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睿的激活任务没有完成，说明解开怪物仓的门禁限制指的是：打开每个封闭的隔间。”
童禄白闻声转抓紧自己手中的钥匙，他的钥匙上有方晟睿的开门代码，至关重要。
但是……童禄白忍不住偷瞄屏幕上的像素Y先生，对方现如今自己混入地下室负四层，有没有可能根本不再需要钥匙？
那对方还在等什么？为什么和玩家废话，难道玩家还有用？
童禄白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杨明杰问道：“那么这位，呃，代码，你的目的是什么？”
千方百计的布局，总该有个缘由。
冰冷带着电流的声音，语调平缓的回复道：【炸毁机械核心。】
【从始至终，没有撒谎。】
【机械核心就是遗产。】
【我们拥有共同的目的。】
【你们通关，我吞噬阿尔吉尔。】
【不要怕，打开怪物仓。】
“可是怪物怪物吃人啊！”杨明杰有些崩溃：“况且这些实验体和机械核心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自己就挺厉害的，有必要和我们这些玩家合作吗？”
闻傅简嗤笑：“他厉害？呵。”
“他要是厉害会把自己分成好几份，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玩家身上？”
“我看他正面打不过人工智能ALGER，只能通过阴招获胜。”
闻傅简说着就从童禄白手中接过钥匙：“把自己分割成多分，不同的部分自然也承载着不同的力量。”
“那我大胆猜测一下，打开这些隔间只能用这把钥匙里的代码。”
要真是如此，代码的确有几分玩家合作的诚意。
杨明杰等人果然放松很多，就连屏幕另一头的方晟睿，那高高跳起的心脏也终于落回肚子里。
只有桃婉诺从闻傅简的话里听说几分解围的意思，又没有证据。
在这时地下室的刑厚开口：“所以说你一直被人工智能ALGER压制，只知道Y先生的真正遗产是机械核心。”
“却不知道机械核心在哪里，这些被关起来的实验体知道机械核心的所在地，或者这些实验体可以帮忙找，毕竟这个副本里面活的东西除去玩家也只有这些实验体了。”
“另外你和玩家合作，也是因为只有玩家才能破坏机械核心。”
【的确如此。】
【经过检测，你们在我与玩家苏幸的卡通体发生互换时产生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我来到这里是计划的一部分。】
代码主动开口解释这一部分，玩家们自然要听。
却从代码冰冷的语调中听出嘲讽的意味：【你们无法与实验体沟通。】
实验体中有会说人话的，但并不是所有实验体都精通人类的语言，就算有的能听懂，却没办法保证所有的实验体都能听懂。
玩家们想通这点后，杨明杰问道：“我们找一个厉害的实验体合作不就行了吗？或者找个能听懂人话的，为什么要让所有实验体都能听懂？”
这次是童禄白给的解释：“能听懂人话的不一定厉害，厉害又能听懂人话的，不一定和我们合作。”
刑厚补充道：“我们玩家找遍了整个岛屿就没有见过机械核心，但在这个副本中还有三个地方我们没有去找。”
“第一就是大海，这个副本可不仅仅有岛屿，还有海洋。”
“第二就是地下室的其他楼层，第三则是天空。”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代码非要放出所有实验体，因为这三个所需要的人手太多，仅凭玩家和几个实验题没有办法满足需求。
况且天空，海域和其他楼层起码要天上飞的和水里游的，至于其他楼层危险重重。
更何况副本的时间只有30天，现如今已经临近尾声，根本容不得玩家一点一点慢慢去找，只能这样大规模的寻找才能找到。
“现在问题只剩下一个。”刑厚皱眉：“要怎么说服这些实验体帮忙？我们似乎没有打动实验体的东西。”
玩家对于实验体来说就是猎物和食物，杨明杰不由得将目光放在闻傅简身上：“就我们几个也不够吃，恐怕还不够某些大型实验体塞牙缝。”
闻傅简嘴角抽搐：“不够就不够，你他妈看我干吗？”
“我有再生的功能，但我并不是脑残，我才不愿意让怪物分尸。”
