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冥主先婚后爱了—— by喜马拉雅种猫
喜马拉雅种猫  发于:2023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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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琰这才意识到这只鬼确实如同陆秉文所说,是一只心很软的男鬼,他只是把胡西又错认成了自己的良人,又太过思念对方,所以才缠着他。
但他也捕捉到了一个重点,他眼神瞟向身边的陆秉文,说道:“床上都是屁话吗?”
陆秉文沉声道:“当然不是。”
“……你,这事儿有点难办,但不是说不能办。”胡西又四下看看,对那男鬼低声道,“你若不想被超度,要不,我掩护你逃吧?”
说罢,胡西又就要开窗让男鬼飞走,可那美丽男鬼哭得更伤心了,他说:“逃什么逃?我自我死后有意识,就只能待在这本书里,那日你将这书买走,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呜呜——”
就在这时,毛小白找到了那本被胡西又买来的民间故事古籍,并将这本古籍叼给了夏琰。
古籍里果真被道士下了缚灵诅咒,在这书籍的扉页有一串符咒,被诅咒的人名“叶云溪”被鲜血写下。
眼前这只白衣戏子鬼并不是厉鬼,而是一只人间遗恨未了又被封印在书中的可怜鬼。
“怪不得你并不知道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夏琰轻声说道,“这一百年间,叶云溪,你都被困于书籍的幻境之中,因而你托梦给胡西又的场景也都是这个戏园子。那既然如此,我来帮帮你吧。”
叶云溪以为夏琰要把他收了,但也不再挣扎,只是啜泣着看着夏琰念法决。
小兔子的身体发出了莹白色的光芒,那本泛黄的古书是晚晴时期的话本,有些书页上已经有了小洞。
莹白的光芒先是落在这本书上,随后叶云溪的身上也开始发光,他眼泪簌簌地说道:“若是时间倒流,我不要遇见他了。若是有下辈子,我也不要做人了。”
可他以为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座公寓里的亭台楼阁也随着他的眼泪而缓缓消失,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百年后现代化建设的产物,电视、冰箱,这都是他未曾见过的东西。
他诧异地在屋子里飘了两圈,说道:“这是何地?”
“是我家。”胡西又说,“……原来你并不知道你在哪里啊。”
虽然解除了束缚,但叶云溪也并没有溜走,而是擦了擦胡西又递给他的眼镜,将眼镜还给了胡西又。
胡西又戴上了眼镜,抬眼看向了白白净净的叶云溪。
叶云溪飘远了一些,他轻声道:“说我自欺欺人也好……还是这样子比较像。”
他突然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那笑容比哭泣好不了多少,可胡西又却在一瞬间像是过电似的大脑短路,紧接着,方才那戏园子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叶云溪就站在池塘边拿着扇子轻声对他笑。
胡西又有些迷茫地看着他,然后说:“叶前辈……你,你是怎么认识那位胡靖杨的?”
“清朝末年,我父母双亡,我被卖到戏园子里从小学艺,因为容貌秀丽,师傅觉得我适合做旦角,便培养我做了这梨园的男旦。”叶云溪轻轻叹了口气,“我十六岁时开始登台演出,那时我唱的不好,还经常忘词。只有与我同岁的胡家的大公子并不嫌弃我唱的差,不仅经常来给我捧场,还叫师傅不要打骂我,给了我许多赏钱。”
胡西又微微蹙起眉头,叶云溪继续道:“连续四年,他年年来捧我的场,直到我二十岁那年红起来了,他也没有缺席,只是坐在人群中看我。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他了,可我不敢说,先不说他出身名门,两个男人相爱是不被世俗接受的,我只敢偷偷喜欢他,偶尔跟他一起吃个饭。”
“如此半年,有一日我喝多了酒,跌跌撞撞地撞进了他怀里,那天之后,我们两个的关系就不一样了。我才知道,他对我的心思,和我对他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们都不敢说。”叶云溪想起过去的种种,轻轻笑了起来,“他对我很好,此后三年,我的名气越来越大,来听我唱戏的人那么多,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他会不会来找我。他父母曾多次为他相亲,找了不少门当户对的名门之秀,可都被他推脱了,他说他只喜欢我。”
“但就在我们二十三岁这年,胡靖杨的父亲想与朝廷重臣联姻,而胡靖杨再一次回绝,这回他不仅把我带出了戏园子,也让他父母终于意识到他对我是认真的。他父母再也无法忍受断袖之癖的儿子,便硬生生把他从我们的爱巢捉回家关起来了。”叶云溪说,“我对他思念成疾,没过多久,我收到了一封他的亲笔信,那信件里与我约定了私奔的时间地点,要我速速与他在这戏园子相聚。我当然愿意了!我立刻就收拾行囊赶过去,却不料我等了那么久,迎接我的是一刀贯心。”
“临死时我都难以置信,我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会伤害我,会骗我。”叶云溪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见到胡西又,我明白了,他是为娶妻生子抛弃了我而已,是我自作多情。”
他的故事让夏琰有些难过,夏琰说道:“可是……笔迹也是可以模仿的,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呢?”
