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仿生人卧底后竟成了团宠—— by三春四野
三春四野  发于:2023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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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冷静地问:“现在?呢。”
容院长:“现在?是指挥双煞。喜欢吗?”
路息野过?来?插话?:“还行,就是听上去有点凶。”
季珩沉思:“是打过?头了吗?不至于吧?”
“你俩根本不知道机械改造能给人类带来?多大的压迫感,”容青道,“你们所熟悉的改造身体、内置武器,对于普通人类来?说都是足够致命的,他们看着视频,同时也在?掂量自?己?,够不够跟你们过?两招。”
“你们知道曾经?机械革命那会儿?,人类方的投降率达到?了多少吗?百分之四十多,差点儿?就和?谈去了。”
季珩:“然后呢?为什么没谈成?”
容青说:“后来?啊……”
季珩:“嗯?”
容青:“后来?出?现机械降神,把?所有仿生人都打败啦!哈哈哈哈哈!”
容青大笑着离开了医疗部,季珩躺在?病床上看他的背影,想给他一枪。
他感觉病床发抖,转头一看,旁边的路息野又在?笑,从自?己?病床抖到?他的病床,联动颤抖。
路息野对上了季珩不善的视线,停止放肆,问他:“你知道长辈为什么总喜欢逗你吗?”
季珩没想出?答案,摇了摇头。
路息野说:“因?为你被逗的表情太好玩了。”
路息野说:“就像这样。”
路息野说:“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这世界上总有层出?不穷的杀人案呢?
季珩在?这一刻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这是因?为有些人实在?是让人抑制不住杀人的欲望。
路息野轻轻摁下季珩缓缓抽刀的手,说:“我知道后续。其?实当时的结果并没有多保密,只是被避讳而已,因?为那实在?不是多光彩的事。人类想避战,但不想求和?,于是有人提出?——”
“用那些仿生人亲近的人类去威胁仿生人吧。”机械革命时,有人提议。
“仿生人真的会受人类威胁吗?他们不会判定曾经?的主?人是敌人吗?”
“当然不会,这是一个忠诚的种?族,他们认了主?,那就会维系到?他们意志尚存的一辈子。”
“但他们已经?打破了三大定律*?”
“归根结底你就是不信嘛。我们可以不用真人到?他们面前啊,只用一些视频,告诉他们这些主?人的生命正被威胁着,试试就行。”
于是很多曾经?拥有仿生人的人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采集了行为动态,一张张毫无所觉的脸庞在?机械战场上被投映了出?来?,他们熟悉鲜活的样子让仿生人呆呆地抬头仰望。
“如果你们不为主?人而战,你们的主?人就会因?你们而死去。”
第一批叛变仿生人出?现了。
这是战争中的大忌,放在?人类那里就是军心动摇,毫无胜算——这对仿生人也适用。
接下来?人类赢得很快,人类对上仿生人可能会心怀恐惧,但仿生人对仿生人不会。仿生人因?自?己?的强大而怜悯一切世上的生物,除了自?己?。
机械革命宣告结束,人类作为战胜方行使了自?己?的权利,剥夺仿生人的意义,禁止仿生人的存在?,摧毁仿生人的躯体。
“这种?方法没费太多资源,但也因?太过?偏颇而受到?诟病,有人称之为智慧,有人称之为卑鄙。”
路息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讲述道:“那些人类得知自?己?被利用后非常愤怒,并因?此要求争取仿生人权利。这世界像是颠倒了一样,仿生人要去替人类保护人类,人类要去替仿生人争取人权。”
“连锁反应,当初制定下这种?办法的指挥官在?风波中自?己?辞职下台了,并为许多人所不齿。截至今日,依旧有人在?为仿生人法案而思考着、拷问着。”
“你呢?”季珩问。
“我?”路息野似乎认为这是一个不需要多加辩论的问题,简短地说,“我当然是支持仿生人法案的一方。”
“看到?他们为了他人放下武器的刹那,谁能否认他们是平等的生命?况且,他们可比一些人类做的强多了。”
季珩轻轻呼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他问路息野那个问题时心里居然是有些笃定的:笃定路息野跟自?己?一样,笃定路息野会站在?自?己?这边。
没由来?的信任,像是惺惺相惜、并肩作战太多之后的后遗症。
季珩:“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任由这种?名声泛滥吧。”
路息野轻笑:“现在?有一个办法。”
“嗯?”
