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道:“老太太要知道翩翩你另择良人,肯定会为你高兴的,不过我们秋皎也不差,你们兄弟两个都过得好,这就对了。”
连母也回过神,连忙道:“今天这宴会办的有些隆重,江揖也是,性格明明清淡的很,非得顾着秋皎喜欢这些就特意准备了。良辰吉日的,说不准今天江揖就向秋皎正式表白了......”
连翩不喜欢连秋皎。
但江揖喜欢那就折腾去吧,对连母的话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不过他吧,人家让他不舒服他就会让别人也不舒服。
就诧异道:“还没表白呢?”
连母不禁一梗。
何夕听连母胡说八道听的心梗,连忙上前对连翩道:“连总,谣言......都是谣言,江总忙于工作,和连大少爷好几个月没打照面了,什么表白之类的更是压根没有的事。”
何夕是江揖的亲信,他的话可以当做江揖的话来听。
一时间周围宾客们看着连父连母的目光就有些微妙,心道难道这段时间连家乃至连秋皎动辄提江揖,是在碰瓷?
其实连老太太去后的连氏依旧平稳,在安市目前并不弱于江氏。
但连父这段时间屡出昏招,连母和连秋皎又对江揖呈仰望态度,渐渐的就把那份别人给他们的尊重给消耗掉了。
也是连父连母乃至江揖一家都没转换过身份,一直还有那种自己是在连老太太庇护下的,只有连家小部分资产的附庸。
他既这么想,行为上就带出来,于是便是不如连家的人都会小觑连家。
倒是连翩从来丁是丁卯是卯,众人随着他的际遇羡慕他仰望他同情他乃至看他笑话都有,但在连翩面前从不敢表现出来。
直觉上知道连翩有实力也有手段,是个最好不要得罪的人。
何夕一席话让连母心慌了,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早就听说江揖在这山庄......”
何夕不想被人破坏自家老板的惊喜。
冷脸对连父道:“连总,我们老板一向喜欢清静安稳,您和太太如果等的急,不如先去旁边的大厅休息?”
他冷下脸来颇有江揖的几分威势。
连父顿时就有些忌惮:“休息就不用了,一会儿时间都到了。”
被打断了话的连母张了张嘴,到底没再继续说。
刚才她想说打听到江揖在这山庄还布置了很烂漫的求爱的地方,心道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布置,除了和连秋皎还能是谁?
还能是......
连母冷不丁看向连翩那漂亮又矜贵的模样,心惊肉跳,指甲掐着手心连连说了好几个不可能。
连母虽然不是男人,但她和连父结婚二十几年,深知男人有多爱面子,就是连父这种做事优柔寡断的男人,被扫了面子也会耿耿于怀很久。
她的丈夫尚且这样,更不要说江揖。
虽然连母在连秋皎面前总说连秋皎配江揖绰绰有余,说江揖从小缺爱很好拿捏,但她心里对江揖是有些发怵的。
不止连母。
见识过江揖怎么清理江冬林的亲信,怎么收拾蠢蠢欲动的江家姻亲的人,对江揖都既敬又怕。
还有,江揖可是杀过人的。
哪怕那些是歹徒,但一刀毙命......
这样一个要心机有心机要狠劲有狠劲,就掌握的权势论还算在金字塔尖的男人,如果真的喜欢谁,真的能看着那个人和别人亲密无间?
这么一想,连母就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江揖充其量是对连翩太愧疚了,想要趁着这次机会给足连翩面子。
而且连翩现在还是另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交好绝对不是坏事。
连母左右揣摩,最终确定江揖即使对连翩有点喜欢,在连翩和别人在一起后也绝对拉不下脸去求和。
现在的江揖,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
想开了,连母倒有些后悔今天在面对连翩时太过失态。
不过连翩就算了,他从小就是这么个脾气,谁招惹了都不行,但何夕不过一个小的助理,还真当自己是江揖了?
连母在心里给何夕记了一笔,心道回头要给连秋皎提一提这件事。
想通了情绪就恢复平静,至于何夕那什么谣言之类,听说这个小助理和连翩关系不错,为了维护连翩胡言乱语几句罢了。
连翩知道何夕绝不是胡言乱语的人,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以眼神示意何夕到底怎么回事。
何夕无辜的回视连翩。
连翩就知道在这个滑头这里什么也问不出,不由想何夕的话,什么叫连秋皎和江揖几个月没有见?
