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父的孩子和没有师父的孩子,那差别可就大了。
要不是西天取经牵扯太深太广,江流对他多有照顾和恩惠,孙悟空放心不下江流一人前去,他早就一个跟头驾云回去找他师父去了。
看见孙悟空这样高兴,江流也放下心来。
两人回到营地,就看到狼狈的释道玄和猪刚鬣。
主要还是黄风怪爆炸的余波冲击让两人受的伤,后面的雷云犁地被江流控制的很好,精准毁灭了他想要毁灭的东西,根本没有超出伤害范围,伤害到无辜的人。
不过好在猪刚鬣皮糙肉厚,受伤不重。
释道玄虽是凡人,但是手里有从观音菩萨那里薅来的法宝僧衣挡住了大部分伤害,也只受了些皮外伤。
“猴哥,你一直傻乐什么呢?!”
孙悟空乜了他一眼:“问什么问,挑你的担子去!”
被骂了,猪刚鬣也没生气,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扇了扇大耳朵:“我这不是关心关心你和师傅嘛。”
“去去去!”
猪刚鬣被赶得跳脚离开,嘟囔着“不说就不说,又排挤我搞小秘密”之类的话,挑起行李担子又凑到江流身边问到:“师傅,咱们不休整休整?”
江流整理着白龙马的缰绳,听到猪刚鬣的问话,回答道:“这荒郊野岭的就算想休整,也休整不出个什么来,还不如赶紧赶路,去下一个城镇好好休息一番。”
“我们来时遇到的那几户人家好着呢,他们平日里见惯了黄风怪使风,一旦起妖风就立刻躲进地窖里,老猪我去看的时候,他们都还没从地窖里出来,还是我挨家挨户去叫的,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江流有些诧异:“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第一个想到他们。”
猪刚鬣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是和尚叫我去看看的,说是也好帮衬帮衬,我这不是虽然没想到,也有苦劳在嘛。”
江流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是夸你确实有进步了,等我们到了集市里,你再采购一些他们用得着的东西给他们送去吧,这事也算落了一个圆满。”
猪刚鬣嘿嘿笑着应下,只觉得被夸得灵魂都轻飘飘的了,又抓紧机会关心了江流两句。
他倒不是为了打听什么,就是单纯的想在江流面前表现表现。
他是真的怕了也服了江流,又因为江流总是双标对待他和孙悟空,他知道自己是玉帝派的奸细,被收编了也不可能和孙悟空一个待遇,所以就总想要争着表现自己。
眼看江流还是穿上了他做的那件衣裳,猪刚鬣嘿嘿一笑,安下心来,闭上嘴巴老实的挑着担子。
江流笑看了他一眼,把猪刚鬣这些个小心思看了个一清二楚,也没点破,摇了摇头牵着白龙马往前走。
白龙马是龙马,自然不惧怕爆炸。
释道玄骑的却是花钱买来的普通马匹,先是吹风,又是爆炸的,直接把马给惊到了,等到释道玄反应过来的时候早跑没了影子。
白龙马又骄傲的很,并不愿意让除了江流之外的人骑,于是四人都只好走路前进。
西天取经的路是真的很荒凉。
一路上总是爬山涉水,却见不到什么人家。
路上孙悟空没忍住离开了一段时间,等他回来的时候倒是稳重了不少,看起来竟也有点儿成熟大人的模样了。
能忍那么久才去都远超过江流的估算,他还以为孙悟空不超过三天就会去找他的师父,大概是太在乎,所以才会近乡情怯。
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师父,一念闪过,江流并不沉溺在这种情绪之中,很快收敛了心神,带着几人继续往前走。
历时一个多月,江流再次感受到了饥饿。
还没等他找些吃的填肚子,浑身脱胎换骨一般的剧痛就将他击倒,整个人蜷缩着倒在了地上。
这一变故惊呆了众人。
“师傅!”
“师傅!”
“江流!”
三人放下手中的一切,急忙奔向江流,也没能阻止江流倒在地上,浑身抽痛。
无论他们怎么呼喊,江流都完全听不见,只疼得满地打滚。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江流?
那可是挨雷劈而面不改色的猛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能让他痛成这个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三人不得而知,也束手无策,只能干瞪眼看着。
“猴哥,猴哥。这可怎么办啊?师傅他这是怎么了?!”
