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by尾文字鱼
尾文字鱼  发于:2023年08月19日

关灯
护眼

“我至今还记得那张英俊的脸蛋长出厚厚的浓毛,嘴巴裂到肚子中央的样子。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就把离得最近的族长咬成两半,吞了进去……你们能想像吗?它嘴张开了比房子还大,肚子里都长着獠牙。”
几人对视一眼,他们还真能想象。什么主什么仆,怪不得红眼猴头是饕餮的手下,这也是个胃里长嘴的主。
“人们惊慌失措,四散奔逃,但是总有落在后面的,就在这时,我又看到了那个男人。他挡在了人群前。我太害怕了,只看了一眼,就拉着我妹妹跑了。”
“从那天起,‘神明’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这样一只贪婪、凶恶的怪物。他在寨子里到处游荡,我们躲在地窖里一声不敢出,生怕被怪物抓住,生吞活剥了。”
“即使这样,寨子中的人还是不断在减少。每一天,我都能听到头顶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一天比一天更近。那感觉就像一口铡刀悬在头上,却迟迟不落下来,凌迟也不过如此。不少人都崩溃了,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老人眯起了眼睛,好像在细细体味那段噩梦般的岁月,众人大气不敢出,气氛凝滞了好一会。
祁景忽然说:“不是你把他们带下地宫的,对吗?”
他们都是一愣,老人却笑了:“为什么这么说?”
“在你的讲述中,我感觉你并不是一个那么渴望权力的人。如果你的眼睛里只有神婆的位子,你也不会对……那个男人动心。”
瞿清白也反应过来:“而且,寨子里都乱成这样了,你们怎么可能还想着怎么争神婆的位子?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老人沉默片刻:“……你们说得没错。”她轻轻叹了口气,“我老了,胆子也小了。原谅我的懦弱吧,我怕我不表现的狠一点,会像以前一样被人欺负。我要你们知道,任何把我扔回那个地牢里的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
江隐轻声道:“真相是什么?”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
“有一天,我的妹妹说,她发现了一个比地窖更安全的地方。”老人抬起头,看看四处,有些凄凉的笑了,“就是这里。”
“她把我们带了进来,我万万没想到,我的亲妹妹,在这样危难的关头,还在想着如何算计我。”
“从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结束了。”她的脸上褪去了感慨,又出现了仇恨的神色,“现在你们看到的,只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我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双手染满了同伴的鲜血,就是为了当面问她一句,为什么?”
“然后,我会亲手把她拖下地狱。”
她的眼眶通红,形容扭曲,早已看不出当年清秀的样子。数十年的幽禁,让这张脸从青葱少女变成了鹤发鸡皮,将一颗善良的心折磨得千疮百孔。
众人沉默良久,既为曾经的阿照难过,又因为现在的老人不寒而栗。
瞿清白哑声道:“……神婆真不是个东西。”
江隐从来不会沉溺于一种情绪太久,他很快抓住了重点:“为什么‘神明’会在那天现出原形?”
老人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在篝火晚会和登天节之间,又出现了一大片空缺。祁景感觉他们就像在拼拼图,还是一块六十年前的,残破不堪的,记忆的拼图。
他说:“李团结和齐流木一定做了什么。”
但是,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作文题:黑暗里发生了什么
填空题:李团结说了什么污言秽语
(doge

第254章 第二百五十四夜
阿照老人年事已高,折腾了好半天,已经有了疲惫之色,她咳嗽了两声,站了起来:“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接下来,我们就各走各的路吧。”
她蹒跚的离开了。
江隐低声对阿月拉说:“跟上她。”
阿月拉有些迟疑:“这……”
“她年纪大了,走不远,也没有安身之地,你给她找个地方安顿下,不要被神婆发现了。”
瞿清白也点头:“前面上去就是吴家住的地方了吧,不用担心我们。”
阿月拉点了点头,朝阿照老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们还是要找吴敖,从地宫这条通道走出不远,就是一个步梯,头上有着和入口相似的挡板,像个地窖一样。
他们小心翼翼的把挡板推开,祁景探身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人声。
几人接连钻了出来,瞿清白悄声道:“这是哪儿?”
