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同寻常的AO婚姻—— by南枝
南枝  发于:2023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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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迟顿时不高兴了,说:“你过分不过分!龙嘉死了,我第一时间担心你会遭遇不公,还让言礼去帮你,你就这样想我吗?你以为我是想要你的钱?”
龚翔羞愧地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要是你真的想要我的钱,那我也只能给你啊。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我的钱。你家言礼又不是没有钱,他有很多。但是我不一样,我很少。我到现在,就存了四万多五万块。”
夏迟皱眉说:“你怎么只有这么一点钱。”
龚翔道:“我才工作三个月,还要租房子,还给了父母一些,我这样已经很节俭,存了很多了。我敢说,我那些同学,大家都是月光,有的还要还上学的贷款。”
夏迟想了想,说:“唉,的确,你存这样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龚翔说:“唉,但我以后不知道要怎么办啊,你可千万要让言礼给我介绍个好工作。”
夏迟说:“我当然会帮你说这件事。但现在,我想雇佣你去帮我做点事。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做成了,我就给你五万!”
夏迟说着,还伸出手指比了个五。
龚翔说:“什么事,你给我这么多?”
夏迟说:“要说难也难,要说容易,也很容易。”
龚翔说:“算了吧,你就说是什么事嘛。要是是我能做到的,我当然去做,不给钱也是应该的。我们是好哥们,本来也该帮你。”
他以为夏迟作为一个Omega,每天就在家里待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困难的大事。也许是去夏迟原来的家那里,帮他拍下视频,以慰藉他的思念之情。
夏迟含笑道:“够朋友!”
龚翔说:“要是我做成了,你真要给我钱,那我可不要Omega币,你给我,我也没路子去花。”
夏迟:“……”
夏迟恼道:“你真过分!要是我要给你钱,当然是让言礼给你通用币了。”
龚翔心说既然是要让言礼给钱,想来这事也不是什么让言礼难以接受的事,不然,自己帮夏迟做违背言礼意志的事情,之后言礼来找自己麻烦,这可就很不妙了。
夏迟这才深吸了口气,说:“这事,你是我的第一个听众,你要向我发誓,你不会告诉别人。”
龚翔自己就才二十岁出头,夏迟更小,才十九岁,这么小的年纪,能有什么特别大的秘密,龚翔说:“我可以发誓,但是,你也要向我保证,你不会是想要出轨什么的……”
夏迟当即恼了,把沙发上的抱枕砸到龚翔的脑袋上去,骂道:“你正经一点行不行。谁会要出轨?我现在看到他们Alpha就烦。”
龚翔松了口气,说:“那你也烦言礼吗?”
夏迟说:“你是不是非要打断我的正事?”
龚翔赶紧闭嘴,示意夏迟说正事。
夏迟道:“我爸妈的车出车祸,从悬崖上落下去,我敢肯定,这不是意外,是有人对他们的车做了手脚,故意让他们的车带着他们坠落悬崖。我想自己去找这件事的真相,但是,我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出门,没有办法去调查,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只要这件事调查出了结果,我就给你五万。”
龚翔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说:“怎么会?你爸妈又没得罪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去对他们的车做手脚,让他们坠下悬崖呢?”
夏迟说:“是啊。谁都会这样想。认为他们不过是两个普普通通的人,又没有和谁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会有人故意对他们的车做手脚,让他们去死。”
龚翔看夏迟神色阴沉,眼神里甚至隐有锐利如刀光的光芒,这不由让龚翔的心底深处生出了夏迟很可怕的感觉。
龚翔说:“那你知道原因吗?如果只是这件事,我没有任何其他线索,恐怕很难去查。”
他觉得这么大的事,五万肯定是很少的。不过,如果真是涉及到夏迟父母死亡的真相,他便也不可能要夏迟任何一分钱了,去为他找到真相,一切都是作为朋友的责任。
夏迟说:“只有很少一点线索。但你之后不能将我告诉你的事,告诉任何其他人。”
龚翔说:“言礼也不行吗?”
夏迟说:“言礼也不行。”
龚翔道:“为什么?言礼是警詧局里的大官,又是贵族,本来就是管调查的,告诉他的话,他分分钟为你调查清楚。”
夏迟皱眉说:“你到底答不答应我?按照我说的去办?”
