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绝无半点私心,一切都是为了魔尊您能成神。”
谁知道他竟然……他竟然能变得这么强。
还亲手复了仇。
迟冥驾着坐骑骑了几步,他相信魑魅说的的是真话,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关注点却不再怨愤和成神,而在于。
“他破了晏律的无情道心.....”
迟冥重复着这句话,然后问道,“可是和晏律欢爱过?”
“是的。”
吃了从欢丹还没死,只有可能是这样。
迟冥的眸色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就算产生了自主的人格,但是说到底,他仍然是晏律产生的三分之一分魂,有的时候对方做的事,能互相感应道。
他醒来之前,在梦里与一容颜姣好、身材纤细修长的青年欢好,他还以为只是个梦。
真没想到,原来是他那个最一本正经的主人格偷尝了禁果,才让他也闻到了一些果香。
迟冥正想些有的没得。
那梦中满面潮-红,不停哭泣惹人怜爱的青年,就一脸杀气的带着几百仙修,奔到了他眼前。
迟冥确实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纪......遥。”
“你长大了。”
迟冥斜挑着眸子,眸光一寸寸从纪遥包裹的躯体划过,露着露骨的深意。
一个他只是耍着玩的小狐狸,变成了,在他梦中出现了一回,他便也想亵渎的美貌青年。
可不是长大了嘛。
纪遥看着那熟悉的黑兜帽,并没有与魔尊寒暄的想法。
他拽出来了几个魔族的长老,让他们跪在迟冥面前,拿贪狼剑抵着。
“放了我的师叔们。”
“我就放了他们几个。”
迟冥看了眼他抓得那些长老,摇了摇头。
“这可不够换的。你这些只是长老,对我而言,死一个或是死几个没什么区别。”
“你认为,这些仙尊,死一个或者死几个都无所谓吗?”
纪遥紧抿住唇。
迟冥看穿了这场交易纪遥那边的筹码太少已经输了。
他又用余光看了眼纪遥身边的司空南坞。
说实在的,要不是知道司空师叔站在纪遥那边,要打起来他并不占优。
他根本不会和纪遥谈判。
能与他这么交易的人......目前为止,只有他的小狐狸。
从各种方面来说,他确实聪明又能干,不愧是能征服晏律的孩子。
迟冥舔过有些干裂的唇,慢悠悠地看向那个气质冷冽的青年。
“但是我有另外一个条件,你若是答应还是能谈一谈的。””
纪遥担忧得瞥过几个师叔,问道。
“什么条件?”
“你若能与我共度鱼水之欢,我就把他们放了。”
迟冥就是想知道,梦中发生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通过分魂传感,到底不如自己亲身实践。
作者有话说:
入v啦,感谢大家的支持,晚上六点照常更,因为上夹前一天可能会断一天冲冲位置,所以会在周六多更一章,弥补一下。
纪遥还未发怒,他身后的天枢弟子先发了怒。
“魔头,天枢掌门怎能容你辱没, 掌门师兄!他并无谈判之意,就算你照办,他也一样不会放了仙尊们。”
魔尊看了眼那些叫嚣的天枢门弟子,也不在乎。
“你们有的选吗?”
只能赌或者不赌。
但是为了让纪遥就范,迟冥还是愿意给些甜头的。
他用三指起誓。“我说到做到,会放了他们三人,只是一场欢好, 也不会将你拘在身边。”
纪遥的唇瓣□□出了血。
迟冥知道此事可能确实不是当场就能纠结出来的。
他现在毕竟是一门门主, 不只是那雪山上的狐妖, 是要面子的。
“我给你三天时间, 考虑好了, 就来魔域血池来找我。”
迟冥驾着马, 将三位仙尊拖拽着拉了起来,领着魔族大军,离开了仙门。
纪遥压着眉, 看着魔尊消失的方向, 对那些担忧地看着他的天枢弟子道。
“此事, 不要声张。”
“是, 掌门师兄。”
司空南坞不知道在想什么。
玄狐瑟瑟发抖中又有不甘。
他很想撕碎刚刚那个男人, 但是那个人的气息太可怕了,他做不到。
文玉林等了一会儿看确实没有魔族了,在仙门大阵的另一头呼喊道。
“纪遥儿!快带着你的人进来。”
纪遥也不再停留原地, 立刻进了仙门之中。
............