“不是的,那真的是他的字迹,我认得出。”叶云溪摇了摇头,“天师,谢谢你把我从书里救出来,闹剧至此,也该结束了。”
叶云溪又看了胡西又一眼,说道:“……真奇怪啊,你给我的感觉,明明和他很像。你抱我的时候,我以为……算了,对不起,打扰你了。天师,请你把我超度了吧。”
夏琰超度也不是,不超度也不是,但再这样下去,眼前这只漂亮鬼怕是要哭到下辈子。
他一时间也有些迷茫,只得轻声对陆秉文说道:“哥哥,那位叫作胡靖杨的男人真的是薄情郎吗?”
陆秉文看了看快要为叶云溪流泪的夏琰,沉声道:“好吧,那我破个例为这只鬼走个后门。”
他从虚空掏出了一本花名册,找到了胡西又的名字,并查看了他的族谱,终于找到了胡靖杨三个字。
这位胡靖杨,正是胡西又的曾爷爷的亲哥哥,年仅二十四岁就因病撒手人寰了。
百年后他终于转世,又投胎到了自己族里,这辈子的名字正是胡西又。
“叶云溪,别哭了,你那爱人并不是薄情郎,他二十四岁时因心病去世,死前郁郁寡欢,思念成疾,一直都未娶妻生子。”陆秉文说,“你眼前这位,是胡靖杨亲弟弟的曾孙子。”
“亲弟弟?他有弟弟?”叶云溪惊愕道,“我并不知道他有弟弟。”
“他有个自小流落在外的亲弟弟,在他去世之后,才被找回。”陆秉文说道,“你也并没有找错人,你眼前的这位,正是胡靖杨的转世,只可惜他喝了孟婆汤,他不记得你了。只可惜你说的书信一事没有记载,因而无从得知了。”
听到陆秉文这番话,叶云溪的眼神由迷茫变得悲伤,他说:“……不记得,不记得也好。”
此时,胡西又拍了拍自己疼的快要裂开的脑壳,无数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他晕晕乎乎地扶住了墙壁,突然急切地说道:“不是的,我不是要害你,云溪。”
说罢,这一米八多的年轻人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夏琰慌忙去扶起了他,抬头问陆秉文,说道:“哥哥,他这是怎么了?”
“哦?偶尔是会有这样的情况的。”陆秉文说,“若是前世执念太深,哪怕喝了孟婆汤,也可能会想起前世的记忆。”

夏琰为胡西又点燃了一盏安魂香,胡西又躺在沙发上昏睡不醒。
这只爱哭鬼就默默守在胡西又的身旁,悄悄地握住了胡西又的手掌。
他小声问夏琰:“夏天师,他……真的是胡靖杨的转世吗?”
夏琰点了点头,叶云溪又悄悄看了陆秉文一眼,悄声问夏琰:“这位大人可是天神?”
陆秉文的面相十分儒雅英俊,可他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叶云溪不敢靠近他,只敢跟夏琰说话。
“他是酆都鬼差,也是我的爱人。”夏琰说,“你不必担心,胡西又只是因为记忆错乱而晕倒,并不会危及他性命。”
叶云溪点了点头,陆秉文玩着胡西又放在书桌上的九连环锁,沉声问:“你因他被困于幻境这样久,你不恨他么?”
叶云溪抿了抿唇,明明有那么多怨言,可他在此时却想不起分毫,只是略显疲惫的皱着眉头,说道:“太久了,我……我不记得了。”
随着锁链撞击发出的清脆响声,九连环被解开了,胡西又便是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飘在沙发上旁的叶云溪还未来得及反应,整只鬼就被胡西又拉入了怀中。
“云溪。”胡西又紧紧抱着这只轻飘飘的爱哭鬼,“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你,对不起——”
叶云溪已经不再哭了,他推开胡西又,说道:“你是谁啊?”
