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拍戏时先紧着他来,其他时间就只能等了。
比如现在,他就得等化妆师先给后面要拍摄的演员先化妆,有空了才能腾出手来帮他卸妆。
他的妆面不是特效妆,卸妆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耐烦搞特殊的青年直接自己动手卸了起来。
此刻他正在单人化妆间里卸妆,一个化着鬼怪妆的男人走了进来:“肆爷你明天回家?”
沈肆侧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回?”
“不回了,我打算接我爸妈过来玩一玩。”青年,也就是秦安笑道,“我爸妈还没看过雪,正好这次出来玩玩。”
他只是个配角,假期天数可没有沈肆这么多,而且沈肆早就把自己的戏份拍得七七八八了,他自己却是刚来就病倒的其中一员,还剩不少多戏份。
沈肆点头,对镜子继续抹卸妆水:“那还挺好,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里都能过年。”
“可不是,这还得谢谢你跟柳导推荐我,不然我也没这个机会。”秦安搓了搓手腼腆道,“对了,我爸妈给我邮了点自家做的腊肠,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他和沈肆在影视城做群演的时候认识,说一句相识于微末不为过,就是不知道如今已经走红的沈肆还是不是跟以前一样。
“怎么不爱吃?”沈肆看着镜子想也没想说道,“以前你自个儿带盒饭的时候我就吃过,那会我就觉得阿姨调味的手艺真不错。”
那会他不是吃不上饭,而是群演一天两三百的工资实在舍不得吃肉。
毕竟他一心攒张姨的医药费手术费,在走红提高收入之前,手里的每一分钱都可能是张姨用到的。
能没瘦脱相还是靠影视城认识的群演们这边一筷肉那边一筷菜接济的,也不是什么可怜心作祟,单纯是大家都在底层,更懂底层的艰难。
所以那些不那么困难的能帮就帮一下,给钱沈肆不要,那就给投喂一下。
这也是沈肆为什么跟那么多群演交好,甚至能大家一起在没戏的时候去做兼职原因。
大家都不容易。
秦安开心了,还是没变,还是不嫌弃他是个普通十八线:“行,我今晚下戏了回去装点还给你带回去,也让小南瓜尝尝。”
话落,他又想起什么:“对了,你是一会走还是明天?”
一会走的话可能就来不及了,他的戏一会就开拍了,得拍到下午。
总算把脸上粉底卸干净,沈肆长吐一口气:“明天回,当时也不知道我能早一天拍完,机票订了明天的。”
“都首富夫人了还订机票啊?”秦安也找回了当初相处的态度,“那点改签费还心疼?”
沈肆一边收拾桌上的卸妆棉一边笑骂:“你钱大风刮来的啊?”
“那倒不是,我都是梦里梦来的。”秦安笑嘻嘻道。
门外传来拍摄准备的声音,正是秦安的戏。
“肆爷我先走了,今晚我拿腊肠去给你啊。”
“去吧去吧,好好表现,争取让编剧给你加戏份。”沈肆摆了摆手。
「雪夜闹市」的编剧还挺爱加戏份的,仗着剧本是自己的就“胡作非为”,但凡演技让她眼前一亮的都要大笔一挥给角色再加几个镜头。
所幸效果很好,柳琳显然知道这位编剧的能力,基本看过新加的片段后都会同意。
这部电影柳琳是打算拿奖的,如果秦安能抓住这个机会多几个镜头,或者让导演注意到自己的演技,何愁下一部戏没有着落?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秦安也开心应道:“好嘞!”
卸完妆后沈肆收拾好桌上的化妆棉,接着去洗了把脸,听化妆师的抹了点护肤乳就完事。
正当他想回酒店的时候,场务敲了敲门:“沈老师,外边有人找您。”
沈肆纳罕:“谁找我?”
王白在酒店帮他筛选年后的工作,傅重叙知道他是明天的航班,总不至于今天就带着儿子跑过来吧?
“是个男的,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年纪,他说他姓傅。”
三四十岁,一个人过来?首先就可以排除带娃上班的傅总了。
沈肆挑眉,一脸玩味地走出去,难不成是傅家其他的人?
