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还没休息,是在等我吗?”
难道贾赦每天都在等他吗?
贾赦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并没有,可能是半夜被你叫醒惯了,夜里都会睡来好几次。”
司徒轩闻言不好意思笑了笑,走近坐到贾赦的身边,见贾赦眼里的确没有困意,知道贾赦不是在等他,很是失落将头轻轻靠在贾赦肩膀上。
贾赦眼神复杂望着小鸟依人靠着他的司徒轩,“陛下,您这是什么姿势。”
司徒轩没抬头,而是挑了一缕贾赦的头发在手指上玩。
“我见圆圆很喜欢这样睡,我便也想试试。”
他总不能实话实说,说他吃一只小猫咪的醋吧。
贾赦心里在想把司徒轩赶出去的可能,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赶司徒轩离开浪费的时间,一定会超过留下司徒轩的时间。
他现在的时间很宝贵,能不浪费便不浪费。
贾赦见司徒轩跟圆圆一样喜欢玩他的头发,也学着司徒轩的样子挑了一缕司徒轩的头发在手指上玩。
“陛下,您平时很忙,我平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应该约法三章。”
司徒轩抬头看了贾赦一眼,很好奇问道:“你平时忙什么?”
贾赦将司徒轩的头发放了回去,语气坦然,“当然是忙着感应天地灵气,陛下不信那篇功法,我却是相信的。”
如果哪天被司徒轩不小心撞见他在打坐修炼,便能用感应天地灵气糊弄过去。
司徒轩暗自摇了摇头,也没劝贾赦不要修炼,在家感应天地灵气总比出去招蜂引蝶要好,想通后问道:“你想跟我约定什么,要求不许太过分,不然我是不会同意的。”
上一回被贾赦骂成是狗,他真的伤到自尊了,每天都纠结要不要来找贾赦。
想来吧,又怕自己的实力又会被贾赦嘲笑。
不来吧,可他又实在很想贾赦。
最后司徒轩抵不过思念贾赦的心,在心里跟那声细狗和解了,因为他做不到不想贾赦。
贾赦跟司徒轩提了他的条件。
“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不想被人说是狐媚皇帝的祸水。”
“你在我面前穿常服的时候,我不会把你当成皇帝。”
“你要尊重我这个人,我是答应跟你在一起了,但不是做为附庸或是一件玩物,我希望你不要想着掌控我的生活。”
司徒轩觉得贾赦提出的要求很合理,他在贾赦面前从不自称朕,就是不想贾赦把他当成皇帝对待。
至于最后一个条件,他不想答应但又怕贾赦不高兴,只能先敷衍着答应。
他可以不掌控贾赦的生活,但要知道贾赦每时每刻的行踪。
贾赦怕司徒轩第二天翻脸不认账,取了纸笔过来让司徒轩把他刚才说的都写成合约。
司徒轩很是无奈望着贾赦,这三条合约有很多漏洞可以钻,签了跟没签一样。
为了让贾赦开心,司徒轩签了合约还按了手印。
凌晨三点半的时候,王福在屋外轻声喊着:“陛下,时辰到了,该起了。”
一连喊了两遍,贾赦被吵醒后见司徒轩还在睡,干脆一脚踢了过去,“该起了,一会早朝该迟到了。”
司徒轩这些天都没睡好,人比平时困了些,闭着眼睛轻握住贾赦踢来的脚,挠了挠贾赦脚心才满脸不愿坐起来。
贾赦醒后也睡不着了,靠着枕头问道:“你昨天是不是没洗澡,身上怎么一股汗味。”
司徒轩赶紧抬起胳膊闻了一下,“没什么味啊,我天天都有用湿帕子擦身的。”
贾赦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有点不简单,“这么热的天,你都不泡澡吗?洗漱就用湿帕子擦身?”
贾赦见司徒轩点头,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怒瞪着司徒轩问道:“你上回洗澡是什么时候?”
