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暧昧照被学长发现后—— by幺幺玖先生
幺幺玖先生  发于:2023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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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猜对了?瞧你那憨样,怎么,离了女生还活不了了?”朋友拍拍他的大腿肉,“就这么难受啊?刚才全是臭球!”
天气很热,秦尧的腿却凉丝丝的。而且又弹又光滑,像是在摸一块果冻,还怪吸手指呢。朋友这么想着,就多摸了一会。
“说什么屁话?你最没资格说我!你女朋友要是跟你提分手,你明天就能吊死在这信不信?”秦尧扒拉开朋友的手,恼羞成怒地说,“别摸了,自己没腿啊!”
“小气鬼,摸下腿怎么了?我也给你摸行了吧,你摸。”
“……”
“摸啊。”朋友直接把毛腿翘在了秦尧膝盖上。
秦尧知道朋友在逗自己玩,他又玩不过对方。但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他红着脸起身,骂骂咧咧地说道:“傻逼,我去厕所一趟,自己慢慢摸吧。”
篮球馆二楼的洗手间很少有人来,所以非常干净。
秦尧方便完之后,在水池前洗了个脸。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滚,一滴滴砸在水池里。他低垂下眉眼,轻轻甩了甩指尖的水。
洗手间太安静,以至于其中的任何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秦尧感觉很多无法言说的情绪此刻奔涌上心口,几乎要把那方寸之间挤爆了。
“……”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大腿。看着看着,他把短裤微微拉起来一点,缓缓露出了腿根。因为常年晒不到阳光,那里的皮肤比其他地方更白嫩一点,有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如果不拍的话,是不是他们两个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秦尧默默地想。
“看什么呢?”突然,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秦尧转过头,发现苏知远居然站在那里,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赶紧松手,把裤脚放了下来。
苏知远走到他身边,又问了一句:“看什么呢?”
秦尧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而是转身就走。
苏知远自然不会遂他的愿,一只手就把他按在了洗手台上。而另一只空闲的手,摸到了他的大腿内侧,一把抓住。
“放手!”秦尧胳膊肘抵着冷冰冰的瓷砖,咬牙切齿地说。
“为什么?你刚刚和那男的不是摸得欢吗?”苏知远满不在乎地笑着说。
秦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缝之间,挤进了苏知远的手指。因为五指用力,腿肉被抓得微微鼓起。他浑身一麻,热辣辣的感觉直冲向大脑。
痛苦像是一个泛着虹光的肥皂泡,在这一刻溅入他的眼睛,刺痛感逼得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是老板让我难受的时候想她的,可我现在想她却更难受了。既然是兑现不了的话,又为什么要说?
从始至终,都是她先来招惹我的。
老爸也好,前女友也好,老板也好……为什么都言而无信,就这么把他丢下了?!
去他妈的。
他也是会……他也是会……
难受的啊。
苏知远忽然发现秦尧不动了,急急忙忙把他翻过来,发现秦尧居然哭了。哭得一点声音没有,只是鼻子皱着,眼泪流个不停。
太丢人了。
秦尧想,他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苏知远一个人面前流完了。
“秦尧?”事情超出预料,苏知远明显慌了,立刻把秦尧扶起来,“我的错,我不碰你,别哭了。”
手忙脚乱地安慰了半天,但是秦尧根本没理他,只是低着头流眼泪。
苏知远慢慢冷静下来,他看着秦尧,听着沙哑的哽咽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人生中第一次明白了“无力感”是什么意思。
良久,他俯下身,轻轻吻住了秦尧的嘴唇。
在这个吻里,苏知远尝到了眼泪的咸味。
为什么秦尧说喜欢他,他却只感觉心凉?
为什么秦尧为乔木栖难受成这样,却不愿意看一眼背后的自己呢?
苏知远真的后悔当初自以为是的欺骗了。
“秦尧,就不能喜欢我吗?”苏知远轻声问,“她答应你的我也可以……喜欢我不行吗?”
