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被竹马套路了—— by三两钱
三两钱  发于:2023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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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空青与叶天冬只在南山村待了一日, 次日沈空青就赶着马车把他和李芳茹送回县城。
如今全村的人都知道叶天冬将来是要进沈家的大门,见他成日待在县城不回来,知情的就知道他将来是一楼掌柜, 不知情的便以为他是跟着李芳茹他们卖包子。
见人还没过门李芳茹他们就这般对待, 心里羡慕的也有,不置可否的也有。
只是这事艳羡不来嫉妒不了,人家两孩子看对眼了父母也只是牵线, 说到底是沈空青没把眼光放偏一点。
沈空青把两人送回县城后只待了一晚又回了南山村。
凉亭即将建成收工, 他得多看着点。
转眼便到了五月初五。
端午节;拜神祭祖、祈福辟邪、欢庆和饮食为一体的民俗大节。
这日村民们裹粽子、往门口挂上一把菖蒲和艾叶驱毒辟邪, 而南山村还向有赛龙舟的风俗。
二十丈宽、微波荡漾的南村河面上停着数舟披着红布龙头的龙船。
靠近村里这边的岸上停驻着前来观看竞渡的村民。
而祭祀台上, 村长正带着人请龙和祭神。
案桌上供以鸡、米、肉、供果、粽子等,气氛严肃。
点香烛烧纸钱以祈求农业丰收、风调雨顺、去邪祟、攘灾异、事事如意, 也保佑划船平安。
祭祀完毕, 村长拿起铜锣用力一敲, 喊道:“舟起。”
参与竞渡、身着汗褂、头带布巾的南山村汉子便开始上船。
沈川柏也在里头。
今日是端午佳节他特意从外地赶回来一家团聚。
他代表沈氏一族出战。
场上气氛热烈。
叶天冬见他上舟, 摇着手臂喊:“二柏你要赢啊。”
他一旁有叶姓这边的媳妇,闻言笑道:“冬哥儿你恁偏心,怎不为叶家助威?”
叶天冬又把手撑开放在嘴边大声喊:“大哥冲啊。”他的大堂哥也在呢。
他旁边的沈空青见场上的汉子还没他紧张, 不由按住他:“好好看。”
叶天冬安静下来,依偎着他:“哥哥你为何不去?”
沈空青就一个字:“累。”
“...”还真是青哥能干出来的事。
场上一声哨子响, 汉子们开始发力, 拨着桨往终点冲去。
龙头冲破河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一时间战况胶着。
叶天冬屏息以待,他是希望大堂哥赢也想沈川柏赢, 内心陷入纠结好难选择。
沈空青单手搂着小竹马的肩, 目光锁在起了浪的河面上。
他以前也参加过赛龙舟, 不过那都是从军前的事了, 也是唯一一次,正十五那年。
此生原以为再没有这样的机会目睹盛况,却不想老天开眼留了他一命,得以归乡一家团聚,与小竹马再续前缘。
沈空青一时感喟。
竞渡要划行三十三丈长,此时不过才三分之一,终点还遥遥在前头。
岸上起哄声越来越大,一时间竟比场上的汉子还热烈。
沈空青的目光随着龙舟而动,手上却紧紧将小竹马护着。
许久之后,在众人的期盼中,龙头冲破红绸线拔得头筹。
“啊...二柏赢了!”叶天冬激动地跳起来。
虽然沈空青也很高兴,但是见小竹马这么欢喜,又不免想到之前那些美妙的误会,他压低声音在小竹马耳边说:“冬儿,你男人在这呢。”
叶天冬呆了。
一张脸却是慢慢地红了。
脸颊到耳垂到脖子都红成了一片。
青哥刚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幻听了?
他猛地扭过头,目光灼灼看着沈空青:“哥哥你再说一遍。”
“...”沈空青实在琢磨不透他干脆就不琢磨了:“回家。”他搂着小竹马越过人群往家去。
叶天冬不依不饶:“你再说一遍嘛。”
沈空青没搭理他。
叶天冬就一个劲缠着。
沈空青不动如钟。
挤出散发着艾香的人群,两人沿着小道回去。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片竹林,叶天冬见左右没人又推着沈空青进去。
沈空青一时没拒绝就再也没能拒绝,被小竹马推进竹林还搂着:“你就不能回家再抱?”
