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羽也有一丝动摇。
可，那样撩虫的声音，真的是变声软件能做到的吗？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变了味。
【又一个伪雄，虫麻了。】
【还以为能雄子手忙脚乱哭唧唧的样子，搞半天居然是雌装雄，真没意思。】
【主播操作很不错啊，完全能当技术流主播，为什么要装雄子？】
【当然是因为菜呗，只能装雄子博眼球，真要有实力就打等级赛去了，哪还会在训练室跟虚拟智能操控的模拟机甲玩。】
炎羽也看到了弹幕。
看着那一条条说刷主播、不敢打等级赛的弹幕，他不自觉皱起了眉。
不管主播是雄子还是雌子，他表现出来的实力是不容置疑的。
这些虫说得太过分了。
炎羽调出键盘，逐一反驳。
他身边的几个室友也打开了各自的终端，登录帝国直播，为主播说几句公道话。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刚刚主播溜中型机甲的操作，只有他们这些真正和机甲打交道的虫，才清楚里面的难度有多高。
可以说主播雌装雄，但不能闭着眼睛说主播技术差。
就在双方争辩之时，屏幕上的画面又是一变。
主播退出了训练室，进入等级赛的专属准备房间。
【真要打等级赛？】
【等级为空，真是刚接触《模拟战场》的新玩家啊。】
【一定在现实里接触过机甲吧。】
发现主播真的是新玩家后，嘲讽的弹幕立刻少了。
随即有虫发现，主播驾驶的还是那架游戏送的轻型机甲。
【？？？怎回事？买架好点的机甲啊！】
【这种无等级的垃圾机甲进去，一炮就被轰没了。】
“战场载入中……”
“载入完成。”
“欢迎来到黑石要塞！”
黑暗褪去，驾驶舱的窗户外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平原。
慕卿转动机甲头部，探查四周。
他身边有着四架机甲，一架重型，三架中型。
每架机甲上都有着一个绿色的标志，代表他们是友军。
“一支天伽机甲小队潜入了黑石星，作为守卫黑石要塞的军虫，你们不会放过任何入侵者。去吧，士兵，消灭他们！”
随着鼓舞虫心的机械音落下，一张地图出现在慕卿的屏幕上。
“啧，这次的地图还真不小，咱们分头找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出现在队内频道。
“我去NE方向。”
“我SE。”
“SW。”
三位中型机甲的驾驶员说完，分别往各自选择的方向走去。
剩下的重型机甲缓缓转过脑袋，看向慕卿的方向。
慕卿也看向他。
等了会，那位驾驶员才带着点询问的意味，小声道：
“那……那我去NW方向？”
又轻又软的声音从队内频道里传出。
最先开口的雌子顿时不悦道：“雄子？”
重型机甲的驾驶员手忙脚乱地关了麦。
“晦气，又要输。”那雌子气愤道。
短暂的沉默后，另一位驾驶员开口：“才开局，说什么输赢。”
他对雄子安慰道：“没事，你跟着你旁边那位就行。”
暴躁雌子嘁了声，对迎合雄子的队友很是看不上，“四打五，还怎么赢？”
雄子驾驶员咬着下唇，不敢吭声，只忐忑地将视线投向旁边的轻型机甲。
慕卿眉头微蹙。
怎么说呢，这个游戏对雄子的排斥……真是一点都不让他觉得意外。
他看向身侧，那架比他的机甲大了好几倍的大家伙，正安安静静蹲在他旁边，有种说不出的可怜。
慕卿放柔了声音，“我们一起。我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不太会，你教教我。”
清甜柔和的声音从队内频道传出。
暴躁雌子一怔，随即脸噌地红了，气红的。
“靠！又一只雄子！还是开轻型机甲的雄子，这不是送死吗？！
“两只雄子，还打什么，直接认输得了。
“战争游戏就不是雄子该玩的，回去玩你们的美食旅游过家家吧！”
慕卿直接地将愈发暴躁的雌子禁言。
他操控机甲起飞，回头看眼呆在原地的重型机甲，问：
“是要去NW方向吧？”
