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想要分开秦骁骁父亲和秦骁骁，可秦骁骁父亲却把孩子抱得死紧，甚至憋红了孩子的脸。
“你们做什么！你们节目组要做什么！全国观众可都看着你们狼狈为奸！你们要从我手中抢走这个孩子，捂住他的嘴是吗！”
常砜此时的眼神满是担忧，他抓住寇言黑色的睡衣，贴近寇言的身体，仰头在他耳边说：“骁骁被他抱得好紧，骁骁是不是因为被他箍痛了才哭的？”
“骁骁妈妈怎么还不来，言哥，我们先把骁骁救过来吧。”
寇言点头，他就像是骑士，听到公主的命令毫不犹豫上前，不在意自己此时的动作是否会为以后带来麻烦。
他一把推开秦骁骁的父亲，趁他踉跄的时候，掰开他放松的手，将骁骁从他怀中夺过来。
骁骁立刻搂住寇言，一边哭一边喘息。
程经艺立刻几步上前，“寇言，你怎么从别人爸爸怀里把孩子抢走了，你这样观众会误会你的！”
他又看着脸哭得通红的秦骁骁，“好可怜的孩子，我来帮你抱着吧。”
然而他得到的只是寇言冷冷的一眼。
程经艺僵在原地，嘴角挑起一抹自嘲，“是我多管闲事了。”
两人对话只不过是昙花一现，除了程经艺直播间的观众，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秦骁骁的父亲闹得更厉害，吼叫着让大家替他们主持公道。
而秦骁骁哭声尖利，扰乱着众人的心，整个客厅乱成一团，充满了各种嘈杂的声音。
常砜几步来到寇言身边，轻轻拍了拍秦骁骁的背，并没有因为秦骁骁父亲的指责而忌讳。
而此时的网络，营销号们哪里等得到事情解决，立刻截了秦骁骁父亲所说的那些话，在网络上尽情传播。
常砜和寇言也因此上了热搜。
他们倒是节目组拍摄以来，他们热搜常驻，如今再去热搜却也不再稀奇，但同样也给网友们提供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以至于这件事愈吵愈烈。
打破这一切的，是一个女人的到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看到秦骁骁的父亲，便拿着那个纸袋疯狂地砸向那个男人。
事情再次不可控制。
这一次，想控制事态的工作人员们好像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少工作人员对视时，眼底闪过了然。
这个男人挨打，谁会帮他啊！
十分钟后，身上带了不少彩的男人，和那个打人格外凶悍的女人分坐在沙发两端。
秦骁骁的情绪也得到了安抚，坐在寇言和常砜中间。
沙发上的女人憎恨看着秦骁骁父亲，将手中的牛皮纸袋摔在茶几上，“我一直以为孩子跟着你会过好日子，我也一直以为他当真是视频里那样懂事听话，却没想到这一切只是你营造的假象！”
“你配做他的父亲吗！你配养育他吗！他只是你的赚钱工具！”
男人捂着脸上的伤，已经浑身发凉，他如同强弩之末，“你在说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女人站起身，指着男人的鼻子大骂：“包括他不做家务，不听话，不配合你拍视频，就要遭受你的处罚和殴打吗！”
“也包括你搞什么亲亲系列，让他配合你去亲别人家的小孩吗！”
“你是个什么禽兽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你连禽兽都不如！”
“你今天让他说‘被骚扰’的那些话，难道不是为了报复他们指责你教育孩子方法不当吗，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碍着你赚钱了吗！”
直播间观众震惊：
【这是什么惊天大反转！】
【卧槽，上热搜了，这个妈妈把牛皮纸袋里的证据，发自己微博了！在他刚才打这个男人之前！】
【刚看完微博回来，这个父亲真不是人，孩子就是他造出来的赚钱工具，根本没有童年，根本不是真的懂事，只是害怕被他家暴，所以不得不听他的话，去做那些事情，配合他拍视频！】
【那些证据太惊心了！好多视频花絮看得我心惊肉跳，怎么会有人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大家仔细看，孩子刚才跟他爹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跟常砜在一起放松！】
【骁骁一直主动抱着常砜，骁骁真的欺负了他，他怎么可能这样依赖常砜！】
【孩子妈妈来得也太凑巧了吧！】
【是常砜和寇言联系的，他俩在见到孩子之初，不是搂在一起说悄悄话吗，估计就是在说这个爸爸的事。】