他当然不想要言礼知道这件事,因为要是言礼知道后,他再去报仇的时候,言礼也会知道他是幕后黑手。
在云螭山脉里,指望政府、警方、法院等等的公正,自然是一回事,但是,灵巫也会原谅自行报仇的人,并给予他们勇气和祝福。
龚翔不懂夏迟如今的想法,因为他认为既然夏迟和言礼结婚了,两人已经为一个共同体,言礼作为夏迟的丈夫,本来就应该为他调查父母之死的原因。
龚翔只好说:“好吧。我明白了。我会为你保守所有秘密。”

第七十二章
夏迟说:“我被发现是Omega后, 就被人抓住了,因为Omega可以卖很多钱,有人专门寻找抓住民间的Omega去贩卖给有钱人。”
龚翔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他吃惊地看着夏迟, 担心地问:“那你被抓住后,又被解救了吗?”因为夏迟之后是通过正规途径去Omega专门学校上学的, 有了Omega身份登记, 受到国家的保护,而且有经费保障。
夏迟摇了摇头,说:“我从那些抓住我要卖我的黑社會那里逃跑了, 但是当时其他的Omega没有像我一样好运,应该都被卖掉了。”
龚翔皱眉, 一脸不忍。
夏迟继续说:“我当时太天真,以为自己可以去报警, 解救除了我之外的其他Omega, 所以我到了警詧局,应该就是龙颈山脚下那个画眉镇上的警詧局。我报警后, 他们并没有马上派人去解救其他被抓住的Omega, 而是把我关了起来,然后,他们把我送到了一个修建得古色古香的优美园子里,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有一名云城来的Alpha大人物来了白龙城, 他们想把我和另外几名选出来的Omega送给这名大人物, 以讨好这名大人物。”
龚翔更加震惊, 问:“这名大人物是谁?”
夏迟自然知道这名大人物是谁,只是因为这事牵涉到他的高姐姐, 所以他不想说出那个名字,他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见到这名大人物,我就被人救了。”
“当时有个姐姐是这名大人物跟前的工作人员,她没有让人把我送给那名大人物,而是走了正规程序,将我的Omega身份进行登记,并送我去了最好的Omega专门学校上学。”
龚翔松了口气,说道:“那你这样还算幸运的了。”
夏迟却说:“这算什么幸运?因为是Omega就活该被人贩卖?就活该被警詧当成礼物送给什么狗屁大人物?而我本来就在学校里上学,和父母在一起生活,又有你们这些同学朋友,有爱护我的老师和镇上的其他人,过得自由自在。因为是Omega,遭遇了那些痛苦的事,最后只是按照法律规定被进行了Omega登记,去上了把我们当生育机器一样的Omega专门学校,我就是幸运了吗?”
龚翔被他这尖锐的话语吓了一跳,他知道夏迟很压抑,以前的夏迟明明是个平和快乐话不多的小孩儿,现在却变成了愤青。
龚翔说:“我知道了,知道你很生气。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和言先生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不要总去想过去那些痛苦了,这对你不好。”
夏迟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对龚翔说这些也没用,可能他的确是太压抑了,因为他有满腔的愤怒和痛苦,却无处倾诉,只能对龚翔说一说。
夏迟深吸了口气,说:“是这样没错。我不该总陷在这些事里,要向前看。”
龚翔说:“那你爸妈是怎么回事呢?”
夏迟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突然涌起来的酸涩悲伤压下去,说:“他们那些警詧就是沆瀣一气,互通消息。他们要把我送给那个大人物,所以我爸妈到县上警詧局去报警找我时,他们就对我爸妈说没有我的消息,让我爸妈等着,但县上警詧局里也不是铁板一块,或者是有什么利益之争,或者是还是有好人,就有一名警詧把知道的有关我的事偷偷告诉了我爸妈。我爸妈知道了我是Omega且要被送人的事,就在警詧局里闹了起来,但是我爸妈闹也没用,警方根本无意去帮他们把我带回去,再说,那时候我应该已经被送到了大人物那里,他们怎么去把我要回去?我爸妈没办法,只好开车离开了警詧局。他们的车离开不久,就在山上的公路上出事,车翻出了山道,一直落进了悬崖下的海里。”
龚翔听后,也觉得特别难过,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镇上大家都知道,你爸妈是出车祸过世的,车冲出了悬崖边的山道,落到了下面的海里。那这事,其实没有我们知道的那么简单吗?”
