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应心头偶尔有怪异闪过,譬如连翩和裴度之间很不同的亲近,
你说他们有什么,两个人都正正经经,你要说没什么,但怎么感觉他和顾自云都是多余。
不过再怎么,他已经知道沈拂行和连翩只是合作关系,没有立场管这些。
就还是有点羡慕吧。
看得出来连翩和裴度之间关系很单纯,并非连翩因为裴度身份而刻意迎合,也并非裴度看上连翩的脸,有什么好色之举。
人的欲望有时候很浅显,有时候很深沉,但总有端弥。
这两个人却透着温馨,让人除了羡慕再生不出别的情绪。
很融洽的一顿饭,
分开时,连翩自然而然的和裴度站一头。
裴度的车在地下停车场,改装过的黑色轿车,乍一看低调,懂行的人才会看出些不好招惹难以攀援的端倪。
火锅味浓,上车了这味道也如影随形,沾衣服上了。
连翩拽着胸口的布料往鼻子前凑了下:“真香!”
裴度看他那样,爱的不行,但重要的是他似乎得去一趟药店,或者直接叫个外卖送过来。
这事儿瞒不住连翩。
索性直说:“小羽,帮我订个药送到这儿。”
连翩坐直了,倾身去看他:“哥你哪儿不舒服?”
裴度笑了下:“没有不舒服,健胃消食片就行。”
连翩这才意识到他给裴度夹的菜好像不少,不是不少,是非常多:“吃不下就不吃了,你怎么不早说?怪我!”
不是埋怨,而是自责。
知道裴度不是不知节制的人,而且又不是饿狠了,肯定是不好拒绝他......
裴度:“和你没关系,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菜特别好吃,大概是我也很久没有吃火锅的缘故,馋了。”
也挺意外。
他的自制力好像在那一刻失灵了,只要连翩端着小碟子往他跟前递,哪怕里面是毒药他好像也能接受。
连翩才不信他,再三问过没有别的不适,赶紧订了个药物外送。
停车场挺大。
为了让外卖员能尽快送过来,他下车等,这样人好看到自己,也不用费心数车位。
裴度也要下来,连翩没让,还给他调低了座椅。
车外等着的时候,有信息进来。
顾自云:[翩儿,你悠着点]
连翩:[?]
顾自云:[恋爱最好一个一个谈,船多小心翻]
如果不是开头的一句“翩儿”,连翩都要以为顾自云发错信息了:[我什么时候脚踩很多船了?]
顾自云:[你和那位仙楼先生,难道不是?]
连翩:[他是我哥!]
顾自云知道连翩在这上大抵不屑撒谎。
想了想慎重的回:[也许是我误会了,但我这双眼不知看了多少爱恨情仇,翩儿,你当人家是哥,你哥也许并不这么想,不,是绝对不这么想,我确定!!!]
不算很长的一段话,连翩看了好几遍。
心扑通跳。
回头看半开的车窗,大概是回头回的很突然,正撞上裴度来不及收回的深邃而专注的眼神。
好像和以往一般无二。
又好像压着什么。
像巨龙翻腾而出前夕的深渊,像火山爆发的前一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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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主受,双处,日更。
2、受是万人迷,人人都爱他。
3、大纲已定,不喜欢的小可爱可以点叉,但不要人参公鸡撒~(按住一个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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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很短暂的对视, 连翩心如擂鼓面无异色,很快移开目光,像按灭警报一样按灭手机屏幕。
裴度发现连翩的躲闪,安抚道:“我没事。”
远处传来脚步声, 跑步的动静。
连翩看过去。
穿黄色小马甲的外卖员也看到了他, 远远的喊:“李先生?”
连翩:“是我。”
拿到药,车里有水, 看着裴度吃了药。
期间手机提示音响了好几下。
连翩没管, 裴度却是催促:“我没事了, 有人找你?看看是不是有急事。”
很寻常的话。
但刚被顾自云洗脑过的连翩,立即想到裴度好像总是将他的事放在第一位。
含混的应了一声, 边绕过车身往副驾走边看手机,果然是顾自云的消息。
没细看,手机调静音。
感觉不保险,索性将顾自云设置成消息免打扰。
绕到副驾驶座旁边, 连翩已经恢复理智, 他不是人云亦云的人,再说顾自云拉郎配也不是第一次。
紧张大概是因为被谈及的当事人就在身边。
不单在身边, 还是对他极好的人, 让人有种好像背着人家做了不好的事的自我谴责感和心虚气儿。
到副驾驶又没上去,和裴度商量:“哥, 歇一会儿好点了你坐副驾驶,我开车。”
裴度说好。
又道:“先上来, 坐会儿。”
好车, 空间大坐着也舒服, 但对比停车场来说就忒小。
连翩说不想坐, 站会儿。
裴度也推门下来了, 走到连翩跟前:“怎么了,还想着呢?我自己愿意,不会因为这个以后都不给我夹菜了?”
