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吃,曾爷爷吃。”傅老爷子念念叨叨看着桌上的餐品。
另一份炙烤鹅肝是小南瓜的,他不能动,鹅肝慕斯只有两份,估计一会小南瓜得跟张明一人一份。
傅老爷子看来看去,发现自己能吃的竟然只有一份红酒鹅肝!
他刚才点餐的时候就不该克制!直接点他个鹅肝十八吃!
傅老爷子端过自己唯一的口粮,用侍者重新送过来的刀叉细细分切:“我的小心肝啊……”真疼!
管家站在旁边,满意地掏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照片,给远在京市的二位少爷发了过去。
又一次成功阻止老爷子的小动作,不愧是他!
自从新爸最后一季结束后,马宁国这段时间可算是舒坦了。
如今沈肆主演的雪夜闹市正在跑宣传,连带着刚刚结束不久的新爸也余热不散。
他打算再缓几个月,等沈肆主演的电影确认参奖了再确定下一期的新爸嘉宾。
到时候借着沈肆这个前期嘉宾的热度,还能带一带下一期的收视率。
只要这一期的嘉宾里有一个能像沈肆一样频频出圈的,收视率就稳了!
刚刚吃完晚餐的马宁国正打算和老婆带着自家小女儿去小区对面的商场散散步,就接到了节目组宣发的电话。
刚接起电话就听到对面噼里啪啦一通诉苦,他略略缓神才理清楚宣发说了什么:“怎么回事?下一期不是没有开拍吗?”
怎么官博就被粉丝给闹上了?
“粉丝们说第三季后半段我们偷懒烂尾,第四季摆烂放水,还说节目组不补回来,就要给一星评分。”宣发刚刚看到的时候头都大了。
第三季小孩都被拐了,沈肆作为孩子的父亲得配合警方调查,后半段还怎么拍?
前不久法院的宣判结果粉丝们都不看的吗?
再说第四季,不是粉丝一直嚷嚷着别折腾嘉宾吗?他们好不容易听了一次观众意见,怎么又变成摆烂放水了?
是明丰把萧然几十万的吉他弹成锯木头的场景不好笑,还是沈明心变着法带小西瓜偷懒不好玩?
人家小南瓜和张明倒是兢兢业业做助理的工作,可是碍于在雪夜闹市剧组里直播,总不能人家电影还没上,就被剧透吧?
马宁国也是这么想的:“怎么这么难伺候,拍都拍完了,下一期嘉宾都快确定好了,还怎么加拍?”
当初跟沈肆他们签的合同就是一期四季的合同,如今合同写的时间都到了,其他人接下来肯定还有其他行程安排,这还怎么拍?
总不能要求嘉宾们不要酬劳免费拍吧?
“马导,您给拿个章程吧。”看着微博底下触目惊心的一星评分发言,宣发整个人都麻了。
“节目组不出面的话,我觉得观众粉丝们真能刷个一星评分。”
到时候可就好笑了。
带娃综艺节目的祖师爷居然在频频出圈的这一期被节目粉怒刷一星,下一期估计都拉不到赞助吧?
“行行行,我去问问!”马宁国烦躁死了,他这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啊?
这事肯定不能直接联系经纪人。
先不说沈明心那边因为拍新爸空出了一整年的行程,最近正在选剧本进组。光是爆红的沈肆如今就正在跑电影宣传。
听说这几天还在京市宣传来着。
“爸爸你好了吗?我跟澜澜说好了今晚要去看喷泉的。”
等不到爸爸的小霏从外面探头进来,看到爸爸还在看手机,顿时不开心了:“爸爸你怎么还看手机啊?我要去跟澜澜玩!”
澜澜是小区另一户人家的小姑娘,比马导家的女儿大两岁,两个小姑娘的感情非常好。
不过两个人一个上小学一个上幼儿园所以见不着,也就只能晚上的时候磨父母带自己出门。
今天也不例外,小霏放学回家的时候碰到澜澜,两个小姑娘当场就约好了,今晚要让爸爸妈妈带她们去对面商场门前的小广场那里看喷泉。
女儿奴的马导立刻把问题抛在脑后,一叠声应下:“好好好!爸爸现在带你去。”
马导的妻子也从卧室走了出来,看着女儿笑道:“在学校跟同学玩还不够?回家还得黏着人家澜澜。”
“这不一样!”小姑娘煞有其事说道,“在学校是一起学习的同学,去学校前认识的才是朋友!”