原著在江揖掌控江家这段时间,连秋皎的陪伴无处不在。
谢燕归见连翩沉思,问他:“哥,怎么了?”
连翩回神:“没什么,就觉得宴会挺无聊的,时间差不多了吧。”
被谢燕归一打断,连翩索性也不往连秋皎那儿想,反正连秋皎的事和他没关系,江揖么,以后就当普通朋友来往。
当然,连秋皎要起刺连翩肯定也不会让。
将来到底疏不间亲,也许随着江揖和连秋皎关系日渐亲密且连秋皎又看不惯他,他和江揖的关系也就日渐淡了。
想的明白,连翩便更自如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连秋皎去哪里了?今天这种场合,以连秋皎的性格一定会早早亮相,然后不经意的对江揖如影随形。
连秋皎原本的确想黏着江揖,但在听到那段录音后,他就很怕见江揖了,还想逃走,但不论他想什么办法都不能从房间离开。
直到房门从外面打开。
江揖让纪闯守在门外,看向站在那里的连秋皎。
房间不算昏暗,但江揖进来后连秋皎只觉空气都暗沉阴冷几分,讷讷道:“江......江揖......”
连秋皎穿着白色的西装。
他整个儿也确实配得起这样明亮端正的颜色,乍一看完全是一个生在富裕之家温文尔雅的年轻人。
但现在的江揖已经再明白不过,在连秋皎的无害纯善底下到底是什么。
看了眼连秋皎手里握着录音笔,简洁道:“我要你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一切,向连翩道歉,并且承诺以后不会再针对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揖心口还是会痛。
世界上大概再没有像他这样愚蠢的人,他一直以为是连翩针对连秋皎,然而事实恰好相反。
现在还有人对连翩指指点点,说他对亲人半点都不友善。
连秋皎惊愕:“你请了连翩?”
提起连翩,江揖的眼底柔和了许多:“连翩才是今天这场宴会真正的贵客。”
连秋皎知道江揖说一不二,但那么多人面前道歉,怎么可能。
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慌张解释道:“我都是为了你,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比连翩更早,是连翩抢走了你,他那样的人懂什么是爱,更不懂要怎么对人好,你过的那么辛苦,我想要到你身边好好照顾你,可连翩那么霸道,我也是没办法......”
江揖不为所动,他做今天的一切早已经过深思熟虑。
而且如果不是想要最大限度的恢复连翩的名誉,他不会留连秋皎舒服自在的在安市过到今天。
江揖冷冷道:“我不爱你。道歉,或者我直接放出录音,而连氏,就当做是给连翩的赔礼。”
连秋皎:“你敢!”
江揖微微一笑,但他眼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我不单敢,而且能做到,要么道歉,要么你身败名裂一贫如洗。”
其实对连氏下手,江揖没想过,不过是威逼连秋皎而已。
当初奶奶身体不好了的时候,江揖问过连翩要不要支持他取得连氏的掌控权,那时候他已经有能力替连翩争取。
连翩拒绝了:“连氏是奶奶辛苦这么多年的结果,她要给谁就给谁,我没意见,我不想让她失望。”
连秋皎心惊胆战。
他不要变的一无所有,咬咬牙道:“我救过你!”
江揖:“我已经报答过你。”
当初连秋皎替江揖挨了一棍,挟恩让江揖和连翩解除婚约。
连秋皎脑子不笨,现在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今天是连翩的生日!你当初的答应我和连翩分开是因为......是因为......”
江揖道:“是因为我们开始的不完美,我要给他一个全新的将来,你不过正好送上门。”
连秋皎面色灰败。
他一直以为江揖和连翩在一起是不得已,是连翩硬扒着江揖,现在看,江揖似乎才是那个早已经不可自拔的人
连秋皎祈求道:“看在我喜欢过你的份上,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江揖,你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绝不敢对连翩有一丝不好。”
他这话说的极真心,甚至急的落下泪来。
但让连秋皎失望胆寒的是,站在那里的江揖像一尊石像一样不喜不怒,坚硬无比。
江揖摇头:“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你是,我也是。”
至于连秋皎的喜欢......
在连翩之前,他谁也不喜欢。
在连翩之后,他的感情也只为连翩而生。
而且比起现在还会嘱咐他好好过日子的连翩,连秋皎所谓的喜欢太过苍白虚伪,不值一提。
江揖只恨自己懂得太晚,错过的太多。
连秋皎无路可走,答应了江揖的要求,但他要江揖许诺这辈子都不会对连氏下手。
江揖看了他一眼:“你没有谈判的资格。”
连秋皎像挨了一闷棍,再说不出话来。
他后悔了。
早就知道江揖冷心冷肺,却不知他真的对一个人再没有一丝容让后,会是什么样。
赔上一只手臂,他早就后悔了......
