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根编绳看了一会,千代怜缓缓的抬起实手,将戴着编绳的那只手收拢到胸前,另一个手则覆盖在编绳上,然后他闭了闭眼睛,回想无比真实的梦和与纳西妲的相遇。
首先是在梦境最后一刻,他可以确定散兵过来了。
其次身为草神的纳西妲帮忙保护了梦境,防止它被其他人看见。
而以纳西妲的品行,她肯定不会去偷看梦里的内容。
这个认知让千代怜放下心,转而重点去回忆梦中流浪者的表现和他说的话。
在回想之中,千代怜的眉头紧蹙,神色变得悲伤,然而在梦里再多的交流,都不敌那个在梦中发生的吻。
那微凉的触觉又出现在千代怜的唇边,让他变得更加急切与坚定。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必须要想办法见到散兵。
要是散兵也像被他映射出来的流浪者一样坦诚就好了。千代怜无声的腹诽,眼睛里也浮现出些许的落寞。
经过这件事以后,他其实也有点不知该怎么面对散兵。
比起倾奇者和在梦境里被映射出来的直白的流浪者,散兵对那个吻应当会更加的在意。
而这正是千代怜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地方,他无法忽视那个吻。
不管怎么说,亲吻是真实发生的,是他通过梦所了解到的,散兵的真实想法。
千代怜深吸一口气,发觉他或许该好好谢谢特意制造出梦境的人。
即使不清楚在以后要如何面对散兵,但千代怜不会去逃避那份感情,假设他都去逃避,那就真的没有结果了。
往好处想,至少在那场梦里,他知道了散兵的心意。
千代怜自嘲的笑了一声,再次对制造梦境的人说了声谢谢。
不知是不是早有安排还是巧合,千代怜才在心里表达完感谢,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千代怜被毫无预兆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大跳。
“客人,有您的信。”侍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听到是侍者过来,千代怜勉强松了口气,但旋即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谁会给他送信?
这个旅馆是他随意选的,而倾奇者现在应该还在稻妻。
莫非是艾尔海森?
千代怜猜测着,他快速的下床去开门。
在门口的侍者交给千代怜一枚纯白的信封。
“你看清楚是谁来送信的吗?”千代怜接过信的同时留心问道。
侍者笑着说,“没有看清楚长相,就是和小费一起放在前台的桌子上。”
得知侍者不知道是谁送的,千代怜想了想没多问,回了句谢谢便关上门。
回到室内,千代怜拉开窗帘坐到桌前拆开那封信。
一取出信里的卡片,他的脸色当即变了。
那是一张印有愚人众标志的邀请函,上面写着日期时间以及具体的地点,而在最下方的署名则是博士。
不过博士的切片留在须弥,就是不怕散兵来报仇吗?千代怜这么想着,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邀请函上的地址,思考起要不要赴约。
须弥城教令院内的某间实验室。
一台紫色的机体静静的站立在实验室的中央,在他的下方是几名学者正在分析和讨论各项数据。
就在学者们讨论的热火朝天之际,实验中中央的机体猛地抬起头,像是突然醒来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学者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
“有异常反应?”另一名学者说着就开始翻手里的资料,他们也是第一次造神,对很多事都不清楚。
好在机体仅仅是动了一下便恢复如常,没有再做出其他的举动。
搞不清楚到底哪里出问题的学者只好放弃,与其他的几名学者商量要不要把这件事上报,让更高一级的负责人来检查。
这个提议被大部分学者接纳,他们没再在实验室逗留,赶紧朝实验室外走去。
等学者们离开去打报告,在机体内的散兵彻底恢复意识。
