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这个天然的滑雪场里玩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还从不会滑雪到后面已经完全可以滑的得心应手, 这样子的收获感对沢田纲吉来说非常的满意, 也是相当的尽兴。
他又与其他人一起在餐厅享用了具有当地特色的美味餐食,在喝下温暖的蔬菜汤以后,感觉在外面冻了一天的身体才算是真正的温暖了起来。
之后又回到房间里,在浴室里面泡了一个热水澡, 沢田纲吉也终于是卸去了一身的疲惫,直接就倒入了柔软的被褥之中。
工藤新一正顶着一块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面走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脸上也绽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芥川龙之介正坐在床边给基本上是沾床就睡的沢田纲吉盖被子,听到了脚步声也转头看过去,见工藤新一没有要出声的意思,也就不再继续看下去了。
反正他和对方的关系只能够说是认识,又不算是熟,而且工藤新一还这么识相, 芥川龙之介自然就不会和他计较了。
他走到了旁边,将自己的枕头立了起来, 然后靠到了上面,半躺着看起了特地带过来的书。
这样子的场景工藤新一在飞机上睡着之前也见过的,想到他在过年的时候在家里也是如此, 就觉得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未来的大侦探在芥川龙之介身上贴上了【书呆子】的标签,在扫了一眼他手上那本书的封面,也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面去。
屋外面是冰天雪地, 屋子里开了空调倒是非常的温暖, 渐渐的本来清醒的两个人也睡了过去。
在睡着之前, 芥川龙之介还伸手把床头的开关按下去了,让房间里面陷入了一片黑暗。
月光混合着其他房间微弱的灯光洒进来,还映照了外面雪地的白,伴随着偶尔吹过的风声,有着一种别样的雪山风情。
沢田纲吉大半个脑袋都埋在了被子里面,眉头轻轻的蹙着,显示出这一觉他睡得十分的不安稳。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似乎见过了许多的人,只是每一个人沢田纲吉都看不清他们的长相,甚至没有办法真正的接近他们。
他只能够远远地看着那些应该是陌生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点熟悉感的人,看他们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去。
有无数的话语传进了沢田纲吉的耳朵,只是就和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一样,沢田纲吉根本就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这样子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就仿佛海水一样的压力不断的向沢田纲吉扑过来,让他感觉几乎就快要窒息了。
沢田纲吉忍不住迈开了脚步像前面跑了出去,因为根本就是漫无目的,而且周围也是一片漆黑,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只知道自己已经跑过了无数的人影,将他们统统甩在了自己的身后。
“砰——!”
一声枪响划破了沉寂的空气,也把奔跑之中的沢田纲吉吓了一跳,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自己的身后,那里也是一片黑暗,却又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沢田纲吉同样看不清他的模样,礼帽下的阴影几乎完全把他的脸遮掩住了,只有棱角分明的下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勉强还可以看到唇角勾起来有些模糊的弧度。
他不知不觉就站在了那里,看着这个一动不动的男人,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询问道:“……请问,你是谁?”
男人发出了低沉的轻哼,抬手按在了帽顶,把帽檐又压低了一些:“蠢纲。”
这个声音让沢田纲吉觉得非常的熟悉,在一瞬间就和白天所听到的那道声音重合了起来。
只是这两个声音明明应该是不同的才对……
——“你已经下好了决心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和一道稚童有些尖锐的嗓音混杂在了起来,两个人在说着同样的话语,沢田纲吉甚至还可以看到另外那道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头戴一顶礼帽的小婴儿。
他眨了眨眼睛,那个小婴儿的身影顿时就不见了,站在那里的依旧是刚才的那个男人,不过也还是两道不同却说着相同话语的声音。
——“你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沢田纲吉往那边走了几步,试图靠近站着不动的男人,可是他却像站在了看不见的扶梯上面,身形慢慢的就像远处退远。
不论沢田纲吉怎么去追,那个男人的身影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很快就彻底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你别走!”
沢田纲吉用力的向那边伸出了手,然而抓了一个空,他脚下的地板在这个瞬间也崩塌了,身体快速下坠的失重感让他下意识想要释放死气之炎来做平衡,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沢田纲吉完全就使不上力。
他只能够任由自己不断的下坠,然后看到从身边飞快掠过的火光,听着那些痛苦的哀鸣声,悲伤地闭上了眼睛。
在视线的最后,沢田纲吉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光芒,温暖的金橙色让他想要再一次睁开眼睛,可是意识已经陷入了模糊之中,心有余而力不住。
有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接住了。
“……嗯?”