他挺高。
一米八的连翩矮半个头。
两人站的也近,近到连翩能闻到裴度身上的火锅味,当然,也许是他的。
同样的味道,交缠出说不出的热意。
连翩半垂着眼:“少夹点。”
又说起别的。
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人生活圈重叠极大,说起琐碎的事来压根说不完。
连翩告诉裴度园子里的桃花开了,最近有蜜蜂,让裴度过去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被蛰了。
裴度说过几天要降温,让连翩出门不要穿太薄。
聊着气氛挺松散。
有人来开车,汽车轮胎压过地面的摩擦声打破莫名的气氛。
连翩问裴度几点了。
手机还攥手里,顾自云的信息也暂时屏蔽了,但他还是下意识没往外拿。
出门谈事,裴度穿的很正式,手腕上戴着表。
看了眼,下午三点。
裴度:“我好多了,走吧。”
吃撑这种经历对裴度这种行止有度的人来说很几乎从未有过,但他身体强健,倒是很快就缓和了。
也有药物的作用,身体只有一点微末的不舒服。
没让连翩开车。
大概骨子里还有一定的强势和掌控欲,比起坐副驾,他更喜欢掌握方向盘载着连翩到处逛逛。
两人出门一直都是裴度开车。
他坚持,连翩只得上了副驾。
回去后各自回屋,一身味儿,都是爱干净的人,洗漱免不了。
连翩还有个毛病,吃饱了就想躺着,不一定是睡觉,吃饱喝足心头没事的那种闲散感,给个神仙也不换。
冲澡后直接换了睡袍上床,才读信息。
顾自云:
[我敢打包票!]
[一山还有一山高,原本之前那两个就够出众了,没想到......]
[艳福不浅啊小翩儿]
[你男朋友什么时候见见?]
[人呢?]
[这样的你都不喜欢,你男朋友可以啊,见见]
[翩儿?]
连翩:[他是我哥,再瞎说八道生气了啊]
顾自云打了电话过来。
连翩没接:[困——睡了]
聊天记录删除,手机扔一边,仰躺在床上,正看到床中央吊着的铜制镂空香薰球,里面装着驱虫安神的草药。
东西是裴度给他的。
京市四月蚊子就出没了。
这园子里树木多,好处是视野开阔人也疏朗,坏处是蚊子也多。
连翩半个月前被盯过,很小的个包,痒的却厉害,当天下午裴度就拿了香熏球过来,亲自给他挂上。
撸袖子看蚊子叮过的地方。
早没了痕迹。
睡袍轻便透气的布料摸在手里触感极好,还有银色暗纹,夜晚灯下流光浮动,又好穿又好看。
睡袍是裴度拿来的。
打猎之后的事。
林子里草木茂盛,难免磕碰,连翩其他地方防护严密一点事都没有,脸和脖子上有被枝条划拉出的红印子。
他皮肤白,有点痕迹就很明显。
回去的路上裴度托着他下颌看了下,压着眉:“没破,不用抹药,皮儿这么薄呢,像剥了壳的小荔枝。”
随口的感叹,转头剪裁合适的睡袍就送过来了。
话这么说的:“你这么爱睡觉,睡舒服了才好,这个正合适。”
连翩不是没用过好料子,但裴家存在的时间很长,很多东西都来历斐然,像这料子,像驱蚊的药草,很好用。
之前毫不客气的收了,没计较这些小的。
但现在想,心里就涌动着很多不同的东西,好像撕掉了新手机的屏幕保护膜,露出下面不曾注意的细节。
还有过年的烟花,醉酒时的烧烤......
类似的事太多了。
这种照顾细腻而深入,绝不是普通朋友能做的,就是亲人之间,好像也不过如此。
连翩之前没这么细究过。
一盘算才发现过的如此轻松惬意,很大程度和裴度有关。
他能照顾自己,能照顾的很好。
后来不知不觉中,这种照顾被裴度接手了大半。
这是喜欢吗?