因为神坛没有几位能商议的门主了, 就把内门弟子也带了进来。
其中离晓声成了主要参谋。
因为离晓声以前是按着皇帝的水准培养的, 他会帝王心术,也最善于谋略,最适合做军师。
纪遥将迟冥的要求简要地提炼了几个能说的字。
“他要我来换。”
其他人也没怀疑什么。
纪遥是晏律的亲传弟子,那魔尊一心想逼晏律真人出关,用纪遥换其他几人很有道理。
知道真相的天枢弟子为了自家掌门师兄的清誉也不会乱说。
于是他们制定的计划,就变成了如何在三天之内将三位仙尊救走。
但是最关键的麻烦主要是。
司空南坞不愿意帮忙。
他摆了摆手,找了个天权的书柜上躺着。
“我只保护纪遥一个。”
“纪遥又不会有危险,我为什么要费这把力气。”
纪遥全程观望着这一切,想到自己在惩戒殿发的愿。
他要护好师尊的仙门。
别说和一个魔尊欢好了。
他不是已经决心了,牺牲性命,前途都无所顾惜了吗?
只是献出身体而已就能换回三位师尊的师弟师妹,确实是笔好买卖。
抱臂在一侧的青年,手指攥紧了一些,又松了开来。
他走进了探讨的人之中,拨开了沙盘上的几个棋子,将代表自己的那颗拿了起来,落到了敌人的龙潭虎穴之中。
“我,愿去。”
纪遥抬起眸子,看向担忧的文玉林,眸光露出几分演出来的自信。
——您忘了,我是白狐族少主,父母均是他的得力干将?
文玉林的担忧顿时少了一些。
他不知道这也是狐狸骗人的。
“只有我去了,司空南坞才会在我危险之际救我离开。”
“放心我能出来。”
魔域血池
迟冥捧着一杯美酒,左右摇晃,看头骨中盛得佳酿,思绪已经飘荡到了青年咬出鲜血红唇上。
三位仙尊两位都已经醒了,两位被捆在血殿的晶柱上,发挥不出一点灵气,还有一位体修,迟冥知他是个莽夫,担心他闹事,还是晕着,没让他清醒。
醒来的清昭眼神带着质问,“为什么不杀了我等。”
迟冥抿了一口酒液,低垂着眼睥睨道。
“我等着用你们换一个人。”
清昭马上道。“晏律师兄?”
迟冥轻嗤了一声。“呵。”
“我只是给你们的新任天枢掌门提了个条件。要他用自己,换你们。”
凤语鸢瞳孔一缩,“纪遥儿?”
她漂亮的凤眸立刻染上怒火。“卑鄙。”
她嘴上在骂人心理却是慌的。
她也知道,用纪遥相逼,晏律师兄才是最可能出来的。
清昭的不愿想的就更简单了一些。
“我等无用,哪能用小辈替换,你要用我们三人做人质就用我们三人做人质,莫牵扯下辈。”
迟冥挑了眉,忽的放下了杯中的美酒。
“可是你说晚了……”
“他已经来了。”
远远的,一个高挑身影独自前来。
他的脸上原本遮着面具,也缓缓放了下来,露出了清俊无双的面孔,以及一双冷凝的瞳。
“你可说话算话?”
迟冥一挥手,刚刚挣扎的烦人仙尊立刻消失在了殿下,他拍了拍自己的床榻,微笑道。
“自然是算话的。”
纪遥的身形僵了僵,但还是如他所愿的,走了过去坐在迟冥刚刚拍打的位置上。
迟冥仍然带着那个只露出嘴巴位置的面具,两人离得够近了,纪遥也一点都不想探究那黑面具之下是怎么样一张脸。
因为没有必要。
俊美还是丑陋都无所谓,今日就当是被狗啃了一口。
迟冥的手指捏着纪遥的下巴,对那只小狐狸长大后的脸细细端详,确实满意,但是……
他问,“你在晏律面前,也是这副贞洁烈女的模样?”
