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狼—— by稼禾
稼禾  发于:2023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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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以。”
“那你们是答应了?”糖一喜。
白杬:“等等。”
白杬手一挥。黑狼部落的兽人们立马离开进了屋子里。
“开个会啊。”他探头,对吃着东西的兽人们道。
屋子里。
白杬看向曜。
曜点点头。
梧和星也点头,桦、丘犹豫,不确定道:“阿杬,万一是假的呢?”
“那就让他们保证人回到部落、盐到部落之后,才送他们过去。”
“要是他们不答应呢?”
月亮草部落不仅答应,还答应得很爽快。
兽人们松了口气。
白杬看着糖,望进他的眼底:“时间呢?”
糖盯着面前只剩一根的羊排,狠狠啃了手里最后一口肉。先一步拿过羊排道:“部落集市结束后。”
“对了,加条件。”
白杬怒而握拳;“你!”
糖头一次对着比自己小几十年的兽人耍无赖:“我不管,你们管饭!”
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一次的谈话加深了黑狼部落对月亮草部落的印象。
月亮草部落也知道黑狼部落隐藏在贫穷之下的信息荒漠。
既然达成了认识, 回去之后,糖就开始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写下来。
顺便让部落里过去几个兽人,帮助黑狼部落把甜菜种起来。
月亮草部落在狼山的隔壁山头安定下来。
保持着三天一张兽皮的传书速度, 将本该是祭司了解的部落、草药等等所有东西情况,写到了兽皮上, 交给了黑狼部落。
“吃饭了~”
月亮草部落的山洞,黑狼兽人们将部落里承诺的那一份送过来。
糖将写好的手兽皮交给他, 期间没多余的交流。
树带着厨师队的兽人撤下山。
山洞中, 糖看着面前香喷喷的炖肉。
“黑狼部落在这方面比西荒好得多。”
“是啊是啊,吃得我都不想走了。”
糖揉了揉手腕,放下手里的羽毛笔。优雅又迅速地给自己添了一碗。“这么吃下去, 在黑狼部落待个半年也不算亏。”
山下,树小心的将兽皮放进自己的兽皮衣里。
“我们一天给山上送两顿饭, 他们倒是舒舒服服地窝在山洞里面什么也不做,说好的干活呢?”
阳光下,湖泊上波光粼粼。湖风飘荡,吹得人身心舒畅。
湖:“你以为他们给我们消息是不用交换的。”
树拍了拍胸口, 道:“也对。”
下了湖泊, 走个几分钟就看见兽人们坐在草原上的棚子底下吃饭。兽人们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地基什么时候打好?”
“急什么?”金看了他一眼。
淡淡的, 可乍一看有点白杬冷脸时的威严。让人发憷。
“我只是问问。”
炎冲着树笑笑:“他最近火气大。”
树摆摆手:“我们家草最近火气也大, 动不动就凶我。”
“是吧是吧。”说起这个,炎立马端着自己的碗给他探讨到一起。
金目光一顿。
他最近……火气大吗?
他捧着碗, 浅浅地喝了一口浓汤。目光放在已经挖了一半地基的空地, 嘴里燎泡又是一疼。
他皱眉, 心想: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春日像舞者手中的轻纱温柔, 又如水波般轻盈而过。
化雪的第二个月。
地里的种子已经全部生根发芽。
所有覆盖了地皮的枯草收集起来, 被放在了山洞里当火烧。
山崖前,远了一冬的鸟雀尽数归来。
球带着兽人将积攒了几天的兽皮拿出来处理。
“嘭嘭嘭”的敲击木头的闷响在山崖前响了几天,兽人们从新奇已经是习惯。
白杬将手里的蜂箱收个尾,随后双手一摊,抻着脖子活动了几下。
曜放下手里打磨的木头箱子,走到白杬的身后,捏着他的肩膀轻按。“够了吧。”
他们面前,小幼崽们围着泛着木头香气的木箱子转圈圈。
肩膀上舒爽的感受传至大脑,白杬闷哼一声,后靠在曜的身上。
“阿毛,有多少个?”
“五、五个!”
白杬眨眨眼:“你确定吗?”