沢田纲吉呻吟了一声,睁开眼睛的瞬间又在遇上了阳光之后不适的重新闭上了,他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眯着眼望向已经照进阳光的窗户,等到清醒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旅馆的房间里面。
“原来是梦啊……”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沢田纲吉看了一眼还躺在被窝里面睡着的芥川龙之介和工藤新一,就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走到了窗户边看屋外的风景,现在的时间还早,外面就连一个人都没有,昨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下雪了,人们留在滑雪场上面的痕迹已经完全不见了。
沢田纲吉就在窗户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其实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彻底回过神,所以一直盯着外面的雪景发呆。
直到芥川龙之介和工藤新一都醒过来,洗漱穿戴好了叫他,沢田纲吉才收了心神,像是蜗牛一样的走进了洗手间里面。
今天是星期天,第二天就要上学,所以他们今天就要回东京去,而机票就定在下午两点。
早上的时间还算是富裕,所以早餐工藤新一又被毛利兰拉去滑了一段时间的雪才回来。
房间里面的温度将他身上的寒意完全散去了,他看到沢田纲吉还坐在沙发上发呆,就走了过去,用手在他的面前轻轻晃了晃:“你没事吧?”
“啊?是新一君啊……”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恍如大梦初醒,半晌才露出了一个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难不成是感冒了?”工藤新一却依旧不放心,低下了身将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另一只手则是摸着自己的额头,感受了一下两个人的体温,低声道:“也没有发烧啊……”
“只是玩得有点累了啦!”
他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不再坐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原地蹦跶了几下:“你看,我完全没有事情!”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
沢田纲吉信誓旦旦地保证,工藤新一又看了他一会,才喃喃道:“算了,要是真的有事儿的话,芥川那个家伙早就忙起来了。”
他又问:“芥川人呢?”
“他去妈妈他们那边看看了。”
沢田纲吉简单做了解释,看了看床上的那些衣服,就提议先把行礼给收了。
两人收拾的时候,芥川龙之介也回来了,等到他们把东西都收拾好,才带着行礼去到一楼的大堂与工藤有希子等人汇合。
一行人乘上了返回城镇的车子,在那里吃了午餐以后,又买了一点土特产,才赶往机场坐上返程的飞机。
沢田纲吉在坐下以后,没过多久又睡着了,等到醒来,飞机已经放下了轮子完全着陆在跑道上面。
他感觉自己在这一段时间里面,完全就是处于一个浑浑噩噩的状态,甚至完全没有反映过来是怎么坐上车的,只知道等再回过神来,就已经站在了家门的外面。
“纲君,你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呀?”
沢田奈奈已经换好了拖鞋,看向还站玄关门口的沢田纲吉,也出声提醒了起来。
“啊,我在想事情!”
沢田纲吉连忙应了一声,连忙跟着跑了进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他的拖鞋已经被芥川银从鞋柜里面拿出来了,直接就踢开了鞋子换上,踩上了家里的木地板,沢田纲吉才有一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归属感。
这里是他的家。
有了这个认知,沢田纲吉就觉得从昨晚开始就不安的心渐渐的开始平静下来,一直皱起来的眉头也在不知不觉中舒展了。
沢田奈奈其实从今天早上的时候就担心着他。
因为从早餐开始,沢田纲吉就是一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现在看到他这样子恢复到平常的状态,她在心里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玩累了吧,纲君?”
沢田纲吉对母亲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一点。”
“我去给你热一点牛奶吧。”
虽然已经确定了沢田纲吉没有感冒,但是沢田奈奈还是想要让他喝一点热得东西。
“我去吧。”
芥川银却抢先了一步,见此,沢田奈奈也继续留在了沢田纲吉的身边。
已经很久没有撒娇的孩子把脑袋靠到了她的怀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就像是在闻着家里熟悉的空气和沢田奈奈那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妈妈……”
“怎么啦,纲君?”她低下了头,温柔地看着在自己怀里试探性抬起头望过来的孩子。
沢田纲吉想了想,问道:“我可以就这样子睡一会吗?”
“当然可以!”
沢田奈奈的应允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就保持着半躺在沙发上面的姿势枕在了她的腿上,眼睛一闭上,呼吸很快就舒缓下来了。
沢田纲吉就这么睡了过去。
作为母亲的女人看着儿子恬静的侧脸,用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在芥川银端着热好的牛奶走进来的时候,将手竖在唇前做了提醒。
抱歉,小银。
她无声的向白跑了一趟的芥川银道歉,指了指旁边的桌子让对方把牛奶先放到那里。
芥川银照做了。
她看了看依偎在一起的母子二人,偏过头和兄长对视一眼,默契地退了出去。
他们暂时将这片天地留给了这对母子。
“这是给我的吗, 纲吉君?”
