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仙还是一身黑衣打扮,他看见宣鸿朗时,也露出一丝丝惊讶,可马上就被姜慈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少年努力挺直脊背,故作镇定地握着笔,可任谁都能看出少年的紧张害怕。
阴冷的气息包围住了姜慈,在他看不见的黑暗中,笔仙从后方将他整个人抱在怀中,冰冷苍白的手顺着姜慈的手臂一路往前,狎昵又暧昧的动作。
宣鸿朗的表情变了变,他皱眉狠狠瞪了姜慈身后一眼。
这一眼暗含警告,可姜慈却误以为宣鸿朗在害怕,姜慈不敢随便乱动,只好安抚地用小指挠了挠宣鸿朗的手心,轻轻地,就像雏鸟的亲近。
手心有些痒,甚至像是有轻微的电流通过,酥麻无比。
宣鸿朗的耳朵慢慢红了。可笔仙却冷下脸,浓烈地妒意袭上了他的心头,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宣鸿朗,接着慢慢地凑到姜慈颊边,毫不犹豫地落在一个吻。
第16章 校园怪谈(7)
少年的身形清瘦单薄,笔仙只用一只手就能完全锢住他的腰,起身只是一个脸颊吻,可等到凑近尝到了甜头,心中那股独占欲却骤然增长,笔仙的眼睛盯着那淡色的唇,圆润又饱满的小小唇珠。饥渴感涌上喉头,笔仙忍不住做出吞咽的动作,慢慢凑过去——
可姜慈却无知无觉,他见笔仙来了稍微轻松了一些,又马上坐认认真真提问:“笔仙,笔仙,请问昨晚我送走的是你吗?”
为了避免中途出错,宣鸿朗替他提前想好了要问的问题,姜慈有些忐忑地看着手中的笔,完全不知道被他提问的笔仙,正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唇出神发呆。
想要更近一步,含住它,让它变得更加烂熟,可……
到底是人鬼殊途。
笔在一股无形的推力下慢慢移动,写有“是”字的地方被浅浅勾了黑色的圈。教室里其他人的呼吸加重了几分,他们死死盯着那支笔,就像在看着自己唯一的生路。
随后姜慈觉得今天的笔仙异常好说话,不管他问什么,对方都迅速地给出回答,甚至还会贴心提供一些别的线索,姜慈很快问出了核心问题。
“昨天我是不是漏送了笔仙。”——是。
“是它杀了陈宇翔吗?”——否。
这个答案让众人震惊,唐啸甚至脱口而出闻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话音刚落,唐啸只觉得后脑一凉,他身侧的常馨脸色苍白死死盯着他的脑袋,哆嗦着嘴说:“鬼、鬼剃头……”
唐啸被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摸,那后脑勺上竟有一块大拇指大小的头发整个消失,就像突然被人剃掉了一样!
笔仙游戏中旁人出声提问是大忌,如果惹怒了笔仙,很可能会受到笔仙的惩罚。姜慈担忧地看向唐啸,接着他感觉自己的手骤然被冰冷气息握紧,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笔仙冷着脸看着唐啸,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厌恶姜慈把注意力分给别人,只想对方全身心都看着自己。
“别管他,我们专心游戏。”宣鸿朗瞥了一眼姜慈身后黑气缭绕的笔仙,你在看唐啸,可就不是头秃那么简单了。
姜慈果然被拉回了思路,他们似乎陷入了误区,两点已过,马上就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这个游戏不能在进行下去了。
“笔仙,笔仙,今天就到这里可以吗?”宣鸿朗问。
这是准备结束的意思。
教室里静了静,姜慈盯着笔,只等着笔仙松手,可半分钟后,那股冰冷气息仍在,细密的冷汗缓缓冒出来,姜慈脸色苍白。
一直很好说话的笔仙并没有同意离开,他仍旧死死抓着姜慈的手。
“笔仙,笔仙,今天就到这里可以吗?”