“我问的是泡澡,不是用帕子擦。”
司徒轩很认真想了一下,一边穿衣一边回道:“登基的时候需要汤池沐浴祭天。”
贾赦再也忍不住坐起来,扯过一旁枕头用力砸到司徒轩身上,“你不要告诉我,你平时都不泡澡的。”
司徒轩眼神带点委屈抱住了贾赦扔来的枕头,轻轻撇了撇嘴角。
“我不喜欢洗澡,出汗多的时候,我还是会用水冲一下的。”
司徒轩不知道贾赦为什么这么生气,可他来不及细问,“我先回宫上朝了,你别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贾赦在司徒轩离开后,人还在气得发抖。
他可以接受淋浴,但不能接受用湿毛巾擦擦就当作是洗澡。
贾赦一脸崩溃抓了抓头发,“天啦,他堂堂一个皇帝,为什么这么邋遢。”
“还不爱洗澡,他以为他是猫吗。”
贾赦大半夜让墨田准备热水,他觉得他身上脏了。
贾赦还让墨田将床铺上所有东西都换了,并让墨田多放一个浴桶在洗漱室,以后他会盯着司徒轩洗澡。
白天,贾赦一想到司徒轩不爱洗澡,明明是在修炼的,还是被气笑了。
他在现代要容忍不爱洗澡的大学室友,难道在古代还要容忍不爱洗澡的男朋友吗。
贾赦真是越想越生气,连修炼都没有心情了。
司徒轩下午将事情交给司徒英,晚上八点多溜出皇宫去见贾赦。
今天早上贾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气,他准备带点御膳房新做的甜点去哄人。
司徒轩一进贾赦房间,贾赦便冷着脸双手环胸看着他。
司徒轩一只脚迈进了房间,另一只脚留在房外没敢动,“为何用这么凶狠的眼神看着我?”
他昨晚没得罪贾赦啊!
贾赦大声叫来王福,问他:“你家主子今天洗澡了吗?”
王福小心翼翼看了司徒轩一眼,贾赦见状冷笑了一声,“洗了就是洗了,没洗就是没洗,你看他做什么,连句实话都不能跟我说吗?”
王福见司徒轩不表态,赶紧低头回道:“回国公大人的话,主子今天中午擦洗过。”
贾赦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房间里的洗漱室对司徒轩说道:“我让墨田多放了一个浴桶,你去洗干净再进来找我。”
司徒轩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我今天身上真的没味,我中午擦了两遍呢。”
在贾赦看来,所有擦洗都不叫洗澡。
司徒轩眼神示意王福离开,亲自将甜点一样一样摆出来。“我让司徒英慢慢接手朝堂事务,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你的。”
贾赦眉头微皱,司徒轩陪他的时间越多,那他修炼的时间岂不是要大大减少。
“司徒英才多大,你放权给他不怕出乱子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人陪,你专心当你的皇帝。”
司徒轩招呼着贾赦过来吃东西,“放心吧,司徒英能力不错,不然我也不会立他为太子。只是让他处理一些不重要的事务,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如果司徒英能借着这点权势便逼他退位,他不会愤怒失望,只会觉得很欣慰。自从跟贾赦在一起后,他就越发觉得这个皇帝当得没甚意思。
司徒轩笑眯眯问贾赦,“你跟我一起住在宫里好不好?”
贾赦闻言白了司徒轩一眼,“不好,我说过了,我不想被人骂是祸水,更不想被人说是妖妃。”
如果他和司徒轩的关系曝光于民,绝对会有百姓喊他妖妃的。
贾赦神情严肃望着司徒轩,“你不要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里,如果有一天百姓们知道了我跟你的关系,我会永远离开,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司徒轩有所顾忌。
他并不是真的在意名声,只是不想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黛玉她们也被人指指点点。
司徒轩用力握住贾赦的手,眼神阴沉沉的。
“我知道了,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吓我,我不经吓的。”
贾赦叹了叹气让司徒轩去洗澡,司徒轩支支吾吾说他已经擦洗过了。
贾赦冷着一张脸起身,抱着枕头就要往屋外走。
司徒轩见状赶紧上前拉住,“这么晚了,你抱着枕头要去哪里?”
贾赦白了司徒轩一眼,“你身上一股怪味,既然你不想去洗澡,那我把房间让给你睡,我去睡飞白的房间。”
司徒轩上前一步挡在贾赦面前,将贾赦怀里的枕头抢了过来,满眼怨念望着贾赦。
“不就是洗澡吗,我去洗还不成吗。”
他身上哪里来的怪味,贾赦就是觉得他擦洗不干净。
平时在宫里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每天忙到深夜,他哪里有时间悠闲泡澡。
他也不喜欢水浸泡全身的感觉,小时候被宫人恶整差点溺死在澡桶里。长大后虽然克服了对水的恐惧,但对大量的水还是不喜的。
司徒轩拿起贾赦给他准备的衣裳叹气,以后来贾赦这里,不会每天都要泡澡吧?
