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将奉我为王—— by张无声
张无声  发于:2023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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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毕竟你永远都是我的副人格。”
他们永远都是一体的。
沈绥渊被哄睡了, 沈雾这才推门而出。
大厅里已经集结好了此次出门的队伍,白神这边就是离和唐用,唐用显然也被叮嘱了不能暴露离的身份, 所以喊离还是喊路青。新王那边桦叔沈雾之前在森鑫企业的研究所见过,夜薇倒是没有。
夜薇化着浓妆,看上去有几分妖艳,但她的目光始终在离身上,而且是那种暧丨昧且拉丝的。
桦叔见到沈雾, 先道了声歉, 为的是之前在森鑫企业的事。
沈雾说没事,十分理解:“毕竟那会儿确实阵营不同。”
他那时要是记得自己有异能, 一定当场就把桦叔抓了。
安幺:“我们去奉池市是安全堡垒最外围的城市,因此查得也会严格很多。目前奉池市明面上守城的甲级异能者是单良, 他的异能很棘手,是【领域】。”
“领域”这个异能,乍一听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取这个名确实是很符合这个异能的。
这个异能一旦使用,那么使用者一定范围内只要在他等级之下的异能者异能都会受到限制,动静也都会被他捕捉到。
安幺一开始来找沈雾,就是想着沈雾应该也是甲级,他可以出手干预这个异能,但奈何沈雾现在只有乙级,问沈雾能不能越级动手,沈雾也是两手一摊,很是无奈:“你这要我说我也说不准,毕竟我没试过。”
于是安幺深吸一口气,一脸英勇就义:“来,试。”
现场就有甲级异能者,她之前本来打算让沈雾和于知试试的,现在见过了沈雾和于知之间那诡异的气氛,想也知道于知不可能允许沈雾在他身上试异能。
安幺提出来在她身上实验,沈雾多少是有些诧异的。
可看夜薇和桦叔都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就更能让人认知到他们要救的人对于新王那边来说意义有多大。
沈雾叹气:“好吧,我试试对你用精神干扰?”
他提前说明:“我得先告诉你,老师他说得没错,分割灵魂这事就算是我也的确有点吃不消,我至今都还没有恢复完全…这是个预防针。”
安幺虽然风风火火的,但听得懂他的意思,她开了句玩笑:“没事,反正你要把我变白痴了你也得负责。”
沈雾配合地笑了笑,随后对上了安幺的眼睛。
一秒后,安幺就感觉自己脑袋一晕,倒是不痛,就是一片漆黑,等到她缓过劲来时,人已经瘫坐在椅子里了。
桦叔和夜薇的视线都放在了她身上,但沈雾看着,觉得他们并没有多少关切担忧的意思,更多的是好奇。
安幺揉着自己的脑袋,夜薇问:“疼?”
“……不疼。”她只觉得自己头脑昏胀,眼前还有点冒金星,不过确实不痛,就是晕到有点想吐。这导致安幺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
沈雾真心实意地道歉:“抱歉,是我下手太重了。”
确实是沈雾下手太重,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精神干扰能不能对安幺起作用,直接用了差不多八成的“力”。
安幺晕着摆摆手,说话都还是飘着的:“你这真的…”
她喃喃:“不愧是No.1。”
沈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满脸歉然。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安幺:“抱歉。”
沈雾对上安幺的眼睛,安幺瞬间就舒服了:“……爽。”
她缓过劲来,明明不晕了,但还是下意识再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我觉得我们此行安全多了。”
夜薇和桦叔重新看向沈雾,但都不敢看沈雾的眼睛,就算是脸,也只是匆匆半眼。
于知坐在旁侧看着,始终未语。不过显然沈雾露的这一手,已经让在场所有人都对他的实力有了一个估量。
就像是安幺说的那句话——
不愧是No.1
于知敛眸喝了口热茶,氤氲出来的热气配合着他垂下的眼睫透出的影子遮住他眸中的神色。
和大多数异能者觉醒了异能后就逐渐有点“冻龄”的感觉不一样,沈雾出生时,于知就已经二十几了,现在都四十几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不仅十分明显,甚至他的头发里都藏了不少银丝,使得他与“老人”的形象更为贴切。