祁景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再看周围,一堆堆柴草垛,旁边有衣服、幡旗、农具……净是些杂物。
他们摸索着往前走,忽然,瞿清白啊的一声,不知被什么绊倒在地,一个黑影窜了起来,迅猛无比的骑在了他身上。
这人一定是掐住了他的脖子,黑黢黢一片中,就听瞿清白发出了痛苦的抽气声:“唔……呼……”
江隐离得近,一把捏住了那黑影的膀子,往后就是一扯,那黑影反应也快,一脚就踹了过去,江隐堪堪闪过,手也撒开了。
瞿清白咳嗽出声:“咳咳……别..他是……”
话音未落,祁景已经一棍子抡在了黑影的脑袋上。
扑通一声,那人倒了下去,瞿清白目瞪口呆:“你手怎么那么快!”
祁景扔下旗杆,不解道:“我可是在救你!”
“可……可他是吴敖啊!”
祁景一愣,把人翻过来一看,那轮廓确实是吴敖,不过鼻青脸肿的,后脑上还有他刚打的一个大包。
“所以……这就是他没来篝火大会的原因?他被关起来了?”
江隐拍了拍吴敖的脸,又不知道按了他身上哪里,吴敖一个激灵,猛的睁开了眼睛,条件反射似的就是一拳,正中低头看他的祁景面门。
“唔!”
祁景被打的一个仰倒,捂住鼻子好久:“你他妈……”
吴敖打完一拳也清醒过来了,看看围着自己的这几个人:“是你们?”
他又看到了嘴里嘶嘶作响的祁景:“抱歉……呃!”他摸摸自己的后脑,整个脸都皱了起来,“我头怎么这么疼?”
祁景立马抬起一只手:“甭提了,咱俩两清了。”
瞿清白问:“吴敖,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敖说:“我意识清醒的事被发现了。吴三爷拷问我是谁给我解的迷药,我什么也没说……当然,我也说不出来。”他骂了一句,“我他妈哪儿知道谁给我解的啊?”
祁景道:“正好,你跟我们走吧,反正继续留在这也没意义了。”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吴敖道:“一定是他们又来了,那女人太狠了……你们先躲起来!”
几人反应神速,一个猛子扎进了柴草垛里,吴敖也坐回了原地,自己把挣脱开的绳子又假模假样的绑回了手上。
刚藏好,外面的人就进来了。
进来的是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大概是个狠角色,那声音又尖又利,阴恻恻的,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吴敖,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吴敖不动声色:“我真的不知道。”
女人笑了笑:“那我们也不要废话了。今天呢,我给你带来了一样好东西。”
她打开了一个盒子,盒盖弹开,带出了一道烟雾,飘忽忽的散在空气中。
“这是万鬼炉的炉灰,加上一些特别的小东西烧制成的药,它能让你最痛苦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再眼前重演,直到人崩溃为止。”女人的笑声阴森森的,“我等到你想说。”
“把他的嘴掰开。”
两个男人架起了吴敖,在暗处的几人蓄势待发,趁着他们不注意,先撂倒那个女人,再……
扑通!扑通!
两声重物落地的声响,在那女人扬起手的一刹那,两个大汉跟被抽了骨头似的,一声没出的倒了下去。
瞿清白悄声道:“怎么回事?谁动的手?”
“我没有……”
吴敖还愣在原地,那女人却换了个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熟悉:“你还好吗?”
吴敖浑浑噩噩的被搀扶了起来,呆了半晌,嘴巴张的能塞下个鸡蛋:“……周伊??”
那女人,现在应该叫周伊了,咧嘴一笑:“是。”
祁景和瞿清白都出来了,江隐比他们更快一步。瞿清白又惊喜又激动:“伊伊!你怎么也来了?”
周伊见这阵势反而吓了一跳:“你们??”
江隐问:“为什么要来?怎么来的?”
那语气竟然有些严厉。
周伊摸了摸鼻子:“要不是我来,谁给吴敖解药啊?”
吴敖惊道:“是你?”