“是、是。”小雄子傻傻应了两声，才想起自己关了麦，忙将麦打开。
“是去NW方向。”小雄子说着，想到那位雄子说自己是第一次玩，又小声解释道：
“我们要把天伽的机甲找出来。
“如果遇到天伽机甲，你可以躲我后面，我防御力很强，能挡住他们的炮火。”
“好，我靠你保护了。”
慕卿声音含笑，看向地图上队友位置的目光却有些冷。
零幺知道那只雌子影响了慕卿的心情。
慕卿不是这样温柔的性子，他此时对这只小雄子表现得有多软语温言，就代表他有多厌恶那只雌子。
于是，零幺在慕卿脑中道：
“卿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个游戏可以杀队友。”
“谢谢，我喜欢这个设定。”慕卿回道。

第4章 雄子主播
慕卿和零幺的交流是通过特殊的精神频道进行，不管是小雄子还是其他队友，都不知道慕卿已经给暴躁雌子判了“死刑”。
小雄子单独建了一个只有他和慕卿的双虫频道。
他有些亲近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你真的是第一次玩吗？我感觉你的机甲驾驶技术很强，机甲飞起来一点都不晃。”
天知道他练轻型机甲飞行的时候有多难看，像是机甲喝多了酒。
“我之前在训练室练了挺久。”慕卿回答。
小雄子自动把慕卿的话理解为一直在训练室练习，全会了才进等级赛。
他顿时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也是，我练了一年多，才敢打等级赛。我还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被队友反感。”
慕卿微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玩游戏的玩家。
能耐着性子在训练室练一年多，这得是多大的毅力。
但慕卿并不认同这种做法。
如果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技术，没必要耗费这么多时间在训练室。
训练室能得到的提升是有限的，更多的东西需要在实战中感悟。
如果是为了队友的看法，那就更没必要了。
游戏的本质是让玩家快乐，太过在意其他虫的看法，忽略自己的感受，就本末倒置了。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放松点。游戏嘛，快乐就好。”慕卿道。
“嗯！我会的。”小雄子用力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游戏里遇到能平等交流的队友，不会因为他是雄子而排斥他，也不会因为他是雄子而毫无距离感地逗弄他。
慕卿在地图上标出一条路线，“你继续朝NW方向走，我去周围探查。”
“嗯嗯。”小雄子乖乖应下。
他的重型机甲的速度太慢了，一起行动不仅保护不了北极星，反而会拖累他们的进度。
北极星，小雄子暗暗在心底记下这个游戏ID。
这个ID真好听，像是永远悬挂于天幕的明亮恒星，指引迷途者方向。
“如果遇到天伽的机甲，你就往我这边飞，我保护你。”小雄子道。
“好。”慕卿应着，操控机甲飞快向前飞去，冷静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每一处角落。
忽地，他的视线凝在某一处石块上。
黑石平原上多乱石，但那边的石块过于违和了。
像是为了制造出自然的感觉而杂乱排列，透着虫为的刻意。
慕卿降低机甲高度，来到石块旁。
石块侧面的土是湿的，显然是刚被移到这里不久，石块下方有着深入泥土的压痕。
慕卿将痕迹拍摄收录，发到全队频道。
一位队友发了个问号，另一位队友干咳了声提醒道：
“小雄子啊，这不是旅游打卡游戏。”
慕卿：“……”
他也想说这不是逛街游戏。
那边三位逛了半天，什么信息都没发出来，反倒是质疑起他这个提供信息的虫。
小雄子仔细看了看图片，打开全队麦，“那个压痕，好像是重型机甲移动留下的。”
