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醒了?”两人都很惊讶,格兰威特这么个哈士奇的性格竟然也忍得住?他刚刚竟然没爬起来起哄!
“嘿嘿,嘿嘿嘿!”格兰威特捧着自己的手机不停坏笑,宛如动漫中做了坏事的大反派,说道:“我都录下来了。”
琴酒,你也有今天啊!
格兰威特大快人心,看他以后不找个好时机公放出来,让所有人都笑话笑话恋爱脑的琴酒!
枡山财团的汽车厂内,诸伏高明与皮斯克碰面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刚好要来这边视察,就麻烦你过来找我了。”皮斯克笑呵呵地说道。
诸伏高明温和地说道:“无妨,本来就是我想见你,客随主便好了。”
“公司最近打算推出一款高档车,售价在8000万左右。”皮斯克很大方地说道:“等做出来后第一辆,我送你。”
“无功不受禄。”
“也不能这样说,能送礼反倒是好,多得是那些送礼无门的人。”皮斯克淡淡说道,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诸伏高明明白,皮斯克想送的人不是他,而是琴酒。
第一步是逼走朗姆,第二步的话,琴酒就该上位了,第一辆新车送给未来的boss倒也合适。
诸伏高明打量着皮斯克,他似乎并不排斥琴酒上位,甚至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推波助澜。
他知道得其利死亡的真相了吗?
若是能隐瞒一辈子还好,若不能,真相将会变成一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一个炸弹,要想不让它伤到人,要么拆掉,要么提前引爆。
想要拆掉,就要确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永远都不要说出来,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朗姆之外还有警察厅与警视厅的公安,涉及太广,很难隐瞒皮斯克一辈子。
而提前引爆的话,此刻却也有一个难点,因为诸伏高明不清楚皮斯克会不会因为得其利的死和他们翻脸。
“等以后,我打算安排爱尔兰他们来公司打工。”皮斯克指着自己的汽车厂说道:“大家都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有我看着总不会出事,我不知道琴酒未来想将组织经营成什么样子,但应该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了。”
毕竟,诸伏高明是个前警察,现在也不是多心狠手辣的人,若是琴酒真的在意他,大概也会处处受限吧。
皮斯克认真看着诸伏高明,问:“你以后还会复职吗?”
“大概不会了。”诸伏高明没办法再做一个警察了。
“那以后想干点什么?”
“还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一向擅长计划的人此刻却没有计划。
皮斯克笑了笑,没有多问。
“枡山先生呢?”诸伏高明问:“以后只打算守着这家汽车厂过一辈子吗?”
皮斯克叹了口气,平静地说道:“波本和上寺晴人,他们根本不是朗姆的人吧?”
那么恰好的时机,那么恰好的配合。
皮斯克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得出其中端倪。
诸伏高明没有回答,他之前便猜测皮斯克可能已经猜到了真相,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现在,就看皮斯克如何选择了。
“那并不重要。”皮斯克很快说道,语气平淡,似乎真的完全没将那个当回事,只继续说道:“特劳伊家族的家主亲自去找先生告状,说自己的女儿被波本纠缠,这件事情琴酒干得漂亮。若没有他的告状,先生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去动朗姆。”
诸伏高明眼神一暗,事实上,早在波本被贝尔摩德发现与沙雅的接触之后,朗姆就不再让他去接触了。
然而,当“那位先生”调查的时候,波本却仍在接触沙雅,并且百般纠缠。
这才是先生震怒的最主要原因,朗姆的公开作对代表着一种挑衅,代表朗姆已经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对于一个半只脚踏进坟墓里的老人来说,朗姆的所作所为他根本无法容忍。
而如果……波本对沙雅的纠缠根本就是双方的一场作秀呢?