这时,苏知远才后知后觉——
刚才尝到的咸味,原来是他自己的眼泪。

从那天之后,苏知远再也没有找过秦尧,只是在微信上联系他。
面对苏知远的信息,秦尧一条都没有回。他现在身心俱疲,没有精力和耐心去处理另一段人际关系。
老板的对话框仍旧是空白,但秦尧已经不会每天去看了。
他这几天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封闭了自己的一切感官,就连味觉和触觉都变得迟钝。仿佛这样就连痛苦都能弱化,也就不会再去关注失恋的事情了。
某天夜里,秦尧从图书馆回寝室。
从图书馆到男生寝室必经一座桥,这桥横跨整个校内湖的湖面,两边有高高的围栏。
刚刚走上桥的时候,秦尧就发现有个人站在桥边。因为天色黑,他只能隐约看到个模糊的轮廓,辨认不出这是谁。
然而下一秒,那个围栏旁的人突然爬上了围栏,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桥面。
秦尧的心顿时像断了发条的摆钟,静止不动了。
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家的阳台。
那时他拖着秦曦想要扔下去,然后跟着她结束自己的生命。其他任何事情仿佛都不再重要,冥冥之中有一根线,牵引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另一个世界。
但是老板的出现剪断了那根线。
其实有时候,人只是陷入了一种魔怔的心境里。很多坎儿,只要一瞬间想开了,也就迈过去了。要是想不开,便是万劫不复。
秦尧想也没想地冲了过去,直接抱住那个人的腰,用蛮力把人扯了下来。
那人拼命挣扎,秦尧就手脚并用控制住他的四肢。一边压制,一边大喊:“没事没事,冷静点,都会过去的,别想不开啊!我,我之前也差点……”
“说啥呢你?”被抱住的人一脸懵逼,挣扎不断,“我就是喝多了想趴桥边吐一会儿!你误会了哥们儿!”
秦尧这才意识到自己搞出了个乌龙!
他立刻松开手,那人跌跌撞撞跑回桥边,“哇”的一口全吐出来了。直到这时秦尧才意识到,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重的酒臭味。
妈的丢人。
幸好天色黑,那人看不清秦尧脸上已经红成一片了,连肩膀都在羞耻得发抖。
那人他掏出纸巾擦了擦嘴,才长舒一口气:“舒服多了!”
秦尧忽然觉得这声音耳熟,他对着月光看过去,发现这居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那个苏知远的上任跟班——乌一舟!
“啊,你不是苏知远的那个朋友吗?还记得我吗?之前见过的!”乌一舟也认出了他。
喝醉酒之后的乌一舟,比清醒的时候更加自来熟。他一把揽住秦尧的肩膀,就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
“我打工的地方今天搞团建,我说了不能喝酒不能喝酒,还一个劲往我嘴里灌。老板让我去给客户敬酒,敬你妈的酒啊!”
“不容易学长,你先站起来。”
“真的老板看不得你闲下来一会,跟要了他命似的。不许请假,早退一分钟都不行,就这样还喝醉的时候跟我掏心挖肺,说把我当亲弟弟,贱不贱啊!!”
“太贱了……学长,你自己站好。”
说着说着,乌一舟悲从中来,突然大喊起苏知远的名字:“呜呜呜呜呜苏知远!我好想给苏知远打工!这么人傻钱多的不好找了,现在外面的老板给你发丁点工钱,还把你当牛马使唤!呜呜呜呜苏知远……我好想你……”
“人傻钱多……”秦尧笑了,心说苏知远知道你背地里这么想他吗?
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倒也没说错。
在外面漂泊久了,难免会想起当苏知远跟班的好日子。
秦尧看着乌一舟一塌糊涂的泣颜,试探着问:“学长跟苏知远,不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乌一舟一脸茫然。
“……没事。”
搞什么,是自己误会了,原来苏知远不会对其他跟班出手啊。不知道为什么,秦尧心里忽然难以察觉地松了口气。
“学长上次和苏知远撞见的时候,不是想跟他说回去当跟班的事情吗?难道最后没有说?”
乌一舟吸吸鼻子,看向秦尧,“你都看出来了?”
“嗯。”
“我去苏知远家找过了,确实也想继续跟着他干。但是他说已经有跟班了,所以拒绝了我。”
有跟班了?