“笔仙,笔仙,今天就到这里可以吗??”
宣鸿朗和姜慈一人一句不停询问着笔仙,宣鸿朗还算镇定,可姜慈的声音却越来越急促,如果说之前只是感觉阴冷的气息,那么现在他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一只骨节分明手紧紧抓着他!
情急之下姜慈甚至想直接放开笔,可他也失败了,接着像是被人强硬拉着,笔开始重新移动,横、撇、竖、捺……
姜慈的瞳孔一缩,宣纸赫然是一个血红色的“不”字!
“啪!”的一声像是终于承受不这场角力,那支笔竟突然断成了两截,阴冷的气息也随之消失,姜慈看着残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阴着脸的宣鸿朗。
笔被重重拍在桌上,宣鸿朗起身:“走。”
今晚的活动让他们知道陈宇翔的死另有玄机,也让姜慈惹上更大的麻烦。
回去的路上唐啸一直想和姜慈搭话,都被宣鸿朗截掉话茬,而姜慈本人恍恍惚惚也根本没有注意。
今晚还是住宣鸿朗的宿舍,刚进门姜慈被按在了椅子上,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宣鸿朗,对方进了洗手间捣鼓了一会,拿着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出来。
“宣……唔唔!”询问的话还没说出来,对方猛地捏住他的下巴,湿热的毛巾在侧脸上重重擦拭了几下。姜慈一下子被搞蒙了,他想要挣扎,可宣鸿朗钳制他的力气出奇的大,他只能被迫坐在椅子上,看对方用毛巾把自己的侧脸仔仔细细擦了几遍。
毛巾的热气升腾,空气也变得咸湿起来,姜慈的脸又嫩又白因为最开始几下粗鲁的动作,现在整个脸颊都红透,脸上细小的绒毛也因为水汽变得更加服帖。
就像白里透红的蜜桃,也许轻轻一掐还能挤出更多甜兮兮的水,宣鸿朗眼中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怜惜和独占欲。
原本只是擦脸的动作变得暧昧起来,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就像是情人间的爱抚。
“宣鸿朗?”姜慈本能觉得对方的眼神不对,他缩了缩身体,但又怕惹怒宣鸿朗并不敢真的反抗。
“你的脸脏了。”仿佛刚才火热的眼神和暧昧的动作只是幻觉,戴着金丝眼镜的班长又恢复了拽拽得样子。姜慈哦哦两声,主动接过毛巾盖在脸上。
温热的潮气扑面而来,驱散了寒气和疲惫,姜慈舒服得骨头差点软了,他仔仔细细地擦好脸,又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宣鸿朗,见他神色正常便问:“今晚那个笔仙,会跟我们回来吗?”
宣鸿朗撇了撇嘴,随后他臭着脸起身冲柜子里翻找,没一会就拿出一沓符咒来,宣鸿朗抖了抖手中的符咒冷笑:“这些都是找大师画的,我保证他进不来。” ???
你怎么有这么多大师画的符咒?
姜慈张张嘴,他看着宣鸿朗忙碌着把门窗仔仔细细贴好。又被宣鸿朗推进浴室,接着宣鸿朗突然抽出几张不一样的符咒贴在窗户上,对方的手轻轻点了点符咒看起来非常得意:“放心吧,他绝对进不来。”
姜慈不明所以凑过去看,发现贴在浴室里的符咒竟然塑过封,是防水的!
这样也可以吗!
红唇微张,美人吃惊也无比赏心悦目,宣鸿朗只觉得自己在姜慈面前大展了一波身手,腰板挺得笔直,得意洋洋地出去了。
薄荷味的沐浴露充斥着整个浴室,这本是辛辣且极具攻击力味道,可不知为何当姜慈将它们涂抹在身上搓出细密的泡沫后,味道竟变得温柔甜腻起来,劣质的遮挡帘无法完全挡住少年的身影,纤瘦的腰,挺翘的臀透过灯光完完全全地倒映帘上。
“砰!”