散兵在醒来以后很是敏锐的意识到那场梦和自己有关系,很可能是这具机体在不久前接入虚空,触发了什么指令,才导致他被拉入梦里。
眯起眼睛,散兵眼前出现了博士的面容。
所以在梦里的画面,是博士想让他看到的?散兵试图继续分析,但是那场梦中发生的事干扰着他的思考。
当他刚打算重新回想,千代怜自高处坠落的场景便浮出脑海。
那个画面让散兵罕见的想起过去,那时他在踏鞴砂推开了海边的小屋的门,他为找到食物而高兴,可是他所看到的是失去呼吸的小孩子。
散兵压抑住翻滚的情绪,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一幕。
然而在他的注意力转移之后,取而代之却是另一个画面,它虽温馨,却不是散兵想看到。
通过第三视角,散兵眼看身着一套奇怪衣服的自己缓缓向前,亲吻上没有反应过来的千代怜。
这个场面与那天晚上在鸣神大社看到的是如此相似。
散兵当即又体会到那晚的不悦,可很快他意识到,正在亲吻千代怜的家伙其实是自己。
或者说那是过去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他,是被他在潜意识里分隔出去,却不知怎么投入到梦里的他。
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他远比获得散兵这个代号的执行官要坦诚,想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
这个念头的产生使散兵别过头。
虽承认梦里的人是自己,但散兵不承认那个吻,他把那个吻当做梦中的他自做主张。
绝对不会由于看到倾奇者那样做,便产生同样的想法。
比起去想这个,他倒不如多去想想梦里中奇怪的世界,和究竟是谁将他拉进那个梦里。
不用太久,散兵在第二个问题上就有了答案,除了博士,他想不出来谁还能做这种无聊的实验。
而梦里的那个奇怪世界,应该是千代怜过去所在的世界,在梦里他明确的听到,千代怜把他们见面的地方称为‘家’。
这就是他的秘密?散兵回忆梦中的种种细节,他没有太过惊讶。
当千代怜告知他其实是降临者的时候,散兵就有所猜测,只是他没想到他会通过梦,亲自见到千代怜过去所在的世界。
散兵梳理到此处,大致明白博士过去拖延将千代怜交给他的目的。
在察觉到千代怜是降临者,来自另一个世界后,他想知道另一个世界的秘密。
奈何千代怜作为降临者,博士没有办法复制,甚至窥探他的记忆。不然以博士的行事风格,一定不会放弃研究通过那部分记忆研究另一个世界。
想清楚这一点,散兵发出嘲笑声,怪不得博士先前送来的信里说千代怜是独一无二,原来他没有办法创造出更多的他。
即便是创造了不同年龄段的切片,投入到时间里去观察的愚人众第二席执行官,在面对世界的规则时,也有无可奈何的地方。
散兵暗中嘲讽了一番博士的无能,随即他想,没关系,一切都要结束了。
教令院准备加快造神的进度,只要他能正式成为神明,博士再想做什么都无力回天。
到那时他会好好让博士尝尝什么是神罚。
为了造神实验能顺利进行,散兵虽认为博士的切片还在须弥的某处,但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追杀他,而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协助教令院进行实验上。
有了散兵上次参加造神实验的经验,这次没有博士,实验也能顺利进行。
接下来就是在旅行者到来前正式完成实验,成为神明。
散兵对此不是很担心,比起他,教令院的贤者们更加着急。
至于那位现任草神小吉祥草王,散兵并不担心,之前博士便能将她的意识捕捉,现在比过去更快拿到神之心,开启实验的自己也一定能打败她。
真的会是这样吗?
散兵不知为何产生这个念头,他皱起眉头总觉得有些反常。
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小吉祥草王的存在,这看起来很正常,毕竟在整个须弥也没有多少人信仰和在意那位寂寂无名,没有什么作为的神明。
可是神明终究是神明,小吉祥草王会眼睁睁的看着教令院将她所抛弃,她会坐以待毙,不出手反抗吗?
散兵捂住头,不禁他又想起千代怜一直以来的态度。
从千代怜的表现来看,他知道很多事,那么他知不知道造神实验的最终结果?
