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 by某一夏
某一夏  发于:2023年0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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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黑白,是来自神的馈赠,生存在黑白夹缝中的,是我的生命。
我生即有罪,而我之所以来,神说,是为还罪。
他要我在芸芸众生里寻得他,抱紧他,以此偿还。
没错的,神爱我,不是爱人人,而是爱我。
“去吧,你总是我的,要怎么逃呢?”神无悲无喜的抬起手指。
我望向那永远平静的轮回之湖,苦笑着摇头。“你真的明白爱?还是你的信徒里只有我还不肯妥协罢了?”
神的目光转向我,诧异且玩味。
我好笑的后退两步,他果然起身跟了过来。我虔诚的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如你所愿,我的神。我将起誓,在我的灵魂上印上你的名字,永不离弃。”
神许我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古老的仪式。从此,我们将永生纠缠。
我附在他的耳边,用几乎不可闻的微弱声音说:“我爱你。”
神不可置信的想要抓住我,而我,已经纵身坠入了轮回之湖。
急速下坠的我想象着他万年不变的脸是否会因此而出现涟漪。神又怎么样?凡是我看上的,我都要定了!

这是一个破败的房子,屋里用来支撑着的大圆木头让它还不至于马上倒塌。屋里面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负责生我的母亲,一个是负责接生我的祖母。一个掉了漆的盆,一把纯铁剪刀,还有一条抹布一样的毛巾。要不是墙角的破柜子上还立着个收音机,我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祖母皱成菊花的脸上浮出笑意,虽然我的存在会加剧这个家庭的贫穷。但,谁让我是个带把的。
家徒四壁总有原因,比如这个家里为什么没有老爷们儿,不是没有,而是在我出生的三个月前住到局子里去了。
人家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而我,恰恰应了这句话。
贫民窟的孩子七岁之前都被放养,家里个顶个的穷,哪有闲钱送小崽子上什么幼儿园?照胡同口的老大爷说,那都是穷霍霍。
大的带小的,一家儿的带两家儿的,带着带着就带大了,不仅带大了,还带出一身的痞气。
还没上学的时候,一帮六七岁的小崽子尽天儿在胡同里掀人小姑娘的裙子,砸街尾刘寡妇家的窗户。上学以后更是玩个心跳,整蛊老师主任已经是家常便饭,打架斗殴也早就习以为常。
男人一生永远不会变的话题,就是女人。女人最销魂,女人也最龌龊。
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是街尾刘寡妇家的。刘寡妇要是知道自己平日里的那些放荡行径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影响到她的女儿,不知道还会不会那么浪。
我没和那女人在一起,她被那么多人用过,基本的洁癖我还是有的。不过基于我父亲留给我的不错样貌,她并不想就此对我放手。
我善良的母亲很快就知道了我和她发生过关系,而且,她还怀孕了。
恶心的女人,我做的时候明明戴套了。她不依不饶的满地打滚,叫喊着要我负责。开什么玩笑,我才十四,她TMD的都二十了。
我薅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像看蛆虫一样看她“是我的吗?”语气冰冷至极。
她吓傻了,木然的点点头,又发疯一样的摇头。我松开她的头发,她滑到地上,像死狗一样哭泣。
“张戈。”我的母亲叫我,语气淡淡的,我却听出了这两个字背后的失望。
我恨极了将我的“恶行”暴露在她面前的那些人,而披着正义外衣的的他们,我却不能惩罚。
该做点什么了,也许我老实的考个高中,她就会像一般的家长那样开心了。
我开始学着做一个乖乖学生,起码看上去是的。
可我的母亲又在发愁了,这次的原因还好不再是我,但却是比我更加棘手的东西——钱。
自从上次的事儿以后,我就没再敢贸然的碰女人。可是这次不行了,我需要钱。
坐我们班第三排的那个白莲花,所有人都当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甚至就连YY时都不舍得用她的照片,但是只有我知道其实她是个骚货,她不止一次她用屁股蹭过我的弟弟。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她有钱,上女人而已,有什么难的?又爽又有钱赚,多好。
我无比感谢我父亲给予我的样貌,虽然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这面貌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我把钱塞给母亲的时候,她弯弯的眼角里蓄满了泪水,那样子好像看到了明天的希望。
我愈加放纵自己的身体,也愈加收敛自己的心。再没有对待性的渴望,下半身也只是为了工作。我害怕我的母亲发现她的儿子如此肮脏,我害怕她不再给予我温暖的笑容。
高中的时候,我去了城里,几乎是用逃的。
县城果然不能和城市相比,我从没想过,在这里我的一夜竟能卖到十万,虽然被抽了大成,但我实在很满足。
都说人做慈善的程度和他的有钱程度成正比,可到了我这儿,就一点儿都没体现出来。我仍然讨厌市中心排成排的乞丐以及学校里每月一次的义工活动。
就像他们经常喊着:“张戈,别老是恶心的和那些圣人比了,你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罪恶的存在。”
“你们说的对,那么为了张示这份罪恶,我睡了上帝怎么样?”