贾赦坐在房间里,听着司徒轩稀里哗啦的冲水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司徒轩到底是在洗澡,还是在冲水。
深夜,贾赦快睡着时突然问了司徒轩一个问题。
“你以后不会每天都来找我吧?”
司徒轩非常开心捏了捏贾赦小手指,“当然,是不是很开心,我心里也很开心。”
一想到每天都能见到贾赦,他觉得空气要比以前好闻,连御花园开的花都比以前要好看。
贾赦将头扭到一边,他真的开心不起来。
如果晚上不能修炼,本来需要花五年时间就能突破的,那他就要花十年的时间才能突破。
贾赦撑着手臂坐了起来,“不行,你不能每天都来我这里,会被别人发现的,况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司徒轩眼神怀疑望着贾赦,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贾赦说的这话,总有一种贾赦很不待见他的感觉。
司徒轩不由想起一个残忍的事实,他爱贾赦,但贾赦并没有很爱他。
贾赦提议让司徒轩还是十几天来一次。
司徒轩满脸怨念望着贾赦,“我做不到,两天过来一次,我保证不会让人发现,就算被人发现,我也不会让百姓知道我们真正的关系。”
现在民间流传着他和贾赦的感情八卦,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假的。
一旦百姓知道他和贾赦真正的关系,贾赦所担心的事情就会发生。有人会喊贾赦妖妃,甚至性格极端的百姓,还会把一些天灾人祸都推到贾赦身上。
历史上就有这样的人物,他们无一不是被后人辱骂,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司徒轩不愿意看见贾赦被人伤害,良种还没有大量培育,他还没有将贾赦塑造成乾朝的精神支柱。
一旦有人借着贾赦跟他的关系煽动百姓闹事,他就算护住了贾赦,也挡不住那些言语中伤。
司徒轩绕了一缕贾赦的头发在手指上,轻声承诺:“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如果他连心爱的人都护不住,那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太失败了。
司徒轩说来说去,还是不同意贾赦说的十几天过来一次。
贾赦找不到借口让司徒轩不要来,扭头气呼呼睡着了。
司徒轩望着贾赦的后脑勺轻轻叹气,他得尽快让贾赦也爱上他。只要贾赦对他动心,一定会像他这样,巴不得变成影子黏着他。
贾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司徒轩像往常一样已经离开。
睁开眼后第一件事不是睡回笼觉,而是运转灵力修复身体各种不适,然后再翻身睡回笼觉。
贾赦吃完早午饭让墨田准备温水,还特地叮嘱。
“现下天气闷热,我若是泡久一些不要惊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打开门进来。”
他已经攒了很大量的金色灵力,同司徒轩交往的其他好处他没看见,金色灵力这点好处倒是看见了。
贾赦将自己泡在温水里,然后调动丹田里的金色灵力游走在经脉里。
金色灵力经过经脉,就像岩浆一样炙热难受,经脉就像生铁被送进了溶炉,完成了提纯升华。
贾赦一口一口黑血吐出来,皮肤上还有一层灰蒙蒙的物质分泌出来。
小半个时辰过去,所有金色灵力都消化完,贾赦睁开眼不停喘着气,身体给他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随后贾赦一脸嫌弃捂住了鼻子,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经过洗筋伐髓还会排出这么多的杂质。
贾赦将淋浴后的污水放干净,又用旁边浴桶里干净的水重新清洗。
两大桶水放出去,所有污水都被冲入沟渠,无人知道他吐过血。
贾赦穿好衣裳站在窗边擦拭着头发,等着屋里的血腥味慢慢消散。
贾赦一出门就看见守在外面的墨田和林之孝,“你们俩个站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交代过,只是泡澡时间久了一点。”
不管林之孝和墨田因为什么关心他,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贾赦觉得还不错,心情也变得特别好。
林之孝脸上神情难掩激动,“老爷,贤王爷给您写了信,庄子那边又发现了天赐良种。”
贾赦接信的同时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他只改良过稻谷,另一种天赐良种是什么?