假如他全部知晓,那么他还答应一起去须弥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阻止他成为神明吗?就像他改变了‘倾奇者’的命运一样。
预感告诉散兵,千代怜真正要做的与他所假设的不同,因为阻止他成神的办法很简单,只要不把作为重要零件的神之心交给他就好。
但是千代怜没有那么做,他当初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对他表示要与他一同去须弥。
咬了咬牙,散兵有了个不妙的想法。
千代怜早就知道这场成神实验会以失败告终,他无法成为神。
他是想改变他的命运,但不是改变他成神的命运,是改变他失败的命运……
不,我不会再失败。
散兵中止了自己的想法,尽管他认为那就是千代怜所知道的未来,他也依旧这样告诉自己。
他是为容纳神之才被制造出来,神之心就是他所缺少的心,成为神明才是他的命运。
他不会失败。
他会扫清任何阻碍他的人,哪怕是——
亲吻的画面阻断了散兵未说完的话,轻柔的吻让他没有办法做出那个决定。
刹那间,一股恨意自空荡的胸腔燃起。
散兵他憎恨这份软弱,更憎恨让他无法下定决断的人。
他恨千代怜。
但即便如此的恨他,散兵仍能感知出,哪怕千代怜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无法杀了他。
散兵意识到自己最多只会将千代怜赶走,让他不要在自己的面前现身,哪怕此时此刻他其实很想见到他。
实际上在他绑架完旅行者,如愿以偿的拿到神之心时,他便产生了些许悔意。
如此想着,散兵更加恨千代怜。
第65章
奥摩斯港的一间普通的露天咖啡厅,千代怜坐在正好能看到码头的位置,在他的面前则摆着一杯凉掉的咖啡。
他在等一艘来自稻妻的船,如果没有出现意外,那艘载着倾奇者的船将在一个小时后到来。
想到倾奇者的到来,千代怜的内心感受到几分安慰。
自从上次他决定不去赴约,放博士鸽子,他便总是产生一种不安,而千代怜把这归类为对博士的恐惧,在至冬实验室那次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过于刻骨铭心。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那无数个漂浮在球形容器里的‘他’,都是千代怜噩梦的主体。
千代怜还记得每当他从噩梦里惊醒,最先想到的就是散兵。
在至冬,散兵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而这件事等和达达利亚一同去璃月,他才有所察觉。
千代怜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抬手端起凉掉的咖啡,随意的喝了一口。
放下咖啡杯,千代怜猛然发现,虽然他是在等倾奇者,但他却仍止不住的去想散兵。
这种感觉令千代怜有些奇怪,但他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因为不论是倾奇者还是散兵对他都很重要,都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给予他支持的人。
千代怜忽然意识到此时与几百年前别无一致。
在刚来到提瓦特,遇见倾奇者的时候,他便想与他一同改变命运,也是因为这个念头的诞生,他获得了神之眼,虽然是雷系的。而如今他来到须弥,为的也是想与散兵一同改变命运。
也许倾奇者也是那样想的,他也想拉另一个自己一把。
千代怜揣测着倾奇者的想法,发觉假设立场转换,倾奇者遇见危险,散兵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本质上他们的底色都一样,只是不同的遭遇,为他们染上不同的颜色。
为这个想法,千代怜萌生出难过的情绪。
可是没有持续太久,一个人的出现让他把所有纷杂的念头全部压下去。
“请问这里有人吗?”低沉的声音响起。
千代怜的身体猛一紧绷,他猛地抬起头,看见悠然坐在他对面的博士。
“哦,是你,好久不见。”博士很是礼貌的打招呼。
这句话让千代怜更加紧张,唯一能和他称得上好久不见的博士,也只有在实验室见到的那个切片。
博士的切片没有在意千代怜眼中涌现出的戒备和敌意,他自顾自的说着,“你没有按时赴约。”他似乎对这件事非常的在意。
“我为什么要过去?”千代怜直截了当的问。
那天在经过权衡后,他便决定不按照邀请函上的那个时间过去。
在这个时间点,单枪匹马面对博士的切片,本质上和自投罗网无异。
想到这点,千代怜看向博士切片的眼神变得有些无语,原来世界上不只是自己容易想当然,像博士的切片竟然也有类似的想法。
然而博士的切片却点点头,“是啊,你不选择赴约对我,对你都有好处。”他早就料到千代怜不会过去,恰好那也是他所需要。
千代怜也明白了博士切片话里的意思,他皱起眉头,问了句为什么。
“这样我们才能有单独交流的借口。”博士的切片淡淡的说,“我不想让今天的谈话,被其他人知道。”
这个其他主要是指‘博士’这个群体。
本质上,这个博士的切片是不想让另一些切片知道他和千代怜谈过什么。
对千代怜发出邀请只不过是掩护,让另一些切片构建起被邀请者没有赴约的认知,继而忽略他接下来的行动。
博士的切片认为目前来说,事态的发展与他设想中的一致。
也是为此他对千代怜夸奖道,“我很欣慰,你有基本的判断力。”
被博士切片夸赞的千代怜一点都不开心。
就在他准备直接离开,不和博士的切片聊下去时,他听见那个切片突然开口。
“我想请你将‘钥匙’交给小吉祥草王。”博士的切片当场提出他的要求。
这话让千代怜笑了,他直截了当的回答,“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那把钥匙所开启的‘记忆’里也有你们所需的东西。”说话间,博士的切片停顿几秒,“斯卡拉姆齐想对‘我’进行报复不是吗?”