“琴酒当初问我,究竟是想要为得其利报仇还是要保住剩下的人,我回去之后想了很久,现在再想,又是不一样的体悟。”皮斯克已经全都明白了。
皮斯克看向诸伏高明,诸伏高明歉然地移开视线。
“我和当初的选择是一样的,未来也不会改变。”皮斯克给出了回答,也给出了保证。
诸伏高明叹了口气,沉声道:“类似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发生。”
听着诸伏高明同样的保证,皮斯克却仍旧没有任何笑意,只摆摆手示意一切已经过去了。
临近正午,诸伏高明拒绝了皮斯克的午餐邀请,径直朝外面走去。
在汽车公司的门口,诸伏高明见到了身材魁梧的爱尔兰。
爱尔兰朝他打了个招呼,诸伏高明温和回应,心底的愧疚却汇成苦涩,一点点的翻涌上来。
“诸伏先生,我送你回去吧!”水无怜奈在诸伏高明的面前停下车子。
诸伏高明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上了车。
自从水无怜奈获得代号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找过诸伏高明,代号成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也能接触到更多组织的信息,对于一个卧底来说一路往上走非常重要。
而现在,刚好是朗姆败退的敏感时期,水无怜奈却突然来找诸伏高明,肯定有所目的。
车子缓慢行驶,水无怜奈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诸伏先生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
“朗姆叛逃,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也出乎我的意料。”
水无怜奈深深看了诸伏高明一眼,根据CIA所得到的情报,朗姆的叛逃很大可能是被琴酒算计的,诸伏高明待在琴酒的身边不可能一无所知。
一段时间没见,两人倒是生疏了。
水无怜奈心里唏嘘,却还是开口询问:“现在诸伏先生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了吗?”
“什么建议?”诸伏高明明知故问。
“我可以帮助你逃离组织。”
“是你,还是你背后的CIA?”
“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水无怜奈笑了笑,却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诸伏高明比她想象中要更加坚韧,也在琴酒面前更有话语权,根本不是她所认为的小可怜。
是她被骗了,水无怜奈心底泛起淡淡的苦涩。
“CIA未来有什么计划?”诸伏高明问,之前名正言顺可以同琴酒合作的计划被安德烈给破坏掉了,从那次之后琴酒和CIA明面上就没有进行过合作。
当然,通过卡慕,还是可以动一点小手脚的。
“诸伏先生是以什么立场同我对话?”水无怜奈问:“一个警察,还是琴酒的恋人?”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诸伏高明给出回答。
水无怜奈目光凌厉,死死盯着诸伏高明,声音也多了几分冷冰冰的压迫感:“从一个警察沦为罪犯的同党,诸伏高明,你对得起国家对你的栽培吗?你所谓的正义,就是陪在罪犯的身边,眼睁睁看着他危害社会吗?”
水无怜奈言词刻薄,却没有动摇诸伏高明分毫。
事实上,自从他辞掉警察的工作之后,类似的话他时常会听到,而对他言语最为刻薄的也并不是水无怜奈,而是他的幼驯染。大和敢助几乎是每隔几天就打电话来骂他几句,破案了想到他会骂,破不了案心浮气躁之下会骂,每一次诸伏高明都会接,对方变着花样地骂着他,却也在告诉他长野警署那边一直在等他回去。
他有足够的能力,也有足够的功绩,就算是辞职了想回去也很简单。
可惜,诸伏高明不愿意回去,在工作与阿阵之间只能二选一,从不能两全。
“多谢水无小姐的告诫,我想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诸伏高明淡淡地将水无怜奈给挡了回去。
水无怜奈愣住,完全没想到诸伏高明竟然如此油盐不进。
“水无小姐今天要找我说什么?索性直接说了吧。”诸伏高明看了看手表,说道:“我等下还要去探望一位住院的朋友,恐怕没有多长时间。”
“你真打算留在琴酒身边一辈子了?”水无怜奈无法理解。
“当然。”
“可他是个罪犯!”