“喂,那个同学,别东张西望了,带上你的义工证。”
我们的教务主任踩着恨天高,用抹得鲜红似血的大嘴指挥着我跟上年纪队伍。
没错,我正被赶着去完成这个月的义工,到一个跟我们学校挂钩的福利院,来发放我太长时间没用,而导致过分剩余的爱心。
那些个所谓学霸,所谓祖国的栋梁,学起习来一个比一个像痴呆,挑起活儿来到像是活了百多年的人精。轮到我了,这帮剩下的小崽子里竟然就没一个还是正常的。
我在他们当中扫了一遍又一遍,企图在里面找一个好相与的,熬完这天杀的两个小时。
“炒豆吧哥们,要不你这也选太长时间了吧。”我后面有人开始不满起来。
炒就炒吧,不过就是两个小时。我数起数“一、二、三、四,炒豆炒豆越炒......”。
“欸?不是有五个吗?这怎么才四个?”后面的又插嘴道。
的确少一个,我环视四周,却没找到那小崽子的半个影子。
“谁去把他找回来?”
所有人都把头往后缩。
真是一堆蛆虫!
“我去吧。”我叹了口气,妥协道。
围着福利院遛到第三圈的时候,我开始痛恨自己的贱嘴,当时怎么就揽了这么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呢?
算了,爱他妈谁谁。老子不干了!
舀出表来一看,得,还有一个多小时呢,看来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一呆了。
真没想到,这个破福利院里还会有废弃的锅炉房。打开不知道是被谁撬了锁的大门,迎面而来的煤渣子味儿愣是能把我呛出来。虽然只往里看了一眼,但我还是发现了锅炉旁边的一片小小阴影。
我把锅炉房的门开到最大,让阳光尽可能的倾洒到里面的每一寸,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绕到锅炉后面。人果然在这!
他倚着锅炉而坐,双腿曲起用手环抱,然后把头埋在双腿和胸膛之间。
“喂,你知不知道集合的时候不能乱跑啊!”我用手推搡着他。
他不仅不回我话,而且连姿势都不变分毫。
要不是看到了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尖,我怕是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移到他的对面,用力板着他的肩摇晃着“你就算是哑巴,也起码抬起头来看看我吧。”
这回,这位大爷才终于舍得赏我个正脸,他迷惑的看着我,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打扰他。
他的眼幽深如宇宙,仿佛包含着万事万物。他看向我,我的灵魂便止不住轻颤,心里开始蔓延痛苦,那眼神就好像在埋怨我把他遗忘了,而我心里竟真的因为这一丝信号而产生愧疚。真是活见鬼了!
我松开他,心里警铃大做,我隐约知道,如果我现在不走,可能就永远都走不了了。我也许会陷入那双幽深的眼里去,用我的所有去弥补那刚刚才产生的莫名愧疚。
阳光把我的影子拉的老长,好像在嘲笑我的神经质。
我顾不得这些了,抬脚就朝门外走。而我所有的防备,所有的挣扎,都在他牵住我衣角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我把他领到树荫处坐了下来,他依旧牵着我的衣角不说话,直到他倚着树干熟睡,手里还拽着我的衣角。我抱起他,准备把人送回宿舍。
“呦,张哥就是霸气哈,不想伺候直接把人拍晕就成。”
“瞧这身量,哪还是孩子啊,八成是有病不能自理的吧,啧啧,真苦了你了......”
