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城来到这个世界前,他的母亲阿莱西亚就幸灾乐祸(划掉)苦口婆心的跟他说,他如果要去亚弥尼的世界度假,想完璧回来很难。
结城信一所出生的世界,孩子不是从母体孕育诞生,而是从一种叫做里木的神树上诞育。一对伴侣只需要在树下供奉祈祷,打动里木之后,树上就会结果,在十个月后,剥开成熟的果实就能够喜获一个孩子。
那个世界的人崇尚的是精神恋爱,似乎根本就不存在生理需求这一说,也因此,如果跟他们表示要负距离接触的话……很大可能被认为是有什么常人难以理解的怪癖。
阿莱西亚是从这个世界过去的,她是胎生种,这方面懂的就比较多。当她将相关知识给结城信一科普之后,并不意外的……结城脸上出现了一种看待神奇现象的眼神。
说是神奇现象已经很委婉,应该是……看待奇葩。
这是树生种无法理解的,胎生种的难以启齿的天性。
结城觉得这个问题不大,只要他足够铜墙铁壁就不会发生阿莱西亚说的那种事情,但阿莱西亚朝他抛出了几个致命的问题。
‘胎生种的诡计多端,一旦发情六亲不认,什么肮脏手段都做得出来,能保证一直不中招么?’
‘因为时空壁垒的缘故,在那个地方无法使用仙术,能保证自己是绝对安全的么?’
而最重要的问题是,真的要忍受胎生种见缝插针的示爱么?
结城觉得阿莱西亚在搞事、夸大事实。但作为能够让结城无法忍受,跑到这边世界度假的亲妈,总有办法让结城认真的思考起对方话语里的真实性,和发生的概率。
论迫害和吃瓜,阿莱西亚从来不落后于人。
于是他找上了追随他一起去亚弥尼世界的近卫军。
一群人面面相觑的看着结城在自言自语的抱怨着:‘母后的话不合逻辑,我平日里也没遇到这种事情。而且论胎生种,你们全都是,也不曾发生过她说起的那些奇葩事。’
近卫军:‘……’您都说了奇葩了,我们当然不敢说不敢做啊。再者说了,哪有人不怕死的会跟您示爱啊,您身上可是有大写的孤家寡人标签。
不过既然主君都有麻烦了,做属下的自然是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川端康成一如既往稳重可靠的率先发言:‘发现有这种苗头的人,直接隔开或者处理就可以了吧。’
立原辰雄性子温和,也不是那种嗜杀之人,说道:‘这样不太好吧,打打杀杀的不是正经事,除非说是很极端的那一种。’
川端康成挑眉:‘所以我说了隔开或处理。’你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问题?
立原辰雄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因为他得到了主君赞赏的眼神。
结城对川端康成说:‘好吐槽。’
川端康成:‘……没有说出口的不算吐槽。’
但主君表示在心里吐槽和嘴上说都是一样的。结城换了一个舒服点的位置,继续等属下带给他更多的乐子。他生平没什么太多的喜恶,就是继承了自家母亲的优良基因,格外喜欢看别人吐槽。
顺便一提,也挺能吐槽。但他是主君,他得为了格调而憋着。免得沦落为自家母王舜王那样的搞笑角色。
舜王为了讨好阿莱西亚,甚至带动了整个朝堂一块儿学吐槽,就连官员考核里,吐槽能力都是重要考核项目之一。
很乱来,但无奈的是这个世界王的地位很崇高,当臣子的只能痛苦的受着。而他们每次吐槽考试得到高分的作品,会被舜王‘百分百借鉴’去哄阿莱西亚。
川端康成心里憋屈,他觉得三个小队长里,就他是出于淤泥而不染,另外两个都心脏。自己不愿意降低格调成为搞笑角色,就千方百计曲解或拆分他每一句话,试图将自己培养成能够哄主君开始的吐槽役。
——他万分真诚的希望回到那个世界后,能有人补上这个近卫军里非常短缺的空位。他愿意为那位承担起吐槽大业的新人支起一个闪亮亮的舞台。
而川端康成觉得心脏的另一个人开口了:‘如果真的那么伤脑筋的话,那不如让那些人知难而退。’
说出这话的檀一雄扫过四周,说道:‘反正我们的颜值很在线吧?’