猪刚鬣哭天抢地,释道玄也把目光投向了孙悟空。
孙悟空一咬牙,招来筋斗云就跑。
“猴哥你去哪儿啊?!”
“看好师傅,我去找人问问情况!”
话音落下,孙悟空也不见了身影。
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孙悟空就到了他的师父菩提祖师山门。
“你怎么又来了?”
孙悟空见了师父,直接就跪在了蒲团之上,恭恭敬敬的行了弟子礼,这才开口说道:“早先您叫我好好跟着师傅江流做事,一定要保他平安完成使命,否则我与他都逃不脱命运的玩弄。”
“可今天我师傅他突然倒地不起,浑身疼痛难忍,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有什么办法帮助他?”
菩提祖师伸手掐算一翻。
只是天机被隐藏了大半,他也只算出这是一件好事情,再结合时间一看,倒是有了些许猜测:“你师傅江流应该是积蓄够了能量即将进入成长期了。”
“人也有成长期?”
菩提笑道:“你又怎么知道他就是人?”
神佛都爱当谜语人这一点,尤其是他师父菩提祖师最爱说话云里雾里,孙悟空已经习惯了。
反正知道他师傅江流可能不是人,现在即将进入成长期,是一件好事情就行了,他也不必追根究底。
孙悟空双手合十一拜:“不知师父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好叫我师傅江流度过这难捱的痛苦?”
菩提手中佛尘一拢,敲了敲孙悟空的脑袋:“你这泼猴倒是向着他,罢了,我这里有一丸丹药,你拿去给他吃了,他也就不会这么痛了。”
孙悟空接过白瓷瓶摇了摇,确实只有一颗丹药的声音,他又嗅了嗅,感觉这个味道好像有点熟悉:“师父,这是个什么东西?”
菩提:“神兽从幼生期过度到成长期都要吃的生长丹。”
孙悟空:“……”
好了,他师傅江流不是人实锤了。
不过,幼生期——他师傅江流那么猛,居然还是个幼儿宝宝?
孙悟空不由有些咋舌。
他收下瓶子,和菩提道了别又匆匆离开。
“你啊你,真是促狭,你这小弟子明显误会了。”
“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事。”
“收下他做弟子,插手■■的事情,你后悔了吗?”
“我从不做后悔之事。”
“纵使身为圣人,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你何苦为难自己?”
“那我不如洗干净脖子等着祂来杀好了,还当什么圣人?”
两个声音交谈了几句,又不欢而散。
孙悟空一概不知,他拿着瓶子匆匆赶回江流身边,拔下瓶塞倒出乌黑圆溜的药丸,直接塞进了江流的嘴里。
猪刚鬣这时倒有眼力见,及时的捧着钵盂装满水递到江流嘴边。
江流疼得已经快失去了意识,咀嚼喝水吞咽都全凭本能。
这枚丹药下肚,那种无处不在的疼痛才缓解了大半。
他的身上,虚像一闪而逝,快得压根没人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随后,江流来不及交代一声,就陷入了沉睡。
高耸入云的冰冷建筑上巨大的天幕显现出巨大的人形。
穿着短袖短裤戴着小黄帽的小孩子排队走过黑白相间的条纹路。
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光怪陆离。
可四周的人见怪不怪,还有人不耐烦的催促问着他到底走不走。
往哪儿走?
“江哥,江哥!咱们去哪儿玩啊!”
“乔治那个蠢猪,学人赛车把自己搞进医院了,我们要不要去看望他?”
那声线听着似乎是黄风怪的声音,但是很朦胧,仿佛隔着一层,根本无法辨别清楚。
等到江流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几人还有十分恍惚,仿佛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或许黄风怪就是去了他的主人江老六所在的那个古怪又和平的童话世界了吧。
江流还来不及惆怅,就被铺天盖地的饥饿压倒了。
胃里灼烧着。
空城计唱得震天响。
“咕噜噜~”
对于这种感觉,江流也不算陌生。
他误食了妖怪血液,觉醒血脉神通的时候,也有过这样饥饿的快发疯的时候。
“师傅,你可好些了?”
