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个妖怪一比,他自己的猪头都变得粉嫩可爱起来。
猪刚鬣放下帘子问江流:“那咱们还进去叫这个妖怪招待吗?”
江流又掏出那条白色的绸带系在眼睛上:“去,怎么不去?”
好不容易遇到个大妖怪,哪能因为对方长得丑就歧视他。
还没等江流进去,那妖怪反倒自己出来了:“是什么人在我家门外吵嚷?”
猪刚鬣开口就是一句:“是你爷爷我。”
妖怪身穿黄袍,一身靛蓝皮肤,看着外面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一个肥头大耳的猪头怪,远处坐着一个精瘦中年和尚,又有两匹好马悠悠吃草,那叫一个喜笑颜开:“小的们!赶忙给我把这些个过路人围起来!好马好肉正好给我们佐酒!”
他一声招呼,无数小妖怪从塔门中拥挤出来,熟练至极的就把外围都圈了起来,给黄袍怪供一个施展拳脚的空间。
江流:“我本想先礼后兵的。”
黄袍怪手拿着一把大刀,刀尖指着江流:“你这和尚怪话怎么那么多,待我砍了这个猪头就来教训你!”
猪刚鬣:“师傅,师傅!他说他要砍了我!好可怕啊,嘤嘤嘤。”
江流:“……”
黄袍怪:“……”
小妖怪:“大王!这只猪头妖怪好怪啊!吃了他会不会坏了脑子?”
猪刚鬣恼羞成怒:“闭嘴!!”
原先还说要先砍了猪刚鬣的黄袍怪暂时不想沾染这个嘤嘤怪,食言而肥对上了江流:“既然你是当师傅的,今日就让我来会会你!”
说完,直接就朝着江流砍了过去。
江流不闪不避,那一刀砍在他肩膀上没有只破了衣服,没伤着他半点儿皮肤。
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是当初还需要闪避妖怪兵器利刃的他。
一身的血肉几经雷电淬炼,早已经堪比铜墙铁骨。
那刀反倒砍得卷了刃。
毕竟是不请自来的恶客,江流也有些不好意思,如今让了先手,他自觉已经做到先礼,现在正该轮到他来后兵了。
黄袍怪还在看着卷刃的刀,江流唰一下近身,左手辖制住黄袍怪的右手,右手握拳对着黄袍怪的脑袋邦邦就是两拳。
他并不小看这个丑东西。
毕竟对方头上顶着的名称还是奎木星君,正统的天庭二十八星宿之一,血条长度虽比不上镇元子,却也比白骨精要长上好大一节。
类比一下,大概也能算作二十级的boss。
江流正好拿他练手,验收一下自己最近锻炼的结果。
黄袍怪虽然被江流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他自身的实力摆在那里,并不至于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被轻易打死了事。
自知兵器无用,也舍弃了并不算顺手的兵器,赤手空拳与江流战在了一起。
他没了轻视之心,认真起来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的对手。
硬扛着江流一拳不回防,一拳轰出打得江流肩膀麻木,力气四散。
江流甩了甩手,黄袍怪也在甩手,两人休整片刻又默契的握拳战在了一起。
两人都十分的有把握,哪里肯就这样放跑对方。
你来我往都受了许多内伤,迟迟拿不下对方。
此时,黄袍怪的布局显露出端倪来。
他一拳轰在江流手臂上,连同之前的攻击点一起,布成了一个脉络,宛如分筋点穴一般,只打得江流半点身体麻木无力,连连后退。
江流这半点的力气直接被封印,麻木得连拳头都握不紧。
但是他并不生气,反倒是越发的兴致高昂,单手握拳捶了上去。
这一次,江流就注意得多,并不肯再硬抗黄袍怪的拳头,闪转腾挪,身法也用到了极致。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旗鼓相当。
只是战平却对黄袍怪不利。
因为江流能拖,他身上还有被动吞噬存在,一边打着黄袍怪,还能一边从黄袍怪身上偷法条回自己的血。
这样一来,黄袍怪的败落,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黄袍怪越打越心惊,虚晃一枪躲开了江流的攻击,心生了退意。
他却是不知,如果拼命死战,说不定还有机会能赢江流,一旦心生退意,那就将完全陷入江流的节奏。
这就是个得寸进尺的,哪里会放过到嘴的好处。
哪怕两人如今还在坚持,胜利的天平却已经倒向了江流。
猪刚鬣在一边看着,替释道玄解说:“哎呀,师傅要赢了。”
释道玄:“这妖怪倒是撑得久。”
“他原本可以撑得更久的,可惜他心怯了。”
两人老神在在的点评着黄袍怪,面不改色,倒是格外的镇定,只差拿一把瓜子就能磕上了。
猪刚鬣话音刚落,黄袍怪就落了下风,被江流两拳撂倒在地,摁住一顿乱捶。
“住手——”
脆弱女子的声音响起。
江流拳头不停。
一阵香风从他身边扑过,细小物件直接落进了他的手心里,江流低头一看,穿着鹅黄锦缎衣裙,头戴金钗的貌美夫人直接覆盖在黄袍怪的身上,仰头含泪:“你若要打,便打杀了我吧。”
眼前这个女子明明是个人,却偏偏要护着身下那只妖怪。
靛蓝脸的丑妖怪也伸手搂住她,满是深情的将她护住:“你这歹人寻上门来做恶,如今还想要我夫人的性命吗?!”