“其他的幼崽不许提醒。”
阿毛从左边走到右边,嘴里嘀嘀咕咕,看着跟他一样高的木箱子。“五个。”
白杬笑了。“我还以为你说的十五个呢。”
阿毛瘪嘴:“阿杬哥哥,十个以内我可以数好的。”
白杬扬唇:“阿毛这么厉害啊。”
菇、阿宁同时抬起下巴,状似不经意道:“千以内。”
白杬笑得肩膀直颤,尤其是在看到阿毛那要哭不哭的包子脸。“啧啧,阿毛啊,你还得努努力呀。”
“哦。”
阿毛头顶上的呆毛垂下。
小狼崽子看得那呆毛眼睛发直,后退一蹬,直接趴在他的背上去咬那一戳毛毛。
“小狼崽子!”
“嗷?”
白杬将他抱下来:“不要突然袭击。”
现在的小狼崽子身体是越来越结实。活泼好动、还喜欢出其不意。
白杬拍了下他的屁屁:“阿毛哥哥可禁不起你的压。”
“嗷呜嗷~”
“说人话。”
“窝小心~”
白杬捏着他的嘴巴,看着他一口已经长好了的小牙齿。“要是牙痒痒,去找阿树叔要跟大骨头磨牙。”
“嗷~”
小狼崽子一年就可以说话了,这个时候人形相当于人类幼崽一岁。
不过比人类幼崽矫健皮实。
力量、精力都是人类幼崽的几倍。
尤其着小崽子还是黑狼兽人,有时候看着兽人们的耳朵或者是尾巴牙痒痒,能把比他大几年的崽子咬哭。
放下小狼崽子,白杬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站起来。
“阿杬哥哥,要去抓嗡嗡了吗?”
“不着急。”
白杬举起双手后仰。
曜上前一步,手搭在他的笔直柔韧的腰间。
白杬舒服地靠着他,伸了个懒腰。
“先把东西放进去,他们要是不自己进去,我们再去试试。”
“你们自己不要动手抓,不然被弄疼了可没有草药。”
“知道了,阿杬哥哥。”菇将地上艰难仰着他看着他们的小狼崽子抱起来,“我们不会去那里玩儿的。”
蜂箱这几天有空了就做,也费了不少的时间。
白杬放了两个进山洞,剩下的放林子里。
春日气温一天比一天高,不仅是他们吃的菜疯长,杂草也是疯长。要不了三五天,又是绿油油的一片。
要想庄稼好,还得勤除草。
不然抢了养分,遮了阳光,前面的辛苦就白费。
这块地大,单几个兽人来,恐怕剩下的还没扯完。扯过的又冒出来。
白杬干脆组织空闲的兽人一起,腾出一天的时间把地里收拾了。正好,这一天,狩猎队采集对都没有出去。
树现在对着绵延的土地,怂得慌:“阿杬,这么大的地,要除草到什么时候。”
白杬笑了笑,望着高远的蓝天上飘着的几朵白云,轻声道:“种庄稼,哪里又是容易的呢。”
“嗷呜……”兽人们顿时蹲下,开拔。
白杬眼珠一转:“这样,咱们来个比赛。”
“要是赢了的话,有奖励。”
“什么奖励!”
白杬举起一根手指:“一罐子蜂蜜。”
“好!”
“阿杬说定了!”
白杬点头:“说定了,不过事先说好,得过几个月才能到你们的手上。”
“行!”兽人们脸上皆是笑意。
有馋了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们知道阿杬在捣鼓木箱子是要放蜜蜂。但是他们以前找蜂窝,忍着被咬都一个兽人最多只能吃到指甲盖那么一点点。
阿杬要是给一罐子,一个队伍十个人,那也能吃好久好久了。
“阿杬!开始吗?”
“分个队伍,每个队伍的人数得均匀,不然不公平。还有,要是踩死了或者扯断了咱们种的菜,要将扯的草倒扣一筐。”
“好!”