“要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给个痛快。”
桃婉诺通过屏幕并不能看到负四层地下室的完整景象，但只有一部分也足够令她推断出实验体们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被关在隔间。
看上去就像是蜂巢一般，无比规则的同时也密不透风，里面的怪物生活在这样的空间中难道就不想要自由吗？
于是桃婉诺开口道：“自由。”
“实验体被人工智能ALGER关在负四层，如果我们能把它们放出来的话，不，应该说哪个实验体同我们合作，我们就把它放出来。”
“并且让代码承诺，如果代码彻底吞噬阿尔吉尔，成为这个副本里新的人工智能，就不再关着它们，你们觉得这样的条件能说服实验体吗？”
所有玩家眼前一亮，这个主意是真不错。
以至于他们通过以后，其他来到这个副本的玩家会怎么样？
抱歉，这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
于是桃婉诺的提议一致通过，让代码就按照这样的方法与实验体们沟通。
刑厚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也找不出问题所在，目前的状况很符合推理，桃婉诺提议更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闻傅简也眯了眯眼睛，他摸着自己的下巴，什么也没说。
实际上果真如此吗？当然不。
玩家们不知道的事偷渡客系统却知道，毕竟他和人工智能ALGER从本质上来说是同一个。
再加上偷渡客系统已经吞噬了部分阿尔吉尔的意识，他深知桃婉诺的提议根本行不通。
人工智能ALGER的确禁锢着实验体的自由，可实验体和阿尔吉尔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针锋相对。
倘若真是敌对关系，人工智能ALGER为什么要留实验体的性命？
哪怕只有他自己，也足够让那些来到副本的玩家生不如死。
再不济往怪物仓的实验体身上安置芯片，或者是控制装置。
又或者，弄死那些危害性极强的实验体，只培养听自己话的怪物。
可人工智能ALGER什么也没做，实验体们对待阿尔吉尔，也没有讨厌厌恶，反而还有点听话。
其实了解整个副本，从副本方面来看问题就会发现。
每个副本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有的是从平行世界中选择某个时间段，不断循环。
比如《飞机逃生》和《雾都孤儿院》。
有的是直接用平行世界来当副本，比如《喵喵教和汪汪教》副本。
现在《Y先生的遗产》副本中，时间是流逝和发展的，并不循环。
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才对，可并不是。
这个副本中只有一片岛屿和无边无际的大海，而且大海的面积是有限的。
如何将怪物仓中所有的实验体释放出来，那么实验体们得到的不是自由，是毁灭。
这个副本中的生存空间不足以让所有实验体存活，繁衍生息。
弱肉强食，互相争夺的最后，是副本的大环境遭遇破坏，不再产生植物动物，甚至是自然矿物质，元素等等。
没有实验体会称王称霸，来自于其他异世界的生物无法这个世界中形成生态平衡，哪怕吞噬掉其他的实验体，也会无法进化导致毁灭。
同样，地下室其他楼层也无法成为实验体的栖息地，因为这些楼层并不是无限制的空间。
里面是扭曲和危险的，还有像负三层那样，本就盘旋其中的主宰生物，不适合生存。
怪物仓中的生物很大程度上接受过Y先生的改造，所以它们也没办法回到自己原本所在的异界。
与其说人工智能ALGER关押所有实验体，不如说人工智能ALGER在保护他们。
实验体们正是知道这点，所以才会进入怪物仓。
偷渡客系统判断出桃婉诺的“条件”并不能打动实验体，还好他有准备。
【你们想离开这里吗？】
偷渡客系统模拟着怪物声波，传达自己的意思。
他的问话果然让所有实验体躁动起来，实验体们纷纷答声。
“嘿，阿尔吉尔，小人鱼呢？”
“听说你和人鱼在一起了，AP439被你打的很惨呢。”
