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倾奇者站在千代怜面前,做出防备的姿态对那名袭击者发问。
他已换好那身须弥风格的衣服,淡紫色的轻纱垂在他的背后,半透明的纱巾之下,象征着他不同寻常身份的神纹在力量的催动下若隐若现,散发着紫色的光。
袭击者没有回答倾奇者问题,只听他低沉的问,“你们和教令院是什么关系?”
“我们与教令院没有关系,我们也并非学者。”倾奇者直接回答。
“那你们为何有教令院的推荐信?”站在对面的人继续追问。
倾奇者不动神色的说,“偶然得到。”从千代怜得到那封信的经过来看,说是偶然不为过。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实交代与教令院的关系。”袭击者发出最后通牒,很明显他没有被倾奇者的答案说服。
见他这样子,倾奇者握紧武器。
当他正准备和这位突然闯入,并发动袭击的人接着战斗时,在倾奇者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千代怜突然开口。
“我们确实和教令院没有关系,大风纪官赛诺。”千代怜在烟尘落下后,终于通过那个胡狼帽子看出来站在他们对面的袭击者究竟是谁。
也是认出是赛诺以后,他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过来。
在原剧情里,赛诺发现了教令院的贤者在实施某个秘密计划,因为贤者不是普通的学者,他没有权利调查,这促使他对教令院好自己都产生怀疑。
最终赛诺选择了自我放逐,离开风纪官的队伍独自调查贤者的计划。
如今他和倾奇者这两个外乡人,突然拿着教令院的信出现,在赛诺眼里应该要多可疑就有多可疑。
千代怜回忆完与赛诺有关的剧情,也想起来他忘记什么。
按照这个时间线,离开风纪官队伍的赛诺就在阿如村,等到旅行者和艾尔海森一同过来,他们会打一架,随后在迪希雅和阿如村的守护者坎蒂丝的调停下握手言和。
所以这场打架的戏份少不了对吗?
千代怜看了眼没有收起胡狼面具的赛诺,在看身前戒备的倾奇者,觉得他们三个雷系还是别打了,没有意义,造成不了任何元素伤害。
摇了摇头,千代怜又对赛诺说,“大风纪官阁下,我知道你为何来到阿如村,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不如我们放下武器,静下心谈一谈。”
赛诺对此无动于衷,千代怜见状顿了顿,无奈的补充,“你也不想惊动阿如村的守护者,引来更多的风纪官吧。”
这两句话成功的令赛诺收起面具,那双没有多少感情的红色眼睛盯着倾奇者,和被他护在身后的千代怜。
在当前的赛诺看来,这两名拿着带有教令院标志的推荐信的稻妻人,绝对不是什么观光客。
再加上那个计划和稻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赛诺收起手中的武器,他冷冷的问,“你要去哪里谈?”
“你定地方,我们跟着过去。”千代怜为表诚意,把选择权交给赛诺。
“好。”赛诺没有拒绝,“跟我来。”
倾奇者对此还有顾虑,但看千代怜很有把握的样子,他没有多言,也收起了单手剑。
在尘埃落定前,三人的身影消失。
跟随赛诺的脚步,千代怜与倾奇者来到阿如村外的一处隐秘洞穴里。
千代怜观察着洞穴,听过里面的生活痕迹判断赛诺在自我放逐后应该就藏在这里。
这么看,赛诺在活动里说自己是擅长沙地冒险的冒险家,不是个冷笑话啊。
无声的腹诽着,千代怜在赛诺审视的目光中,讲出他的目的,“大风纪官阁下,我希望你听完我接下来说的话,能保持冷静,不要太冲动。”
赛诺微微皱起眉头,他没有说话。
对此千代怜权当他听进去,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教令院想要造神,我们正是为此而来。”
“造神?”赛诺的眉头当即皱的更紧。
千代怜点点头,然后不再说话,留给赛诺消化这个消息的时间。
过了半分钟,赛诺直截了当的问,“你们有证据吗?”