白杬笑眯眯地手一挥,交给各位队长去协调了。
如火如荼的拔草大赛开始了。
春风和畅,携带着春天的味道。青草香根植于厚重的泥土当中,清新怡人,自山岗吹拂而下的花香淡雅悠远。
鸟雀空灵的声音婉转,野鸭拍着翅膀仰头高歌。
大手谨慎地避开地里的小苗,找到杂草的根系,食指与拇指捏住茎秆的末端。野蛮生长的杂草被强力带了出来。
根须尽出,泥土扑簌。
一爪子一把,抓出来后抖一抖泥土,堆在一起。
兽人们拔草的推进速度是肉眼可见的。白杬擦掉头上的虚汗,在阳光中有些晕眩地眯了眯眼睛。
眼前重影闪烁,眨了眨,定睛一看。
是悠悠哉哉,背着手悠闲而来的月亮草部落。
白杬扬起唇角。
忽然想到一件事儿。
他目光从兽人们的身上移到着宽阔的土地上,眼里的光芒闪烁。
靠近白杬的兽人忽然哆嗦一下。
为什么后背发凉?
白杬直起身:“糖!你们过来帮忙了啊!”
糖脚下一顿,默默往后。
白杬眼睛一眯,直接跑出地里拉住他的手:“我还以为你们部落不来了呢。”
糖绷着个脸:“我……”
白杬像是没听见他的话:
“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个守信用的部落,说帮我们做事儿,就一定会做。”
“看看,还休息了几天,专门为干活养足了精神。”
地里,正巧听见白杬这话的山猫兽人抖了抖爪子,冲着糖身后好多好多的兽人勾了勾。
“来啊来啊,可好玩儿了。”
“就是就是,我们在比赛呢,可好玩儿了。”
糖手极力往后缩。
看到这么大一块地,他后悔说出帮黑狼部落干活的话了。
后退没几步,他又被温温柔柔的亚拉住另一个胳膊。“赢了的队伍一罐蜂蜜哦。”
“蜂蜜!”糖后头的兽人顿时兴奋起来。
要知道兽王城周围的蜂蜜有专门的兽人守着,收回来之后直接给了兽王。
莫说他们月亮草部落,就是那些大部落一年也吃不了一回。还是从兽王的手里抠出来的一点点。
“蜂蜜是小意思。”白杬拍拍糖的手,笑得无害,“主要是糖族长乐于助人的这份心意难得。”
糖瞪着白杬。
他自从组建了月亮草部落,有了奴隶就没在地里干过活儿!
白杬冲他无辜笑笑,随后欢欣地对着他后头招手。
“阿梦叔啊,你来给咱们好邻居说说还有哪块地没有分出去。”
“他们既然这么热情,咱们可不跟他们客气!”
梦捂着嘴忍不住笑了。
还得是阿杬。
他高声道:“来了~”
糖生无可恋被白杬拉过去干活。
一个部落的兽人被分成了几个队伍,弯着腰在地里拾掇。
白杬看着糖的那一身少见阳光的白皮,就知道这家伙一天就知道窝在屋子里,干不了多久。
他们就像是一头懒驴,要不是蜂蜜在前面钓着,早在第一次把手弄脏的时候就抓狂得不想干了。
好在他阿梦叔精明,专门还让兽人自家部落的兽人带着他们。
悄悄前面的互助小队,精明的山猫拉着豹猫。
一边拔草,一边“嘚吧嘚吧”说个不停。
“加油,月亮草部落是兽王城的大部落,无论做什么肯定比我们部落强。”
“你肯定不想休息对不对?你休息,蜂蜜是我的了!”
“不过休息也可以。一看你这小身板你就干不了活儿。想赢了我们,那肯定是白日做梦。”
如此的话,不断传入耳朵。
白杬扯着草,忽然发现脑门上一股锐利的视线。
不用想就是糖。
他抬头,腼腆地冲着他笑笑。“糖,我好看吗?”
糖一噎,要骂人的话上不去下不来,气得他恶狠狠地扯了一把地里的草。
“你丑死了!”
“你漂亮,你最漂亮了。”白杬毫不在意,甚至真心实意地夸奖回去。
糖眼睛一翻,看着嫌弃,但嘴角却缓缓翘起。
白杬挑眉:原来还真的喜欢夸的。
地里除草工作如火如荼地开展。
算上月亮草部落的兽人,怎么也将近百个。好歹是一天的时间,草拔完了。
土地外面,杂草堆积如山。
不过堆堆分明,像是画了楚河汉界。
兽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坐在地上互相帮忙踩着背。
白杬也累得手指都不想动,大摆着躺在地上,双目发直地看着天上的绮丽晚霞。
“你说说你,你们部落怎么跟兽王城的兽人比?”