【真是太恶心了，沾染上这种人！】
【程经艺真是好心办坏事，差点害了常砜。】
【这跟程经艺有什么关系？楼上别诬陷，程经艺是真的善良好心！】
【但我觉得他刚刚来劝架的语气很茶，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我也有这种感受。】

对于普通网友来说, 大家只觉得这个综艺事情真多。
可一想，第一季其实也这样，离婚就是会有很多矛盾和冲突。
大家也就当看个乐, 顺便给明星贴上一些标签。
如今, 网友们看到了这个综艺背后的风云，恍然明了。
【原来常砜早就关注到了这个爸爸和他们的视频，从一些网友的言语中知道孩子的行为和表情不自然。】
【寇言也好厉害，查到一些资料后, 找到孩子妈妈，救了骁骁。】
【其实, 感觉寇言遇到常砜之后，有了人气，以前好像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随后，网友大军涌向秦骁骁的个人账号，将他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们是不要再想翻身了。
秦骁骁的父亲原本以为这就是结束, 愤恨寇言的同时，也在自我安慰。
好在，他这些年也赚到一些钱。
等这阵风过去，他还能继续出来赚钱。
却不想, 寇言那个律师团队很厉害，挖出他各种黑料过去, 甚至他做过的违法乱纪的事情。
很久之后, 当这人的新闻再次出现, 便是他倾家荡产, 甚至遭受牢狱之灾的时候。
不过如今, 常砜知道这一切有寇言在做, 便不再将这人放在心上。
他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管别人的事情。
节目录制结束, 常砜坐上寇言的保姆车，许川倒是先开车离开，没有与他们一起，他想着常砜与寇言一起回寇言的别墅，除了寇言将常砜盯得很紧，也不会有其他事情。
车行驶在绿荫成林的路上，车内空调开得适宜，常砜却总感觉胸口好像闷着什么，甚至他呼吸都稍微有些艰难。
他以为这是孕期反应。
当乘坐的这辆库里南逐渐接近寇言所住的别墅，他看见那别墅门口停了一辆红色的吉普。
他的脑子里闪过什么，看到吉普上走下来的中年男人，在这适宜温度的车内，他感觉那一股股冷气直往骨髓深处钻，冷得他浑身汗毛直立。
这个人应该是寇言的父亲。
原文中对寇言的家庭提及并不是很多，毕竟他只是一个反派人设甚至有些扁平化，可当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看到的就不仅仅是一个扁平的人设，而是这个人背后所存在的过去和他的家庭背景。
他之所以一看到寇言的父亲会背脊发凉，是因为原文中，寇言在追求程经艺这件事情上变得极端，就源自他父亲对他的刺激。
文中没有具体写寇言的父亲是如何刺激寇言的，可寇言在那之后做的那些事情，再一次让常砜警惕起来。
脊背生寒的冷静让常砜这两天波动的心，再次沉静下来。
他可不相信自己有什么魔力，可以让原文中如此恶毒，且对程经艺情根深种的反派，变成一个温和体贴的好老公。
他不知道寇言为何会与原文有出入，却也不会自作多情，往自己身上贴金。
库里南停在别墅门口。
常砜能够感觉到身边的寇言散发着山雨欲来的气势。
片刻，寇言下车。
他与那个男人相隔一米的距离，两人之间却剑拔弩张。
常砜听不见寇言与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只在某一瞬间，寇言猛地冲向那个男人，一拳狠狠砸在他头上，然后两人竟然扭打起来。
寇言一直占着上风，他攻击的动作仿佛带了杀意。
庄诚和寇言的助理立刻下车，拼了命地拦住两人。
寇言父亲脸上满是鲜血，甚至连牙齿都被打掉一颗。
他吐出那颗牙，笑得格外嚣张，仿若暗黑世界一名不见天日的巫师，将毕生最恶毒的诅咒撒在寇言身上。
寇言的父亲对自己儿子没有半点温情，他觉得自己和寇言之间更像是仇人。
他看着库里南里那个看不太清楚的身影，眼底竟是得逞，他又吐了一口嘴里的血，呼痛道：“嘶，你对老子还真是下得了死手，但你有没有想过，车里那位看到你这么凶，还敢跟你在一起吗？我在直播里看着他跟个小白兔一样，怕是没有办法跟你这只饿狼配上对。”
“哈哈哈，你害得老子没有办法过上好日子，老子也不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反正我这辈子已经烂成这样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跟我，是不是真的能够比着谁过得更烂！”
