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下属和同僚们发现他不见的时候,他大概都在奥摩斯港下船了。
这次没有女士的死吸引注意力了。散兵对此多少有点惋惜,不然他的计划会更顺利。
也是在惋惜之余,他听见千代怜不以为然的回答,“可是那样我们能快点过去。”
“快点过去可就见不到他了。”散兵故意说。
千代怜在散兵的注视中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阿散,忘了告诉你,倾奇者他也决定去须弥。”他想让倾奇者留下,奈何对方执意要去。
得知倾奇者也要去,散兵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这不是在玩过家家。”
对此千代怜却没有那么紧张,在实践中他逐渐摸索出一套和他交流技巧,只听他颇为无奈的说道,“可他很固执,就像你一样。”
“哼。”散兵冷哼一声,这话让他无法反驳。
虽然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散兵还是警告,“到了须弥我无法顾忌你们,届时要面对什么……”
“如果面对博士,我们一起揍他。”千代怜打断散兵的话。
他定了定神,满脸我是认真的。
散兵沉默了。
另一边千代怜却继续说,“我知道博士的切片很强,但是并非没有获胜的可能。”实在不行,他可以使用召唤技能,大声喊出日月前事里的内容呼唤天理。
这招千代怜早已用过,但手段不怕少,只要有用就行。
不巧的是博士就吃这一套,毕竟他也不想愚人众中道崩殂。
“随便你。”散兵转过身,不再和千代怜说话。
千代怜笑了笑,没有在讲下去,独自走到走廊里坐下。
因无人多言,此地变得安静,只有微风吹动花瓣的细微沙沙声。
站在那株樱树下,散兵不知为何感受到半分惬意,虽没明说过,但他确实很享受这类安静的,无所事事的时刻。
坐在走廊里的千代怜盯着散兵的背影,半透明的长帘被吹起,几片花瓣落在那顶斗笠上。
千代怜一下子想起来刚来到稻妻的那天。
“阿散。”千代怜说话间缓缓站起身。
听到千代怜叫自己,散兵下意识转过身问他又要说什么,结果却见对方站在他的面前,抬手从斗笠上取出一片花瓣。
松开手,让花瓣飘落在风中,千代怜随意的说,“还有几片。”
“不用了。”散兵压了压帽檐,试图用行动拒绝了这个举动。
那些樱花的花瓣因他的动作至从帽子上滑下去。
失去目标的千代怜很是遗憾的放弃。
恰在此时脚步声出现,倾奇者从走廊的另一端出现,他的手中是一沓纸。
“怜,旅行者托我将这份契约交给你。”倾奇者笑着说道,“他还说想为你养的两只猫拍一张留影交给往生堂堂主。”
散兵捕捉到关键词,他抬头看向有些惊慌的千代怜重复,“两只猫?”要是他没记错,千代怜说过他像猫。
所以他也觉得倾奇者像猫?
而且最迟在璃月的时候他就这么认为……或许千代怜正是觉得倾奇者像猫,才说他也像猫。
散兵的脸冷下来,不是因为他又被千代怜当做猫,而是觉得他不过是倾奇者的替代品。
之所以千代怜会把他当做猫,全是因为他早就那么看倾奇者。
忽然间女士的那句话犹在散兵耳边回荡,比起一直关着他,要他伪装自己的执行官,果然还是从小生活在一起,如白纸一样的人偶更让他觉得亲密。
那些毫无预兆出现的话令散兵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放在平时千代怜会注意到这份变化,可如今他的注意力都被旅行者送来的那份契约吸引。
千代怜赶紧跑向倾奇者,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嘀咕,为什么这份被他藏起来的契约,又会被旅行者送回稻妻?莫非是那个愚人众的据点里,有人心血来潮做了次大清理?在一堆废旧杂志里发现了这样一份独特的契约?
实在是找不出具体的理由,但总之不论如何,这份契约都再次回到了他的手里。
近乎是花费了全部力气,千代怜接过那份契约上看向等他回应的倾奇者,随后勉强扯出一个笑。
“好,我知道了。”说话时千代怜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没有那么尴尬。
然而倾奇者不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只见他状似随意的问道,“怜,你是在至冬养了两只猫吗?”