贾赦看完司徒贤写的信,让墨田准备马车,“我亲自去一趟庄子,这信上写的亩产量太吓人了,我怀疑贤王是写错了数字。”
话虽这么说,贾赦却知道信上所写都是真的,一定没有半点夸大。
他平时给果树输送灵力,灵力会从地里走过,忘记了栽种在果树间隙里的红薯。
红薯能在沙地存活,因为生命力顽强口感甜糯深受百姓喜欢,平时亩产量为二百斤到四百斤不等。
这个时候的红薯最大的只有婴儿拳头大,产量远远达不到现代几千公斤的标准。
他的灵力不仅改良了果树的产量,还改良了地里的红薯,让它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今年因为天赐稻谷的原因,挖红薯的时间延迟了很多。若不是庄头心疼地里的红薯再不挖就要烂在地里,大家也不会知道红薯的变化。
当第一个重达七斤的红薯被挖出来,庄头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禀报了驻守在庄子里的侍卫,侍卫又赶紧禀报给司徒若。
司徒若亲自去庄子上看了,一边让侍卫送信给司徒轩,一边给贾赦亲自写信。
贾赦到庄子的时候,司徒若正拿着锄头在地里忙活,隔着老远就听见他的喊话声。
“大家挥锄头都小心些,不要把红薯挖烂了。”
贾赦走近了一看,好家伙,这些人哪里是在挖地啊,全都拿着一把小花锄在小心翼翼刨土。
司徒若看见贾赦,抓了一团泥巴非常高兴往贾赦身上砸,“你也被红薯的亩产量吓到了吧,上午把这个数字称出来的时候,我险些激动到晕倒。”
“贾赦,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天上哪位神仙的子嗣,为什么你住过的庄子会出现两种天赐良种。”
贾赦躲开了司徒若扔来的泥巴,白了司徒若一眼,“我若是神仙的子嗣,我现在就施法让这些红薯亩产上万斤。”
“这个庄子本就是陛下赐给我的,天赐良种长在这里是因为陛下,并不是因为我。”
司徒若闻言笑了一声没当真,皇兄拥有这个庄子都多少年了,天赐良种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庄子赏赐给贾赦才出现。
若说天赐良种和贾赦没有关系,他不信,皇兄也不会信,天下百姓更不会相信。
八百公斤产量的稻谷在京城小范围传开后,有些百姓家已经照着贾赦的模样雕刻神像,将贾赦当成春神在供奉。
如今两千七百公斤的红薯出世了,贾赦在民间的声望只会越来越高。
司徒轩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贾赦坐在地里和司徒若有说有笑,两人怀里一人抱着一个大红薯,目测斤数便是五斤往上。
跟在司徒轩身后的大臣,看见满地的红薯早就控制不住激动扑上前,有的抱着红薯又哭又笑像是发了疯。
司徒轩故意走到贾赦面前,将手伸向贾赦,“爱卿培育良种辛苦,有百姓说你是春神转世,朕起初是不信的,现在倒是不得不信了。”
贾赦眼神疑惑对司徒轩眨了眨眼,想问司徒轩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好的,为什么要说他是春神,周围这么多大臣听见这话,一定会误会的。
司徒轩就是要让朝臣误会,他身为天子都承认贾赦春神身份,朝臣有什么资格反对。
贾赦不知道司徒轩在玩什么,因为他不懂朝廷心计,犹豫一秒后决定配合司徒轩。
他想司徒轩应该不会害他,如果司徒轩真的是在算计他。他在这段感情里并没有付出太多真情,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贾赦故意将沾满泥巴的手放在司徒轩手上,司徒轩不是想要拉他起来吗,那就别嫌他的手脏。
司徒轩稳稳握住贾赦的手,完全不在意手上的泥巴,悄悄用手指挠了挠贾赦手心。
贾赦受不了这样的撩拨,站稳后赶紧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然后退到司徒若身边站稳。
周围那么多大臣,他得跟司徒轩保持一点距离。
周围大臣好多都在悄悄打量贾赦,见司徒轩硬凑上去要拉贾赦,贾赦为了皇帝的面子满脸不情愿伸手让司徒轩拉他,还没站稳就急匆匆把手收了回去,然后又小心翼翼去看司徒若,生怕司徒若多想的表情。
再看司徒若从头到尾冷着脸,周围朝臣都看明白了。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司徒轩单方面喜欢贾赦,贾赦喜欢的还是司徒若。这对皇家兄弟喜欢上贾赦,终有一朝是会撕破脸皮的。
司徒若眼神茫然,为什么就这一会功夫,周围朝臣看他的眼神就又变了。
司徒轩带着众朝臣去看红薯,司徒若靠近贾赦小声问道:“你跟我皇兄……”
贾赦见周围没什么人,也压低声音回道:“在一起了,你别八卦啊。”
司徒若闻言双眼一亮,难怪刚才皇兄见他和贾赦坐在一起也没生气,原来是已经在一起了。
司徒轩见司徒若故意落到后面跟贾赦说悄悄话,故意将司徒若喊到前面,让司徒若去搬一亩产的红薯。
司徒若眉头微皱,“皇兄,红薯一亩产量两千七百公斤,臣弟一个人要搬到何时?”
