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衣的时间跨度最大,原本只是咒高制服的内搭,没想到往前到了大正时代,又后移着保存到了八年之后。
四月的天气正在转暖,浅川璃宽换上了,同时还扎起了头发——原先的皮筋已经还给了木下,这次他就用了小布条随意绑起来的,编发固定在后脑,绑起来的就全部揽在了胸前。
天气一直晴,他就经常坐在廊下吃下午的茶水糕点,等着去开会、去做任务的炭治郎晚上回来。
半步不出院子的人好像是被养着了,但本人又没有察觉,上田经常过来和他聊天,看起来倒像是个专门过来陪人解闷的角色。
“璃宽你、你是个男孩子……吧?”上田不敢看人,小心翼翼地问。
浅川璃宽不理解:“对啊。”
这样的询问缘起于近日鬼杀队内传起来的谣言,很多人都对日柱先生院子里来的那位“客人”抱有好奇心,但奈何保护得太严了,没有允许谁也进不了里院去,于是不知道是从谁开始说起来的,是日柱大人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位“童养媳”找回来了。
带有方言的词汇大多听不懂,队里也有邻近地方的,一知半解地拆开来琢磨,最后直接说成了“原先的妻子”。
上田口风守得挺紧,但耳朵很灵,乍一打听到就被吓了跳,问了“原先的妻子”本人之后,点点头,觉得那肯定是个谣言来着。
这一阵窸窸窣窣的小动静没过几天便是猛然消失了,老一辈资历的柱们威严很高,告诫底下的新人不要乱说话,因此风声摇摆了一下,立时没了影。
但对于一直住在里院的人来说,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是逐渐地,也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圈养」起来了——浅川璃宽还不知道这个词,只单纯开始觉得作为NPC的作用不大了,毕竟每天和任务对象待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寥寥无几,好像也起不到什么补偿的效果。
在本人准备提出“想跟着一起出任务”的要求之前,炭治郎先开了口,将话题和注意力引到另一个方向去。
“感觉时候也差不多了,璃宽想不想去见一见故人?”
════原耽书漫广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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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浅川璃宽以为是去「祭拜」,没想到仍然是在总部里,甚至是在日柱专属的院落里绕来绕去,进了另一幢屋子,被带着领到了最里间。
这一幢屋子从进来开始便有一股压抑感,浅川璃宽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是全屋没有窗户,也没有透光设施而导致阴暗朦胧的缘故。
屋门被打开,走在前面的炭治郎先笑起来,喊了声“弥豆子”。
有细微的动静响起来,唔唔唔地说不清话,随后炭治郎走到床边蹲下,抱住了一个身影,浅川璃宽跟在后面,正好与搭上肩头的小脑袋对视上。
是弥豆子,只不过咬了根竹筒。
关于大正原本时空的后续,系统也并没有对浅川璃宽透露过多,因此他不清楚灶门一家究竟如何,只以为是除了任务对象会全员死亡,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也并非如此。
弥豆子变小了不少,原因是化鬼后需要减少体力消耗,并且也一直处于睡眠状态,炭治郎会每天不定时地过来看看,确保妹妹的状态还是好的。
变鬼后会失去人类时期的记忆,但弥豆子意外地愿意亲近浅川璃宽,小小的一个女孩子爬进他的怀里,如此拥抱着,便让他不期然地想起来很久以前,在灶门家里的院子里,也这么抱过六太、花子和茂,竹雄也有一次,现在想想,似乎唯独没有去抱过这一个长女。
浅川璃宽轻轻喊着名字,一句一句“弥豆子呀弥豆子”,是学着葵枝妈妈的叫法,摸着女孩的脑袋,拥抱她。
屋内静谧安逸,时光恍然倒流,浅川璃宽抵上怀里的小脑袋,听着逐渐安稳起来的呼吸声,「情绪」涌动。
喉间酸涩,眼睛也不对劲,而脑海中反复想起来的,是与这一屋暗色对比鲜明的阳光午后,就在灶门家的后院,这么想一想便感觉心脏也苦涩起来、也不愿意跳动起来。
炭治郎的气息从后方过来,一圈手便是将两个人都拥在了怀里,彼此相互依靠着,传递的是各自温热的心跳。
后面的每一天,浅川璃宽开始固定着时间去弥豆子那里,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偶尔的一两天,等炭治郎过去找人的时候,会发现屋子里的两个都睡着了,一下子有些无奈又好笑。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浅川璃宽下午待在自己这一边和室里的时候,便突然之间发现上田不见了,之前一直都在弥豆子那里,因此也都没察觉到少了上田送过来的下午茶点。
“我把他暂时调离了,毕竟他也是鬼杀队里的成员,总不能一直待在后院专门和你聊天,也需要历练。”
“那他是去参加任务了?”
