有些尴尬。
白荼冲着齐轩点点头,“早上好,齐老师。”
齐轩动了动嘴角,样子有些拘谨。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让白荼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今天大家怪怪的,是——”白荼摸了摸脖子,心虚的压低声音:“我的身上有奇怪的东西吗?”
他害怕是贺堇年留下的痕迹被发现了,摸了摸脖子,穿着的是翻领衬衣,应该不会露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昨天——”齐轩低沉着开口,“都在传你上了一辆很贵的跑车,来接你的还是一个很年轻很帅的男人。”
白荼脸色一阵羞红。
他以为只是上了车而已,周围人看到也就看到了,这不算什么。
这么传他上了辆豪车,无非就是想表达他被包|养了!
白荼不傻,他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他不是没被同学造过黄谣,但那时也仅限于班级的范围……
“我——”
白荼刚要开口解释,背后传来一声拍手打断了他的话。
系主任走进门,提高声音像是警告:“你们一个二个不好好工作,都在同事背后传小话了?”
白荼的眼里闪过一束感激的光,他听得出来系主任在帮自己说话。
办公室里的老师埋着头,有些嗤之以鼻。
系主任见老师的态度不太乐观,于是接着说:“我们小白那么优秀,有一两个富二代朋友很奇怪吗?”
“……”
“富二代又不是纨绔子弟!他们也喜欢和优秀的人在一起。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小白能融入他们的圈子,你们就不行?”
老师们通通被系主任训的哑口无言。
都是成年人了,他们心里清楚。他们确实对“富二代”和“漂亮的男孩子”有着非常极端的刻板印象。
系主任叉着腰,站在办公室中间指指点点:“你们啊,我都不好意思说!思想不纯洁,看什么都不纯洁!那些大学生不懂事,你们也跟着乱说吗?”
经过系主任一番慷慨激昂的洗礼,老师们全都埋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的一面。
给漂亮的人贴上“是去卖”的标签,就是人类内心最丑陋的写照。
齐轩表情舒缓了许多,脸上多了几丝误会白荼的愧疚。
“我都没听过白老师提起自己的事情,原来白老师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还以为你周围都是我们这样的人。”齐轩垂着眼睛,笑容有一丝丝的自卑。
白荼立刻摇摇手,“没有!他就是……认识的人而已。”
齐轩抬眼,“那我们呢?”
白荼张了张口,被问得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齐轩一字一顿,轻声的继续追问:“白老师,怎么看我的?”
白荼看着齐轩的眼睛,他的眼中流露出了认真。
“就——”白荼不知所措的挠挠头,“很要好的……同事吧。”
他把“朋友”两个字压了回去。
朋友对于白荼来说,太重了。
齐轩并没高兴,也没有失落,他只是坦然的微微笑着,点点头:“嗯,那我争取从白老师的同事,变成白老师最要好的朋友!”
在没人看见的楼道里,一个身影靠在办公室门口,一直在听着屋内的声音。
他恨得咬牙切齿。
下午放学前白荼接到了导师的电话,他的毕业论文还有些问题需要回学校处理一下。
白荼读研的大学离这边比较远,他带了几本书回学校,出校门的路上遇到了赶来的齐轩,他殷勤的接过白荼怀中抱着的两本又厚又沉的书,说是他家顺路,可以陪白荼一起去学校。
刚出校门,巫笙桉就追了上来,他拍着齐轩的肩膀跑得气喘吁吁,故意嘟起嘴洋装着生气:“哼,你们不等我!”
齐轩拍了一下巫笙桉的脑袋,把他当成了一个小孩子在哄:“巫老师多大了,还学小学生耍小脾气。白老师着急回趟他的学校,我帮他搬一下书。”
身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又好听的声音:“书我来搬。”
这个声音顿时令白荼毛骨悚然。
因为和朋友在一起,他分了心,竟然都没发现贺堇年是什么时候靠近自己的!
齐轩奇怪的抬头看着贺堇年:“你是——”
话没问完,看着贺堇年一身名牌,长得英俊帅气,此刻齐轩心中或许已经有了答案。
白荼僵直着后背,默默接过齐轩手中的书,想找个理由把齐轩和巫笙桉打发了。
贺堇年突然按住白荼的手,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了,小白兔?还是说你就想让他帮你?”