皇兄还是那个心眼小的皇兄,他不就是跟贾赦多说几句话吗,至于给他穿小鞋吗。
众多朝臣全都不敢替司徒若说话,心里想着兄弟为爱反目的戏码,这么快就要上演了吗。
司徒若轻轻吐了一口气,任劳任怨去搬红薯。不远处贾赦看不过去,走到司徒若身边帮忙。
众朝臣见到这一幕,皆都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悄悄打量司徒轩,果然见司徒轩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都在心里替司徒若点了一根蜡烛。
司徒轩见贾赦去帮司徒若的忙,给身边王福使了一个眼神,然后王福就指挥侍卫上前帮忙了。
司徒若见贾赦过来帮他,没让贾赦真的搬东西,拉住贾赦的手说道:“你身体本来就弱,这一筐重量少说也有上百斤,你搬不动。”
贾赦本来是想撸起袖子,高低给司徒若证明一下他到底搬不搬得动,后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因为司徒若搬得太费力,脸都憋红了才能把东西端起来走。
万一他上前轻轻松松抬起筐子,岂不是会伤到司徒若自尊。
贾赦非常不想承认,他就是不想干活。
周围朝臣见司徒若拉贾赦的手,皆都暗暗又吸了一口冷气,觉得司徒轩还要给司徒若小鞋穿。
司徒轩将后续红薯的事宜安排好后,当着众朝臣的面要贾赦跟他一起回去。
贾赦连半秒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陛下,地里的红薯还没有收完,我留在这里帮贤王的忙。”
庄子里的空气比荣国府清新,住在庄子里就不用担心司徒轩晚上突袭,可以尽情修炼。
司徒轩只当贾赦是好奇这些红薯,如果他不是皇帝,如果不是宫里还有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也乐意守在这里看见所有红薯被挖出来。
司徒轩带着朝臣离去后,司徒若一边叹气一边用沾满泥巴的袖子擦脸,没一会就把自己弄成了花脸猫。
“皇兄刚才看我的眼神你看见了吧,那眼神就快化成利刃一刀一刀往我身上割了。”
“你不回荣国府晒太阳,真想留在这里陪我挖地?”
贾赦从来到庄子后,走路都是绕着地里走的。他的眼睛还没有失明,哪能看不出贾赦一点不想下地干活。
贾赦对着司徒若一摆手,“你继续挖吧,我回院子歇一会。”
司徒若望着贾赦走路姿势正常,心里不禁有些好奇,喃喃自语道:“皇兄到底得没得逞啊?”
胡冰从地里抬头看了司徒若一眼,语气无奈劝道:“王爷,您就别再八卦了,明日极有可能会有雨,我们要赶紧把红薯都挖出来。”
司徒若闻言立马将心神都放在地里红薯上,干劲特别足说道:“这可是亩产量两千七百公斤的粮食,由我贤王亲自下地挖出来的。”
司徒若抱着一个又一个红薯,这可不是普通的粮食,这是比稻谷还要厉害的东西。
稻谷种植需要上好的水田,红薯给块沙块就能种,而且红薯育种后只需等发芽剪下就能种。
今年收起来的红薯,来年将会变成上百吨甚至上千吨的红薯。
红薯平时裹泥能储存一个冬天,制成粉条能储存好几年,这可是战争用粮。
司徒若埋头在地里继续干,想着乾朝拥有两种天赐良种越想越开心,一边挖地还一边傻笑。
贾赦回到院子后回了房间,让墨田叮嘱下人不经过他允许,谁也不许进入他房间,然后借口休息开始打坐修炼。
温泉庄子里的植物大多都受过灵力洗涤,反哺到天地的灵气会比普通植物更多。他在庄子里修炼的效率,是在荣国府修炼的两倍。
司徒若他们在地里熬了一整夜,终于把所有红薯都收了起来。
红薯一个个被裹泥运回京城,司徒若马不停蹄护送红薯回京,连早饭都是在马上吃的。
“胡冰,你再给我说说,你今早去见贾赦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今天早上收拾好东西后让胡冰去喊贾赦一起回京,结果胡冰回来说贾赦没打算回京。
昨天贾赦亲口告诉他,他和他皇兄已经在一起了。这才过去多长时间,贾赦就腻了皇兄,连京城都不愿意再待了?