森鸥外有些差异地看着沢田纲吉手里捧着的那个精致的小盒子, 是不敢相信的。
回想起自己的年纪都这么大了,好像也没有收到过什么礼物,如今居然就这么突然收到了,森鸥外感觉有点受宠若惊。
而看着他诧异的模样, 沢田纲吉只是弱弱的点了点头,怯生生又带了一点期盼,看上去是有点忐忑不安的模样:“……森先生看看喜不喜欢?”
“好。”
对比起沢田纲吉的样子, 森鸥外表面看着非常的冷静,但是心里紧张得要命,怀着好奇的心理接过了那个小礼物盒。
他缓缓地打开了它,看着里面银色嵌着颗小小的紫红色宝石,下面坠着两条细细的银链的领带夹,又向沢田纲吉看了过去:“这个领带夹很漂亮。”
“森先生喜欢就好啦!”
一直观察着森鸥外的沢田纲吉还在疑惑刚才他的手微微颤抖的细节, 听到了这句话也收回视线,看着他的眼睛, 一本正经地开始大胆陈述起了自己会选择这份礼物的理由:“我之前就觉得这颗宝石的颜色,很像森先生眼睛的颜色……”
“现在看起来果然是很像呀!”
这个瞬间,森鸥外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就被什么东西击中, 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动容。
“我很喜欢。纲吉君呀……”
“是?”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下一秒就被把领带夹夹到了领带上,然后把盒子塞在口袋里面的森鸥外一把抱住, 脸颊对脸颊的蹭着:“——你真是太可爱了!!!”
“等……”
男人的胡渣蹭在脸上刺刺的难受, 沢田纲吉就用手推了推他, 结果森鸥外抱得更紧:“等等啦,森先生……”
“林太郎!”
爱丽丝推开门走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立刻指责起了他:“你快放开纲吉啦!”
“爱丽丝酱~”
森鸥外的声音听上去仿佛是漾起来的波浪,松开了沢田纲吉就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却被女孩子果断敏捷地躲开了,十分嫌弃地看了扑了个空显得委屈巴巴的男人一眼,牵着沢田纲吉走到一边去。
她一边这么做,一边从裙子的暗袋里摸出了终端,一本正经道:“果然还是报警吧!”
“等一下,爱丽丝……”
看到她已经开始按号码了,沢田纲吉连忙把真的打算报警的爱丽丝给拦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啊,要是军警真的来了,那不得和港黑的这群人打起来吗?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为了港黑这个不靠谱的组织操碎了心。
看着他这个样子,爱丽丝也瘪了瘪嘴,还是把终端放了下来:“纲吉,你今天不训练吗?”
“要啊,不过我先过来找森先生一下。”
这话让爱丽丝更加不高兴的,鼓起了脸,又问:“你来找林太郎都不找我,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呀?”
“没有啦!”沢田纲吉连忙摆手,解释起来:“我过来找森先生是有点事情……”
“没有错!纲吉君来找我,是为了给我送礼物哦!”
说到了这里,森鸥外非常的得意,指了指那个新的领带夹:“怎么样,好看吧?”
“……”
爱丽丝盯着别在红色领带上面的那抹银色好一会,果断的就扭头问沢田纲吉:“林太郎有礼物,为什么爱丽丝没有!”
这语气就仿佛在指责他的偏心,蓝色的大眼睛瞪过去,大有如果解释不清楚就要哭给沢田纲吉看的趋势。
这让沢田纲吉苦恼地挠了挠头,摸了摸口袋,庆幸自己每次出门都会带糖和小饼干,一样摸出了一件放到她的手上,解释道:“这一次没有想到要给你买什么,等以后我一定给爱丽丝挑一件好的礼物!”
“今天就先吃饼干好不好呀?”
他就像是在哄小孩子,偏偏爱丽丝就吃这一套,把糖果和饼干接过来以后就不闹了,剥开糖纸扔到嘴里,糖果球和牙齿碰撞还会发出轻轻的声响,继续问:“你有什么事情找林太郎呀?”
“其实……”
今天的重头戏也到了。
沢田纲吉变得有点扭捏,看向森鸥外的眼睛更是不安,觉得良心实在是过不去,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道:“我是想要跟森先生道歉的……”
他的声音有些小,好在他们都站的比较近,还是能听到他究竟在说什么。
森鸥外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因为……”
沢田纲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向他鞠了一个躬:“我不小心把你送给我的手□□坏了!真的非常对不起,森先生!”
这句话在大而空旷的办公室里面造成的回音回响了好几次,森鸥外缓了一下,才神色怪异地开口:“你是说,你把手套给弄坏了?”