寇言浑身绷紧，仿若掉入冰窖一般释放着冷意，竟在这炎炎夏日让周围的人忍不住打寒颤。
他明明知道这个人今天来这里不安好心，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情绪，他甚至想弄死眼前这个男人。
此时的他已经不敢回头，他知道自己只要回头，常砜眼底的惊恐就会如同海啸一般将他淹没。
他需要冷静。
寇言父亲离开时，将发动机踩得嗡嗡作响，喧嚣凶狠的发动机声音叫嚣着他的恶意。
庄诚看着原地不动的寇言，深深叹息，“先回去吧，常砜还在车上坐着，总不能让他一直待在车上吧。”
寇言闭上双眼，片刻睁开眼径直走进别墅，留下一句话，“送他去酒店。”
喧嚣的夏日处处都是虫鸣，却越发显得寇言所在的这处别墅格外冷清。
庄诚看着寇言的背影消失在防盗门后，只能长长叹息。
就连庄诚自己也没有自信告诉常砜，寇言不会伤害他。
常砜看着庄诚和助理回到车旁，打开车窗，眼底满是茫然。
他未说话，庄诚便跟他解释，“寇言和他父亲产生了一些冲突，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我先送你去酒店？”
常砜原本想说不用，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房产，之前公司租的房子，也因为要住到寇言这里退给公司了，就算现在搬过去，走流程加上布置房屋也需要时间，确实没有住酒店方便。
他只能点头答应，助理立刻把寇言的行李拿下来。
庄诚则亲自开着车，送常砜去不远处的五星酒店，包了一个套房。
可即使如此，庄诚也觉得这并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他想了想，又对常砜说：“寇言不是提过给你买了一套房子吗？现在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准备完全，就等着你签字过户，不如趁着这一次，节目录制间隙，就把这个事办了？”
常砜却没有立刻答应，“诚哥，这个不着急，倒是言哥那里，你要不要送他去看看医生，我看他的状态并不是特别好。”
庄诚叹息，“我会帮他联系的，我想他也会积极治疗，只是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住在这么好的酒店套房也算不上委屈，至少常砜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服务。
他猜想庄诚还要去处理寇言的事情，所以安排好他的落住之处，就匆匆离开。
常砜将行李拎到卧室，又在房间逛了一圈，倒是有些饿。
刚才庄诚说，酒店也有配套的餐厅，如果有其他需求，可以打客房服务，告诉酒店的工作人员。
他现在倒是没有其他需要的服务，就想去酒店餐厅吃。
自己一个人去吃，难免有些怯场。
而且寇言今天情绪失控的事，他也想要和许川聊聊。
许川被常砜叫过来是满心忐忑，一进门就喋喋不休，“怎么了！怎么突然住到酒店来了！”
“而且你还被拍了，现在全网都在传你和寇言感情破裂。”
常砜看到许川，那颗一直漂浮在空中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他拉着许川，“我们先去吃饭吧，我都要被饿死了。”
两人便肩并着肩，向餐厅走去，路上，常砜小声和许川说了寇言家门口发生的事情。
许川满眼都是‘震惊我全家’。
他知道寇言有一个不靠谱的爹，毕竟昨天那些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寇言的父亲也像是一个疯子，在网络上，刷足了存在感，也恶心了不少人。
如今不仅是寇言的粉丝讨厌他，许多路人或网友也很讨厌这个人。
但许川怎么也想不到，寇言竟然会和他打起来。
“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许川不仅仅好奇，也想知道他们说的话是否与常砜相关。
常砜摇头，坐在餐桌旁，和许川肩并肩头碰头翻着菜单，“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在车里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寇言很生气。”
许川大胆猜测，“应该是他爸的问题，我看过他爸的视频，整个一个老绿茶，恶心巴拉的。”
常砜指着牛排，“吃这个吧。”
许川点头，两人又点了一份意面，准备分着吃。