“啊，是吗？”
“……还真有点像，居然用石头遮掩移动痕迹，对面好阴险。”
慕卿倒是终于对队友的深浅有了点认知。
等级赛是按照各自游戏等级匹配队友，他是新玩家，能匹配到的队友本来就不会强到哪去。
比起这几只雌子，在训练室学习了一年多的小雄子，反而是懂得最多的。
也不知道他们开局时是哪来的优越感。
慕卿不再理会全队频道内的对话，沿着痕迹追去。
小雄子转到双虫频道，快速对慕卿道：
“对面掩盖移动痕迹可能是想打埋伏战，我这就过来，星星，你一只虫要小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地图上亮起了五枚个代表敌方机甲的红点。
那些红点围绕在一枚绿点身边，呈包围之势。
小雄子差点心脏骤停。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刚注意到地图的某位队友。
“嘶……居然五虫抱团，太不要脸了。”
“诶诶诶，小雄子你别过去了啊，快回来！”
慕卿对全队频道内的声音充耳不闻，他冷静盯着对面搬石块的机甲，重点将注意力放在唯一一架轻型机甲上。
借助石块的遮掩，慕卿飞速靠近。
270……
230……
180，进入射程。
慕卿操控机甲抬枪射击，连续两道激光准备射在敌方轻型机甲头部。
在慕卿发出第二枪时，对面就反应了过来。
一架中型机甲抛下石块，朝慕卿的方向射击。
受损的轻型机甲立刻往后跑，冲向朝后方的重型机甲。
另一架中型机甲朝旁边移动，挡在慕卿和己方轻型机甲之间，用身体为队友的撤离竖起屏障。
对面的玩家显然比他们这边更加经验丰富，配合得也更好。
慕卿靠轻型机甲出色的机动性躲过射击，并在移动的同时朝那架轻型机甲又补了两枪。
他必须在正面对战开始前，解决掉这架轻型机甲，否则它会在对战时对他产生极大的干扰。
慕卿换了射击角度，暂时充当盾牌的中型机甲没来得及阻挡，连续四枪全中，轻型机甲轰然倒下。
远在另外半边地图的暴躁雌子依旧暴躁。
“雄子有什么用？开个轻型机甲还往敌方团队里钻，纯属给对面送菜，如果在真正的战场上遇到这种拖累，我一定一枪崩了……”
【恭喜玩家“北极星”击杀玩家“打我队友别打我”。】
游戏通报声在整个战场上方响起。
“怎么，你要一枪崩了你自己给星星助兴吗？”小雄子憋着气地质问。
北极星屏蔽了那个家伙，他可没屏蔽。
那只雌子从开局嘲讽到现在，他可都记着呢。
“嘁……运气真好。”雌子低声嘟囔。
“少说几句吧，”一位队友道：“你离他们的方向最近，快去支援。”
另一位队友边往慕卿的方向赶，边道：“北极星，你注意安全，打不过就往我们这边飞。”
小雄子也没空再搭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朝慕卿的位置赶去。
远远看到慕卿的机甲，他立刻展开机甲手臂处的厚甲，大喊：
“星星，这里！”
慕卿听到了队内频道传来的声音，但他没法过去，三架中型机甲加一架重型机甲的火力压制太强，一旦他转过身去，就会被轰成机甲残骸。
小雄子也发现了这点，只能顶着炮火，朝战场中心冲。
慕卿没有阻止小雄子。
他这边的局势看似危急，其实还在能打的范围之内。
小雄子的机甲防御力很高，加进来也没事，正好让局面更乱点。
慕卿在几架机甲间飞行穿梭，不时朝周边机甲的头部射出一枪，或用手臂上的弧刀狠狠劈下。
而敌方机甲驾驶员担心伤到队友，打得束手束脚。
在他这种刀尖跳舞般又狠厉异常的作战方式下，三架中型机甲的损伤都到了40%以上。
“我来了！”小雄子穿越炮火，来到慕卿身边，他将机甲的双臂合拢，形成一块巨大的盾牌。
慕卿当即钻到小雄子身后，借助小雄子的盾牌挡住几道激光。
“谢谢，你救了我。”慕卿说。
小雄子的笑刚扬起，就见慕卿又飞了出去，冲到了敌方机甲中央。
“诶诶诶？！”
小雄子忙举着盾牌追了上去。
只是重型机甲举盾后移动速度会降得更低，小雄子急得额头冒汗也没追上。
几秒后，慕卿又带着一连串炮火飞了回来。
慕卿边借助小雄子的机甲掩护更换枪炮，边道：
“你又救了我啊！”