江流:真是奇也怪哉。
他看稀奇一般的看着眼前两人:“怎么?就许你们拦路吃人,却不许别人反杀了你们吗?”
黄袍怪搂着美夫人直接说到:“吃人的是我,我的夫人她是宝象国的三公主百花羞,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哪里会做吃人的勾当。”
“莫非你还觉得你这个夫人无辜得很?”
黄袍怪点头。
江流笑了起来,指着公主头上的金钗说到:“那她身上穿的锦缎,头上戴的金钗也是她自家带来的嫁妆了?”
“大丈夫生于世,怎么能让妻子毫无颜面?!这些自然都是我替她置办的。”
“夫妻一体,她吃喝花用都是你谋财害命得来,等同于吃了人血馒头,如何算得上无辜?
难道她不知道你是吃人的妖怪,不知道你没有营生行当,不知道你供养她的一切都是抢夺来的吗?
她阻拦过你吗?”
接连三问直接揭开了公主纯洁无辜的假面,江流问:“理如今可在我这边了?”
黄袍怪无话可说,无理可讲,又打不过江流,只好搂着公主一同赴死。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确实是我先找上门来,却并不是我先动得手。”江流开始胡诌,他道:“如今你败下阵来,便该好酒好菜的招待我一番,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能不用死,黄袍怪自然不想死,他老实请几人进塔:“我的洞府就在这塔后,还请诸位跟我进来。”
“师傅,你怎么猪油蒙了心,就这样放过他啦?”
江流:我说考虑放过,又没说一定放过。
他懒得理会猪刚鬣,对着天上的云招了招手:“下来吧,咱们今日就在这波月洞里歇息一晚。”
孙悟空这才从云上跳了下来。
黄袍怪见了他,吓得后退半步,越发老实巴交的样子,领着众人进屋。
江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孙悟空,并没有说什么,直接进了洞府。
黄袍怪是个会享受的,他的洞府也打理得与一众妖怪不同,说是洞府,实际上与正常宅院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从塔门进入,四周栽种了不少奇花异草,做了许多的林园景观,更有九曲回廊,底下金红锦鲤悠闲的躲在睡莲叶子下面,偶尔出来游荡一圈,为这个荷塘装点上明媚的色彩。
看得出来黄袍怪在装修设计上非常的用心,半点儿看不出来妖怪的审美,精美靠近人族。
他领着几人坐在了堂屋,这才吩咐小妖怪们去打酒烧饭,并不敢有阳奉阴违的动作,小心的对待着几人。
江流站起身来:“你这洞府装饰得倒是精致,不知可不可以让我随意观赏一番?”
黄袍怪身上的伤处还在疼着,他自知不是江流的对手,哪里还敢拒绝江流,连忙起身:“可用我来带领你观赏?”
“不用,我一个人自在。”
孙悟空立刻打了配合,敲了敲桌子:“怎么?你就光顾着我师傅,就不管我们兄弟几个的死活啦?”