点餐结束，常砜表情凝重，一张小脸格外严肃，“可就算如此，我觉得言哥的情绪有点太不稳定。”
许川恍然，“这就是你不告诉寇言你怀孕的原因吗？我原本还以为你和寇言来真的呢。”
常砜心底闪过若有似无的失落，“我一直就想离开的，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有了这个孩子，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孩子的存在告诉他。他以前喜欢的是程经艺。”
许川张了张嘴，他也听过这样的传闻。
“如果寇言真的是为了程经艺去这个综艺，那现在他说他喜欢上了你，要与你白头偕老，确实有点不太靠谱。”
人的感情怎么能变得那么快呢，而且他之前为了去这档综艺，算计了这么多，说明程经艺在他心里的位置不可小觑。
常砜说：“所以，我要和他离婚，然后偷偷躲起来生孩子，你觉得我躲到哪里去比较合适？”

许川看见常砜眼底的决绝, 胸口发闷，心里有些难受。
为什么人要过上轻松惬意的日子会那么难呢。
要选择适合孩子出生的地方，并不是两个人百度一下就能解决的, 最主要的是在怀孕和生产期间, 要找一个靠谱的医生，而这个靠谱的医生，如今看来是非闻立舟莫属。
许川身负重任，“这事还要和闻医生商量, 换医生也不靠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常砜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闻医生……
他看向许川：“闻医生真的愿意保密吗，他上次来我家送药的时候，我感觉他好危险。你最近住在他家里，他有没有欺负你？”
许川面露尴尬，甚至耳根赤红, “那也不叫欺负吧，他就是说话不好听，总是冷嘲热讽。”
许川幽幽道：“最喜欢冷嘲热讽的就是我现在的婚姻，我也不想和曲致远继续保持婚姻关系, 可曲致远现在跟着剧组去深山老林当龙套去了，根本找不到人。”
“而且就算找到了,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和我离婚。”
常砜又问许川, “那你离婚之后, 会和闻医生在一起吗？”
许川面色静了下来：“我根本配不上他, 他那么优秀, 配我这个二婚男吗？”
“我觉得他就是有些意难平, 毕竟当初我为了出道, 把他甩了，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肯定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够被别人抛弃。”
“他现在不过是想要报复我。”
“说不定我离婚了，他不能再嘲讽我这段失败的婚姻，还会很失望呢。”
许川回家后没有立刻休息，常砜的事他一直放在心上。
如果没有常砜，就没有现在的他和奶奶。
他会一直记得常砜的恩情。
他正用手机搜索着各个城市的环境和房价，听见房门咔嚓一声，他立刻站起身，看向玄关。
闻立舟的玄关安装的是感应灯，只要有人出现在灯下，昏黄的灯光就会随之亮起。
光芒一闪，穿着白色衬衣的闻立舟，倒映在许川的眼眸中。
客厅也亮着明亮的灯光，只有客厅和玄关的转角处，有一处阴影，隔离在闻立舟和许川中间。
闻立舟换好鞋，站在玄关处没有动作，“你今天怎么没有睡？”
他将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昏黄灯光也无法温暖他疏离且冷漠的面色，“平日里不是早早就回房间了吗？”
许川也为自己的功利而感到羞赧，“我有事情想问你。”
闻立舟冷笑一声，“什么事？你那迫不得已的婚姻吗？如果是这件事，那我的意见是不如早离。毕竟你一直在垃圾堆里呆着，也会影响到和你同住的我。”
许川倒是很赞同闻立舟的观点，没心没肺跟着点头，“可是离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看着他点头之后又不愿挣脱的闻立舟：“…”
闻立舟微不可见叹息道：“那你有什么事？”
许川上前两步，跨过那道阴影，来到闻立舟身前。
他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人，眼角眉梢带上些许讨好，“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换个城市工作的想法？”
闻立舟额角青筋直跳，“怎么，不想和我呼吸同一个城市的空气吗？”