彼时正在吃着晚饭,炭治郎捧着碗顿了下,而后应声,说是的。
“就在我的下一个任务里,负责后勤和接应的队员里加了他一个。”似乎是斟酌了下,炭治郎抿了下唇,才又继续说,“或许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了,下一个任务在东京,距离很远,应该是有几天不能见面了,你就待在这里,我会带些伴手礼回来,东京有很多西洋玩意的租借店,你想要什么,我……”
“那我也去吧。”
浅川璃宽说得坚定,并且补充着重复了一遍:“那我也去吧,跟着你也帮点忙,不怕,我有基本的战斗能力。”
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炭治郎皱了眉头,说这也并非是有没有战斗力的关系,那些异类、那些所谓的“鬼”,是浅川璃宽不曾遇见过的。
遇见过,当然遇见过,造成这一切时空偏差加速的,不就是那一只鬼王嘛,只是炭治郎不知道这一点,仍然在念叨着对人阐述危险性。
浅川璃宽放下了碗,也不吃了,就这么盯着对方看,炭治郎说完一抬头,撞入对面那双浅绿眸子里,便是知道璃宽是做了决定要和他一起去了,以前也是这样,不放心他在雨天下山去,就这么看人,一定要跟着一起。
这一件事短暂地成了两人之间闹别扭的小隔阂,晚上两人睡在一间房内,浅川璃宽已经会背过身去不见人了。
这是在闹小脾气,炭治郎还是第一次知道璃宽有这一面,觉着有些开心,但跟去东京的事,还得再议。
浅川璃宽也觉得,自己这一动作好像有点和以前不同,如果在上一个任务里五条悟不允许他跟随的话,即使有所不满,NPC肯定也是会选择服从的。
“背过身”这个动作,让浅川璃宽在被子底下悄悄地握了拳,有点轻飘飘的感觉涌出来。
僵持了两天,在离东京任务的前一晚,浅川璃宽仍然是侧身睡,炭治郎从自己的被团里出来,走到这边,轻轻掰过了躺着睡觉的人的肩膀,看见对方果然还睁着眼没有入睡,便笑起来,对他说:“行了,明天我会让你一起去。”
“真的吗?”
“嗯。只是有一点——”
炭治郎掀开了被子的一角,浅川璃宽便往另一边移了移,知道是要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睡了,对方躺进被团里,一手揽过了他的腰身,将下巴抵在右肩上,继续补充刚才未完的话:“我们不和其他人一队,先去另一个地方,然后再往东京那边去。”
“另一个地方?”