白荼脸红到了耳根,他埋着头按着那一摞书:“我……我自己搬。”
贺堇年没了耐心似的把书抢过来,“给我。”
白荼抬手想过制止,终于还是放了下去。贺堇年抬脚就走,丝毫不给齐轩留面子。走了几步,他停下来回头问白荼:“你不去着急回学校?”
白荼十分不好意思的对着齐轩:“不好意思,齐老师。就送到这里吧,我先走了,明天请你喝咖啡!”
还没等齐轩回答,白荼像是赶车似的快步跑走跟上了贺堇年的步伐。
“唔……”齐轩难掩的失落站在原地。
他们看起来……不像只是仅仅认识啊。
巫笙桉窃笑着看着这一切,拿着手机像是在给什么发着消息。
齐轩扭头的时候,巫笙桉快速放下了手机。他什么也没说,看起来心情很好,搂着齐轩的胳膊,“走啊,我也请你喝~咖~啡~”
贺堇年似乎像是知道了今天白荼被传谣言的事,他把车子停在背离人流的位置。
贺堇年把书放在跑车顶,一边摸钥匙,一边问白荼:“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白荼垂着眼:“同事。”
贺堇年阴阳怪气着声音:“你同事挺关心你啊。”
白荼懒得多解释,只是重复了一遍:“真的只是同事。”
贺堇年:“下次有需要帮忙的事情,找我。”
白荼爱答不理的回答:“嗯。”
贺堇年:“你不找我也可以,但是不找我就不许找别人。”
白荼继续敷衍着,“好。”
贺堇年敲了敲车顶,拉开车门,“上车,我送你去学校。”
白荼顺利的到了学校,他自己都很诧异,今天的贺堇年竟然没有一丝要玩弄他的举动,真的当了回送他来学校的司机?
白荼的论文还是存在很大的问题,他是导师非常喜欢的学生,导师希望他精益求精,很耐心的帮他修改文章,提出意见。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白荼自己都没察觉,他们已经讨论了好几个小时。
从教学楼出来后,已是天黑。白荼有些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正想着要去吃些什么,耳边传来叮当钥匙链敲打的声音。
白荼朝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只见贺堇年站在车旁正甩着钥匙,停车位还是几个小时前送他来时的那里。
白荼有些诧异:“你一直等着?”
这么多个小时过去了,白荼以为按照贺堇年的性格,早就应该好几个电话打来催促。
贺堇年没有太多的情绪,按开了车锁,甩了甩头,对着白荼:“上车,带你去吃晚饭。”
贺堇年带白荼去了高档餐厅吃饭。
因为到的时间有些晚,已经没有包间了。经理给他们安排在窗边一个单独的座位,也很安静,和包间环境差不多。
贺堇年看起来似乎不太饿,只吃了几口后,便开始一点点喝着红酒,目光留在白荼身上,几乎没有离开过。
白荼似乎对其中一盘菜很感兴趣,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全被贺堇年尽收眼底。
“喜欢吃这个?”贺堇年对着快要空的盘子扬扬下巴。
白荼顿了顿,才发现一盘菜都快被他一个人吃完了,有些尴尬的用抹布擦了擦嘴,说道:“……还好。”
贺堇年只是轻轻勾了勾嘴,“那就再要一份。”
白荼刚想说不用了,贺堇年已经抬手把服务员叫过来,点点快要空了的餐盘,“给他再加一份松茸。”
白荼听过松茸,却从来没有吃过,也没见过。他有些了然的感叹了一句:“原来这个就是松茸啊。”
贺堇年慢慢用手撑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白荼惊喜的表情,心情愉悦的说:“还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白荼埋着头,闷声敷衍了一句“嗯”。
贺堇年就这样慢慢喝着酒,慢慢看着白荼吃完饭。
离开餐厅,贺堇年因为喝了点酒,便叫了一个代驾开车。
上车后,或许是酒劲上来了,也或许是工作了一天,贺堇年竟然靠在白荼肩上睡了过去。
白荼坐得笔直,一动不敢动,生怕把贺堇年弄醒了,这祖宗要怪罪下来。
但一路上贺堇年似乎一直睡得很沉。到了公寓楼下,代驾停好车,转身对着一直醒着的白荼:“先生,已经到了。”
白荼推了推肩上的贺堇年:“醒醒,贺、贺少?”