纪遥蹙了蹙眉。
他果然知道他破晏律无情道道心的事。
纪遥紧抿着唇,闭口不言。
迟冥用手指刮过他紧闭的唇瓣,吐息道,“是不是我也该喂你一颗从欢丹呢。”
纪遥听到从欢丹三字,身上忍不住抖了抖,他对那丹药的阴影极大,听见都怕,但是冷漠的双瞳里也显出了憎恨的情绪来。他挑着眼角瞪向迟冥。
他的怒意在迟冥看来就是挑衅,他的宠物而已,竟然敢如此瞪他,胳膊肘往外拐,反了天了。
迟冥冷声道,“魑魅。”
依旧恢复了身体的魑魅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跪在迟冥脚边。
“我在。”
“取颗从欢丹来。”
“……是。”
从欢丹,丹药药性极强。
不止体现在服用一次的结果上,还体现在服用数次的结果上。
从欢丹要是服用多次,修为再高的修士也会沦为一只只会求人欢好的玩物,沉溺此道之中。
纪遥纵有化神修为,服用此丹的次数也不能超过三回。
魑魅知道药性,但是他不准备明说。
他弟弟死在纪遥手上,他将他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永沦此道,丧失神智,成为人人轻贱的玩意儿。
这比让他白白去死,还要解恨。
魑魅眼瞳划过幽色。
迟冥又等了一会儿,那黑衣鬼回来了,毕恭毕敬得给了他一瓶丹药。
迟冥打开了丹药瓶,稍微一倒就滚出了七八颗从欢丹,他顿了一顿,抬了眼皮,看了魑魅一眼,喃道。
“你倒是忠心耿耿。”
他要了一颗。
他给他一瓶。
迟冥对丹药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这从欢丹能让人陷入什么情况,不知药性的后作用,但是这丹药气息品阶上等,一看就价值不菲……
魑魅表情冷静看不出破绽的拱手。
“当然,为魔尊办事,自然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迟冥玩味得看了魑魅一眼,便让他先下去了。
而且是不准潜伏在这附近的绝对离开。
迟冥把玩着手上的丹药,将倒出来的药,又倒了回去,他看着看丹药来来回回便涔涔冒汗的青年,嘴角勾了一抹笑来,走了过去,捏起来他的下颌。
将冰凉的药瓶壁抵在了他的唇边。
纪遥都不知道自己离疯狂有多近,他只是很抗拒服用给他阴影的从欢丹而已。
下一刻,他被人高高扬起了脖颈,下颌用力一捏,打开了禁闭的双唇,纪遥紧闭着眼,等着吞药,但是进来的却不是一颗药丸,而是更温暖湿润的东西。
双唇相贴。
纪遥睁开了眼睛,看向迟冥近在咫尺的眼睛,透着疑问。
迟冥刚刚举起的药瓶已经被他拉远了,举高过头顶。
在吻过纪遥的意犹未尽中,迟冥用力一甩,将那瓶价值不菲的丹药砸在地上,一粒粒洒落,弹跳在地。
在药瓶破碎的声音中,纪遥听迟冥道。
“你杀了那人的亲弟弟。他对你恨之入骨。”
“我怎知他给的是从欢丹还是其他毒药。”
“下次再说,今日就先这样……”
..............
“已经过去七日,纪遥师弟还未回来。司空师叔,玉林求您了快点救他回来吧,我怕纪遥出什么意外。”文玉林求救道。
“七日……”司空南坞撑起了手肘。
是该救救了,再不救该死床上了。也不好交代。
司空南坞摸了摸脑袋,一展拂尘,消失在了天权宫之中,直闪现到了魔尊的血殿之中。
血殿里的残肢都被清空了,只剩红帐暖烛。
红艳艳的,有点像婚房,盛开的曼珠沙华弥散着诱人沉醉的香气。
司空南坞轻挥了挥,隔着老远问道,“咳咳,你两衣衫可能见人?”
纱帘垂荡,一着黑袍里衣戴着面具的男人赤足走了出来,一脸餍足的懒散。
“他累昏了,起来不得。”
“师叔。好久不见,上回人多眼杂,没多叙旧。”
“迟冥这厢有礼了。”迟冥斜着轻点了点头,说着有礼,姿态却相当肆意。
司空南坞看他那神情,就知吃饱喝足的魔,也会好说话一些了。
“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慢。”
迟冥伸手挡了一下。
司空南坞眼中的散漫褪去。
“师侄这是何意?”
他不是当时立了誓?做了就让人走吗?