“师傅,你都已经昏睡了半个月,可算醒过来了。”
释道玄紧张的注视着江流。
看着这三人担心的眼神,江流勉力扯出一个笑容来,开口道:“饿。”
不是他不想多说几句,实在是饿的没有力气再多说哪怕一个字。
孙悟空等人早有准备,一听江流喊饿,立刻给他拿来了一只烤兔子。
江流风卷残云一样的把兔子吃完,连骨头都嚼碎了吞了下去,却根本没有半分饱腹感。
猪刚鬣又拿来了烤鸡,烤鱼,烤熊掌等等,杂七杂八一堆的烤肉全都进了江流的肚子。
这些都是按照猪刚鬣的食量准备的三倍的食物,全进了江流的肚子,依旧半分没见着饱。
猪刚鬣:“这海量的肚皮可比老猪我厉害多,以后你们可再也不能打趣我吃的多了!”
吃了这么多,江流才稍微摆脱那种饥饿到发疯了感觉,对着孙悟空和猪刚鬣等人说到:“如今我的身上似乎又发生了某种变故,需要大量的能量才能够填饱肚子,这些凡俗的食物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下回就不要再打来吃了,以免浪费。”
猪刚鬣麻爪了,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到:“师傅,那这可怎么办才好?”总不会要把他烤了吧?
江流掏出从观音菩萨那里薅来的杨柳叶,最开始那一片经过观音的锻炼,所以直接就附在了他的毛发上,误打误撞的保住了他的性命。
剩下这些叶子是他直接从观音手中的杨柳枝上薅下来的,没有经过观音的锻炼,所以还是杨柳叶的形状。
那磅礴的生机香得江流直淌口水。
他拿出来就直接一把塞进了嘴里,一片也没有剩下。
杨柳叶化做最精纯的能量被江流吸收了个干净。
但是还不够,还是很饿。
而且,他的眼睛隐隐作痛,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江流找出一条白色的绸带将眼睛包裹了起来,穿过头发系成结垂在脑后,招呼几人赶路:“希望路上能遇到一些主动点儿的妖怪吧。”
说是吃妖怪,除了第一次遇见被香哭了的灵感大王和当着所有西番哈咇国民的面宰杀的黑熊精肉干,江流还没有真正吃过哪个妖怪。
当然了,菩萨身外化身不算,那是再精纯不过的能量。
他当然明白这都是歪门邪道,想要强大自己还得日夜不断正统修炼,如今这样说自然是故意逗猪刚鬣玩的。
果然,猪刚鬣听完抖了抖,越发老实巴交,没注意到云上的孙悟空偷笑得大腿都要拍烂了。
翻过了八百黄风岭就进入了地势平坦的平原之地,遇到一个稀疏的坐落着一些人家村落。
江流对这些村落并不感兴趣,只是释道玄要留下来采风,问一些民生问题,记录记录路上所见所闻。
他也就宽容一些,留在这里等了几天。
正好有这个时间,也将八百里黄风岭那边几户被爆炸波及的可怜人家重建的事情给完成了。
任务都被分派了出去,只余下江流一个人饿的不想动弹。
他独自坐在村口的大树下,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斑斑点点在他的脸颊上跳动。
隔着白色的锦缎去感受这个世界,好像隔了一层,又好像变得更加的敏锐。
这种感觉很新奇,倒也让他转移了注意力,而不是一直被饥饿困扰。
此地与别处不同,或许是因为地处偏僻,人烟稀少,颇有点儿桃花源记的逍遥自在感,充满了宁静与祥和,让停留在这里的人不由的就松懈下来。
高低错落的木房子,整整齐齐的青石板,从高处往低处流淌着的清澈小溪流,以及勤劳的二十多户人家共同组成了这个宁静祥和的村子。
他们相互扶持帮助,靠天吃饭,竟也生活的颇为富足。
他们不信神佛,不与外界交通联系。
妖魔鬼怪都与他们相距甚远,没有干扰。
外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就像是听天书一样。
面对外来人,他们非常的热情。
无论是热情洋溢的中年妇女,还是憨厚老实的农家汉子,表现欢迎的唯一方式就是不停的招呼他们吃东西,连塞带送的,从村头走到村尾就能收获满满的水果蒸饼小零嘴小鱼干。
村里的小孩子经常一窝蜂的跑来跑去,宁静的村子里到处都是他们追逐嬉戏的欢笑声。
偶尔门口坐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拿着烟杆,也会冲着他们露出笑容来。
在这里停留下来,就好像连风都变得缓慢轻柔,日复一日赶路的日子仿佛已经隔年一样。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强大难以匹敌的妖魔与神佛,就会变成这样平等的样子吧?
