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冥主先婚后爱了—— by喜马拉雅种猫
喜马拉雅种猫  发于:2023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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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陆秉文说,“白思宙肉身的骨骼并不完整,昨晚死去的五人,都是同他生辰八字相合的祭品,看样子像是一场被动献祭,他们的血肉和精气化为了他的五根骨头,让他勉强有了完整的身体。以人铸骨需要恢复时间,即便他吃了他哥哥的身体,他现在的力量也并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我们还有时间阻拦他,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未来他将要打造门的确切位置,才能堵住他。”
一众天师有老有少,可都不知这门是何物,更不知道门的位置在哪里。
“这……老夫也并没读过《见魔七法》这本书啊。”赵老道说,“陆先生可有办法?”
陆秉文思索了一会儿,沉声道:“办法是有,但需要各位助我一臂之力。”
夏琰原本还对未来有几分担忧,可陆秉文依然站在他身侧,这又让他觉得遇到再多的困难都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帮。”夏琰看向陆秉文,“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见夏琰望着自己的眼神柔软而坚定,陆秉文忍不住弯起了一侧嘴角,心道世上只有老婆好。
他握住了夏琰的手,说道:“需要各位天师的力量。”
这一人一鬼在一众天师面前秀着恩爱,刘老道瞥了一眼众人,发现李海潮背上的三条吃瓜银龙宛若在看爱情电视剧,有着世人皆焦虑而他仨独自嗑cp的快乐。
“我需要汇聚各位的一滴血,用血来编织一张有确切位置的地图。”陆秉文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中央,“愿意参与的各位可以开始念聚灵咒了。”
绘制地图需要的血液必须是人血,夏琰想都没想,立刻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他的血液流出的刹那间,陆秉文用灵力将夏琰的血滴悬于空中。
一旁的天师有人还在观望,毕竟论坛里关于陆秉文的传言千奇百怪,他们不相信一只厉鬼能够帮助人类。
“我也来。”李海潮向前卖了一步,用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只要陆先生能帮助我们打败这魔物,要我们帮什么忙都可以。”
“我也来!”刘渊说,“那就拜托陆先生了。”
见其他人还不敢动,陆秉文慢悠悠地抬手,牵起了身旁的夏琰。
“我知道各位听过我许多谣言。”陆秉文说,“比如说……我是一只厉鬼。今日,我想告诉各位,我确实是鬼。”
他此言一出,满座哗然,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我虽是鬼,可我的挚爱是个人类男孩,也是一个心系天下人的优秀天师。我愿意站在夏琰的这边,也愿意站在天下人这边。”陆秉文温柔地看向夏琰,“今日之事,事关天下苍生,也关乎冥界万鬼,若各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定会全力以赴。”
此时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今晚没有星星,天空诡谲的云朵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陆秉文的一番话成功说动了还在犹豫的天师,他汇聚了上百滴带着天师灵力的鲜血,无名指上的婚戒也缓缓发出了光芒。
此时,夏琰的戒指也开始发光,五色闪过之后,乱葬岗的夜空之中先是出现了五方鬼王的官印,又出现了酆都大帝的官印,那盛大的景色是众人未曾见过的宏伟。
被彼岸花和百鬼簇拥的图腾像是绚丽的烟花般炸裂在空中,又迅速消失不见。
在场的天师纷纷发出了赞叹声和感慨声,而李海潮和刘渊两位高手则已经被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双双看向了陆秉文。
“师哥,这是……”李海潮迷茫道,“刚刚闪过的印章,难不成是古书上酆都大帝的官印?”
“是的。”刘渊低声道,“他怎么会有酆都大帝的官印?我一直听说夏公子这冥婚是同鬼界的大佬结的,难不成,他的结婚对象就是鬼界最大的官——”
众人混乱之时,一个黑影迅速地窜进了乱葬岗旁边的林子里。
丝丝原本躺在坟头晒月光浴,此时,他推了推正在玩土的三只小银龙,说道:“哎,我的祖先们,你们看那边是不是个人?”