这话把千代怜问住,他和倾奇者确实拿不出证据。
好在倾奇者对此有所准备,他平静的说,“阁下是大风纪官,除了追捕学术犯罪外,应当也听闻过国外的事务,比如稻妻曾受愚人众渗透。”
“既然愚人众能渗透稻妻,为何不能渗透须弥?”
倾奇者的话让赛诺无言以对,对于愚人众与教令院勾结的事,他是知道的。
在他抛弃风纪官的身份前,就抓捕过不少受到至冬人开出的条件诱惑,为此铤而走险,触及学术底线的学者。
另一边倾奇者注意到赛诺态度上的变化,他接着说,“愚人众从稻妻带走一件秘宝,那件秘宝正是成神的关键。”
“稻妻的秘宝被用于造神?”赛诺严肃的确认道。
“是的。”倾奇者点头。
赛诺不再言语,他重新梳理得到的信息,一切漏洞确实都对照起来。
为什么他查阅的教令院内部资料里,有与稻妻有关的内容。
为何贤者们要隐瞒那个实验,不让风纪官和很多学者知道。
前者是因为计划里要用到稻妻的秘宝,后者则是有愚人众的参与。
“我可以相信你们。”理清楚的赛诺放松语气,“你们也要告诉我,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
眼看赛诺不再充满敌意,千代怜和倾奇者对视一眼。
接下来由千代怜讲出他的安排,“等旅行者和其他的帮手过来,仅靠我们的力量,没有办法行动。”
“你们还有其他的同伴?”赛诺警惕的问。
怎么说倾奇者和千代怜也是外国人,教令院的所作所为是须弥内部的事,让太多外国人插手,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然而千代怜不知道赛诺担心什么,他不以为然的说,“对啊。”
赛诺神情当即变得复杂。
“不会有太多人,作为稻妻的使者,我们只是协助你们。”倾奇者出声保证,比起千代怜,他看出了赛诺的心思。
对于赛诺的担忧,倾奇者认为不无道理。同样的,他也不想让赛诺误会稻妻想干涉须弥的事务,那说不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另一边知道自己的想法被看穿,赛诺没有发怒,他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后,“谢谢。”
预感和经验都告诉赛诺,面前的两名稻妻人说的是真的,他们没有必要欺骗他。
在贤者们在进行什么计划这件事上,赛诺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结果是毫无收获。
回想起他的调查,赛诺对教令院和自身的怀疑又不再克制的冒出。
“对了,我们还没有介绍,我叫千代怜,他是倾奇者。”
这个自我介绍赛诺收起那些对自身的思考,他想了想说,“我的身份你们知道,但我已经不是大风纪官,以后叫我赛诺就好。”
“虽然你是大风纪官,可是你挥舞武器的样子,还是像大风机关。”千代怜忍不住调侃,他还记得赛诺收武器的那一幕。
倾奇者不太懂千代怜话里的意思,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大风机关,是指类似于蒙德风车那样的设备,和我使用武器时很像。”赛诺一本正经的解释。
经过一番讲解,倾奇者终于理解了这话的意思,他突然觉得自己选的这套须弥的服饰是有点太清凉了。
赛诺对此毫无察觉,在解释完后他转头赞赏的看向千代怜,“你很有幽默感,也做了很多调查,这是很好的素养。”
通常在风纪官们行动前都要做严谨的调研,因此对自己被查,他不感到反感。
甚至说,千代怜和倾奇者如果什么都不调查,赛诺才会认为他们不可信。
“没什么,只是知道而已。”千代怜谦虚的回应。
然后又没有人说话。
赛诺稍作思考,重新提了个话题,“你们的同伴现在在哪?”