毕竟,人与人的厮杀尚且算得上势均力敌,而人在这些非人面前,就像蝼蚁遇上天灾。
可那一桩桩一件件并非天灾。
想到那些令人痛心的事情,又看到眼前这片祥和家园,江流只觉得割裂。
这个小小村落,远离战火与妖魔,简直就像是人类的梦想乡一样。
这样的地方,在这个人神佛妖魔混乱的时代,竟然真的存在吗?
哪怕这样反问着自己,江流内心里也是希望这样的地方多一些,再多一些的。
真可怕啊。
江流在内心感慨着。
这个地方,有一种能让硬汉变柔,让冷血变热的魔力。
再停留下去,或许他也会心甘情愿的被消磨掉尖锐的棱角。
这实在太可怕了。
风轻轻吹动树梢,光点瞬间斑驳起来,孩童们的欢声笑语追着风而来。
小孩子对于‘瞎子’江流很有兴趣,团团围着他,希望这个外来停留的人能给他们讲一些外面的故事。
可惜江流压根不理会他们:“小毛孩子,去一边玩去。”
生活幸福的小孩子也不怕他,一直央求着,甚至还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甜果干作为交换。
江流可不是什么善心人。果干是小孩子们为了换取故事自愿上供,他也不会看小孩子小就不要这点儿报酬。
他拿过果干当着小孩子们的面,将果干丢进嘴里,露出一副真好吃的夸张样子来。
“快讲讲吧!讲讲吧!”
“你吃了我们的糖,可不允许反悔!”
“好好好,让我想一想给你们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江流沉吟片刻,说到:“不如我给你们讲一个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故事,怎么样?”
“好好好,什么故事我们都爱听!”小孩子们捧场极了,实际上只是希望能够和江流这样酷的大哥哥多玩一会儿罢了。
慢慢的,他们就听得入了神,拜师求长生好酷。
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也太酷啦!
当上齐天大圣,划去生死簿名单,种种都是那么的恣意妄为,那么的自由自在,让人神往。
“哇!天兵天将都打不过齐天大圣吗?他好厉害啊!”
再往后去,这些小崇拜者们也跟着气愤了起来:“这不是欺负人吗?明明打不过齐天大圣,只好给他当官,却欺负人,叫这样厉害的大圣当一个放马的小官儿!”
“就是哄我们齐天大圣不知道官职大小,欺骗他呢!”
听着这些小萝卜头义愤填膺的话语,江流勾了勾唇,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接着往下说。
小孩子们越听越愤怒:“太过分啦!”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欺骗齐天大圣!”
小点儿的就只会说太过分了,大点儿的孩童就能说的有理有据:“说是封了齐天大圣,又叫他去看管蟠桃园,却又不请大圣赴宴,这不还是在排挤大圣吗?”
“接下来怎么样呢?大圣是不是一棍子打翻了他们?!”
“接下来啊。”
江流转头‘看’向树阴之外的地方:“接下来就让齐天大圣给你们讲讲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大快人心的事情吧!”
猪刚鬣用手肘捅了捅孙悟空:“师傅他真是偏心,怎么就讲齐天大圣的故事,我天蓬元帅的故事就拿不出手吗?”
孙悟空乜了他一眼:“难道你要让师傅给那些小孩子讲你是怎么调戏了天上的仙子,被贬下凡间投了个猪胎的吗?”