说完，换好武器的慕卿又飞出去，掠到敌方机甲身后，一刀劈下。
小雄子懵，“……诶？”
这样打了几个来回，敌方机甲受损度越来越高，最终被慕卿一一送下场。
【恭喜玩家“北极星”击杀玩家“队友不死不会玩”。】
【恭喜玩家“北极星”击杀玩家“队友活着我就演”。】
【恭喜玩家“北极星”击杀玩家“不是很想当队友”。】
接二连三的通报声响起，还在往慕卿方向赶的队友全傻眼了。
“怎么回事？对面原地掉线了吗？”
暴躁雌子很茫然，“就算对面全站着不动任打，一架轻型机甲的火力也没法这么快把他们干掉吧？”
“除非枪枪命中，而且命中关键部位。”
“好厉害……我们这是被大佬带飞了？”
“哇呜！星星好强，星星太帅了！”
小雄子满眼都是慕卿机甲的身影，“星星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
三架中型机甲彻底损毁，只剩下防御最高的重型机甲还在坚守。
重型机甲早已开启最高防御形态，手臂和腿全部化作盾牌，无法移动，只能蹲地上当披了半边龟壳的炮台。
偏偏它的炮火攻击还追不上慕卿的移动速度，一次次被慕卿绕到没有盾牌的侧面和背后攻击。
重型机甲的驾驶员已经麻了，看着越来越高的机甲受损度，开始摆烂。
“兄弟，你是哪个军校的学长？这一手枪法真的绝。”放弃挣扎的驾驶员问。
高速移动下射击绝不是容易的事，移动的同时还能保证这么高的命中率，哪怕是在顶级军校里，也鲜有虫能做到。
慕卿估计重型机甲的受损率已临近百分百，也停止了攻击。
“我不是军校生。”
“你别骗我了，普通新手哪有你这么好的技术，你现实里绝对接触过机甲，不是军校生难道是军雌？”
驾驶员说着，忽地一顿，回想起刚刚听到的声音，眼睛逐渐瞪大。
“等等……你你你，你是雄子？”驾驶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慕卿没再理他，只是检查着自己的枪。
“天啊，这个游戏居然有雄子。可恶啊，那几个家伙死得太快，我回去跟他们说他们一定不信。”
看到慕卿将枪抬了起来，他匆匆道：“大佬大佬！出去能不能加个好友啊？！”
慕卿没回答，直接发射。
十枪连射。
蓝色激光从重型机甲身侧擦过。
“大佬，你射偏了。”
驾驶员说着，忽地听到了游戏通报声。
【玩家“北极星”误杀了玩家“暴躁老哥你惹不起”。】
“没射偏。”
慕卿重新将枪对准重型机甲，一道激光射出。
【恭喜玩家“北极星”击杀了玩家“队友全灭我摆烂”。】

【开局嚣张成那样，还以为有多厉害。】
【对面那轻型机甲驾驶员只挨两枪就反应过来，他居然一枪都躲不过，硬生生挨了十枪出场。高下立判。】
【不过强还是主播强。】
【那一连串的操作看得我眼花缭乱，怕是只有A级前一百的那些高端玩家，才有这水平。】
【这样一个既温柔友爱又技术高超的雄子主播，居然只有这么点虫关注，简直不科学。】
早在主播跟重型机甲内的小雄子聊天时，就没虫再认为主播是雌装雄。
那样自然而具有感情变化的声音，是变声软件绝对做不到的。
先前说主播是伪雄的虫，嘲讽主播菜只敢在训练室玩的虫，全都被打肿了脸，只恨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嘲讽得最狠的虫默默刷了几千星币的礼物，登上了贵宾榜首。
但很快，他的榜首位置就不保了。
记住他ID的粉丝被他的举动激起怒气，他们不接受一个嘲讽过主播的虫挂在主播头像下面，哪怕那只是个帝国直播默认的星海头像。
他们齐齐刷礼物，将那只虫压到了第二页。
直播间内的风风雨雨，慕卿毫不知情。
他跟第一局遇上的小雄子加上游戏好友，开始了快乐的组队游戏。
小雄子也在一场场游戏中找到了自信。
因为他发现，除了星星和第一局的五个对手之外，其他的玩家还没有训练室里A级虚拟智能强。
星星总在夸他欸。
说脏话的队友都被星星干掉了，剩下的队友要么安安静静，要么就疯狂吹星星和以及和星星一起夸他。
他每局游戏都能拿到超高的评分！
唯一不好的点，就是总有虫试图约星星一起玩。
哼，星星才不会答应他们。
只有他能和星星贴贴。