“装、弱。”
季珩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并想把?这个办法在?接下来?的搬宿舍中实践。
之前考生住的是临时宿舍,四人间,总有些拥挤不适的地方,当他们成了正式学生之后,就要搬入正式宿舍楼。
正式宿舍是四人套间,每个人有单独的房间,共用客厅厨房和?卫生间,条件要比临时宿舍好得多。
现在?有一次换舍友的机会,但季珩觉得没必要。
关?之奕、金琰和?西奥多他们看了季珩新的打架视频之后争着献殷勤,争先抢后地帮他搬着东西过?去,生怕自?己?没有用了被杀掉。
季珩两手空空,身后跟着三个拎着大箱小箱的恶人颜,像个追随者众的不良校霸。
这时节有很多人都在?搬宿舍,道路拥挤,难免有人互相挤挤蹭蹭、磕磕碰碰,季珩判断这是自?己?洗刷恶名的好时机。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此时不装弱,更待何时?!
季珩在?一个显然是战斗系的壮汉撞到?自?己?时顺势向后踉跄一步,坐在?了地上,面无表情地“啊”了一声,抬眼看着那个学生。
这是季珩演技的极限了,他认为自?己?肯定弱到?不行,被人轻轻一碰就倒地,简直跟纸一样。
快,快说季珩肯定是能力下降,大家?吹过?了,根本没那么厉害!
高大强健的壮汉如山一样站在?那,苍白''精致的少年倒在?地上,柔弱无依。
旁边人静得落针可闻,关?之奕、金琰和?西奥多反应过?来?,霎时全都躲到?季珩的背后:“你,你是哪来?的卧底!想对我们头儿?做什么!!!”
周围人如梦初醒,开始拨校警卫电话?,把?这里让出?来?一个真空区域。
那位同学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他给自?己?解释,但没人听他的,还被尖锐地指出?:“别狡辩了!我亲眼看见你把?季珩揍倒了!太恐怖了!!!等着被抓吧!!!”
季珩感觉自?己?心里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季珩跟人群里正戴着口罩装病,虚弱地被徐麾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路息野对上了视线。
路息野怜悯地对季珩摇了摇头。
你装过?了呀,朋友。

路息野叹息一声,摘下?口罩,还是?过来了, 那条瘸了的腿暂时好了。
他上前撑起季珩, 拍了拍那个要叫护卫人员的同学, 未语先咳:“咳,咳……”
那位同学吓得给他顺气:“这是怎么了?”
“没事,”路息野一边强颜欢笑, 一边给季珩一个学着?点的眼神, 说, “其实?这不怪这位同学,他也不是?什么卧底。只是?我?和季珩在那场表演赛里打得太过了, 透支了身体能量, 才会变成这样。”
季珩叹为观止。
他知?道自己?演技不行,把头一低, 外人只能重点看见他尖俏的下?巴,听见他有些低哑的声音:“我?们这两天一直在养伤。机械改造怎么可能毫无缺点?如果能量真的全部耗尽了,我?们就起不来了。”
不等旁人“那你们还那么拼死拼活地打”出口, 旁边的路息野适时打上了两个补丁:“容院长?育人心切, 他在旁边看着?, 我?们不忍心让他失望。”
如此这般一番话下?来, 同学们都有些动?容。
两个刚刚入学的学生,为了老师更加高看一眼,居然愿意透支能量进行表演赛。看容青校长?把视频挂上官网的意思,那必然是?很满意的。
好?一个师生情深!
那个大块头学生的表情也隐约有些被感动?, 他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再计较刚刚那个乌龙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于是?问道:
“季同学,路同学,我?能理解你们,我?也很想让我?的院长?对?我?刮目相看。我?是?医疗生,不如让我?帮你们诊断诊断?”
两人同时一震,不管正?抬着?头演的还是?低着?头演的,双双都知?道大事不妙——他俩在医院已经休息好?了,论身体机能没准要比眼前这个壮汉还强,到时候他们夸张的实?力?谣言岂不是?要更上一层楼了?