可是,可是裴度知道他是沈拂行的男朋友,沈拂行又是他的表弟,以裴度端正自持的为人,也许只是爱屋及乌。
哪怕裴度面上对沈拂行其实不那么亲近,但亲人就是亲人。
感情上的事,最忌讳自作多情。
连翩不是只会瞎琢磨的人,捞起手机给裴度发短信:[哥,如果拂行和我同时遇到困难,你帮谁?只能帮一个]
裴度回的很快:[你]
连翩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问:[为什么?]
裴度没回。
连翩边等边上下翻两人聊天框的记录。
每天几乎都会聊几句,吃什么喝什么,在做什么,谁单独出去了会嘱咐一句别喝太多酒,等等等等。
正看的入神,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抬眼一看,裴度站床边呢,表情似乎还有些不对。
连翩没反应过来:“哥——”
裴度拽起连翩半压在腿下的被子,盖住那凌乱的睡袍并不能遮什么的,白到扎眼的长腿。
心平气和:“小心着凉。怎么忽然问我这些,遇到了什么难事?”
连翩后知后觉意识到衣着的不妥,但更能感知到裴度浑身上下透出的那种大彻大悟一样,老僧入定的淡定。
也许是他多想了。
毕竟不管怎么样,他对自己的颜值和身体还是有足够的信心的。
如果裴度......
果然自作多情了么。
心头几缕丧气飘飘忽忽,连翩拽着被边儿:“没有,就问问,将来我们万一有矛盾什么的,我在这儿最熟的就是你,先预热预热,你要帮我,我也更有底气不是,毕竟门第悬殊么。”
竟然已经想到这些问题了么。
似乎兜头一盆冷水,但裴度未成年时便有了胸有惊雷而不浮于面的城府,平平静静的道:“我会站在你这边。”
连翩“哦”了一声。
毕竟衣冠不整,他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几乎要盖住下颌:“困了,我睡会儿,哥你也休息一会儿?”
洗漱后就穿戴整齐的裴度按了下被角:“睡吧。”
说罢就离开了。
连翩确认他离开,揭开被子,仿照刚才自个儿躺着时的姿势,虽然有点不羁但还挺有看头的。
腿这么长,又白......
他也真是,脑子好像不在线一样,总之就不该轻信顾自云这个神棍。
与此同时,
替连翩掖了下被角后就离开的裴度,正和庄骁通话:“沈拂行那里最近再没什么异动?”
忽然提闹矛盾的事,只是随口说说?
隔着电话线都能感知到自家老大心情不愉的庄骁,脑海中飞速将信息捋一遍:“没有异动,就前段时间和华清歌出现在同一个酒会,但两人没照面,沈拂行好像还避开华清歌提前走了。”
裴度:“继续盯着,等等......”
庄骁:“老大你说。”
裴度沉默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但感情上他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庄骁有经验:“今天......今天我不小心看到他穿戴不整齐,他一点都不回避,没有不好意思,没有羞怯......”
庄骁:“没穿衣服?”
裴度:“睡袍,我看到他的腿,还有胸口。”
庄骁挠了下额角:“那个......老大,大家都是男人,咱俩年轻的时候还总光膀子,不好意思才不正常吧。”
他想,再怎么连翩又不是个小姑娘。
再说现在大街上不管男女,穿短裤背心的人都不少,这有什么。
看来是他反应过度,裴度深吸一口气:“知道了,沈拂行那里继续盯着。”
连翩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将顾自云的胡说八道丢到脑后,但他高估自己,总是忍不住探究裴度的行为。
也许不是因为顾自云或者裴度。
连翩想,他可能......
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裴度有了想法,之前没意识到,直到顾自云说起。
身经百战自诩眼明心亮的大导演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明明是他对裴度无知无觉中起了觊觎,顾自云这是完全看反了。
连翩不是扭捏的人。
如果换个环境,也许试探也许表白,总之不会停驻不前。
可惜他现在身不由己。
如果这头和沈拂行不清不楚,那头又对裴度流露出个什么,裴度会怎么想他?
人声鼎沸灯火璀璨,
连翩站在人群中,还是不由自主想起裴度。
今天是卫天应的生日,卫天应不仅邀请了他也邀请了的裴度,但是裴度有事推拒了,只叮嘱他少喝酒。
托沈拂行护持的福,他在这圈子里也算混了个脸熟,能聊两句的朋友不少。
正和人说话,忽然听到前头玻璃砸在地上的呼啦声和惊呼。
连翩看到沈拂行从人群中穿过往那边去,身后还跟着一脸焦急的林文河。
两人从他身前路过时,林文河看了他一眼。
这个家世一般其貌不扬,但靠着“古道热肠”在这圈子里混的很开的男人,留给连翩一个轻蔑的眼神。
那轻蔑带着得意,只有短短一瞬,但连翩接收到了。
轻蔑连翩能理解,他目前的身份比之林文河所在的林家,确实有参差。
但得意......