要不说于知是【先知】,配上那根拐杖,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瘦弱的、行将就木的老人。
但比起其他人,尤其是沈雾……
于知抿着嘴里烫到有点疼的感觉,一时间没有动作。
沈雾今年冬天就要满二十二了,但他昏睡过去的那段时间,没有异能做干扰,于知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看上去就像是个初高中生,十四五岁,最多也就十六岁的少年。
稚气未脱。
大家体内同样有异因子,可异因子对待每个个体的待遇却并不相同。哪怕他们都是十大异能。
于知借着遮掩,露出了似笑似嘲的神色。
沈雾这边似乎没有人关注到他,确认了沈雾的异能对甲级异能者也有用——最起码非精神谱系下异能者是有用的——他们就开始制定计划。
计划其实没有什么计划,主要是大家详细说了说自己的异能,尤其是安幺这边的桦叔。
桦叔是乙级的【隐匿】,沈雾之前遇见过的南婆婆也是【隐匿】,但南婆婆限定三个人且范围限制狭窄。
桦叔虽然也限定了,但他只限定范围,在他周围两米内,他都可以将其隐匿。且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能力。
“…小沈先生之前见过。”因为不知道怎么喊沈雾,所以最后称呼变成了这样。桦叔道:“假设我们这有人的异能是操控怨灵,那么我可以将这个人操控的怨灵也进行隐匿,不过效果没有那么好,不能做到完全隐匿气息。而且只有灵体可以。”
安幺:“所以这个能力说不说其实也没什么,反正我们用不上。”
她道:“我们可以用桦叔的异能先进去,进去后再进行伪装。现在安全堡垒基本上都是只出不进,就算真有谁进也是别的安全堡垒内飞机起飞飞到这个安全堡垒内…所以进去是一个很关键的点。”
沈雾知道她的意思。
异管局在安全堡垒外两百公里都设了监控点,由异管局的AI监控,只要出现一点不对都会被捕捉到。
两百公里…桦叔的异能在高速移动下会受到影响,肯定会被监控捕捉到,不高速移动又撑不过去。
安幺:“所以我们需要你。”
她看向沈雾,沈雾有些不明所以:“……?我是【精神】,这个你可以理解为‘灵魂’又或者‘精神力’,我没有办法解决监控。”
“不,你可以。”安幺说:“因为异管局的AI是活人。”
沈雾:“???”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活人?”
安幺挑眉:“看样子异管局也没有说很重视你嘛,居然没跟你说这个吗?异管局的AI是一个异能者,她的异能比较特殊,她等于是贡献了自己,造福了整个异管局。蛮无私的。”
沈雾诧异的点更多的其实是:“你怎么知道的?”
安幺偏了偏头,珍珠和贝壳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因为我们大姐头是甲级的【精神控制】,虽然她是单一的能力,但也是精神谱系下的异能者,对这方面很敏感。异管局AI刚出台时,也就是还没有这么大规模铺垫时,她意外接触到了,那会儿大概是那个异能者的异能还没稳定,所以大姐头发觉了这件事。”
所以异管局的AI是活的,还是一个异能者这件事,在新人类间不算是什么秘密,在异管局反而是。
沈雾觉得离谱。
事情这么定下来,他们也没什么好收拾准备的,和佩戴装备、穿着制服的异管局人员不同,新人类没有这些东西,甚至大多数人体术一般,比如离、安幺、唐用他们都不擅长近距离战斗,打起来全靠异能。
他们六个人,上了一台suv,就直接奔着奉池市去了。
出发前,于知不动声色地单独叮嘱了离和唐用几句,彼时沈雾正好在跟安幺确定细节,好似没有注意到。
而最后沈雾看了眼刚好和他们在出去的大门撞上的律,一边想空和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形影不离,一边想怎么就那么凑巧,刚好阻隔了他和严言的见面。
算了,回来再说。
反正暂时跑不掉。
眼前的事更重要。
律看着他们离开,第一时间没有动作,就听后天响起明显的拐杖声,律没有回头。于知站定在他身边,轻声:“你对他的关注度不低,是怎么了吗?”
他声音温和醇厚,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情绪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者,好像与他说什么都可以,很容易让人放松心防。
律低低地咳了两声:“我只是想起严言跟我讲过的一些话。”
于知有些讶异,但神情是那种近似于欣慰的:“看样子你和他相处得不错。”
律没有接这话,只是又闷着咳了几声,他似乎是想压着,但无奈压不下,到后面咳得愈发猛烈。
于知轻叹了口气,既担忧又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气:“你今天吃药了吗?”