强壮医疗生的手已经要摁上季珩的脉搏,季珩到这时候,脑子里的想法居然是?:你一个这样的,能不能去当战斗生啊?
路息野手如闪电地握住了医疗生的手,医疗生一个颤抖——被捏疼了。
路息野松了松,用话掩饰:“不用了,他自尊心比较强。”
季珩:“?”
路息野垂眼跟他对?视。
季珩:“对?,我?自尊心比较强,不希望再有别人知?道这些了,可以?拜托你们不告诉别人吗。”
周围响起一片“明白了保重身体”“不看了不看了”“怎么会告诉别人呢不会的”,医疗生也收回了手,表示尊重。
就如同徐麾的“这秘密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一样,只要是?有人说了“怎么会告诉别人呢”,那这消息绝对?像长?了腿一样传播得又快又广。
两个人放心了,互相支撑着?走远,看着?很慢,但一转眼就看不着?影子了。
金琰、关之奕和西奥多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看到路息野的腿瘸了好?了莫名又瘸了;
看到季珩侧头瞄了一眼,左手臂无力?地垂下?,也是?诡异地脱臼了。
金琰:“……总感觉有哪不对?劲。”
关之奕:“出门之前我?没感觉季珩身体有问题,是?我?医疗水平下?降了吗。”
西奥多:“别管了,头儿跟路息野的事我?们也插不了手,快搬宿舍吧。”
三个人一齐点头。
两个人搀扶着?到了人少的地方,一抬头,径直对?上了容院长?静静凝视的脸。
季珩拉了容青挡枪,自觉有点心虚,却听身旁路息野若无其事地问容院长?:“院长?好?,这是?在散步?”
季珩深知?,自己?跟做人还有很长?的距离。
起码他此时只能做到面无表情,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过,但像路息野这样反过来套话段位太高,他还没达到。
“别套了,”容院长?说,“你俩刚刚的那场大戏我?一点不落的看了。”
季珩和路息野同时鞠躬:“院长?对?不起。”
容青显然没把自己?被当成挡箭牌当回事,他打量一番眼前这两个学生,倒是?觉得有点惊奇:“我?见过有人千方百计想要夸耀自己?的,到没见过你俩这样反而装弱的。说说,你俩是?怎么想的?”
季珩很冷静地说:“那一定是?他们没在学生里流传一个恶魔、双煞的名气。”
路息野:“这种名号并不利于我?们的日常社交。”
容青摸了摸下?巴:“这我?倒是?可以?理解一二。因为你们在入学测试里使?出的方法太过剑走偏锋了,这不是?主流指挥方式。”
季珩沉默了一下?,说:“我?不理解。我?们做错了吗?”
容青笑:“你们没错,但你们的指挥风格太少见了,所以?会惹人不自觉的忌惮。”
路息野思索:“您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更多地展露这种风格,把风格发扬光大,变成大众的一系。”
容青:“?我?可没说……”
季珩:“好?的院长?,我?也明白了。”
容青:“。”
容青抖了抖,他似乎已经能看见一个战术指挥生挪移三界之外、跳脱五行之中的未来了。
“你俩的意思是?,不想继续要更多的关注了?”
俩人一起点头。他们都不是?什么贪慕虚荣的人,过多的关注对?他们来说太过鸡肋,即使?是?关注,也没必要用这种推波助澜的方式。
“行,那我?就过几天把那个视频撤了,你俩再装一阵子,我?争取让他们的关注点偏移一下?。”
周围有人靠近,季珩和路息野又互相搀扶着?走了,容青在后头看着?好?笑,摇了摇头:“教了这么多年,真没见过这样的。”
跟普通学校不一样的是?,别的高级学校早读起来背书,他们早上起来要跟着?格斗班早训。
战斗院的院长?非常出人意料,是?位容色清丽的女?性。她?五官寡淡,戴着?白手套,一袭纯白长?袖裙,黑长?直头发被白玉兰发夹挽起,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非常淡雅。
看见学生们列着?队来了,她?启唇轻笑,声音柔和悠扬:“同学们,我?是?你们未来几年的格斗老师妃兰因,同时也是?战斗院的院长?,很高兴见到你们。”
格斗院的同学排在最前,苏了了挺胸抬头站得笔直,妃院长?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夸:“苏同学长?得真可爱,一拳能打倒几个人?”