开口的时候,白荼才反应过来,他好像从来没有正经叫过贺堇年的名字。
贺堇年半梦半醒的皱了一下眉,“嗯……”
白荼:“贺少,到了。”
给代驾付完钱,二人上楼回家。
贺堇年借着为消的酒劲、借着幽幽月光,把身体软绵绵的白荼按在身下。
今天的贺堇年出奇的温柔,动作也不再是那般鲁莽。
白荼竟然在痛苦中,感受到了除了难受以外的感觉——
深夜,贺堇年怀抱着累得瘫软的白荼,手指一点点绕着他的发丝,半眯着眼睛低沉着嗓音开口:“只要你乖乖听话,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白荼闭着眼,他累了,但还没睡着。他动了动头,没有抗拒贺堇年的触摸,问道:“我明天能去看看外婆吗?”
“当然可以。”贺堇年浅浅笑了,目光有些温柔的落在白荼闭着眼睛脸上,“我又没囚禁你,你随时都可以去。”
白荼点点头。
贺堇年用手指慢慢戳着白荼的脸颊,叮嘱:“记得按时回家,不要我打电话催你。”
白荼闭着眼回答:“嗯。”
贺堇年:“需要车燙淉就告诉我。有空我会送你,没空我也会派车接你。”
“好。”
贺堇年抬身,在白荼的眉间落了一个吻,“睡吧。”
睡吧,白荼也困了。
在清醒与梦乡的边缘回荡的白荼,又忽然回想起那天杨绩说的话。
贺堇年,他或许……对自己是认真的了。
他要被这样圈养一辈子了。
这样,不行……
第二天,学校。
系主任递给白荼一张表格,“小白,这个表格你填一下。”
白荼拿到后,看见表格的抬头写着:《留校申请书》
系主任温柔的对白荼说:“填完给我,走一下流程。”
白荼点点头:“好的,主任!”
他把表格拿到座位上,正要提笔写,突然却顿住了。
真的要留下来吗?
留下来了……就永远摆脱不了贺堇年了。
笔尖悬在表格上面微微颤抖着,一滴墨水滴在空白的部分。
白荼却迟迟无法下笔。
下午,快要下班了,系主任整理桌面时,发出了一声疑惑。他翻来覆去也不见白荼提交表格,环顾办公室一圈,见白荼不在,便走出门,在走廊的拐角处找到了正在接水的白荼。
系主任:“小白,表格写完了吗?”
白荼顿了顿,捏紧水杯,声音有些颤抖:“主任,我想了想,很谢谢你能给我这次机会,但是我觉得……还是再等等吧。”
“怎么了,在学校受到欺负了?”系主任非常关心的问,“谣言已经压下去,不会有人再说你的闲话了。”
“不是。”白荼摇摇头,“主任,我毕业以后可能不想留在京城了。”
系主任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在白荼看不见的地方,他偷偷按开手机——
系主任稍稍抬高了一些声音:“是在生活中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白荼埋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系主任安慰道:“没关系,不要有顾虑,说出来,主任帮你解决。”
白荼猛的抬头:“解决不了!”
系主任也顿了一下。
白荼颤抖着嘴唇,木讷着低声又重复了一遍:“解决不了啊……”
他不可能跟系主任讲贺堇年的事,做别人的床伴,这种事情太羞耻了!可是主任都问起来,白荼只能先一个不痛不痒的理由搪塞。
他目光躲闪不敢看主任的脸,“主要是……我老家在南方,可能还是更加习惯那里的气候。所以我可能会想带着家人一起回去。”
系主任若有所思点点头:“这样啊。”
白荼冲着主任微微笑笑,“谢谢主任对我的关心,实习期我也会认真工作,我不会给您惹麻烦!”
主任也眯起眼:“好,那就祝你成功吧。”
白荼捏着水杯,匆忙的转身离开。
系主任在水房站了一会,听到白荼彻底走远了,才慌忙拿出手机。
他对着手机那边的人着急的解释:“您听见了吗?不是我不留他,学校都在努力保他,只是——”
“我知道。”贺堇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昨天的传言处理的很漂亮,今天联系我也很及时,提拔的事情我会考虑安排。”
系主任释然的笑了,“谢谢贺少,谢谢贺少!”
晚上,毫无防备的白荼回了家。
刚进门,就听见贺堇年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过来。”
白荼冲着声音看去,看见贺堇年穿衣服衬衣西服马甲靠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一片阴霾,看不清表情。
白荼有些迟疑的走过去,他还在想,早晨出门时都好好的,自己应该没犯什么错吧?