“当然。”周伊也有些激动,“青镇一别后,我被五爷带回白家,幽禁了起来,这次还是我姐姐帮我逃出来的……只不过她没想到,我转头就混进了来万古寨的队伍中。”
“我一路看着江哥哥受苦,却什么办法也没有,五爷的警惕性太强,何况他身边还有那个怪物……那一晚吴璇玑和五爷在晒谷场上遇见,我一眼就看到了吴敖,他的状态很不对劲。”
“后来,红腰子不知为什么发了疯,一齐冲我们冲过来,混乱中,我抓住了吴敖,给他下了一记猛药。”她伸手入怀,取出一排小针似的东西,“这种药做成针的样子,方便扎入人体内,遇血即化,神不知鬼不觉。我以前经常接触到被下了蛊的倒霉蛋,所以常备了这种药,能短暂的驱除迷惘,恢复清明。”
祁景几人都听的目瞪口呆,瞿清白都结巴了:“所以,所以……那晚要不是你,祁景早就被发现了?”
那次祁景破釜沉舟躲进了冰棺,来盖棺之人正是吴敖,如果周伊晚一秒下药,吴敖没有恢复神智,那祁景绝对要完蛋。
祁景也感叹:“这也太寸了吧!”
他们都以为在那兵荒马乱的一晚中,各种好戏上演的已经够多,谁知道在一片混乱中,还有一个周伊在暗中相助,而他们竟然谁也没发现谁!
江隐道:“那你又为什么会来吴家?”
周伊看了看他们,也长出了一口气:“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来到了万古寨,乍看见吴敖,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我相信他一定会帮我,就想先找到他,让他恢复清醒。但是后来,我打听出来他被关了起来,就知道事情坏了。吴三爷一定发现了。”
瞿清白的心随着她的讲述提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周伊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还要感谢江哥哥教我的易容术,我先是扮成神婆派给他们的婢女,在吴家潜伏了下来,花了不少功夫,才接近了审问吴敖的这女人..然后又学了她的声音,把人迷晕了,才来到这里。”
“也是巧,我刚到这,就发现你们也来了。”她长吁了口气,“还好,我不是一个人!”
瞿清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吃了够多的苦了,但他的同伴们一个也不容易。
如果不是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他们也不会在经历了青镇那场噩梦后,又心照不宣的重聚在了万古寨。
祁景心说,谁能想到,他们这边演的是动作片,周伊那边演的还是谍战片,真够精彩的。
他用胳膊碰了碰江隐,低声道:“人家姑娘为了你追到这来了,一点表示都没有?”
江隐说:“这里很危险,你不该过来。”
祁景这样的曾经的大直男都忍不住掩面,瞿清白更是叫出了声:“……就这?”
江隐的眼神复杂难辨,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拉扯着,他好像有一点懊恼,这懊恼却不是对周伊的,而是对自己。
周伊却摇了摇头,她直视着江隐,语气从未这么坚决过:“你觉得,我看着你躺在棺材里像一具尸体的样子,还能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吗?江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你。”
她顿了顿,又笑了,那张面皮刻薄又陌生,这一笑却说不出的俏丽真诚:“你看,我们这不是又见面了吗?”
瞿清白连连点头:“见面了就好,都没事就好!”他看了看周围这几个人,“现在,就剩下一个人了……”
周伊明白他的意思:“我在吴家这些天,也在打探陈厝的消息,如果他们要运一个大活人进来,怎么说也会留下痕迹,我问了很多人,才找到一个扫地的老爷爷。”
“就在吴家刚住进这个木寮的那晚,他在外面搬杂物,忽然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尖叫,从三楼窗户那里传来。”
“他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影,是个年轻小伙子的身形,半个身子探出了窗户,大声喊着救命。但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就被什么东西拖了回去,消失在了窗口。”
祁景都屏住了呼吸:“那是……”
周伊道:“天太黑了,老爷爷没有看清,不能确定就是陈厝。但是……”她迟疑了一下,“后来,很多人都出来了,老爷爷怕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就躲在了草丛中。因为登天节,院中装了很多照明的花灯,在幡旗的遮挡下,他看到有什么鲜红的液体,从窗户中喷涌了出来,好像洪水爆发了一样。那东西顺着墙流到了他的脚边,他吓得一动不敢动,闻到了很浓的腥气,像人血一样。”
“他说……那个小伙子一定没命了。”

第二百五十午夜
这一番话把所有人的心说的都凉了,祁景沉默片刻:“你知道那个房间在哪里吗?”