“砰!!”
起先像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只是轻微细小的力度推窗,但紧闭的窗户这一次却一动不动,眼见少年洗澡的时间已经快结束,那东西终于忍不住急了,动静大了起来,屋内的人影动作一顿,接着快速收拾好,哒哒哒地跑了出去。
黑衣男人半飘在空中,见此表情一愣,他想追进去但屋子明显被人动了手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跑开,黑色的鬼气浓郁无比,男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与此同时宣鸿朗正靠坐在椅子上,明明是在宿舍里,他却穿着一双擦得锃亮发光的短靴,架在桌上的大腿在烟灰色的紧身牛仔裤衬托下显得更加修长有力,再往上傲人的资本微微隆起,他状似随意地搭着手,看起来在思考,实则眼睛一直往浴室的方向瞟。
哗哗的水声,让他微微失神,宣鸿朗不由想起昨晚浴室的事,裹着毛巾的姜慈,浑身湿漉漉地靠在自己怀里,就像西方蛊惑人的海妖,又要满怀赤忱爱意的人鱼。
早知道,就不把符贴出来了。宣鸿朗有些沮丧的想,接着水声停了,哒哒哒地脚步声传来,他急忙放下腿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坐好。
姜慈打开了门,他的小脸被泡的通红,穿着奶白色的睡衣,拖着不合脚的大码拖鞋气喘吁吁地说:“窗外有奇怪的声音。”
宣鸿朗挑了挑眉露出得意的表情:“那证明他进不来,这笔仙真变态对吧?整天想着进浴室偷看被人洗澡。”
不像我,够绅士。
“它怎么可能是偷看我洗澡啊……”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姜慈忍不住脸更红了,怎么可能会有鬼闯进来是为了偷窥!
宣鸿朗被逗笑了,他拍了拍床:“喏,你先进去暖好,我去洗个澡。”
带着一丝调戏意味的话,可单纯的姜慈哪听得出来,他像乖巧的小媳妇一般,老老实实地爬上了床躺好,因为害怕一个人甚至期待男人能更快一点出来,而宣鸿朗也没有让他失望,一个战斗澡不过五分钟罢了。
带着潮气的身体和他贴在一起,姜慈有些不适地挪了挪,明明是一样的沐浴露,宣鸿朗身上的薄荷味却显得更加辛辣,对方伸手按了按他翘起的头发,温柔的嗓音响起:“睡吧,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高人。”
是画符的人吗?姜慈想问,可他困得厉害,于是他点点头安心地偎进宣鸿朗怀中。
黑暗的宿舍中,宣鸿朗一直盯着姜慈的睡颜,他的眼神专注而疯狂,接着男人慢慢附身深深地亲了一下姜慈的脸颊,他的力气非常大,白嫩圆润的脸蛋甚至被挤的微微变形,那里赫然是之前笔仙偷香的地方。
第17章 校园怪谈(8)
姜慈是被渴醒的,他咳了一声觉得嗓子干的要命,头也有些晕乎乎的,是感冒了?
姜慈撑起身体,发现自己身旁空无一人,宣鸿朗呢?姜慈慢吞吞爬下床,外面天色还暗着,如果是平时姜慈肯定会想宣鸿朗去哪了,可他现在整个人觉得头晕眼花,踉跄地走到桌边,那里放着宣鸿朗用过的水杯,里面还有大半杯水。
小巧灵活的舌舔了舔干裂的唇,姜慈盯着那被人用过的水杯,终于还是忍不住诱惑端了起来。
他太渴了,喉咙像是有火在烧,喝水动作有些急促,而来不及咽下去的水顺着小巧的喉结滑落,打湿了少年胸前的衣服。
喝完水姜慈清醒了一些,借着昏暗的光线,他发现宿舍还保持睡前的样子,宣鸿朗的衣服还好好挂在一旁,可对方却不知所踪。
姜慈有些不安地抓着睡衣,大半夜的宣鸿朗会去哪?