千代怜这下确实不好拒绝博士的切片,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既然知道,还帮忙?怎么,切片之间也内讧吗?”
在原剧情里是有博士的切片互相报复的戏码,但是现在剧情还没有进展到这一步。
就对自己这么不信任吗?千代怜腹诽,接着听博士的切片说出他的理由。
“并非内讧,而是一种保险机制。”博士的切片先进行了简单的解释,随后向千代怜问出一个问题,“你希望你是独一无一的存在吗?”
千代怜觉得这个问题和没问差不多,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
回答完他才发觉这个世界上存在其他的‘自己’,是一件反直觉的事情。
按照世界的规律,每个事物都是独一无一,又不可复制的。
抱着这个想法,千代怜再看博士的切片,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早就怀疑,有的切片想成为独一无一的存在。”千代怜笃定的说,可说完他想起另一个事,“那么本体怎么看待你们?”
“本体从不与切片混淆。”博士的切片直白的回答。
对于本体来说他们也都是实验体。
无声的笑了声,博士的切片又说道,“在那日与你见面后,我察觉到一件过去从未注意到的有趣现象,切片之间的联系十分密切,即便是没有意识的实验体,也能产生‘共鸣’。”
此话一出,千代怜立即想到在球形容器里睁开眼睛的自己。
克制住浮现而出的恐惧,他尽量冷静的听博士的切片说下去。
“所以我想,如果有天有一个切片试图消灭包括我在内的切片,我应当如何应对。”说道这里,他看向千代怜,“如果有个切片能摆脱切片的联系,那么那个切片是否又能成为独一无一的存在。”
“正因想要验证理论的对错,我做了一场小小的实验,当然,我并非要以我自己作为实验对象,我无法保证那时我是否存在。”
“但只要有个切片能成功的拿到钥匙,那么这场实验便能正式开启。”设想那个画面,博士的切片便期待那场实验的开启。
千代怜听完不得不承认‘博士’真是个十足的疯子,但他也注意到细节之处。
“你认为不只是你在留后手?”千代怜试探性的问。
“当然,毕竟我对‘我’从无信任可言。”没有任何避讳的承认,博士的切片在态度上很坦然。
所有的切片对于本体来说都不过是实验的产物,观察时间的工具,即便有那么几个接近本体,也无法真正的成为‘他’。
只是当切片被抛入时光中,他们所接触的到世界反过来对他们一次塑造,又让他们和最初‘诞生’时产生了差别。
甚至有时博士的切片会产生一个荒唐的念头,本体真的能够被称为本体吗?或许本体也不过是切片中的一个罢了。
又笑了笑,博士的切片起身就要走。
从思索中回过神,千代怜眼看博士的切片要走,当即要叫住他,“等会。”
博士的切片微微停顿脚步回头看去,“嗯?你还有什么事?”
