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影帝强行宠爱—— by乌弦歌
乌弦歌  发于:2023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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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别紧张。”江宴进来后,把门关上,保持不动。
他说:“没有一个人会对一个人无条件的好,对吗?你觉得我应该是有利可图的,那我就有利可图。”
江宴深呼吸,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意,考虑三秒后,面色十分严肃,他说:“我觉得我喜欢你,只是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我很怕我的感觉会是一种自己都无法分辨的不确定。可是,我想对你好下去,请你暂时以尝试做我男朋友的身份接受,可以吗?”
他说完,有些紧张,好像等待老师报分数的孩子,忐忑不安看着浑身都透着抵抗情绪的林屿。
林屿举着花瓶,警惕盯着江宴,好像并没有理解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大脑宕机了。
“如果,如果中途你有任何觉得和我相处不舒服的地方,我不会纠缠,我会尊重你,我保证。”江宴补充。
他的期待更深,他好怕被拒绝。
这个算不得表白的一番话,更类似于恋爱合约的性质,他不想让林屿压力太大。
两人看着彼此,静默了三分钟左右,林屿忽然极其自嘲地冷笑了一下。
他的眼睛里缓缓又带着剧烈的情绪,凝结了一层令江宴心里发着冰寒的气息。
林屿全身都裹着绝望。
“我值多少钱?你们有钱,就可以拿着我的身心做交易。穷人的自尊,到底值不值钱?不值钱,你们却都要因为我穷,我没办法赚到钱,而给我钱。值钱,却也是我用身体和你们引以为傲的脸换来的那点肮脏无比的钱。江宴……你跟蔡新宇本质上,有区别吗?”
他心里极其刺痛,天平快速倒向一方,那是曾经受过糖衣炮弹攻势后的无尽深渊,无尽痛苦。
喜欢这种事,是短短几天就能知道答案的吗?
他不信。
江宴看着眼神逐渐焦躁的林屿,心里就是一咯噔,完了,又刺激到这孩子了!
“啪”一声,江宴还来不及挽救自己说错话,林屿已经狠狠把花瓶砸在地上,捡起来碎片对着江宴怒视,情绪极其不稳定。
由于愤怒,他全身轻颤,眼里满是惊慌和厌恶。
林屿低吼:“让我走,你让我走!”
他已经分不清这句话是在对谁说,满脑子都是蔡新宇那张丑恶嘴脸。
“好,你把手里东西扔了,我让你走,不要划伤自己。”江宴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穿好衣服再走,外边冷。”
“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林屿反复想起来当年蔡新宇跟他表白的场景,强烈的应激反应,让他极度崩溃,颇有些神经质的不断重复这一句。
他打开门,脚步凌乱地冲了出去。
江宴不说什么了,他脱了自己的衣服,追上去,在他抓到林屿,把衣服披上去的那一刻,林屿的反应极其激烈,他毫不犹豫拿着锋利的花瓶疯狂划了过来。
江宴丝毫不乱,完美躲开,林屿的动作却瞬间转向自己,他的脖子上马上多了一道血痕。
鲜血从林屿的脖子上流下来,声音惊动了隔壁值班室的护士,她们出来被吓了一跳。
“林屿!”江宴一惊。
“你滚啊!”林屿没有任何痛觉,在姥姥过世后,每次面对蔡新宇的强行,都是用自残方式获得暂时的宁静。
这是他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办法。
“你跟蔡新宇是一样的!你们不要再逼我!姥姥一直希望我能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我也不想做窝囊自杀的人,我想要她看到我光宗耀祖!可是我活着好累!我对不起姥姥的期望!”
选择死亡,他是矛盾的,是无奈的,他也想好好活着。
情绪激动的他又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
江宴又急又气,他二话不说,摘下自己手表,甩了过去,一下打掉了林屿手里的碎片。
几个跨步过去,他动作快速,单手扣住林屿双手手腕,一手捂着他脖子上的血口,态度焦急又凌厉:“林屿,我跟蔡新宇不是一路人。”
护士们赶紧围上来,检查伤口。
林屿被擒住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像是突然关闭的闸口,汹涌的水浪戛然而止。
抵抗毫无意义,不是吗?