“快把他送回去吧,省得一会儿大小便都失禁了。”
我看着怀里就算睡着觉也不舒展眉头的人儿,突然就有了一种想要毁灭世界的冲动。
我冷冷的看着这帮出言不逊的臭虫,开口道,“都给我把嘴闭上,谁要是敢再说他一句,我他妈打不死他!老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在意一个刚认识的小傻子?照顾他也就算了,竟然还为他出头……
我帮他掖上被子,他的嘴终于打开了一点,通过那个小孔向我传递着他沉稳的呼吸,他的睫毛轻轻颤动,嘴唇薄而性感,我感觉我的呼吸都重了,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迫使我接近他,然后将他紧紧的绑在我身上,而现在的我,不仅没有逃,还催促它绑的紧一点。
我把手覆上他的眼,低头含住他的唇瓣,不带一点色情的,单纯的,寻找他的存在。温柔的勾勒他的唇角,直到......掌心突感湿热。
他,在流泪。
“别走,别走......”他不断颤抖。
我突然不知所措,不知道他需要的那个人是否是我,所以只能凭着爆发的保护欲抱紧他,在他耳边呢喃“我在这儿,一直在这儿,别怕,乖啊。”
他果然不再颤抖。看呐,他被我抚慰的多安宁。
他不是哑巴。

一个小时的时间被他越来越安稳的睡眠很快带走,我扯起放在他枕边的义工证出去站队。我仍然逛荡在队尾,冷眼旁观着前面所谓祖国的栋梁们对于过去两个小时的控诉。
说小崽子们如何笨手笨脚洒了他一身西瓜汁,又如何声嘶力竭喊得她耳膜震痛。
说实话,对于他们的遭遇,我真提不起兴趣去听,可不知道怎么了,左耳听右耳冒倒也留下了点东西。
那是两条黑却柔亮的眉,白且带着洗衣粉和煤渣味道的衬衫,微微张开嘴唇,平缓的呼吸,掌心的湿热……
是刚才的那个家伙啊。
王欢使劲拍了下我的肩膀,他说,发什么呆呢你?
我回过神来,神情有点窘迫。他了解的点点头,我猜他一定是以为我正在算这个月的酬劳。他对我从事这行不置可否,认为我一定不是太愿意。
做爱虽然很爽,但到底过犹不及。这是他的思想,多少有点吃不到葡萄嫌它酸。虽然他从不承认。
我和他多少年的哥们儿了,最了解这厮。
“晚上还回宿舍吗?”
“不回,有活儿。”
“哎…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看你,卖卖笑就不用记名了。再看看我,偶尔才出去玩玩,楼下大妈就抓住不放了,还他妈得靠你的脸,哪回你不来接我,哪回就他妈被记。”
我在一边笑的都直不起腰了,有一回这厮半夜逃寝去打游戏,正赶上人大妈起夜上厕所,点儿寸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厮扯谎说他三大姑生二胎,他妈打电话让他去医院看侄子,又不想打扰大妈的好梦,就走了窗户。
大妈随即就要这厮给他妈打个电话,这厮左右为难,最后给我打电话远程遥控我卖萌。
天知道那一刻我正高潮,结果厮一个电话,我少挣一千大洋。
“今天小典她妈不在家……”王欢说完,状若无意的看向窗外。
我自然知道他的弦外之音,不过还是想逗逗他。
“哦。”我特真诚的点了点头,沉默了。
他见我不太上路,又不好意思说的再明白点了,颇有点手足无措,手挠着头,脚挫着地,眼神拼命向我传递着有效信息,脸都憋红了。
我心道,德行的你。
然后就再也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个满怀。
这厮知道被我耍了,又不敢跟我耍横,只好甩掉他本来就已经巨厚的脸皮道,“当你答应了啊!好兄弟!我代我亿万万的子孙后代谢谢你!”