他一开口,猪刚鬣也跟着抱怨起来:“不是说要请酒请饭,怎么这样慢?”
反正师傅和猴哥都在,猪刚鬣就长了一身的胆,才不怕这黄袍怪。
黄袍怪没有办法,只好告罪:“往后去是我家内宅,住着三公主和我两个孩儿,还请长老莫要惊吓了他们。”
江流摆了摆手,溜溜达达的走走停停。
“长老。”
三公主百花羞等得焦急,眼看他慢腾腾的走过来,恨不得立刻把他拉过来,只是江流的武力摆在那里,她也只敢口头呼唤一声,不敢有什么动作。
“说吧,你要私下见我到底为了什么。”
三公主百花羞未语泪先流,拿着一条绣花锦帕擦了擦眼泪,这才通红着眼睛说到:“我也不是自愿与他做夫妻,原是十三年前被他掳来——”
“停。”
一听这要长篇大论的故事节奏,江流就觉得头疼,立刻打断了她:“我也不关心你原是哪里的人,你只说你递消息给我到底是要做什么吧!”
“我想请长老去一封书信给宝象国国主,请他带兵来救我脱困。”
江流:……
江流十分不解:“你这和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若非你阻拦我,那黄袍怪早被我打死了事,哪里还需要你去请你父亲来救你?”
百花羞公主听得脸面涨红,呐呐道:“那黄袍怪原是天上的奎木星君,我怕你打他不死,他又回归天上去了,到时候找我与宝象国麻烦又该怎么办呢?”
“凡人,又该怎么与天神抗衡呢?”
“如此,也只好当作不知他的来历,请我父王点人带兵救我出去,才好不得罪他。”
这个逻辑,江流是没搞懂。
我杀了他,你怕得罪他。
你让你宝象国里的士兵来把你抢救回去,就不怕得罪他了?
百花羞公主细声说到:“凡人又怎么能与天神抗衡?士兵们必然杀不死他的,只需要带我离开这里就是了。”
江流:“那你可跟着我们一起走。”
百花羞公主:“不行的,那样会得罪了他。”
江流明白了。
百花羞公主这是想要用人祭来安抚奎木狼。
江流皱眉,转了话题试探道:“我看他对你倒是真心,还当你是舍不得他,才舍身相救。”
“他生得那般丑陋……”
江流挑眉:“若他生的俊美,你就真心舍不得了?”
百花羞公主没了话讲,生得俊美,又是天神下凡,那她自然也没了挑剔之处。
江流又问:“这个黄袍怪吃人无数,大多都是你宝象国的国民,你有施以援手过吗?”
“我人小力微,又怎么敢反对他呢?”
“你真无能为力?”
江流的反问就像剖开了她心中所有的阴暗一般,百花羞公主张了张嘴,却编不出欺骗的话来。
黄袍怪虽然长得丑,又是把她掳来的,对她却并不曾有什么伤害,仿佛真把她当做夫人敬重疼爱。
宝塔家具装饰全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自生了孩子以后,对她更是没了脾气,平日里对她的要求也无有不应的。
她若果真的开口叫黄袍怪放过宝象国的国民,他大约也会应许。
只是她总当他是吃人的妖怪,并不肯低下身段去求他罢了。
又或者,在她潜意识里,那些平民并不值得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去放低身段,抛弃尊严的去祈求一个妖怪。
这世上很多人是‘明十三’,知恩图报,哪怕自己身陷囫囵也不想拉他人下水,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力有所及之处帮扶他人。
也有许多人像那个馒头店家女,平平凡凡,但是也心怀善意,愿意力所能及的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但也有人像百花羞公主,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不顾他人死活,还要为自己开脱。
江流没了耐心:“我还当公主有什么委屈隐忍要讲,原来也不过是为自己开脱。”
“公主受万民供养,不思回馈于民,反倒随着妖怪一起迫害民众,享受着黄袍怪搜刮来的财宝与食物,转身一句我无能为力,我也是被逼无奈,就可以把自己摘干净了吗?”