在得知这件事时,他多少有些难过,因为千代怜养宠物居然没有和他说,若是一些隐秘,他不会产生这种情绪,但这类小事他自觉没有必要瞒着他。
倾奇者还记得他听见旅行者的话,他的脑海中就立刻浮现出千代怜和散兵抱着小猫有说有笑的画面。
再加上他本来就已经错过很多成长的瞬间,这更让他感到酸涩。
此时再看似乎不知如何回答的千代怜,他更是有种自己被彻底替代的难过。
可是倾奇者不知道,实际上千代怜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两只猫其实是指倾奇者和散兵。
当初他去往生堂办下这份合同,仅仅是想帮达达利亚卖个人情。
在经历过这足足几十秒的思想交锋后,千代怜终于含糊说道,“我没有在至冬养猫。”他打算糊弄过去。
“是吗?我还想如果去须弥,就让人把它们接过去一起照顾。”倾奇者语气未变,暗中却对这个答案有点失望。
不过鉴于千代怜好像不想再讨论下去,倾奇者便作罢,没有再问下去。
就在倾奇者准备说一说这次他和旅行者的谈话,当做换个话题时,他听见一直在远处不做声的散兵突然开口。
“呵,你直接说那只猫是指他不就好了。”
散兵的话像是利剑击中千代怜,使得他当即脸开始红起来。
我就不该隐瞒。千代怜握紧拳头,果然一隐瞒就没有好下场。
在旅馆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散兵,他觉得对方像猫,结果现在对方明明就在旁边,他还想打马虎眼,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想到这点,千代怜的脸越来越热,终于他受不了,跟着承认,“是的,阿散说的没错,那两只猫指的是你和他,我本来只是想帮一位朋友冲冲业绩,没想到被老板误会了。”
倾奇者得知真相竟然是这样,失落与微妙的酸涩尽数消失。
下一秒他笑了一声,继续向千代怜确认道,“是老板以为你所说的客人,也就是我和他是猫吗?”
“是的。”千代怜这次直截了当的承认。
倾奇者这下更加好奇这份契约的内容究竟是什么,随性他多问了一句。
没想到千代怜又沉默了,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艰难的说道,“是丧仪店的契约,因为我那位朋友的缘故,在里面办套餐有优惠,我顺便就办一份。”
“因为买第二份能半价,我办套餐的时候顺便想用上,所以就……就想到了你们。”
千代怜说到这里不禁后悔,什么是贪小便宜吃大亏,他可算是体验到了。
当初他要是只给自己办套餐,不贪图第二碑半价,今天也不至于要解释猫与墓碑的联系。
假如能回到过去,那千代怜一定会告知过去的自己,那份半价套餐不如买给未来的他吧。
尤其是在听到散兵发出质问后,他更加的无地自容。
“丧仪店?难道你想我和那家伙葬在一起?”散兵不爽的问,本来以为千代怜被达达利亚感染,去一份丧仪店办业务就够离谱,结果居然还能更离谱,是给他们三个办的。
千代怜没有回答,权当是默认了。
这促使散兵的神色越发难看,且不说死亡对于他们有多遥远,单单是那个三人的丧葬套餐,就够奇怪了。
换做其他的人敢这么做,散兵一定会让对方知道有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不对。
散兵皱着眉头纠正自己某个错误的认知,不是三人丧葬套餐,是一个人两只猫。
在三人套餐的冲击下,他差点忘了那位店老板把他和倾奇者当成猫。
不过这样的话,散兵有了另一种猜想,先前千代怜说他像猫很可能和倾奇者可能关系不大,全是被那位丧仪店的店老板误导。
这个认知令散兵的烦躁消退几分,也没那么抗拒被当成猫。
虽然散兵和倾奇者的情绪都变得好起来,千代怜却是心情跌到谷底。
倘若脚下有个地缝,他恨不得钻进去。
千代怜自觉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不论是把人当成猫,办理丧葬套餐,都是十足的迷惑行为。
“我下次绝对不会弄出这种事。”千代怜低着头道歉。
这样子令倾奇者想到他们刚来到的鸣神大社的时候,那会千代怜打碎了一个花瓶,就是这样拘谨的对巫女们说对不起。
分明这么多年过去,倾奇者再见到这样的千代怜,很难不产生他没有变的想法。
而这也令他快速心软,“没关系的怜,我反倒觉得很有趣。”
“真的吗?”千代怜如蒙大赦一般的抬起头。
“嗯,不只是我,他也是这么看的吧。”倾奇者意有所指的说。
听得出那个他是指自己,散兵冷哼一声,“一些琐事,我不会在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倾奇者点点头,又对千代怜安慰道,“看吧,他也认为很有趣。”
一旁的散兵不耐烦的想反驳,可他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这类无聊的问题,便转而问起倾奇者刚刚的谈话,“你已经将稻妻城要第一百颗神之眼收缴仪式,神明会到来的事告知了旅行者?”