三只小银龙凝视着那黑影好一会儿,便和丝丝一起好奇地跟了上去。
此时月黑风高,树林里只有沙沙作响的风声,那身披道袍的男人抄了个小道溜走,没一会儿就被停在路边的黑色宝马车接走了。
三条小银龙凝视着对方离开,说道:“好远,看不清楚啊。”
丝丝曾在张氏玄门待过一段时间,此时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这个在夜色里溜走的男人正是张氏玄门现在的掌门——张清风。
此时,陆秉文已用灵力编织出了一张发光的地图。
这地图是夏琰见过最牛逼的地图。地图上不仅有具体的方位,而且每一处都有着正在移动的活人和蓬勃生长的植物,地形地貌一目了然。
此时,在北方有一处道观正在发光。
刘老道指了指这处道观,说道:“陆先生,这里是张氏玄门的道观,为何还会发红光?”
“因为白思宙已经用魔气和术法在这里放置了第一扇门,现在,他需要足够的祭品才能开门。”陆秉文道,“张清风人呢?”
“他走了!”丝丝扭着身体过来,“我们四个亲眼看到他走了!他刚刚趁你们在忙跑路了!”

月影星稀,黑雾浓重。
张道长沉疴已久,此时正疲惫不堪地坐在轮椅上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血包。
他用血包将符纸染湿,然后对着卧室里的一尊邪神像默念法决,念完最后一个字时,那邪神像口中竟然缓缓流淌出了猩红的血液。
邪神像发出了淡淡的金光,那簇金光涌入了张道长的身体,方才还宛若枯木般毫无生气的张道长,竟缓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白大人,感谢您。”
张道长的脸色露出了一个憔悴而恶毒的笑,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了邪神像前,用绢布认真地擦拭着神像溢出的血液。
血液让屋子里弥漫着腥臭味,而这种腥臭味张道长再熟悉不过了。
癌症让他的五脏六腑也在慢慢腐烂,这腥臭味是每时每刻都在告诉他,如果没有这尊神相,他已经死了。
张道长本名张江川,年轻时因为在玄学弟子中天赋出众又长相英俊,颇有女人缘,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浪子。
他以为自己可以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还是留下了痕迹。
虽然张道长一直对外声称张清风为他的大弟子,可张清风并非张道长的侄子,而是张道长年轻时与亲妹妹交合生下的小孩。
可他的视线仅仅在妹妹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三个月,没多久,他又有了新欢,那就是自己最小的师妹——漂亮又温柔的千金大小姐沈聪。
很快,他便抛弃了妹妹,和新欢在一起吟诗作对。
与他的风花雪月截然相反的是,张清风的生母藏在了深山之中,她拼了命生下自己的孩子,却在生产之际大出血去世,只留下了张清风一人。
于是,她在临死前诅咒张清风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子嗣,而且不得好死。
张江川对这灵力微弱的女人诅咒并不在意。一年后,他同小师妹结婚,可夫人的肚子整整七年都没有动静。
第七年,沈聪发现了张江川的秘密,那就是那个经常被自己丈夫嫌弃愚笨的小孩子,竟是他和亲妹妹结合的产物。这样的发现让她的美梦在一夜之间粉碎,没多久,沈聪郁郁而终。
张江川年轻时最讨厌小孩,可三十岁之后,竟然也重视起了自己的血脉。
此后多年,他都想要再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孩继承他的道观,可却一直没有结果。
张清风成了张江川唯一的血脉。在张清风三四岁的时候,一个东西要反复教十遍,这孩子才能学会。
张江川对自己唯一的子嗣并不满意,他不仅觉得这孩子根本无法和天才的自己相媲美,甚至认为这是个比痴儿好一些的智障。
他对外不想暴露自己的丑事,内心又无比嫌弃这个孩子,因而同张清风很少交流,也没有任何耐心去做他的父亲。他的养子郁之和张清风的年龄相仿,可无论做什么,都要比张清风好一大截。
可如何是好呢?虽然他知道郁之的能力是张清风一辈子都比不上的,可他依然偏袒自己的小孩,所以他只能对张清风更严厉。
可他又是矛盾的,张江川每每看到张清风和他母亲相似的脸,都会对他心生戒备。哪怕他全盛时期道法通天,他的噩梦仍是死去的妹妹张丹对他下的诅咒。
这样的担忧持续了五十年,在他五十一岁的这一年,他发现自己得了骨癌。
此后,哪怕做了手术,他也再也站不起来了。
更令他绝望的是,狡猾的癌细胞转移到了他的全身各处,日夜不停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做任何事。
每天,他脑子里只剩下几个字——
那女人,果然是在报复我。
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喘息,他无时无刻不想死,又无时无刻不眷念这给予他名声威望、金钱美女的人间。他求了无数道法灵药缓解疼痛,可收效甚微,就连巫医一族都对他判了死刑——岳行止拒绝给他提供任何药物,她只说,江川,时间到了,那你就必须走了。
可就在张江川绝望的时候,一向愚钝的张清风却为他带来了一尊邪神。
只要以童男童女之血浸泡这邪神像,神像就可以实现每个人的愿望。
这让半信半疑的张江川突然发现了逆天改命的机会,星月观每年都会收不少无父无母或是家境贫困的孩童来修炼玄学术法。
对他而言,这些小孩和牛羊猪狗没有什么不同,无非都是些笨拙无用的人类,试一试也没有什么损失。
他便向这邪神献祭了几对童男童女,先是抽了这些小孩一点点血,发现真的可以续命之后,他便放干了这些小孩子全身的血液。
都是些没有父母撑腰的孩子,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而那愚笨的张清风竟也靠着这尊邪神像的力量,在短短一个月内提升巨大,也让张道长看到了继承人的希望。
他心想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孩子还是亲生的好,若是他哪一天真的去了,这张氏道观也要交给自己的后人啊。
“父亲!”