“不嘛,回家抱的感觉不一样,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在幽会?”
沈空青好笑着揉他的后脑:“像,一会被人抓到就该拖咱两去游街。”
叶天冬依旧笑嘻嘻的:“那也是我的荣幸。”
两人搂着抱了会,沈空青担心被人撞见就牵着小竹马出去了。
进了村,小竹马热情邀约他:“今日上我家吃饭好不好?”
“微微回来了,晚点我再找你。”
今日沈白微与李疏林带着李冬葵回家省亲,他作为大哥自然得在场。
“那你记得。”
沈空青点点头,两人在岔路口分开,各自回家。
他到家那会李芳茹和沈申姜正在杀鸡宰鸭,见他回来,李芳茹问道:“谁拿了头彩?”
“二柏。”他没见到沈白微他们,又问:“微微呢?”
“她哪待得住,和疏林带着小葵一块去看赛龙舟了,你们没碰上?”
沈空青摇摇头。
那会岸上那么多人,他们又在前面,又不是一块出发的,没碰上也正常。
见父母在忙,他也搬了凳子坐下来帮忙拔毛。
晚些时候沈白微他们也回来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沈泽兰说话的声音。
沈空青在厨房帮着生火,一会吃了饭李疏林他们还得回镇上。
沈白微进了门先喊李芳茹问沈空青回来没有。
李芳茹从房间出来:“都做了娘还不改一改你那性子,找你哥做什么?”
“冬哥儿在不在?刚刚他给二柏助威喊得可大声,我隔老远都听见了。”
沈川柏也笑着说:“可惜大哥没上,不然冬儿能喊破喉咙。”这是清楚叶天冬性子的。
沈空青一直听着,不否认沈川柏说得对。
他放下火钳站起身走出厨房,看着弟弟妹妹道:“尽啰嗦些废话,回来了就赶紧帮忙做饭。”
老大淫威尚在,弟弟妹妹莫敢不从。
连沈川柏都放下自己得到的头彩,进厨房去帮忙。
一顿饭没让大人们插上手。
几位长辈乐得逍遥。
吃过午饭李疏林他们就要回去了,李芳茹给女儿拿了好些东西让她带回去。
有鸡蛋、菜干和新鲜蔬菜之类的。
在镇上可不比村里,许多东西都要钱买才有。
他们家对孩子向来没话说,别家也不像他们那样娇惯出嫁了的闺女,都清楚李芳茹是个极好的人。
不管沈零榆有没有高中,大家都还是想跟她做亲家。
送完妹妹一家三口,沈空青就洗了手脸回屋睡觉,到了下午,他又如约去找小竹马。
叶石英他们也在家,见沈空青过来留他喝了会茶才放人。
两人进了屋里,叶天冬就迫不及待黏着他。
沈空青被他按在床上,自打婚事定下小竹马就越发没个忌惮,父母就在外面他也敢让情郎上自己的床。
叶天冬身上戴着香珠子,连带被窝和枕头都有这股子香味。
叶天冬头靠在沈空青肩窝上,搂着他当枕头抱。
沈空青见他不说话,不太像他的性子,问道:“困了?”