“在须弥城。”
千代怜和倾奇者异口同声的回答。
说完千代怜又和倾奇者互相看了看,接着倾奇者示意由他来讲。
不好推脱的千代怜看向须弥城的方向,思考良久后他说,“我想他们应该已经见到,我们想找的人了。”
同一时间的须弥城外禅那园内。
晦暗降临在充满绿意的玻璃温室,派蒙惊恐的打量着四周,试图寻找‘现身’的散兵。
可寻找了一圈,她都没有看见散兵出现。
那边将意识寄托在机械人偶身体里行动的小吉祥草王也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们还是找到了这里。】
散兵黑白的影子自顾自的说着,随即他在空戒备的目光中,将视线转向纳西妲。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小吉祥草王。】
【接下来我将取代你的位置,成为须弥的神明。】
听到这番话,纳西妲所在的机械人偶睁大眼睛。
虽然早就听到旅行者告知她教令院正在造神,但真正从自认为‘神’的散兵口中听到这么说,纳西妲还是感受到难过的情绪,就像是被彻底抛弃掉一样。
【我听得见你们的心中所想。】
【小吉祥草王,须弥抛弃你,这不是必然吗?】
【弱小,无能的脆弱之物,本就没有存在的意思。】
散兵近乎是咬牙切齿一般说出这些话。
“你没有资格说纳西妲!”空大声的反驳,这时候他也看出散兵的状态不太对。
不知接下来还能说什么,空下意识的想到与倾奇者和千代怜在奥摩斯港的谈话。
经过权衡过,空对散兵说道,“倾奇者让我转告你,在过去的承诺依旧有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散兵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他还是追过来了,以为那样就能阻止我吗!】
放声笑完之后,散兵盯着空冷冷的开口。
【既然你能帮他传达,那也请你转告,他出现我的面前,我不会放过他。】
【我会证明,他的选择是多么的愚蠢。】
“你要杀了倾奇者?”空不可置信的问,他不明白,世界上居然会有谁想要杀了‘自己’。
【为什么不?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不会动手。】
散兵理所当然的回应,他没有理由留下另一个自己,实际上,倾奇者早就不应该存在于世。
倾奇者,他早就该消失在那场大火里,泯灭在雪夜之中,他是过去的符号,一个没有意义的称呼,他不该留下。
能在世间留下,真正超越命运的,唯有斯卡拉姆齐,愚人众的第六席执行官,以及未来的神。
“可是,可是那样千代怜会伤心的,你不是和他关系也很好吗?”派蒙语无伦次的说,同时她越发感觉奇怪。
明明倾奇者与散兵都和千代怜的关系不错,怎么他们两个的关系那么糟糕?
尤其是散兵和倾奇者,还算是一个人。
怎么会有人想杀了自己?
派蒙脑子里仿佛有个毛线团,变得乱糟糟的。
【他与我有什么关系?】
面对派蒙的话,散兵不屑的反问。
“但是你亲吻了他不是吗?在那个梦里。”纳西妲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出现,她望向散兵的眼神也变为不解。
此时此刻,纳西妲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潜意识那么在意另一个人,却还要说和他没关系。
然而没人回应她,派蒙和空,包括散兵都停在原地,气氛陷入凝滞。
几秒后派蒙恍然大悟,她懂了为什么散兵和倾奇者会关系不好。
他们是情敌。
第69章
一旦有这个认知,派蒙回味起前面散兵说过的话,不知不觉中感受出不同的味道,而这也促使她对散兵的恐惧减少几分。
虽然依旧看不见散兵,派蒙眼神却变了。
空同样如此,他原本的戒备消融了不少,对散兵的态度也略有些松弛。
现在就像在讨论某些重大的事情,结果坐下后,突然有人在会议上宣布,某个人今天穿了小猫袜子一样。
严肃的气氛再也回不去。
散兵也意识到这一点,因此他在回过神后他的神情瞬间变成愤怒和不悦。
【你看到了我的梦。】
散兵强装作不在意的对纳西妲问道。
“我只看到了部分梦境的碎片。”说完纳西妲纠正散兵的话,“那并非是你的梦,而是你们的梦,有人故意将你们的意识在梦中连在一起。”
稍微顿了顿,纳西妲直视着思考的散兵说道,“你知道这么做的人是谁对吗?”