“嗯。”
除此之外便没有多说,似乎有保密的嫌疑,浅川璃宽也不多想,反正能跟着一起去就行,多和炭治郎待在一起,希望也能多多弥补对方。
但这一趟远门,绕路去的另一个地方,却是炭治郎在弥补他的遗憾。
熟悉的山林、熟悉的小路,上山中途的某一个地方,炭治郎拉着人停下来,笑一笑说,这里就是当年他捡到浅川璃宽的那个地点了。
再往上去,便是灶门
越是靠近心脏越是轰鸣,浅川璃宽做着深呼吸,看到前面一座熟悉无比的小屋,就那么出现在了眼前。
作者有话说:
要去东京了,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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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被打理得整洁, 外部似乎还有修缮过的痕迹,完整的一个。
只是内里空空荡荡,已经没有了生活的种种痕迹, 像是早已闲置很久了, 只因为定时有人在打扫灰尘,才不至于显得那么死气沉沉。
朝向后院的那扇障子门被刷啦一声打开, 外面的空气一下子涌入进来,掀起一小阵的风, 吹动着衬衣下摆。
房间里的东西, 一些老旧柜子和被团都还在, 也有是新添置上的,之前的或许被扔掉了、或许被损坏掉了,总之一个崭新的物件放在那里,与这一幢老屋子哪哪都不相称。
佛龛被设置在堂前,这里原本是吃饭用的简易厅室, 东西都被拿走了之后才显得空间大起来, 小小的一个笼龛里没有供奉的照片相框,有些空荡, 但七个大大小小的灵魂相互拥挤在一起,其实也足够热闹了。
浅川璃宽跟着炭治郎一起燃香祭拜,抬头看过去, 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清冷, 屋子不大, 但没有人在, 物件依旧是冰冷的, 终究暖不起来。
简单的碑坟就在不远的后山上, 炭治郎也带了人过去, 拜一拜,相当于是把离别的人领回家了,给葵枝妈妈、竹雄、花子、茂和六太都看一看,让他们也好放下心来。
家里的这一番景象,加上弥豆子的状况,浅川璃宽多多少少也明白了,在八年前时空还未完全偏差开来的时候,灶门家是遭遇上了鬼,因此才会……
在最后看了眼空荡无人的老屋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浅川璃宽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搅着,心脏也狂跳,蹲下撑着树根干呕了好一会儿,炭治郎帮他拍着背,回想着是不是给人吃坏了东西。
但或许并非如此,难受的不是胃,是混沌的大脑,绕在空旷老屋里的某一时刻,猛然间反应过来从前一起生活的那些人是真切地再也回不来、从前的日子也的确一去不复返的一刻,心脏一阵绞缩,挤压胃部,涌上来呕吐的错觉。
如此强烈的情绪,以至于引起了生理不适,完全是第一次。
背后的轻抚一下一下,逐渐缓解了干呕的症状,浅川璃宽将脑袋靠上旁边的树根,思绪复盘,混沌的脑子里逐渐涌出一个更为清晰的意识——“灶门家遇鬼才会几乎全灭”。
平宅的那时候,是「遇鬼」才最终导致了时空偏差,灶门一家,也是因为「遇鬼」才会几近灭门。
浅川璃宽觉得自己好像能理清了,对外情感的指向是:鬼是万恶之源,是罪该万死,是世间所有负面的集结。
「善」与「恶」很快在脑海中形成对立,像是只拥有纯粹情感的小朋友,观念里是简单的非黑即白。
然而对于初次体会到情感的NPC,对于浅川璃宽来说,这样的“第一步”即使颤颤巍巍,但好歹是迈出去了。
【情感的初步觉醒】并没有对炭治郎诉说,对方本也就只是一个任务对象而已,不能影响到他的故事后续,但NPC已然有了不小的成长。
从这一处小城镇出来,赶路到东京,大概又是过了两天的时间。
自从在老屋处有了那样的经历后,炭治郎便不敢再给浅川璃宽随意地多吃东西了,清淡饮食,也控制着用量,幸好后者对吃的也并不是很执着,一路上都乖乖地听话配合。
炭治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东京了,于是有点担心浅川璃宽初来乍到东京大都市时的反应,原本已经做好了既然来了就让人多吃点多玩点的打算,但事实上,浅川璃宽来到东京的反应很平淡。
高楼大厦就鳞次栉比地耸立在眼前,热闹非凡的东京大街也领着人去过,各类新生活用品商店、鱼市、蔬菜水果地摊合并形成的综合商店街也逛了好久,浅川璃宽只是被牵着手跟在后面,炭治郎解释一句,他就嗯一声。