他极其冰冷地看着江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对护士们的检查无动于衷。
脸色苍白的人,忽然幽幽笑出声,如同活死人一样,目光沉寂,“呵……蔡新宇从来不肯放我走,你也是,你们没区别,一点都没有。”
江宴看着了无生机的人,心里好像被扎了几根冰冷的刺。
他狠狠吐了一口气,哑口无言。

第20章 猫丢了
对死亡毫无畏惧,同时也不甘心碌碌无为短暂一生会匆匆消逝的复杂情绪,在林屿的眼里糅杂着。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能做什么。
异常混乱的记忆交叠冲击,他看似平静,内心却千疮百孔,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了。
“伤口不算深,”护士简单给林屿止血,担心摇头,“还好刚发完烧手脚无力,不然,真割开了血管怎么办?”
江宴表情沉得吓人,抱着如同木偶一样林屿回去病房。
他把人往床上一放,声音带着命令:“明天跟我去彩排。”
这个孩子情绪太不稳定,若不能时时刻刻看着,江宴不放心。
这时候王剑赶了过来,本来已经在办公室睡下了,小护士的电话让他吓了一跳,怎么林屿还闹起来自杀了。
他过来检查,很快发现林屿十分木讷,眼睛一眨不眨,除了还有缓慢的呼吸,整个人看起来状态极其差。
“你明天不能带他走,你又对人家说什么了?”王剑把一脸沉黑的江宴拉到客厅,小声询问。
“半合约性质的……让他试试做我男朋友。”江宴实话实说。
“嘶……”王剑用手指点了点空气,十分无语,“你真是没有恋爱经验,不懂他在这方面受过重伤。”
江宴有些不解。
“受过情伤的人……”王剑刚想解释,被江宴无情打断。
“你觉得林屿喜欢过蔡新宇?”他并不这么认为,或者说,他不想这么认为。
王剑:“……”
他想了一下,点点头:“我确实站在医生的角度去推测他的心态了。那好,我们就当他没喜欢过蔡新宇,可他却因为蔡新宇跟他保持恋人关系,而得到了很重的伤害,所以,你觉得你在这个时候跟他说做你男友,还是有合约性质的男友,他会答应?”
江宴摆手,“我考虑到这一层了,他会觉得刚逃出狼窝,又掉进虎穴了。我……但我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激烈到抹脖子。”
江宴指着自己问王剑:“我的身份,没有人不清楚,我的粉丝都知道我不仅仅是个影帝,我还是□□唯一继承人,这个世界,没有我江宴给不了他林屿的东西,我跟蔡新宇不一样。所以我自信地认为,我能够给他安全感,让他放心大胆的接受我心甘情愿对他的好。”
“哎呀,我的大少爷,他是个病人,心理疾病不用老张做专业测评,你我也能看得出来,他很脆弱。当然你不是医生,你不能掌握很正常,所以现在你听我的,他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去沟通,行吗江宴?”王剑看得出来江宴的情绪,他生气且在自责。
一个高高在上的成功者,身价优渥的贵公子,事业有成的大影帝,旗下公司变全球的大富豪,却无法让一个一见钟情的人毫无顾忌地选择自己,这确实很难受,江宴心里也不得劲儿。
“不要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把林屿的情绪稳住,让他慢慢淡忘曾经的伤害。你不用给他任何口头上的承诺,他很可能短时间内都听不得这些。”王剑劝导江宴,“你信我,我多少跟老张聊过,了解一些心理病人的疏导方式。江宴,有的人,他真的不在乎你有钱没钱,林屿需要什么,你得慢慢摸索。”
凌晨两点半,窗户外忽然卷起来大风,伴随着都大的雨点和绒毛一样的雪花,铺天盖地撒了下来。
江宴整理着王剑的话,点点头:“今晚上是我冲动了。因为,他……他说他要出去做清洁工,赚车票,回去看看姥姥。他姥姥上个月22号过世了,我跟你说,我很没出息,我不想让他自己走,所以我想找到最快能让他不再有心理负担的理由,接受我对他好。我真的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就是单纯的想对他好,但是他好像不信。”
“那能信?”王剑教他,“以后,你再对他好,你就当场让他还。”
“当场还?”
“笨死了,”王剑浅浅给他一个白眼,“做生意风生水起的,长着八百个心眼子,你看一到追人环节怎么卡壳呢?”
