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穿越成了程经艺，肯定会考虑寇言的。
不多时，寇言做好饭，两人一块吃饭。
吃饭时，常砜也不说话，只一直看着不怎么夹菜的寇言，也不过两三次偷瞄，寇言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会自己多夹一些菜吃。
饭后，寇言去厨房洗碗，给常砜端出来一碗水果。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玻璃碗，只不过碗有常砜脑袋那么大，碗里装着西瓜、香蕉和芒果。
常砜并没有动水果，而是等着寇言。
他知道寇言尝不出什么味道，可在这炎炎夏日，冰冰凉凉的水果吃进嘴里，冰凉的口感也会让人心情舒爽吧。
今天他在工地上给寇言兑的冰水，寇言就很喜欢喝呢。
寇言鱼。烟。不说，他也看到寇言喝冰水后，比之前更加舒展的眉头。
电视里仍旧放着新闻频道，电视的声音不大，却也给这个临时的家增添了一丝生活气息。
寇言洗好碗后坐在常砜身边，看向他抱着的水果大碗，碗里水果并没有减少。
“你怎么没吃？”寇言问他，“是晚餐吃太饱了吗？”
常砜摇头，对寇言说：“等你一起吃。”
寇言微怔：“我不用。”
他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口腹之欲。
他想吃的并不是水果。
在这一瞬间，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视线，眼神落在常砜粉红柔软的唇上。
那种旖旎、暧昧，且带着侵略和攻击的氛围，逐渐将常砜包围。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带着夏日的暑气，让房间里也有些闷热，烘得人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血液加速在身体里流转，将理智全部冲散。
常砜手里装着水果的玻璃碗变得千斤重，沉沉地压在他的手心。
寇言咽深吸一口气，强行扯回自己的视线，看向电视，再次对常砜说：“我不吃水果，你吃吧。”
常砜捧着玻璃碗的手微微用力，视线若有似无落在寇言身上。
他的鼻息间全是水果香甜的气息，那气息像是带着勾子，勾得他心神不宁，忍不住想要品尝这些水果的味道。
然而他总会想起，寇言不仅尝不出这些味道，甚至也闻不到。
他今天原本答应过寇言。
只是寇言下班时说不要了，说他没有那个意思。
“你怎么不吃？”寇言再次看向常砜。
那种空气变得粘腻，且交缠不休的感觉再次袭来。
常砜眼神撞进寇言的眼中，看到了他来不及遮盖的疯狂，以及随后铺天盖地袭来的压抑。
那是幻觉吗？常砜不知道。
他低头看着玻璃碗里的水果，右手拿着水果叉，叉起一块冰凉的香蕉放入口中。
香蕉软糯冰凉，带着香蕉独特的香甜，味道很好。
寇言看着常砜的眼神也变得越发炙热。
他闻到了。
那就是香蕉的味道吗，确实和芒果不同，现在的味道更淡，若不是寇言已经很久不曾闻到过任何味道，这样若有似无飘渺在空气中、手一挥就能完全消散的味道，他无论如何也捕捉不到。
他心底的贪念也在此时无限放大，他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疯狂的想法。
香蕉闻起来是这样的味道，那吃起来呢？
他目光落在常砜怀里，抱着的那个水果碗中。
不，不是碗里散发出来的味道。
常砜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绵长，一呼一吸之间需要很长时间。
或许，对于成年人来说，有些事情不能说出口，却可以做。
或许，对寇言不能打直球。
但是，他可以主动吗？
常砜垂下眼眸，他不能主动。
寇言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水果叉，又叉起一块香蕉递到常砜嘴边。
常砜抬眼，下意识张开嘴，牙齿轻轻将香蕉咬住。
寇言收回叉子。
常砜用舌尖轻轻一勾香蕉，寇言的手却更快，扣住他下巴的一瞬间，倾身吻上来。
寇言含着香蕉露出来的那一截，嘴唇与常砜嘴唇相贴。
他抢走了常砜嘴里的香蕉，片刻离开常砜的唇，坐直身体。