“我是胡西又,我上辈子的名字叫胡靖杨,我有一个同□□人,叫叶云溪。”胡西又捧住了叶云溪的脸颊,“我刚刚……做了一场大梦,我全都想起来了,那封信,的确是我亲笔写下的。”
叶云溪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泪流满面地说道:“你这个骗子!”
“是我不好,云溪,你听我说。那时我被父母逼婚,整整十天都被关在柴房,我父亲非常生气,不顾我母亲的阻拦以各种方法逼迫我就范。他们认为我得了失心疯,还觉得我喜欢男人是一种病,打骂、断食、灌药,我虽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却也未曾透漏你的地址。被关的第十一日,我那贴身小厮范方翻墙进来,告诉我明日祭祖,父母都要去扫墓,家中无人看护,是个出逃的好时机。”胡西又满眼哀伤,“我当时太虚弱了,又太信任这个小厮,听到有这样一个机会,还真以为是上天让我和你团聚,便写下了那封信约你私奔,又吃下了范方带来的吃食。”
“不料那些饭菜里混了迷魂药。次日我睡到黄昏才醒,一醒来便听到了你的死讯,我才知道这是我父亲的计谋,他恨我,也恨你,他就是要摧毁我所有的意志,然后趁机找到你。”胡西又的眼里流下了愤恨又后悔的泪水,“对不起,是我太蠢。你若想要恨我,那就恨我吧,是我对不起你。”
叶云溪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只觉得造化弄人,他的眼泪低落在胡西又的衬衣上,只是看着胡西又摇了摇头。
夏琰此时也在翻开的话本中发现了“贺新郎”这个故事,他轻声道:“胡西又,这个《贺新郎》的故事可是你所写?”
胡西又点了点头,说道:“云溪死后,我大病一场,那之后便不再参与家族的任何大事,整日飘荡于戏园子之中,偶尔还有幻觉出现。我太想他了,我便将我们二人的故事写成了这个故事。我初见云溪时只有十六岁,那一年他在唱的就是《贺新郎》,他死后,我去戏园子听过几次新旦角的《贺新郎》,才意识到我并不是有多喜欢听戏。”
“我只是喜欢叶云溪。”胡西又拉住了叶云溪的手,“对不起,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早早去世。”
叶云溪怔了怔,起身翻开了那本困了自己很久的古籍。
《贺新郎》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在爱人死后病体难愈,心伤更重,整日沉溺于对爱人的愧疚之中,他像是潜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在那里,只有他孤身一人,他在深海慢慢窒息。
故事的结局,他写道,云溪死后,一次都没有入他的梦。
他说,云溪一定是恨他,所以才不肯入他的梦。
他无力改写他们的结局,只求云溪的下辈子能遇到一位对他很好的良人。而他也因为思念成疾,英年早逝。直到死前,他满心装着的都是对叶云溪的愧疚。
叶云溪放下了书,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陌生又熟悉的脸,骂道:“狗东西!”
胡西又低下头,轻声道:“是,我是狗东西。”
“你这没出息的狗东西,你怎么就这样病死了,不是说好要成为京城一等一的风流才子吗?”叶云溪看向胡西又,“又不是你买凶害死我,你为何要愧疚?你就这么死了,我做鬼也会……我也会……”
胡西又垂下头,叶云溪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他说:“你就没想过,你死了,我会心疼吗,没良心的狗东西。”
“你……你不恨我?”
胡西又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拉叶云溪的手,这一回叶云溪没有拒绝他,而是主动吻上了胡西又的唇。
夏琰看着面前这对小情侣亲亲,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撇过视线,身旁的老鬼淡定道:“夫人想亲我的话,我随时奉陪。”
夏琰轻轻“哼”了一声,陆秉文又道:“我知道琰琰不喜欢在外面,那我们回家再亲。”
夏琰脸颊微微泛红,见小情侣已经和好如初,他又问:“哥哥,那叶云溪为何会被困在书里?”