向着柳琳打了个招呼后,沈肆跟着场务走出去。
因为资金充足,为了更好取景,也为了演员和剧组进度不被打扰,柳琳以直接租下了这片自然景区靠山的地方。
所以剧组在租下的场地周围都设了拦截标识,并让人看护。
临近春节,不少人喜欢拖家带口出来旅游过节,也有是担心有演员的粉丝闻风追过来,到时候自己瞎跑迷失在雪山里。
当沈肆在外面看到来人时,疑惑地眨了眨眼,这人有点像仿版的傅重叙。
只不过傅重叙在外面永远衣着得体,一举一动都透露出良好的教养。
而眼前这个男人衣着随意,羽绒服的扣子上下错开,在他过来前支着腿踩在台阶上站着,随意中又带着不羁。
这是傅重叙身上不会出现的姿态。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找自己,沈肆带着疑惑走了过去:“是傅先生吗?您找我?”
看到沈肆过来,对方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口罩摘下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模样的男人才能让我儿子断了香火。”
“???”沈肆满眼诧异,这是什么直男癌发言?盛世唐朝都能有个曌帝当皇,这个男人哪儿来的优越感?
他暗里翻了个白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屁话。
怪不得傅重叙跟他结婚这么久都没提过这个父亲,老沈要是也这副模样,他也不好意思跟傅重叙说。
傅弈嘴角沉下:“我是傅重叙的父亲,傅弈。”
沈肆一脸无所谓:“我没问你这个,我是说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和我丈夫有孩子,怎么到你嘴里就断了香火?爷爷还挺喜欢我儿子的。”
反正傅重叙没有跟他说过这个父亲,他回头就当没见过这个人也行。
“那怎么一样?又不是亲的。”傅弈一脸鄙夷。“没血缘的养了也是白养,长大了只会想着亲父母。”
“哦,那有血缘的也没见你养。”沈肆怼了他一句,顺着台阶自顾自往景区入口方向走去。
管对方是不是傅重叙的亲爹,就冲对方对小南瓜品行的恶意揣测和让男人提也不提的态度,他就对这个人提不起尊重。
傅重叙对于小时候的他都能记这么久,遇到他后还关注他,发现他有对象就不出现,得知程轲不靠谱还发消息提醒他。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对父亲不管不顾的人。
所以只能说明男人的父亲不值得他提起。
今天一看果然如此,满嘴血缘香火,真有皇位的都没他这么嚣张。
傅弈看到他知道自己是傅重叙的父亲后居然还敢撂下自己,连忙跟了上去:“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
沈肆把手揣兜里,握住儿子友情塞到行李箱给他带来的暖手宝,下巴一缩,小半张脸陷入了围巾里:“不好意思,我这人心直口快习惯了。”
“算了,我做长辈的懒得跟你计较。”傅弈轻哼一声,说起了此番来意,“你跟我儿子说,让我和他妈今年回傅家参加家宴。”
要不是天气太冷,沈肆都想伸手掏一掏耳朵。
他没听错吧?谁回自己家过年还得让儿子的伴侣去吹枕边风的?
啧,看来傅父做的事连老爷子都看不下去,不然也不会同意孙子的做法,不让儿子回家过年。
“我去说也没用,今年是爷爷操持家宴。”沈肆说道,“而且你跟他妈复婚了?”
他怎么记得老爷子说过傅重叙小时候父母就已经离婚,如今分开很多年了?
听到沈肆提起那个女人,傅弈一脸晦气:“我后面娶的他不也得叫一声妈?”
“你后面娶的?姓什么?”沈肆脚步不停地往外走着,懒懒问道。
“姓王,不过你别以为叫一声妈就能被我承认。”以为沈肆想通过讨好老婆,让自己改变态度的傅弈如是说道。
沈肆忍不住嗤笑一声:“没事,我老公和爷爷承认就行,你又说不上什么话。”
这人真是傅重叙的亲生父亲?怎么感觉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眼看他就要走到景区外面的酒店,一直被怼的傅弈终于摆不起架子了。
他疾步越过沈肆,拦在了他面前:“你站住!”