“我们的友谊是很真挚的,我跟澜澜姐才是天下第一好!你们大人真不懂小孩~”
马导妻子点了点女儿的小揪揪:“我说不过你。”
“因为我说的就是真理~”
小姑娘摇头晃脑好不可爱,马导抱起女儿就是一顿亲亲:“咱家囡囡说得对!小朋友的友情就是……”
马宁国顿了一下:“对啊!小朋友!真挚!”
马导的妻女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咋呼,妻子从他手里接过女儿就先出门了,马导跟在后面一边关门一边掏手机。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让小孩自己去磨嘉宾们,嘉宾同意了,难道经纪人还能反对不成?
甚至不需要全部小孩,只要小西瓜和小南瓜两个人去磨就够了,看到爸爸上节目,张明肯定也要跟着来。
沈明心那么疼儿子,小西瓜要是想小伙伴的话,他肯定屁颠屁颠就来了。
既然沈明心都来了,那萧然肯定会带着明丰自己凑上来!
打好算盘的马宁国美滋滋地开始乱发消息。
把沈明心朋友圈里带小西瓜去游乐场的视频发给沈肆,把沈肆带小南瓜张明去吃大餐的照片发给沈明心。
等发了七八条才停住手,给二人分别发了一条消息。一切弄完后他才收起手机,心情颇好地跟在妻女后面。
想到萧然对沈明心的心思,他又把沈明心带着小西瓜四处游玩的视频发给对方,还配上了一句跟其他两个人不一样的话。
他可真聪明!
另一边,洗完澡出来的傅总看到爱人正坐在床上看手机:“还不睡?”
明天早上八点他们要出发去给楼清和扫墓,如今已经九点多了,再不睡的话明天青年肯定起不来。
“我在看沈明心和小西瓜的视频。”沈肆头也不抬,手指飞快转发。
“马导说让我给两个孩子看,说是年少友情,回头可能会邀请孩子们单独连线直播,谈谈各自的上学生活。”
虽然他人不在海滨市,但是可以把视频发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让德叔放给儿子看。
“节目拍完了还有直播?”傅重叙凑过去看聊天框,“马宁国肯定打着其他算盘。”
沈肆自信摇头:“合同上的拍摄时间都结束了,他想算也算不到我。”
傅重叙挑眉看着低头发消息的爱人,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罢了,反正有他在。
而萧然看着手机上的那条消息沉默片刻,最终放下手机找寄住在家里的明丰去了。
马导说得有道理,两个人一起领养的小西瓜,凭什么出去玩不带他?
到底还是不敢见他,萧然觉得自己得再主动一点。
而在海滨市的两个小孩正抱着零食,看着管家伯伯开给他们的视屏一脸羡慕。
“哇!小西瓜居然可以去玩海盗船!沈叔叔好爱他啊!”
“明哥,我也想玩。”
“可是爸爸要上班,我们要上学,去不了。”张明叹了口气。“我也想玩的。”
“可是,堂哥跟爸爸一样的工作,堂哥都不上班。”小南瓜憋着劲找出去玩的理由,“而且,你上学,我不上。”
所以爸爸可以带他去玩吧?就像堂哥带小西瓜去玩一样!傅衢南小朋友的算盘打得可响了。
张明听到这句扎心的话哽住,拍了拍手边的作业本:“可是我有暑假啊,可以让爸爸暑假带我们一起去!”
小南瓜这才回过神来:“对哦!一起玩才好玩!”
“对!到时候我们可以叫上小西瓜和明丰!我们一起去玩海盗船!”张明说着就有些忍不住了。
“不行,我先去问问明丰他们学校什么时候放暑假,要是太久的话我们就不等他了!”
而正在听萧然叨叨的明丰一脸黑线。
当老爸的时候不仅不会照顾自己,如今成了他老师还不会追人,丢人。
想起今晚看的电视剧,明丰觉得萧然找对象这件事,还得靠他才行!