陆秉文合上书本,对一吻结束的小情侣道:“胡西又,你父亲买.凶杀人之后,也自知做的是缺德事,他怕叶云溪死后报复,在你去世的当日便找了个老道士处理此事。那老道将他封在了这本书里,自己也因功德太少在乱世横死,后来你们家族的血脉就只剩下流落在外的你亲弟弟,也迅速地衰败了下去。叶云溪不入你的梦,是因为那书后来几经辗转,被镇压在道观法印之下,他动弹不得。”
“后来,道观在战争中消失。这书本又流落人间,又被你买了去。你与叶云溪,虽然前尘未了,却也人鬼殊途。”
胡西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已找到挚爱,此生无憾。若是云溪要走,我愿意陪他一起。”
叶云溪高高抬起手,骂道:“狗东西,你要是敢死,我就再也不、再也不……”
为了防止这座公寓被爱哭鬼的眼泪淹没,夏琰连忙阻拦住了二人,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又不是棒打鸳鸯的法海。我同我丈夫,也是人鬼相恋,我这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只是有一事你们要知情,若是你们今生想要就这样过下去,那胡西又,你的功德可能会受损,下辈子估计就是……呃,草履虫之类的。”
陆秉文从虚空抽出了一本功德簿,翻到了胡西又这一页,说道:“嗯,你们人鬼交欢一次,就要扣胡西又十功德分,这十分,你自己多做好事,很快就加回来了。”
“嗯,的确是这样的……哎?”夏琰突然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他震惊道,“为什么他只扣十分啊?!”
“叶云溪这样的小鬼,对人类的影响微乎其微。”陆秉文指了指厕所,“他连控制马桶冒血水都不会,鬼气就这么一点点,天天同胡西又交欢,也只是让他运气变差罢了,并不会影响他性命。”
叶云溪萎靡地坐在胡西又身边,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你了。”
胡西又对身旁的可怜兮兮的可怜鬼笑笑,他握住了叶云溪的手,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云溪,我并不在意什么功德,也不在意下辈子会变成什么,我只想珍惜现在。”
“这一人一鬼想要在一起,最大的问题是,时间久了,叶云溪会不会烟消云散。”
夏琰饶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道这功德簿是有点东西的,竟然还是差异化定制功德。
他睡陆秉文一次要少一千功德,只因……陆秉文是鬼气滔天的超级厉鬼?
真是太没天理了!
“大师,大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留住云溪?!”胡西又听到陆秉文的话,立刻替叶云溪着急了,“若是烟消云散了,那岂不是永世不再?不行,云溪,你不应该被我困住,你若再世为人,也一定会幸福的,你还是去往轮回吧!”
叶云溪摇头,紧紧抱住了胡西又的手臂,就像是一个应激的小动物,他因为不想离开胡西又,此时话都说不出了。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呃,虽然这个办法有些邪吧……”夏琰说,“你们应该听说养小鬼吧?只要养得好,是不会被鬼反噬的。胡西又,你这样喜欢叶云溪,那也并不会负他,倒是也可以试一试。”
“什么方法?”胡西又连忙道,“付出什么我都愿意!养小鬼,难不成要像鬼片里每天给小溪喝一碗血?那小溪喝吐了怎么办?!”
叶云溪瞪他一眼,说道:“大师说话你打什么岔!”
夏琰被这对情侣的相处模式逗笑了,他轻声说:“不是,是要用法术寻得叶云溪的墓,然后把他的尸骨挖出来火化,放入瓶子中,整日挂在脖子上。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叶云溪的墓地。哥哥,你觉得呢?”
陆秉文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试一试,就怕这叶云溪的墓地年久失修,或是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夏琰蹙眉沉思了许久,手掌再一次拂过那册古籍,说道:“那老道当时用血咒诅咒你,必然知道你的墓地在何处,他做了这样损阴德的事,估计也会有些补救措施。”
此时,夏琰突然发觉古籍除了扉页,书页上还有道士的血迹,而血迹出现的最后一页,竟然是空白的。
夏琰看着这无字天书愣了愣,说道:“竟然没有字?”