“是的,我告诉他们,那是最近见到雷神的方法。”回忆起谈话内容,倾奇者叹了口气,“还要感谢你的到来,促成这一计划,不然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应当不会将神明自天守阁请出亲自主持仪式。”
当前的稻妻局势紧张,三奉行中的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勾结愚人众,前者挑起战争来维护地位,后者则借着混乱的局面为自己谋利。
此次散兵的到来,可以说是给他们注入一针强心剂,让他们决定更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势力。
这正是倾奇者他们想要的,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倾奇者希望能借着这次旅行者的影响,彻底将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进行整改,那样一来他也可以没有什么牵挂的与千代怜和另一个自已一同去须弥。
然而他一开始并不是想去须弥,仅仅是想等千代怜回来,不去面对稻妻紧张的局势。
可惜最终他还是把千代怜卷了进来。
倾奇者不免产生几分愧疚。
另一边散兵没有在意倾奇者情绪上的变化,他在斟酌过后,用嘲弄的口吻说道,“我只是稍微提醒了他们一下而已。”他仍记得,那天勘定奉行柊家的家主在见到他以后显露出的惊讶。
那份惊讶意味着柊家的家主见过倾奇者,知晓他长什么模样。
这对散兵姑且能算作好事,至少他说的话,那些蠢货们一下子就信了。
果然愚蠢啊。散兵感慨着,再听倾奇者关于后续的安排,脸上的笑容加深。
比起旅行者见到雷神会遭遇到什么,他反而很想知道两个奉行的家主得知今天旅行者来到鸣神大社后的反应。
想必会急得团团转,懊恼到不行吧。
其实散兵也没给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多少建议,就是和之前一样提醒他们,只要绕开社奉行以及鸣神大社向雷神请示就好,只要不干扰永恒,那位神明不会多管。
而先前眼狩令的成功已让两个奉行尝到甜头,这次在权衡过后,他们更是大胆到要借着神明的威望来杀杀某些人的威风。
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当旅行者这个变数出现,他们一定很后悔借着眼狩令和神明的威能来为自己谋私利吧。
“……托马没办法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千代怜的声音传入过来,听出他话里的担心与遗憾,散兵下意识的接了句,“他不想参加,大可留在鸣神大社或者提前逃跑,但他没有选择那么做。”
“我知道。”千代怜能听出散兵不要自己太介意,严格来说他是整场计划里最关键一环。
托马是社奉行神里家的家政官,在社奉行神里家有一定的威望。
如今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所做的正是想打击不愿同流合污的社奉行奉行,削弱神里家的势力。
在这个前提下,收缴托马的神之眼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他们不能要求神里家的家主神里绫人上缴神之眼,届时神里绫人不缴还好,他真的同意上缴,那接下来收缴神之眼的人选,就会从普通的武士和平民直接延伸到三奉行内部。
到那时不只是社奉行奉行,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内部的神之眼持有者都会成为收缴对象,并且他们不能拒绝。
神里家的家主都向神明交上神之眼,为稻妻的永恒尽力,剩下的人还有什么理由说不?
千代怜想到同样在背后布局的神里绫人,不由好奇起倾奇者和他认不认识。
但当着散兵的面他没好问出口,准备私下再去找倾奇者打听。
琢磨着还能说什么,千代怜又看看还有离开意思的散兵,和正在思考什么的倾奇者,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也许他该回避一下。
想到什么做什么,千代怜问道,“对了,旅行者还没有走吧?”