猪刚鬣:“……”
没干好事的猪刚鬣:“好嘛,反正你们就爱合起伙来排挤我。”
猪猪不高兴,猪猪有小情绪了。
孙悟空懒得理他,直接就朝着树阴走了过去,被一群孩子围着,叽叽喳喳的询问他大闹天宫的事情。
孙悟空并不讨厌小孩子,在花果山的时候,也总有许多聪明的小猴子围绕着他转来转去,崇拜他,想听他讲故事。
再看这群小萝卜头满眼崇拜的围绕着他转来转去,着急着想听后续故事的样子,他的心就变得软趴趴的。
再讲起大闹天宫的故事,里面的戾气似乎都被化解了许多,只剩下意气风发与大快人心。
江流得了糖,又把讲故事的事儿交给了孙悟空,躺在树阴下的石凳上,惬意的享受着这个欢声笑语的午后。
至于用筋斗云带小孩子飞行什么的。
成熟的大人才不会羡慕!
猪刚鬣期期艾艾的走过来,扭捏的叫了一声:“师傅。”
江流:“……”
江流揭开白锦缎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做什么样子?”
猪刚鬣问他:“师傅,是不是猴哥先来我后来,我在你的心里就永远也超不过猴哥了?”
江流:“快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什么先来后来的,搞得跟什么一样。
他江流清清白白童子鸡好吗?
至于对孙悟空好,当然是因为孙悟空不仅占了弟子的名额,还是他的朋友啊。
那可是第一个对他说‘幸好那个人是你’的小甜甜!
猪刚鬣,看看你自己头上的双面间谍称号,你再来问我这种话!
抬头看见猪刚鬣真有些伤心的样子,江流这一连串的话又堵在了喉咙里,别扭又含糊的说道:“你没事少脑补一点,师傅我就会多喜欢你一点了。”
猪刚鬣:“……”文艺猪猪怎么可能不脑补?
看猪刚鬣还想要吟点儿小诗的酸样子,江流麻溜起身去找释道玄。
看看,看看,这都闲出屁来了,还是赶紧赶路吧!
江流去找释道玄,释道玄也正要找江流:“正好我从村里老人家那里打听到一些事情,你听了肯定会高兴。”
“说来听听?”
“这个村子里的人虽然久不与外界交流,却也有过一两个出去冒险的,这张地图就是那些出去的人回来以后画的。”
释道玄翻开一张简略的手描地图:“我们一路往西去,经过这里有一条大河,那河里有个妖怪,专门吃过路人。”
他指了指图上画着波浪的位置:“以我们骑马的速度,大概三五天就能到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吧!”
江流已经在这个村子待够了,他真怕再待下去,他的骨头就软了!
村子里的人热情的挽留他们几个,小孩子们围绕在孙悟空的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每个人都好像被这个村子的柔情给绊住了。
冷血无情的江流直接拒绝,不再给这些人开口的机会,翻身上马,背对着挥了挥手就算道别。
他冲在最前面,别人再依依惜别也不好拖沓太久,一会儿就追上了江流。
孙悟空回味着嘴甜爱夸人的小朋友:“这些小童还真是可爱。”
猪刚鬣酸溜溜:“猴哥你就是占了个先来的便宜,老猪我也有很多故事可以讲的好吧?”
就连释道玄都对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格外青睐,刷刷刷刷的记录了不知道多少张纸。
好在他们还没有忘记要一路西行去取经这件事情。
直到跑出去老远以后,江流才回头看了一眼,便再也不回头的朝着西方驾马疾驰。
有了地图,几人目的十分明确,直接就奔着流沙河去了。
几人刚到流沙河,就看见河边立了一块石碑,顶上是三个大写的篆字——流沙河,下边儿是四行小字——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至于这河有没有八百里宽暂且不说,却是一条地地道道的流沙河,河水浑浊,水波狂澜。
河岸两边连一条船都没有。
就在几人打量的时候,水中突然冒出一个妖怪来,他也不贪心,直接就朝着江流奔去。
江流大喜,也主动奔向妖怪,两人堪称双向奔赴。
他就喜欢这种积极主动的大妖怪!
这只大妖怪长得不像别的妖怪那样,要么顶着个原型的脑袋,要么就是化形不彻底还有个尾巴什么的。
他化得很彻底。
除了头上那一头火焰般的头发,其余的看着也就是一个普通黝黑的凶匪。
江流眼睛正涨痛着,他也没有使用神通去看这个妖怪本体是什么,迎面上去就是一拳。
红毛妖怪都被打懵了一瞬。
怎么这次的唐僧这样能打?