晚上我只好向大妈卖了两人份的笑,出学校的时候肌肉都痉挛了。
现在我有固定的工作场所,算是这家牛郎店的当红,经理甚至为我排了工作计划。
我多接一些年纪较轻的少妇,偶尔接几个有钱放纵的富二代小妞,整体还算不错。
今天本来要接两单生意,结果其中一个少妇临时取消了预订。据经理说,她大概是怀孕了,下次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了。
我算是损失了一个固定客户,不过今天可以早点休息,也就让这个消息显得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
只有一单生意,不到十二点就被经理放行了。出来的时候霓虹灯斑斑驳驳,像是被不称职的画师随意扬洒在幕布上似的。水沟里散出恶臭,下水道看样子又堵了。
沿着这条路走会出现一个夜市,我曾在那里宴请过好几个同事。他们大多和我一样是穷苦出身,突如其来几乎是不劳而获的大笔薪金并没有彻底改变他们贫下中农的习惯。所以,他们在如此“味儿”的地方,也能安之若素的大快朵颐。
大排档对面的小摊已经收的差不多了,我大致扫了扫,如果恰巧碰上些女人喜欢的小玩意儿,我通常都会十分慷慨的买上不少,有时候在床上,这些小东西往往比技术还要讨女人的欢心。
今天可真不走运,我点上一根烟,透过朦胧的烟雾看着越来越寂静的街道。

我回过头,一个老头朝我挥挥手。
我走到他跟前,“大爷你隐藏挺深呐,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啊。”
“家里也没个老伴儿,回去还不如出来摆个摊儿呢。”
我抽出一根烟,就着我的火点上递给老头,“大爷你还会算命?”
老头猛吸一大口,“苏烟?可挺贵,我得先好好吸几口再说。”
得,拿上桥儿了还。
我刚掏出来烟盒打算把烟全给他,就听他说,“会,所以犯忌讳了嘛,孤独终老哇。”
我递烟的手僵了僵。
“年轻人我卦不白算,两根烟足矣。你再给我续上一根,就把右手伸出来吧。”
我把右手横在他眼前,他借着摊位前那些一闪一闪用来揽客的“跳跳球”来给我看手相。这气氛多少有点跳脱,使我严重怀疑它的可信度。前后总共没有几分钟,我耐着性子又抽了一根烟。
“怪!真怪!先天命格贵不可言,后天却潦倒落魄倚身勾栏。明明可使人亲之遇难呈祥,却又大克父母亲人……难道有人替你改命?”
我听的云里雾里,赶紧摆手喊停。还有人为我改命?!老头你写剧本呢啊!
老头嘿嘿一笑,“年轻人不信就算了,这东西仁者见仁,总之老头子一句话,你不是个寻常人儿。”
我把烟在马路沿子上拧灭,清清喉咙,“信则有不信则无呗…”
“信不信命都在那儿,不信,人活的更轻松点吧。”
反正也不会改变结局。
“不提这个啦,年轻人。你看我在这一晚上了也没开张,你是不是照顾一下我这老头子的生意啊?”
他像对待垃圾似的把兔笼子用脚勾过来。没有正经的光源,我看不清兔子的模样,但我可以确定里面只有一只。
只有一只兔子还没开张?老头你他妈在逗我?
“拿走吧,别养死了,以后你用得着。”
老头最后也没要我的钱,摆摆手,“你就算替我养了,我还收什么钱。”
我拎着笼子潜回宿舍,和这只不要钱的兔子大眼瞪小眼。红眼儿,白毛儿,小短腿儿,屁股上一小球,瞅着人畜无害的。
小样儿还挺像今天下午的内小家伙儿。
一阵猛烈的水声过后,王欢提着裤子从厕所出来。
“我操,大半夜你不睡觉蹲那儿装什么鬼啊!”
我拉过凳子坐下,“你回来的挺早啊。”
他倚在床头,“我就放一把炮儿,不像某人一晚上放好几把……”
语气酸的牙疼,我嗤笑一声,“操。”
“你弄只兔子回来干嘛?”