常砜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寇言缓慢咀嚼，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墙上挂着的摄像头。
现在可是在直播。
他们是要离婚的夫夫。
“抱歉。”寇言吃完嘴里的香蕉，一句低沉且压抑的歉意将常砜的视线拉回来。
常砜不知所措，握着水果叉的手指很用力。
寇言喉结滚动，说出让直播间那群已经开始骂常砜勾.引人的粉丝震惊不已的话。
他说：“香蕉的甜和荔枝不一样。”
常砜瞳孔下意识放大：“嗯，不一样。”
寇言克制着自己的身体，压抑滚出喉头的声音，“很好吃。”
寇言压得极低的三个字，震颤着常砜的内心。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远离寇言，有多远躲多远，可是，他的心却忍不住为寇言颤动。
他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竟然有些发红，鼻头也有些发酸。
寇言真的能尝到味道。
他说：“拍摄结束，我陪你去看医生。”
他想，寇言的病，应该可以治好了。
寇言却闭上眼，不敢再看常砜。
他的灵魂和理智再次被撕扯。
理智告诉他，常砜不是个好人，现在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他家里的书房办公桌抽屉里，还放着经纪人给他的常砜的资料。
常砜以前爬床公司领导时，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一副干净懵懂的样子，惹得人忍不住生出想要怜惜，却也想要破坏的心思。
他睁开眼后，站起身，看着另一个方向，“我先去洗漱。”
话落，他不等常砜回应，抬步离开。
常砜看着寇言离开，松了口气，心底一闪而过一抹异常的情绪。
他转头看向电视，一边看新闻，一边慢慢吃水果。
此时的寇言，已经拿着睡衣去卫生间洗漱。
他的直播间都炸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的粉丝根本不会相信，这是寇言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们不在直播间发言，直播间只剩下满屏【卧槽】的路人。
然而私下的群里，却有无数寇言粉丝在发疯。
【啊啊啊啊，我要疯了！言哥怎么会主动啊！】
【我不能接受，但是，常砜真的让言哥恢复味觉了吗！我好矛盾啊！】
【可是常砜的黑料……我不能接受言哥喜欢一个滥情的男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带着什么病啊！】
随着寇言进入卫生间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粉丝们心里越发不安。
【言哥在厕所做什么，我看这扇门都看了半小时了。】
【我也是！昨晚看了一次，今天还要看一次，洗澡需要这么久吗？】
【昨晚言哥几分钟就洗好了。】
寇言在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
他手撑着冰冷的瓷砖，弓着背，紧闭的双眼遮住了他对自己的厌恶。
当他终于释放，他满脑子都是和常砜有过的过去。
寇言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可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在常砜身上翻车。
他深深呼吸，并没有真正纾解，反而心里的贪婪越来越疯狂，他只想掐着常砜的脖子，狠狠品尝他口中的味道。
他的手在瓷砖上抓出一道水痕，仰头看向卫生间惨白的天花板，以及刺目的白炽灯，眼睛被刺眼光亮照得刺痛，却也无法压抑眼底深刻滚动的贪念。

常砜吃了七分饱，现在正好用水果填肚子。
他吃得缓慢而满足，双眼看着电视里的新闻, 目光却没有聚焦在电视上。
卫生间门口人影一晃, 常砜下意识转头看去。
寇言身上带着淡淡水汽，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常砜。
两人隔着三米的距离，心脏却仿佛再一次停跳。