周伊道:“就在这座木寮顶层,有一个小阁楼……”她明白过来,“你不会……”
“我想去看看。”
周伊惊道:“这也太冒险了!而且他们在那一晚后很可能将陈厝转移了地方,他还在那里的可能性太小了。”
瞿清白沉吟片刻,却支持了祁景,他的语气满怀希冀:“就算人已经走了,也一定会留下痕迹,说不定我们能找到新的线索呢?”
江隐摇头:“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太过显眼了。”
吴敖也不同意:“就是要去,也要选个合适的时间,大白天的,这不是作死呢吗?你们是关心则乱了。”
祁景这个人虽然胆子大,也不是一味的莽撞,更多的时候胆大心细,该莽的时候莽,该谨慎的时候谨慎,这次这么久才抓到一点关于陈厝的线索,他也有点急了。
其实江隐他们说得对,现在行动,难保不会被发现。反正这阁楼在这,也不能长腿跑了,先安顿好这些人再说。
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决定打道回府,从地宫里一路出来,见到了外面的鸟语花香,周伊感叹道:“这真是个钟灵毓秀的地方。”
“就是人傻了点。”瞿清白想起他们这么多年还在信饕餮,不禁连连摇头,“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饕餮当了神明,偏要把金鸾作为圣物呢?”
祁景接道:“还有,红腰子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江隐忽然说:“有没有可能,是……”
他停了下来。
吴敖道:“话别说一半啊,是什么?”
江隐道:“我并不确定。但有没有可能,单纯是因为,饕餮比较喜欢吃红腰子?”
几人都是一愣。这倒是一个新思路。
祁景道:“你的意思是,饕餮……馋它们身子?”
江隐点头:“六十年前,饕餮将红腰子作为美食,所以家家户户要将肉贡献给红腰子,保证他们吃的膘肥体壮,肥美可口,最后通通送进饕餮的肚子里。这个习俗就这样流传了下来,因为神明本身就是个骗局,所以没人再去过问为什么了。”
瞿清白道:“那金鸾呢?”他的表情变得有点难以言说,“难道饕餮胃口这么大,连金鸾也想尝个鲜?”
祁景道:“不奇怪。这可是个饿极了自己吃自己的狠人。”
不远处,一排小竹楼在花团锦簇的街道间若隐若现,阿诗玛家又要多几位房客了。他们总是这样麻烦阿诗玛大娘,心里也有些忐忑,但实在无处可去,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屋。
正对门的桌子上,桑铎正坐着喝茶。
看到他们回来,他看了一眼,刚要低下头,又定住了:“……你们是?”
祁景说:“这是周伊,这是吴敖,他们是我们的朋友。恐怕也要在这叨扰几天了。”
桑铎没有多问,稍微一点头:“我去找阿诗玛大娘。”
他一转身,撩布帘进了里屋。
周伊看看四周,有点不好意思:“我们真的能住在这里吗?”
瞿清白耸耸肩:“实在不行,还有一个地,是我在当麦陇佬时候发现的,不过非常偏僻,热天不遮阴,冷天不挡风,下雨了瀑布似的往下淌水,怕你们吃不了这个苦……”
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你们回来了?”
他们一回头,就见两个人站在门口,黑黢黢的脸庞,熟悉的打扮,正是阿勒古和桑铎!
祁景看看屋里,又看看屋外,有点发懵:“桑铎?你刚才不是……”
吴敖接道:“你不是进屋去了吗!”他惊的脸都变色了,“你会分身术吗?”
桑铎看起来比他们还懵的样子:“什么跟什么,我刚回来啊!”
“可……”
江隐回头看了一眼里屋,把他们推了出去:“出去说。”
他们出了屋,在房子侧面的隐蔽处站定,瞿清白还在盯着桑铎的脸看,恨不得上手揉一揉,看是不是真的。
“你们干什么去了?”