“别废话,快教我。”江宴催。
“好好好,这样,你安排他给你干活。”
江宴:“?”
“你公司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文件啊,小设计啊,什么统计工作,可以居家的,分给他做啊。工作量别太大,十几分钟就做完那种不就行了,就说抵消药费。”
“我想到过这种方式,但我还是想让他躺着,什么也不干。”江宴说完,却马上认同王剑,“不过我会试试,孩子自尊心太强了,这种交易也许才是他愿意接受的。”
“对,咱们试试。”王剑看江宴的情绪被安抚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凑合凑合在客厅沙发睡一宿吧。”
“谢谢你,王剑。”江宴的情绪从来没这样波动过,虽然他自己也会很快冷静下来,但这个时候有个朋友愿意帮你出谋划策,是非常好的帮助。
“我其实没什么本事,就是因为出生就是富贵命罢了。”他对王剑,是发自内心地佩服。
处理问题的能力,绝对在他之上。
“开什么玩笑,你没本事?太谦虚叫虚伪知道吗?”不说别的生意,江宴自18岁之后,就再也没靠过爸妈,在商界打出名声至今,谁不说句奇才。
就单拎出来他走上演员这条路,就绝对不是靠运气和原本的家世背景。
王剑知道,江宴大学四年有偷偷学表演,他很努力。这人做每一件事,都一丝不苟。
不然,哪有人会随随便便成功?
他一心想要脱离爸妈资助,力证自己有真本事的性格。
只是在恋爱这一块吧,王剑真夸不出来了。
啧,人无完人嘛。
第二天清晨,林屿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江宴。
一场大雨过后,窗外的天十分澄澈,丝丝暖阳透过玻璃窗,在江宴浅浅微笑的脸上,落下金色的光芒。
林屿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屿。
他昨晚闹得很难看,很丢人,不是吗?
为什么江宴一点都不生气,不骂他,不嫌弃他晦气?
“怎么?不认识我了?”江宴开玩笑,“一夜过去,我是不是变丑了?”
毕竟睡不着,守着林屿,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噩梦,推测着他以前的事情,自己郁闷了一晚上。
“我只会发疯,只会给别人带来困扰,我是个精神病,除了蔡新宇,不会有人愿意收留我……”林屿的目光始终没有在江宴那温和能包容一切的脸上挪开,他的嗓子有点哑,喃喃说着。
“是我自己下贱要跟着他,是我没有能力赚钱,是我让姥姥吃苦……可我也不稀罕蔡新宇收留我,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林屿忽然坐起来近距离盯着江宴柔情似水的眼睛,坚定无比地说:“如果,可以,再一次选择,我一定会,杀了蔡新宇!”
“林屿。”江宴伸手想要安抚林屿,那人却很抗拒地缩到床角,摇摇头,神色木然,“只要你不对我精神虐待和控制,我会努力让我自己不再发神经。”
江宴:“?”
“蔡新宇对我说的每句话,我都知道,他是在故意打压我,让我默认我就是狗屁不是,让我觉得我就是无法离开他。”林屿此刻异常平静,口齿清楚,“可是我做不到一个人独自强大,我下意识会接受他的一切语言引导。我很痛苦,因为从来没有机会出去,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工作能力,所以无法反驳他。”
林屿说完,好似失去了一切力气,眼神开始涣散,抱着膝盖,把视线从江宴脸挪开。
江宴完全没想到,看着柔弱的林屿,内心可以这么强大。
长达三年的精神虐待,他依旧可以在困境之中,撑着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完全陷入蔡新宇的恶意之中。
可是再坚硬的盾牌,也会被毒药长时间的侵染造成伤害,仅存的那一点点完好,太容易崩塌了。
江宴听他袒露内心,有些激动,因为林屿愿意把他内心最薄弱的东西,告诉自己了。
这代表了一种信任关系的开启。
他不是不懂玩心理,商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那才叫精彩。
只是江宴没想过,他做生意时候推测别人心里的方式,可以放在……追人上。
但是现在,他好像能串起来了。
这是互通的。
昨晚上的那一场,想必就是林屿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可完全兜得住他的情绪?