许川瞪眼：“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
他为了避免闻立舟误会，立刻将事情托盘说出，“事情就是这样，常砜想要躲起来生孩子，可是其他的医生我们又不放心。”
闻立舟舒缓了眉眼，漫步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向跟过来的许川，“所以你是希望我跟你们一块躲起来？”
“我说你蠢你还不信，我是产科的医生，我和常砜同时消失，寇言只要一查，就能查到常砜定时来医院的记录，甚至通过他的人脉调取病人病历也不无可能。到时候怀孕的事情肯定会败露。”
许川脸色一白，仿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闻立舟白衬衣的衣袖，“那怎么办呀，难道我们要去找其他医生吗？可是除了你，再没有其他认识的医生了，也没有值得信任的医生。”
闻立舟脸色又好看了两分，“有一句话，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许川傻了，“就在这个城市吗？不换地方吗？真的可以吗？”
闻立舟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如果实在担心，就制造一些去往其他地方的蛛丝马迹，让他慢慢找慢慢猜。”
“而且他也不一定会找，所以你们没有必要为了逃煞费苦心。”
许川：“你一定没有看最近的直播吧。”
闻立舟当然没有看，他平时很忙，对娱乐圈也没有什么兴趣，直播里又没有许川他看什么。
许川立刻给闻立舟科普，“寇言对常砜好凶的，我觉得他不想让常砜离开。”
“上次常砜说以后会离婚，寇言气得拉着他就到房间里。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大家都在猜测，寇言肯定是生气了，他是不想离婚的。”
“现在就连寇言的粉丝也觉得寇言不想离婚。”
闻立舟蹙眉：“你们不离婚就离开吗？”
闻立舟脸色再次冷下来，“看来你们都很擅长背负着一段不正常的婚姻啊。”
许川知道他又在阴阳怪气自己，“常砜肯定是想离婚的，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提出来呢。”
闻立舟问他：“那你呢？”
许川泄气：“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常砜做什么，我今天晚上一直在想，也想不到提出离婚的理由。之前常砜才是一直缠着不离婚的那个，做梦都想和寇言延续婚姻，现在的他又怎么可能主动提出呢。”
闻立舟听得百无聊赖，他对常砜和寇言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
他恍惚间又想起许川跟他抱怨过的一些事情，以及仅有的那么一次机会接触寇言，他直觉，寇言，算不上一个正常人。
“情绪性格不稳定的人，并不适合成为爱人，更不适合成为爸爸。”闻立舟突然说道。
许川却懵懂不太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立舟道：“你们或许可以去找他的主治医师聊一聊。”
许川隐约之间好像摸到了一些闻立舟的想法，他思绪飞转，“谢谢你，我好像有想法了。”
闻立舟：“就只是口头上谢一谢吗？”
许川：“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今天从常砜的酒店套房里，带回来一盒车厘子！我现在就给你拿过来！”
闻立舟：“……”
他突然感觉很疲惫，那种疲惫感甚至是上班的千万倍。
常砜以为自己被送到酒店，至少住酒店的这几天不会再与寇言见面。
却不想在他即将入睡之时，门铃响起。
他还以为是客房服务，打开门却看到了寇言。
寇言的脸掩盖在阴影中，身上带着的低气压让常砜微微一颤。
“言哥，你怎么来了？”常砜小心翼翼问他，“你心情好些了吗？”
他嘴上关心着寇言，身体却一直堵着半开的门，不想让寇言进来，他觉得今天晚上的寇言有些可怕。
寇言声音低哑：“程经艺自杀上新闻了，我过来看看你。”
常砜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为什么会自杀！”
这是原文中没有的剧情。
寇言脸色更沉，“今天的事情持续发酵，他也是网友的攻击对象之一。”
常砜不太明白：“网友们为什么会攻击他呢？”
“他没有做什么错事啊。”
寇言道：“是他将秦骁骁推给我们的，当时他说秦骁骁懂事听话，所以让我们带。”