不算特别繁华,毕竟这时候的工业时代才刚刚起步,路上招牌的霓虹灯也远没有21世纪时候来得光鲜亮丽。
只是在夜生活来临的前几日,晚间小巷内“チンドン屋” (敲锣打鼓的路上商品宣传队)开始喝了,或者市内电车的到站铃声突然打起来了的某些时候,浅川璃宽才会趴上旅馆的小窗户,看着外面露出一点新奇的眼光。
计划是在东京停留五个晚上,原本只有三天的,但先到的队员里有人报告上来,说这里似乎有上弦出没,便临时改了,如果能捉住一只上弦鬼,或许能顺藤摸瓜地找出无惨的位置——当然,是极其理想的情况预设了。
小旅馆在某条巷子里面,不贵,但胜在足够干净,浅川璃宽和炭治郎一个房间,晚上的时候,两人便一起出去巡逻,找鬼的踪迹,也观光一下东京,有时候开队内小会,他倒是也会加入。
大都市里的鬼,分散且狡诈,更高级,也更具有智谋,三日内除了一只不怕死的下等鬼冲上来,被炭治郎一刀抹了脖子之外,其余的便都藏匿在黑暗中,轻易地是查不出痕迹来了。
“不能继续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如果按计划还不能找到那只上弦鬼,且市内也没有任何伤亡和失踪的消息,我们便立即撤离这一处。”
会议最后是总结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炭治郎站着朗声说这些话的时候,身姿挺拔,翩翩少年,同时也颇有气势和威严,浅川璃宽坐在一边侧头看着人,感到对方确实是有在好好成长的,这一点让他满足地笑起来。
晚上照例出去,炭治郎牵着他的手走在街上,转过来问他,怎么之前在旅馆里开会的那时候,盯着自己突然笑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我有哪里不对吗?”炭治郎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检查一下。
于是浅川璃宽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只是觉得炭治郎长大了,便感到……嗯、应该说是开心。
走在前面的人对这个回答稍微一愣,而后才笑起来说,毕竟已经过去八年的时间了啊。
“等到下一个八年,我还会成长得更为成熟可靠,到时候璃宽也要在一边好好地看着我,知道吗?”
这是一个约定和承诺,应声就是彼此缔结誓言,这样的话似乎从前也听到过几次,那时候尚且无法共鸣对方期待的NPC,是傻傻应下了的。
但这个时候的浅川璃宽显然犹豫了,目前这一段时光只是空白期,新任务来临就得立马走人,炭治郎的眼神是真挚热烈的,满满的期待,浅川璃宽能感受到些许情感了,因此无法回应。
他只是笑起来,对着面前的人展露笑意,但没有开口。
这一侧的街道尽头有敲锣打鼓的动静传过来,两个人转头看过去,似乎是有什么活动,又像在游街。
声音越来越响,是朝着这边渐渐过来了,锣鼓敲打着,很是吵闹,浅川璃宽有点不太适应这种铿锵的乐声,炭治郎也发现身边人的眉头皱起来,看样子是在这种环境下不太舒服,于是轻扯了下对方的手,拉着人退到了巷子里。
巷子不算宽敞,里面也有一些店,身后的杂音逐渐远去,浅川璃宽转头去看,那些被举起的霓虹灯牌子五光十色,也逐渐消失在隔墙的另一头。
这里并不在他们住下的旅馆周围,这里是新宿,更为热闹,也更为混杂。
这一条小巷内的店,大多是咖啡馆,林立在一边各式各样,从敞开的大门或者玻璃窗内可以窥见,大正女仆们正踢踏着短靴穿梭在客座之间,有留声机摆放在一侧,绵柔的女声流泄出,唱着“いのち短し恋せよ乙女”这样婉转的词句,馆外的灯牌也是多彩的霓虹灯,红黄蓝绿地交相辉映着,营造出工业时代里醉生梦死的浪漫感。
“有兴趣?”炭治郎看着浅川璃宽眼神闪烁地盯着店面看,笑着问。
是这个时代独树一帜的风格呢,浅川璃宽想说有一点,但此时姑且算是执行任务其间,右手紧着捏了捏,随后摇摇头,说了还是继续巡查吧。
炭治郎顺着他的意思,也就没有过多再去问,只是悄悄地又去瞥了眼那些咖啡店,心里盘算着,等明天即将撤离的时候,再带人过来喝一杯也行。
两个人往巷子深处走过去,前方是另一端的出口,外面似乎又是一条不大的街道。
浅川璃宽走在右边,刚一步迈出巷口的时候,恍然间一个身影冲过来,便是直接撞在了他的腰侧。
推后几步拉开点距离,才发现是个小孩子,十二来岁的小姑娘,穿着改良的女仆装,脚上的靴子在后退过程中踢踏地响,正闭着眼睛用手捂在额头上。
出拐角就被撞,浅川璃宽依稀觉得这场景之前也有过。