一声父亲叫回了张江川游走的意识,此时,张清风从门外匆匆忙忙回来,打破了卧室里的宁静。
“父亲,夏琰他们已经发现了白大人的事情,我们怎么办?!”张清风气喘吁吁道,“他们和缉查组那几位不好对付的术士,打算联合起来对抗白大人,而且还以某种神秘的术法,找到了白大人的行踪。”
“怎么办?”张道长嗤笑了一声,拍了拍张清风的肩膀,“清风,无论怎么选,都要一条路走到黑。我们供奉了白大人,自然要继续供奉他。”
“呃。”张清风望着张江川,“可是,这个白大人在地铁站说要毁灭世界,那不就把我们也一起毁灭了吗?”
张道长一时间被这孩子愁的脑子嗡嗡作响,他骂道:“你这小孩,脑子不会急转弯吗?你现在不供奉他,你等着夏琰来把我们全都逮起来?日后的事情还有变数,我们日后再说。去,快去再放几个童男童女的血,加大白大人的能量。”
张清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的,父亲。”
此时,张江川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撑他继续行走,他慢悠悠地坐回了轮椅上,说道:“你这孩子,要学的还有很多,我都会教——”
他说到这里,却冷不丁被张清风拍了一把肩膀。
诡异的符咒如同烙印般贴在了张江川的后背上,起初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可很快,他觉得自己全身的皮肤都在收缩,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收紧了五脏六腑。
“父亲,你总说自己聪明,可也有失算的一日吧?你给白大人供奉的祭品是童男童女,而我给白大人供奉的祭品正是你啊。”张清风十分遗憾地看向他,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更重视我而非郁之,为什么你告诉了郁之张氏玄门宝藏的地址,却没告诉我?!”
张江川的口中突然吐出了大量的黑色血液,他整个人都像是惨败的枯木,在红光的包围下缓缓地倒了下去。
“清风,你救我,救救我——”张江川瞪大了眼睛,“我那是骗郁之继续在门派里修炼的话术,张氏玄门根本就没有宝藏!”
“你又骗我!郁之早就跟我说你已经把藏青鸢的地点告诉他了,那钥匙在哪里?!你藏在哪里了?!”
张清风急得在卧室里团团转,他掀开了无数柜子,说道:“快点告诉我,青鸢在哪里?!青鸢在哪里?!”
“这世界上没有青鸢,那只不过是玄门的传说!啊——”张江川痛苦极了,他满眼都是泪,“你是我唯一的骨肉,我怎么可能害你?!”
那尊诡异的神像突然长出了六只手臂,原本只有二十厘米左右,可在刹那间突然变得倏大,竟然缓缓地站了起来。
白墙上出现了一簇巨大的影子。
张清风立刻跪了下来,说道:“大人,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这个老东西死不足惜,请您慢慢享用。”
“哦?”白思宙说道,“做的好。这次,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打开宝藏地址的钥匙。”张清风说,“这老东西不给我,只要有了青鸢,我也能成为最强的道士,我也能召唤出无数个神使,我就能被万人敬仰,成为名正言顺的张氏继承人啦,哈哈哈哈哈!”