沈肆知道自己有母亲,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年轻时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楼清和年轻时的模样,笑意明媚,眉眼温暖。
五官不是特别惹眼的张扬,反而带着一股内敛的温婉。让人一见到她就想起秋日的阳光,夏日的浮云。
疏懒而娴静,跟福利院唯一的那张照片不一样。
照片上的人不再憔悴苍白,也没有因为怀孕而身体浮肿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沈肆忽然想起了上一世,每次他都孤零零地回南海市给楼清和扫墓。
“妈,我带我爱人来看你了。”
他也终于可以对照片上的女人说出这句话,不用再像傻子一样找借口,孤单地站在墓前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
站在他身旁的男人握住他的手,郑重地对着墓碑上的女人鞠了一躬:“阿姨您好,我是小肆的爱人,叫傅重叙。”
看到儿子难受,沈铮也不得劲:“行了,来给你妈上柱香,她看到你有陪伴一生的人一定很开心。”
“以后清明有空就过来给她扫扫墓就行,平时有我陪着她,你也不用太难受。”
沈铮在离墓园最近的小区了买了一套房,不顾沈老爷子和沈父的劝阻,毅然决然搬出了沈宅。
对于他来说住在哪里都一样,问题在于楼清和在哪里。
夫夫二人恭敬地上了一炷香,沈肆是因为自己上一世死后当过一段时间阿飘,觉得说不定妈妈也能看到。
而傅重叙是因为这是爱人的母亲,用自己的生命给沈肆带来新生的女人。
楼清和能不能感受到另说,反正看到这一幕,沈铮是很满意的。
他开口问道:“证都领了,接下来你们俩有什么打算?”
沈肆眨了眨眼没说话,傅重叙眼中的欣喜掩藏不住,但还是冷静开口:“我和肆肆打算今年举办婚礼,正想跟您商量婚礼如何安排。”
沈肆:“……?”昨天他们俩讨论的时候,什么时候说过要跟老父亲商量?
听到傅重叙的话,沈铮这才满意点头:“嗯,是得好好商量商量,毕竟你们傅家,我们沈家,都不是什么小家族,你们俩结婚总得让双方的亲朋好友认一认人。”
傅总满脸认同:“伯父说得对,我和小肆也是这么想的。”
小肆本肆沉默不言,任由男人全权代表。
于是在墓园里,当着楼清和的面,沈铮和傅重叙定下了婚礼的大致流程。
说完后沈铮开始摆手赶人:“行了行了,你们回去吧,都出来好几天了,小南瓜该想你们的。”
“你们一会的飞机是吧?让老秦送你们去机场,我就不送你们了,我留在这里跟你妈唠唠嗑。”
沈肆仔细看了他一眼,没看到老父亲的低落,这才点头:“那您多保重,下个月我再来看您和妈妈。”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么大个人会照顾自己,你把自己顾好就行,工作忙也别忘记吃饭,给自己安排休息时间,多陪陪孩子……”沈铮絮絮叨叨念了一会才停住。
傅重叙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恭敬道:“伯母,下次我和小肆再带我们的儿子来看您。”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依旧,一双温柔的眼睛仿佛在说着祝他们幸福。
沈肆订的机票是下午两点,昨天还想着给母亲扫完墓,陪老父亲吃顿饭再走。
但是现在看来,在老父亲眼里跟他吃饭显然不如陪母亲唠嗑重要。
他有点想儿子,干脆也不多等那几个小时,把机票改签到了两个小时后。
“程轲的最终刑期出来了。”傅重叙说道。
正在刷微博的青年顿了一下:“多久?”
“无期。”
“可以减刑吗?”
“限制减刑,按他能减刑的最高次数来算,他也得八十多岁才能出来。”
听到这个结果,沈肆“哦”了一声:“那就好。”
希望程轲再次出狱的时候,是在参加他自己葬礼的时候。
傅重叙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垂眸把玩着一枚小核雕,这是沈肆在千景山上的寺庙里求来的。
没有其他情绪最好。
即使沈肆说他对程轲没有过感情,但是程轲能以对象的身份陪在沈肆一年的事还是会让他嫉妒。
海滨市,天誉花园一号墅。
得知今天孙子孙媳回来,傅老爷子难得安分了下来,正好今天周末,便差遣管家在花园里给他支了一张躺椅。
张明写完了作业,正跟小南瓜带着黑黑一起丢球玩。
小黑背长得很快,刚被老爷子送给小南瓜的时候,小孩两只手还可以举起来,如今已经可以后腿直立搭上小主人的肩膀了。
有时候玩得兴奋了还会把小主人扑倒,又得张明去连拖带拽把狗狗挪开,解救弟弟。
春日阳光很暖,刚好能驱走冬日的寒,傅老爷子慢悠悠泡了一壶清茶细细品着,半眯着眼睛看两个小孩在不远处玩闹。
这才叫养老生活,惬意。
小南瓜玩累了就盘腿坐在草坪上跟哥哥说小话,黑黑趴在他旁边吐舌头,时不时蹭一蹭小主人。
“明哥,我跟你嗦!那家有一只大狗!”