夏迟说:“我之前也以为是单纯的车祸,但后来又觉得不是。我爸妈的车是有自动驾驶功能的,而且安全系数很高。即使他们当时非常愤怒,精神不好,开车容易出事,但有自动驾驶功能的汽车是会自行调整的。他们出车祸的那条悬崖边的山路虽然看着非常危险,但那里之前并没有出过车祸,所以,我爸妈会在那里出车祸,就很不正常。之前也找人帮我调查过了,的确很可能是县上警詧局担心我爸妈去搅黄他们的好事,所以对我爸妈的车做了手脚,这导致了我爸妈出车祸。”
龚翔听得心惊,他问:“那这事,要从哪里开始调查呢?”
夏迟说:“我有那个把我的情况告诉我爸妈的警詧的名字,你先帮我从她那里查起。除了这个,你去帮我查一查,龙颈山县警詧局,这五年来的人事变化。”
龚翔叹道:“夏迟,你要我查的这些东西,对言先生来说,完全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是非常困难的。”
夏迟皱眉说:“你到底要不要帮我这个忙?”
龚翔说:“我当然会帮。但我还要想想,我到底要怎么办?”
夏迟则说:“我会找一下言礼,让他先给你一点钱,这样你就可以去找那个帮过我爸妈的警詧了。那个警詧的名字叫何安娜。”
龚翔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先去找这个何安娜。”
夏迟说:“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这事办得成自然很好,办不成,我还可以想别的办法。何安娜,我也许也可以让言礼,先给我们搭个桥。”
龚翔说:“那再好不过了。”
“安娜!你怎么回事,让你赶紧来现场,你怎么还没到!”
鸿安镇上,一处打斗后的现场,一个中年男人正对着手机里吼着。
这时候,一辆警用小电驴风驰电掣地到了,一名皮肤较黑身材矫健的二十多岁女警从小电驴上下来了,她停好车,才走过说:“队长,一个大娘的鸡被不知道谁用石头打死了,我是想赶紧过来的,但大娘拉着我,不让我走,非要我帮她把砸鸡的人抓到不可,这才到得晚了一丢丢。”
“是只晚了一丢丢吗?”队长恼道。
何安娜说:“真就只是一丢丢。我刚才破费了一百块,才把大娘打发了,不然我现在都赶不过来。”
队长道:“我看你那点工资,这里破费一点,那里破费一点,你还能存下多少。”
何安娜说:“我看镇上大家都拿捏住我了。我就不该去在意那只被杀的鸡,反正鸡被砸死了,正好可以炖来吃了。”
队长:“哼!你这时候脑袋才转明白吗?”
何安娜已经边说边看了现场,这是打架后的痕迹,之前有两个人在这里打架,但是现在人都跑了,所以地上只剩下一片狼藉和一些血迹。不知道打架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打架。不过这也没什么,虽然镇上人不多,但有些混混从外面回来,总能在镇上挑起一场矛盾,然后非要干架一场不可。
何安娜指着血迹说:“队长,要把血迹用拭子采回去吗?只要和数据库一比对,就知道是谁的了。”
队长说:“采什么采,采了要检测还得送去县上,我们有这功夫吗?你就是读书读太多了,现在还不适应咱们基层的事。现在呢,我们拍照和视频写个报告留个记录就行了,别去给自己没事找事。”
“哦,好的。”何安娜无奈地说着,就开始拍照。
队长又说:“接到上级通知,那个冯音怡要在白龙城的滨海大剧院里开演唱会,让我们所里至少派两个人去做群众安保工作。”
何安娜很吃惊:“那个大明星冯音怡吗?”
队长叹道:“是啊。”
何安娜说:“那我们做安保,也可以听到现场吗?能不能找她要签名呢?”
队长怒瞪她:“你脑子精明点行不行,好好警官大学毕业的,都被下放到我们这种执勤所里来了,你都不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总胡说八道吗?”