但是他反应能力比其他人不知道高强了多少,直接就抽出武器和江流缠斗起来。
这厮也是个老练的,不像别人只修法术,懒得修体,他却是法术体术兼具,一根乌黑木棍在他手里武得虎虎生风。
按道理来说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这河妖使用的是长棍,打起来大开大合,一般人难以招架。
江流使用拳法腿法身法,走的全都是锤炼自身的路子,如今赤手空拳难免落在下风。
可他偏偏迎面上去贴身缠斗,以灵活的身法逼迫得这妖怪杖杖打空,不得不收了法杖,与江流对拳。
“轰——”
两拳对冲,气流直接掀翻四周的花花草草。
这河妖的力量并不比江流弱,两人对拳的冲击力直接震得江流手臂都在发麻。
而且,河妖也不像孙悟空和猪刚鬣那样对于身法拳脚修炼得比较粗矿,他属于是一招一式都凝练成了最合适他的招数。
这必然是无数个生死搏斗中磨炼出来的技巧。
江流见猎心喜,出手越发的快,越发的重。
那妖怪也不遑多让,见招拆招,时不时的还要干扰江流。
两人仿佛打嗨了,动作快的让人应接不暇,眨眼间已经过了无数招。
因为一些固定套路的拳法动作不如生死缠斗练出来的简洁,江流在这妖怪手中还吃了点儿小亏。
不过江流打嗨了,压根就没把这些伤放在心上,瞧着就像是为武疯魔的样子。
孙悟空和猪刚鬣两人在旁边掠阵,看得也是心痒手痒的,恨不得立刻下场与这只妖怪打一场。
那妖怪也不是个傻子。
久拿不下江流,他就生出许多退意来。
江流哪里能让他走?
立刻改拳为擒拿手,翻转过来扣住了妖怪的手腕。
那妖手腕一滑,散做颗颗流沙,就从江流的手中挣脱了出去。
江流又要去抓,妖怪眼见难以甩脱他,手拿降妖宝杖抽身回转就是一个回马枪。
江流一个侧身险险避开这凶猛的一击,在对方改刺为扫的棍势下,江流伸出手掌一捞,直接抓住了降妖宝杖的另一头,巨大的力量使出,并不给妖怪抽回木棍的机会。
两人一番拉扯,都拿对方没有办法,默契的就着这根降妖宝杖下斗起腿法来。
妖怪不舍的放弃这么好的武器,想要抽回来,奈何江流拿捏的太死,根本抽不动。
眼见要落在了下风被另外两个掠阵的给包抄,他果断的放弃了武器,噗咚一声跳进了流沙河中。
这只妖怪对于战斗时机的把握算得上是登峰造极。
能打则打,不能打立刻就撤退,哪怕宝贝再贵重,也绝不含糊。
干净利索,绝不拖沓。
也难怪他在这河里吃人无数,最后还能活的这样肆意。
江流手拿着降妖宝杖,看着这浑浊的河水,有些遗憾没能在第一次就抓住这只大妖怪。
猪刚鬣主动上前承认错误:“师傅,对不住,是老猪我急切了。”
“我看那个妖怪有些眼熟,紧想慢想终于想起来他是谁!”
“这厮正是玉帝亲封的卷帘大将沙流精,是玉帝一等一的心腹,专门负责拱卫玉帝的人身安全。”
“因为失手打破了一盏玉琉璃,就被贬下界来,没想到他正好被贬在此处,就拦在我们取经的路上。”
玉帝亲封的卷帘大将,一等一的心腹,打坏一个玉琉璃,被贬下界。
看看这套路,和猪刚鬣调戏跳舞的仙女,被贬下凡,是不是差不多?
心腹中的心腹,会因为他打碎一个碗,就把他贬下凡吗?
这个理由找的未免太不走心。
让他来看看这个沙流精头上又会有什么样的名字和注释。
江流掀开眼罩往河中扫了一眼。
这条流沙河有点儿神奇,江流看过去,河面上一片血红的流沙河三个字,那个妖怪的名字却是半点儿没看见。
他失望的一低头,本是顺势一扫。
这一眼不得了。
这根看起来相貌平平木棍子竟然是先天十大灵根之一的月桂树树枝截断而成!
这样的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今天沙流精脱手丢下了降妖宝杖,就别怪江流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