可是……
“苏知远说的跟班……应该是我吧?”秦尧神色茫然,“我已经不干了啊。”
“不干了?!那苏知远说他已经有跟班,不要别人了!”乌一舟瞪大眼睛,“怎么这样!”
“其实就算有跟班,再加学长一个也不多。”
“我也这么想啊!”说到这,乌一舟更委屈了,“他说不希望他跟班误会,那人容易想多,所以只要‘唯一’的一个就够了。误会个屁怕,妈勒个巴子,跟班又不是对象!”
秦尧呆呆地愣住。
为什么,苏知远会和老板说一样的话?
这算什么啊。
一直觉得老板和苏知远很像,秦尧本就非常混乱了。如今又听到相似的话,更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一眼没看住,乌一舟又挣脱开他,趴在栏杆上吐了。秦尧无奈地想,还是把乌一舟学长先送回寝室吧。
一路上磕磕绊绊,还被宿管骂了个狗血喷头。乌一舟的宿舍偏偏在六楼,秦尧扛着他艰难地走在楼梯上。
走到一半,乌一舟突然恢复了点意识,迷迷糊糊地问道:“对了,你当苏知远的跟班,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
秦尧没有多想,直言道:“一个月一万。”
乌一舟沉默了。
过了很久很久,他突然问道:“苏知远在追的那个‘女的’……不会是你吧?”
秦尧猝不及防,脑袋空白了一瞬,差点连带着乌一舟从楼梯上栽下去。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啊,不是不是,我不是……”
在乌一舟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秦尧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才认命般承认了,小声说:“好吧,你怎么知道?”
话赶到这里,乌一舟又忽然悲从中来。他嘴角抽搐两下,突然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因为苏知远那家伙,一个月只给我五千块!!!!”

第68章 我喜欢的好像不是她
乔木栖正躺在自家泳池的气床里晒太阳呢,突然收到一条短信。说是他一直想找的那位摄影师总算有档期了,可以安排在周六拍摄。
这个摄影师是野路子出身,但是审美和对时尚的捕捉都相当有天赋,拍出来的作品广受好评。如果不是乔木栖动用“钞能力”加塞,恐怕要排个一两年才能预约上。
她之前和闺蜜约好,要找这个摄影师拍合照。于是周六当天,两人开车一早就来到了对方的工作室。
摄影师还还在做最后的准备,他一边调试镜头,一边笑着对乔木栖和闺蜜说:“稍等稍等,马上就好。”
紧接着,他拔高音量冲着楼上喊道:“小尧啊,那个尺寸的打光板你找到没有?”
“找到了!我放在最里面了!”二楼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活力满满的回应。
乔木栖愣住,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一会,房间里的人走了出来。居然是那天在N大运动会拦住自己的男生!自己未来的嫂子!
秦尧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乔木栖,两人隔着楼梯四目相对,全都傻眼了。
这个摄影师是徐卓的前辈,两人关系很好。他想再聘几个勤快的摄影助理,秦尧也急需一份高薪水的工作,徐卓就介绍两人认识了。顺便让秦尧跟他学学拍照技巧,别每次照出来的都是“直男九连拍”。
“老板?”万万没想到的人出现在眼前,秦尧感觉跟做梦一样。
天地万物在乔木栖出现的瞬间化为虚无,他心脏咚咚直跳,强烈的冲击几乎让他感到一阵晕眩。
“啊!真巧,好久不见了。”乔木栖干巴巴地笑着说。
老天爷,杀了她吧!
她嫂子叫什么来着?!之前好像说过一次,但她根本没往脑子里记!
完了完了!乔木栖几乎崩溃。
上次只是在运动会上匆匆聊了几句,她就差点露馅,这下要一整天待在一起,还不要了她的命!
如果被嫂子发现,自己和老板是两个人,那他就坏了苏知远的大事!
闺蜜瞬间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兴奋地拽了拽乔木栖的袖子,“哇!你们认识啊?谁啊?”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有点事,能不能改日再拍啊?”乔木栖立刻对摄影师说,听罢,摄影师的眉毛皱了起来。
闺蜜也瞪大眼睛说:“进门之前你还说今天没事,拍完之后要一起去酒吧狂欢呢!你有啥事啊,非要现在干?”