张明立马来了兴趣:“有多大?有黑黑这么大吗?”
小南瓜语气夸张道:“比黑黑,还要大!”
他伸手不停比划,企图让哥哥知道那只狗的体型:“黑黑才,这么大的时候,那只狗已经,这——么大了!”
张明看着弟弟捧着手,又看着他站起来比划,有些怀疑:“那么大?现在黑黑都长大了,那只狗岂不是比以前更大了?”
小南瓜肯定点头:“嗯!对!没错!”
听到他这么说,张明更好奇了:“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狗,我想去看看。”
小南瓜立马摇头:“不行,它好凶!”
“当时我帮黑黑吵架,都吵不过它!”
小南瓜越说,张明的心越蠢蠢欲动,沈肆和傅重叙不在家的这几天,也就管家能说得了他。
傅老爷子巴不得小孩闹腾点,好让管家没空注意自己的动静。而管家会每天晚上给沈肆报告两个小孩的生活学习情况。
所以每次看到管家打电话,张明的心都悬得老高。
今天沈肆和傅重叙回来,管家给老爷子支好躺椅茶具后就出门买菜去了,所以张明那颗不安分的心又跳动了起来。
“你放心,狗肯定都会栓绳子的,就跟黑黑一样,曾爷爷每次带它出去都会给它套小背心不是吗?”
“而且那只狗在家里,我们又不进去,如果那只狗在外面,肯定是栓了绳子的,对不对?”
小南瓜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哦。
那天晚上那只大狗都想冲过来,就是那个阿姨一直拉着绳子,所以大狗才靠近不了他和黑黑。
张明继续忽悠小南瓜:“你不想看看那只狗现在长得多大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狗,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小南瓜一下就被张明给激起来,“走!我带你去看!”
张明立马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草屑:“我们不带黑黑出去,等下两只狗又吵架的话,会把别人引来的。”
小南瓜不知道他们只是去看一只狗,为什么不能被别人看到,不过爷爷说黑黑的疫苗还没打完,不能天天带出去玩。
“好吧,不带黑黑,我们两个人去。”
坐在躺椅上的傅老爷子被日光烘得懒洋洋的,半眯着眼睛有些犯困。
看到两个小孩带着小黑背往花园另一边跑去他也没有多想,还以为两个小孩又打算玩捉迷藏。
小孩子嘛,就是得爱玩,活泼一点才好。
天誉花园作为海滨市出名的别墅区,整个小区的占地面积自然不小。
作为楼王的1号墅地处小区深处,却又有绕开绿化区,直通小区大门的近道。
所以小南瓜一直以为家里跟其他邻居的距离并不远。
直到今天。
“弟弟,还没到吗?”张明跟着小南瓜顺着绿化区的人行道走了七八分钟,忍不住吐槽。“看着也不远啊,怎么走这么久?”
小南瓜停下喘了口气:“我也不叽道。”
明明在家就能看到那个叔叔把大狗牵到这边,怎么他走这么久都走不到啊?
怕张明不信,小南瓜指着前方肯定说道:“就是那个房子!”
“弟弟,是一间房子。”张明纠正道。
小南瓜觉得不对:“可是房子,那么大,有好多间房间。”
“对哦,房间才是一间,房子是什么来着?”张明挠了挠脑袋,“算了,我们继续走吧。”
“我要去看看那只狗到底有多大,有没有我们家皮蛋那么大!”