“你无能为力,你阻拦不了黄袍怪害人,但是你可以拒绝黄袍怪为了你寻绫罗绸缎。”
“你被逼无奈,你也可以拒绝食用精食脍肉。”
“可是你什么都没做,你甚至还精心打扮,抹着胭脂花红,穿着绫罗绸缎过着你高贵的公主生活。”
“你只当自己不知道,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妖怪为你掠夺来的一切。”
“如今有机会打死那黄袍怪,你还怕自己将来会被报复,要叫你父王带兵来救你出去。”
“你到底是怕得罪了一个天神,还是不舍得放手一个天神?”
“你非要你父王点将带兵,实际上是为了人祭吧?”
百花羞公主表情瞬间变化,江流就知道自己果真猜中了她的打算:“怎么?你的命是命,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
“你这与为虎作伥的伥鬼有什么区别?”
“那黄袍怪我宰定了,你若真心想脱离牢笼,就跟着我们一起离开;你若要为虎作伥,怕他报复于你,就只管去告诉他吧!”
至于这个机会,她会不会抓住,江流全不在意,他说完直接甩袖离开。
百花羞公主手中紧紧捏着信,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仿佛被骂到羞愧石化一般。
听从吩咐远远躲着的两只小崽子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扯着百花羞的裙摆。
大的那个还好一点,虽然一身蓝皮长了狼尾,但是五官长相还看得出人的影子。
小的那个就纯纯穿着衣服的小狼狗,狼头狼尾狼爪子,也就生来会说话这一点看得出来他的身体还有一半人类血脉。
百花羞紧紧捏着信,一手紧拽着身前的衣领,只觉得呼吸困难,天旋地转。
两只小崽子吓得炸毛:“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大的那个立刻转身往堂前跑:“妈妈,妈妈我去找父亲来!”
小的那个抓着百花羞的裙摆:“妈妈,妈妈,回屋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就好了。”
大崽子的速度还挺快,和江流也就是前后脚到待客的前厅。
他跑得飞快,还有些喘气:“父亲,父亲,你快去看看妈妈,她难受得厉害!”
黄袍怪一下子站了起来,看了看江流,又看了看孙悟空,有些迟疑:“我这浑家身体向来不好,须得我亲自去看一看才行,饭食马上就好,不如诸位静坐片刻?我一会儿回来自罚三杯赔罪!”
江流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孙悟空也不屑为难一个女子,摆摆手随他高兴。
其余两人,黄袍怪压根没放在眼里,直接转身朝着后宅跑去。
“这又是出什么变故,别是这个黄袍怪眼见打不过,所以想法子逃跑了吧?”
猪刚鬣还在嘟囔乱猜。
聪明人释道玄和孙悟空已经看向了江流。
江流点头认了这是自己导致的变故:“我与那百花羞公主见了一面,告诉她我必定会宰了黄袍怪。”
猪刚鬣摸了摸肚子:“哎呀,这下好了,那百花羞公主肯定会告诉黄袍怪,咱们这顿饭是享用不着了。”
“我看不见得。”孙悟空却持有不同的意见:“师傅之前没把黄袍怪打死,恐怕也是那个公主给你递了什么消息吧?”
他在云上压阵,把公主错身而过塞了个什么东西给交流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空空向来不把人往坏处了想:“再说了,师傅既然敢把这话告诉百花羞公主,肯定是有把握他不会说出去吧?”
江流摇了摇头:“我只是有把握那黄袍怪就算知道了消息也跑不掉。”
所以,无所谓百花羞会怎么选择。
而他给出的选择也不是让百花羞的选择救不救黄袍怪,而是让百花羞选择她自己的未来,如果她要助纣为虐,那他也不是提不动刀的。
毕竟江流也不是没杀过人。
在他这里,无论是谁,一视同仁。
几人交谈间,黄袍怪已经到了百花羞的寝宫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夫人,夫人,我进来啦?”
“嗯。”
百花羞倒在美人榻上,一副西子捧心的柔弱姿态,轻哼一声,允许黄袍怪进来。
黄袍怪推开门进了屋,三两步走到百花羞的身边,在美人榻的边缘坐了下来,伸手去扶百花羞:“夫人,可是心口又疼了?”
百花羞点了点头,细长柳叶眉颦在一起,面色苍白,唇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任谁也看不出来她在假装。
黄袍怪吐出一粒金黄内丹递给百花羞:“不要怕,就按照往日习惯那样,把这宝贝含住一天,就可以缓解疼痛了。”
百花羞拿过内丹,依旧没有展眉:“今日来的那几个贼人忒是厉害,大王你能赢吗?”