沈肆站住了,不过眼里满是不耐烦:“傅伯父,麻烦有话直说,你上来就要参加家宴,我也不知道你想干嘛。”
“我又不操持家宴,你把我拦在这里一天也没法得偿所愿。”
真就奇了怪了,傅弈这个脑子傅老爷子是没让他上过学吗?也不对啊,被老爷子养大的男人就很优秀。
沈肆想不明白,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再想,反正这人也不跟他们一起生活。
有了第二个老婆估计也有了第二个孩子,要是没事他才不信这个男人会没事跑来参加家宴。
知道他跟傅重叙结婚的事,却大半年都没出现过一次,可见这个儿子在他心里的地位。
傅弈确实没什么脑子,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公司给老父亲和年幼的儿子,反而跑去追求什么爱情。
他以为一个戏子不说对他毕恭毕敬,怎么也会多加小心,没想到沈肆居然说不需要他的承认!
两个人结婚得不到他这个做父亲的承认怎么行?这在他的观念里很不合理。
可是不得不说,这样的沈肆让他无计可施。
自家老头子被他气得不轻,现在都没有原谅他。儿子更是个铁石心肠的。
看来还是得听小可的跟这个戏子卖一下惨才行。
对方能因为可怜一个孤儿而收养对方,应该是个嘴硬心软的吧?
傅弈出神期间,沈肆直接越过他往酒店方向走去,结果又被对方拦在了酒店大厅里。
沈肆真的有点烦这种无意义的纠缠:“傅大伯,我说了你去找……”
“不是!你先听我说,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好不好?”刚才还对沈肆一脸瞧不上的傅弈脸上多了些卑微。
沈肆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对方这演技在影视城做群演估计能饿死。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知道我对不起小叙,但是你总不想他以后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冷血吧?”
傅弈成功抓住了沈肆为数不多的软肋,他还真不想自家男人无缘无故被人骂。
原本他想等傅重叙自己开口说关于父母的事,可是看样子这个傅弈也不是什么值得自家男人惦记的人。
沈肆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对方去一楼咖啡厅坐一坐的请求。
半个小时后,沈肆宁愿自己没那么心软,傅重叙被骂他还得呱唧呱唧鼓鼓掌。
这是什么自我深情的出轨即真爱的渣爹言论?
这是什么自我感动老公出轨就是想让我吃醋的恋爱脑亲妈?
一个要追求外面的真爱你快点签字让我走,一个我知道外面都是借口我才是真爱就是不放手。
两个人见面就谈离婚,谈离婚就吵架,吵架了傅弈就走,留下自我感动恋爱脑的傅妈—严箐女士抱着三岁的傅重叙哭。
一边哭还一边说服自己男人这样做都是因为太爱她,总是怕握不住她,总是怕她的爱不长久,所以才不停找外面的女人来试探她对他的爱。
然后严箐女人为了向丈夫证明自己爱得够深,怎么说都不放手,以脑补的能力堵死了傅弈想把跟他勾搭的女人娶进门的念头。
沈肆:窒息.jpg
他男人上辈子是刨了坟还是屠了城?才三岁就要把父母三观奇葩的吵架当成家常便饭?罪不至此啊!
“其实当年我跟他妈能结婚也是有一些心动在里面的,不过我怀疑她是用了手段来吸引我的注意,为的就是成为我的正室夫人!”傅弈说着说着自己也上了头,什么猜测都当成佐证说了出来。
沈肆:……很好,他男人的爹又多了一个封建余孽的标签。
他喝了一口咖啡,把话题拉回了正轨:“所以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参加家宴。”
傅弈哽住,不是说这个戏子心软吗?怎么听了他的话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对方能跟傅重叙那个铁石心肠的人走到一起,应该也是因为真爱吧?怎么不跟他一起唾弃那个不让他追求真爱的严箐?
不过疑惑归疑惑,傅弈可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虽然他不屑于参加傅家的家宴,免得让人觉得他对老头子低头服软,但是小可说即使把事情发到网上,那个逆子也未必会在意陌生人的言论。
还是得在家宴上说这件事,血缘亲人的指责更能让那个逆子乖乖听话去救小珂。
如今沈肆说他帮不上什么忙,即使参加不了家宴已成定局,想起小可说对方心软的话,傅弈觉得跟他说也行。
血缘亲人的指责哪里有枕边人的指责更让人难受?