“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了三声敲门声。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姜慈差点叫出声来,他睁着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就像门外有什么洪水猛兽。
接着宣鸿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姜慈?你醒了吗?”
紧张害怕的情绪骤然消失,姜慈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只见宣鸿朗穿戴整齐站在门外,见他开门轻轻一笑:“抱歉,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正好下来喝水。”说完,姜慈觉得有些尴尬,他没有问过宣鸿朗就用了对方的水杯。可宣鸿朗似乎毫不在意,他迫不及待地挤进了宿舍,这个时候姜慈才注意到对方提着一个小袋子。
宣鸿朗施施然将东西放下,冲姜慈点点头:“来坐。”
他看起来似乎心情极好,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姜慈觉得这个笑容有些熟悉,一股怪异的感觉浮现出来,可因为对宣鸿朗的信任,他还是乖乖地坐好,看着宣鸿朗开始往外拿东西,白色的宣纸、笔。
姜慈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仰头看着笑眯眯地宣鸿朗:“宣、宣鸿朗??”
这些东西前不久他们都用过——玩笔仙的必备道具。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姜慈本能想要逃,可对方已经拿起了那支笔强硬地塞进了姜慈手里:“我们来玩笔仙。”
冰冷得不像人类的体温,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笑容,姜慈抖着手想要挣脱。
“不……”
无助地带着哭腔的声音,姜慈抗拒得不得了,就在此时,他的手心被毛糙的东西蹭了蹭,姜慈低下头,那支笔的笔尖,竟然变成了一条红色的舌头,正痴痴地舔舐他的手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
姜慈被吓得惨叫出声,他拼命想甩开手上的笔,可那支笔就像黏在手中一样,他站起身想逃,手却被宣鸿朗死死抓住,对方的手冰冷僵硬,呈现一股青白色,大块尸斑浮现在表面。
“呼——”森冷的气息凑过来,宣鸿朗的笑容不变,可他脸上的血肉已经半腐烂,大块的血肉往下掉,姜慈甚至可以看见他的森森白牙。
宣鸿朗咧嘴一笑:“觉得不好玩?那我们来玩玩这个?”
那张脸离姜慈越来越近…… !!!
姜慈抽搐了一下,他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好好躺在床上,宣鸿朗就躺在他的身边,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他身边的宣鸿朗似乎被他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问:“做噩梦了?”
摘下眼镜睡眼朦胧的宣鸿朗看起来非常温柔,被吓坏的姜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嗯。”
“梦见什么了?”对方的声音还有一丝睡意。
“嗯……我梦见你让我玩笔仙……”
宣鸿朗像是完全清醒过来,他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姜慈,姜慈被盯得有些尴尬才慢慢说:“然后你变成鬼了……”
宣鸿朗笑了一下,姜慈也觉得自己的梦有些可笑,他忍不住跟着宣鸿朗笑着,却听到宣鸿朗轻声说:“是变成这样了吗?”
腐肉瞬间布满了整张脸,不少地方露出森森白骨,宣鸿朗的脸和梦见重合,他看着满脸惊恐的姜慈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是吗?”
“啊啊啊啊啊!”姜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身旁的宣鸿朗被惊醒,有些惊讶地看着姜慈,同时伸出手想安抚姜慈,“做噩梦了?”
“啪!”手被姜慈的手被拍开,这句话诡异地和梦中场景重合,姜慈浑身发抖爬到床角缩成一团紧紧贴着墙,眼中满是惊惧和警惕。
宣鸿朗错愕地看着浑身是刺姜慈,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伸手翻下床打开灯。
骤然亮起的灯光驱散了室内的黑暗,宣鸿朗光着脚穿着深蓝色的睡衣站在下面,他关切地问:“姜慈?”