诸伏高明只是笑笑,太多人对他说过这话了,他真的不想再去回应这样的问题了。
水无怜奈表情急切,有对诸伏高明的,也有对CIA未来计划的。
现在组织正乱,如果诸伏高明可以帮她,他们或许真的可以抓住琴酒、捣毁组织。
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已经趋近于无。
那么,就只能拿出第二套方案来了。
“这是一份证人保护计划。”水无怜奈拿出一份档案递给诸伏高明,说道:“你可以详细看看。”
诸伏高明却并没有拆开,隐约已经知道了上面的内容。
“我希望琴酒可以帮我们捣毁组织,作为交易,CIA为他准备了一个新的身份,可以让他完全免除法律的追责。只要琴酒愿意在上面签字,这个新身份立刻就可以生效。”水无怜奈拿出了CIA准备的诚意。
果然,诸伏高明并不意外。
不只是CIA,还有FBI、公安,如果琴酒愿意答应,他们大概也会拿出同样的诚意。
当然,完全免责这方面,CIA是第一个敢提出来的。
“诸伏先生,你我都知道组织的危害性,趁着组织现在混乱,是我们捣毁它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希望你可以劝劝琴酒。”水无怜奈认真地请求:“这样的一份证人保护计划,琴酒很难在别的机构拿到,他曾经做过的恶诸伏先生可能并不完全清楚,我可以这样和你说,除了我们CIA,没有其他任何机构敢承担风险给出这样的条件,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我明白。”
水无怜奈松了口气。
可是紧接着,诸伏高明却又说道:“请容我代他拒绝,他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诸伏高明将档案袋放下,从始至终都没有打开过。
水无怜奈震惊地看着诸伏高明,完全没想到他会拒绝。
“你到底在想什么?”水无怜奈忍不住叫了出来:“这样的条件我们CIA也是承担着很大风险的,如果以后琴酒再次犯罪,为这份档案签字的所有人都会被问责,这样的条件不会有第二次了!”
“我明白。”
“但你还是要拒绝?”
诸伏高明点了点头,礼貌却又生疏:“非常感谢CIA对阿阵的重视,但是以他的性格,是很难忍受一直生活在监管下的,我想你们CIA也不可能对他置之不理。”
“那些还可以商量。”
“我并不怀疑你们的诚意,但我却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商量的。”诸伏高明直接斩断了合作的可能性,仍旧温和地问道:“前面可以停车吗?我要下车。”
水无怜奈心情复杂地停下车,眼睁睁看着他走进了一家花店,无奈地发动车子离开了。
手捧一束樱粉色的剑兰,诸伏高明推开了病房的门。
“高明哥,你怎么来了?”波本没有住在组织的医院,而是选择了外面的医院,他讨厌被监视的感觉,此刻说话也更轻松些。
“来看看你。”诸伏高明将剑兰放到了床头柜上,回头看了眼门口,正有人朝里面张望。
“那是我同事。”波本立刻解释。
“公安。”
“嗯。”
诸伏高明笑了笑,说道:“看起来你恢复的还不错。”
波本面色红润,看着可不像是重伤的样子,虽然还不能下地,但已经在病床上就开始处理文件了。
这地方已经被公安所包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波本也可以更安心些。
波本闻言笑了,说道:“朗姆叛逃,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心情好了恢复自然就快了。”
“公安这边有他的消息吗?”
“原来高明哥是来套情报的。”波本打量着诸伏高明,半晌后笑了一声,说道:“我可不能告诉你,若是被你们捷足先登,朗姆岂不是死定了。”
“朗姆那样的罪行,就算被抓到也难逃一死。”诸伏高明故意避重就轻。
波本笑了笑没说话,抓到朗姆,他们公安自然有他们的用处。
诸伏高明则叹了口气,看样子公安还是没有放弃捣毁组织,不过也不奇怪,他们毕竟是公安,为了国家的安全自然容不下组织。
“贝尔摩德很快要进行实验了。”诸伏高明对波本说道。
波本一愣,他倒是没有得到消息,问:“琴酒说的?”
“嗯。”
“他倒是什么都肯告诉你。”波本有些无语,他问点情报那家伙就把嘴闭得紧紧的,到了高明哥这里就吐出这么大一个情报。
诸伏高明的回答更加令波本牙酸:“我们是恋人。”
恋人之间,本就不该有隐瞒。
“具体是哪天?”波本无语了片刻后问道。
“后天,晚上八点开始实验。”
“能阻止吗?”