那是理所当然的,异能者的颜值绝大部分在平均线以上,而且后勤的审美很过关,制作的制服更是衬托得一个个身高腿长,一眼望去,什么类型的帅哥美男应有尽有。
这个世界的大体长相放在这群胎生种眼中,大约就是另一个种族的模样。而舜国的基因比较特殊,偏向于亚裔。
全然继承了舜王长相基因的结城信一,外表看起来一点都没像身上流淌了一半阿莱西亚的血。嗯……也可能是阿莱西亚是外来者,里木塑造婴儿的时候,把她的长相基因剔除到最低。
而帅哥美女这种存在,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少数群体。所以他们的颜值向来很能打的。整队出现在别人面前时,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近卫军一个个都是少年时期就被征召入伍,当初年纪最小的檀一雄才十二岁,年纪最大的川端康成也才堪堪十九岁,他们习惯了这边的生活之后,对自己的外形其实还是有点骄傲的。
于是檀一雄说:‘那就让那些人知道,如果想上主君的龙榻,就得先加入近卫军。如此,就算是为了爱情,他们会拼尽所能的卷起来。主君不是也担心他们会跟不上您的工作效率,不肯用心工作么?有胡萝卜钓着,肯定很卖力。’
川端康成:‘……我觉得胡萝卜这个比喻不妥。’你们竟然敢拿主君当诱饵,是真的很敢想啊!
换成一般的主君大概会觉得冒犯,但是结城不同,他觉得可行性很高。但他还是不解:‘为什么我会成为饵食?我是知道胎生种一年四季都会发情,但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吧,唯有工作才是。而且,我也不认为自己有人见人爱的地步。’
结城并不自恋。
但是他的部下们却非常自信的说:‘是主君的话肯定没问题的!主君是世界上最可靠最棒的人!为了得到您的欢心,就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在所不惜。’
结城……觉得如果能够提升一下工作效率的话,倒是挺不错的。反正他不想遇到阿莱西亚说的那些,掀开被子下面藏着一个人,掀开床垫藏了一个,床底窗帘浴室甚至连马桶都藏了好几个。
只要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不是一般的麻烦。
但如果阿莱西亚和这些近卫军知道现代社会还有监控器这种先进的东西,估计……结城还会有其他的忧心。
——就是想睡个觉,不想睡人。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这个现象。
大概……效果还挺不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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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五大楼。
无关人员离开,森鸥外被暂时收押在隔壁。结城信一不想用森鸥外,虽然他很清楚对方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他漠视他人的生命,也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就如他曾经对中也说过的话,他只是组织的奴隶,他的人生只为了守护这个组织和这个提供他们这群边缘人员栖息之地的伟大城市横滨。
他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不是那种毫无人性滥杀之人,也不是那种会被权力腐蚀得失智疯狂的人,只要将自己视为一样工具,森鸥外就能像永动机般一直匀速的转动下去。
但这个人不能用。
他必须考虑到近卫军的心情。近卫军是不会违抗自己的命令,他们的忠诚也是不可撼动,但毕竟是自己的人,情绪方面也要照顾到。
普通人……真是麻烦。尤其是胎生种。
结城信一觉得真是个可怜的首脑,但入乡随俗,这个世界里讲究人权,讲究个人自由,那他就要融入进去。而这也算是一种考验心性的磨砺吧,目前为止还是挺有趣的。
“那么接下来……”结城看向了福地樱痴,“有什么要问的么?我想你独身前来,也是有不能被身边人知晓的目的吧。”
福地樱痴道:“特务科的‘书’是被你拿走了吧。”他的语气是肯定句。
“原来是为了这个东西啊。那么答案——是。”结城道,“所以你想拿回去么?”
福地:“……老夫知道保罗·魏尔伦在港口黑手党。你们能成功侵入这个地方,不管是幻术还是其他方式也好,他没有出手,就代表你已经策反了他。”
结城含笑点头:“是这样没错。”
福地:“既然你已经拿到书,想必也知晓天人五衰的计划。西格玛也在你的手里。你把他也策反了。”
结城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肯定了对方这个推测。
福地,呼出一口长气:“你想做什么?”
“听这个意思,你并不想逮捕我?”
“办不到的。”福地很干脆的说道,“我的刀是一把异能刀,某种程度上也有预知能力。我每一次挥刀出去,得到的结果是身死,毫无例外。”
他实际上已经挥刀了上千次,但看到的全都是自己死去的画面。连对方怎么出手都没看到,就被击中了致命伤害。
实力差距太大了。
况且,刚才那场复仇行动,奇异的竟然让福地那颗沧桑的心,有了一丝丝的动容。
承认自己的弱小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能走到如今,福地樱痴已经经受过无数的挫折和无力。
他只想知道,对方到底想做些什么。
他看到了结城拿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书籍。这让福地的呼吸一滞。
不是他想象中的单张‘书页’,这个男人……拥有一整本‘书’!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得到特务科的那一张!