这个摄影师是圈子里有名的脾气古怪,难伺候。果不其然,听了乔木栖的话后冷冷说道:“今天可以不拍,但什么时候能再约上就不好说了。”
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今天不拍就别想拍了。
如果只有乔木栖一个人,她这回肯定扭头就走了,但偏偏是带着闺蜜来的。而且闺蜜刚刚说过她今天没有事情,再强行离开的话,想躲秦尧的意思未免太过明显。
“好吧好吧正常拍,你们等我一下,我先去趟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之后,他立刻给苏知远拨通了电话。听完来龙去脉后,电话那头沉默了。
半天听不到苏知远的声音,乔木栖有点心神不宁,她便自以为幽默地调侃道:“哈哈,我和他还挺有缘分呢!老能遇上!”
没想到,这话让苏知远本就不快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他直接沉下嗓音命令道:“现在就找借口走。”
“我说了不好走!我闺蜜那脾气你是知道的,我要是现在走了能念叨我一辈子!”
苏知远又重复了一遍,“乔木栖,现在就走。”
“你不要太过分啊苏知远!是你欺骗他在先,我把小号借你已经是至仁至义,你把我逼急了我直接告诉他!”
软肋被人拿捏在手上,苏知远也难得吃瘪。他终究是没办法,沉默半晌,只能软下嗓子商量:“只要你不让秦尧发现我和你的关系,想要什么包和衣服随便提。”
“真的?!”
“嗯,你好好看看我们的聊天记录。至于秦尧的一些个人情况,我待会会发给你。”
“好嘞!我就模仿你的性格来,不会露馅的啦!”乔木栖自信满满地说。
“还有,秦尧说过他喜欢吃甜的东西。如果你中途要买什么奶茶,给他买的时候要买全糖的,不要忘记。”
“哦!”
“秦尧经济不太宽裕,如果他结束后要请你们吃饭的话,你自觉点把账付了。”
“哦。”
“秦尧平时会叫我老板,我叫他小疼,那是他网名,称呼不要搞错了。”
“……”
明明已经交代这么多了,但苏知远还是忍不住一声叹息。他轻轻地说道,像是羽毛扫在脸颊上:“算了,你还是带个蓝牙耳机,我亲自教你怎么说吧。”
认识了苏知远这20多年,乔木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根本没真正认识过他似的。
她什么时候见苏知远这么婆妈?能一句话说完的事,他向来懒得跟你说两句话。
乔木栖作为旁人都替他害臊,忍不住说道:“苏知远,你小子真的别太爱了!”
有了苏知远全程语音指导,和秦尧的交流自然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一天的拍摄顺利结束,乔木栖和闺蜜对于成片也非常满意。
临走之前,她总算摘掉了蓝牙耳机。虽然藏在长卷发里看不见,但是戴了一天,耳朵都红了,疼得厉害。
乔木栖觉得他对苏知远真是太义气了!万一哪天苏知远和秦尧结婚,她得坐主桌!
当然真相暴露时,苏知远被人一拳抡趴,老死不相往来的可能性更大。无所谓,这剧情她也爱看。
“辛苦了,没想到拍这么久。”秦尧把包和外套递给乔木栖和闺蜜。
秦尧笑起来很好看,虽然奶但是不失英气。尤其是那双圆圆的狗狗眼,自带楚楚可怜的深情。
乔木栖表情有点僵硬,没了苏知远,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多亏闺蜜红着脸说:“没有没有,你和摄影师更辛苦。”
秦尧说:“这附近有个不错的饭店,我请你们吃个饭再走吧?”
“不用了,下次吧。”乔木栖连忙说,“我们接下来有安排了。”
“我们去酒吧玩,她看上那里的DJ帅哥了。”闺蜜俏皮地眨眨眼睛。
“别胡说!”
秦尧愣了下,讷讷地问道:“是喜欢的人?”