“有一点。”
“那你睡,我不走。”难得小竹马不想着这样那样,得赶紧抓住机会。
叶天冬嘟哝:“不许骗我。”
沈空青用手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他的背。
叶天冬在他的安抚下睡了过去。
他不比沈空青,家里许多活都得他帮着干,沈空青忙完了还能躺回去睡个午觉他却不行。
五月初六,叶天冬跟着李芳茹他们回去县城,沈空青留下来与杜远志忙碌购买果苗的事。
一共三十亩的果地用量要不少。
两人跑了好几日才从农户手里买够果苗,约定好种植前七天交货。
这件事忙完两人心头又可以暂时放松下。
至于开出来剩下的地种什么也可以慢慢考虑。
在此期间,凉亭建成。
一座崭新的、以芦苇帘盖顶的凉亭坐落在藕田边上。
一开始大家对建凉亭都是持着看戏的态度,等到五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热也多变,时而艳阳高照,时而瓢泼大雨,这还是没到夏汛的天气。
大家往凉亭躲了几次才明白这哪是钱多了没处花,这是记挂着乡亲父老,给大家行个方便呢。
醒悟过来后的村民逢人便夸赞沈空青。
于是沈空青‘人傻钱多’的名声在村里有了扭转。
到了这季节,藕田一片莲叶青青,该是时候除草施肥,为此沈空青又在村里待了几日。
反正酒楼日后是由冬儿接手,卢赟也清楚这事,他便有空再去一趟也成。
只是有时候实在思念小竹马会憋不住骑着马去找人过一晚再回来。
郎主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留给他二人的马车竟被用到了这事上。
五月二十,在县城的沈申姜收到了小儿子的来信。
信中说他留在京城任职,须得等沈空青成婚时才能告假回家。
上次沈空青与叶天冬的事定下来之后他也给弟弟去信了。
只不过京城路遥,回信便这会才收到。
沈申姜收了来信又回信一封,让他专心自己的事,家里一切安好不用担心。
转眼便到了五月底,烦人的梅雨时节到来,屏东县往下一连下了几日小雨,欲断不断的,比清明节的雨还让人愁。
弄得家里四处都一股子霉味。
被褥返潮睡得人不舒服,沈空青还特意用炭火去烘烤,也省得睡久了风湿骨痛。
因着下雨他这几日都待在县城,从北方来的卢赟尤其不喜欢也不适应这种天气,那几日把他烦的想撂挑子走人。
这种节骨眼上叶天冬更不敢怠慢,学得更是认真。
这大概也是卢赟唯一欣慰的地方。
转眼便到了七月底。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尝试一直更新6千字的,但是没存稿加上上班忙,我又担心赶稿导致文章质量下降,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我争取保4日6,有存稿了就多更点,今天就先更三千,我捋一下文。
然后我给大家发红包吧,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对了,以后的更新我固定在23:30,星期天除外。

七月廿六是沈家往叶家过大礼的日子。
所谓的过大礼就是下聘, 一般上来说,聘礼需在成亲前一月或者半月送至哥儿(姑娘)家中,收到聘礼之后再择婚期, 但是沈叶两家着急, 又是说好了的不担心反悔,便调反了顺序,先挑吉日再下聘, 这也给了更多时间沈空青来准备。
过大礼这日, 沈家至少要请两位或四位女子亲戚伙同媒人, 带着聘金、礼金及聘礼去叶家。
挑担的人得是全福之人, 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本家的弟媳算不得数,李芳茹便从宗亲这边挑了四个嫂子帮忙挑担。
这日一早, 媒婆又再次领着人上门。
从沈家去叶家的那条道上隔几步就扎满了人, 全都是来瞧热闹的。
沈空青的聘礼备的多, 除却用木托盘装着的二十个、用红布盖一半露一半能瞧出是锞子外还有这几个月时间李芳茹找了好几家首饰铺才定下的各种款式的金镯六对与卷云纹或是缠枝花纹的金簪十根, 另外就是聘礼四担,全都是按照规矩给的双数。
关于首饰,若是姑娘一般备三金, 只是哥儿不同,陈朝虽流行簪花抹粉却也不兴佩戴耳环, 因此能选的首饰有限, 给哥儿的大多是镯子与簪子。
这份礼可让人看的眼热,尤其沈空青还自己牵了一头牛。
金银便也算了,家里条件好的舍得给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但还给牛就真是把大家馋哭, 要知道一般人家想买一头牛都难, 说到底还是沈家家大业大。
大家便猜是沈申姜在县城做生意挣到了钱, 去年才起了一座新房子今日就花重金给大儿子下聘。
外人自然不清楚这份聘礼花的全是沈空青自己的俸禄。
如若是一般士兵,一个月的俸禄就一两银子,比如杜远志,他把俸禄寄回家之后杜母和杜大哥花用了大部分所剩给他的就不多。
但沈空青做了少将军的随从后俸禄也涨了,一开始是一两五百文,后面是少将军自掏腰包补齐了二两给他,沈空青在少将军身边待了三年多,寄回家之后李芳茹悉数都给收起来一分没用自然就攒的多。
花着儿子的俸禄给他娶夫郎,沈申姜夫妇心中还有愧呢。
要知道女儿的嫁妆他们也给的厚,小儿子定亲的钱大都也是他们掏的。