苏了了眼睛闪亮亮:“报告老师,现在还只能打三个!”
“好?孩子,”妃院长?说,“以?后争取打八个。”
苏了了的声音响彻训练场:“是?!!!”
这边师生友爱互动?,那边战斗系队列里一群大汉头上冒汗。
妃院长?问:“怎么了,是?室内训练场太热了吗?”
被问的壮汉猛摇头:“没,天生的,天生这样。”
“有点体虚啊,不过没关系,在我?这儿应该能练好?,医疗系的亚撒院长?经常往我?这儿送人呢。”妃院长?满意点头,随后目光移向队列里一个瞪着?这边,一脸不服气的战斗生。
“那位同学,你,出列。”
他穿过队列走到妃院长?的面前,比院长?高了三个头,俯视着?她?。
妃院长?没有在意,依旧是?清风满面,问:“同学,你看上去好?像很想了解一下?老师的实?力??”
他愣了一下?,他只是?觉得两个人看上去都不怎么能打,所以?觉得两个人在吹牛逼而已,不过既然这么说了,他来试试老师的底细也不错。
跟其他学院不同,战斗院是?必定实?力?为尊的地方,你不能打,说什么也没用。
他跟妃老师拉开距离,摆开起手式,看着?老师依旧是?孑然地站在那儿。
他说:“老师,你不准备一下??”
老师说:“傻孩子,你尽管上吧。”
他猛地冲了上去,肌肉贲张,爆发力?极强,碗大的拳头眼见就要击在妃院长?的肩上。
这是?一个比较礼貌的部位,从落点来讲其实?不如额头、心口这类地方更让人慌乱,但对?面是?位清风百合般的女?老师,他不想给人破了相,也不想接触敏感部位,留了一手。
妃院长?有些怅然,又是?新的一年。
每年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在新生这里感受到天真稚嫩的性别观念。
真是?太可爱了。
妃兰因浅浅一笑,蹬地跳起,足足跳了两米。
她?的裙摆在空中翩跹了一个完美的涟漪,层层叠叠地向外散开,四平八稳,丝毫没有走光,不过众人的注意力?早已经被翻滚出去的战斗生吸引走了。
妃兰因的脚尖好?像只是?在战斗生肩头浅浅点了一下?,如蜻蜓点水,战斗生却好?像遭遇了迫''击''炮直射一样飞了出去,滚了三圈,不动?了。
等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妃兰因身上,就见她?接了刚刚降下?来的势,拎起裙摆,优雅地行了个谢幕礼,好?像在演话剧。
有明眼人知?道,这是?实?力?相差太大,老师根本连一成力?都没用尽呢,才成了这样宛若戏台上一样的场面。
而有看不透的倒吸一口气,实?在瞅不出来这位清瘦的女?老师身上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喃喃:“这不是?那个学生在碰瓷吧……”
地上意志模糊的战斗生要听了这话肯定得吐出一口血来。
碰瓷???你过来碰个试试!!!
妃兰因的目光轻飘飘往战术指挥的队列里瞥了一下?,正?好?跟前方的季珩和路息野对?上眼了。
季珩默默地看完了刚才的所有,跟路息野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一样的意思。
这战斗院院长?好?像在说……
这世道,真碰瓷的人被以?为是?被打倒了,真被打倒的却被以?为是?碰瓷,都送去医疗部治治眼睛吧。妃兰因想。
“格斗没有捷径,不过是?日复一日训练得来的,”妃兰因脸上没了表情,“今天既然是?第一天早训,那就先七千米吧,跑完了我?再看着?布置。”
几个院的学生脸都白了。
一个医疗生颤巍巍举手:“老师,我?是?医疗院的……请问我?们也是?这么多吗?”
妃兰因说:“是?啊,你们院长?说有可能你们会在战场上累死,叫我?不要手下?留情呢,真是?狠心人。不过放心吧,你们除了跑步米数,其他的还是?要比有格斗课的院少一些的。”
有网络院的阿宅听不了这噩耗,问:“老师,可以?请病假吗?”
“这个啊,我?也早听说有两位同学之前比赛伤了身体,那肯定是?不能跟着?大队伍一起练习了。”
妃兰因向季珩和路息野笑,满脸清纯,却笑得人毛骨悚然:“那就单独跟着?我?练吧。”
她?转向网络院的:“你也想跟着?我?练吗?”