小南瓜不由得想起了爸爸煮的皮蛋瘦肉粥:“皮蛋,好吃的。”
“皮蛋是我爷爷奶奶养的狗,不是吃的那个皮蛋。”张明拉着弟弟继续往触目所及却能望山跑死马的别墅走去。
大概是兄弟俩运气比较好,他们没走一会就遇到了出来遛狗的人。
还是那天晚上那位上了年纪的阿姨,还是那只凶猛的成年杜高犬,听到动静的一人一狗同时回头,看着两个呆若木鸡的小孩。
那位帮儿子遛狗的阿姨大概也想不到,她带着狗在家附近的绿化带遛一下都能遇到人。
要知道天誉花园的户主隐私是做得很好的,别墅与别墅之间都隔着绿化区,只有散步出去的人行道会通往小区的活动公园和大门。
就连每栋别墅的车道都是单独的,也只有在准备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才会从各家的车道上汇入主路。
所以当看到两个跨过绿化区过来的小孩时,阿姨当即愣住了,她牵着的那只杜高犬喉咙鼓动,对两个小孩发出了低吼声。
杜高是一种对家人很亲善,但是对陌生人或者其他犬类有很强争斗性的犬种。
在品种繁多的犬科里它只是中等体型,但是这只成年的杜高对于两个才一米出头的小孩来说已经很大了。
至少这只杜高扑他们的话,完全可以把他们压得死死的,跟小黑背的那种压下来还能露头露脚的不一样。
张明咽了咽口水:“真的好大啊。”
小南瓜一路上想让哥哥知道自己没有在胡说的堵气已经被吓没了,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明,明哥,我们回,回去吧?”
看着龇牙咧嘴,满脸凶相的杜高,张明又想走又觉得被吓走有点丢脸,于是他放了一句狠话:“你再凶我,我就打你狗头!”
“呜……汪!”
把小孩声音当成挑衅信号的猎犬终于按耐不住,一边狂吠一边向小孩狂奔而来!
“停下!柠檬停下!快停下!”
“小朋友你们快走!”
“儿子!儿子你快来!柠檬又凶起来了!我拉不住它!”
身材纤细的阿姨显然拉不住暴怒中的猎犬,只能一边使劲拽着狗绳减缓杜高的速度,一边被狗拖着走。
张明放完话就已经拉着弟弟转身跑了,也正是因为他们跑的举动,把杜高的凶性激发了出来。
起初被人们培养出来,作为狩猎狮子野猪的猎犬,天然对一切跑动的生命体有一种追逐狩猎的欲望。
所幸一开始两个小孩看到狗后就停下了,并没有靠近,但这也只能让他们没有一开始就被追上。
随着阿姨的体力不支,逐渐从跟狗较劲,变成了被狗拖着跑,两个小孩即使奋力奔跑也忽略不了身后越来越狂躁的狂吠声。
好在两个小孩被吓得不敢停下,阿姨也竭力拉着狗不让绳子松手,一直让二者之间保持一段距离。
出门时走了七八分钟的路程,如今才跑了不到一分钟,张明就已经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喊了起来:“弟弟你快点跑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曾爷爷!救命啊!”
“我错了!我再也不好奇别人家的狗了!”
仿佛大声叫喊能宣泄内心的恐惧,小南瓜也吓得大声哭了出来:“爸呜呜呜呜!大爸!我害怕!”
“呜呜呜呜我和明哥要死了!”
“我跑不动了呜呜呜呜”
“爸!呜呜呜呜呜呜!”
刚刚回到家就发现两个小孩不在,一路寻着定位找过来的夫夫二人看到这一幕,吓得心跳都快停了!
“草!”沈肆急得骂了一声,立刻迎上去抱起两个腿软的小孩。
傅重叙越过企图攻击他的杜高,从那位阿姨手里抢过狗绳止住了狗的冲势。
正当他想抬脚踹开失控的杜高时,那位阿姨直接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不停狂吠的杜高!
“柠檬!柠檬停下!”
似乎是不愿意伤害主人,杜高居然真的不再动弹,只是死死盯着拽住狗绳的男人,喉咙发出低沉的呜鸣声。
“柠檬乖一点,没事的没事的。”阿姨把狗抱在怀里,不停安抚,“冷静一点,没事的。”
看到爸爸的两个小孩哭声震天,尤其是张明,都以为自己真的要被狗咬了,这种恐惧谁懂啊?
小南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惨白地抱住爸爸的脖子:“爸呜……爸。”
看到张明仰头大哭,儿子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沈肆心疼得不行:“乖,没事,狗狗已经停下来了。”
与此同时,在家里听到母亲的呼唤声和爱犬狂吠声音的男人也赶了过来:“妈!你没事吧!”