“你不是想让我帮忙吗?”千代怜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博士是话说到一半就要走。
“你是说钥匙。”博士的切片说完好像才想起自己忘记讲解,所以他抛下一句话,“对于降临者来说,这世界没有什么比你们的记忆更适合存放‘钥匙’。”
“至于能用到‘钥匙’的地方在哪里,当你再一次见到小吉祥草王就知道了。”
博士的切片说完便没再多停留,拂袖离去。
留在咖啡桌前的千代怜对着他的背影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感慨到最后一切都在这个切片的掌控之中。
这感觉可真不好受。千代怜有点不爽,这促使他不想帮博士的忙,可惜他没有办法删除自己的记忆,这意味着那枚‘钥匙’他是甩不掉了。
千代怜越想越后悔和博士的切片说话,他就该转身换家咖啡馆。
可他转念又想,兴许只要他见到博士的切片,听到什么关键词,就能被迫帮忙送‘钥匙’。
所以博士的切片才说想单独和他见面之类的,他正是为了防止被其他的切片得到关于‘钥匙’的信息。
这么看来,千代怜发觉与博士切片们相比,倾奇者和散兵可以称得上关系良好。起码他们仅仅是打了一架,还没有弄出来这么多弯弯绕绕防备着对方。
摇了摇头,千代怜抬头看了眼挂在咖啡馆外面的钟表,发现竟然快到船靠岸的时间。
由于和博士的切片聊天花费太多精力,他都没有注意到过去这么久。
千代怜怕让倾奇者多等,他没再耽误,一口气端起桌上的咖啡喝完,朝着码头快步走去,刚赶到码头,千代怜便看见那艘带有稻妻标志的豪华客船正放下舷梯。
发现正好赶上,他默默的放下心,向前又走近几步。
不过几分钟,等舷梯停稳,船上的客人们陆陆续续的走下来。
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后,千代怜开心的挥起手。
倾奇者一眼便望向在码头等待自己的千代怜,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出现笑容。
但不单是倾奇者看向到千代怜,在他身后的一大一小同时下船的两个身影也看了过来。
“是千代怜。”派蒙看清是谁后眼前一亮。
空在见到千代怜后瞬间明白了倾奇者在船上漫不经心的原因。
一瞬间,空感觉自己头发确实有点耀眼。
好在没人在乎这一点,他们顺利的来到船下,刚踏上陆地,千代怜朝着他们跑来。
“你们也来了。”千代怜有些惊讶的说,刚才他还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我们前几天送朋友回稻妻,然后打算去须弥,从神子那里得知倾奇者也要去,便一起来了。”派蒙说完止不住叹气。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在稻妻待一段时间,然后再返回璃月,接着从璃月的层岩巨渊抄近道悄悄的去须弥。奈何八重神子得知他们的计划后,说那样绕路太麻烦,便为他们买了去须弥的船票。
船票都买了,空和派蒙也不好再推辞。
“是八重宫司自作主张。”倾奇者无奈的把派蒙没说完的话讲出来。
派蒙听到这话立刻帮八重神子说好话,“神子也是一片好意了。”
这次她都没有要船票钱……虽说那些船票前是他们出版的那本小说的稿费剩下的摩拉。
但是四舍五入,也算是没花旅行者的钱。
派蒙这么想着都感觉自己赚了。
旁边的空看她这幅模样在反正都到须弥和是强买强卖之间选择了前者。
现在的目的地是和最初规划的有出入,但不影响什么。
“派蒙和旅行者接下来要去哪里?”千代怜见没人再说话,随口找了个话题。
派蒙想了想回答,“我和旅行者想直接去须弥城。”他们要去寻找草神的踪影。
“须弥城的话,我听说不太好进。”千代怜说完,在派蒙和空疑惑的视线中把关于识藏日的事都讲出来。
末了他补了句,“不过你们的话,应该好一点,毕竟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和最佳向导派蒙。”
“可是须弥人也不知道我们来啊。”派蒙摊了摊手。