陆秉文瞥了一眼,轻笑道:“哦?竟然是这样。”
他的手掌抚过这册书页,书页上浮现了老道在当年写下的字迹。
那页白纸上用法术这样写道:
胡大官人召集全京城最有名望的天师,以生死威胁,要让这苦命的戏子魂飞魄散。我乃第一个被召集在此的天师,老道不接此事,不仅家人会有不幸,胡大官人也自有办法让其他道友作法,使得戏子灰飞烟灭。老道家族有个秘术,便想了个法子,让叶云溪暂困于书中,又将一缕胡公子的气息存于此。若有朝一日胡公子发现此书,可去象山池左侧第一颗槐树下寻得戏子尸骨,待你挖出他的尸骨,诅咒自然解除。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对不住。
夏琰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但只可惜这书后来又被人带走,镇压在道观,因而这对有情人就这样错过了。
夏琰看向陆秉文,说道:“哥哥,那这槐树可还在?”
陆秉文闭眼抚摸了书册,说道:“这个地方不难找,我带你们去。”
说罢,陆秉文便撑起了一把黑伞。整个屋子里的两人两鬼在刹那间一起消失,公寓里空空如也,只剩下被风刮开的书页。
几秒钟后,夏琰出现在了b市图书馆附近。
陆秉文指了指图书馆后的一个花园,那里有一棵非常粗的大槐树。
胡西又经历了天旋地转,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晕晕乎乎地说道:“我们……刚刚不是在公寓吗?”
“厉害的鬼都会瞬移。”叶云溪垂下小脑袋,“我只会唱戏,不会瞬移,哎,这鬼当的……呜呜呜呜……”
“你双修一次只扣十分。”夏琰突然拍了拍叶云溪的肩膀,认真安慰他,“你才是好男鬼。”
陆秉文抿唇一笑,他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微微一抬,毛小黑便在这月黑风高的寒冷夜晚,在桂花树下吭哧吭哧的挖起了坟。
毛小橘和丝丝以及毛小白也凑过去施展灵力帮忙,年份已久,那坟已经消失在了现代化建筑物群落里,却也并不是无迹可寻。
没多久,毛小黑便说:“找到了。”
胡西又虚虚地看了一眼,便叹了口气,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流。他捂住了叶云溪的眼睛,说道:“云溪,不要看。”
“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来吧。”夏琰说道,“你挑上两根骨头,带去火化,再找个小瓷瓶,将骨灰装入其中,日日挂在胸前,以你的心跳滋养你的爱人,让他陪着你,直到下一个世界。”
胡西又要跪下来感谢夏琰和陆秉文,夏琰连忙将他扶起来,说道:“缘分难得,你们好好过便是。”
等着一人一鬼走了,陆秉文将站在自己身旁的夏琰捞入了怀里,说道:“夫人,促成一桩旷世姻缘,无论是人是鬼,都会奖励两千功德分。帮助被诅咒的鬼解开束缚,又会奖励一千功德分。帮助被鬼困扰的男人化解梦魇,也会奖励一千功德分。这一单可就是四千分。”
“四次。”聪明的琰琰已经学会抢答了,“……四次,我那死鬼老公,说不定一晚都不够。”

“四次?”陆秉文明知故问道,“夫人这是嫌少了,还是嫌多?”
夏琰怔了怔,后知后觉地发现,一千功德分可是要捐一百万才能赚回来。
酆都大帝的春宵,一晚搞不好就要四百万,还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你要是再这样,我、我就要去找一只做一次只扣十分的鬼谈恋爱。”夏琰想了想又说,“算了,扣十分的鬼可能打不过其他厉鬼……但你若是今晚又要弄好几次,就不许碰我。”
“哦?”陆秉文眼睛微微眯起,“夫人,我向你保证,今晚我只做一次。”
“真的?”夏琰很是怀疑。
“真的。”陆秉文说,“夫君可是言而有信的好男鬼。”
当晚,陆秉文将一次做的无比漫长。
他只做了一次,却持续了许久,把夏琰弄哭了三次。
最后夏琰趴在床上泪眼朦胧地抽泣,眼泪滴在乱七八糟的床单上,却又被陆秉文握着腰捉到了自己身旁。
夏琰回眸看他,眼泪打湿了卷翘的睫毛,委委屈屈地控诉道:“陆秉文,你明明说要对我好,现在却、却在欺负我。”
陆秉文怔了怔,将夏琰拥入自己冰冷的胸膛,他将手掌扣在了夏琰的脑后,与夏琰接了一个绵长的深吻,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抚道:“别哭了,宝宝。”
夏琰将自己的眼泪蹭在了陆秉文的胸膛,然后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卷着被子昏睡过去。
他睡熟之后,陆秉文去浴室找了热毛巾擦拭了爱人的身体,又坐在夏琰身旁凝视着他乖巧的睡颜,并将夏琰伸出被子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等夏琰再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昨晚弄哭老婆的陆秉文做了满满一桌子点心,正在给夏琰热牛奶。
陆秉文对夏琰的占有欲比他自己想象中更强,在未曾认识夏琰之前,他就是这样一只霸道而强势的厉鬼。
偶尔,他也会反思自己对夏琰是不是太过强势,可爱.欲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难熬。纵使他已经得到了夏琰,他却依然忍不住要得到更多。
他正琢磨着怎么跟夏琰道歉,夏琰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夏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漂亮的眼睛又泛起了蒸腾的雾气,他将家里的蛇蛇、猫猫和兔子挨个摸了摸,才将注意力专注于眼前的丰盛佳肴。
陆秉文将烤香肠放入夏琰的盘子里,见夏琰没有动,便更加确信老婆这回真的生气了。
陆秉文低声道:“夫人——”
夏琰歪头看他,说道:“哥哥,你不喂我吗?”