【是又如何。】
散兵直截了当的回答。
这时空也回过神,他眉头一皱,心中产生一个猜测。
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空试探性的说出来,“是博士。”
“啊?博士还会做那种事吗?”派蒙感到震惊,她觉得博士的样子,不像是让别人做这种美梦的家伙,单单是看他一眼,她就要做噩梦了。
【听你们这语气,你们见过博士?】
散兵眯起眼,盯着空和纳西妲问道。
下一秒,纳西妲坦然承认,“嗯,在教令院门口我们见到了博士,他控制了不少须弥的民众,我为了解除那些控制,与他有过接触。”
【呵,他果然没有离开须弥。】
发出一声冷笑,散兵就知道会这样,这样一来他倒是也明白为什么奥摩斯港那个切片会突然暴露,大概是为教令院的切片打掩护。
至于那天在黑暗中传递给他的画面,同样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对博士很不满。”
突然而来的话打断散兵的回忆,他循声看过去,发现空正在观察他。
“倾奇者想和你一起对付博士,你们的敌人是一致的。”空终于说出来那被打断的后半句。
面对着压抑又执拗的散兵,空发觉倾奇者和千代怜请他代为传话是明智之选。
不然现在散兵可能已经消灭了倾奇者,然后独自去找博士。
想到这里,空对一言不发的散兵最后说道,“我们也可以合作。”
明知对方大概率不会同意,他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根据不久前在教令院门口的见闻,控制了很多人意识的博士,目前来看,比意图成神的散兵更危险。
空目光微转看了眼纳西妲,眼里浮现出明显的担心。
刚刚在禅那园门口,她说过博士既然能改动虚空,用它控制须弥人的意识,那进而捕捉到身为神明的她的意识,仅仅是时间上的问题。
某种程度上,他们上次与纳西妲在教令院见面,正是博士精心策划的陷阱,最终目的正是为了捉到纳西妲的意识。
所以如果散兵愿意‘合作’,暂时不对纳西妲发动攻击,那他们会暂时少一个敌人,并又多了一张底牌。
【我不会与你们合作,我会先处理掉博士,然后代替她成为须弥的神。】
似乎是听出空心声散兵用嘲弄的口吻让他不要痴心妄想,他不会和他们一同行动,哪怕他们的目标相同。
不想再谈下去,散兵单方面结束了对话,意识的投影瞬间在空和纳西妲面前消失。
散兵离开后,那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氛也骤然松懈。
“他走了?”派蒙环顾四周,自觉叶子都比几分钟前绿很多。
收起武器,空看向纳西妲。
一下子看出空在想什么,纳西妲点点头,“你想让他去对付博士,为我们争取时间吗?”
被看出真实想法的空承认他是有这个想法。
“他和博士有什么恩怨啊。”派蒙挠了挠头,感觉这些人的关系真是复杂。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问出关键的问题,派蒙摊了摊手,“回须弥城是不可能了。”散兵和博士都在那边,他们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空想了想,发觉他们确实没有地方可去了。
在他打算问问纳西妲的意见时,在旁的纳西妲突然说,“我无法与你们同行了,博士如果捕获到我的意识,那我就会像夜晚的萤火虫一样,将你们的位置展示给他。”
就算是散兵能够拖住博士,也不意味着他们就彻底安全。
空能理解纳西妲的顾虑,但他犹豫了一下,仍然表示不是把纳西妲抛下不管。
“是啊,纳西妲是我们的同伴,我们怎么能丢下你。”派蒙焦急的说着,来到须弥城后,他们和纳西妲经历过很多事,所以不能在这个紧急关头为了自己的安全,把对方扔到一边不管。
“谢谢你们,但是——”
感激的话还没有说完,纳西妲忽然感知到有很多人在靠近禅那园。
“小心!”空察觉出敌意,他伸出手把纳西妲和派蒙都护到身后。
在玻璃温室外出现很多全武装的人,他们拿着武器朝空和派蒙包围过来。
空的反应很快,他挡住攻击,掩护着派蒙和将意识寄宿在人偶里的纳西妲。
在空的掩护下,三人冲出禅那园。
可也就在即将逃出去之时,纳西妲意识所在的人偶被从身后突然袭击,破碎的零件从人偶断裂的躯体里飞散而出。
“纳西妲!”派蒙睁大眼睛,发出惊恐的大喊。
空也顾不得其他,转忙想要拉住纳西妲所在的人偶,可惜差了一点点。
人偶与空的手指交错而过,失去支撑的残破机械人偶重重的摔倒在地。
在人偶倒地的那刻,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他眼前的景物发生变化,绿意盎然的禅那园和挥舞着武器的士兵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小小的天地。
这里是哪里?空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手,结果看到的是一双幼小的手掌。
那不是我的身体。
空这般想着猛地抬头,入目的是一间庄严的宫殿,而‘他’在类似于笼子的容器里。
没有看太久,空又感受到眩晕。
“旅行者?旅行者?”