何安娜苦着脸看着他,说:“好吧。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怎么安保这事落到我们的头上了?我们这可是镇上的执勤所呢。”
队长叹息一声,说:“不是出了那个沙滩排球运动员被杀的事,上级部门里的大多数警力都被抽调去查这个案子了。那还不是只能从我们这种执勤所里抽人去负责演唱会安保啊。”
何安娜道:“冯音怡自己没有安保团队?”
队长说:“安排我们做什么,去做就行了?哪那么多问题!”
何安娜:“也就是,去做安保,是你和我吗?”
队长说:“我们所一共就三个人,你说不是你和我还能有谁。难道老徐?”
何安娜叹道:“哦,好吧。”
他们这个鸿安镇和清溪镇隔了两座山,更靠东北一些,镇上一共就只有两百多号人,常住人口更少,只有一百来号人,所以他们这个警詧执勤所也就只配了三个执勤警员了,而且他们有时候还要兼职给镇政府干杂活。
何安娜堂堂西灵警官大学毕业的毕业生,基本上是不可能被安排到这种小镇上做警詧的,她自己也知道,她就是不合群,而且得罪了领导,所以才被远远地打发到了这个镇上。
她自己倒也不在意,到镇上后的生活也不错,这里山清水秀,房子又大又便宜,吃的也便宜,穿的……每天都穿制服,也不需要买多少日常衣服,所以即使待遇低,她也觉得无所谓了,因为她暂时没有生养孩子的需求,妈妈也有自己的财产和养老金,不需要她赡养,所以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并不觉得生活和工作苦。

龚翔开了自己那辆二手车到了龙颈山县城。
龙颈山县城建在山上, 沿着山脊,形成一条飞龙的姿态,它一共就只有两条长街十几条短街, 所有建筑都沿着这两条长街和十几条短街铺排。
龙颈山县隶属于白龙城管辖, 这个县实在太普通太穷了,而且没有什么发展前途, 这里的人口完全呈现净流出的状态, 整个县人口只有几万。
因为龙颈山县距离白龙城不远,在白龙城因通天塔的建设而有所发展后,它也跟着沾了一些光, 把县城里的某些旅游点搞了起来,还发展了一些诸如野菌节、栗子节一类的农产品节日, 吸引了一些外来人口到这里旅游。
但即使这样,这里也因为没有特别的经济发展点而很贫穷, 人们只能过稍微过得去的生活。
因为这种贫穷, 也让龙颈山县成为了一个小的浓缩版关系社会,黑社會也盛行, 还官匪勾结, 这里生活的人们常年就在这种社会环境里过日子,便也习惯了,反而不觉得这不对不好,只有那些到外面闯荡过的年轻人,回到这里后发现这里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生活的地方, 于是多数都不愿意再回来了。
龚翔跟着龙嘉时, 也出入过高门大户, 于是总觉得自己沾上了一些“上等人”的“矜贵”气息,但是, 当他的车停在龙颈山县城警詧局不远处的停车场里,被看停车场的大爷呵斥他“十块钱一个小时,先给一百块押金”时,他顿时又回到了自己不是体面人的状态了,因为他根本不想给那一百块押金,而且十块钱一个小时,未免太贵了。
他下了车,说:“这里只是县城里,十块钱一个小时?你以为这里是嘉灵城城中心的停车场吗?”
大爷道:“哟,还说起嘉灵城的停车场了?你以为你是城里来的了不得吗?你要不要给钱,不给就把车开走,我看除了我这里,你能去哪里停车!”
龚翔被大爷气得火大,但他毫无办法,知道县城里,这些停车场都这样,开去别的地方,说不得这个老头还要给那个地方打电话,再加价收自己停车费。
没有办法,龚翔只好去了大爷那里扫码付账,但要求他给自己开个发/票。
他要拿发/票让夏迟给他报销。
反正言礼有的是钱,应该不会不补他这点小钱。
大爷开了一个发票给龚翔,大爷又说:“我这里可以给你开更多发/票,只收40%的手续费。”
龚翔心说40%手续费还“只”?
大爷说:“你拿回去可以随便报销,都是真发/票。”
龚翔说:“我没法报销,不用了。”
他又问大爷:“我来警詧局里找一个叫何安娜的警詧,不知道你晓得不?”