“不算,欣赏而已。”闺蜜说,“她就这样,恨不得把爱洒向全世界。但要说特别喜欢的,倒也没有。”
秦尧微微睁大眼睛。
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感觉面前这个人不是老板。
眼见着秦尧神色有点恍惚,乔木栖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秦尧努力打起情神,露出一个微笑,冲二人挥挥手,“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回到寝室的时候,关兆兴正对着电脑抓耳挠腮憋调研报告。秦尧累得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头栽进床铺里,像具尸体似的不动了。
“怎么了累成这样?今天的客人很难缠?那个臭拍照的又折腾你了?”反正也写不出来,关兆兴索性坐到秦尧床边跟他搭讪。
“那倒不是。”秦尧把脸转过来,脸颊被压得扁扁的,“你猜今天来拍照的是谁?是之前我跟你说,我喜欢的那个女生。”
“这么巧?!”关兆兴一拍大腿,“之前在运动会撞见,这次又给她拍照,你俩真是有点缘分在身上。”
秦尧还是很好哄的,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扬起。要有尾巴的话,那尾巴估计都快甩起来了。
“她说话总是慢一拍,要好一会才能回答,感觉呆呆的。”
“女生呆呆的也可爱。”
“嗯。”
“这是好事啊,那我看你回来的时候,怎么兴致不高?”
秦尧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总感觉,她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或者说,她线上线下差别太大了。”
“什么意思?”
“虽然她说话的方式好像没什么区别,但就是没有我们平时聊天时的感觉。我跟她说话,没有在网上那么心脏怦怦跳……这很难评,你能理解吗兄弟?”
“兄弟,你这是叶公好龙了。”关兆兴笃定地说,“你只是喜欢她网上的那一面,看到真实的她,有种梦醒了的感觉。”
“我不知道。”秦尧慢慢吐出一口气,把脸颊重新埋回枕头里,“我本来以为我不会随便喜欢一个人,她不论什么样我都喜欢。”
“但是?”
“但是接触过之后,我就是突然觉得她很陌生。可能我们还不熟,她在我面前放不开。”
挺荒谬是吧?但秦尧忽然意识到,自己喜欢的可能只是那个在网上的幻像,并不是面前活生生的乔木栖。
倒也不是说乔木栖有什么不好。
只是,不像老板,也不像苏知远。
想到这,秦尧突然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了。
当天晚上,秦尧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和乔木栖约会了,两人在夕阳西下的湖边散步。夕阳融金,像是丝绸一般平铺在湖面,随着湖面起伏被一点点揉碎。
乔木栖走在前面,背对着他,影子被无限拉长,和自己的交织在一起。
两人聊天不再别扭,而是像网上一样自然契合。秦尧心脏那种剧烈跳动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红着脸走在后面,愣愣地看着乔木栖的背影。
然而乔木栖却越走越快,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等等啊!”秦尧急忙追上去,生怕被对方落下了。可不论他怎么追,他们之间不长的路却仿佛无法跨越的鸿沟,怎么都无法缩短。
“老板!等等我!”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
忽然,乔木栖停下了。
秦尧也慢慢停下脚步,胸口微微起伏着,疑惑地紧盯乔木栖的背影。在他的目光中,乔木栖缓缓转过头来——
居然,居然是苏知远的脸!!!!
“啊!!!!”秦尧大吼一声摔下了床,幸好他睡在下铺,只是摔疼了皮肉。他狼狈地爬起来,瞳孔还在惊魂未定地颤抖着。
不过这声巨响把关兆兴也吓得不轻,他从梦中猛然猝醒,腾地一声坐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他四下张望,说话含含糊糊,一看就在半梦半醒之间。
秦尧捂着额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离谱。
“没事。”他抖着嗓子说,不知道是在安慰关哥还是在安慰自己,“噩梦而已。”

昨晚的梦实在是太过震撼,以至于秦尧第二天顶着满嘴牙膏泡沫,盯着镜子发呆。
虽然老板和苏知远有点像,但自己喜欢她的,是他俩不一样的地方。
她哪里和苏知远不一样?