空陷入沉思,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从蒙德到璃月再到稻妻,他已然摸索出来规律,再加上在来须弥的船上,倾奇者告知他们,散兵目前也在须弥……种种因素叠加,空认为到须弥不发生点什么大事,那么他是不信的。
在心底叹了口气,空转头对担忧的派蒙提出解决方案。
“我们直接过去。”
“直接过去?那他们认不出来我们怎么办?”派蒙还是在担心。
空表示不会。
见到如此肯定,派蒙没再问下去,转而询问倾奇者和千代怜下一步要去哪里。
“我想去沙漠。”千代怜说出他早就订好的去处。
“沙漠?散兵在那里吗?”派蒙没想到千代怜要跑那么远。
千代怜想了想回答,“不是,而是为了做准备,沙漠是教令院管辖以外的区域。”在原剧情里,最后旅行者等人是在沙漠会合,最终达成一致拯救草神。
所以千代怜打算在沙漠等到旅行者他们到来。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博士的切片没有为避免散兵的报复,先一步离开须弥。目前来看,他们很可能只是表面上说不在须弥,实则在背后操纵一切。
那么这就是敌暗我明,这会他和倾奇者赶过去,很可能会被和博士勾结在一起的教令院捉住。
届时他非但无法帮到空,反倒是会成为累赘。
因此在刚一来到须弥,千代怜就确定了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千代怜再看欲言又止的派蒙,主动提出分享消息。
“这也是我最近的收获。”千代怜说着目光转向倾奇者。
倾奇者见状笑了笑,他知道千代怜为什么要特意点出这一点。
在千代怜说要提前来须弥时,倾奇者十分的反对。
现在是在炫耀成果吗?倾奇者如此想着,不禁觉得有些可爱,原先的忧虑与短暂分别来到的些许恐慌都被抹除。
“那我们换个地方说吧。”倾奇者闻声回应。
千代怜顺势接话,“去我现在住的地方可以吗?那里可以吃饭,正好你也可以住在那里。”说到吃住,他特意补了句,“那家的咖喱和炖肉都很好吃。”
“好啊好啊。”派蒙一听有好吃的,顿时忘记一分钟前,把她和旅行者隔绝在外的气氛。
空同样也没什么意见,在道谢后就在千代怜的带领下朝那栋旅馆走去。
旅馆距离码头不算太远,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进到旅馆内,空带着派蒙去定房间,旅行的经验使他总是会先确定今晚住的地方。
“抱歉,本店没有空房了。”前台在查阅过入住表以后遗憾的表示他们的店被订满。
“没有房间了吗?”派蒙睁大眼睛,她摊了摊手,“还好我们多问几句,不然等天色再晚一点,会更麻烦。”
空同样是这样认为,他很自然的向等待他们的千代怜和倾奇者提出去附近的旅馆看一看,说不定那边还有空的客房。
“也只能这样。”千代怜没有办法拒绝,没房间是客观事实,他无法撼动。
这时他有点庆幸提前帮倾奇者订好。
可惜不知道空和派蒙要一起来。千代怜在心里暗叹,随即告诉空和派蒙订好房间以后来找这家旅店找他们。
“我请你们吃饭。”千代怜不好意思的说,“就当是让你们多跑一趟的弥补。”
“没关系了,也是我和旅行者没有提前打招呼。”派蒙赶紧回应,生怕让千代怜误以为他们不高兴。
在派蒙看来这就是无法避免的事。
空同样是这么认为,他让千代怜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好吧,那就当我为你们接风洗尘,我来的比较早,我来点菜。”千代怜见状换了一种请客的借口。
派蒙和空看出来这顿饭千代怜是请定了,只好欣然接受。
事情定好,千代怜目送派蒙和空走出大厅,然后对一直注视他的倾奇者说,“我们走吧。”
倾奇者轻嗯了一声,欣然跟上,然后在上楼时他趁着周围无人笑道,“怜在外人面前都这样吗?”
“啊?”千代怜眨眨眼,不明白倾奇者为什么这样说。
“很可靠。”倾奇者说完这句话,又补充道,“看上去非常值得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