“不能。”诸伏高明不是不想救人,而是的确没办法。
乌丸莲耶的所在,他们不知道。
贝尔摩德的所在,他们也不知道。
这种事情求情是没用的,只会白白惹人怀疑,时间又格外紧迫,他们根本没有营救贝尔摩德的机会。
“既然没办法阻止,那高明哥来找我是要做什么?”波本笑着问。
“实验不知道进行多少次才可以得到结果,尽管第一次我们没办法阻止,但至少不要再让贝尔摩德承受第二次的风险。”诸伏高明想和公安联手,至少先救出贝尔摩德再说。
波本勾唇,眉眼宛如狡猾的狐狸,意味深长道:“我们公安能有什么好处?”平白无故的去救一个罪犯?尽管波本认为贝尔摩德不该死在实验中,但要他冒着风险去救人还是不可能的,除非有足够的利益驱使。
“贝尔摩德知道乌丸莲耶的具体位置。”
波本一愣,眼神狂热。
“根据琴酒所说,组织里只有贝尔摩德才知道他的位置,一旦贝尔摩德死了,乌丸莲耶的位置就会成为一个谜,不管是你们公安还是我们,都没办法找到他。”诸伏高明的语气十分认真。
波本眼神中闪过精明的算计,说道:“好,我可以配合营救贝尔摩德,但是在救出贝尔摩德之后,我希望你们将她暂时交给公安。”
“那不可能。”
“高明哥,如果没有公安,琴酒应该也很难真正救出贝尔摩德吧?”波本没有退让,既然想要借助公安的力量,那也要给公安足够的好处才行。
诸伏高明叹了口气,说道:“零君,我希望你能明白,公安并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你什么意思?”波本心中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诸伏高明很快说道:“除了公安,我们与FBI和CIA都有接触,我想他们也一定希望能救出贝尔摩德。”
波本有些急了,连忙说道:“高明哥,你可是霓虹人,怎么能去找他们合作!”
“正因为我是霓虹人,公安才能成为我的第一选择,但如果你们拒绝合作我也没有办法。”诸伏高明作势欲走。
尽管波本知道诸伏高明此刻表演的成分很大,也不得不拦住他:“等等,高明哥,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谈。”
“可以谈吗?”诸伏高明回头,露出运筹帷幄的笑容。
糟了。波本苦闷地想,这不是完全落入高明哥的节奏下了?
两小时后,诸伏高明满意地从波本的病房离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公安决定帮忙,由琴酒作为行动的主导者,公安会全力配合琴酒的行动。
而公安那边也得到了诸伏高明的承诺,若是得到先生的下落,诸伏高明绝对会透露给公安。
事情圆满解决,诸伏高明走出医院,就看到马路的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保时捷,驾驶位的车窗开着,微风的吹拂下,琴酒那头银色而柔顺的发丝纷纷扬扬,为他的面部增添了几分朦胧。
诸伏高明几乎是一见他便笑了起来,大步朝琴酒的方向走了过去。
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诸伏高明只看到琴酒的表情刹那惊慌失措,身体随之剧痛,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高明!”琴酒推门下车,几乎是猛冲到了被撞飞出去的高明身边,肇事车辆已经逃离现场,其他的车辆纷纷避让,事故地很快拥堵起来。
诸伏高明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双眼紧闭,俨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高明!高明!”琴酒喊了两声,却又担心会为他造成二次伤害不敢将人抱起来,好在旁边就是医院,很快有医生冲了出来将他抬上担架送去急救。
那辆车——
琴酒捏紧了拳头,那不是意外,那辆车逃离那么迅速,快要撞到高明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刹车的痕迹,分明就是故意的。
是朗姆的人吗?
琴酒的拳头狠狠锤在了地面上,表皮蹭破渗出了血,他却仿佛丝毫都没注意到一样快速跟着医护人员进入了医院,看着急诊室上方的灯光亮起,眼神都有些发直。
过了半分钟,琴酒这才恍惚回神,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卡慕的电话:“卡慕,将鲍曼送来米花中心医院,就现在。”
没事的,琴酒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有鲍曼在,高明一定会没事的。
泥惨会。
朗姆在叛逃之后便来了这里,立刻被泥惨会的现任首领奉为座上宾,因为一年前泥惨会换任的时候,便是朗姆大力支持他成为了新的首领。
“朗姆大人,诸伏高明已经被干掉了。”泥惨会的首领在面对朗姆的时候,明显也是将自己放在了小弟的位置上。
“去执行任务的人呢?”