“没有,我让他们和托马在鸣神大社逛一逛。”倾奇者回答完又多问了句,“你要找他?”
“对,我还要解释一下猫的事。”千代怜沉痛的说。
说完他眼看散兵的脸又阴沉下来,只好赶紧打补丁,“当然我不会说那两只猫是指你们的,这是我们的秘密。”
千代怜特意在秘密上加重音。
这话令散兵的表情好看了一点。
面对散兵的变化,千代怜竟然有种他正在给猫顺毛的感觉。
这一定是错觉。无声的想着,千代怜觉得他之所以会产生这种错觉,是提到猫的次数太多了。
为此千代怜在心底轻叹一声,接着向倾奇者和散兵说了一句吃饭时见便跑开。
倾奇者和散兵都下意识的目送他走远。
只是散兵在倾奇者收回视线前,便先将目光挪开,放到庭院里的樱树上。
“留下一起吃饭吧,这次确实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不会放心去请神明主持眼狩仪式。”倾奇者客气的对散兵说。
“道谢就免了,怪可笑的,我也只是为了任务。”散兵随口回答,他会提醒,仅仅是想在和八重神子谈判破裂后,把旅行者逼出鸣神岛,好让他抓住机会捉住他,当做交换神之心的筹码。
愚人众在鸣神岛的势力不算深厚,再加上旅行者有一定的实力,就算是散兵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在鸣神岛得手。
不过现在都无所谓,神之心已经是囊中之物。
接下来要做的只有等待。
散兵想起一件事,他看向倾奇者,开始感到不满。
“你不应该去须弥,你应该让他把神之心交给我,然后把他留在这里。”散兵对另一个自己指责。
早就预想到他会这么说,倾奇者回应,“可是博士也是我的敌人。”
“你无法战胜他。”散兵残忍的点出,“你仅是空有‘力量’而已。”从上次的战斗,他就看出来倾奇者与他相反,根本没有多少战斗经验。
倾奇者对此不以为然,“可是还有你,以及其他的人不是吗?我们总能找到战胜博士的方法。”
他用上了我们这个词,散兵对此嗤之以鼻,“我不会帮助你。”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可你不会对怜的处境坐视不管,而怜在乎我。”倾奇者自顾自的反驳。
散兵能听出其中隐藏的炫耀,这促使他忍不住怀疑另一个自己这么自信吗?
想是这么想,他却不得不承认,对方是有自信的资本。
这使得散兵不想再聊下去,他转过身冷冷的对倾奇者下最后通牒,“随便你,反正到了须弥你们随时可以后悔。”他在这话里排除了自己。
比起他,千代怜和倾奇者才更像家人,他是则是个强行出现,分开他们的家伙,就像那些无聊小说里的反派一样,他的一切伪装与扮演都没有意义。
真是愚蠢啊。
散兵自嘲的同时压了压帽檐,转身向庭院外走去,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他就该离开了。
也就在临走时,倾奇者的话慢悠悠的飘过来,“不会的,我不会离开,怜也不会,他同样很在乎你。”
望着散兵的背影,倾奇者说完这些话有些嫉妒,即便再不想承认,他也必须接受他不再是唯一。
只是他已意识到了,散兵却好像从来没有察觉。
倾奇者想让散兵明白,并期待着他的回复,奈何散兵什么都没说,就像他不在意一样。
可真的不在意吗?