常砜不知道这有什么错。
当时他心里觉得不太对，也只是因为原文中原主利用了秦骁骁的父亲，他知道这个父亲并不是什么好人。
但他觉得程经艺的行为是经得起推敲。
“程经艺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不仅仅是原书人设，常砜觉得程经艺对寇言真的很好。
他成为心里的白月光，就是因为他对寇言散发了很多次善意，让寇言感受到了世间温暖。
这一次，他想着将秦骁骁让给他们俩，也是因为秦骁骁之前的形象就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他对寇言好，想要让寇言和更听话的孩子合作，这还错了吗？
寇颜的眼底却闪过晦暗的光，“我只是来告诉你，不要去看网络上的那些评论和新闻，程经艺的粉丝被刺激到，这会正在无差别攻击。更不要看你的评论区和私信。”
常砜点头，非常理解，“我知道了，他们肯定很担心程经艺，才会将自己心里的那些情绪发泄出来。我不会去看的，我将软件下载回来之后也没有怎么看过。”
他看着现在的寇言，觉得寇言好像又恢复了。
他不再像下午那样让人害怕。
可是他也不准备再让寇言进门。
他想，寇言应该也不会想要进门，他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比如去安慰自杀未遂的程经艺。
“言哥，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常砜看破不说破，却下了逐客令。
寇言摇头，后退一步，“你去休息吧。”
房门在寇言面前缓缓关上，房间里透出来的光在这一刻全然消失。

拿着客房服务送来的牛奶，站在落地窗前。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景，身处于高楼, 放眼望去, 是城市的霓虹与林立的高楼。
他就是这宏达世界的小小蝼蚁，哪里能事事如意呢。
这一刻，他又觉得寇言很可怜。
常砜又怎么会不知道，有那种糟心的父母, 是多让人绝望的事呢。
他自己就有过啊。
他很多时候，就像是身处泥潭, 纵然蹒跚爬出泥堆，却也满身污秽。
寇言甚至比自己更惨。
他的父亲像是一个疯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而他，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至少，自己还有奶奶。
在他隔壁, 寇言手执一杯伏特加，站在落地窗前，如同雕塑，没有情感, 不会任何表情。
他视线偏移，看到的只有坚固冰冷的墙壁。
众人两人距离不足十米, 却相隔两界。
寇言胸腔满是燥热, 无法抑制看向常砜房间所在的方向。
他甚至产生幻觉, 闻到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酒味, 那是曾经, 常砜让他品尝过的梅子酒的味道。
他单手插兜, 手掌却在阴暗中握紧, 手背青筋爆出，小臂肌肉明显。
脑海中，满是常砜被他搂抱着，或者禁锢着，压在身下轻吻的画面。
放下酒杯，转身向着门的方向而去。
常砜喝完牛奶准备睡了，却鬼使神差走到门口。
他手放在门把手上，最终还是放弃开门。
他背靠着门，慢慢下滑，坐在玄关的地毯上，后脑贴着门，手指在地毯上抠动。
如果，寇言不是寇言就好了。
他垂下眼睫。
他如果不是恶毒反派，就好了。
常砜在门内坐了片刻，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
他抬头看向身后的门把手，眉宇间尽是纠结。
片刻，他起身，小心打开门，微微张嘴。
门外，寇言背光站着。
常砜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止。
他依稀觉得自己是希望在门外看到寇言的。
可是当他看到寇言的时候，他的心又为之一颤，下意识想将门关上。
他以为他已经走了。
他以为他已经去看程经艺了。
寇言立刻抬手抵住已经要关上的门，“既然开了门为什么要关上？你要去哪里。”
常砜说：“我听见门外有声音。”
寇言眼神一沉，“你在客厅能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常砜眼睫垂下，看到了地上的地毯。
的确，地上铺了地毯，走在地上又没有什么脚步声了，可是他却听到了门外细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