难道是皇兄哪里惹贾赦不高兴了,所以贾赦才不愿回京?
胡冰知道司徒若就是想八卦,撇了撇嘴角说道:“赦国公说这个庄子是个有福的,他想在这边多住一段时间。”
“我见过墨田昨天带来的行礼,赦国公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想长住的。”
司徒若闻言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小声跟胡冰说道:“贾赦跟我皇兄之间,定是出现矛盾了。”
胡冰看了司徒若一眼,没发表自己的意见,视线忍不住追随前面骑马的林柏。
当司徒轩得知司徒若独自回京没带贾赦一起时,拍着桌子让王福去宣司徒若过来御书房。
司徒若见到王福后,先一步拉住王福问道:“王总管,皇兄跟贾赦吵架了?”
王福闻言一惊赶紧摇头,“王爷欸,陛下跟赦国公的事,奴才哪能知道啊。不如奴才这些天侍候陛下,倒是听见陛下偶尔在念叨。”
王福特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偷听的人后,非常小声对司徒若说道:“好像赦国公骂了陛下。”
司徒若闻言轻轻挑眉,果然不出他所料,贾赦住到庄子上的原因就是因为生他皇兄的气。
皇兄当皇帝这么多年,霸道的性子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做事也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贾赦受不了生气也是正常的。
司徒若非常好奇贾赦是怎么骂司徒轩的,塞了一个荷包到王福手里继续八卦,“王总管,你就跟本王说说,本王保证这事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王福嘴上说着哪敢要司徒若的荷包,手上动作却把荷包揣进了衣袖里。
“王爷,这话奴才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才告诉您的,赦国公好像骂了陛下是细狗。”
司徒若闻言一愣,纤细的狗吗,这是什么骂法?
不该是蠢狗或是死狗吗?
司徒若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非常严肃对王福说道:“王总管,刚才你什么都没说,本王也什么都没听。”
他真的是太大意了,居然知道了皇兄隐藏这么深的秘密。皇兄若是知道了,以后绝对会给他穿小鞋的。
王福瞥了司徒若一眼,便知道司徒若想歪了,不过他也没纠正,毕竟这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妄议陛下尊贵的龙体,若是被人偷听到个只言片语,他的脑袋就得跟脖子分家。
司徒轩见到司徒若后依旧冷着一张脸,一个眼神扫过去,王福便带着宫人们迅速退下。
以司徒若对司徒轩的了解,一般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时,大多数都是在心里怪他办事不力。
“皇兄,你跟贾赦吵架了吗?你是不是惹贾赦不开心了啊?贾赦可不是普通人,不能随便赏点东西就让他高兴。”
司徒若先一步抢话,将司徒轩想要质问他的话堵住。
司徒轩眉头微皱,“朕和贾赦好好的,何时吵架了?”
他事事都依着贾赦,连贾赦嫌他不洗澡,他忍着对水的厌恶还是冲了一遍又一遍。
他对贾赦比对自己的儿子都有耐心。
难道是嫌弃他冲的不干净,所以生气了?
不对吧,当时贾赦虽然不是很满意他的洗澡速度,但也没有嫌弃他不干净啊。毕竟他拿胰子仔仔细细搓了一遍,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是又香又干净的。
司徒轩放下手里的笔,忙问:“贾赦跟你说什么了,他亲自跟你说我们吵架了?”
贾赦睡前是气呼呼的,因为他不愿意十几天去荣国府一次。
难道是因为这事在生气?
贾赦就算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他也不会妥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