能让沈拂行这么着急,林文河紧随其后的,好像只有一个人。
议论声从前面波及到这里。
连翩听到有人说:“有人不小心撞上了香槟塔,卫少的生辰居然有人这么毛手毛脚......”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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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往出事的方向去, 和连翩聊天的朋友道:“我们也去看看。”
连翩:“你先去,我去个洗手间。”
朋友着急看热闹,应了一声径直去了。
连翩浅饮了一口果汁,高脚杯放一旁的架子上, 准备去僻静处躲个闲。
热闹也分该看和不该看。
既然估算出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个沈拂行的现任男友还是不去显眼的好。
按照偶像剧套路,沈拂行八成会将华清歌带走。
连翩作为“被冷落”的那个难免置身同情和奚落中, 索性当不知道, 至少没有三足鼎立那么尴尬。
他的存在是为了转移沈父的注意力, 这不算偷懒。
离开前回望了一眼,发现还有别人站在原地, 就站在近前,正看着他。
似乎还挺......防备?
这人连翩认识,林文河的朋友,华清歌正儿八经的护花使者, 原著中盖过男配章的人, 姓祁。
连翩往前一步,祁男配也往前, 似乎要拦他。
看来今天这场闹剧, 有点东西。
心道回头跟沈拂行提一提。
正儿八经的争取谁也说不着什么。
疑似苦肉计,不管华清歌是被迫还是被骗又或者无知无觉入了局, 这些人将沈拂行也算计进去了,还是在卫天应生辰上, 够让人反感的。
没和祁男配搭话, 自然而然转了方向往洗手间去了。
看着连翩离开的背影, 祁远松看口气。
卫天应举办生日宴的这里是一处度假的别墅, 外面天晴日朗草木葱茏, 很容易消磨时光。
连翩在凉亭里吹风看花,准备半小时后再进去。
没到点,沈拂行的电话先来了,问他在哪,听声音挺平稳:“要切蛋糕了,天应等你呢。”
卫天应平常呼朋引伴交际广阔,但让他真正尊重和放在心里的人极少。
沈拂行算一个。
现在连翩也算一个。
闹剧十来分钟就清理完毕,切蛋糕的时候目光漫撒没看到连翩,就要等等。
连翩心道难道他估计错了,刚才发生的疑似意外和沈拂行没什么关系?
疑窦不显,跟沈拂行说五分钟之内到。
到了发现大厅里热热闹闹和之前一般无二,就是前头两座香槟塔没了一座。
连翩来,围拢着卫天应的客人们给他让路。
为他和卫天应、沈拂行的关系,也为他本身出类拔萃,天生自带独一无二的光环。
卫天应对连翩道:“就等你了!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连翩送卫天应的是一副玉棋子,家里的东西,算有点历史,让洪伯寄过来的。
闻言道:“你喜欢就好。”
心道其实大可不用这么特意谢他。
洪伯寄过来两副很好的棋子,其中一副顶级的,这会儿在园子里呢。
听沈拂行说裴度也喜欢下棋。
连翩在打算送卫天应棋子的时候,让洪伯把最好的那副也拿来,准备给裴度一个惊喜。
宾客们俱是有头有脸,但在卫、沈两家面前难免低头做人。
见连翩从容大方气质斐然,心道也难怪。
难怪沈大少看到昔日心头好那般狼狈,也只轻描淡写的让人将他送去医院,礼貌又生疏。
要是他们,两相对比也会选择这一位。
切蛋糕后热闹聚集便是一散,生日宴上准备的节目很多,地方又大,各有各的圈子和趣味。
蛋糕香甜但连翩不喜甜,吃了一点应景就放下了。
问沈拂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沈拂行沉默了几秒,简单说了经过。
总而言之就是华清歌被人撞了一下,正好扑在香槟塔上,一地狼藉,还好他并没有被碎玻璃割到,就是衣服脏了。
连翩:“那你......”