从小到大,张清风都知道自己父亲不待见自己,在他这亲生父亲的眼里,或许郁之才是他理想中的好儿子。
有这样的父亲,张清风的童年是在焦虑、痛苦和无措之中度过的。
世界上的小孩子不应当去讨好自己的父母,可张清风从幼年时起,便想尽办法讨好父亲。就算被张江川打骂,他也一声不哭,甚至还会笑一笑。
但这反而让张清风显得更奇怪了,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好像都是一个陪衬。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发现,原来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恨意真的可以贯穿整个人生。
他叫了无数次婶婶的女人在临死前告诉他:“你的父亲瞧不上你,只是因为你是他和亲妹妹结合的肮脏产物,孩子啊,你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你天资愚钝,爹不爱娘早死,真是可怜啊——”
那一天,张清风本就阴暗的世界彻底变得漆黑一片。他有了一个想要杀死的人,可他的术法却并不能杀死他。他只能忍耐,只能苟且,只能忍受这痛苦的一切,因为他天资愚笨,他能达到的高度还不如张江川出生时的能力。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道观里长老闲聊。
长老们说,张氏一族有着传说中的上古神器青鸢,只要有了青鸢,就可以以人身横通三界,还能有无数神使作陪。
而青鸢到底藏在哪,只有每一任掌门知道。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决心要找到青鸢的下落,他费尽心思的讨好着张江川,可张江川从不对他透漏分毫。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的赶上郁之,张江川还不满意?!郁之练10个小时,他就不睡觉练20个小时,到头来,他还是父亲眼里的蠢笨之徒。
天师大会结束之后,郁之回道观收拾衣物去清修。
他没忍住脸上的笑意,他正愁怎么扳倒这个眼中钉,没想到郁之这家伙自己就把自己扳倒了。
郁之离开前,对他说了藏着青鸢的地址,又说自己已经无心再争抢任何东西,失去神使之后,他才明白人生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张清风欣喜若狂地寻着地址找到了那处洞穴,却发现门并不能打开。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又被久病暴怒的父亲唾骂在天师大会丢人现眼是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当晚便一气之下跑出了道观散心。
他在下山时路过了一处从未见过的土庙,碰巧天降大雨,他便进去避雨。
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对着庙里的神像祈祷——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也想证明自己啊!
惊雷闪过,神像竟显灵了!
在轰隆隆的雨中,一个不大的黑色神像和一本古籍掉落在他的手里。他认为这是上天的指引,并偷偷按照古籍的方法,定期给道观里的童男童女糖吃,骗取他们的信任,然后将他们骗到后山杀死。
道观里有那么多小孩,杀都杀不完。
张清风的力量越来越强,而某一天晚上,白思宙的幻影在他面前现身了——
“你若想实现更多的愿望,必须唤我现世,你要以我之气滋养某个人类天师,再将他献祭给我作为药引,我方可有通天之力。”白思宙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你知道的,你的父亲就是最好的人选。你的道观,就是我们最好的秘密基地。”
看着日益强大的郁之,张清风咬了咬牙点了头。
其实他并不想给那老头治病的,看他痛苦,他真的太高兴了。
可是为了让自己得到更多的灵能,张清风和白思宙达成了协议,他将自己的父亲献祭给了白思宙,也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肮脏的魔物。
见白大人没有回答他,张清风连忙跪了下来,说道:“不知大人可不可以帮我找到钥匙?”
“清风啊。”影子突然舒了一口气,“我当然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了。”
黑色的影子在吸饱了精气后发出了幽幽的红光,突然间,他的声音变成了两个男声合在一起的声音。
白思宙扭了扭脖子,以白发白衣的模样出现在了张清风的面前。
“你想要的钥匙,就在你心里藏着呢,那叫——贪欲。你们星月观,自古以来就没什么青鸢,那只不过是你父亲的祖先为了哄骗更多人加入道观而撒的谎。”
白思宙邪笑着将手伸入了张清风的胸腔,一颗炙热的心脏被他掏了出来放入了口中。
白思宙缓缓地咀嚼着这心脏,说道:“谢谢你啊,清风,谢谢你们全家的献祭,我和哥哥现在终于可以彻底融为一体了。若我们成功,那功劳定有你们张氏父子的一份!”