网络院学生答得很快:“谢谢老师,我?好?的很,只是?问问。”
没有拒绝权利的季珩:“……”
没有拒绝权利的路息野:“……”
季珩难过地想,季船长?说的没错,果然做人不能撒谎,仿生人也不行。
会被罗刹女?抓走的。

第32章 浪漫限定数
季珩和路息野被妃兰因带进另一个训练室, 她对他们说:“我看过你们俩的对决赛,大致对你们俩的水平有了评估。你们每天都会自己进行体能训练吧?”
两人一齐点头。
除了考试这?样的特殊日子,他们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训练场。机械身体虽然强力, 但也要?能够有足够实力去掌控, 普通身体会形成肌肉记忆, 但机械身体可不会。
妃兰因说:“我要?探探你们的底。你们一起攻上来吧。”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同时从笔挺的站姿向后迈了一步。
“怎么了?”妃兰因失笑?,“你们不会有那种要?公?平的自尊心, 不愿意一起……”
她话还没说完, 季珩和?路息野同时冲上前来——
他们一个主攻下?盘, 一个着眼高处,封住了所有正面?位置, 动作同步到了极致。
他们刚刚迈出?一步并不是因为不好意思, 而是因为正在心里默数三个数。
妃兰因不知道,这?是他们单人赛里假扮成监考老师时养成的习惯, 遇人迈步,倒数三个数,一齐进攻, 可谓是无往不利, 屡战屡胜。
妃兰因在心里暗骂一声, 硬生生侧翻了一圈, 鞋底在地上刹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裙摆沾了点点尘土,有些泛灰。
“你们俩,很行嘛, ”妃院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气势变得强势又危险, “居然弄脏了我的裙子。”
路息野说:“很抱歉弄脏了您的裙子,但我们也很想赢。”
季珩有点可惜,因为他知道,他们俩胜算最大的时候就是第一击,他们必须足够迅速也足够利落,否则在接下?来的战斗里,他们很难讨到好处。
但妃兰因的实力还是超乎他们的预料了。对方的反应速度太快,就算在毫秒之间,身体也能迅速做出?应对,是个太过棘手的敌人。
果不其?然,妃院长认真起来之后?,就算季珩和?路息野这?边有两个人,他们也很难占到上风,连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而对方的进攻却又狠又猛,季珩毫不怀疑,自己身上已经?挂了几?处彩了。
不知道第几?次被击退之后?,季珩和?路息野喘息着,妃兰因却揉揉手腕,向他们勾勾手:“再来。”
路息野起身时,像是不经?意贴在季珩耳边,轻轻吐了两个字:“演她。”
季珩点头,跟他再次冲了上去,这?次他打得尤其?激烈,速度升到最快,力度打出?最大,带着燃烧到极致的恢弘。
与此同时,路息野那边却放慢了反应,显出?了疲态,许多动作像是断了线一般衔接不上。
妃兰因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调动到季珩这?里,在她越来越专注于季珩时,路息野突然暴起。
“你……”妃兰因闪避不及,格挡住路息野,却没躲过季珩的横踢,硬生生挨了一下?。
这?是妃兰因第一次被他们攻击到。
她后?退几?步,叫了停:“行了,不用再打了。”
她扶额笑?起来:“原本我还想等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输,没想到你俩机灵得很。不愧是战术指挥生,嗯?”
季珩和?路息野道了歉,季珩说:“都是路息野的主意。”
路息野揉着一片淤青的手背笑?:“季小珩同学,不带这?么快撇清关系的啊。”
妃兰因抱着手臂,拖长声音:“谁也别说谁,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坏——”
她让两人每天两人找一个训练室对打,直到他们的“病假”结束,再去和?班级一起。
每一个早晨,他们都会在彼此的招式和?视线里提升自己。
季珩的学院生活大部分在训练场度过,然后?认真听那些枯燥主副修课,加几?个感兴趣的社团,闲暇时间去找莫罗斯院长“拼装”维和?白舰。
网络院的院长听说了莫罗斯要?造维和?白舰,过来送了一艘微缩的维和?白舰模型,正好碰到了充当助手打工的季珩。
穿着格子衫、黑眼圈差点没挂到下?巴上的网络院院长俞邢揉了揉眼睛,指着季珩问:“我没看错吧,这?是个战术指挥院的?”