律摇摇头,于知轻轻拧起眉,像是在看一个怕苦不肯吃药的小孩。
但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律就淡淡道:“吃了也没用,你不也知道么?”
这是异因子带来的副作用。
诚然,和异因子的契合度越高,能获得的异能也就越强大,但异因子并不是百分百存在于他们体内的,和身体原来的“原住民”也并非就是手拉手好朋友的关系。当然这种异能者也存在,但更多的是像律这种,像于知这种……甚至是【全知】那种,又或者是【亡灵】那样干脆身体都没了的,就连安幺看上去好似没什么问题,其实也会遭到异因子的反噬。
幸运儿终究是少数,像沈雾这样更加。有人说不会感染X病毒的人是“天选之子”,但对于大多数在异能中尝到甜头的人来说,沈雾才是真正的“天定之人”,令人无比羡慕。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异因子明明和自己的契合度那么高却还会和自己身体里的“原住民”打架,不过要是有人问沈雾的话,沈雾就会告诉TA——
“因为和异因子有契合度的是你灵魂中的某个物质,和身体没有关系。”
律这句话让于知第一时间没接上话来,律便转身离开。他转身时,扫了眼玻璃廊桥外的风雪。
宅院到冬日廊下大部分地方就会竖起玻璃板,用以供给暖气保暖。因为很多人的身体都不好,尤其是他和于知,还有【复制】。
律知道于知不后悔有异能,但如果要他选……
他其实也不能肯定地说一句自己不想有异能,因为如果不是异因子,空这辈子都好不了。
可空是那个幸运儿,他不是。
想到严言之前说的几句话,律垂下眼,黝黑的眼眸一片沉寂。
关于严言,如果是他找上自己,律肯定会拒绝。
严言不想使用异能,律开启【规则】的确可以使得他无法使用异能,但律每次使用异能对他来说都是一场严重的消耗,尤其是禁止别人使用异能,还是乙级的【言灵】,可于知要律答应下来,因为他们需要严言站在他们这边。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的确达到了于知的目的,不过严言的…显然没有。
律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给他开着自己的异能,他完完全全就是被于知那温和谆谆善诱的语调给骗了,现在还被看守在了屋子里。
而在箱凝市南郊病变区的事发生前,律问过严言一个问题——
“森鑫企业有位异能者的异能是【指引者】,是她将你指引到我这的?”
那时严言大概是因为觉得律和别的新人类不太一样,故而也愿意跟律说几句这种“题外话”。
他在律封锁了自己的异能的情况下道:“我不知道,她第一次指引是说南方,故而我接受了青栀的邀请在杉常市做编外人员;第二次是蘑菇村…也就是洋留县王家村,但我在那里没有得到一点线索,只遇见了沈雾。”
但因为沈雾,他才能让律为他使用异能……所以严言一开始认为沈雾是这个“机缘”,可现在知道了沈雾是No.1,他其实也有点不确定了。
律:“你问【指引者】的问题是什么?”
严言看了律一眼,知道他与自己想到了一起:“有没有办法剥离我的异能又或者让我永远都无法使用异能。”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严言没说话,律也没有。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严言拉了拉自己的口罩,看向窗外灼热到刺目的烈阳,被灼烧到不过短短一瞬就闭上眼偏开头。
至于严言既然这么不想要自己的异能,又因为异能失手杀了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不干脆了结自己的生命,只有懂的人才懂。
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有时候生者往往背负了更多。
譬如严言,至今仍然记得妹妹最后笑着让他带着她那份、爸妈那份,好好活下去。活到看见X病毒消失,看见世界重归平静的那一天。
她说,他们都没见过爸爸妈妈口里说的那个“世界”,所以他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去看,这样以后他死了,他就可以带着那些美好来找她。
飞驰前往奉池市的SUV上,开车的是安幺,沈雾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安幺的车技不算很好,但就突出一个猛,加上她的异能【元素师】让她天生就对外界的“元素”有一定的敏感度,比如风向什么的,哪怕在车里也不影响,故而她来开车最好。可以避开一些感染种。
“快进入监控范围了。”
她提醒沈雾。
沈雾嗯了声,他本来是懒散地靠在车窗的,但是右手没有自觉地给他垫上,自己抬手去垫,又压着疼,所以他只好规规矩矩地坐着。
虽然一颗心是无比期待沈绥渊醒来,但也为目前这短暂的“分离”而有些怏怏。
沈雾仰头看着车顶,没有接别的话。安幺看他一眼:“怎么了?”