是要得到完本么?那他到底有什么计划……
“你的异能很有趣,那把刀也很有趣。”结城道,“等最后一个字落笔,这个国家甚至是这个世界,都会产生一些有趣的变化。你想见见么?”
福地咬着舌尖,被迫让自己清醒。“你会让我记得?”
“自然。”结城道,“不只你一个人记得,还会有很多人也记得。但是,要来打赌么?他们无力阻止。”
福地樱痴不想打赌,他清楚‘书’有什么样的力量。他难耐的道:“你救下了这些人,却能够混淆他人的认知,靠的也是‘书’的力量?”
“没错。”
“你早在十四年前就得到了它,却直到现在才动身。那么,应该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吧。”
“可以这么说。”
但其实结城信一撒谎了。对他来说,十四年前不过是心血来潮的想来这个世界看望自己的弟弟罢了,顺便来观赏一下阿莱西亚出生的世界,却意外的到了那座常暗岛上,并救下了立原辰雄等人。
可能是觉得无趣吧,在知晓亚弥尼的情况不错,对方被一名超越者贵族收养,并收为弟子,被人金尊玉贵般的教养着呵护着……
这种情况下带走亚弥尼,可不是一件好事,万一亚弥尼后悔了怎么办?
结城不是一个会替他人做选择的人,所以他没有带走当时年仅两岁的弟弟,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原生世界。
而现在,亚弥尼十六岁了,已经能够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福地:“……你看上去年纪不大。”
“二十六岁。”结城道。
“二十六岁……也就是十二岁之前就得到了‘书’么?难为你竟然能够忍住这种诱惑。”福地略有些感慨。“那就放手去做吧,反正……我的计划已经破产了。”
他也没能提起再一次的勇气,去执行天人五衰的原计划。
因为在这个计划还没开始,负疚感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甚至在知道‘书’在结城手里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用选择去做个恶人。
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那个计划会伤害到无数的平民,无数的生灵为此丧命……
而他甚至不知道,与他合作的魔人到底欺瞒了他一些什么,对方会利用这个计划达成什么样的目的……是否会造成更加无可挽回的伤害。
福地樱痴将神刀·雨御前拔出,丢在了地上。说道:“我加入你。”
自称不是‘老夫’,而是‘我’。可能是因为福地觉得,在这个人面前还是不要拿大比较好。
结城勾起嘴角:“明智的计划。放心,你们的生活并不会有任何改变。”
福地樱痴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全然相信这番话。而结城也不在意。
他翻开了‘书’,果不其然,福地樱痴直到他用笔写下最后一个字时,都没有动作。
‘书’在最后一笔落定后,绽放出了绚烂的光芒,突然出现的风吹散了结城的刘海。紧接着,一束白光从书里冒出来,冲向了天际,亮光一闪,泯灭。
——无形的变化,普通人无法察觉到的变化,开始了。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结城的视线落在了窗外。
可以看到夜空中有几颗耀眼的星星在闪烁,看起来像是流星一般的擦过弧形的尾巴,金色的光团在空中摇曳着,眨眼往地面坠落。
“……原来如此。”结城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一些他人看不见的东西,黝黑色的瞳孔微微的泛着红光,就像是外圈多了一层红色的虹膜。
他勾起嘴角,低笑说:“这可是一份大礼啊。”
是因为复活了阿蒂尔·兰波,机缘巧合召唤了一些沉睡的生物么?竟然能从这些光团里,感应到神明祝福的力量。
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神明。也就是说,这些生物和自己一样,是来自异世界。
不过无所谓……
——既然是因为我而降临的,那么……就是属于我的。
松田阵平是被饿醒的,这个年纪的人大概都很容易饿,尤其今天还有晚训,大量运动过后,饥肠辘辘。他摸着肚皮,想着去走廊的自助贩卖机随便买点东西充饥。
坐起身时,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窗外的夜空。东京的夜晚还能看见星星,他房间的视野很棒,还曾经被幼驯染羡慕过。
窗外的月亮高挂,倏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月亮变得越来越大,他眨了眨眼睛,看着一团金色的光芒背对着月亮朝他的方向飞来。
松田:“?!!”
光团在逼近窗户时消失不见,还没等他松了口气,突然一个重物从上方掉下来,砸中他的肚子。松田闷哼一声,抓起肚子上的物体,发现这是一把刀鞘白色,很是华丽的长刀。
紧接着,一个更大的重物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
松田忍不住想惨叫出声,却被一只手死死的捂住。突然出现的白发少年,金色的瞳孔就像是碎星一般的璀璨,清亮的嗓音柔声说着:“嘘,人类。我是听从你的呼唤到来的神明哦~那么,请问你有什么烦恼需要我来聆听么?”