阿勒古道:“你们走之后,我们去药寮了。哦,药寮就是我们看病抓药的地方,从猴山传信回来的‘桑铎’被送那去治伤了。我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冒充他,但是到了之后,只剩一张空床。”他忽然一顿,“难道……”
说到这里,大家伙都明白了。假桑铎逃走了,真桑铎在屋外,那屋里的那个……一定是假的了!
桑铎恨得牙痒痒:“好啊,骗到家里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刚要冲进去,就被祁景拦住了:“不忙。你这样贸然进去,要吓到阿诗玛大娘,我们先去探探口风,说不定能让他露馅。”
桑铎略一迟疑,就点头道:“好。”
阿勒古说:“那我也和他一起待在外面,不然那冒牌货要起疑心。”
几人又进了屋,假桑铎仍没出来,叫了几声,居然还没有回应。
瞿清白奇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在这里啊。”
“到处找找。”
他们有的上了二楼,有的进了厨房,祁景去了后院,刚从浴棚走过去,就见到几个绿意盈盈的架子间,蹲着一个胖胖的人,正背对着他翻动着什么东西。
是阿诗玛大娘。
他刚要走过去,眼角余光忽然瞟到一个黑影,在花架那边伫立着。后院太乱了,两个人之间隔着各种花草树木破罐烂瓦,所以都没看见对方。
祁景停下了脚步,猫下腰,悄悄的观察着他。
假桑铎定定的看着阿诗玛大娘的背影,他好像有些出神,嘴巴合不起来一样,很蠢的张着。
“嘎嘎嘎——咯咯哒——”
祁景一个愣神,差点以为是这假桑铎在鸡叫,后来才反应过来不是,是院中被圈起来的鸡鸭。
不知为什么,今天这群畜生叫的格外大声,明明没受到什么惊吓,就已经哆哆嗦嗦的挤成一团,在笼子里叫得惊恐万状。
一步,两步……
假桑铎张着嘴,慢慢走近了。
阿诗玛大娘好像在种什么东西,专心致志的干着手上的活,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接近。
他走进了花架的阴影里,那张脸在刺眼的阳光中变的模糊起来,祁景总觉得,他的嘴越张越大了……
呼哧,呼哧——
假桑铎的鼻孔里喷着粗气,好像干了什么重活,又像小偷一样佝偻下身子,忽然,就在一个瞬间,祁景呼吸一窒,他分明看到,假桑铎的眼中放出两道红光!
不能再躲了!
他猛得直起身来,出声提醒:“大娘,您在干什么?”
这一声,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齐齐朝这边看过来。
假桑铎这才醒过神来,他好像睡相极差,猛然惊醒的人一样闭紧了嘴巴,就差没抹抹口水了。
祁景装作刚看到他的样子:“咦?桑铎,你也在这里?我们刚才在屋子里找你,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
假桑铎只能打着哈哈过去:“可能我人在后院,没听清……”
“原来是这样。”
祁景心里冷笑,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跟我奥斯卡小影帝比起来,你还太嫩了点。
但他闪目一瞧,再看阿诗玛大娘,也有点不对劲。
这妇人脸色青白交加,好像被骇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张大眼睛瞪着他们,那表情看起来几乎有些狰狞了。
祁景小心道:“……大娘,您没事吧?”
阿诗玛大娘看着他,慢慢放松了神情。刚才那副怕人的神色慢慢被温柔化开了,好像冰川消融一般,她呼出了一口气:“人老了,经不得吓……你们两个,下次不要再这样吓大娘了。”
祁景心想,真的有那么吓人吗?之前一个接一个往家里领外乡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实际上居然这么胆小吗?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下移,看向了阿诗玛大娘的脚边,那里有一个小锄头,松软的土扬在了她的鞋面。
阿诗玛大娘剁了跺脚,把土抖落下去:“刚才在给花松土。”
她笑了笑:“你们今天回来的好早。”
她在围裙上抹了抹手,慢慢往屋里走,祁景和桑铎也跟着,边走边说:“大娘,我们有件事和您说,您别生气……我有几个朋友……”
阿诗玛大娘好脾气的听着,关上了通向后院的门。
祁景不自觉的最后看了一眼,院中的鸡鸭还在拼命叫唤,声音跟马上要被宰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记不起来是假桑铎传信的,指路240夜(没错我也去翻了才想起来

第256章 第二百五十六夜
阿诗玛大娘见了周伊和吴敖,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叹了口气,像以往那样接纳了他们。
“你们要小心啊。”她有些担忧的说,“要是被神婆发现了,你们会有很大,很大的危险的。”
她说完就上楼了,祁景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吴敖比他还警惕,悄声道:“不是我多心……但这个阿诗玛大娘,真的可靠吗?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收留我们这群可疑人员啊?”