沈雾侧目,神情流露出茫然:“什么?”
安幺:“…没事。”
可能是因为沈雾是NO.1吧,他的视线在哪儿多停留一瞬,她都总感觉有点什么。
安幺真心感觉沈雾和于知从某种程度很像一类人,都是那种你要是没有太多脑子,就不要跟他相处太久的人。
后者都还好点,主要是沈雾……他是真的不知不觉,什么都不用做,就自然而然地会让人卸下心防,不自觉地将他奉为“首领”。
安幺见过沈雾后,总觉得于知怪怪的。
踏入监控范围的瞬间,沈雾就闭上了眼睛,车内的几个人紧绷着,尤其是唐用,紧张到呼吸都收紧了。
安幺也有点忐忑,但她眉眼坚定,一脚油门直踩下去,踩到了警戒线边界,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沈雾就低声:“桦叔。”
桦叔开展异能到顶,他们整个车如同和警戒线不在一个次元一样,穿过了警戒线,冲进了城市里。
安幺早就联系好了黑市,他们迅速下车、换装,只是沈雾刚接过黑市这边的伪装道具,就忽然一顿:“…有空房间吗?”
安幺他们稍怔,偏头看向沈雾:“怎么了?”
沈雾有点急:“安排个空房间给我,快。”
几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立马把沈雾带上了上面空置了许久的杂物室。
杂物室大多数东西都披上了防尘布,底下是黑市的生意场,一家民谣酒馆,这会儿还没营业,但已经在做准备了,不太隔音的建筑使得人声被掰得细碎穿上来。
沈雾刚关上门的那一刹,他身后就有一团浓厚的、带着阴冷气息的黑雾从他的脊背处迅速冒出形成人形,不过短短数秒——
沈雾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沈雾的心脏一跳,刚刚还闲散温和、带着些难以察觉的疏离的语调瞬间就软了下来:“哥哥。”
沈绥渊轻勾起唇。
他稍稍弯腰,冲沈雾低下头颅才能与沈雾平视,毕竟是沈雾要求的两米,实实在在高他20厘米。
他身上凝聚的衣服都是仿照沈雾现在身上这一身,浅灰色的毛线衣与一件厚重保暖的黑色棉衣,沈雾穿着显清瘦,不仅没有半分成熟感,反而看上去像个青涩的高中生。但在沈绥渊身上,就满是成年男人该有的风韵,配上他眉目间流露出来的神色,尽是压迫和危险,还隐隐有几分高高在上的睥睨感。
明明是一张脸,却硬生生地出现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沈雾伸手主动勾住沈绥渊的脖子,放下心来:“是暖的。”
他刚刚感觉到那湿冷的气息,还怕沈绥渊干脆变成了“僵尸”呢,这要是夏天还好,冬天抱着有点受罪。
知道他的想法,沈绥渊似笑非笑地搂住他的腰,两个人格的身体其实都有点绷着。
沈雾的心跳在察觉到沈绥渊醒来了的那一刻就飙升到他感觉已经虚无的境界了,他其实有好多话想说,有好多事想做,但在真正看见一个完整的“沈绥渊”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又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才好。
就连抱,都很轻。
轻到他感觉沈绥渊就像是烟雾,只能虚虚地搭上去。
沈绥渊的动作也很轻,他只是勾住了沈雾的腰身,凑得离沈雾更紧,那双与沈雾一毫不差的黑色眼眸紧紧地盯着沈雾,像是两个深渊又或是旋涡,吸引着、勾着沈雾,要将他带到属于恶魔的地狱里去。
“宝贝儿。”
他轻声呢喃着,仿佛在念什么蛊惑的咒语,温热的气息在暖气中不甚明显,又偏偏熨烫进沈雾的皮肤下、灵魂里,让他如同醉酒般甘愿沉溺:“别的地方更暖。”
沈绥渊抬起手,指甲不知为何没使用异能也仍旧是漆黑的,皮肤也是接近死人的白色。他用拇指压着沈雾的嘴角,充满暗示地碾了碾:“想试试么?”