贺堇年面无表情的命令:“衣服脱了,去那边趴好。”
白荼浑身冰凉,“我……”
贺堇年的眉毛稍稍抖了一下,他抬了抬下巴:“如果是我动手,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荼局促不安的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着问:“贺少……怎、怎么了?”
“还说怎么了?”贺堇年一把拉过白荼,把他扯进怀里,手指点着白荼的胸口,轻轻挑开了他领口的扣子,低沉着问:“你心中的这点小心思,以为瞒得过我?”
白荼吓得涩涩发抖。
贺堇年抬眼,看不清的感情盯着白荼的眼睛,“想跑,想离开京城?”
白荼的浑身颤抖着大惊。
他怎么会知道……
立刻,白荼马上反应过来。
是系主任!是他通风报信!
难怪传言出来的第二天,贺堇年会把车停远来接自己!
他都知道……学校发生的一切,贺堇年都知道!
贺堇年突然捏住白荼的脸,“我告诉你,白荼!是我的东西,就一辈子是我的东西!我就算把他完滥了,也是我来决定丢不丢他!还轮不到你做主的时候!”
贺堇年的身上又充满了初见时暴虐的气味,白荼吓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体抖得厉害,冷得如同掉进了冰窖。
贺堇年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再次开口:“把衣服脱了,过去趴着!”
白荼忍着恶心和羞耻,含着泪水把衣服一件一件退下来,按照贺堇年的话趴在沙发上。
他抬头,看见茶几上的烛台不知何时空了——
贺堇年站在他的身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白荼惊恐的大叫:“不——不要!!”
白荼身上的蜡滴已经风干了,凝固在皮肤上,像长在上面的结痂。
他哭的泪水都要流干了,他无助的躺在地上。
贺堇年站在白荼面前,低头看着他:“知道错了吗?”
白荼颤抖着嘴唇,流着泪望着贺堇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贺堇年见他不说话,按了一下开关。
白荼仰着脑袋,发出了凄惨又无助的叫声。
“白荼啊。”听着他痛苦的哀嚎,贺堇年手的力度一点不见减轻,视若无睹的看着面前因为痛苦而不停扭动的白荼,冷漠的说:“你要是一直学不乖,我可就没有耐心继续教育你了。”
白荼流着泪望着天花板,绝望又耻辱,他长了张嘴,从喉咙中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干脆杀了他吧……
就算死,也不要这么耻辱的一辈子在贺堇年的身下!
白荼终于失去了意识,他的身体无意识的一直在抽搐,他的眼睛翻着,没有一点反应。
贺堇年拍了拍白荼的脸,用一条毛巾裹住他的身体。蹲在地上给什么人打电话:“给我一个房间,再给我找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对,现在就要。”
白荼醒来后,浑身都如同散架般痛苦。他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动了动手,清醒过来发现身上竟然没穿衣服!
白荼惊恐的看着周围,墙上挂满了令人害怕又脸红的东西,就算是单纯如白荼,他也知道这里是“那种”酒店!
白荼爬起来想跑,看见周围竟有七八个男人只穿着内裤围着他,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他的身体。
“啊啊啊!”白荼吓得失声惊叫起来,扯着被子想遮住自己的身体。
一个男人笑得猥琐:“贺少,他醒了。”
白荼满屋子乱看,终于在门口的角落里,看见贺堇年穿着整齐的衬衣背靠着门,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
白荼难以置信的看着贺堇年——
他竟然找人这么对自己?!
白荼害怕的抖成了筛子,他摇着头无声的哭着,一遍遍绝望的重复道:“不要……贺少……不要!”
贺堇年丝毫没有一点动摇,冰冷着声音吩咐:“随便怎么玩,别弄死了就行。”
“不要!”白荼惊叫一声,见贺堇年要走,挣扎着想要跑下去抓住他。
“得嘞!”男人们开心的笑起来,“贺少大方!这种美人都舍得拿出来分享。”
他们七手八脚将白荼按回床上,上下其手触摸着他的身体。
白荼哭喊着,扭动着,蹬了一脚男人连滚带爬的摔下床。
刚才被欺负过的地方硬生生的疼,白荼站不起来,他只能艰难的一步步慢慢爬向贺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