常砜甚至咬着芒果忘了吃进嘴里，他被寇言眼底的汹涌吓到了。
寇言跨步向他走来, 常砜放松瘫在沙发上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甚至在那一瞬间, 生出了逃走的念头。
可他逃不掉。
寇言来到他身前，身体前倾弯腰，右腿站立，左腿跪在常砜腿边的沙发上。
他一把掐住常砜的下颚线，一如自己方才想过无数次那样, 低头狠狠吻上常砜的唇。
芒果香甜的汁水中常砜嘴角滑落，又被寇言舔舐。
那是一个充满了芒果香甜气息的吻。
他们逐渐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鼻息之间飘荡着甜到发粘的芒果气息。
他们的心脏疯狂跳动，跳动瞬间爆发的力量, 好似能够冲破胸腔。
常砜身体发软发麻，理智被这个吻击破, 碎得一塌糊涂。
他扬起自己的下巴, 承受着寇言的侵略, 身体却也享受着寇言的侵略。
这个吻, 凶猛而又绵长。
房间气氛因为这个吻而暧昧旖旎。
一吻结束, 寇言将自己的唇拔开, 嘴角勾起一抹自我放逐的冷笑。
他掐在常砜下颚线的大拇指在常砜的下颚上轻轻抚摸。
他没有起身, 因为他不满足。
唇齿间的芒果气息已经淡去。
寇言垂眸看着常砜依旧抱在怀里的玻璃碗，碗里的西瓜，常砜还没动过，估计是准备吃完芒果，再吃西瓜。
寇言却等不及了，他没有半点自控能力，像是一只被欲.念操控的野兽，疯狂，却也可悲。
他的心脏一阵阵缩紧，痛得不能呼吸，可那股控制不住的贪婪却从疼痛间钻出来，让他疯魔。
他一手拿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咬在唇齿间，看向常砜。
常砜身体微微发颤。
看着寇言的眼神，他觉得好难过，眼泪不受控制从眼角落下，一滴又一滴，最后连成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胸口闷得好像已经不能呼吸。
他甚至主动凑上前，吻上寇言含着西瓜的唇。
粉红的汁水顺着常砜的下巴留下，在脖侧留下痕迹。
他们吻得汹涌而又缠.绵。
常砜被寇言按住，深深陷入沙发中。
两次深吻，二十分钟，疯狂得全网震动！
热搜半屏挂着这次亲吻相关的话题，无数网友迅速赶来直播间，瞠目结舌看着那两个纠缠在一起深吻的身影。
这真的是离婚综艺吗！
深夜的微风从窗外吹来，带着初夏夜晚难得的凉爽，带走了两人唇齿之间西瓜的清甜。
寇言再次将自己拔起，他站在常砜面前，高大宽阔的身影像是一头吃人的恶兽。
常砜满脸泪水，嘴角还有西瓜留下的糖汁，脖子上也黏糊糊的。
可他泛红的眼角和艳红水润的唇，让他看起来不仅不狼狈，反而更加美味。
寇言弯腰从茶几上抽出湿纸巾，弯腰捧着常砜的脸，轻柔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以及嘴角和脖子上的痕迹。
常砜垂下眼眸，不敢与寇言对视。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吻后的相处。
他深深窝在沙发里，任由寇言将他擦干净。
直到寇言再次站起身，对他说：“去洗漱吧，晚上不能吃太多西瓜，西瓜水分足。”
常砜听到寇言的声音，下意识抬眸看向寇言。
寇言后退半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常砜好一会儿才起身，关了电视，将装水果的玻璃碗盖上保鲜膜，放进冰箱，这才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寇言则站在窗前，听着窗外的夏日虫鸣，看着黑暗中阴风摆动的树枝，背影宽阔、僵直，却也落寞。
他们两人的直播间，已经完全爆炸。
《好聚好散》这档综艺，对观众来说，就是一档离婚夫妻吵架的综艺，观众们最常看到的是夫妻间的争吵和心碎，是他们对感情和婚姻的漠视。
毕竟市面上还有很多的婚恋综艺，主打的才是甜甜的恋爱和婚姻。
所以，寇言和常砜的互动，在这档离婚综艺，是开天辟地般的存在。
【亲了20分钟啊！！！！】
【昨晚在卫生间也是这样亲的吧！】
【卧槽啊！寇言亲得好欲啊！】
【我连夜炸了民政局，不许他们办离婚！】
【这都不算爱吗！】
甚至有网友已经开贴深讨，他们两人为什么会走到离婚这一步啊，明明看起来那么恩爱。