太好了,虽然他差点没兜住,但是他脾气的来源不是林屿自杀,而是来自蔡新宇。
也幸好有王剑及时给自己疏通。
今天林屿的吐露心声,对江宴而言,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林屿,上午检查完,中午睡一觉,下午跟我去彩排,我带你散心。”他开心,发出邀请。
林屿没有回应,垂着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宴却依旧心情不错,林屿也没拒绝。这是好的开端。
这一上午,林屿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很配合每个医生的检查。
王剑的爸爸亲自给他做了个全身神经检查,他告诉江宴,这孩子神经末梢的发展,和痛觉都没有出现问题。
上次出现紧急全身疼痛的问题,他们推测基本上是因为心理问题,导致的刺激,让身体临时出现了紊乱情况。
心理理疗师张医生张升阳特意换了一套常服,在小花园里,跟林屿来了个偶遇,和他聊聊。
因为以前饭局上就见过面,也开导过林屿几句,这次的见面,让林屿的情绪,得到了很大的舒缓。
他虽然话很少,但是张升阳医生问什么他都会回答。
当然,张医生拥有非常资深的心理咨询经验,根据林屿的态度也没有问太多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把目前得到的消息,都告诉了江宴。
江宴七七八八掌握了他的一些情况。
中午林屿也很乖,不仅慢慢喝了一碗鸡蛋羹,还吃了一点水果。
但是他不想睡午觉,江宴实在熬不住,在陪着他晒太阳的时候,靠着林屿的肩膀睡了过去。
林屿侧头看着明显有了黑眼圈的江宴,一动不动,怕吵醒他。
以前只能在大荧幕上倾慕的人,现在却真实地陪在身边五天,看得见摸得着,听得见他温润的声音,感受着他无微不至的关心。
林屿承认他没有做梦,他的偶像,在照顾他。
只是他有自知之明,不敢让幸福感出现,他一定会管好自己,不拖累江宴太久。
下午两点,江宴手机响起,是制作方导演提前通知,下午三点到后台,试试定妆衣服,走几遍台词,和新换的演员过一遍彩排。
他醒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枕着身体极差的林屿睡着了。
江宴马上起身,伸手按揉林屿肩膀,连连道歉:“抱歉,压麻了是不是?怎么不叫醒我?”
林屿没说话,逆着阳光,看着此时此刻只属于他的神明。
这种从不敢奢求的温柔,让林屿不舍得眨眼,不想时间流逝。
他不想开口打破这里的每一个存在。
江宴给他揉着肩膀,接通电话,答应了几声,就挂了。
“那,我们走?”
电话声音不算小,内容是什么,林屿都听到了。
江宴很明确地告诉导演,他要带一个对他来说有特殊意义的人过去陪自己彩排,让导演准备好直达通道,保密工作做到位。
林屿怎么会拒绝。
他奢望待在江宴身边。
点点头,他站起来。
今天他穿的是江宴给他准备的白色毛衣,浅蓝色大衣,一条羊绒白蓝底格子的围巾,一双白色皮鞋。
他从未这样打扮过,江宴让他照镜子的时候,林屿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穿休闲一些的衣服,本来五官精致的他,总是会被人认为还是高中生。
他也不喜欢自己的稚气未脱。
林屿很想成熟起来。
下午两点五十,一向守时的江宴带着几乎被裹成粽子的林屿到达彩排现场。
他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林屿,不要摘下口罩墨镜和渔夫帽。
一定要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
江宴不打算让林屿曝光。
林屿乖乖点头。
他被工作人员心领神会地带到角落座位上,避免引起其他演员带来的“朋友”的关注。
这会儿的江宴要先去后台化妆,换舞台服装,在询问过林屿意愿后,让他在座位上等,他反复交代了保镖一定要照顾好林屿,就走了。
江宴怕林屿无聊,还让他把小白猫带来了,笼子在保镖手里。
坐在远处位置上也是裹成粽子看不到脸的几个人,对江宴带过来的人很好奇,便借着逗弄小白猫的借口,靠近他坐了过来。
林屿并不想他们过来,因为小猫好像闻不了那几个人身上的香水味,开始出现在笼子里炸毛叫唤的情况。
可是那几个人中,有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很不知趣,还伸出手来逗弄小猫,顺便跟林屿搭讪,“你是江宴朋友?混哪个圈子?他准备带你演戏吗?真是幸运,能被江宴捧。”
“是啊。”他身后两个人阴阳怪气地附和。
保镖很礼貌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打扰林屿。
那人也象征性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坐在椅子上,不放弃搭讪:“留个联系方式?要是江宴哪天跟你玩够了,你给兄弟搭个桥?让我也感受感受,江宴的好?”