炭治郎走过去弯下腰,问人有没有事、撞到哪里了,放下手的小姑娘也不回答,懵懵地盯着人看,视线转到后面的浅川璃宽身上时,眼神亮了一瞬。
正伸手掏着口袋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炭治郎从内侧袋子里拿出一个小铁盒子,抽拉盖的,移动开上面那一小片,盒子里便是各色的弹珠糖,晶莹剔透的一小颗,很是漂亮。
小姑娘咽了口水,于是炭治郎笑起来,将盒子递到她面前,让她拿一颗。
手悬在小铁盒上犹豫了一下,最后选了颗粉色的,又怯怯地抬眼看了下人,仍然是不说话,转身就跑走了。
“人走了。”
“嗯,大概是这周边出来打工的女孩子吧,可能也是咖啡店里的。”
浅川璃宽点点头。
“璃宽。”
还没来得及应声,唇上就有了温凉的触感,圆润的一颗。
炭治郎给了他一颗弹珠糖吃。
已经抵在唇边了,他也就张开嘴,让那颗糖滚落进来,磕在牙齿上“嗝嘞”的一声响。
他想问这是什么颜色的,而对方已经又从盒子里拿了另一颗出来,红色的,举到眼前正透过晶亮的糖果看他。
眼睛……的颜色嘛?
唇齿之间,逐渐开始弥漫出一股青苹果的味道。
不期然地,浅川璃宽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颗糖,不是精制,整一颗的糖果也不像这一盒弹珠糖这般透明,甚至边角和内部还有粗制的白色渣子。
原来那颗绿色的糖,其实是青苹果味道的嘛,八年前小城镇的制作工艺太过粗糙了,那时候根本尝不出来。
“甜吗?”
“甜的。”
回答倒是一样。
拐角处的碰撞只是小插曲,两人打算继续往左侧过去,再往前似乎就是主街道了,正欲动身的时候,气息袭来。
预示不详的那股气息。
炭治郎牵着人,另一只手已经按在日轮刀上了,是鬼的味道。
“好像是在……”
一个转身,便又看到之前的小姑娘,躲在电线杆后面,探出脑袋盯着这一侧的两个人看。
“小妹妹,你怎么还在这儿,快回去吧。”炭治郎对她说话,后者也不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鬼的气味还不是很浓,大概是在东南方向,还隔了几条街,但是难保不会往这边过来。”炭治郎低声对浅川璃宽商量,随后又看了眼那边的女孩,隐隐地有些担心。
“我可以送她回去,如果不远的话。”浅川璃宽也转头去看,觉得那个女孩子好像一直就是在专注地看自己。
这里街道上的店都闭门得比较早,还在营业的,就是之前走来的那条巷子,里面的各种咖啡馆了,如果小姑娘就是那些店里的人,浅川璃宽觉得可以送一段路,如果不是,他也就只能将其留在这里了。
“你去联络其他人吧,也千万不要单独过去查看。”因为那股气息实在浓郁,虽然没有达到当年无惨周身的那般程度,但也远超其他鬼了。
那边的女孩还在,固执地仍站在电线杆后面,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了,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这里干什么、要待到哪个时候,一旦浅川璃宽和炭治郎离开,今晚的月亮或许就会是她最后所见。
这像是一种命运的既视感,对浅川璃宽来说,那里站着的不是“女孩”,是「幸子」,而对炭治郎而言,便是当年同岁的「弥豆子」。
他们注定放不下,也解不开心结。
炭治郎翻身跃上了屋顶,走最快的路径回去,而浅川璃宽过去,想努力和她解释,赶紧离开这一侧。
没想到会是对方先抓住了他的衣摆,领着他往原来的小巷子里走。
直到站在一家咖啡馆的后厨门前,浅川璃宽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小姑娘确确实实是在这周边打工的,只是不知道她一直盯着自己是怎么回事,或许是觉得自己比较靠谱吧。
“那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你赶快进去吧。”
抓着衣摆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倒是厨房里踢踏着脚步声先响起了动静,另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年轻女子走到门边,看见人愣了下,才说:“小哑巴跑哪儿去了,害我一通找,你……”
视线后移,看到了浅川璃宽,女仆抬眼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突然捂住嘴巴,很是惊讶:“你找到人了?!”