想亲他。
想到再多一秒都忍耐不了。

沈雾被撩得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下手臂, 他还没开口,沈绥渊就干脆直接吻了上来。
炽热的温度如同在冬日出了一轮只属于槐序①的烈阳, 沈雾那颗游到外太空的心都要猛地落地,发出沉闷却响烈的撞击声,疯了似的怦怦乱跳。
他微微瞪大眼睛,又被沈绥渊用另一只手盖住,只听见沈绥渊用充满暧丨色的语调含笑模糊不清地低语了句:“我想,所以‘我’肯定也想。”
后续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收紧了手臂再度吻上去。
沈绥渊吻得很重, 第一下就几乎是接近“撞”上来的。他勾在他腰后的手收紧后也是,沈雾完全就是被他单臂搂在怀里,按着脊背紧紧和他相贴,沈绥渊的另一只手还压在了他的脑后,手背抵着门, 宽大掌心扣着他的脑袋,将本来是自愿的吻看上去都变成像是半强迫的模样。
沈雾仰着头,在门口处这狭窄的空间里被他压榨生存空间, 从刚开始的几秒,他的呼吸就被残酷截断,没一会儿就因为缺氧而感到发昏,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心脏被这样的亲密嚇到不敢跳动了。
沈雾嘴里残留着淡淡的葡萄味水果糖的味道,沈绥渊和他贴第一下时, 就察觉到了遗存的香甜。
这让沈绥渊瞬间就想起了去年在异常管理局时做实验“助手”时被发到的水果糖, 也因此,沈绥渊大概知道沈雾为什么会吃这个味道的水果糖。
他弯眼, 忍不住抱沈雾抱得更加用力,甚至单臂勾着他把他往上带, 惹得沈雾只有脚掌前半部分落在地上,整个人更加缥缈升腾。
沈雾觉得沈绥渊实在是有点太凶。
虽然他没经验,但也应该没有人会被亲到脊背窜寒、头皮发麻,甚至觉得自己要死了,打从心底地升起一股恐惧吧!?
沈雾角力不过沈绥渊,故而只能嗓子里溢出一声类似于被大型猛兽按住逃脱不掉的求饶呜咽,才终于让沈绥渊稍缓了力度,恋恋不舍地抽离片刻。
沈绥渊抵着沈雾的眉心,两人的眼睫交错,同样紊乱急促的呼吸,眼里却是不同的风采。
沈雾眼尾泛着点浅粉,那双只有沈绥渊才能直视无论多久的眼眸已被一层水雾覆盖,晃荡着还能瞧出涟漪,因此显得蒙昧可欺。
沈绥渊眼里却全是晦涩与阴暗的情绪在交织。
一个不算短暂的深吻,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够。
主人格于他而言就像是他的“贪婪”,别说触及了,光是看到,甚至是想到,他就疯狂地想要向他索取更多。
有关他一切的更多。
过去、现在、未来……他们是一个人,沈绥渊不允许主人格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不是“不想”,而是“不允许”。
好在灵魂契约让他们彼此彻底没有了秘密,沈绥渊醒来的那一刻,就自动接入了沈雾所有的记忆。
他动了动自己扣在沈雾脑后的手,挪到前面来一点,掌根压着沈雾的左脸,大拇指贴着鼻翼,指腹抵着他的眼角。
轻轻一按,一点水渍就黏了上来。
沈雾似乎是不在状态,神游般喃喃喊了他一声:“哥哥……”
沈绥渊的喉结滑动,再一次低头吻上去。
他不知要如何告诉主人格属于他这半边灵魂汹涌翻腾的情绪,那因主人格而起的、针对主人格的欲丨念,就像是什么阴暗湿冷的生物附着着,摆不脱甩不掉,他也在放纵,沉沦在这不对的情绪中。
沈雾才缓过来一点,就又被封锁了所有的气息和退路。
他仰着头,白皙修长的脖颈被拉直、拉长,凸起的喉结和旁侧分明的颈线全部都被沈绥渊投下的阴影所笼罩。
沈绥渊虽然是他的副人格,与他有着完全一致的脸,但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息。
沈雾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反正和他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他的副人格,素来就让人觉得危险,看一眼就汗毛就根根直立,让人觉得天灵感都漫开了一片寒意。他就算再怎么装、再怎么演,藏在平静海面下的凶险也不会减去半分。
而沈雾现在就在被这份可怖胁迫着。