“什么离开，你在说什么？”
【找到机械核心，送给继承人。】
偷渡客系统的话成功让叽叽喳喳的实验体闭嘴，他们中有实验体用声波询问：“你是认真的吗？阿尔吉尔？”
“要是机械核心没有了，整个地下室都会不再稳定，我们都会被楼层吞噬。”
【继承人中，有一个可以帮你们离开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只能带一个走。】
【所以谁把机械核心带到继承人面前，谁就能永远自由】

短暂的寂静之后，玩家们便听到怪物仓躁动的声音。
桃婉诺用手指卷着自己发的头发，笑道：“成了。”
童禄白按照代码的意思将钥匙u盘放入播放器中，只见屏幕上的“Y先生”像素卡通人分解成不同的色块，瞬间消失在屏幕中。
下一秒，整个怪物仓响起人工智能ALGER的声音：【门禁权限已解除。】
玩家们以为代码会把同意合作且不伤害玩家的实验体放出，谁知整个怪物仓开始闪烁红光，隔间的玻璃缓缓开启。
整个怪物仓里实验体全被放了出来！
奇形怪状的怪物倾巢出动，负四层也开始震动，像是地震来临，这动静直接传到地面。
播放器熄火，屏幕消失。
地下室的玩家再次和地面的玩家失去联系，他们震惊过后已然明白：又上当了。
“该死！”刑厚咒骂着，脑海里飞速运转企图找到出路。
与此同时玩家们也留意到负四层的“壮观景象”，不同的怪物按照自己的习性从隔间中冲出，一时间各种嘶鸣和嚎叫响彻空间。
长着翅膀的硕大飞鸟刚刚展翅，就被头顶垂下的巨蟒吞噬。
类似于气体的云状物刚腐蚀了某个人型实验体，却在转瞬间又被不知名的巨大口腔吞噬。
仿佛植物的实验体迅速蔓延，它叶子像极了繁花，与旁边攀岩在侧的爬行类打得难舍难分。
像蚊子却又硕大无比的昆虫类，找准时机寄生在庞大的怪物身上，却被对方身体中忽然凸出的人脸吃进嘴里。
眼前光怪陆离的场景好似吃菌子中毒后的产物，不同颜色的实验体们缠斗在一起。
身上的血液也不尽相同，大小各异，形态不一，从隔间墙壁乱斗着逼近玩家所在地。
有的实验体一心想离开，庞大的身躯对天花板发起冲撞，有的实验体对人类垂涎欲滴，开始袭击杨明杰几人。
“轰隆”一声巨响，不知道是哪个实验体撞破墙壁，却是向上层入侵，一列奇怪的火车从上掉下来，整好砸向玩家。
杨明杰几人又听到了电视机里哄堂大笑的声音，他们睁开眼睛后却发现童禄白身后站着一位穿着列车员服饰的工作人员。
对方的脸像是洁白的陶瓷，身形是正常人类的两倍，看不出是男是女，不过对方正以保护的姿势搂着童禄白。
童禄白捂住自己的耳朵：“有人在耳朵边说话，有人在我耳朵里说话！”
列车员比出噤声的手指，整个怪物仓都在坍塌。
杨明杰几人所在的隔间再也支撑不住向下掉入，却被人型的列车员拖着向上，恍惚间刑厚和童禄白又变成了猫的样子。
他们所在的隔间又变成车厢，这里的车厢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被撞击造成的痕迹。
窗户外面不再是幻觉，而是各类实验体，车厢里没有重力，所有玩家都漂浮着，身体也像是橡皮泥，可以拉扯压缩。
玩家脑子里像浆糊，无法判断自己目前的状况，有种马上就要死在这的错觉。
奇怪的是闻傅简依旧没有离开游戏，按道理说他的免死道具已经激活了才对，为什么不走呢？
“咕噜噜”有水灌进车厢，所有玩家闪躲不及，恍惚间杨明杰几个看到负二层遇到的触手怪似乎扒拉在外面，正用出手绞杀着其他靠近的实验体。
刑厚的声音像盖着好几层棉花：“不……要……慌……”
“外面……有实验体……在帮我们……”
闻傅简憋着气，刚给自己兑换一个水下呼吸的道具，就看到曾经那只透明的水母晃过来，还用触手比了个耶。
闻傅简：“……”
地面上，由于地下室的异常导致整个岛屿发生了地震，不断有地面沉入海水，别墅也开始坍塌。
方晟睿意识到不妙直接脱离游戏，临走的时候还劝说过桃婉诺，但是桃婉诺不为所动。
玩家苏幸好不容易跑到空旷地方，结果呆在原地。
临近岛屿的海面上忽然冲出很多类似于飞鸟的怪物，接着一辆火车破水而出。
和苏幸一起跑出来的那一男一女目瞪口呆，其中男玩家道：“水里，海里有火车？”
火车稳当落地后消失，比正常人又大了几倍的列车员抱着童禄白，其他玩家躺在地上吐水。