因为刚才的动作少年的领口大开,此刻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他惊魂不定地看着宣鸿朗,原本粉嫩的唇此时苍白无比。宣鸿朗见少年这副模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忙弯腰翻找,随后急切地拿起剩下的符咒:“你看,这是大师画的符咒,可以驱鬼辟邪!”
土黄色的符咒上用朱砂画着整齐的符咒,素白的手指微微颤抖揪住宣鸿朗递过来的符咒一把抢走。姜慈抿唇握着符咒,确实和之前宣鸿朗贴在门窗上的一样。姜慈像是被卸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了下去,这一刻他才惊觉自己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已经临近破晓,姜慈和宣鸿朗都没了睡意,听完姜慈的梦,宣鸿朗微微皱眉,“这应该不是普通的梦。”
少年披着宽大的外套,穿着熊猫头拖鞋此刻端着一杯热水,似乎因为刚才的噩梦,他坐的离宣鸿朗有些远,符咒被他放在口袋里。闻言看向宣鸿朗,而
“有人常住的地方,容易吸引门神,一旦有了门神那些邪祟之物,就不能随意进出。”
“它们必须得到主人的邀请才能进入屋子。”宣鸿朗戴着眼镜表情认真,不知为何他这副样子竟和沈成钦有些微妙的相似,姜慈忍不住盯着他的眉眼出声,而这时——
【注意好好听,灵异世界的知识是通用的。】 !!!
竟然是通用的,被系统提醒的姜慈急忙端端正正坐好,就像一个认真听话的乖学生,宣鸿朗本来因为姜慈的疏远心情不好,此时被对方的动作搞的一愣,想说的话也一顿,他盯着姜慈亮晶晶的双眼失了神。 ?
姜慈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不说了?在梦里开门它们也能进来吗?”
宣鸿朗轻咳了一声,继续说:“对于厉害的东西,就算是梦里也算拿到了通行证。还好睡前我在屋里贴满了符纸。”
“这是个梦中梦,人的肩头和头顶分别有三把火,如果在夜晚听到喊自己名字回头,火就会灭。人的气焰弱了,就容易被邪祟缠上。”宣鸿朗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姜慈的肩头,他的表情严肃,“如果人频繁受到惊吓,肩头的火也会变得非常微弱,几乎等于熄灭。”
姜慈呼吸一顿,忍不住扭头看自己的肩膀:“那我这是被缠上了吗?是今晚那个笔仙吗?”
被少年水润润满是信任的眼睛盯着,宣鸿朗深吸了一口气差点忍不住点头!
“应该不是他。”宣鸿朗强忍扯出了一个笑:“听起来比较像你第一晚遇到的笔仙。”
“啊?”
“这么看整件事有很多疑点,如果你不困的话,我们现在偷偷溜出去,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姜慈精神一震急忙点头,他直觉宣鸿朗应该是准备带他见一个重要的人。
【说不定能找到线索提前通关!】姜慈在心里默默和系统说,他本以为系统也会跟着一起高兴,没想到系统提醒他:【注意人设,不要被boss发现了。】
姜慈嗯嗯点头,他自觉这次副本发挥良好,截止目前为止只触发了一次ooc,只要保持住应该和boss没有什么交集。
大清早校园几乎没有什么人,宣鸿朗跨坐在围墙上看着姜慈笨拙地往上爬。校园围墙差不多有两米七,姜慈踩在堆好的砖石上,努力往上爬,可这副身体和他原本的身体一样废材,根本无法把自己撑上去,一只健壮有力的手猛地抓住姜慈的手臂,下一秒巨大的拉力让他腾空而起。 !