他的领地被扫荡了一遍又一遍,他甚至因此出现了幻感,总觉得自己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但其实并未破皮。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舌根都被吮得麻木了,更遑论其他的地方,就算是真破皮见了血来为这个吻助兴,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沈雾有点无助地被沈绥渊揽在怀里,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挂在了沈绥渊身上,实在是沈绥渊太过分,他被亲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有喘口气的时间,短短呼吸一下,鼻腔间就全是沈绥渊渡过来的气息,完全覆盖掉了屋子里的陈旧味道。
偏偏他才歪了一下脑袋,沈绥渊就要追上来继续。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沈绥渊保留着尾巴,尾巴还比之前没跟沈雾“分割”时更加长——三阶段觉醒后,沈绥渊的尾巴已经长到了接近七十厘米的长度,鳞甲也更为坚固漂亮。
他的尾巴勾在了沈雾的一条腿上,倒是没做什么,就是紧紧地缠住了沈雾。
全是充满占有欲的动作。
底下若隐若现的人声大概是因为临近营业时期大声了不少,偶尔还能清楚地听见几个字音。但两个人格都没有空去在意,沈雾甚至完全忘掉了自己还有异能,可以借着异能嚇退沈绥渊。哪怕他已经彻底承受不住这个吻了。
沈雾是一直到察觉到沈绥渊甚至打算使用异能,将舌头异变成那偏细长三角状的模样去舔丨舐他触及不到的更深层,才在这要命的温柔乡中惊醒,当机立断地对沈绥渊用了异能。
只是他神思还飘着,压根就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好似往大海里投了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石头。
不过到底有些涟漪激起,叫沈绥渊的动作顿了顿,眸中一闪而过的异色消失不见,好似一切都是错觉。
沈雾还是被他紧紧扣在怀里,但至少终于有了喘丨息的空间。
他真的觉得自己差点窒息死。
口腔里能被触及的地方,就没有一块不麻中泛疼,沈雾抿着自己红肿的唇,看向沈绥渊的目光中既有控诉又有委屈。
沈绥渊被他这个眼神勾得更加躁动,那好不容易压下去了一点的情绪再次翻腾起来,真有种不管不顾恨不得就在这里揽着沈雾把所有亲密事做个遍的冲动。
但沈绥渊到底还是心疼战胜了那些卑劣肮脏的念头,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低首轻轻碰了碰沈雾抿成线的唇,讨好似的摩挲了两下,也没说什么,可示弱的姿态确实存在且明显。
沈雾对沈绥渊的底线很低,身上不断散发的怨气瞬间就消散了些,他只是稍稍偏头,示意沈绥渊别再蹭了。
两个人的鼻尖都冒了点细汗,蹭在一起有些黏腻,就像现在处于两个人格之间的空气一样,充满暧丨色。
他一偏头,沈绥渊就没忍住,缠着沈雾大丨腿的尾巴又紧了点,惹得沈雾拧眉,抬眼睖他。
沈绥渊低笑,稍微松了松——无论是尾巴还是心里突增的独占欲,都松了松。
沈雾对上他的笑颜,好不容易缓了点的心跳又开始鼓跃躁动,他觉得自己好不争气,哥哥笑一下就能把他这半边灵魂给勾走,但一想他就是偏头避了一下,另一个自己的精神波动就不对味,恐怖又阴暗,冲击到他都有点瑟缩,只是被沈绥渊锁在怀里,也躲不到哪去……
好像还是哥哥更不争气一点。
于是沈雾抿紧的唇,到底还是扬起了一丢丢弧度,眉眼也跟着弯了弯。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但这气氛却黏腻到拉出蜂蜜般的甜丝,稠且腻。
见他笑了,情绪也轻快了,沈绥渊舔了舔唇,拿自己的眉心递上沈雾的额头。两人眼睫再度交错,沈雾整个人都被沈绥渊笼罩得严密无比。
沈雾觉得痒,无论闭眼还是睁眼都好痒,但他又躲不开沈绥渊的桎梏,沈绥渊抓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将他的双臂与腰身困在怀中,就连抵着他腿侧的膝盖,都充斥着浓浓的掌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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