即便是走远的散兵也给不出答案,他只有烦躁与喜悦,在听到倾奇者最后说的那些话的一瞬间,他猛然产生了一种欣慰感,就像他真的有家了一样。
而能被称为感情的东西自空洞的心腔里溢出,就像过往熟悉的绞痛,让他再度体会到自身的懦弱。
这都是错觉。
散兵走出鸣神大社后对自己说,他存在唯一的目的只有容纳神之心,成为神明。
他不应该忘记,也不能忘记。
哪怕他真的在某一刻想停下追求神位的脚步。
第57章
到处散落着粉色花瓣的红色走廊里,千代怜在巫女们的指引下,找到了正在与托马一同参观鸣神大社的空和派蒙,此时他们正在神樱树下聊天。
千代怜还未走进,便先听见派蒙对托马的抱怨。
“哼,太可恶了,你居然还瞒着我们有其他的身份。”
稍微停顿脚步,千代怜向前面看去,发现飘在空中的派蒙正双手抱在胸前,别过头不去看身边的托马。
单单是谴责托马隐瞒身份还不算结束,派蒙继续说道,“北斗船长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也居然瞒着她!”到这里派蒙气的跺脚,显然她很为北斗不值得。
托马无奈的挠挠头,对派蒙和空解释,“我也是有原因,我一开始顶着社奉行的名头和你们见面,你们一定不愿意和我走吧。”他还记得派蒙和空听到要登记身份时的反应。
不论是空还是派蒙都不是很想和稻妻官方人员打交道。
对此托马能理解,毕竟以旅行者的名望,不低调点的话会招惹到麻烦。
虽然现在看来,托马发现他好像才是给旅行者带来麻烦的人,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托马想到这里叹了口气,不知从哪取出一串三色丸子交给派蒙,“不过确实是我错了,但我保证我绝无恶意,这串零食当做我隐瞒身份的给赔礼。”
一有吃的,派蒙的眼睛立刻睁开。
空见状摇摇头,主动接过话,问托马到底是什么目的。
“嗯,这就让你们的另一位朋友出来,听我一起说吧。”托马笑着说,然后他看向千代怜所在的位置。
空和派蒙跟随他一同看过去。
被发现的千代怜没再躲藏,他大方从走廊另一端走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千代怜!”派蒙睁大眼睛,她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偷听。
千代怜看出派蒙的心思,赶忙澄清,“我刚过来,看你们谈话,想着先不来打扰。”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补了句,“不然抱怨到一半停下,我感觉很难受。”
“是有一些难受。”派蒙被说服,并且她觉得千代怜如果早点过去,她也没有团子吃。
这时候托马跟着附和道,“我也认为他不是故意偷听到,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的朋友应当都知道。”既然这位千代怜的少年和鸣神大社的管理者关系匪浅,那证明他肯定早就知晓很多隐秘。
本质上托马把千代怜叫出来,仅仅是出于礼貌,不想让他一会不知道该不该现身。
眼看人都凑齐,托马没再藏着掖着,讲述起来他为什么接触空和派蒙。
“我接触二位仅仅是想请你们帮忙。”托马真诚地说,“也正是因此我才提前来到离岛。”
派蒙眨了眨眼睛,“帮忙?”她和旅行者能帮什么忙?
“具体的内容,可以到稻妻城里木漏茶室,在那里有人会告诉两位。”在具体帮什么上,托马卖了个关子。
对此派蒙有些不满,她转头望向千代怜。
被看到的千代怜这次没再戳穿,“这个等到了木漏茶室,神里小姐会告诉你们。”
“怎么连你也不说!”派蒙摊了摊手。
“有些话还是让该说的人说,就像倾奇者告诉你们眼狩仪式即将举行,雷神会在仪式上现身一样。”拿出刚刚的谈话作为例子,千代怜自认在这方面他没有发言权,他离开的时间太长,对当前稻妻的时局不是那么了解。
所以在这件事上,不妨交给专业的人。
千代怜顺着这个思路又想了想,决定还是坦诚,“而且我不说,是因为我不那么了解稻妻。”
“你不是稻妻人吗?”派蒙不解的问,和空一起看向千代怜腰间的神之眼,那分明就是稻妻的款式没有错。
“我离开稻妻有很长时间了,最近才回来。”千代怜如实回答。
派蒙想起和千代怜在璃月的相遇,不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也是旅行者啊。”
“是啊,我也是旅行者。”千代怜笑着接话。