大爷给了他一个暗示的眼神,龚翔说:“可以给你100块感谢费。”
大爷让他先转账。
龚翔叹了口气,只好转账了。
大爷说:“你算是找对人了,我认识何安娜这个小姑娘。”
龚翔还以为何安娜是个有门路的中年女人,没想到只是小姑娘,他问:“你可不可以叫她,我想请她吃个饭。”
大爷说:“她几年前就没在县警詧局了,被打压到镇上的执勤所了。”
龚翔问:“哪个镇?”
大爷说:“就鸿安镇上。”
龚翔问:“你怎么知道她这么多事?”
大爷说:“我咋会不知道呢,她妈和我是多年老邻居了。她还是靠我的关系,才能大学毕业后,进了咱们县警詧局,但这小姑娘脑瓜不开窍,刚工作没多久,就得罪了领导,这下,即使我去帮忙说话,也不管用了,把她下放到鸿安镇上去了。鸿安镇那个偏僻地方,镇上就一两百号人,比大的村还不如呢,能有什么油水?待遇也差,就两千来块钱一个月,之前在咱们县警詧局里,即使只是临时工,怎么着,再少也能有五六千块一个月吧。”
龚翔叹了口气,简直觉得自己的命运和这个何安娜一样莫测,他现在可是连工作都没有了啊。
龚翔说:“原来您是她的邻居爷叔啊。那您这里有她的联系方式不?”
大爷警惕地打量他,说:“你找她做什么呢?”
龚翔说:“她以前在县警詧局里当警詧时,我一个朋友受过她的恩惠,后来我这个朋友去外州了,最近挣到了一些钱,就让我来找她,想感谢她。”
大爷“哦”了一声,对龚翔竖了大拇指,说:“有心了。安娜那小姑娘,脑子是不灵光,但的确是个热心人,是会帮人的好人。”
说到这里,大爷长叹了一声,说:“你直接去鸿安镇上找她嘛。从县城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龚翔说:“要不,叔,我加一下您的联系方式,您把安娜姐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我不是坏人,我就是清溪镇上的,姓龚。”
大爷想了想,说:“我听你这口音,的确像是清溪镇那边的。好吧,来加个联系方式吧。”
加联系方式的时候,大爷又问:“小伙儿,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龚翔想了想,说:“我是打沙滩排球的,不过还没闯出什么名堂来。”
大爷于是摇了摇头,说:“很多年轻人以为自己靠打球就能闯出名堂来,每年真的能够出名的有几个?我看你还不如找些正经工作做。”
龚翔尴尬地笑了笑,说:“正要找呢。”
大爷说:“你要是工作好,也能挣钱,你给我说声,我认识好姑娘呢,可以给你介绍对象。孩子啊,还是要自己生的才好,可千万别去想找机器生孩子,那些孩子,都会做机器的奴隶,没有灵魂的……”
龚翔看大爷一脸高深莫测和忧心忡忡,为人类的命运操心,他就住了嘴,没有接话。
医学发展,可以体外妊娠后,就有很大一部分人反对这项科技,认为这违反了神的旨意,通过体外妊娠出生的孩子,是有灵魂缺陷的,是机器的奴隶。
这项技术到现在已经使用很多年了,事实证明,这些通过体外妊娠出生的人类不仅没有灵魂缺陷,还减少了很多妊娠时的意外死亡和遗传病等等,但依然有相当一部分人抵制体外妊娠,认为这项技术会让人类走向灭亡。
例如,那些贵族老爷和有钱人都自己生孩子,却鼓吹让普通人体外妊娠生孩子,不就是要割韭菜挣这些普通人的钱,还要让这些普通人变得没有灵魂,越来越蠢笨便于统治吗?