我爬上床,挥挥手,“吉祥物。”

我醒来的时候,王欢已经去上课了。
我们都讨厌上课,但他善于伪装,而我疲于应付,所以我并不打算在今天难为自己。
许是我忙碌的样子出卖了我即将出门的意图,昨天带回来的那只雪白毛球从刚刚开始就不安分的用它的前爪扒着我的裤腿,我虚踢了几下,它仍然锲而不舍。
我蹲下去,对着它的小红眼儿,寻思着,“该不会那老头儿骗我,这货其实是只戴了美瞳的狗吧。”
咣当!门被摔开。
“今儿晚上林霖过生日,他们走读的都去,咱们今晚也跑不了。”王欢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开始找衣服。
“急什么?下课回来换就行。”我开门要走,王欢一掌把我抓回来,“下午组织逃课,你哪也别想去,得跟我统一行动。”
说着扔给我一套校服,“套在外面,麻利儿的。”
逃了晚自习,我们一票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吃唱一条龙进发。
太阳压缩成一线,华灯初上。
王欢一路跟我高歌他的狗屁爱情理论,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什么上了个姑娘就负责到底,什么今生要认认真真对人好……结果这厮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勾搭,完全忘了昨天还跟他浓情蜜意的正牌女友。
我懒得说他什么,他一贯说话如放屁。
气氛正high,林霖提议玩儿个游戏。他扔了一桌子纸条,提议猜拳输的人盲选其中一张,然后与纸条上的人接吻。
气氛被成功引向高潮。
最先输的人是张琪,而被他选中的是钟娜。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饥渴又躁动的接了个漫长的法式长吻。
后面的人不敢怠慢了,他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迎接热吻的洗礼。
我总是随意出出,却意外总赢。看着身边亲在一块的男男女女,总觉得我占了某种便宜。
我们出来玩的男女比例是平衡的,所以数把以来并未出现尴尬的场面,可是……
“我靠,林霖要不你重选吧。”
“对啊,寿星老儿有特权。”
“跟男人怎么接啊?不行,太难受了,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免费亲女人……要不你换一个?”
林霖脸色憋的酱紫,手里捏着纸条进退为难,正犹豫着呢,梁清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来吧,既然玩了就要玩儿的起。”
这下大家来了兴致,起哄的起哄,看戏的看戏。
梁清很高,和林霖站在一起,几乎能把他完全罩住。可我还是看到了我本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林霖那沉醉近乎于痴迷的表情,我敢肯定他喜欢梁清。
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弄错,他竟然喜欢同性!
我知道圈子里有不少卖屁股的,但我也仅限于知道,现在,它出现在眼前了。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恶心,我想我真恶心。
晚上回宿舍以后我早早就睡了,并且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变态,我喜欢男人。甚至去gay吧猎艳,发了疯似的用力抽插男人的屁股,紧致的甬道比女人的还要销魂……
我和那个男人接吻,而我一向不屑和顾客做这些的。他的津液濡湿了胸膛,他隐忍着呻吟,断断续续的引人犯罪。我奋力冲刺着,在他异常兴奋的一点上反复冲撞,他再也控制不住,啊啊啊的叫起来。我越发快速,他终于受不住我的进攻缴械投降了。
我想起来要看看他释放过后布满余韵的脸,我希望他和我一样能感受到这种极致的美好。我把他的脸抬起来……

我猛然惊醒。那张脸仍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心跳如鼓,不敢相信。这不能代表什么,我反复说服自己。
王欢顶着鸡窝到我床前,“哥们儿起这么早啊。”我随便唔了一声,然后他无比震惊的看着我的毛巾被以下。
“怎么了你?”我把毛巾被往上拉了拉。
“哥们儿,这滩水渍是什么?”他指着毛巾被问。
“是梦遗吧,哈哈哈……是梦遗!我的老天,你是有多饥渴,才一天没上班你就梦遗,怪不得你干这行呢,哈哈哈哈。”
我从小到大没缺过女人,满打满算就只遗过十三岁那么一回,这次算是栽了,还没法跟人解释。
我把毛巾被砸在他脸上,“你笑什么笑,这叫男人雄风!”