江揖让纪闯盯着连秋皎,离开了这里。
半路接到海外的电话。
猜测到是谁,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掐着点打电话来,心里怪忐忑,但对面真的接通了,江闻风一时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江揖也没说话。
在沉默这方面江闻风早有他绝不会是江揖对手的觉悟,清了清嗓子道:“恭喜。”
江揖眉心微蹙,但他没听出江闻风有任何的嘲讽的意思。
头一句开口后面的话就好说了,江闻风继续道:“我才知道这些年你过的很不容易,我不是个好哥哥,你.....你好好的。”
沉默了几秒钟后,江揖淡淡道:“好。”
他不会这么快就对江闻风放下戒心,但江闻风愿意好好说话的时候,江揖也并不会浪费精力和他杠。
江闻风迟疑了一下道:“那个......”
他想说连翩的事,比起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连翩对江揖真是仁至义尽,甚至差点连命都赔上。
但连翩让他不要说出去。
到底忍住了,语气轻快的道:“那就这样?”
江揖察觉到江闻风的欲言又止,不知江闻风是想探口风还是想替江冬林求情,但他没问,也不关心。
直接挂了电话。
之后给纪闯发了信息:“查一查江闻风的近况。”
十点半整,江揖出现在宴会大厅,
先看了眼连翩的位置,见连翩好端端的坐着,心里就安稳,至于谢燕归这根喉间刺,暂时性的忍了。
短暂的就职讲话后,江揖无波无澜的声音变得柔和:“我能走到今天,要特别感谢一个人。”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主位那个红色的身影。
连翩在江揖讲话的时候就看着他。
只见江揖长身玉立修眉俊目,当真赏心悦目。
不过这个人到底冷肃沉凝惯了,在这一本该春风得意的场合也不朗月清风,像清晨微醺的天际,艳丽又冷清。
但他的视线却灼热生辉,让旁观者都心头滚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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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主受,双处,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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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盯着的连翩就有些坐不住, 竟生出了一种本能的想回避的冲动。
他早猜到江揖可能会在宴会的时候为录音的事道歉,为他正名,但江揖道歉能道出一副要表白的架势,也够吓人的。
连翩感觉有些怪, 但他面上其实看不太出来。
众宾客随着江揖的目光看向连翩。
距离近的人就能很清楚的看到连翩对江揖的赞赏和恭喜, 这目光和在场大部分人的别无二致。
谢燕归眉心微蹙,又来了。
这个姓江的整天阴魂不散的对他哥表达深情款款, 早干什么去了, 这是还以为他不知道那个连秋皎的破事么。
那些什么传言他哥欺负堂兄。
事情听着挺耳熟, 跟家里赵纷然自己摔倒诬陷他推的异曲同工。
一群人云亦云的蠢货。
江揖的目光凝落在连翩身上几秒钟。
而后他讲述了录音的经过,再就是感谢连翩在和他在一起时, 对他那些经济和精神上的全面支持。
宾客中早知道江揖去海城向连翩道歉的人不少,但真正听到江揖这么诚恳的歉意,还是很唏嘘。
也羡慕连翩。
谁不知道江揖冷心冷肺。
当然,可以理解, 毕竟从小就背负着仇恨么。
但这么冷清的一个人要真将人放在心上了, 那可是轻易不会再变卦。
说完了自己的事,江揖道:“我知道连翩在安市有些不好听的传言, 但那些都事出有因。”
他看向宴会厅的角落。
连母看过去, 见那里站着连秋皎,不解又不安。
连父喃喃道:“说连翩的事, 江揖看秋皎干什么,就是要表白也要一会儿吧.......”