松田:“……”
他张开嘴,一把咬住对方的手。
白发少年:“……!!!”
松田用自己的手死死的捂住对方的嘴,让他也感受一下惨叫声只能咽回去的感受,在床上一个扫堂腿,反将他压在了床铺里。
他挥起拳头刚要朝着那张脸砸下去,门从外打开。
空气,在这个瞬间变得格外的安静。
三分钟钱,同样因为肚子饿而醒来去觅食的萩原研二,在出了宿舍房间就和降谷零撞上,不约而同的,诸伏景光也出来了,三人面面相觑了几秒,干脆决定将其他两个好友也叫上。
伊达航先被叫醒,然后四人结伴来找松田,却在门口听到了里面不寻常的动静。萩原研二学过用铁丝开锁,而宿舍的门使用的锁是非常简单易开的那种,开门后就撞见了这一幕。
门口四人眨巴着眼睛,松田也眨巴着眼睛。
白发少年,发出了一道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呜咽声,伴随着一声低泣。
门外的四人,瞳孔地震。
看着被松田捂着嘴压在床铺里的少年,因为床垫承担了两个男人的重量而下陷,松田刚才的大动作也掀开了被子,刀还有白发少年腰间的护甲被被子掩盖,领口大开,露出了白皙精致的锁骨,还能看到白发少年惊恐的眼瞳里,被一层水雾覆盖,眼角还闪烁着泪珠。
四人,不仅瞳孔,连小腿都在颤抖。
萩原抖着嘴唇说:“那个……小阵平,我是相信你为人的,但、但是……你能放开他吗?”
你这个姿势,换成其他人的话,我们四个就要冲上去殴打变态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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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修)
五个警校学生坐在地上,将床上坐着的白发少年包围住,各个抱着双臂,一脸严肃。
伊达航第一个开口,说道:“松田,不是我不相信你,但天花板掉下了一把刀和一个人也就算了,这个人还自称是刀剑付丧神,这很难让人接受吧。”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面部神经绷得很紧。
诸伏景光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太强硬的坐姿不适合他,于是盘着腿挠着脸颊尴尬的说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神鬼鬼的东西么?那以前求的护身符之类的……也是真的?”
世界观有点碎裂。
萩原很尴尬:“以前拜的时候有点敷衍,没想到是真的,要供奉什么才能让神明原谅呢?”
降谷零:“……你们能不跑题么?”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拨动着刀穗的白发少年说,“能够做一下证明么?这种事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让人相信的吧?”
“咦?还要证明的呀。”白发少年讶异的瞪大他漂亮的眼睛,让他看上去更添了几分稚气。他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就显得年龄更小了。“这个要怎么证明啊?鹤也不知道哦,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出现了时空裂缝,将我吸走了。这可麻烦了,答应了神明说会协助人类的,这下子鹤跑了,那些审神者之前召唤到的分灵也都全部消失了吧。”
他在说着其他人难以理解的话。
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碎碎念着。
而他的‘担忧’也是真实存在的……作为鹤丸国永这把名刀的本灵,随着他的消失,所有时之政府名下的审神者召唤出来的鹤丸国永……全都消失不见了。
分灵们全部回到了本灵的体内。鹤丸国永已经从各个本丸的刀鉴中消失。
但鹤丸国永并没有如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忧愁,应该说他觉得挺有趣的。他不去思考这种影响会给时之政府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力,作为一把刀就算拥有了人类的身体,思考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毕竟,时之政府与溯行军的战争是人类之间的战斗,他们这些付丧神不过是为了提高神格,与神明做了交易,而协助人类罢了。
况且这些年,时之政府和那些审神者的行为过于拉胯,有时候都搞不清楚是在战争还是过家家。审神者们似乎比起战争,更在意自己能召唤出几把稀有刀,比起磨砺自己和本丸的实力,更注重于与付丧神们联络感情。
甚至还觉得这种行为是在照顾。
可在鹤丸国永看来,一成不变的本丸生活实在是枯燥无比,光是分灵回馈过来的那些信息,就让他只想继续蒙头大睡。
现在莫名来到这个世界,又与神明失去了联系,鹤丸国永觉得……这是一场非常有趣的大惊吓!
“我的名字是鹤丸国永,是打造与平安时代的刀。”鹤丸国永如此说着,前倾上身的说着,“因为聆听到你的愿望,这才到来的。不做个自我介绍么?”
他问着的是降谷零。
松田阵平,脑子浮出一个问号。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别以为装无辜就可以混过去,你刚才说了什么时空裂缝的吧,其实是被莫名其妙吸走,又意外掉落在我的宿舍的吧!什么聆听的……就算是聆听到的,也是我的愿望好不好!”