“打不赢也不妨事,我是天庭奎木星君,待我亮出身份,他们就不敢再动我分毫。”
黄袍怪自信的很。
百花羞却不这样想。
那江流明明已经听她说了这个黄袍怪是天上的星君还敢扬言要宰了黄袍怪,可见这并不是会给天庭面子的人。
这个决定事关重大,百花羞又问到:“那些人是什么开路?竟还需要夫君搬出天庭的面子来?”
“那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叫孙悟空,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大闹天宫被压了五百年,一经放出来多得是人头疼。”
“今日与我对打的那个是佛祖二弟子金蝉子,据说也是个难缠的人物。”
“不过,他们现在都在做天庭允许的项目,想必是要给天庭几分面子,并不会拿我这个星君如何的。”
当然了,黄袍怪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他一个小透明,也不值得那两位惦记。
好吃好喝伺候完,送他们走也就罢了。
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百花羞伏在他的怀里,听着黄袍怪这样自信的话语,心里却没有半点儿欢喜,原本还在嘴里打转的话也都压了下去:“夫君有主意就好,我也不必惶恐不安了。”
黄袍怪笑着亲吻了一下她的发:“不怕不怕,一切有我担着呢,你快把宝贝含住,缓解缓解你的疼痛,瞧你小脸煞白的,我都心疼。”
百花羞点了点头,将黄袍怪的内丹含在了嘴里。
黄袍怪照顾好了百花羞,又去前厅招呼江流等人。
看他神态自然,江流团队的人就知道,百花羞是怎么选择的了。
“开饭之前先来个餐前小点心。”江流捏了捏手指,对着黄袍怪说到:“多谢你费心准备晚饭,如今也没有你那碍事的夫人在,不如我们再做过一场?”
黄袍怪有些迟疑。
“放心,我们一对一,绝不会让悟空也出手。”
江流是打算宰了黄袍怪,却也没打算放过这么好的陪练,叫孙悟空二打一。
他甚至连观音给的增幅拳套都没用,赤手空拳的和黄袍怪战在了一起。
刚一交手,江流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人的实力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下滑得非常的严重,现在的黄袍怪实力只有之前的黄袍怪的一半!
江流感觉被愚弄了。
他下手不再留情,邦邦几拳就把这二分之一的血条打到快见底:“说!黄袍怪哪里去了!”
黄袍怪简直有苦说不出。
明明他就是本人,又让他上哪儿去找个黄袍怪的去向来?
可他不说,江流的拳头就要他的命!
此时,黄袍怪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问题了,直接叫嚷起来:“我可是天庭二十八星宿之一奎木星君!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不要把事情做绝的好!”
“还有胆子扯大旗,很好,很好。”
“我真的是奎木狼!”
江流都被他死不悔改给整笑了,邦邦又是两拳,直接把这位‘奎木狼’捶得没了声息。
一旁坐着的猪刚鬣这才开口说道:“师傅,他好像真的是奎木狼。”
江流一听,觉得不应该。
他刚和黄袍怪交过手,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黄袍怪怎么可能短短半个时辰变得这样菜?
功德洒落下来,江流才发觉不太对。
他揭开缎带看了一眼,早已死去的黄袍怪头上果然还是奎木狼的名字。
江流把缎带戴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那他的实力怎么骤降一半的?”
孙悟空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瞬,又问猪刚鬣:“老猪,你的内丹在吗?”
猪刚鬣苦笑道:“我被贬下凡,又怎么可能还有内丹?”
那东西,当然是被玉帝扣留啦!
要不然玉帝怎么放心让他去当二五仔。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位奎木狼他是带着内丹下凡的,刚刚又把内丹给了出去,所以才会短时间里折损一半的实力?”
江流还挺好奇:“妖怪都有内丹吗?”