发丝微动,糖脑袋对着他的脑袋躺了下来。
白杬气弱地反问:“你觉得兽王城好那你为什么还有跑出来?”
糖比他更虚:“你以为我想离开……”
“哦,那你宁愿在哪里被看不起也不愿意离开,那你是真的没有骨气。”
糖翻了个身,不顾形象地睡在地上。
“骨气是什么,能养活自己养活部落吗?”
白杬哼笑:“你就是懒,喜欢享受。”
“照着糖族长的脑子,要是离开兽王城发展,怎么也得是千人大部落的族长了。”
“何况说起养活自己的,在兽王城,你难道不是用的奴隶?你跟那些兽人差在哪儿来?”
糖轻叹一声:“我们至少是让他们吃饱了,休息好了干活儿的。”
一起干了一场活儿,两个部落之间的距离感消失了不少。
其余兽人安静地听着他们两个之间的互相嘲讽,望着天上的云团缓缓翘起嘴角。
“阿杬,吃饭了!”
白杬眨了眨眼,问边上的糖:“就在这里吃?”
糖理所当然:“不然呢?让我们干了活儿还不管饭?”
“走吧。”
白杬起身,拍拍身上的泥灰。拖着犹如灌了水泥的腿,一点一点往吃饭的地方挪。
吃饭的地方在厨房里,这还是白杬第一次带着月亮草部落的兽人过去。
糖跟在白杬身侧,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这四四方方的屋子。
他眼中疑惑,手指触碰了下墙壁上的青砖。
“这个东西,你们是从石头上弄下来?”
白杬开口就来:“你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
其余的月亮草部落的兽人也纷纷碰了碰墙壁,像是对待什么新奇的玩具。
糖哼笑,冷下来的脸在白杬看来没什么人唬人的。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白杬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说了你们是傻子的?”
梦在后边,看着堵在门口的兽人们一脸无奈。
“好了,还有力气说话呢。不是饿了吗?”
两人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各自别开头,吃饭去。
兽人多,加上活儿多。
今天吃饭的时间稍稍有点晚了。
忙活了一天,肚子空空,兽人们只觉得这饭菜都比往常的要好吃一点。
月亮草部落的兽人们得了自己那份儿,立马缩在他们族长的身后,狼吞虎咽地吃着。
要是注意一下,已然能发现月亮草部落跟黑狼部落的兽人坐的地方依旧是有明显的界限。
月亮草部落没有常驻在黑狼部落的打算,所以白杬也没想着让两个部落密不可分。
吃完饭后,让月亮草部落的兽人收拾完自己的碗筷,白杬笑眯眯将他们从林子里的那条路送走。
“明天再来啊!”
月亮草部落的兽人们脚步一滞,立马加快脚步,在高耸入云的树林子里穿梭。
等没有后头灼热的视线,兽人们纷纷肩膀低垂脑袋耷拉,一点没有兽王城部落出身的矜持与高傲了。
“族长,明天不去了。”兽人带着哭腔道。
糖咬着牙道:“活儿都干完了,还去干什么?”
白狼祭司果然奸诈。
黑狼部落。
兽人们走到白杬的身后,看着消失在林子里的身影。
“阿杬,他们明天不来了怎么办?”
“今天把他们吓到了,明天不来,我们也没有办法。”
“行吧,他们那小身板,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儿。”树嫌弃地挂在草的身上。
草往他爪子上重重一拍:“一股臭味,快去洗澡。”
树瘪嘴,搓着自己被打红了的手背。
“嗷。你说话就说话嘛,别动不动就打我好不好……”树委屈,轻轻扯了扯草的衣摆。
其余的兽人看来。
草瞪回去:“看什么?!”
“咳咳!”兽人们看天看地,看自己满是泥泞的大脚丫子。
“去去去,都去洗澡,臭烘烘的。”梦帮着草赶人。
其他兽人纷纷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接着脸色微红,害臊地离开亚兽人们。
身后的兽人没一会儿走得一干二净,白杬举着手伸了个懒腰。
“咔咔咔”的关节响动声音听得白杬惆怅又酸爽。
“累啊!”