听到男人这句话,沈肆眉头蹙了起来。
“没事没事,是柠檬。”看到儿子的阿姨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敢松开抱着狗的手,“你快拉住柠檬,它刚才把两个小朋友吓到了。”
听到她的话,男人脸色煞白看向傅重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孩有没有受伤?我们家一定负责!”
傅重叙看了他一会,把狗绳丢给他,冷淡说道:“这种容易失控的狗不要随便带出来。”
别墅里家家户户都有花园,也不是非得带出来遛。而且住在这里的人也不缺那点赔偿,但是谁也不想平白无故受伤。
家里两个小孩这么小,一旦被狗追上,谁也不敢想象后果。
沈肆还是气不顺:“你家的狗非要遛的话为什么你不亲自带着?你妈妈一个人根本拉不住失控的猎犬!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的狗也别想好过!”
“实在不好意,十分抱歉。”男人倒是态度诚恳,被夫夫二人甩脸子也没有硬气,反而好声好气解释。“我们家狗以前对陌生人敌意没那么大。”
“是因为我公司里的事惹了点纠纷,那天我出门后有人闯进家里想伤害我妈,是柠檬拼了命阻止的。”
“后来我们才搬到这里,可能是因为那件事的影响,柠檬每天都想出门在家附近巡视,还只跟着我妈。”
“我们家里人都说它是想保护我妈,但是经过那次事情后柠檬确实对陌生人警惕很高。但是我保证它绝对没办法伤人!”
虽然狗救主人的事很让人动容,但是沈肆并不想轻而易举揭过去,但凡是这个成年男人遛狗,都不会出现差点拉不住狗的情况。
傅重叙也是这个想法,刚才他和沈肆过来的时候,那位阿姨都快拉不住了。
他看了一眼已经安静下来的杜高,冷声责问:“你怎么证明它没办法伤人,我和我爱人看到的是它追着我们家孩子跑。”
阿姨听出傅重叙不愿善了的语气,连忙抬起狗狗的一只爪子:“我儿子说的是真的,我每周都会给柠檬修指甲,它抓伤不了人!”
狗狗厚实有力的肉垫里,几根被修剪得圆润精短的爪子露了出来。
阿姨又指了指狗的后臀:“柠檬以前保护我的时候,被那帮该天杀的砍伤了后腿,它跑不了多久的,所以我才敢带它在家附近遛一遛。”
她对着沈肆一脸歉意道:“平时我们都在家里附近遛它,今天两个小朋友突然出现,可能柠檬有些反应过度了,实在抱歉。”
沈肆抱着孩子没上前,离得近的傅重叙看了一眼,确实在狗的后臀上看到一道不太显眼的长疤。
如今再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只狗站着的时候就有点高低不平,后腿有些撑不起身体平衡的样子。
沈肆明白了,人家觉得这狗的威胁不大,也是在自家周围遛一下而已,是自家小孩突然跑到人家地盘,引起了狗的警觉才有了这一出。
各打五十大板的问题,也没办法细究。
他看了一眼拉着狗的中年男人:“以后别让阿姨单独遛狗,万一狗又被刺激,她一个人拉不住。”
到底是吓到了别人家的孩子,即使自己家的狗没有伤到别人也不占理。
对方倒是好声好气应下:“好的好的,实在不好意。”
“走吧。”傅重叙从沈肆怀里接过哭得打嗝的儿子。“你们俩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那只狗确实没有失控,真失控的话就不会在阿姨抱上去的时候就停下来,与其说是失控发狂,更像是驱赶入侵者。
趴在大爸肩膀上,看着那只凶凶的大狗被牵回家,小南瓜一抽一抽地哽咽着:“明哥嗝,要看大狗呜呜呜。”
“我都说,凶的,他不信。”
“大爸,我怕呜呜呜。”
傅重叙有些无语,还真是张明的锅,他还奇怪儿子怎么敢在没大人的情况下跑出来。
沈肆听完那个气啊,看着不停抹眼泪的张明:“忘了之前你跟小南瓜被人绑走的事了?”
“我们,在小区里,弟弟说不远,我就想过去看看。”张明又心虚又害怕。
他在京市的时候,小区里的每户人家都间隔不远,在家门口喊大声点隔壁院子都能听到,谁知道小南瓜嘴里的邻居那么远。
而且他也不知道真的会有那么大的一只狗啊,他就是好奇想看看。
沈肆冷着一张脸:“小明,你之前答应我的,不会偷偷出门,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