连秋皎没有上台去, 但他手里有纪闯塞给他的话筒。
纪闯的原话是:“你不配上去。”
连秋皎不敢争辩, 甚至有些庆幸能躲在角落里。
但他知道即使站在这个位置, 很多人也能看到了他, 看不到的听声音也能听出来是他。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的真挚而懊悔。
这是纪闯警告他的, 要是他敢表现的好像是被胁迫一样,还不真心悔过,后果自负。
更让连秋皎忌惮的是,如果他的道歉不能让江揖满意,江揖可能会放出那段就录音。
那他就真的脸皮都被撕下来了。
事已至此,连秋皎终于深刻的认识到连翩对江揖来说有多么的不同。
而不放出他那段丑陋的录音,连秋皎再也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江揖是为了给他留面子。
江揖选择了完全让连翩站在干岸上,体体面面的接受他的道歉,洗刷名誉上的损害。
没有含混不清的猜想,没有争执。
也许在江揖看来,他连和连翩对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连秋皎不敢再乔饰什么,只道:“我是连秋皎,翩翩,我知道你来了,我没脸见你,我知道江揖会在这里给你道歉,我恳求他也给我一个向你忏悔的机会。”
大厅很大,但话筒的声音更大。
一时间众人都惊呆了,为说话的人,也为话里的内容。
什么意思?
没脸见人的忏悔,连秋皎对连翩做了什么?
连母和连父都坐不住了,但一直注意着他们动向的连秋皎连忙道:“爸、妈,你们不要动,这是我和连翩的事,我不希望你们掺和。”
连母和连母面面相觑,看到对方苍白又不安的脸。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对连翩做了什么,甚至有些事他们还充当了辅助者的角色。
还有他们自己......
不单在为连秋皎抢夺江揖这件事上,还有从小到大败坏连翩的名声,让连翩从聪颖活泼变成骄横跋扈,而连秋皎却是端正温文......
关心连秋皎的不止连父连母,还有暗恋连秋皎的几个二代。
像连秋皎这样家世好脾气好长相好的人,从来都不缺爱慕者,但连秋皎对江揖的心很明确。
而江揖过分优秀,让他们生不出嫉妒或者争夺的心。
所以几乎其他人所有的爱恋都变成了暗恋,像齐家的齐安平就是其中一个。
齐家在安市豪门圈子算中等,被安排的位置在第五桌,齐安平旁边还坐着和他家境差不多的发小。
发小知道齐安平喜欢连秋皎,劝齐安平不要来宴会,但齐安平坚持要来,他也只得关注齐安平的情绪,想着看人不对就带走,要招了江揖的厌,......
虽然江揖和连翩、连秋皎都和他们差不多年纪,但这三个人对他们来说都高高在上,要攀一下得费劲极了。
此刻发小听着连秋皎说的几件事,心中不由惊愕。
什么人啊,宁可自己出车祸都要牵扯连翩,还故意摔下楼,那什么故意吵架激怒连翩都是小事了。
太可怕了......
他不是没见过品行不端的人,但像连秋皎这样伪装的天衣无缝,屡次朝着自己的亲人下手的人,真是少见。
发小禁不住看向齐安平,见他呆呆的,不禁有些着急:“兄弟,你被吓我......”
齐安平摇摇头,低声道:“我没事。”
他对连秋皎说的这些事很熟悉,虽然他和连秋皎的生活交集不大,但用心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那时候是另一个版本,都是连翩的错,也因此,齐安平在连翩因为录音的事离开安市后还说过连翩活该的话。
没想到......
他听得出来,如果连秋皎不是真的这么做过,说不了这么仔细。
发小还是有些担心:“那你......”
齐安平搓了把脸:“算我瞎了眼,就这样吧。”
和齐安平有差不多想法的人很多。
只心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时间既震惊连秋皎做事这么不地道,又同情连翩竟然遇上这么个堂兄。
连父、连母脸烧的慌,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他们只有连秋皎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哪里忍心将连秋皎丢下。
在很多意味不明的打量中,一时间真是如坐针毡。
连母惊疑不定,羞惭中猜测连秋皎是不是中了降头之类,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连父看着台上的江揖,一时间只觉不寒而栗,原来江揖竟什么都知道,硬生生等到今天,只为了给连翩出这一口气。
这真是再完美再坚硬不过的维护。
禁不住抓住连母的手,是畏惧,也怕妻子冲动之下再做出什么。
这时候再想起在宴会开始前他们一家人那种畅想,简直可笑又愚蠢。
连父一向神思涣散,这种时候竟还有精力注意到坐在同一桌的连翩。
连翩看着江揖。
他不信连秋皎忽然就变成了个要立地成佛的好人,这一切应当都是江揖安排好的,难怪江揖非要他参加宴会。
江揖一眼不眨的看着连翩,他心跳有些快,因为连翩很久没燙淉有这么专注又沉静的看着他了。
他们之间开始的混乱结束的匆忙,好像什么都没留下。
但无数个只有自己的日夜中,犹如春雨萌芽,江揖脑海中有关连翩的细节竟越发多也越发清晰。
连翩仰脸对他笑。
连翩说他将来会成为安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连翩催促他按时吃饭。
连翩为了他在老宅怒气冲冲。
太多太多了......