“对……”
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把用来装手套的小盒子拿了出来,打开把里面破损的手套露了出来:“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森鸥外伸手把其中一只手套拿了起来,看着上面明显被融化的破损,表情就更加的微妙。
他在拜托人做这双手套之前,就考虑到了沢田纲吉使用的能力是死气之炎,所以特别向对方强调了抗火性。
结果没有想到,才短短几个月的功夫,这手套就因为没有办法承受他的火炎而坏掉了。
做手套的那个家伙真的没有驴自己吗?
一想到了这副手套是出自于“疯狂科学家”威尔帝之手,森鸥外又觉得不大可能,于是拉过了不敢看自己的沢田纲吉,向他询问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沢田纲吉当然也不会向他隐瞒,不过详细关于【scepter 4】的事情还是被特意的抹去了。
在听他讲完之后,森鸥外先是沉默了一会,才向他确定:“纲吉,你之前是特意压制死气之炎的?”
“也不算是特意,不过平时的话,用不上这么强的火炎。”
沢田纲吉想了想,如实地解释起来:“因为当时想要救人,所以我就加大了死气之炎的输出量,没有想到就……”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下去,森鸥外也明白他的意思,思考了一下,把盒子合上了放到旁边。
“那个,森先生……”
“没有关系,这不怪你。”森鸥外安抚着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在滴血。
毕竟这副手套可以说他是斥巨资找威尔帝定制的,没想到这才半年都不到就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比起初见的时候长高了一些的男孩子,森鸥外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地开口:“手套坏成了这样子也不能够用了,之后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尾崎君学点别的事。”
“好的。”
沢田纲吉乖乖地点头,眼神往被放在桌上的盒子扫了过去:“那个手套……”
“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弄到新的。”
威尔帝被称作是“疯狂科学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他对科学实验的疯狂热爱,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所制作的手套没有办法承受使用者的火炎,他应该就会很感兴趣才是。
森鸥外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和对方谈谈价格之类的东西,甚至搞个终身维修服务什么的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个前提,是威尔帝对使用手套的人感兴趣。
他看着沢田纲吉被应召而来的尾崎红叶领走的背影,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打了几下,心里大概有了点主意。
爱丽丝还呆在办公室里面,看到了他这个样子,偏过了脑袋:“林太郎,你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他回了话,把盒子拿了过来,重新打开看了眼里面的手套:“只是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节省一点钱。”
“不要伤害纲吉哦。”
女孩子轻声地说着,让森鸥外眯了眯眼睛,双手交叠在一起,托起了下巴:“爱丽丝酱还是第一次为了别人和我说这样子的话呢。”
“因为纲吉很好啊!”
她是森鸥外的异能,可是也有自己的意识,如今这样大胆直白的忤逆自己的主人,和平日里那种小打小闹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这让森鸥外觉得诧异,好一会儿后才又笑了,开口道:“爱丽丝酱你就放心好了,在他的事情这上面,我和你是持同样的态度的。”
“纲吉君呀,他是光呢。”
是让他们这种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想要接近,想要被他所包容的光。
一人一异能同时看向了窗户外面,洒进来的阳光似乎都温暖了几分。
沢田纲吉被尾崎红叶带走了以后,就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作为港黑如今仅有的干部,同时也是唯一的高层女性,尾崎红叶不单单只是在武力上面高强而已,本人在社交和日本传统文化上也有很浓的兴趣。
而且她是不可能教导沢田纲吉在拷问上面的东西的,所以森鸥外把对方交给她,恐怕是想让他学习一些社交之类的东西。
这一点尾崎红叶自然是愿意教导的,况且如今中原中也被首领交给她,也就是她的部下,两个人正好可以一起学习。
只是尾崎红叶没有想到,沢田纲吉在这方面似乎有所长,或者说原来就受到过训练,做起很多事情都得心应手,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入门的人。
她忍不住向他询问:“纲吉,你原来学过这些吗?”
“没有呀……”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眨了眨眼,不解地看回去:“这很难吗,红叶小姐?”