——你问zero干嘛啊!!!
鹤丸国永,露出了略微受伤的面色:“你,竟然凶我?”
他抽了抽鼻子,掀开被子把自己藏进去,哇哇大叫着:“好可怕!这个天然卷的人类好凶啊!鹤现身多年,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指着鼻子痛骂……人类,需要的时候说鹤是一生一世的好宝宝,不需要的时候就是这种对待的吗?太虚伪了!”
五人:“……”
——拜托了,喊你一声大人。大人您能别这样吗?
——好好说话别撒娇啊!也别一杆子把所有人类全部打翻啊!
结城认为这片土地的文化很奇特。可能是因为四面环水,在以前航海技术不发达的时候,被困在这片狭窄领土上的他们,自认为这片领土就是全世界。
而即便是航海技术发达到能看到新的大陆,凶险的大海也成为了天然的保险。于是,独属于他们的文化在发酵,在酿化。
这是一个放在世界上,也能算是文化极为独特的国家。
他们忠诚,却又热衷于下克上。
他们守礼,却又蛮横傲慢。
他们面对逆境英勇无畏,却又格外适应环境的变化。
他们希望和平,却又热衷于刀与武士的荣耀。
他们在一些细枝末节上会格外计较公平公正,却又对一些外人眼里值得批判的残忍行径视而不见。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民族。他们的文化充满了各种没有逻辑的学说,却又奇异般的能自圆其说。
但也正是这样,才符合结城信一观察物种多样性的目的吧。
习惯了原生世界里的人事物,对于这类充满矛盾的生命体和文化体制,也会产生好奇。
但,好奇归好奇,他不会全盘接受这种文化,甚至会从根本上去改变。
他想看看在改革的过程中,这个顽固的民族能够给予自己多少预料之外的乐趣。作为一个出生便是王族仙人的存在,结城信一也想知道其他世界的政文制度(王道)是怎么样的。
福地樱痴不仅是国内人人称道的英雄,在国外甚至是联合国里都有着不小的声望。可能比起高高在上的超越者跟异能大国,那些夹缝求生的异能小国会更推崇像福地这样的传奇人物。
而他的传奇,有一些是确实存在的,有一些却是人为夸大的。但不管如何,福地在军部和政界的声望,一旦他效忠于结城信一,就是一张用起来顺手又好用的牌。
可以省结城不少精力和时间。这就足够了。
‘书’既然已经生效,其他的便不是问题。结城干脆利落的带着所有人离开了这栋大楼。
在他们离开之后,森鸥外趴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沉睡着,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这栋沉寂的大楼,也恢复了往常热闹的模样。走廊里突然出现了一些身影,他们一个个精神不济,就好像是做了噩梦一般。
在他们的记忆里,只是打了个瞌睡,恍了个神,然而,明明时间莫名流逝了好几个小时,甚至天已经蒙蒙亮,也没有察觉到其中有什么问题。
他们在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犹如过去的每一天。
唯一与他们认知不同的……大概是这个国家从此更名,变成和国。
而在他们的记忆之中,这个国家……一直就叫做和国。
中原中也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开着他喜爱的机车回到了港口五大楼。他刚才大动作了一番,第一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莫名有些发困。
他没有察觉到大楼里的变化,因为在他看来一切都很正常。
关于这次的任务,还需要写报告书,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去见森鸥外,而是准备去自己的干部办公室。
一名部下忐忑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中原大人,地下室似乎有什么动静。”
“地下室?”中也皱眉。他自然知道地下室里有谁。但以地下室的隔音,动静能大到外面的人听见,显然不是什么可以当做不知道的事情。
地下室住的人是保罗·魏尔伦。
对于这位所谓的哥哥,中也的感情向来很复杂。一方面他对于这位世间唯一的血亲,会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自己之所以能够制造出来,是因为研究员截取了一段保罗·魏尔伦的代码。
也就是说,虽然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就连血型也不匹配,但他们依旧是兄弟。
而另一方面……魏尔伦欠了自己五条血债。他在旗会的五名好友,都被对方残忍的杀死。但同时自己也欠了魏尔伦一条血债,对方的亲友阿蒂尔·兰波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这关系太过混乱,理也理不清。中也切了一声,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整了整衣服准备去地下室找魏尔伦。
虽然魏尔伦的重力异能大不如前,但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如果是终于因为把自己关太久疯掉的话……
啧,就更麻烦了。他可没有照顾智障哥哥的经验。
中也到了地下室,挥退了走廊上的守卫,然后将手放在扶手上,因为门没锁,他很轻易的就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