【寇言亲吻常砜的时候，好克制啊，大家看这张截图，他的背肌是发力状态，手臂肌肉也紧绷发力，他在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太疯狂吧！】
【常砜也在发抖，看我截图的指尖，微微发颤，睫毛也在颤动！】
【他们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啊，我总觉得，他们可以成为娱乐圈最恩爱、最黏糊的夫妻啊！】
有网友从旁人的角度入手，【会不会是第三者？程经艺和曲致远总是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曲致远今天说的那些话也暗示常砜以前好像有什么。】
另外也有网友将常砜的黑历史翻出来，【常砜以前被爆了几次，都是黑料，他在公司爬床领导，勾引同事，潜规则新人，这种事情闹过很多次，可能是寇言心里膈应吧。】
【那常砜还真是有点东西，都已经这么垃圾了，还能让寇言情动却克制！】
有网友默默说：【可是，常砜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
这人立刻被冲了。
都已经铁板钉钉的黑料，怎么还有人洗白啊，看起来不像，隔着屏幕能看出什么。
最近新粉上常砜的粉丝以及大部分CP粉，是不信这些话的。
人的面相和状态，是可以看出这人人品的。
只是，他们除了这些话，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常砜不是传闻中的那样。
他们只能在别人嘲笑他们傻的话语中，继续坚持自己的喜欢和信任。
无论众人怎么猜测，直播间观众们发什么弹幕，都不会影响到当事人。
寇言和常砜，都不是会主动了解弹幕和评论的人。
常砜洗漱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昨天寇言遮盖摄像头的毛巾还在摄像头上挂着，疲惫让他闭上眼睛，不多时就睡了。
寇言房间的摄像头留了一个，可以看到窗户的位置，而他也一直站在窗前，站了许久许久，直到凌晨两点。
寇言的粉丝更是心疼寇言。
第二天寇言出门前喝了一大杯美式。
常砜不仅按照昨天的配置带了冰块、水果，还带了两条毛巾。
两人像昨天那样去上班，可是他们的氛围却与昨天不一样。
昨天去上班时，常砜满脸神采，他不怕累，只要人生有希望，疲惫和辛苦是他能接受的。
今天他却有些小心翼翼。
昨晚他也想了好一会儿呢，他觉得，昨天发生那样的事，自己也有一定责任。
他就不该在白天的时候，说那些晚上回去吃之类的话，就应该不畏寇言的压迫和气势。
也不知道昨晚那些画面直播出去，全网的网友们是不是都讨厌死自己了。
他和寇言在公交上时，也低着头，尽量和寇言拉开距离。
寇言能够感觉到常砜的疏离，常砜不是一个能藏住心思的人。
他默认了常砜的疏离，也很配合。
他厌恶像动物一样无法控制欲.望的自己。
于是，直播间里，大家看到寇言和常砜故意疏远对方，寇言的粉丝欢天喜地。
【要离婚就应该拿出这样的态度，别来沾边我家哥哥。】
【常砜是知道自己昨晚微博被冲了吗？终于不粘着言哥了。】
CP粉们不答应了：
【怎么就都是常砜的错了，你们没看到昨天寇言有多凶吗！】
【人家两口子亲个嘴，你们粉丝在这里叫这么欢！】
【天啦，你们看不出来常砜被吓到了，寇言也是因为常砜的反应才没有继续接近他的！】
【是的！结合两人第一次直播时说的那个离婚理由，我都嗑死了！】
今天寇言给常砜安排的活比昨天少很多，常砜想要多做，寇言却让他休息。
他们说话时，隔着一定的距离，常砜也能感受到寇言身上的低气压。
他哪里还敢不听话。
他偷偷看着寇言自虐一般在阳光下疯狂做工，汗水将他的衣服完全打湿，常砜捧着手里的水杯，忍住了想要上去帮他的冲动。
今天也没有程经艺送来午饭，两人就着工地食堂的饭菜吃了个饱，下午继续工作。
常砜的活不太多，他仍旧会给寇言兑冰水，也会给他准备水果，却再也不会喂到寇言嘴里。
寇言放下手中的工具，接过保温盒，迅速塞了两块水果在口中。
他好像能够尝到淡淡的味道，可仔细体会，那味道又像是幻觉，因为那味道，分明与昨晚在常砜那里尝到的一样。
寇言几口将水果吃下，又赶着常砜去休息，自己继续在烈日下汗如雨下。