连翩心绪很复杂,能洗刷一些不好的名声当然是好事,但他从不将连秋皎看在眼中过,听连秋皎的道歉也就那样。
恍惚的想,江揖和连秋皎现在已然绝不可能在一起。
原著剧情如今真是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再无轨迹可寻。
但无论如何,连翩感受到了江揖的诚意,他无声的对江揖道:“谢谢。”
双方至此心中再无芥蒂。
谢燕归没想到还有这许多内情,心道如果他是江揖,也定然不会放过连秋皎,在这一点上,他承认江揖还算不错。
与此同时,心中对江揖更加忌惮起来。
能让一个人这么颜面扫地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江揖背后肯定下了功夫,这样大费周章,江揖不会是追悔了吧。
谢燕归握住连翩的手腕,既是安慰连翩,也是安慰自己。
连翩拍了拍谢燕归的手,示意他没事。
江揖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心中绞痛,悔恨难言,但他毕竟城府深沉且还有别的准备,并没有将心中失态表现出来。
看着江揖望向连翩的目光,连秋皎此刻已经生不出半点嫉妒,他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羞耻又绝望。
他费尽心思经营的名声,已经一塌糊涂。
在安市,他连秋皎从这一刻起,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个笑话。
纪闯知道宴会接下来还有别的流程,示意连秋皎既然话都说完了就别再在那儿杵着了。
连秋皎从角落里离开。
与宴宾客虽然没有大声讨论,但相互之间交头接耳的,厅中便是一片低频的喧嗡声。
连父连母被各色目光打量着,再坐不住,匆忙离席。
在台上的江揖道:“连秋皎之所以能屡次诬陷连翩成功,其中也有我的过错,是我不够信任不够了解连翩,这才让他有可乘之机,翩翩,对不起。”
连翩都记不清江揖现在对他道了几回歉了,江揖是个骄傲至极隐忍至极的人,做到这个地步足够了。
他抬了下手,示意江揖没关系,都过去了。
四目相对,连翩面带笑意,那是纯粹不再介意的样子。
江揖垂了下眼,忍住眼中泪意,连翩越这么旷达宽容,他心中越不好受,越觉得过去的自己着实过分。
短暂的平复心绪后,他只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翩翩,生日快乐。”
原来今天是连翩的生日,宾客们顿时明了,江揖应当是特意选的这个日子。
谢燕归惊愕的看向连翩:“哥,今天是你的生日?”
连翩道:“是。”
谢燕归想问连翩为什么不告诉他,但这话问不出来,连翩事无巨细的关心着他,而他却......
见谢小狗愧疚又无措,连翩笑道:“对我来说,你活着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谢小狗果然被安慰到,郑重的道:“下次我绝不会忘。”
江揖从台上走下去,走到连翩身边:“翩翩,对不起,去年你的生日......我想从今天开始弥补,生日宴会厅在隔壁,请你赏光。”
去年这个时候连老太太病重去世,江揖也正和江冬林周旋,更和连翩矛盾重重,连翩的生日悄无声息的就过去了。
此刻江揖风度卓然眉目俊丽,只那双一向冷淡的眼温柔又深邃,倒映出出连翩隽秀的面庞。
他面带恳求,让人不忍心拒绝。
连翩没有拒绝江揖,今天本就是江揖最好的日子,江揖也给足了他面子,这点要求再不答应,未免太过。
他颔首微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答应归答应,但连翩并没有忘记如今谢燕归才是他的男朋友。
他站起来,对谢燕归伸出手。
掌心向上,是个很自然的邀请的姿势。
原本对江揖邀请连翩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谢燕归,紧紧握住了连翩的手。
连翩站起来,暗自抽了口气。
之前坐着的时候感觉还好,但一站起来,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上去,昨天崴到的地方就疼起来。
还好疼的不厉害,也不影响走动。
众人跟着江揖去了隔壁的花厅,甫一进去眼前就是一亮。
这间大厅和之前那间差不多大小,布置却堪称繁花锦簇,空运过来的各色花卉将大厅分割成不同区域,四周更悬挂巨幅人像画。
画中人都是连翩,坐在室内小花园闭目养神的,在廊下看书的。
很多生活化的场景,看得出是日常抓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