算起来唯一给大儿子花的大概就是他房间新打的家具。
叶家今日也请了长辈坐镇,等众人一出现便笑脸相迎。
沈家这般重视他们叶家的哥儿,让他们也脸上有光。
进了叶家家门,挑来的担子在院里一字排开,媒婆掏了礼书出来,一条一条念聘礼上的东西。
除了显眼能看见的,比如二十个锞子、金首饰和牛之外,剩下的就是担子里的。
村民好奇的也是这里面的东西。
见沈空青跟他们备的是一样的大家心里才好受些。
看,沈家再有钱也跳不出这个圈子,不过就是表面看起来好些。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是沈君迁跟沈空青一番分析后,担心引起乡亲父老的意见才又循规循距的办了。
但不管如何,那三样就已经将所有人都甩在后头了。
至于酒楼的地契沈空青也说到做到一并给了叶天冬,只是没往礼书上加,私底下当着双方父母的面给的。
叶天冬不想收,但沈空青是为了让叶石英夫妇放心,就劝着他收了。
媒婆念了礼书,叶家也得有人核对,之后还有回礼,这些都是规矩,按照规矩走完就等着成亲的日子了。
而下聘之后没几日,沈空青就收到了沈零榆的家书。
他和宋晗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不日就到南山村。
沈空青知道他回来也高兴,特意把弟弟房间打扫干净,被套拆去洗、被褥拿出来晒,就等着弟弟回来。
八月初四,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大路拐入小路穿过石碑驶入南山村。
最终在沈家门前停下。
一会之后,车帘子被挑起,马车上下来一个儒雅俊秀的少年,他下了马车之后不急着进门,而是原地站着伸出手,扶另外一人下来。
这人相貌出众下眼尾还有一颗红痣,分明是个哥儿却做武夫打扮,若是此刻有县衙的人在,定认得出这就是县令的小公子宋晗。
宋晗搭着沈零榆的手下了马车,吩咐赶车的车夫:“你回去告知父亲,我先在南山村住一晚,明日你再来接我。”
车夫是他们年初那会进京赶考从家里带去的人,清楚他们的关系。
车夫帮着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之后拱手作揖,架着马车走了。
沈零榆看着半年未见的大门,因着后日就是婚期,此时门上贴了双喜字,挂好了红绸布,就等着成亲那日把红灯笼挂上。
一派喜气吉祥。
宋晗见他止步不前,打趣道:“沈大人如今是瞧不上这乡野宅子了?”
沈零榆侧头看了他一眼:“胡闹。”
宋晗耸耸肩,出声喊道:“伯父伯母,我们回来了。”
他开口打破僵持,沈零榆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院门本就开着,要说沈零榆进自己家门根本就不用通报,是宋晗非整这一出。
沈零榆与宋晗一前一后跨进院门,听到声音的众人各从屋里出来。
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等真的见着人了,李芳茹当即红了眼眶:“是我两儿回来了。”
沈零榆放下手里的东西,在院子里站着,朝她伸出手:“娘。”
李芳茹走下来扶着他的双手,将他看了看:“瘦了。”她又去看宋晗:“晗哥儿也消减不少。”
“这一路被马车晃得直发晕,可难受。”宋晗笑嘻嘻的:“等吃几顿伯母做的饭菜就好啦。”
“那是一定,回了家保管把你养胖。”
沈零榆只见着父母和祖父,唯独没看见沈空青,问道:“大哥呢?”
李芳茹抹掉眼角因高兴而溢出的眼泪,笑道:“他也不知你今日到家,闲着没事做去后山坡那了,估摸着一会就回来,你要是等不及可去找他,顺便带晗哥儿逛逛。”
“我就不去了,乏得很,想先歇会。”
他是县令家的小公子,从小就衣食无忧娇养着长大,出门在外都有仆人跟着,这次为了赶回来参加沈空青的昏礼,他连贴身小厮都丢在后头,只跟沈零榆加紧步伐赶回南山村。
沈零榆虽然是个读书人可也是农户家的孩子,打小就粗糙惯了,若非有一颗玲珑心聪明脑,他也挨不上那探花的边。
一路风尘仆仆,宋晗现在就想洗个澡去去乏好好休息。
李芳茹闻言便依着他道:“那咱不去,在家里好好歇歇。”
“好,我来帮您。”
他来帮忙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李芳茹也不敢奢求,但是见他不端着架子,她心里头也高兴。
两个儿子虽然都是讨了夫郎,可冬哥儿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那情谊又不一样。
想当初县令说要联姻他们夫妇也忐忑。
那可是县令家的哥儿,士农工商他们排在最后,与对方结亲摆明了就是高攀。
但纵使高攀都好,夫妇俩都清楚这门亲事可遇不可求,当即便问了儿子的意见,与他分析了利弊,不过儿子也不是个骄躁的人,他自己观察一番后拿了意见,同意了亲事。
沈申姜夫妇一开始也担心小公子骄纵,却没想到对方反而给了他们惊喜。
宋晗不仅不骄纵,性子还活泼可爱,与旁的哥儿也不一样,他爱武爱动,大大咧咧的,很得夫妇俩的喜爱。
沈零榆见宋晗和娘去了厨房,自己拎着东西进客堂。
沈申姜过来帮他,顺便聊天:“这一路可还顺利?”