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空睁开眼,入目的是派蒙担忧的神情。
“你终于醒了。”派蒙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对他讲述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在人偶倒地后,纳西妲的意识紧急转移到空的身上,操控他的身体摆脱了追兵。
讲述完,派蒙心有余悸的说,“纳西妲让我转告你,博士找到了捕捉与囚禁意识的方法。”这比他们设想中的快太多,或许这代表博士预测到他们会见到散兵,把他在教令院这件事透露出去。
派蒙越想越感觉博士不好对付。
另一边的空则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他回忆之前看到的画面,可以确定几分钟前不是进行意识的转移,而是意识的互换。
在他睁开眼后看到的宫殿,或许正是囚禁纳西妲的地方。
那么接下来他们要想办法救下纳西妲,但前有博士后有散兵,单靠他自己的力量完全不够。
一个场景闯入脑海,那是他和派蒙刚到奥摩斯港时,和千代怜还有倾奇者一起吃饭的画面。
空记起来在吃饭的途中,千代怜提过,他和倾奇者会去沙漠。
刹那间,空清楚他和派蒙还能去哪里了。
把自己的想法讲出来,听到要去沙漠的派蒙眼前一亮,他们是还有朋友在沙漠里。
只是单单靠他们的力量够吗?
派蒙和空内心同时想到这个问题,可是他们别无选择,摆在他们面前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去沙漠。
“不过千代怜和倾奇者到底要做什么?他们知道散兵做的事吗?”派蒙迷惑的说道,假如千代怜清楚散兵喜欢自己,那他干嘛还和倾奇者一起去沙漠,不是自己来见散兵?
倾奇者和散兵是情敌,那倾奇者是有回避的理由。
可作为被喜欢的那一方,千代怜没有必要躲着散兵吧?
所以他们到底在计划什么?
派蒙想不出来。
而空偏偏也给不出派蒙答案,但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千代怜和倾奇者要做的事,应当不是劝散兵放弃成神,他们有其他的打算。
至于那个打算究竟是什么,必须要等到他们再次见面,他才能揭晓。
空长舒一口气,决定不再耽误时间,马上叫上派蒙,动身前往沙漠。
须弥城,位于地下的某处实验室,凌乱的脚步声从各处的通道传来,无数名身着教令院服饰的学者,穿过层层大门,冲进放有紫色机体的大厅。
“发生了什么?”领头的年长学者睁大眼睛,他刚刚接到警告,这台机体在没有经过教令院准许的前提下,居然启动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偏偏就是发生了。
“老师,这是出故障了吗?”一名年轻学者鼓起勇气问道。
被称为老师的年长学者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按照他们的设计,不可能出现这种事。
毕竟他们不会制造无法被控制的神。
但是不给学者们研究分析的机会,那台机体转过头。
被盯住的学者们当即全部愣住,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从心底升起,那台由他们制造的机体,被他们所创造的神明,被他们认为是智慧的结晶,全知全能可以掌控的存在,彻底失控了。
这个想法一经诞生,学者们无一例外都崩溃。
【滚。】
一个文字出现在学者们的脑海里。
求生欲促使他们也不再管什么学术素养和造神的荣耀,拔腿向门外跑去。
没有几秒钟,前来检查的学者们就不见了踪影。
在机体内被管线连接在机体上的散兵对学者们的识时务勉强感到几分满意,接着他毫不犹豫的夺去了虚空的管控权。
虚空顷刻间被覆写,每个使用虚空设备的须弥人都成了散兵的眼睛。
浩如烟海的信息在他的面前展开,就像是一个新的世界。
通过虚空的搜索,散兵很快在教令院的一座房间里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博士的切片悠闲的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而他的手边是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博士的切片看向不远处负责看守自己的学者。