虽然他要的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但到底也是那个逆子自己的,还是让枕边人去说服他比较好。
在心里计较了一番,傅弈觉得没毛病,就开口说了起来:“我和他妈,就是我后来……”
沈肆点头:“嗯,我知道,王妈是吧?你不用解释,继续说吧。”
这个称呼怎么感觉怪怪的?傅弈一时之间不知道哪里不对,干脆把这种小问题抛在脑后。
“我和小可生了一个儿子,就是小叙的亲弟弟,叫傅艾珂。”
沈肆听到这个名字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刚才怎么没发现,自诩深情的傅弈也有点恋爱脑在身上?
对面的人没发现他的表情,看着桌上的咖啡陷入了思绪里,表情里都带上了一丝丝悲痛:“珂儿是我和小可爱的结晶,可是他却被查出了尿毒症,我和小可痛不欲生,要不是我和珂儿的血型不匹配,我都要把自己的肾换给他!”
沈肆蹙眉打断他:“等等?血型不匹配?”
傅弈难得露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对,这孩子随了他妈妈的血型,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疼他,我对他除了父子亲情,也掺杂了些爱屋及乌的情绪在里面。”
也不是没有可能,沈肆想了想还是听他说下去。
“医生说配型在亲人里面找比较容易找到,等□□的话还不知道等多久才能配到合适的。”
“你说亲弟弟被病魔威胁着生命,做为哥哥的小叙却无动于衷,这种事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他?”
沈肆懂了,这对夫妻想嘎他男人腰子给自己儿子。
他意味不明笑了笑:“那你们别四处传不就好了,如果你不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你怎么这么冷血?”傅弈一脸不赞同,“这可是他亲弟弟,亲弟弟都不帮,你就不怕以后他也这么对你吗?”
“没事啊,如果他以后也这么对我,那大概就像严女士之于你一样,我不是他的真爱吧。”俊美的青年惆怅道,“没事的,虽然我不是他的真爱,但是我爱他就够了。”
话音刚落,座位的隔断后面传来噗呲几声轻笑,发现有人听到了自己的话,沈肆难得脸红起来。
不过输人不输阵,他还是镇定地看向一脸错愕的傅弈:“大概就像王妈之于你一样,我实在不愿意让我的真爱受到一点伤害,哪怕会为此伤害到别人也无所谓。”
“如果你要说出去,就请跟别人说,是我这个伴侣不够大气,为人冷血吧。”
傅弈的算盘珠子都蹦他脸上了,脑子不够玩哪门子苦肉计?
还拿奇葩的三观来恶心他,来啊,互相伤害啊!
傅弈以为傅重叙对他铁石心肠是因为跟他不亲,老爷子对他不闻不问是在生他气。
可是连沈肆这个跟傅重叙结婚的人都这么见死不救,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傅家犯冲。
毕竟他手里还有点股份,每年的分红给王可大肆购物后还能剩下不少,完全可以花钱找人来配型。
没必要委屈巴巴跑来求人。
可是想起王可质问他是不是还惦记着前妻,所以才不想让大儿子救小儿子的话,傅弈又犹豫起来。
一个是自己真心所爱的人生的孩子,一个是讨人厌的前妻生的孩子,他又不是脑子进水,当然会更心疼自己属意的孩子。
于是他看着淡定喝咖啡的沈肆劝到:“能不能匹配上还两说,如果能匹配上的话我可以花钱买,这样可以了吧。”
沈肆……沈肆无话可说,甚至想帮傅弈打一下精神病院的电话。
这得多自信才能说出向首富买腰子的话?
看到他没有说话,傅弈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不爱他,主要是珂儿陪我时间比较多,帮他这个大哥尽孝了。如今他帮一下弟弟应该不过分吧?”
那还挺过分的,他男人指不定还不想尽这份孝呢?
目前沈肆不知道傅弈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傅家爷孙俩如此漠视,连提都不提一句。但肯定不止是对方为了追求真爱而离婚这么简单的事。
而且治病需要换器官这事……他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张姨是真的需要换,也是通过合法途径进行手术。
小南瓜之前被绑架,是因为一个年轻男人需要配备一个器官库。
警方那边还没审清楚,这边又冒出来一个傅弈帮小儿子要他男人的腰子,一个两个都有点什么大病需要他家人来无私奉献吗难道?