各种负面信息的集合,让不少反体外妊娠的人走到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力量,这些人最疯时做的事,包括杀死体外妊娠出生的孩子,破坏体外妊娠医学机构,杀死还在培育的胎儿,攻击甚至杀死有体外妊娠意愿的人等等,在某一时期甚至形成了恐怖主义氛围。
龚翔自己就是两位父亲通过体外妊娠而孕育的,所以一听大爷那么说,就担心他思想已经变得邪性,有恐怖主义倾向,当然就不愿意和他交流这方面的意见。
龚翔拿到了何安娜的联系方式,还打听到了她如今的情况,不由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命运女神的眷顾,一切都太顺利了。
不过想来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这个县城人口太少了,在警詧局里工作的人,肯定很容易和其他人的关系盘根错节,应该很容易打听到。
龚翔把车开向了鸿安镇,因为他开惯了山路,所以开车很快,到镇上时,才刚到中午。
他已经通过电话把自己在县里得到的消息告诉夏迟了,夏迟得知何安娜女士只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女警时,也有些诧异,他本来以为这个将自己是Omega要被送给大人物的消息告诉自己父母的人,会是警局里的老人。
也许何安娜正是受自己那件事的牵连,所以才被安排到偏远贫穷的镇上去了。
这个镇很小,只是一个沿着公路排开两列房屋的人口聚居地,所以,龚翔开车从镇子的一头到另一头,迅速便对这个镇子的情况有所了解了。
这里只有一家诊所,两家小卖部,有个镇政府,其他民居排在公路两边,但每家都相距了一点距离。
龚翔把车停在了一处稍微宽点的路边,然后下了车,在他停车处的不远处有一座很小的石头切成的灵巫供奉塔,他在路边摘了一点野花,走过去供奉给灵巫后,这才沿着镇子从头走到尾,又从尾走到头,愣是没找到这里的警詧执勤所在哪里,还是去小卖部买泡面吃的时候,才打听到了。
“就在镇政府的大院里,院子里有两间平房就是执勤所。”
“哦。”龚翔吃完泡面后,才去了镇政府的大院,说是大院,其实就是一个农村小院,进了院门,里面是个小坝子,对着院门是栋三层小楼,小楼的墙上有着镇政府的牌匾,在这个三层小楼的右手边,就是那个两间平房,平房的门口挂着“警詧执勤所”的牌子。
龚翔去门口敲了门,里面有一个六十来岁的大爷正戴着老花眼镜看手机视频。
因为现在社会老龄化严重,退休年龄被推迟到六十七岁了,所以六十来岁没法退休又上不好班的人特别多。龚翔心说这个大爷就是这里的执勤警?那他这么大年纪了,出门都怕中风,能干些什么呢。
自己的家乡这个萎靡不振的样子,就像临近退休的没有精神的老年人,龚翔也觉得挺不是滋味,他想,他还是要在大城市里找工作,无论如何不要回老家。
老家的生活太让人窒息了。
龚翔问:“叔,我想问问,安娜姐在哪里?我是来找她的。”
老徐这才把手里的视频暂停了,取下老花镜,看向门口的龚翔,说:“你谁啊?”
龚翔说:“我是她家邻居孔叔让过来找她的。”
孔叔就是那停车场大爷。
“哦。”这种镇上的工作就几乎都是熟人事务,一年到头没什么大事,无非是邻里吵架打架,这家的鸡死了,那家的猫丢了一类,谁家孩子在外犯了事需要协助调查了,所以即使老徐是个老警詧了,但他没有什么警惕性,说,“小何啊。她出去处理警情了哦。”
龚翔问:“什么警情,我在这里等得到她不。”
老徐说:“你先等等吧。”
他又戴上老花镜继续看手机视频了。
龚翔叹了口气,决定再出去看看,他走出院子,看到一个矫健的女人骑着小电驴,小电驴后面坐着一个男人,正朝这里来。
龚翔直觉那个穿着警詧制服的女人就是何安娜,所以,当何安娜把车开进院子时,他马上就朝她喊道:“安娜姐!”
队长下了车,看了龚翔一眼,问何安娜:“这人是谁?”
“不认识啊。”何安娜说着,把车停好。
她走到龚翔跟前,问:“你是谁啊,找我?”
龚翔点头,说:“是的。安娜姐,是孔叔叫我来的。”
“哦。”何安娜好像不是很喜欢孔叔,她说,“不会是叫你来和我相亲的吧!我说过了,我不结婚啊!要孩子,我不知道自己去繁育机构要孩子吗?”
龚翔马上歉然道:“安娜姐,不是的,我不是来相亲的。”
何安娜脸色这才好点,审视了他两眼,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龚翔说:“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何安娜让他站着等一会儿,进了执勤所里,对两名同事说:“中午了,我先回去吃饭了,下午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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