旁边的托马则想起一些往事,他不可置信的再看千代怜,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那位贵人总挂在嘴边的人吧?”若是其他时候他大概会回避一下,但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面前的少年不介意。
确实如托马所判断的那样,千代怜坦然的承认,“贵人是指倾奇者的话,那应该就是了。”
“是倒是没错。”托马做出思考表情,“但你在这个时候回稻妻,可不是明智之选。”这句话他发自真心,现在稻妻的时局可比过去混乱。
三奉行中的两奉行都和愚人众勾结,甚至还利用神明的信任,颁布了眼狩令,导致稻妻的很多神之眼持有者离开稻妻。
在这个时间点回来,在托马看来是不是有些过于危险。
然而千代怜却有着不同的看法,“我反而觉得我回来的恰到好处,还能帮一帮他。”
“那你和倾奇者的关系很好啊。”派蒙闻言发出感慨。
千代怜认同的笑了笑,“是啊,我们很早就作为家人生活在一起了。”
听到千代怜这么说,派蒙也跟着笑道,“这听起来就像我和旅行者一样。”当初要不是空把她从河里钓上来,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真是令人羡慕的关系。”感到放松的托马由衷的说,“我还记得在以前,我有幸和家主来过鸣神大社的几次,那位贵人就总是提到你。”
“倾奇者和社奉行的关系很好吗?”千代怜故意问,他早就怀疑神里绫人和倾奇者认识,不然也不会由他到至冬帮忙送信。
而这令千代怜好奇,这个时空里关于涉及到神里家和雷电五传的刀匠出逃事件又是怎么结局。
在原剧情里,散兵篡改了刀谱,因锻造不出用于敬神的刀,刀匠中的一部分在愚人众的引诱下逃去了至冬,那时作为此事负责人神里家的家主去拦截,谁料遇见了散兵,导致拦截失败,很多刀匠也被散兵杀死。
至此神里家开始走下坡路,直到八重神子出手扶了一把。
如今稻妻有倾奇者在,那这段剧情又遭到怎么样的改变?
千代怜把目光放到酝酿从哪里谈起的托马身上,空和派蒙同样也是如此,他们也很好奇稻妻过去的事。
“鸣神大社和社奉行在职权上有部分的重叠,社奉行负责了是文化与祭祀,而你们也看到了,在稻妻真正能举行祭祀的是鸣神大社。”说话时,托马望向了树干为狐狸模样的神樱树。
显而易见,在稻妻真正侍奉‘神’的只有鸣神大社。
社奉行在这方面属于协助和完成世俗上的规划,好让鸣神大社能专心于祭祀。
“所以很多事,其实鸣神大社不好出手。”托马挪开眼睛,“但那位贵人不一样,他不是鸣神大社里的一员,他只是暂住在这里一样。”
“我想假如没有他的话,稻妻可能比现在更混乱。”
派蒙愣了愣,她感觉现在的稻妻就够乱了。
“哈哈,是认为现在的稻妻很乱吗?很早之前稻妻就是这样了,先前有鸣神大社的宫司和那位贵人在,还能威慑住,如今有了外力的介入,就逐渐失控了。”托马说着又想叹气。
“是愚人众吗?”一听到外力,派蒙立刻想到愚人众。
“看来你们也知道愚人众的作风。”虽用上打趣的语气,可托马的呼吁却带有几分沉重,“据说正是从愚人众那里得到什么消息,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才能让眼狩令推行开。”
派蒙和空对视一眼,他们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代号。
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散兵。
同样是稻妻人,从外貌上看很可能是倾奇者的兄弟,他很可能正是提供消息的人。
“这在稻妻很常见,几十年前社奉行就因为刀匠们锻刀不利遭到其他两个奉行弹劾。”托马回忆着说,从很早前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就想扩大自己的实力。
社奉行在职能上天然弱于掌握财政与并且的另外两个奉行,自然首当其冲的成为了被攻击目标。
“最终要不是那位贵人成功留下没有锻出来的刀的刀匠,让他们最终没有选择出逃,那件事不会简单的收场。”讲出结论,托马感慨道,“后来再加上宫司大人出面,最终社奉行也算是撑过去了。”
“在这件事上,社奉行一直很感谢他和八重宫司。”托马尽量轻松的补充。
可是派蒙和空能想象出来过去社奉行当时所面对的压力,这也让他们对社奉行多了几分信任。
“原来还有这种事。”千代怜做出吃惊的口吻回应,“看来在我消失的时间发生过很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