在那名学者的耳边赫然戴着能够连接虚空的终端设备。
晦暗再度的降临,散兵通过那名学者的虚空终端直接降临在房间内。
“谁?!”看守博士切片的学者感受到不对劲,警惕的看向周围,可惜他看不见散兵。
而散兵和博士的切片也没有理会他。
不过为了防止接下的出现让人厌烦的杂音,散兵径直将那名学者弄晕过去。
【你是故意的。】
散兵一见到博士的切片便下定结论,这个切片是故意暴露出来的,就像是在奥摩斯港一样。
“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斯卡拉姆齐,你比我们预想中的更加心急。”博士的切片直言道,他没有隐瞒自己是故意被散兵找到的事实。
【你不害怕我杀了你?】
散兵淡淡的问,好像他一点都不生气。
“不,你不会杀了我,‘我’并非主谋。”说到这里,切片看向外面,那边是沙漠的方向。
“我的出现是为告诉你,你所亲吻的那个人,并不安全。”
说出亲吻这个词后,博士的切片看见天空阴沉下来。
这代表散兵已通过那台机体调取那枚神之心里的力量,这不是好消息。
但是博士的切片没有表现出慌张,他继续说道,“你所做的那场梦境是由我通过虚空补全,我想你已经通过他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哦,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没有看到。】
没有管什么世界的真相,散兵抓住关键词,以他对博士的了解,如果博士也看到了那场梦境,他不会说这些故弄玄虚的话,甚至不会来到这里。
如果他没有看到,那关于梦境里的内容,他又是从哪里得知?
散兵当即想到了纳西妲。
在禅那园里,她提到过那件事,而她是从梦境的碎片里看到。
散兵意识到博士的切片一直在暗中跟踪,他预料到他会通过‘信徒’现身,进而与小吉祥草王和旅行者进行交流。
而博士的切片正是试图通过他们的言语,得到梦里的信息弄清楚这一点,散兵发出嘲笑,博士在乎那个梦里的真相,他却无所谓。
所谓世界之外的世界,被虚假之天遮蔽的真实,他都不在意。
本质上那些秘密于他来说无足轻重,他只知道在那些隐秘下,人类与神明都不过是被命运摆弄的人偶,他要的唯有成为超越者,将命运踩在脚下。
在笑完后,散兵没有再理会博士的切片,直接突破了他的意识。
通过博士切片,他轻松找到了被安排好的,埋伏在沙漠山坳里的佣兵。
在雷声之中,佣兵们四散而逃。
散兵做完这些,试图借着与这个博士切片的连接锁定其他的切片,将他们全部摧毁,可在他要这样做的前一秒,被他占据意识的博士切片露出微笑。
“斯卡拉姆齐,你不想伤害他们。”
“你仍然没有下定决心。”
博士的切片话音刚落,散兵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他与虚空的联系正在被外力切断。
待散兵与虚空的联系彻底消失,他的身影在博士切片的眼前消散。
博士切片稍等片刻后拍了拍手,不出太久门被从外面打开,教令院的大贤者阿扎尔从门外走进来。
阿扎尔扫了眼昏迷倒地的学者,向身后的随行的人使了个眼色。
随行人员当即昏过去的学者带走。
“他不再是威胁。”博士的切片对阿扎尔说道,“他已经无法与虚空再建立联系,小吉祥草王的意识也被囚禁,在破除禁制前,她无法接触到虚空。”
说到这里,博士的切片笑了笑,“所有的障碍都被扫平了。”
这次他引诱散兵过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捕获他的意识,切断他和虚空的连接。
但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散兵先与他进行意识的连接,就像不久前那名年幼的草神,为了救下被操控的子民一样。
博士的切片摇了摇头,倘若散兵在连接到他意识的瞬间杀了他和其他的切片,而非去沙漠里降下惊雷,那么后果如何将无法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