腰间贴过来一双大手,滚烫的热度从手心传递到腰窝。白杬闷哼一声,软了身子反手勾住曜的脖子。
“兽人的腰是不能随便摸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曜单手圈着他,一边轻轻地给他按,“去山洞洗个澡。”
白杬趴在他的肩膀上咕哝,声音困顿:“好。”
野草长得快,养殖队的兽人们不用累死累活地给这些牲畜割草,而是赶着牛羊在北边的草原上放牧。
大荒牛暂时适应了被看管的生活,兽人们也掌握了饲养技巧。
细雨绵绵,兽人们这会儿坐在山洞里搓长毛草绳。
白杬变做小白狼,趴在曜的身上,由着他给自己梳毛毛。
几个兽人看他此刻惬意又放松的眼神,就地一趴,脑袋拱了拱自己身边的兽人。春天了,梳毛毛要勤快。
耳边响起一阵脚步挪动的窸窣声。
白杬慢慢睁开眼。
面前已经蹲着五个兽人,是球的队伍里的。
“阿杬。”
白杬扫过他们头发上沾着的“糖霜”:“头发擦擦。”
“哦。”
兽人们离开,一个个顶着张兽皮又过来。
“阿杬,养殖那边用不上我们了。”
“那你们就回到球的队伍。”
“好。”兽人们点点头。
犹豫了一下,里面的山猫兽人团道:“阿杬,我们走了,养殖队的兽人会不会不够啊?”
白杬:“就你们的观察,你们觉得呢?”
这几天白杬没太过多地去关注养殖队,所以也没看到底人够不够。不过猜也是不够的,得分几个个兽人过去。
“够了阿杬。”
团还没说话,养殖队的兽人匆匆从山洞外上来,眼里透着焦急。
白杬:“我又不是不让你们养了,我就是问个问题而已,别这么紧张。”
“哦。”四个养殖队的兽人坐在了白杬的前面。
先来的五个兽人将自己脑袋上的兽皮帕子拿下来,盖在他们头上。“擦擦,打湿了。”
白杬闲闲地甩了甩尾巴。
“四十头大荒牛算是一个小型的牛群了。你们应不应付得过来?”
“可以。”
“只是放牧而已,看着它们不走远了就行。除了需要喂一点盐和水,其余的都不用我们做什么。”
白杬点点头。
“要是做不下来,要问我。”白杬半阖的眸子睁开,“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这是底线。”
兽人们心中一凛。
默默凑近了些,小心翼翼地看着白杬。
“怎么?”白杬不做表情的时候,看人有点冷。
天微微哆嗦,犹豫道:“兽人不……不够。”
“阿杬叔,我们可以!”小狼崽子走到白杬的身边,“我们可以帮叔叔们养兔子。”
他见白杬的圆眼直直看着他,拇指与食指悄悄比划着,小声道:“只有一点点的……不够。”
白杬忽然笑出声:“这不就得了,又需求就要说。”
“球,你来~”
“阿杬哥哥,我们~”
白杬的爪垫拍拍幼崽们的脑袋:“你们都是打下手。”
“好哦~”幼崽蹲坐,抱着自己大尾巴蹭蹭,满意了。
球长腿迈步,几下穿过兽人走到白杬这边。
他往地上的兽皮上一坐:“阿杬?”
“你们队伍的活儿稍微轻松一些,养殖队伍这边四个兽人不够。所以像问问你们能不能匀出几个兽人?”