“人我肯定给你。”
迟冥从远处的桌上招了一壶酒斟给司空南坞。
“只是想和师叔叙叙旧。”
司空南坞顺水推舟的接住,他除了好妖兽,也好酒。
魔域的酒难喝,但是迟冥是他师侄分魂,爱喝的也是仙门的酒,给他递的也是仙门的佳酿。
司空南坞饮过后,神情开怀了不少。
“好酒。晏律在仙门做了那些年个苦行僧,你在魔域是会享受的。”
迟冥勾唇,跟着坐在一个小塌上,举着酒,向后一仰。
“那是自然,谁让我是他割舍的一切。是欲,是怒,是怨,他舍弃的,就全是我拥有的。”
所以,他总有数不尽的愤懑,不毁了一切,好像就不能静下来似得。
但是跟那小狐狸一场欢好之后,他觉得念头通达了不少,也没那种弑杀之欲了。
就像是几百年前,也不爱魔魔族进贡的姬妾,只喜欢睡在那妖狐身边一样。
他注视着他毛茸茸的背影,他的心就能被愤懑以外的乐趣填满。
说来,是他先遇上的,怎么被晏律先抢到了人呢。
要是纪遥不偷懒,早点化了形,都不至于如此。
迟冥的思绪已经远在天边,司空南坞清了清嗓子,将他拉回神问道,“你有什么旧要找我叙?”
迟冥撇了一些遗憾,道,“我就是有些好奇,师叔为何如此帮他。”
司空南坞之事,他在魔族这里也听说了一些。
他知道司空南坞是仙门的诱饵,也听说了,他为了守护一些不重要的玉简,与魔族血战七日,最后力竭堕凡的往事。
他以为司空南坞对仙门的厌恶,应该不输他。
怎么帮起了仙门呢。
“是晏律所托。”司空南坞道。“纪遥对他很重要。”
仙门之中,若是他最偏心谁,那一定是晏律,小师叔和大弟子,两人隔着辈分,关系却是最亲的,从前他还是藏书阁阁主时,就几次劝诫他师兄还晏律一个正常的童年,但是师兄不允。
如今晏律承接神格分裂成了三人之事,已成了定局,他这个小师叔又能做什么,但是帮晏律护住他心爱之人,他还是能做到的,剩下的不关他的事,他也管不着。
迟冥微微眯起了眼。“师叔啊,晏律是你亲师侄,我就不是了吗?”
他蛊惑道,“若是你我联手,仙门覆灭,一统三界,指日可待。”
迟冥又捧起了杯,这一杯意义不凡,是想要司空南坞弃明投暗的,司空南坞原本在饮酒的动作停了下来,扣下了杯子,食指压着。
“覆灭仙门......太高看我了,我现在只想在凡间开间书院。”
司空南坞的话,让魔尊眼神微暗,他知道,但还是继续道,“其实在你醒来之前,我就问过晏律,问他是否会怨。”
“他告诉我,他不怨了。”
“上清仙门已四分五裂,那些人都已经陨落,他们是对我们无情无义,但是对得起天下苍生。”
“然后我想,最该怨的人都不怨了,我又怨什么呢?”