能被秘密带来的人,怎么会是普通朋友,圈里人都心知肚明。
林屿始终没有回应,他把笼子从保镖手里接过来,抱在怀里,试图给小白猫一点点熟悉的安全感。
“我可以摸摸它吗?”那人说,“我有养猫经验,到我手里,它就不叫了,信不信?”
林屿这才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见林屿没拒绝,就对保安说,“别拦啊。”
然后伸手拎走笼子,直接就打开门,伸手去抓害怕的小猫。
林屿站起身去夺,保镖们也赶紧按住了那个人。
小猫看到好多人一起好大的动作吓得嗷嗷叫,狠狠抓了一下抓着它的人,快速弹跳,在椅背上疯狂飞跳,很快跑了出去。
林屿起身就追,保镖们也赶紧追了上去。
“完了!”抓猫的人捂着手上的血口,慌了神。
“你惹事儿了!”他身边的朋友一脸惊慌。
“江宴能带他来,说明至少目前的关系不一般,你干吗非要招惹他?”
“嘁,我跟江宴自我推荐了多少次,都被拒绝了,我就是想知道,江宴带过来的人,长什么样。”他嘴硬。
“江宴出了名的护犊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人家只是玩玩的关系,你把他猫放跑了,江宴能饶得了你?你忘了他对自己的保镖都护得厉害吗?”
那人不说话,浑身都透着不服气。
大不了,绿茶一点,装可怜哭唧唧道歉,江宴还能把他怎么样?
林屿昨夜刚发过高烧,脖子上还有包扎的伤口,身体很虚,他跑了几步,有些喘。
一个保镖见他停下,也停下负责保护他安全,另外一个保镖在到处找猫,渐渐跑远。
小猫慌不择路,冲出录制棚,没入了街道。
保镖发愁,去哪找?
林屿急的出了一身虚汗,喘不上气,就摘了口罩,墨镜影响视线,也摘了。
他求跟着他的保镖也去找找小猫,说着自己也站起来要继续找。
保镖拗不过他,只好反复叮嘱他在原地等,就去找猫了。
林屿也迈着发软的脚步,试图在周围绿化带里寻找小猫。
“由由,由由。”他唤着。
“呦,这不是我的心肝宝贝,小屿吗?”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让林屿熟悉到想吐的油腻声音。
他全身轻轻一颤,僵硬转身,灿烈的秋日阳光之下,照射着蔡新宇那张卑鄙无耻的脸。
“想我了没?小屿?这几天跟大影帝玩得开心吗?你怎么这么下贱呢?他让你爽了是不是,嗯?”蔡新宇的脸上是猥琐的冷笑,他一双大手朝着林屿抓了过来。

第21章 同归于尽
林屿只觉得天旋地转, 好?不容易脱离的荆棘,密不透风的炼狱,在这一刻, 黑压压的再次将他全部钳制住。
他想逃走, 可双腿好像灌了铅, 做不出?任何反应。
寒风刺目, 似乎也在用无形的力量将他紧紧困在原地, 无?法动弹。
他怕蔡新宇, 也恨蔡新宇。
大脑在快速挣扎,选择跑,还是选择拼尽全力把?自己受过的痛苦讨回来。
他像一株几乎腐败的花, 努力绽放新生的时候,又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烈风雨。
蔡新宇骂骂咧咧,粗鲁把?他强行抱在怀里,拖着林屿上了自己的车。
他开车路过, 看到着装全然不同但是背影很熟悉的人, 下?车过来,是想着,找个林屿的替身玩玩,解决自己这几天的空虚。却没想到, 这个人就是林屿。
真是好?大的惊喜, 如此打扮的人,更添了几分别样的气质, 令蔡新宇眼前一亮, 痴迷不已。
他整张脸都写着兴奋。
把?林屿按在副驾驶位置, 扣上安全带,欢呼一声, 快速朝家驶去。
“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还以为江宴真把?你当宝贝,藏起来不让我找到。林屿,你看你,被人玩了,好?可怜。还是我对你好?,知道吗?”蔡新宇想到昨晚上江宴给自己的下?马威,心中都是怒气。几瓶价格昂贵的酒,强灌到嘴里没多少,洒了一地,却要?他买单。
他被绑架威胁,被迫交出?去林屿的手?机和身份证还要?给江宴的水吧结账将近一百万。
蔡新宇倒也不差钱,随便收几个红包就赚回来了。