山连忙道:“我们只要两个就够了。”
球点点头:“两个可以。”
养殖队本就是白杬为了让几个身体比较弱的兽人们打发时间,不要胡思乱想临时设置的。
养牲畜确实是他想做的,但起先没打算一直让几个兽人做下去。
发展到现在,兽人们有经验了。
养的牲畜也多了,这人手的问题就暴露出来。
“那我去吧。”
“我也去。”
一个山猫兽人,一个红狐兽人主动道。
球笑道:“那行。”
解决了这十二兽人们散了,白杬软趴趴地像一个大绒毛条子,窝在曜的手上。
他翻个身,冲着曜:“咱们部落的兽人确实不够。”
“嗯。”曜梳理着他顺滑的背毛,低声道,“部落集市快了。”

白杬困顿地埋头藏在曜的肩膀上,打着小呼噜。
曜侧脸在他的额头上蹭蹭,听着洞外的声音难受地拧着眉。
也怪不得老兽人们和单身的兽人们有了选择之后不再过来山崖这边睡觉, 外面恼人的声音着实大了些。
曜轻轻抬起白杬的手。
以往细嫩的手心现在已经有了茧子,摸着硬硬的。
曜摩挲了几下, 将他的手心展开,盖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白天累, 再怎么折腾着白杬不会醒过来。他甚至还下意识地勾着大脑袋往怀里抱了抱。
睡了一觉好的, 起来的时候骨头里都透着酸疼。
白杬轻轻打了个呵欠,睁眼就看见面前一张俊脸。
以往起来的时候,曜已经离开山洞了。
但是春日愈盛, 曜便在床上睡得越来越久。
白杬眨了眨眼,将手指搁在他高高的鼻梁上。肌肤细腻, 惹得他手指往下滑动了一截。
白杬心疼地在上边点了下,浓密的长睫便颤动着像是要醒过来。
转眼触及到他眼下的青黑,白杬一怔,忽然弯了眼睛。
也是辛苦他了。
白杬拿开圈在自己腰上的手, 轻手轻脚撑着床起来。
像骨头重组, “咯吱咯吱”的声音不断。白杬难受地咬咬牙,加快速度离开。
细雨绵绵, 如细长的针斜着扎进了地里。
开了洞口的门, 迎面就是一阵微凉的风。吹得额前的发散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一张脸有了棱角, 冷淡的眸子似乎也带了几分攻击性。
水汽透过鼻腔, 传递到身心, 白杬舒服地颤动了下。整个人都清醒了。
白杬跳下山洞, 洗脸漱口。收拾完后, 回来见到一队的兽人往外走。
“阿杬,早上好。”
白杬侧目,是金。
他笑笑,跟上金的队伍。“去西边?”
“嗯。”
“今天下雨,休息一天?”
“春天天天下雨,哪能天天休息。”
白杬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等我放了,我跟你们过去看看。”
“好。”
穿过林子,往西边走。
白杬看着两边树枝修建得整整齐齐的大树,道:“树他们的动作真快。”
“今年柴火也够了。”
“是啊。”
白杬鼻尖动了动,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像清风一样,很难形容也难捕捉,只闻到一瞬便心中一紧。
白杬拧眉。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兽人们停下,快速地将白杬护在身侧,紧紧盯着四周。
“很奇怪的味道。”
白杬看着身前的金,忽然凑近嗅了嗅。
他一顿,又去其他的兽人身侧闻了闻。“只有金有。”
“我有?”
炎赶忙拉上金的手:“是不是生病了?”
白杬拧眉思忖,随后道:“不像,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问问祭司。他们经验比较丰富。”
不是生病就好,兽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到西边的时候,春雨忽然大了。
白杬听到一声惊呼,远望去,就看到了大湖边的月亮草部落的兽人们。
他们毛毛上还沾着水,爪子蜷缩在胸前,双目圆溜溜的,惊恐地看着不断靠近的白杬。
“我们不去干活儿!我们一点不热情!你别过来啊!”一连吼了三句,糖撑着自己的腰“哎哟”一声。
“没看出来你个白狼祭司心肝比我们还黑,这么重的活儿也舍得让客人做!”
老远,白杬听到他们的控诉。
他笑了笑,并没有靠近。
“那是你们身体太弱了,得好好锻炼。你看看,我就没你们那么严重。”
“哼!”河边的兽人们顾不得还沾着水的毛毛,立马收拾了东西往自己的山洞里赶。
金淡淡道:“他们吃白饭还有理了。”
白杬想象一下他们在兽王城的生活,问道:“金,你知道他们在兽王城里面的是怎么生活的吗?”
金摇摇头:“没去过。”
白杬:“天天听到这兽王城兽王城的,我都好奇了。”
金脚下一顿,拉着白杬进了棚子底下:“阿杬,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好奇的。”
白杬笑道:“好啦,我就是说一说。”
好奇也是真的好奇。
他看着外面已经绿豆大小的春雨,还有那已经挖出了形状的地基,感慨:“今天怕是做不了了。”
金却像外面是个艳阳天一样,语气平常:“还可以,雨不是很大。”
说着,他麦色的俊脸板着,拿着枯草编织的蓑衣潇洒往背上一披发就下了地。
白杬咬咬牙:“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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