宣鸿朗紧紧扣住姜慈的腰,将他整个人拉进怀中,这个角度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那长而翘的睫毛和水润润的唇,偏偏少年浑身和透着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香味,宣鸿朗半真半假地抱怨:“笨死了。”
他们一起上了公交,中途转了几次车越走越偏,姜慈有些稀奇地看着窗外,宣鸿朗一脸好笑地看着贴在窗户边的姜慈:“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姜慈回头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肯定不会。”
少年的笑容毫无阴霾,此刻只有全心全意的信任,昨晚的噩梦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宣鸿朗愣了愣,随后移开了和少年对视的眼。
三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姜慈脸色发白的站在门口,道路两侧种满了松柏,表情狰狞的镇墓兽伫立在前面,“济呈陵园”的牌匾立在不远处。
【系统,我现在跑的话算崩人设吗?】
【之前不是还确信他是好人,不会卖了你,现在知道怕了?】 ?
你为什么酸酸的??
姜慈有些走神,接着他微凉的手突然被宣鸿朗握住,对方的手很大,整个包住了他的手,暖暖的:“手怎么这么凉,让你穿我外套不要。”
姜慈的脸红了红几次想收回手均以失败告终,宣鸿朗说带他来这里找一个高人,可在问,宣鸿朗却什么也不愿意说。
这一走足足有二十分钟,当姜慈觉得自己腿微微反酸时,终于在杂草丛生的尽头看见了一间小屋子,那是栋非常破旧的木屋,木板墙壁已经发黑发霉,一个大半人高的木门紧紧关着,更怪的是屋子竟然没有一扇窗户,只有尖塔阁楼上有一扇半开着的天窗。
那屋顶上竟然密密麻麻站满了一排血色眼睛的乌鸦!
可宣鸿朗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喊道:“冯姨?”
一声又一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墓园响起,四周诡异极了,姜慈想告诉宣鸿朗,如果没人改天拜访也可以,但等到喊完第四声后,屋内传来了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拉开了一条细缝。
一只青白色浑浊的眼睛出现在门后。 !!!
姜慈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宣鸿朗安抚地拍了拍他,姜慈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异常苍老的婆婆。她的脸上满是褶子皱纹和暗黑色的老人斑,下巴很尖看起来就像狐狸,其中一只眼睛似乎已经完全坏死,变成了青白色,老人的视线死死盯着姜慈,眼中一闪而过一丝贪婪,下一秒宣鸿朗挡在姜慈身前:“冯姨。”
冯姨装作没看见这维护的动作,咧嘴一笑:“是小宣啊,进来吧。”
屋子里黑的厉害,唯一的光源是头顶的一盏昏黄色的灯,姜慈跟在最后,听宣鸿朗开门见山道:“冯姨,我想请您走一次阴。”
走阴人能沟通阴阳,替人驱邪喊魂,更厉害的甚至能预测生死。姜慈忍不住偷偷看了冯姨一眼,对方的腿似乎受过伤,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一点都看不出高人的样子:“小宣想问什么?”
“我朋友被人骗去玩笔仙,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想问问怎么送走对方。”
姜慈有些拘谨地任冯姨打量,半响对方才开口:“跟我来吧。”
香火味浓郁的房间里,宣鸿朗被留在外面等着。屋内放着一个神龛,神龛上的神像被一层红布盖好,冯姨抽出三支细红的香抖了抖,又取下红布,那竟然是一个陶瓷的直立作揖的狐狸像!