江隐道:“如果当年神婆确实对她的丈夫和女儿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至少现在,她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瞿清白看看不远处的假桑铎:“我们什么时候拆穿他?”
祁景道:“我有一个主意。”
天色渐晚,万古寨陷入了宁静的沉睡。所有人都不知道今晚红腰子会不会来,但家里的肉已经准备好了。
夜深人静,一个黑影出了房门。
因为房间不够,瞿清白和吴敖在楼下打了地铺,人影悄无声息的绕过他们,进了后院。
后院的角落处有个老式冰柜,像外面卖冷饮的一样盖着厚厚的棉被,阿诗玛大娘家吃不完的肉就放在这里。黑影走到了冰柜前,俯身抓起肉就往嘴里送,一片寂静种只能听到贪婪的咀嚼声。
忽然,一道亮光照了过来,刚才还埋头苦吃的人一下子愣住了,他本能的遮住头脸,扭身便走,但哪一个方向都有人,他无路可逃。
一张张年轻的脸将他围在了正中。
祁景问:“你到底是谁?”
“桑铎”有些慌张的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堵我?”
“行了,别装了。”吴敖说,“正主都来了,你个冒牌货还演什么呢?”
他让开一步,桑铎走了出来,狠狠的盯着他:“我可不知道自己有吃生肉这种怪癖。”
假桑铎看着他,神色变化几番,逐渐狠厉了起来:“你才是冒牌货!我才是真的桑铎!”
众人对视一眼,差点没笑出声来,祁景道:“这位大哥,你把我们当傻子吗?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满嘴血糊的样儿吧!”
瞿清白也指着阿勒古说:“人家好基友都盖章认定了,你还垂死挣扎什么啊!承认吧,你到底是谁?”
“我,我……”
他忽然大叫一声,把所有人震得一愣神,然后双腿一弯,像只猴子一样一蹦三尺高,眼看就要窜上树,说时迟那时快,祁景一伸手,啪得薅住了他的头发,就听“刺啦——”
假桑铎的脸被扯得变了形,居然像熟透了的石榴一样,从中间脆生生的裂开了,随后一个更小的影子,像泥鳅一样从这层皮中滑了出去!
众人都被这发展惊呆了,祁景手里攥着一张人皮,愣在原地,根本无暇去抓人,就在这时,江隐飞快的抬起手——
嗖——嘭!
那东西嗞的一声尖叫了起来,那声音像火车鸣笛,又像指甲抓挠黑板,玻璃碴子一样直往心里扎,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吴敖用手电筒照过去,就见一个皱巴巴的红脸猴子,被一根铁签穿过右臂,龇牙咧嘴的钉在了树上。
他把猴子像烧烤一样撸了下来,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吴敖骂道:“畜生!吵死人了!”就把一块破布塞到了它嘴里。
这下安静了。
另一边的几人,还在呆愣愣的看着那张人皮。
祁景:“金……金猴脱壳?”
瞿清白就在他旁边,脸色青了又绿:“老天爷啊,这什么玩意?你……你倒是放手啊!”
祁景这才回过神来,一松手,那人皮就像恶心的鼻涕一样“溜”到了地上,瞿清白的脸皮抽动了一下,捂着嘴后退了两步,差点没呕出来。
阿勒古和桑铎也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只有周伊走到了近前,蹲下仔细查看:“这层皮一旦脱离主人就开始融化了……”
瞿清白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尖叫出来:“你别碰啊!”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