“顺利,昏礼的事都安排好了?”
“全都安排妥当了。”
“祖父这些日子可安好?”
跟在他们后头的沈君迁笑着道:“我能有什么事?能吃能喝能睡,你哥都说我喊一句村口都听得见。”
“祖父身体康健自是好,只是孙儿远在京城看不到摸不着的,心中肯定挂念,如今见祖父安好也放心。”
“要说你就是比你哥会说话,这小子一回来就嫌弃我嗓门大。”
沈零榆笑笑,若不是他清楚自家祖父的性子,知道他最偏爱沈空青,还真把这话听进心里:“那也一定是大哥许久不见您挂念。”
沈君迁听着笑了几声。
进了家门就不急着去找沈空青,反正一会他会回来,沈零榆便坐下来陪父亲和祖父说话。
聊聊京城的事。
“这次多亏少将军相助,我们一群人到了京城之后水土不服身子闹了病,幸得将军府请了大夫一直妥帖照顾着这才化险为夷。”
沈申姜一听,不由后怕:“很严重?”
沈零榆摇摇头:“我好一些,倒是晗儿受了一番苦,也好在将军府单独置办了院子给我们休息,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如期去参加考试。”
总之就是惊险。
沈申姜现在听着也不禁汗流。
可来往书信众多儿子却一句没提,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是报喜不报忧。
想想这要是因病错失就又得等三年,虽然沈零榆年轻等得起,可三年之后又如何就很难说,真是多亏了少将军啊。
这个长生牌是一定要立的,香油钱也不能少。
沈申姜就把少将军还为沈空青置办了产业的事告诉沈零榆。
当时他们没往信上说就是想等着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沈零榆听完却拧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这么少是因为我搞错了情节删了一千多字,生死时速差点把手指头敲断才写出来,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我发誓一定存稿。
另外下章成亲,看勇敢冬儿怎么拿捏身娇体弱青哥(bushi)

他观察了下沈申姜与沈君迁的神色, 见并没有异样,心里清楚一定是他大哥没说实话。
都是做儿子的,沈零榆也理解沈空青的想法, 既然长辈没有怀疑他也不能挑破, 只打算私底下问问沈空青。
他不动声色饮了口茶,问:“大哥去后山坡做什么?”