就在揭开的那一瞬间,姜慈眼尖地发现狐狸像的眼睛似乎轻瞟了他一眼。尖叫声被死死压在喉咙中,姜慈不敢吭声,只警惕地看着冯姨恭恭敬敬将细香插在米碗中,不知是不是错觉冯姨似乎也长得像狐狸。
“坐下吧,把双手放在桌上。不要怕,冯姨会带你好去好回。”
冯姨示意姜慈在八仙桌对面坐好,她伸出手,那手满是干裂皱纹因为年纪大了萎缩成一团,看起来就像兽类的爪,她的手搭在姜慈白嫩的双手上,随后冯姨微微一愣,有些痴迷地看着手下。
滑嫩,柔软,就像是最上品的暖玉。
“冯姨?”粗糙干裂的手在手背上抚摸,姜慈被粗糙的皮肤剐的有些痛,更因为这个动作寒毛直竖,他忍不住轻声喊了一声。
过火的眼神终于收敛,冯姨开口说:“闭上眼睛,我说睁开的时候才可以睁开,等见了那东西就好好道个歉,它愿意走就没事了。”
“要是不愿意……”姜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我们就只能去找鬼王评理了。”冯姨的眼睛落在燃烧的细香上,“咱们要赶在香灭之前回来,老太婆可没有第二只眼睛赔进去。”
“阴走魂,阳走人……”
冯姨的声音又干又涩,一句句生涩的话语回荡在姜慈耳边,他闭上眼感觉眼前忽明忽暗,唯一的触觉就是冯姨那双手,但渐渐地姜慈却觉得捉着他的手在慢慢变化,起先是他只是那双手没有那么粗糙,接着手慢慢变得越来越光滑,最后开始长出了细腻的绒毛,而拉着他的地方也变成了厚实柔软的东西。 ???
肉、肉垫?这触感为什么和他之前养的狗狗肉垫触感一样!!
姜慈惊疑不定,可又不敢睁眼,身旁的人声音越来越细,冯姨尖着嗓子道:“到了——啊!”
猝不及防的惨叫声传来,接着姜慈掌心一空,突如其来的颠簸感传来,他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眼前被什么东西挡着,扯下来一看才发现是一块绣着凤凰图样的红布,自己似乎正在一顶轿子里,姜慈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小心翼翼挑开轿帘往外看,却见一个脸颊涂着红饼,满眼黑色瞳孔的纸人娃娃突然从旁边探头,它冲姜慈一笑,露出血淋淋大嘴!
“啊!”姜慈被吓得猛地往后倒去,“咚”的一声撞到了轿内,疼得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轿外传来孩子的嬉笑声:“结新婚,结新婚,今日葬,明日囍,鬼王请吾道新喜!”
花轿停了下来,姜慈抱着脑袋惊恐地看着轿门,细长的金称轻轻拨开了软布,轿外的男人穿着一身红衣喜服,修长的身材,凌厉的剑眉下有一双深邃的眼角,五官棱角锐利,若是宣鸿朗在此处,定然会发现这个男人就是姜慈之前招出来的笔仙!
可姜慈不知道,他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穿成了大红的喜服,对方竟然还让他穿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他怕的要命,眼里还挂着泪珠,男人似乎也没想到他是这番狼狈的样子,见他害怕便伸手将他从轿中抱出来:“别怕。”
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下了轿才发现眼前是一栋大宅子,那院中摆了数十桌酒,各式各样的鬼坐在里面,缺胳膊少腿的,死相凄惨的,见男人抱着姜慈进来纷纷围上来祝贺,姜慈差点吓疯了,他原本有些抗拒,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双手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将整个人埋进男人的怀中。
男人的动作僵了僵,凌厉扫视了一圈,那些鬼便不敢上前,他们穿来热闹的大堂,横廊上挂着无数红艳的灯笼,姜慈像新嫁的小媳妇被抱进了新房,他被放在床上,男人伸手想要替他解开外衣,姜慈拍开他的手说:“我、我不认识你。”
冯姨消失不见,他迷迷糊糊来到这里,被一群小鬼弄上了花轿现在又被带到这里,姜慈心里委屈的要命,他在心里问系统是不是天亮后自己回不去就会死,系统也一声不坑。
委屈的情绪来的太快,起先只是浸出的一点泪花,接着仿佛再也忍不住,大滴的眼泪往下落,男人的悬在空中的手僵了下,接着慢慢地擦掉姜慈的眼泪:“我叫祁沧……”
谁要知道你叫什么。
姜慈抽噎着想,他只想回去,可下一秒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副本探索度已完成30请玩家再接再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