就算如此，常砜也能感受到，寇言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寇言的眼神，总是会让他想起动物世界里看到的某些凶兽。
以至于常砜许多时候都不敢抬头，不敢与寇言眼神相撞。
他们这天晚上做到七点半，此时天光还未暗下，不过工头安排给他们的活都做完了，给他们发了3000的工资。
蔻言接过钱顺手递给了身边的常砜，继续和工头聊天，约着以后见面吃饭。
常砜看着手里塞进来的一叠钱，一瞬间神情有些恍惚，心底生出一抹难以言喻。
两人再次路过昨天那个西瓜摊，常砜余光扫过那个小摊，满脑子只有昨天晚上寇言捏着他下巴，和他一起共吃一块西瓜的记忆。
他继续低头，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西瓜淡淡的清香，如同昨夜他们唇齿间那般。
他想，今夜应当会平安无事。

他们今天坐公交的运气倒是很好, 在后排找到了两个相邻的位置。
上车后坐稳，常砜将钱还给寇言，“寇影帝, 这钱还是你拿着吧。”
这钱大多算是寇言挣的。
到明早八点, 三天的拍摄时间也就结束了。
节目组给他们布置了2000的负债任务，他们只需要挣回2000就已经足够，甚至不挣钱都可以。
如今他们不仅挣回2000，还有1000的结余。
常砜知道自己没出多少力, 而且这两天吃饭买水果都是寇言给的钱，做饭也是寇言, 他更不能拿这个钱。
寇言靠在公交车坚硬的椅背上，汗湿的T恤下肌肉僵硬，他神情淡漠看着前方，声音低沉压抑，“你交2000给节目组, 剩下的你自己拿着。”
常砜不可能独自拿这钱，他偷瞄了一眼寇言坚毅的下颌线，“可这是我们一起打工赚来的，这个机会还是寇影帝你找的呢。”
寇言却说：“我不缺这个钱。”
常砜现在其实也是不缺的。
寇言之前打到他账上的钱太多了, 而且他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钱都能够理所当然地收进自己的口袋。
当他们回到民宿, 常砜和寇言叫来节目组导演, 要和他们平账。
节目组导演却说：“那只是节目组设置的一个任务, 所以这钱我们不会收。”
寇言也猜到, 就让常砜把这钱收好。
常砜却说：“按照我们原本应得的酬劳分配吧。”
他数了2000给寇言, “这样都是我占便宜了。”
他将钱递过去, 寇言抬眼看向他, 不愿意收，却在这一瞬间，寇言依稀闻到一股有些怪异的味道，他看向常砜递过来的钱，抬手收下。
常砜松了口气，下一秒，就看到寇言将钱放到自己鼻子下。
常砜屏住呼吸，甚至比寇言还要紧张。
果然，寇言闻过后眉宇微蹙，“钱的味道，就是铜臭味吗？”
常砜拿起自己手里的1000也闻了闻，确实有一股纸币的味道。
他看见原本不准备拿这钱的寇言，将钱放到他昂贵的钱包里，常砜心里又出现了那种感觉。
他觉得，寇言好像很可怜。
寇言放好钱，转身要去厨房。
但是他已经累了一天了。
常砜起身，“我们今天不做饭吧。”
寇言回身看向常砜。
窗外的夕阳向室内投射进橘黄的阳光，阳光照在常砜脸上，烘得他侧脸一片暖黄。
他说：“我请你吃饭吧。”
常砜又在心里暗自嘀咕，不喝酒的那种。
寇言已经是强弩之末，提不起心劲做饭，答应了常砜，“我去洗个澡。”
两人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去到景点不远处的餐厅吃饭。
这家餐厅是普通的中餐厅，不过评价很不错。
两人要了包间的位置，常砜让寇言点菜，寇言拒绝了，常砜便在服务员的推荐下，点了几道招牌菜。
他刚将菜单还给服务员，服务员就道：“要不要来点果酒，我们的果酒很出名，味道很不错。”
常砜立刻道：“不用啦，我们……我们现在在上班呢。”
他们现在相当于在上班呢。
上班怎么能喝酒。
寇言却太阳穴发痛，“来一点吧。”
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今夜好睡。
常砜看向服务生，“那就，来一人份的吧。”
服务生：“那就打二两吧。”
菜和果酒都上得很快。
服务生送上来的是梅子酒，他介绍道：“这梅子是我们本地出产的，果香味十足，泡酒不用放太多冰糖，也很清甜。”
寇言点头，尝了一口，并没有尝到味道，却也能够感觉到这酒顺着喉咙滑下时的顺畅感，并不烧嗓子。
常砜却能够闻到淡淡的酒香。
他们吃饭时话不多，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只是寇言每次喝酒时，余光都会落在常砜身上。