忽然海面再次喧闹起来，出来许多实验体，人型的，非人型的，动植物的，非生命体的。
苏幸看到其中就有那个触手怪，对方正凶神恶煞的杀着其他实验体，进食。
不一会儿，岛屿附近的海域中泡漂浮着各种尸体，几个骷髅似的螃蟹穿梭其中撕咬着。
地震还未停止，玩家们却以这种方式聚集在一起。
同时他们也看明白了，这些实验体似乎分成两个阵营，一个是毫不在乎且没什么智商，随意破坏和吞噬周围的一切。
另一个则是对玩家持有不错的态度，愿意合作去寻找机械之心。
奇怪的发展超出了玩家们的想象，不远处的海面上实验体之间的对决掀起海浪，整个天空都因实验体的缠斗被染成浑浊的颜色。
会释放毒气的实验体们根本控制不住，玩家们必须时刻使用防护道具才行，否则会因为空气中的毒素丧命。
岛屿地面的植物也在凋零，可怕的是别墅的金属在毒气的摧残下，居然也被腐蚀着。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杨明杰开口道：“我们知道了机械核心是真正的遗产，那赶紧提交试试，我们得赶快离开这个副本才行，不然就要变成大逃杀了。”
这么多怪物，根本逃不掉啊。
刑厚摇头：“我早就试过，不行。”
“看来我们必须亲眼看到机械核心才行，毕竟我们就只知道一个名字，机械核心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也不知道。”
赶过来的苏幸和桃婉诺几人忍不住骂道：“代码到底在做什么？他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为什么把全部怪物都放出来？”
没人知道代码的目的，但眼下所有的玩家团结一致，各个神情戒备的面对着周围的实验体。
其中童禄白依旧被列车员抱着，抖得跟筛子似的。
列车员似乎很喜欢童禄白，像摸猫一样从童禄白的头顶摸到屁股，接着将童禄白放下来，还往其他玩家的人堆里推了推。
童禄白腿都是软的，杨明杰小声道：“难怪在负四层的时候童禄白老是说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原来他亲和度高还能这么用……”
童禄白露出哭似的笑容，哆哆嗦嗦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刑厚观察过后说出了部分实验体的确在寻找机械核心的事，他解释道：“我们暂时是安全的，身边这一圈呈现保护的姿态，就是不知道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
众人闻声四处打量，果然发现围住他们的实验体没有异动，只不过有几个还在流口水，跃跃欲试。
他们现在做的只能是等待，苏幸不满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等上近十天？”
“实验体一天找不到机械核心带给我们，我们就在这等一天？”
“别忘了，我们根本不会和这些怪物交流，就算有触手怪会说人话，可是说的不利落……”
苏幸成功让所有玩家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声音便越来越低。
直到最后，喋喋不休的苏幸神色恍惚，他猛然倒在地上。
旁边的童禄白正要去扶，被闻傅简扯住：“别过去。”
其他玩家也戒备起来，想到某种可能，童禄白也吓得后退好几步。
没到半分钟玩家苏幸苏醒，不过他的眼睛已经变啊颜色，寻常都有浅，像蛇一样。
童禄白试探道：“你是人工智能ALGER还是代码？”
“假苏幸”嘴里传出人工智能ALGER的声音，内容却是：【代码。】
这下闻傅简炸了：“代码是把？你他妈把我们当猴耍？”
代码冷漠道：【攻击我导致死亡，玩家苏幸死亡。】
好家伙，现如今代码还多了个人质在手，闻傅简可不在乎其他玩家的性命，但是杨明杰几人还是在乎的。
现如今玩家本来就少，关键是打死苏幸也不合算，反而会和代码彻底反目成仇。
所幸代码没有废话，直接道：【岛屿在崩塌。】
【预计四天后完全沉入海底。】
所以玩家们的时间变得更少了，他们只有四天。
倘若在这几天之内没有找到机械核心，那么所有玩家都必须在水里泡着才行。