帝国军校宿舍内，炎羽和三位室友一直守在直播间前，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落在操控台上的手。
偶尔响起雄子主播与队友聊天的声音，轻轻的笑声传入耳中，带起耳膜与心脏的共振。
直到天色渐亮，四虫才逐渐反应过来什么。
“元帅的基因配对！”
“靠！快看眼，出结果了吗？是哪位雄子阁下？”
炎羽率先打开了基因配对中心的官方直播间，满怀期待地去看结果，却在下一瞬神情大变。
几位室友忙凑了过去。
“怎么了？不会是匹配上了伏家的雄子吧？未婚雄子里就那位等级最高。”
“可那位不是虫帝定下的未来雄主吗？不会跟元帅配对吧？”
“既然是‘未来’雄主，还没完婚，就在伴侣配对的基因库当中。”
“嘶，这要配对上，得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现在结果比那更遭……”
炎羽白着脸道：“S级、A级、B级的雄子基因库全部配对失败，没有虫跟元帅的契合度超过50%，现在已经开始尝试配对C级雄子了。”
“什么？！”后排的室友挤上前，看到直播间里满屏大哭的表情，心就沉入了谷底，表情比炎羽还灰败。
“完了……元帅是SSS级，S级能跟元帅配对上的可能性就很小了，A级B级都是陪跑，C级又怎么可能配对成功？”
“怎么会这样……元帅守护虫族上百年，是他带领三大军团夺回了被天伽侵占的星系，是他打得天伽苟延残喘，元帅……不该是这么个结局。”
一个在军校模拟战中被打碎牙都没哼一声的铁血雌子，说到后面，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许多虫都在质问，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身为虫族最强者的元帅，无法拥有超过50%契合度的雄子？
哪怕有一位51%契合度的雄子也好啊。
只要契合度超过50%，就能为元帅进行精神梳理，延缓元帅虫纹能量衰退、陷入精神暴动。
有虫回答：
“或许正是因为元帅太过强大，才注定了悲剧收场的命运。
“唯一的SSS级，在元帅之下，连双SS级虫都没有。
“超越同族一级，能荣光加身，永远闪耀。超越同族两级，往往只能孤寂一生，早早陨落。”
“这不公平。”有虫说。
不公平，但谁也无能为力。
全虫族都在关注着这次配对。
有虫为即将少一个劲敌而庆幸，有虫看着曜石星系的星图担忧起虫族的未来，更多虫沉浸在将失去他们的守护神的沉痛悲伤中。
就连慕卿也从突然崩溃大哭的小雄子口中得知这件事后，心情变得沉重了几分。
唯一对此漠不关心的，或许只有元帅本虫。
曜石星系。
天伽残军通过空间迁跃逃回母巢，长达三个月战争彻底落下帷幕。
到处是炮火侵袭的痕迹，血腥气和动能武器留下的硝烟味久久不散。
虫族的军队编成一支支五虫小队，分散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寻找救助受伤的战友。
某边缘地带的小行星上。
带着银白面具的高大雌子站在飞船残骸上，结实的肌肉撑起黑底金纹的军装，猩红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一个双目通红的军雌走上飞船残骸，来到他身后。
军雌看着面前挺拔的身影，用力揉了揉眼睛，半响才沙哑开口：
“元帅。”
“嗯？”夏莫斯回身，面具下的蔚蓝眼睛看向自己的副官，不解道：“哭什么？”
副官低着脑袋紧咬腮帮摇头。
打残天伽军，杀死天伽皇，这是元帅一直的心愿。
如今愿望达成，元帅一定很高兴，他不该在这时候提基因配对扫元帅的兴。
副官忍着心底的悲痛酸楚，沉声汇报：
“禀元帅，您派遣出的搜查队已全部回归，收敛阵亡军雌遗体1233具，救助伤员5335名，带回能源石500吨……”
副官汇报完，没得到回应，抬头去看上方元帅，却见元帅也在看他。
“还有呢？”夏莫斯低声问。
“还……有？”副官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自己遗漏了什么没说。