毕竟他们?医院接待的客户非富即贵,有?时候不用他主动开口暗示,许多家属都很懂规矩,送的水果里,都可能塞着一张百万银行卡。
他只不过肉疼一两天。
本来他还忌惮江宴查到他收红包的证据,不敢与?他为敌。
可现在他看到林屿一个人落单,自以为江宴给林屿出?头,就是林屿用身体做的一次交易,就再无?瓜葛了。
现在等于钱货两讫,他笑出?声,林屿终究还是自己的囊中物,江宴也不会再为难自己。
这是圈内不用明说的规矩了。
他得意。
看着双目无?神盯着窗外的林屿,伸手?去摸人家的脸。
林屿把?头一侧,眼里的厌恶瞬间划上。
“你别说,我一直知道你有?点小脾气。以前你姥姥还在的时候,你那么乖,我反而有?点腻。后来……你每次都反抗我的时候,我真他妈有?感觉啊!老子就喜欢强迫你!”蔡新宇一脸享受看着他,哼起来小曲,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笑。
林屿上车后,和蔡新宇三年来的所有?回忆像旋转木马一样,不断交织涌现。他厌恶至极这些?压根无?法抹除的记忆,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恶心至极,被蔡新宇碰过,从心到身体都是无?比肮脏。
他忽然觉得,这么脏的自己穿着江宴买给他衣服,都是对江宴的一种侮辱。
林屿在波涛汹涌的不堪回忆中,用支离破碎姥姥的脸,努力保持清醒,他狠狠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控。
蔡新宇这三年带给他的回忆,除了恶心,还有?深深的恐惧。
醉酒后的人,会把?他打到昏厥,手?臂骨折。
体能上,本就天生贫血无?力的林屿,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力。
人对疼痛有?着本能的惧怕,哪怕遭受过再多次的殴打,也不会因此麻木。
林屿的身体记忆,对蔡新宇的一抬手?,一瞪眼,都会下?意识条件反射躲避,颤抖。
蔡新宇保证过很多次,以后不喝酒了,不会再打他了。
可是那个人渣根本做不LJ到,甚至后来不喝酒的时候,在工作中或者生活里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他也会对林屿动几下?手?。
这些?回忆让林屿全身绷紧,握紧的双拳,轻轻颤着,指甲已经深深抠进了手?心肉里。
他却全然感觉不到痛。
心理?创伤与?之相?比,微不足道。
车子颠簸一下?,林屿的手?碰到了大衣兜里的手?机。霎时,江宴温和的脸,迎着光发着光的脸出?现在他脑海,似乎从四面八方给予了他无?形安全的网。
他靠着江宴给予的力量,一点一点把?对蔡新宇的恐惧压制下?去,把?手?伸进大衣兜,按下?手?机关机键。
他告诉自己,他跟蔡新宇之间,应该有?个了断。
这件事,不会让江宴参与?进来。
“去个安静的地方。”林屿开口,“我不想去你家。”
“你他么指挥老子?”蔡新宇侧目看他一眼,没答应,“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很吸引我。”
冰冷,漂亮,清纯,澄澈,还有?着他独特?的性?感。
他这次一定会把?林屿永远困在家里,不,是让他在地下?室度过后半生!一辈子别想逃走!
蔡新宇要?好?好?爱他,用他所认为的方式。
林屿压下?心中的恶心,在蔡新宇拒绝后,又摸了摸江宴给他的手?机,眼神忽然沉下?去,猝不及防伸手?,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下?子朝着马路防护栏冲了过去!
护栏下?,是一条大河。
“艹!你他妈有?病啊!”蔡新宇被吓出?一身冷汗,紧急转回方向盘,车身跟护栏狠狠擦撞,火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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