迟冥嗤笑了一声。“说得好啊,真好听,是晏大圣人能说的话,他不怨了理所当然,他的怨,他的恨都在我这里,当然可以说出他不怨了。”
司空南坞叹了一声。
“他到底是主魂,你只是过往,被分开的过往。他现在已经放下了。”
人再是完人,也会有那一个刹那的恶。
一个好人,在那一个刹那生出的本该立刻消散的恶,硬是要神格留住了,以为这就是他的本心,这就是最可悲的。
他不想让迟冥一错再错,但是迟冥并非他能拯救的。
他纵是帮了他,也不能将他从黑暗中解救出来。
司空南坞对迟冥的同情,迟冥无法理解,迟冥认为在这师叔眼中,他也远远比不上晏律。
魔尊推到了酒杯。
“是啊。所以同样是师侄,他托你护住一人,你便帮他,我叫你帮我,你却不愿帮我。”
被温存消解的怨恨又升腾了起来,迟冥眸色一片血红,忽而扯开了唇角,讥讽一笑。
晏律是主魂。
所以他不怨了就是不怨了。
那若是他成了主魂呢。
迟冥的脑子飞速运转,看了眼粘在手上的酒液,悬停在桌上。
一滴酒液与桌上的一滩水渍融为一体。
“师叔,晏律要入魔了。”
“.......”司空南坞皱起了眉。
“师叔莫忘了,若是那三份神格融为一体成为魔神。主魂可就不是晏律了。”
迟冥呢喃道。
他本只是想杀了晏律,毁了仙门,并未想成为魔神如何。
但是若是世人都拿他迟冥当晏律的一个附属,晏律的放下才是真理,他是无理取闹。
那他可不愿。
“这世界是胜者为王的。”
赢家的话,才会称之为真理。
魔尊野心勃勃,身后的魔气令周围的魔族竞相臣服。
他想赢很容易,什么也不用做,坐等晏律入魔就好。他要了纪遥,晏律仍未出来,想来他的情况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更糟糕。
司空南坞拿起了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暗自道了一声。
但是也不是他造的。
“你的事我管不了。将纪遥给我,他要是被你困住,我怕他过几日就会抑郁而终。”
“你不知道,他以前是多天真机灵的孩子,师尊入魔之后,又打又杀竟成了冷清之人,晏律闭关,他也封闭了心门。”
在仙门还算有口气儿撑着,被困在这里恐怕真的没好活的了。
迟冥眸光闪烁。
他不知道?”
他怎会不知。
世上都有先来后到一说,他这先来的,现在竟然成后到的了,迟冥冷呵了一声。
返回血床上,将衣着整齐却蹙着眉的青年,抱了出来。
他眸光垂落在青年身上。
“不就是心门紧闭吗?”
“仙门铜墙铁壁,我如入无人之境,一人心门而已,我早晚来去自由。”
司空南坞痴傻了。
“你这是图什么?.....”
他还看不见魔尊的爱,充其量就是兴趣。
“我得到的向来总是晏律不要的,可是他不一样。”
纪遥痛苦得抓住了魔尊的衣袖,呢喃道。“师尊。”
“他是我们都想要的。”魔尊低沉道。
“难得如此。”
作者有话说:
一更,刷新一下今天三章=w=
特别难受。
许久之后才转醒, 有人喂了他灵药,他立刻咽了下去,才有了力气, 幽幽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旁边坐着的人。
司空南坞。
“司空师叔祖。”
他抓着床沿看了眼周围有些眼熟的布置,“这是?”
“新修的书仙阁,你已从魔窟出来了。”
一说魔窟,纪遥本就雪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不堪回首,两胯骨都带着疼,迟冥喜欢抓着那里, ......进到极致。
他只能被顶的, 不停地往前倾。
然后又被他拉回来, 如此反复, 膝盖应当也是破了。
纪遥嗓音沙哑地问道, “他还算说话算话。”
但是, 为什么,他现在连床都爬不来,他是修士, 身体上的疲累不至于如此。
司空南坞神情复杂得看了纪遥一眼, “你可怨我, 明知你将落于魔手, 也未提前制止。”
“不怨。”
纪遥道, “司空师叔只答应过护我,没有答应护别人,更没有答应过护仙门。您对仙门有怨怼, 不想救我那几个师叔, 我以身犯险逼司空师叔做不愿意做的事, 无论后果如何,都是我咎由自取。”
“怨不得师叔。”
司空南坞本来是毫无愧疚的,但是听到少年这么说,心理还是有了反作用。
“好孩子,我没有提前制止有别的缘由,但是……将来不会了。”
他不过是认为晏律和迟冥是同一人,纪遥和哪一个发生关系都是一样的,可是见了迟冥他才知道,原来差异如此悬殊。
“你此时如此不适,是因为你的身上多了他的魔气,有些消化不良了。”
灵气和魔气是同源的,但是魔气更加污浊一些,修仙的人不在魔界生存就是这个原因,他们的体质不适合吸收这种魔气。
吃得饱和吃得好不是一件事,这两天就得吃药,祛除杂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了。
纪遥这才回想起了,那几天在床上,迟冥硬要拉着他双修,不停地反哺他。
用那人的话说,他这么做,是因为他身上都是某个他很讨厌的人的灵气,他要把那灵气的气味压过去,要不然他犯恶心。
纪遥一回想起来就更憎恶了,手指抓破了手臂。
他身上是否已经沾满了那魔尊的气息?