沈君迁道:“我看他拿着箩筐出去,应该是摘莲蓬。”
三月中旬种下的莲藕, 经过这段时日的生长与成熟、走过晚春和夏之后, 早已经可以丰收。
沈空青的确是去摘莲蓬, 沈零榆与宋晗从京城回来赴他和冬儿的昏礼, 他这个做大哥的没什么好招待,只有这三亩自己种的莲藕。
采摘莲子分两个阶段, 六月份的莲子鲜嫩, 最适合生吃, 那部分要么进了一家人的嘴, 要么也进了酒楼的厨房。
可能是一盘菜、也可能是一道糖水,总之是一颗莲子都没浪费。
而如今这个月份的莲子比较老,口感不似六月份的鲜嫩, 只适合晒干了煲汤喝。
这些是特意留着昏礼上用的。
如今的后山坡也已经大变样,时令进了八月后, 赶完一批夏收的南山村也已经忙完了夏种。
后山坡的开荒历时两个多月在六月上旬完成, 之后是修水沟、挖水池等又花了十天,单单那八十亩地从开荒到初具规模,再除去下雨的日子, 前前后后就一共花了两个半月。
这边弄完之后他们又转战剩下的二十亩地。
在前段时日也弄好了。
三十亩果园里混种了果树与果苗, 这可是沈空青与杜远志花重金才弄好的, 为了等来年春天能看见姹紫嫣红的景象, 他们还专门请了人管理。
到时候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小园几许便收尽了春光。
而五月到八月这段时日,藕田经过了长叶、开花、结莲子到如今只剩晚熟丝苗还没有采挖后,早熟白荷早已经换做了钱进了沈空青的口袋。
晚熟丝苗再过一段时日也可以开挖了。
荷叶衰败、藕田只剩一小部分成熟还没采下的莲子耷拉着莲蓬头。
沈空青今日就全给薅了。
他把摘下来的莲蓬用箩筐装着,足足有大半框,沈空青搬到路边,然后下水渠洗干净脚上的淤泥。
立了秋之后南山村的天气就开始变化,沈空青养了几个月的身体还是没能适应下降的温度。
别的汉子还一件单衣,他却已经穿上了夹袄。
就连刚刚下过水的脚这会都还觉得冰凉冰凉的。
可见伤筋动骨这话不只是说说,真的影响甚大。
沈空青头绑着布巾,肩扛箩筐,大摇大摆进了村。
后日就是成亲的日子,虽然冬儿也在家,可是村里尚有成亲前三日新人不能见面的礼数,因此哪怕他打叶天冬家门前的岔路走过都没办法去看一眼。
老三说这两日就会到家,今日都初四了,再晚明日也得到,他先摘回去剥好晒一晒,过两日就能吃。
沈空青扛着箩筐进了院门,还没意识到家里多了两个人,喊了声李芳茹:“娘,我把莲蓬全都摘了,一会剥一点出来,等老三回来炖汤给他吃。”
沈零榆听见他的话,起身从客堂出去,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弯着腰的人:“大哥盛情,小弟却之不恭。”
沈空青一愣,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声源处。
眼前俊秀的少年是沈零榆,是长大了的沈零榆,是他的三弟。
沈空青惊喜万分:“你何时回来的?”
沈零榆走下来:“才到不久。”
时隔五年多,两兄弟再相见,却有一种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的情绪在里面。
沈空青也没跟他废话,揽着他的肩头抱了抱他,而后拍了拍他的双臂:“既然盛情难却,那就来帮忙剥莲子。”
沈零榆失笑。
沈空青道:“哪怕是个探花郎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喊沈申姜:“爹,你拿凳子来。”
俩兄弟感情和睦,沈申姜心中欣慰,笑着应了。
沈空青就把箩筐抬到过道里,四个汉子围着箩筐团团坐,一块剥莲子。
这时候的莲蓬并不好剥,有些还需要用到剪刀。
剥好的莲子一捧一捧的放入筛子,碰在一块叮咚作响。
沈空青一边剥莲子一边跟沈零榆说话:“不是说宋小公子也回来了,怎只有你一人?”
“晗儿和娘在厨房。”沈零榆的手既是执笔也是做农活的手,干起活来不比沈空青慢。
他手里的莲子一个连着一个脱落。
沈空青又问他:“领的差事可难办?上峰为人如何?”
这些也是沈申姜和沈君迁想听的,毕竟是他们没接触过的事。
沈零榆把手里的莲子放进筛子,说起了任职的差事。
时间聊着聊着便一点点过去,三人也听得兴起,想到什么便问什么,沈零榆也认真回答,一家子端的气氛融洽。
晚些时候,与李芳茹在厨房的宋晗出来,让沈零榆帮着打水回房间洗漱,他与沈空青这也才算见上面。
对于未来弟夫(大哥),两人都是只闻其名,如今见上了,发现对方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难相处。
沈空青以为县令家的小公子该是趾高气扬,而宋晗则以为解甲归田回来的大哥应是冷漠沉闷。
可对方似乎挺健谈?
总之第一印象不错。
宋晗虽然好相处,但也有自己的坚持,比如他不跟家里人共用一个浴室,这是他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县令的地位摆在那,就注定他不是跟一般哥儿一样。
因此沈零榆的房间有浴桶和屏风,这些全都是宋晗自己置办的。
有时候他会留在南山村过夜,那这些东西就不能少,可也不能放到外边去占其它的空间,正好两人也不经常在南山村,就干脆塞到房间里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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