当然有不一样啦。
比如,比如,她是个女的。
“……”
秦尧深深叹了一口气,把嘴巴里的泡沫吐掉,又漱了漱口。
不行,越想头越大。
不想了。
正好隔壁寝室约秦尧去打篮球,想着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他便答应了。
“传给我!传给我!”秦尧站在篮球框下,笑着跟自己的队友挥手。比赛渐入佳境,他像只撒欢的大狗狗,逐渐全身心投入其中。
正因为太投入,他没注意到一只篮球划破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他的后脑勺。
“嘭”地一声巨响,在场所有人都听见秦尧的头骨发出咔嚓一声。紧接着篮球掉在地上,重重弹了两下,滚到一个人脚边。
大家都停了下来,看向球来的方向。
“抱歉抱歉,我没想砸你头的,没伤着吧秦尧?”那人把脚边的篮球抱了起来,虽然嘴上说着对不起,但是声音还带着笑意。
秦尧说是两眼一黑都不过分,他的眼睛一时半会没有办法聚焦,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甚至无法辨认出砸到自己的人是谁。
“吴洪你丫有病啊!!!这是能死人的你知道吗?!”秦尧感觉有人急忙上前扶住了自己,然后冲着不远处的那个家伙大声吼道。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吴洪懒懒散散地撇了撇嘴,“我们几个想用这个篮球场,能麻烦你们让个位置吗?”
“你他妈的!!!”
旁边有人想上前揍他,又被其他朋友拦住了。
“别跟他一般见识,先看看秦尧怎么样了!!!”
“为这种人挨个处分不值当的!!!”
秦尧慢慢睁开眼睛,还是耳鸣得厉害。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是被狠撞的铜钟,里面的脑浆都快摇匀了。
这个吴洪,秦尧认识。
他染着金发,打着耳钉,据说是个混社会的混子,打人又狠又阴毒。但是他脑子特别好使,否则也不能高中随便学学就考进他们学校来。
吴洪经常针对秦尧,甚至到处宣称他很烦秦尧。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秦尧自己可太清楚了。
吴洪是个同性恋,当初死皮赖脸追自己,各种性骚扰。自己实在没忍住把他揍了,两人因此结下梁子。要知道他是这么睚眦必报的家伙,那时说什么也不会意气用事。
“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他故意拿篮球砸秦尧的脑袋!我非得弄死他不行!”
秦尧攥了攥拳头,深呼一口气,还是拉住了自己的朋友,“我没事,王哥你要是因为打架拿个处分,我得内疚一辈子。”
吴洪处分拿到手软,估计家里有什么背景,到现在都没有被开除。秦尧可没有办法和他相提并论,如果背个处分,别说每学期的奖学金拿不到了,就连保研和推荐的名额都没有他的份。
他没法在这种事情上争强斗狠。
“啧,算了算了,赶紧带秦哥去医务室看看。”
“走走走,东西都拿上!把秦尧的水杯也拿上!”
“秦哥要是出什么问题,你给我等着!”
吴洪满不在乎地吹了个口哨,随手将篮球扔向篮筐,投了个漂亮的三分球。然后他招呼那帮外校的朋友鸠占鹊巢,用秦尧他们的场地打起了比赛。
一帮人慌慌张张来到医务室,和值班老师说明了情况。她认真检查一番,表示没什么问题,也没有伤口和出血。
大家总算松了口气。
但是想起整件事,又恼怒不已。
“那个吴洪是不是神经病?每次离800米远就过来找你麻烦,你跟他有什么过节吗?”
“不知道。”秦尧揉了揉后脑勺,还是锤击般的痛。他随口敷衍,明显就是不想聊这个话题。
“老认怂也不是个办法呀?咱要不找人把他给揍了,不然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你能找到什么人?人家混社会的,最不缺的就是打手。”
“要揍他也得等毕业再说,咱们都是正经人,跟他玩不起!”
秦尧听着朋友们七嘴八舌的讨论,没有表态。
虽然吴洪之前就欠了吧唧的,但起码没有对他出过手。今天直接往他脑袋上招呼,似乎预示着矛盾的升级。
都已经两年了,还不能让他消气吗?
秦尧觉得烦躁,把手伸进口袋里,突然浑身一震,僵住了。
“你们谁看见我手机了吗?”秦尧问。
“没有,我只帮你拿了毛巾和水杯。”
那估计是落在球场上了,没办法,回去拿一趟吧。
秦尧拒绝了大家要陪他的好意,独自一人前往球场。
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所以远远望过去,球场上空空如也。想着不用和吴洪正面撞上,秦尧总归是松了口气。
可他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多久,突然看到有个人坐在球框底下,正是吴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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