以为沈肆沉思是有所动摇,傅弈乘胜追击道:“我也问过医生了,他说一个人有两个肾,小叙又不做什么苦力活,正常人少一个对生活没什么影响。”
“少一个肾对生活没什么影响?”沈肆奇怪地看着他,“那令公子少一个肾就不能活了?”
他没记错的话,尿毒症并不需要换两个,一般只需要换肾功能衰竭严重的那个,傅弈也说了只要他男人一个肾。
“既然正常人少一个肾也没什么影响,那傅伯父就早点安排爱子做手术吧,反正一个肾也能活。”
说罢,懒得跟傅弈掰扯的沈肆站起身道:“我手机放在房间里,还要回去跟爷爷说一下我什么时候回家的事。”
“毕竟我只是一个戏子,爷爷可是掌握话语权的大家长,不好让他老人家久等了。”
清润懒散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傅弈怔愣地看着青年缓缓离去。
他想再把人拦下来,却又觉得沈肆说得没毛病,更何况一开始他也是想等医院那边寻找和匹配,是老婆一直让他来找傅重叙试试。
好像那个逆子真能匹配上一样。
不是傅弈厚此薄彼,是他真看不上傅重叙,他能因为王可而对小儿子爱屋及乌,自然也能因为严箐就把傅重叙视为仇人。
如今被沈肆一番看似有理细品荒谬的话连消带打,也觉得小儿子不是非要傅重叙帮忙不可。
尤其是他的脑子没办法细品,小儿子也没有严重到不换肾就那是咽气的程度。
也行吧,还是花钱等医院那边的结果好,还不用他费尽心思回傅家找人。
打定主意的傅弈也匆忙离开,现在他可没有使用傅家私人飞机的权利,还是早点买机票回去看小儿子吧。
座位上的两杯咖啡渐渐冷却,隔断后的人探出头来看了看,把刚才录下的视频给好友发了出去。
没想到来旅个游不仅看到了傅重叙的对象,还看到了被傅家赶出门的傅弈。
傅重叙:?
徐文丰:出来旅游碰到你媳妇和你爸了,你自己看看。
指尖钢笔转了转,男人点开视频看了起来。
半晌,一声轻笑溢出,坐在沙发上的小南瓜抬头看了一眼办公桌方向,难道工作就这么让大爸开心吗?
正巧傅老爷子发消息来问沈肆什么时候回来,他好通知傅家其他人来老宅吃个家宴。
傅重叙回了一句明天的飞机后,又把徐文丰发来的视频转发给了老爷子。
这段视频只录到沈肆离开,结尾只剩傅弈一个人坐在那里。
看完视频的老爷子怕傅弈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勒令孙子立马申请航线,今晚就去把沈肆接回来。
乐得跑一趟的男人愉悦地回了一句收到,转头就让顾秘书去申请航线。
媳妇不让他跑一趟,嫌乱花钱,那老爷子让他跑一趟,对方总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下午,顾秘书回复申请的航线已经批下来,傅重叙拎起西装外套,对沙发上看书的小孩笑道:“走,去接你爸爸。”
沈肆回到房间睡了一觉,直到五点多才睡醒。
刚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门外就传来秦安的声音:“肆爷你在吗?”
“在。”沈肆趿拉着拖鞋过去开门,就看到满脸喜意,怀里抱着年货的青年。
他让开门:“下戏了?”
“对!”秦安把年货一股脑堆房间的茶几上。
“原本还要再拍一场的,但是刚才编剧说要给我加两个镜头,柳导就让我提前下戏了。说等编剧把我下一场戏改好再拍。”
沈肆到了两杯水过来,递了一杯给他,闻言点头道:“挺好,这样你的角色也能多一些记忆点。”
角色的记忆点越多,人物形象越立体,能被观众记下的概率越高。
秦安也这么想的,他指着桌上的年货:“这些都是我妈做的,你拿回去吃啊。”
都是塑料袋包装,除了之前说的腊肠,还有两只风干鸡和一大包手工年糕。都是费劲又费料的东西。
“谢啦,我正准备收拾行李,正好装进去。”沈肆说道。
这些年货拿回去估计能吃好一阵子。
“你喜欢吃就行。”秦安笑道,“那你先收拾,我爸妈明天的机票,我回去给他们打个电话。”
“好。”
秦安的家人来陪他过年,自己回去陪老公儿子过年,大家都能过一个好年!