“不……”
她欲言又止,眼神瞟向了旁边的中原中也。
少年正咧着嘴和面前的东西奋斗,眼神就如同是在看生死仇人。
那么这可能就是天赋问题了。
第46章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面, 沢田纲吉都没有再继续战斗上面的训练,除了偶尔会保持体术上面的练习之外,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在尾崎红叶的身后,跟她学习一些有的没有的乱七八糟的知识礼节。
那些东西都是沢田纲吉第一次接触, 不过做的却非常的顺手,经常让一起学着的中原中也非常的羡慕,然后又开始一脸凶狠的继续自己的事情。
中原中也把它们都当成了自己最讨厌的家伙在对待,使得沢田纲吉有时候会想, 他所想象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太宰治。
越回忆起对方每次被太宰治惹得炸毛的神情,他就越感觉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决定还是不要去提醒对方比较好, 不然到时候估计又是一番的吵闹。
沢田纲吉每一次都被他们两个人夹在中间,以至于已经开始有了自己仿佛是一个老妈子的认知。
只要一想起他们两个为了本来就没有什么的事情闹起来,而且大部分的时间还都是太宰治那边先嘴欠,沢田纲吉就忍不住觉得头疼。
他完全不明白, 为什么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么不对付, 不仅是前者经常惹后者生气,后者也是总是表现得非常讨厌前者……
沢田纲吉感觉再这样一下去,自己恐怕就要头秃了。
虽然很累,但是也要保持微笑:)
沢田纲吉发誓,自己一点都没有要嫌弃他们两个人的意思,毕竟在其他的情况之下, 包括太宰治在内, 两个人都还算是比较靠谱的存在。
虽然是这么说……
他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看着眼前的墙壁,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有几个人的脚步声在往这边缓缓走来,沢田纲吉下意识朝那边看了过去,看到几个穿着港黑标志性黑色西装制服的男人押着一名年轻人走过来。
那名年轻人看上去有一点憔悴,不过着装依旧算是整洁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睛也格外的明亮,。
使是在现在这样子不利于自己的状况,他也保持着一种冷静的态度,在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孩子以后,眼中才闪过了一丝诧异。
因为沢田纲吉已经是港黑大厦的熟客了,所以港黑里面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也知道他在如今的首领心中的特殊地位,几乎是同时停了下来,向那边微微地倾身:“纲吉大人!”
“都说了,不用叫我大人什么的啦……”
沢田纲吉被他们叫得无奈,摆了摆手做着不怎么有效的纠正,又好奇的向那个被他们包围在一起的年轻人看了看,又向领头的那位中年人询问起来:“大佐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大佐是前不久森鸥外才提拔上来的干部。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在先代首领之时,对方就已经是港黑的干部了。
只是之前港黑内部的势力分做了好几派,所以为了挑选自己能用的人,森鸥外一直把干部们的身份压着,只明确的表明了尾崎红叶的干部身份。
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大佐的衷心,森鸥外便将他干部的身份归还了。
“这是之前在港黑名下的公司里进行偷窃的暴力团伙的成员,一个人潜逃了半年,今天总算是在擂钵街把他给抓到了。”
大佐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了才察觉自己似乎多言了。
但是一想到基本上每次沢田纲吉在场的时候,森鸥外也没有过多的避忌,好像又觉得对他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身边的人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大佐大人,首领还在等着见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他闻言,向带着歉意的向沢田纲吉笑了笑:“抱歉,纲吉君,我们得走了。”
“没有关系,是我打扰你们了。”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又往那名敢偷港黑钱包的年轻人看了一眼,总觉得他不像是这样子的人。
只是在这些日子里,他也看到了许多和外表看起来完全不同的角色,所以这个人真的做了这样子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等一下!”
在几个人走过自己的身旁之时,沢田纲吉忽然又出声叫住了他们。
在对上了回过头的年轻人的眼睛的时候,他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对于这个不知道究竟是港黑什么人的孩子这样的问题,他在心里疑惑着,却如实的回答了起来:“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
沢田纲吉小声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才点了点头,思索片刻,继续道:“森先生……港黑的首领是一个好人,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这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实在是没有办法把沢田纲吉口中的“好人”和一年都不到就彻底掌握住了港黑全部势力的首领联系到一起去。
坂口安吾更是从沢田纲吉的话里知道了一个信息——他并非是港黑的人。
一个不是港黑成员的十来岁孩童,竟然会在港黑大厦里面获得这么多人的尊敬和优待,而且那双干净的眼睛,看上去也不像是会生活在这个世界里面的人。
在短暂的时间里,坂口安吾已经在心里将沢田纲吉从外表、言语和行为上面分析了一遍。
他看着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洋溢起来的笑容,下意识点头应了一声“是”,然后就被旁边的那群人继续带往了位于高层的首领办公室。
沢田纲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眨了眨眼睛,直到又听到了其他的脚步声,才收回视线往另外一边看了过去,看到从那边走过来的人,又是一笑:“下午好呀,织田先生!”
“下午好,纲吉君。”织田作之助也向他点头示意了一下。
他是港黑的底层人员,平日里很少会到港黑大厦来,不过就算是这个样子,他也知道这位已经在港黑里鼎鼎有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