不知道是谁更恶心谁。
纪遥厌恶加之身体虚弱,都要呕出来了。
他抓着司空南坞,声音比刚刚痛苦多了,“师叔祖,他的魔气,我一点也不想要.....怎么清出身体。”
司空南坞有些讶异。
“清出?”
“为何清出?纪遥儿啊。合修之中这么反哺你修为的炼虚修士,你可找不到第......”
司空南坞想了想自己的另一个师侄,把二改了比划了个三。
“你可找不到第三个了。魔气也是气,等你清了这魔气之中的杂质,可至化神中后期。”
纪遥坚决得摇了摇头。
“不要,我不要他的魔气。师叔祖,您是书仙,请告诉我怎么祛除。”
司空南坞看他如此坚决,叹了一口气。
他最近好像经常叹气。
“想要祛除,就相当于,你非要在一潭水里,捞一滴墨,一锅汤里,撇一滴油。进的容易,拿走却难。真要如此吗?”
纪遥用力点头。
这倔的。
司空南坞一挥拂尘。
“我带你去。”
.............
司空南坞在凡间呆的久,加上又掌握着传授知识这一功能,就是人脉广,而且各个给面子。
司空南坞拉着苍白虚弱的纪遥,出现在一个怎么看怎么黑心的作坊。
进去的修士各个穷得叮当响,连像样的法袍都没有。
像司空南坞和纪遥这样穿戴阔绰精致的修士,和他们简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纪遥怔了一怔,“这是?”
“这是献灵阁。”
司空南坞道。
他也是开了书仙阁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
没有灵石的人走进这献灵阁,将自身经脉中的灵气剥出一些卖给他们,就能得到灵石,献灵阁得到了他们的灵气可以做成增灵丹再卖给想用增灵丹提升修为的修士。
这是正经买卖。
很多去他书仙阁看玉简的修士就是来了这里,才有灵石借阅。
司空南坞见纪遥满眼揪心,拍了拍他的肩。“世上苦命的修士不知有多少,他们是自愿的,过程是痛了点,也会落下些境界,但是长此以往能拓宽经脉,也是因祸得福。跟我来吧。这阁主与我是朋友,不会多问的。”
纪遥点了点头,遮住脸和气息之后,默默跟了上去。
司空南坞说的果真不错。
他一进门,便有一个穿金戴银的胖修士迎面扑了上来。
“哎呦,我的财神爷。你今个来了也不说一声,你要是说了,我少说也得给你设个宴啊!”
司空南坞差点被他撞飞了。
“贾骄荣你慢点,你称过你几斤几两了没!就这扑过来,还好我是修士。”
被称为贾骄荣的修士抬了抬肚上的肥肉,扭了一扭。
“这不是太情真意切了嘛。下回我注意。”
他转了头看向纪遥。
“这小公子是?”
司空南坞面色冷了下去,“不该问的别问。”
“但是今个儿确实有事找你帮忙。”
司空南坞警告了一句之后,又和缓地拍了拍纪遥的肩。“你把这孩子身上的魔气,剔除去。”
“我知道你手艺好,魔气刚进去,是能办到的。只是魔气,灵气别动分毫。”
他不让问,贾骄荣真的没问,只撩了一下袖子,遮住脸颊,像是被这要求吓到了。
“这大海捞针,比全去了都难,可是会有一点点痛的哦。”
全程沉默的纪遥终于启了唇,斩钉截铁地道。
“我不怕。”
贾骄荣看他这么决绝,满面笑容地道,“既然如此,跟我来。我亲自给你剔除。”
纪遥跟上去之前,司空南坞安慰道。
“你别怕。他看着像杀猪的,但是人还是很心细的。”
纪遥微微勾唇,“谢谢。”师叔祖。
............
进了门之后,确实像是进了个屠宰场又或是抗日电影里的刑讯地。
正面是一张木床,上面下面各两个铁环,能把人锁在木床上。
贾骄荣磨了磨银针,见纪遥愣在原地看着那木床,解释道。
“你别怕,那个锁不锁、锁几个完全看自己。你要是确实不怕疼也不是非得锁。就是有些人这银针扎进去,就痛得要缩起来,不方便我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