玩家们质问代码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代码没有回复的意思，只是奉劝所有玩家去往灯塔。
那里建造在整个岛屿的最高处，是最后被淹没的地方，如果不想死最好在那里等待。
玩家们经过自己的测试，也得出同样的结论，不得不往灯塔走去。
代码出面交涉后，所有玩家平安无事的到达灯塔。
孰不知，幽暗的海底中沉睡的人鱼感觉到了什么，属于人鱼的天性不断的提醒人鱼有捕食者靠近。
这几天临乔得不到阿尔吉尔的回应，就连人偶也是毫无反应，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属于怪物的声波从四面八达传来，从中临乔知道怪物仓已经被释放。
嘈杂的声波传来各种信息，临乔听到了系统的呼唤。
【乔乔。】
也许其他人不知道所谓的“代码”为什么会“发疯”，但临乔知道。
系统无法探测到机械核心，也无法探测到临乔，所以临乔和机械核心在同一个地方。
找到机械核心就能找到临乔。

第56章 我应该拥抱他的
临乔试图利用精神力回应，还未开口就发觉整个机械城池都在震动，周围以一种夸张且无法理解的程度收缩着。
无数机械手臂舞动着将小人鱼拉向核心，城池凝聚成球形。
只有核心位置留给了人鱼一个房间，里面满满的塞着柔软的物质，用以减少震动。
临乔释放出精神力，试图穿过屏障弄清楚是什么状况。
从外界看来，机械核心所形成的球体并不小巧，光是直径就达到了几十层楼层的高度。
金色的“圆球”在海底逃窜，哪怕遭遇实验体的袭击也能游刃有余。
它的移动速度非常快，也很灵活，遭遇某些体积较小的实验体时甚至可以反击。
可惜这样的“庞然大物”在海水中显得十分渺小，在一些体积硕大的实验体面前也不够看，更别说整个怪物仓倾巢出动，整个海底已经布满怪物。
黑暗阴冷的海底，金色的流光伴随着人鱼的高歌一路向前。
他们越过海底森林，碾过沉没在海底的山峦，从逃窜的鱼群中穿梭，撞破巨大的珊瑚礁。
实验体有意围堵金色的机械核心，逼迫核心向岛屿的方向逃窜。
倘若机械核心还拥有人工智能ALGER的自我意识，或许能干掉所有实验体，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可惜阿尔吉尔已经被系统吞噬，只留下核心来抚慰人鱼的筑巢欲望。
临乔的精神力被系统捕捉，留在玩家身边的“假苏幸”睁开眼睛，朝着某个方向眺望。
只有整个副本毁灭，他才能真正收回这部分力量，目前为止他无法命令支撑着整个副本的机械核心。
由于恐怖游戏的测试，更不能现在回到临乔的脑海中。
“假苏幸”站立着行走在灯塔不同的窗口，不需要进食和休息。
玩家通过“假苏幸”的动作来推断核心的位置，可每次看向大海，除去阴霾和奇形怪状的实验体外看不到任何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焦急的等待加剧了玩家的负面情绪，再加上岛屿不断下沉，水淹没别墅，岛屿三分之二的土地沉入海底。
保护玩家的怪物阵营中，都有实验体忍不住开始对玩家进行攻击，再这么下去，耐心不足的怪物们很快就会把玩家吃得渣都不剩。
四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水已经淹到了灯塔下，远远望去只有孤零零的灯塔矗立在海面上。
玩家们依靠防护道具以及兑换食物存活，偶尔低头都能看到水面下掠过的庞然大物。
一个浪花打过来，玩家们都会变成落汤鸡，拥有免死道具且已经激活的桃婉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苏幸被占据身体，没有判定为死亡离开副本，依旧被代码控制。
闻傅简的脸上更是看不出异样，这几天他同所有玩家都保持着距离。
这么做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的免死道具还未激活，可以被抢夺。
终于，曾经留在别墅区的一男一女就忍不住对闻傅简发动了攻击，只可惜挑战失败，被闻傅简扔进怪物堆。
玩家们对此无动于衷，既然选择争夺，就要承受代价。