“你要见他吗?”泥惨会的首领就要让那人进来,“蠢货,他已经没用了,还有可能会让苍蝇闻着腥味儿找过来,别什么事情都需要我来教你。”朗姆恶狠狠地说道。
泥惨会的首领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明白了朗姆的意思,让自己的心腹去将人灭口。
“朗姆大人为什么一定要杀死那个诸伏高明?不如直接对琴酒下手……”泥惨会的首领十分不解。
“琴酒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尽管朗姆不喜欢琴酒,却也从来都没有不将琴酒当回事过,轻蔑地扫了那个首领一眼,嗤道:“别打他的主意,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要对付他,就要先瓦解他的意志,将他身边的人一个个拔掉,让他孤立无援,这是这些年我对付他的心得。”
朗姆说到这里便是一阵的咬牙切齿。
一次又一次,琴酒一次又一次逃过了他的暗杀,其中总会冒出一些来坏他好事的家伙。
比如格兰威特、比如皮斯克、比如贝尔摩德。
一个个重权在握或者是保持中立的家伙,却不知何时全跑到了琴酒那边,那位先生还和个睁眼瞎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反倒认为他才是背叛者,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迟早被琴酒给篡位!朗姆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那我们接下来……”
“上寺晴人。”朗姆点出了这个名字,眼神阴鸷:“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绝对不能让他被琴酒得到。”
朗姆是直面残忍的被算计者,所以他要比先生更了解事情的真相,波本根本就是被琴酒收买了,这样一来,上寺晴人也就成了琴酒的下属。
那个家伙……虽然性格古怪了一些,但不可否认,他的确很有能力,说不定真的可以查到他的下落,那样的人绝不能留。
“需要我去做吗?”泥惨会的首领小心翼翼问。
“你?”朗姆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的鄙夷一目了然。
组织的审讯室内,对于库拉索的审讯早已经停了,但是先生却始终没有下达释放她的命令。
原因无他,库拉索的精神状态是有些问题的,她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而操控这个机器的人却并非先生,而是朗姆。
如无意外,库拉索会被组织一直关起来或者直接处死,组织是很难再赋予她信任的。
库拉索静静地听着,突然一愣,脚步声不对,这不是一直负责审讯她的人。
库拉索抬起头来,与进门的格兰威特对上视线。
他来做什么?组织终于再也容不下她,派格兰威特来处理掉她了吗?
库拉索有些黯然,但若说害怕与悲伤,却又没有感觉。
“库拉索,我问你,朗姆在哪?”格兰威特捏住库拉索的下巴问。
他的力道很大,也丝毫不懂怜香惜玉,仿佛要将库拉索的下巴捏碎一般。
库拉索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以一种面对审讯时的陈述语气说道:“我不知道。”
“你是他的心腹,会不知道他的下落?”
“我不知道。”
“为他隐瞒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要忘记,他逃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上你!”格兰威特冷漠地说道:“你也明白的吧?库拉索,你已经被朗姆抛弃了。”
库拉索用那对怪异的双色瞳平静地看着格兰威特,还是重复:“我不知道。”
“混蛋!”格兰威特松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库拉索的脸上,将她的脑袋打得朝旁一歪。
可恶,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库拉索就不知道说点其他的吗?
他才不相信,明明就是一个人,就真的可以像是个机器一样!
格兰威特突然用力掐住了库拉索的脖子,眼神冰冷残忍,他完全遏制住了库拉索的呼吸,却又不捏碎她的喉咙,静静地看着这个人因为窒息而痛苦得双眼失神。
不想死的话,就告诉他朗姆在哪!
否则就去死!