“也不是所有妖怪都有内丹,只有实力足够的大妖怪才有可能有内丹,而且,不同的修炼方式也有不同的体现。”
因为江流确实不懂这些,孙悟空就说得比较细,比如说沙流精就只有本源没有内丹,比如说白骨精实力还不够也没有内丹,这两妖一个就是修炼方式的不同,一个就是实力上的差距。
江流点头表示明白。
眼前这只奎木狼,应当是真的黄袍怪,那他的内丹绝对在百花羞公主那里。
“我去找百花羞一趟。”
“同去,同去。”
明明只有四个人,结果却声势浩荡,宛如有千军万马一样,沿路的小妖怪无不胆寒,双腿颤颤,低下头颅。
能留下的都是没吃过人做过恶的小妖怪,警告过他们以后,江流也没赶尽杀绝。
只有那两只小崽子跳了出来。
“你让我妈妈伤心难过,又害了我的父亲,我要杀了你!”
“让开。”
江流没有对这种小崽子出手的欲望。
但若是不依不饶,他也不介意一拳送这个小妖怪去见他父亲。
小狼崽哪里听得进去警告,只想着找江流拼命。
他跳起来都踢不到江流的膝盖,压根用不着江流出手,走在他右手边的猪刚鬣一脚就把这只小崽子踢飞了出去,哐的一声砸在地上没了声息。
大的那个咬牙也冲了上去,张大了嘴巴就咬江流,结果一口咬上去,还没换完的小乳牙磕掉了好几颗。
没等他想办法,江流一甩手,这只小崽子也被甩飞了出去,撞在廊柱上没了命。
江流:“??”
这么轻易就死了?
生为妖怪这么脆弱的吗?
猪刚鬣最懂:“这两个小崽子是黄袍怪和人族公主百花羞生下的孩子,人妖结合,为天道所不容,强行生子,而且还留得了奎木狼的血脉,他们自然会比一般小妖怪都还要弱小。”
“两个小崽子能长那么大,奎木狼肯定没少给他俩准备天材地宝,看那一身浊气,人肉绝对也没少吃。”
“死了也是少一个祸害。”
江流听完,没有为两个小崽子停留,直接就进了后院。
“谁?”
“我,江流。”
百花羞打开了门,揪着心问道:“所以是已经打完了吗?”
江流反问:“打没打完,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百花羞压根顶不住江流的反问,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迅速的红了眼眶。
“停!”
“你可以拿哭对付奎木狼,但是不用拿哭对付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百花羞公主连忙擦了眼泪,做出坚强的样子来:“我没有告诉那个妖怪你的做法。”
江流伸出手。
百花羞迟疑了一下,一手揪着心前,另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抬起来就要搭进江流的手中。
江流立马收回:“我是叫你把内丹拿给我,不是叫你把手给我。”
百花羞涨红了脸,双手西子捧心,身形摇摇欲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内丹。”
她看了看江流,又看了看跟在后面的猪刚鬣和孙悟空,视线落在释道玄身上,最后又看向江流:“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明你愿意给我一个选择,为什么我没有告诉奎木狼,你也还是这样对待我?”
孙悟空道:“如果你告诉了奎木狼,那你现在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猪刚鬣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
江流再次伸出手。
百花羞又后退了两步,身形不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仰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几人:“自从奎木狼把我掳来以后,我就有了心悸的毛病,他时常拿一颗金黄丹丸叫我含着,可以缓解痛苦。”
猪刚鬣小声哔哔:“那这奎木狼倒是真的疼爱你,内丹这种重要的东西都拿给你使用,结果你直接就背刺他。”
百花羞只当自己没听见猪刚鬣的话,接着自己的话头往下说:“他先前见我身体不愉,面色难看,又把那丹丸宝贝拿给我含着。”
“只是刚刚你们来的时候,我太过紧张,直接吞下去了。”
说完,她垂着头,露出纤细洁白的脖颈,也露出了许多居高临下才能看的见的风景。
这话别说江流不信,就连最怜惜美女的猪猪都不信:“那内丹大多都比鸽子蛋还大,怎么可能不小心吞下去?”
百花羞公主抬头看向猪刚鬣,一双眼睛盈着泪光,可怜楚楚之极。
猪刚鬣连忙后退了几步,躲在了孙悟空和江流的背后。
他还觉得不保险,又伸手把释道玄拉了过来,挡住边上,这才开口嘟囔:“怎么一个个都想用美色诱惑我?老猪我早就改邪归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