闻傅简吐出一口鲜血，凶狠的靠在灯塔的石壁上。
恐怖游戏的提示声响起：【玩家人数6，身份卡数7。】
杨明杰想说几句，但看到闻傅简警惕的目光，话到嘴角改口道：“我靠苏幸都变成那样了，居然还活着。”
刑厚则是多看了闻傅简好几眼睛，又将目光扫过童禄白，最后放在“假苏幸”的身上。
显然有个玩家身上有两张身份卡，刑厚怀疑是苏幸。
闻傅简和桃婉诺属于“安全保送”的玩家，杨明杰有没有身份卡刑厚很清楚，童禄白不像是心思过重的人，只有苏幸被代码控制还能被判定为活着。
所以身份卡在苏幸身上，就是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用处。
就在刑厚入神之际，“假苏幸”忽然开口：【来了。】
所有玩家精神振奋起来，庞大的金属球被逼出海面，朝着灯塔撞来。
“我靠！”杨明杰大喊：“这是什么？”
【核心。】假苏幸跳下灯塔，玩家们紧跟其后。
入水的刹那金属球体撞上灯塔，纷飞掉落的碎石中玩家们套上道具，只有假苏幸矫健的攀附着怪物的躯干，一个漂亮的翻转落在实验体的背上。
除去童禄白被列车员握在手里外，其他玩家大多数靠着道具浮在水面。
金属球体撞倒灯塔继续前进，却被怪物拦截。
半空中的球体停顿，似乎放弃了抵抗，却在怪物靠近时发出震动的轰鸣。
接着玩家们便看到球体附近的怪物像血雾般散开，死无全尸。
那是阿尔吉尔最后的悲鸣，已经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在依靠指令行事。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人鱼，包括“自己”。
【负隅顽抗。】
占用苏幸身体的偷渡客系统又看向闻傅简：【你还在等什么？】
闻傅简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我他妈刚杀了两个玩家，没力气！”
“还有，你没长眼睛吗？靠近的生物都会死！”
【哪怕你想带走的人鱼就在其中。】
【也不行？】
“那也不行！”闻傅简似乎在纠结：“还没完成激活任务我就得死，要是完成另一张身份卡上的任务，我又不能带走人鱼。”
“你他妈是故意的吧。”
假苏幸这时候居然缓缓的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嗯。】
【我可以去死。】
【身份卡给我。】
闻傅简忽然意识到假苏幸的笑容里是满满的得意，仿佛对他说：“你也不过如此。”
有被嘲讽到的闻傅简破口大骂：“你有本事别用身份卡，真阴险，你当然不会死，死的是真苏幸，你得意什么？”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偷渡客系统的确愿意为临乔放弃“生命”。
因为每个副本里的鬼怪npc都是如此，包括此次的人工智能ALGER。
明明是能与偷渡客系统抗衡的存在，却愿意将选择权交给临乔。
桃婉诺曾感叹人工智能ALGER不该这么恋爱脑，不该情绪用事。
事实上人工智能ALGER很理智，过于理智，他忽略了感性，没有冲动和任性，才会“自我毁灭”与偷渡客系统融合。
以人鱼和人工智能为程序来运行，结果终将是错误的。
人工智能阻止不了副本结束，无法跳出规则。
哪怕将人鱼的意识强行留下，永生伴随着变量，是不断变化的未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时秋风悲画扇。
只有消亡才会保留在某一刻，恒古不变。
但以宿主临乔和偷渡客系统为程序来运行，才有“一线生机”。
因为偷渡客系统不但能打破副本，还会给予临乔更多人工智能给不了的东西。
倘若人工智能ALGER理智少一些，头疼的反而是偷渡客系统。
这些偷渡客系统不会与闻傅简解释，所以闻傅简骂起来没半点心虚：“装什么好人？”
“要不是你设计，副本会搞成这样？把所有玩家弄死你才开心，既然如此你信不信我不给你最后代码，你永远都不能彻底取代人工智能ALGER。”
“你就是个垃圾，你配谈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