就在库拉索快要完全窒息的时候,格兰威特仿佛大发慈悲般松开手,却又在对方刚刚喘了两口气后更用力地掐住了她。
库拉索的双手双脚都被铐在了椅子上,身体因为本能而挣扎起来,却又要比小孩子的挣扎更加无力,除了拼命摆脑袋之外别无二法。
“感受到了吗?朗姆根本就救不了你!”格兰威特的语气更加冰冷:“现在的你只能自救,告诉我,朗姆在哪?别指望有谁能来救你,不说的话你就死定了。”
库拉索痛苦得生理泪水都流了出来,却只能拼命摇摆着脑袋,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再一次松开库拉索后,格兰威特厉声喝问:“朗姆在哪?”
库拉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汗水与鲜血沾染在她银色的长发上,狼狈不堪。
过了许久,她这才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给出的回答却仍是让格兰威特暴跳如雷:“我不知道。”
“你还不肯说!你瞒着到底有什么好处?他根本就不要你了!”格兰威特握拳用力打在库拉索的腹部,一拳又一拳,仿佛要将这个女人的内脏都打碎掉一般。
伴随着库拉索的口吐鲜血,鲜血迸溅在了格兰威特的脸上,更衬得他宛如恶鬼。
“没关系,你不说的话,那我们就慢慢玩。”格兰威特不紧不慢地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指虎拳刺戴在了右手上,眼底仿佛也染上一片血色。
诸伏高明的事情,必须要有人站出来负责。
如果不是朗姆,那就由库拉索来代她的主子承担,反正这个女人也对朗姆忠心耿耿。
抢救一直持续了六个小时,从下午到黑夜。
琴酒一直都站在急救室的门外,他不肯离开,就连坐一坐都不肯,渐渐得宛如一尊雕塑。
一旁,诸伏景光同样紧张地看着急救室的房间,亲人的再一次出事几乎让他的PTSD被触发,浑身上下都发着抖,却已经没人能安慰他了。
一个电话,在此刻打了过来。
“先生。”琴酒接通了电话。
“琴酒,有朗姆的消息,你现在过去看看。”乌丸莲耶命令。
“我可能走不开。”
“出什么事了?”乌丸莲耶问。
琴酒看着急救室刺眼的灯光,嘴唇嗫嚅,却说不出话来。
一只手将他的手机拿了过去,发出的是琴酒的声音:“不,没事,先生,我立刻就去。”
是波本。
他戴了变声器,在此刻接替了琴酒做出了回应。
若是以往,波本肯定不敢这样做,他不敢动琴酒的手机更不敢直接和先生进行对话,但现在琴酒的状态非常不对,他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暂时稳住先生。
乌丸莲耶这才算满意,挂断了电话。
“琴酒,你必须去一趟,我的伤还没好,如果我伪装你过去肯定会被发现的。”波本可以帮琴酒接这个的电话,却没办法代替琴酒行动,别说他现在身上还有伤,就算没有伤,他和琴酒的身手、思维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不去。”
“你不去的话先生会怀疑的!”
“那就让他怀疑好了!”琴酒愤怒地吼了出来,双目赤红,宛如要吃人一般。
他当年离开高明,为的是让高明可以平平安安。
他现在想要篡位,为的也是可以和高明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但是……
但是……
如果高明出事了,他就算斗败朗姆,就算成为组织的boss,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能去,朗姆的人或许还会对高明动手,而且抢救还没有结束,他不知道高明的情况,这让他怎么能放心去找朗姆?
“琴酒,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朗姆的消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冒出来,为的就是趁你现在心神不稳对付你!”波本冷静地说道:“如果你不去,先生就会怀疑你,如果你无法压制住心中的冲动,就算你去了也还是会被朗姆算计。所以琴酒,冷静下来,就像以前一样,你必须冷静下来才能对付朗姆。”
琴酒的眼珠动了动,慢慢地转向波本。
波本的表情透着几分焦急,他也能理解琴酒现在的心情,但朗姆已经出招了,琴酒就没有不接招的道理。
“朗姆就等着你出差错呢,所以我们才更加不能顺朗姆的意。”波本认真地看着琴酒说道:“我知道,你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