因为年后还得回来拍剩下的戏份,沈肆也没打算带太多东西回去,把秦安给的年货塞进去就差不多了。
收拾得差不多后他正想点个外卖吃吃,房门就被敲响了。
这层楼住的是傅家保镖和经纪人王白,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一般保镖没事不会找他,来找他也会开口出声,王白有事都是先发消息跟他确认是否方便才过来的。
所以在敲门声响起,却再没有其他声音后,沈肆有些犹豫。
该不会是私生吧?
之前拒绝了傅重叙让人接送他往返剧组和这边房产的提议,住进剧组安排的酒店的时候他就遇到过。
对方开着车尾随就算了,还想在路上别停他的车。好在保镖技术够硬,直接把对方甩开了。
结果那人一路追过来,看到他下车了也跟着下车,嘴里嚷嚷着什么爱而不得同生共死之类的脑残言论向他扑过来。被保镖给拦住了送警察局去了。
在他没受到实质伤害的情况下,以对方的行为也拘留不了多久,所以现在听到敲门声却没人开口,他有点担心是不是摸上来的私生。
沈肆走到门后,通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只看到半边穿着西装的身体:“谁啊?”
“我呀!”
脆生生的嗓音从门下方传来,沈肆惊讶地打开门:“宝贝?”
“爸!”小南瓜扑到爸爸腿上笑得开心,“接你,回家!”
看了眼旁边的男人,沈肆抱起儿子掂了掂:“是来接爸爸回家的?”
“嗯!”小南瓜重重点头,“回家,过年!”
沈肆亲了亲儿子:“好,先进来休息一下就回去。”
看到傅重叙带着儿子他就知道对方不可能买机票过来,败家男人。
给儿子倒了杯水后,他看向眸色深沉的男人:“怎么突然过来接我了?”
机票都订了,这下还得退,又花一笔手续费。沈肆心里打着算盘,没注意到男人的神情有些不对。
“傅弈来找你了。”男人突然开口,沈肆猝不及防地接了一句:“嗯,是啊。”
“不对,你怎么知道的?”不会像对小南瓜那样,在他身上装了什么监控吧?
沈肆视线看向了左手腕上的手表,又瞥了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傅重叙一脸好笑:“想什么呢,我朋友看到了,不然爷爷也不会这么急让我过来接你。”
拿过男人手机看了那个视频,拍摄角度正是当时传出笑声的地方。
他没问为什么老爷子知道傅弈过来,就急着让傅重叙过来接自己,反而问道:“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
“大部分是真的。”
“大部分?”傅弈看来脑子不行心眼不少啊。
“嗯。”傅重叙搂着他坐下,淡声解释:“对于严箐女士,他只看到了二人相处时候的一面,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严箐女士并不这样。”
沈肆突然好奇起来:“那是怎么样的?”
难不成是他误会了,对方私底下并不是纯纯的恋爱脑?
男人嗤笑一声:“到了后面婚姻无法挽回的时候,严箐女士决定报复傅弈,每天都带不同的男人回家,两人成功离婚的那一天,严箐女士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父不详。”
那个时候他每天放学回家都能看到陌生人进出家门,直到傅老爷子得知此事赶过来把他带回老宅。
沈肆:“……”确认了,纯纯的恋爱脑,还是爱得很自私的那种。
以作践自己为报复手段,去报复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对方怎么可能心疼懊悔。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想到傅老爷子说那两个人在傅重叙三岁的时候就在闹离婚,到刚才傅弈说的那些话,沈肆突然心疼起自家男人来。
晚上九点多,已经洗好澡正准备回房敷面膜的王可突然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
这栋别墅用的是指纹锁,只收录了她和傅弈还有儿子的指纹,平时保姆都是早上六点过来,晚上六点回去。
这个点会用钥匙开门的只有一个人,想到这里她柔美的脸上不由得绽放出一笑容。
“你来了~”
“我才走一天就想我了?”傅弈一开门就被自家老婆扑了个满怀,一时之间也没听清楚对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