和这厮的说笑暂时让我忘了梦里的那张脸,只是恰好是他,我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呢,毕竟是才见过一面的人。
“这个月是义工月,每周都得去做义工。”王欢拉上校服拉链,回过头来对我说。
“再说吧。”我叹口气,现在那个福利院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个黑洞,不要说靠近,就是想想也让我难以呼吸。
“不去社会实践就不及格,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翻江倒海都是那个家伙的脸,我快疯了。
我破天荒的出席了早晨的自修,觉得听老师念经多少能平复心里的焦躁,所以决定在今天做个乖乖学生。
班里还有空着的位子,我回头问了问,确定班里除了我,没有人再经常旷课。
哐当一声巨响,林霖浑身湿透的冲了进来。今天的雨下得不大,他湿成这样一定有原因。我看着他走到位子旁,脱下外衣坐了下去。
他的体恤衫紧贴在身上,腰很细,几乎没有汗毛的小臂,头发上的水渗进已经饱和了的体恤儿里。
我突然如坐针毡,忍了又忍。在上课铃再次响起之前,我拽着他跑出教室。
“你干什么!?”他甩开我的手。
“换件衣服去。”我硬是把他拉进了宿舍。
我把王欢用来压箱底的衣服找出来,咬掉吊牌递给他。他也没扭捏,直接脱掉自己的就换上了。我看到从他胸口开始蔓延的吻痕,这不难想象昨天晚上他都干了什么。
我点上一根烟递给他,他摇摇头,“谢谢,我不抽。”
我顺嘴叼上,问他,“饿么?”
他点头。我刷卡请他喝了碗粥。
“为什么?”他狼吞虎咽的往下灌。
我给他扒了个鸡蛋,问道,“什么为什么?”
“就是今天早上这些啊,我们又没有熟到值得你做这些。”
“哦…你说这个呀。”我弹了弹烟灰,“我昨天还给你庆祝生日了呢。”
他显然不想再深究这个话题,就说,“陪我走走吧。”
我从善如流的起身。
“我是个同性恋。”他站在湖边,往里面踢石子。
“嗯。”
“而且,昨天我告白了。”
我走到他身侧问道,“你在雨里呆了一夜?”
他显然没想到在这么有冲击力的话题下我的思维还会跑偏,支支吾吾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上了你,而你们没过夜,你独自一人,昨天也没回家。”
他叹了口气,“恶心到你了吧。”
我抓住他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那你跟我在一起吧。”
他似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了,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我可能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儿,但我不确定,所以,我需要你帮我确定。至于梁清,如果他也喜欢你,那从现在起,他也该有危机感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难以置信这段我提出来的并不包含爱情的恋爱关系。
他绕着人工湖走了一圈又一圈,走的我都要在长椅上睡着了,他才对我说好。
然后我请他为我解惑。他听了我对那个家伙的感觉以及那个梦后,平静却情深意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宝贝儿你坠入爱河了。”
我无奈的反复强调我只和他相处了不到两个小时,而他几乎什么回应都没给我,还有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林霖打断我的辩白,“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真的坠入爱河了宝贝儿。”
好吧。我放弃再解释。
我用一下午爱上了一个男人,而被我爱上的人还不认识我呢,我却快要被他折磨疯了。

我拉着林霖的手回学校,在校门口我放开他,他自然的把手伸进兜里。我们都清楚,有些事情不用表现的太直白,它也已经不一样了。
整整一天,王欢都用一种“探索”的目光在我和林霖之间扫来扫去。
林霖回看过去,梁清不可置信的紧盯着他,明明昨天还在他怀里说爱他的人,明明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明明是不屑一顾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就不算数了呢?
林霖淡漠的看着王欢,甚至一个眼神都没匀给梁清。
我乐得看戏,坦然的接受梁清隐隐压抑的怒火,看他如何忍受被人夺爱的痛苦。当然前提是他真的爱林霖,而不是小孩子被抢了玩具的幼稚。
林霖在赌。
于是在他生日的第二天,为了庆祝他的“恋爱快乐”,我们又逃课了。
这次人不多,除了我们以外就带了两个同好,王欢死皮赖脸的跟来,说非要研究一下,我是如何被众多女人摧残到投入男人怀抱的。我没阻止他,反正他早晚都要知道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我揽着林霖,和他对唱情歌,放下麦他问我,“你说他会来吗?”
我揉揉他头发,很诚实的回答,“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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