夏琰的脾气比陆秉文想象中更好,他睡了一晚,已经把昨晚哭了三次鼻子的事情忘掉了。
他看着陆秉文的眼神依然柔软而明亮,此时,哪怕他想要天上的明月,陆秉文也会去给他摘下来。
陆秉文用叉子喂了夏琰一口涂满奶油的牛角包,夏琰慢吞吞咀嚼着,然后对着陆秉文弯起了眼睛,说道:“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变成了草履虫领袖,正在教其他草履虫怎么进化。”
陆秉文看向了夏琰,见夏琰唇角沾了奶油,刚抽了张纸巾想要擦,夏琰却已经凑过来吻他。
奶油的香气在一人一鬼的口腔里炸开,相爱的荷尔蒙像是绚烂的烟花,绽放在这个静谧的清晨。
陆秉文勾起嘴角,说道:“我可不忍心让夫人变成草履虫,草履虫如何结婚?”
夏琰同他一起笑,又轻声说:“哥哥,我们三十号就回滨海市吧?妈妈想让我们一起回去过元旦。”
陆秉文道:“好。”
夏琰饱餐一顿之后,又像是猫咪般轻盈地溜去了书房,戴上耳机学习去了。
陆秉文凝视着夏琰离开,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道什么布偶猫、矮脚猫都不能算可爱,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叫夏琰。
丝丝趴在暖气管子上缩成了一团,已经比刚破壳的时候大了一圈。毛小橘和毛小白看他如此舒适,也都纷纷找了个管子趴了上去暖肚皮。
就在这时,夏琰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乔发了条消息给夏琰,说自己马上要去机场了,并让夏琰假期有空再去江西玩。
夏琰:郝多情去找你了吗?
小乔:没有TAT,我这回是真寄喽,呜,难不成只有鬼才能看上我?
夏琰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图纸,给郝多情发了条消息:你跟小乔联系了吗?
郝多情:正、正准备呢。
夏琰看了眼表:小乔下午三点半的飞机回江西,你准备几天了,还要准备到什么时候?
好在郝多情是一点就通的,当天中午,他就飞速约了小乔吃饭,并且一整日都没来事务所工作。
大金小金纷纷表示,多情哥的春天来了。
等到三十号那日,夏琰同陆秉文在家里收拾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小乔突然给夏琰打来了一个视频电话,说道:“琰琰,我要跟郝多情出去旅行了,有什么……呃,我要注意的吗。”
夏琰过了三秒,才意识到小乔是要跟郝多情出去玩了。
他生平头一次促成了一桩姻缘美事,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说道:“那你把你写的小凰文打印出来带上?毕竟这是定情信物。”
小乔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说道:“说什么呢,我们、我们现在是朋友。”
夏琰弯起眼:“很快就不是了,我给你算了一卦,这次旅行,他会对你表白的。”
“啊?真的?!”小乔对夏琰的玄学能力深信不疑,“好的好的,那我去收拾行李了,假期愉快。”
夏琰放下手机,卧室里,正给夏琰叠衣服收行李的田螺先生蹲在行李箱旁边看向夏琰,沉声道:“谁要对你表白?”
夏琰忍不住搂住了老鬼的脖子,说道:“我整日戴着夫君送我的戒指到处晃悠,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俩是一对恩爱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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