夏莫斯提示：“比如……雄子。”
副官茫然。
战场上怎么会有雄子？
想必元帅是指基因配对吧。
副官有些不忍，艰难移开眼，道：
“基因配对还没结束，结果还未知。”
虽然S级到B级的雄子全部配对失败，只剩下C级雄子，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但只要没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放弃希望。
“……”
夏莫斯沉默了会，轻叹一声，道：“算了，你下去休息吧。”
副官想劝元帅也早些休息，可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张了张口，终究没能说出声。
他转身准备退下，却忽地借着星光的银辉瞥见了什么。
元帅的军装衣领下，半遮着一道浅淡的红色痕迹。
离得太远，副官没能看出那是什么武器所伤。
但他还是出声道：
“元帅，我叫医务处来，为您处理下脖子上的伤。”
夏莫斯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少有地带上了几分恼意，“滚你的！”

慕卿安慰了会因元帅的基因配对而哭到抽噎的小雄子，让他下线休息。
自己则又开了一局等级赛。
他还需要完成义务直播任务，没时间为一个素昧平生的虫难过。
等待等级赛匹配的时间里，慕卿忍不住看了眼最高等级阶梯旁的机甲。
那是一架白色为底、蓝色为辅配色的机甲。
宛如天使翅膀的巨大钢翼在机甲背后展开，华丽而帅气。
S级虚拟机甲通天翼。
以夏莫斯元帅的“守护神”号为原形设计。
无法通过购买获得，只有等级赛前100名能够领取。
“喜欢这架机甲吗？”零幺突然出声。
“你确实需要换一架好点的机甲。基础机甲在低端局还能打，到了高端局会很吃力。”
“我还需要赢多少场才能进前100。”慕卿在脑海中问。
“不多，连胜101场。打得快的话，这个月就能到手。”零幺道。
“好，你帮我记场次。”
慕卿说着，进入了新的对局。
炎羽状态低迷地训练了半天，到了中午也毫无食欲，叼着袋营养液就回了宿舍。
一路上像他一样浑浑噩噩的虫不在少数。
元帅的基因配对结果，对他们造成了堪比失去信仰的打击。
哪怕是他们自己配对不到雄子，都不至于这样消沉。
炎羽动作麻木地再打开帝国直播。
配对中心的官方直播间里一片死寂，在线虫数上百亿，弹幕却只有零星几条。
几乎所有虫都在沉默地等待着，等待一个最终宣判。
炎羽沉沉叹了口气，正要退出，却瞥见关注列表里还有个直播间亮着。
是昨晚那个雄子主播。
竟然还没去休息吗？
炎羽点进直播间，惊愕地发现雄子的游戏等级已经到了A级。
这才半天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模拟战场里，雄子依旧驾驶着他那架轻型机甲，不过机甲的损坏度已经到了极为危险的数值。
雄子的战斗方式也发生了改变，他不再像之前一样冲进敌方机甲堆里，刀尖跳舞般进行战斗。
而是选择足够好的地形，进行远程射击。
A级的队友比之前那些虫要强上太多，在雄子的精准消耗加队友的控制输出下，有惊无险地赢下了这场对局的胜利。
【简直是怪物……】
【52连胜了，平均15分钟一局，从没见过打等级赛打这么快的。】
【更恐怖的是，他从新手局打到现在，都没换过机甲，甚至都没维修过。】
【他不会要用一架基础机甲打进100强吧？】
【怎么可能，100强是那么好进的吗？】
【前100的玩家都拥有经过反复改造调试的专属机甲，机甲与驾驶员有着超过90%的契合度，一架基础机甲怎么跟专属机甲打？】
【可，北极星是雄子啊。】
这一条弹幕出来，许多观众都沉默了。
如果在今天之前，这样一个词跟《模拟战场》放在一起，他们只会联想到“弱小”“无用”“拖累”。
但在“北极星”出现后，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