见连翩蹙眉,沈拂行笑了下,语调刻意轻松:“我没事,他......他也没事,看到我就躲躲闪闪,很怕我靠近,本来想扶他,想想算了,让人送他换衣服去医院检查。”
送华清歌去医院的是林文河,想起连翩讨厌这人,就没提。
顿了顿又道:“宣玉,我看着他被人带走,心里会怜惜但好像不那么痛苦了,反而有些轻松。推他的人过去追过我,又是我带给他的灾难。也许......真的该放手了。”
去林子里打猎那次,沈拂行就有过也许放手更好的感慨。
那时候连翩没当回事。
现在看,沈拂行大概是真动了放手的念头。
这是沈拂行的私事,连翩给不了意见。
反射性的想,如果沈拂行决定放弃这段感情,那他们就不用再假装情侣,那他就能专注自己的情感。
连翩告诉沈拂行关于苦肉计的猜测:“怀璧其罪,很多人看华清歌,你就是他怀里抱着的那块玉石。”
沈拂行面色冷凝:“我知道了。”
感情上的事已经有了要了断的眉目,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倒有了和连翩闲聊的心:“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连翩:“不辛苦,你那地儿不错,卖吗?”
沈拂行就笑:“我考虑考虑。”
连翩:“君子不夺人所好,价格方面不用担心,那地方不行就换别的,你帮我打听打听谁要出手,京市我还挺喜欢的,以后会常来。”
正聊着,卫天应溜溜达达过来:“干嘛呢,今天是我的大日子,你们这卿卿我我的......”
他来是想拉连翩去下棋。
三个人最后找了个偏厅玩儿。
也不怕冷待了客人。
这宴会到最后跟商务宴差不多,谁都有亲朋,谁也都有想谈的生意要聊的政策,不会感觉被冷落。
为了能连着晚上出去嗨,卫天应的生日自下午三点开始。
一局棋下完,连翩说去个洗手间。
这是找了个借口。
六点了。
他想问问裴度吃饭了没,准备吃什么。
其实要单论住一个屋檐下,倒不必这么事事报备,但两个人住的投缘,一日三餐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
裴度做什么都会跟连翩说一声。
连翩的性格是你对我好三分我起码还五分,也就跟裴度一样,出门或者回来,吃什么或者做什么,都会提一提。
渐渐的,到现在就是习惯了。
更不要说连翩自个知道,他现在心思已经歪了,当然对裴度更关注也更关心。
裴度在车上,自机场往园子的方向回。
庄骁开车。
他在后座。
去机场是送人,送罗宇朝去国外。
罗宇朝最严重的问题都出在脑子上,国外最近出了最新的治疗技术和药物,对他的病会有些帮助。
只是这帮助有多大,会不会就此在异国他乡直接......
裴度不知道。
他从不惮考虑最坏的后果。
在国内在京市,罗宇朝但凡有点万一他能最快的赶过去,去国外,山高水长,每一次见面都似乎是最后一面。
裴度不是能轻易被影响的人。
但罗宇朝是他过命的兄弟,自小长大的伴当,骤然松手让人去外头,还是生死茫茫,心里空的很。
不过他没告诉连翩这些。
在连翩问时只说在忙公事,一会儿吃饭。
两人聊了几句才挂断。
庄骁从后视镜看了几眼,见裴度脸色好多了,轻轻吐了口气。
连翩打完电话,索性真去了个洗手间。
心里猫抓似的。
直觉吧,总觉得裴度好像心情不好......
心道卫天应还说要叫一帮朋友出去玩,想见要通宵,他不陪了,晚上找个借口早点溜,回去看看。
卫天应的确准备通宵。
不过这不是重点。
小花厅四下无人,兄弟之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行哥,该断就断,人就图活个痛快,纠纠缠缠半点乐趣没有,人还老了好几岁,没意思。”
说的是华清歌的事。
不是笨人,又最关注沈拂行的感情问题。
也听沈拂行说了想放手的话,心里高兴着呢,谁愿意自家兄弟总跟在人屁股后面见天儿难受。
沈拂行:“我知道。”
卫天应抓一把棋子在手里当核桃盘:“拉倒吧。”
少见的不客气。
沈拂行撩他一眼,就笑:“说的好像你身经百战一样,知道了,他在水里我在陆地上,不是一个物种,勉强凑一块不是我淹死就是他渴死,对吧?”
这是卫天应以前劝他时说的话。
卫天应恨铁不成钢:“不是这个,华清歌过去了,总得迎接未来吧,依我看倒不如生米煮成熟饭,现成的天仙在跟前,你不伸手,回头一撒开人就没了,到时候你就后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