两次后，寇言一口干掉杯中果酒。
常砜看到他那个动作，立刻深吸一口气，“不能这样喝的。”
寇言低声道：“没事。”
可酒意终究还是醉了人。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寇言突然问常砜：“你今天为什么不喝酒？你怕我吗？”
常砜警惕看向前方的摄影师。
寇言嘴角溢出一抹冰冷的讥讽，“抱歉。”
他讥讽自己醉后更是无法自控，讥讽这个身份所带来的束缚。
寇言说完这话，快走两步。
常砜感觉到寇言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是因为自己刚才没有主动说要让他尝尝那个果酒的味道吗？
那声冷笑常砜也听到了。
今天的寇言，让他想起原文中的寇言，性情阴晴不定，无法控制自己时，甚至会用一些极端的手段。
他曾经绑架程经艺，甚至说出要程经艺和他一起死的话。
常砜停下脚步，看着寇言高大、紧绷且落寞的背影，想着寇言酒后有可能失态的可能性。
常砜有些担忧。
这才第一次拍摄，后面还有五次呢。
寇言想要得到的东西，想方设法都会得到，如果无法成功，就会用一些极端的方式达到目的。
程经艺有主角光环，也有原文攻保护他，他没有被寇言伤害。
可是自己呢？
原主在原文中的悲惨结局，就是无视寇言警告，与寇言命令背道而驰，才会落得那个下场。
前方寇言听到身后没了脚步，停下步伐回头。
常砜说：“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情。”
寇言转身继续往回走。
常砜看着寇言干脆转身的动作，心底更是生出一抹慌张。
寇言一直没有味觉和嗅觉，最近突然能尝到味道，说不定迫切的心和想要得到程经艺的执着是一样的。
常砜转身离开，向着方才的餐厅而去。
两人的直播间，再次出现了单人画面。
直播间CP粉立刻道：【还好我有两个手机，可以一起看。】
【砜宝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啊！】
【总觉得等会儿有大事要发生。】
寇言的粉丝则欢天喜地。
【终于不用看到常砜那张脸了！】
【永远消失在言哥的直播间最好！】
【言哥一定是累了，今天做了太多的活，都怪常砜，言哥客气两句，他还真什么都不做。】
【言哥回去直接躺在床上，肯定是累了。】
【言哥的呼吸也很深，这不是累了是什么，常砜这样的人，言哥怎么可能不和他离婚！】
CP粉们不在寇言直播间说话，他们都在常砜直播间。
当他们看到常砜回到餐厅后做的事，立刻满屏都是卧槽！
甚至有CP粉说：【大家不要去寇言直播间告密，我就不信，砜宝这一招下去，寇言还会像现在这样低气压！】
【我也觉得，寇言明明是因为今天砜宝躲着他，他才不开心的。】
【砜宝真的是贴心小甜豆啊，这样的砜宝，寇言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们离婚，我头剁下来给大家当球踢！】
常砜直播间的CP粉疯狂立flag。
寇言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常砜还没回来。
他眼角眉梢满是烦躁，暴戾的情绪在眉宇间翻滚。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寇言起身，走出房门。
常砜刚换好鞋，寇言来到客厅，声音冷冽，“你怎么才回来？”
常砜被吓了一跳，转头看着寇言，举起手中的小酒瓶。
那是一个好看的玻璃杯子，不大，只有常砜手掌一半大小。
玻璃瓶里盛放着橙黄清亮的梅子酒，是他们今晚在餐厅喝的那个。
常砜轻声说：“我去买了些梅子酒回来，寇影帝，你要不要尝尝店家说的果香和甜味是什么味道。”
他的声音被风吹散，也驱散了寇言眉宇间的暴戾。
两人之间隔着三米多的距离，却有千丝万缕的缠绵将两人连接。
寇言喉咙发哑，“你是去买酒了？”
常砜点头，却也不敢确定自己所作所为是否是寇言想要的。
他有些忐忑，“寇影帝，你想再喝点吗？”
寇言深深呼吸，面前的常砜仿佛一个巨大深渊，吸引着他坠入。
他看着常砜不语，眼底两种不同的情绪难解难分，相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