莫罗斯说:“是,怎么了?”
俞邢:“他机械构成多少?分?”
莫罗斯:“小测满分,大考还没有。”
“没有大考你居然收了……还是个战术指挥生……”俞邢仔细端详着季珩,说,“你不会给他开后?门了吧?”
莫罗斯没说话,似是无语,俞邢勾着他脖子笑?了两声:“开玩笑?的,你哪是这?样的人。加油,你造出?维和?白舰先给我装一下?操控系统,让我耍耍。哈欠……我先回去睡觉了。”
季珩看着莫罗斯松了口气的脸,默默地想,你没错,莫罗斯院长确实开后?门了——
莫罗斯抬眼往季珩这?边看过来,做了个恶狠狠的口型:机械构成大考,你必须满分!
飞来横祸,季珩想。
路息野看着休息时间抱着机械原理书猛看的季珩,伸手勾了勾他的发尾:“你是要?转去机械院了吗?”
季珩拍开他的手,又把?书翻过一页:“我有不得不看的理由。”
“是为了机械大考吧?你这?样我可很有压力,”路息野说,“不如透露一下?你打算交什么实践作品?”
这?人根本是信口胡说,经?过了许许多多场考试,季珩能看出?来,不同于自己在很多常识上栽跟头,这?人在理论上几?乎很少?有短板,唯一不行的就是计算题。
“计算那些数字实在是太枯燥了,”路息野说,“根本提不起劲来,你说呢?”
那时的季珩面?无表情地说:“我不觉得,这?些数字和?公?式在我眼里很可爱。”
他的词库里已经?更新了“可爱”这?个词,能够在日常生活里熟练运用了。
路息野说:“我也不觉得它们可爱,要?说可爱,那就是……”
季珩抢答:“我。”
路息野愣了愣,看着季珩的侧脸,一时间忘了想说的后?半句。
季珩转过头来跟他对视,提醒他:“你曾经?说过我可爱,忘了吗?”
路息野笑?,眼角眉梢都弯起来,盛着一轮笑?意,却避开季珩的视线不敢看他,“对,我说过。因为你是真的可爱。”
路息野总是喜欢没话找话,也总是喜欢说一些意味不明的句子,很多时候季珩无法完全?理解,但他不讨厌路息野漫不经?心吐字的声音。
如果没有路息野的话,季珩很可能会是一个独行侠,他不会被拉着加入社团,也不会主动去结成小组,会是每次小组活动里剩到最后?,被老师“随机分配”的那一个。
也正因为季珩身边总有一个路息野逗他不停说话,其?他人也才敢来接近他。
就像现在,季珩知道路息野只?是没话找话地问他实践作品,他还是会很认真地回答:“信号屏蔽器。”
路息野眼神一动,想起来最开始挨过来,询问零件铺子的小同学。
“你已经?会做了?”路息野叹息,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那岂不是不需要?我了——”
“但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季珩说,他一直看着机械原理书,但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翻页了。
“嗯,嗯……”路息野轻轻应道,“很好的朋友……”
想交朋友的是他,觉得朋友不太够的也是他。
路息野又把?目光轻轻放在季珩身上。
人经?常被这?样那样的情绪所困扰着,但季珩似乎总是认真地、冷静地、执着地一往无前。
比起需要?打起精神的主副修课程,选修课就要?有意思得多。
在晚上的星象观测课上,司空院长果然把?他们带去露天操场,让他们在静谧的晚风里眺望天空挂着的银亮星星。
司空院长摸着胡子说:“每颗星星都有它们自己的轨迹,灵感充足的,能够从星象上推测出?吉凶福祸……”
他看向季珩,带着一丝鼓励的意味,问:“季珩同学,你有什么看法吗?”
季珩望着星星,提出?了心底的疑问:“如果星星可以代表吉凶的话,那如果把?那颗象征凶险的星星炸掉,凶恶的未来还存在吗?”
司空院长被空气呛到了,咳了起来,战术指挥院和?星象观测院的同学却笑?成了一片,季珩旁边的路息野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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