抓着衣摆的小姑娘抿着唇点点头,有些骄傲的感觉。
厨房里一下子又涌来了不少年轻的女仆,盯着外面的人左右看看,相互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
浅川璃宽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一个鞠躬便想立即走人了,只是刚一转身,屋里的一群女仆们便扑上来,直接拽了人,将人带到了里面去。
后厨门一关,砰的一声,小巷子里便只剩下了冷风打着卷儿地吹起来。
作者有话说:
拐进店里去当花魁!(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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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重逢
面前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上下打量着, 双手抱在胸前沉思了会儿,随后打了个响指,表示可以。
于是前面一群女孩开心地拍起手来, 甚至去摸一摸小哑巴的脑袋, 得亏是她找了代演的人过来,不然今日的营业额就不达标了。
一只手举起来, 紧跟着一句话:“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浅川璃宽没想到那个女孩子是个小哑巴, 也没想到对方老是盯着自己看, 居然是想让他进店里来代演什么东西, 他又不会演戏,外面还有只鬼在,得要赶紧过去和炭治郎他们汇合才行。
刚一转身,又是此起彼伏的“别走别走”,还有人在说会给钱的, 浅川璃宽摆摆手, 极力想从周围十几个女人的包围圈中脱身出来,并且还想补一句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还没开口, 后头的女人便先说话了:“喂、我说你,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种巷子里晃悠,很不安全的。”
浅川璃宽转头去看, 对方敲了敲手里细长的女式烟枪, 烟灰抖落, 呼出一口气才继续对他说, 晚上总会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出来, 东京的不夜天也有。
“难道说, 您有遇见过吗?”
烟气散开, 女人说并没有,随后伸出烟枪指了指浅川璃宽:“那些东西也挑人,你这么漂亮,小心被吃掉。”
好像是一句善意的告诫,但话题已经进行不下去了,浅川璃宽说了句谢谢您,努力地终于够到了后厨的门把手。
一群女仆拉不住人,转身朝后面的人喊着“千智子小姐”,拿着烟枪的女人也不拦,挥挥手让她们也都放开,请不来的就是请不来,看样子今晚咖啡馆的演出要搞砸了,不知道那些预约了的客人们会如何发泄不满。
主演的美莲小姐到现在还不来,如果只是临时毁约了还算好,但千智子自认为有些女人的第六感,未到的美莲小姐恐怕是再也来不了了。
今晚的演出注定要失败,赶紧放了这一波女孩子早早回家去也好。
厨房的后门被一把拉开,浅川璃宽一只脚已经踏出去了,突然顿在原地,似乎在思考什么,只十几秒,又退回了屋内,随即一把将门关上。
里面的人都以为是对方自愿留下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散着白色长发的人四处转头观察,而后才回答一句,暂时可以留下。
这样的“柳暗花明”让女仆们又开心雀跃起来,拍着手说要赶紧准备,衣服也要换上,随即拉着人就出去厨房外面,绕到衣帽间去了。
只剩了小哑巴和千智子小姐还在,前者跑过去,低下头想求摸摸脑袋,于是千智子也就伸出手去,揉了揉那团乱糟糟的栗色头发,只是本人眉头皱起来,似乎对于浅川璃宽突然的留下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喜悦。
如果说这是对她们的一种“援助”,那么前提,必是要有与此相对应的“灾难”。
浅川璃宽踢踏着木屐走出来,顺便将腰带也往上提了提,转头想再确认一遍,开口之前,后面的春子已经向他比了个手势,走上台、打伞、转圈,马上就可以下来。
左侧的束发垂在胸前,也是和之前在鬼杀队总部时一样,用了一根细带子绑起来的,原本穿和服是要将披散的头发扎起来露出脖颈的,但时间来不及,光是穿衣服就花了好久,也幸亏浅川璃宽并不是五大三粗的类型,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够穿着得体,只是女性和服的腰带紧裹在腰际间,实在勒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