说罢,张道长卧室里的一幅画突然动了动。
白思宙拉开了这扇门,红光很快包裹了整座星月山。
这座山被草草埋葬的亡灵,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号召,全都从泥土里爬了过来,朝着山下成群结队的走去。
夏琰和陆秉文一行人赶到山下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满山的红光。
“北方的通道已经打开了。”陆秉文低声道,“真是业障。”
道观里时不时传来被厉鬼的附身的尖叫声,夏琰见那红光大有扩大的趋势,连忙联合几位天师,在山下念咒坐阵,将整座山用结界包裹了起来。

第97章 十万阴兵
门的出现打破了三界的秩序,星月山上魔气滔天,无数厉鬼和魔物从那扇打开的门里咆哮而出。厉鬼们在结界里怒吼,魔物龇牙咧嘴咆哮着,原本清雅的道观此时此刻像是人间修罗场。
陆秉文捕捉了一缕白思宙的气息,便席地而坐,认真琢磨起地图来。
此时,山上跑下来了一位张氏玄门的弟子,他见几位道长已经来了,连忙道:“几位道长,不好了,我刚刚听到师傅和大师兄在屋内争吵,就趴在门口好奇地听了一会儿,却不想正好听到他们同一只魔物做交易,后来那魔物像是一阵风似的飞走,我再进去瞧,只看到了张道长和张清风的尸体,现在那屋子里全是魔气,这可如何是好?!”
夏琰蹙着秀气的眉头问这小道士:“那屋子里可有一扇门?”
“是的,屋子里有一扇很奇怪的门,我进去时那门冒着红光,我想把那扇门关上,却根本推不动,还把我弹飞了出去。等我再醒过来已经在院子里了,我就赶紧下来报信了。”
即便赵道长和刘道长从业已经快要三十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场景。就在这时,匆匆赶来的岳氏一族也加入了大部队,她听着那小道士说的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对父子,死不足惜。”
“父子?”刘老道的眼睛瞪的倏大,“他们俩是父子?”
“是的,张清风是张江川年轻时干下的坏事。”岳行止说道,“半个月前我在占卜时已经预测到了未来星月观鬼气滔天的景象,却没想到是因为这对父子供奉邪神导致的,他们干了这有损阴德的事情,难逃一死,可世人无辜,何须作陪?”
赵老道气得直跺脚,他说:“真是糊涂啊!糊涂!”
“岳道长说的对,我们得拯救这天下无辜的苍生啊!”刘道长说道,“可现在冲出来的鬼怪太多了,这结界恐怕控制不了他们太久!”
“那道观里的活人也凶多吉少了,唉!”赵道长掏出了金光闪闪的木鱼法器,回头看向一众被吓傻的弟子,说道:“还等什么,快敲啊!能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啊!”
“别慌。”岳行止手里的水晶球忽明忽暗,她笑着看向夏琰,“我的占卜结果可并不差,年轻人是我们的希望。那我们这些老人,就给年轻人们拖延时间吧!”
“老岳,你这意思是?”刘老道焦急道,“你说清楚呀。”
岳行止握住了夏琰的手,说道:“孩子,我的占卜结果一直很灵,上天说你是我们的希望,我也希望你是。”
夏琰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岳行止的拐杖颤巍巍地踏在了地上,金光从拐杖涌入大地,紧接着,方才快要被厉鬼冲破的结界在刹那间变得纹丝合缝。
此时,陆秉文方才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了。
他的戒指将酆都官印印在了空中,说道:“天下神兵,闻咒速至,百事通灵,无事不报*,以酆都大帝之令,召十万阴兵!”
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方才还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陆秉文竟在风中缓缓换上了红色的官袍,头发也在刹那间长到了腰侧。
他袍子上的依然浮动着金色的彼岸花,花朵泛着金光,随着他的身体而微微起伏,也让在场所有的天师纷纷下跪。
“真是酆都大帝!”李海潮说道,“师兄,快跪下,陆先生就是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刘渊还一脸懵,“怪不得,难怪他有酆都官印!原来酆都大帝娶媳妇,也要来人间挑个漂亮的啊!”
刘老道:……谁不喜欢漂亮的!
有人还在小声议论:“……阮会长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敢害酆都大帝?!”
“是啊,怪不得陆先生的本领滔天——”
一众玄学弟子们纷纷伏地叩拜陆秉文,就连岳行止也在弟子的搀扶下缓缓地跪了下来,虔诚地向陆秉文献上了自己的敬仰。
三条小银龙也被吓呆,拉着同样震惊的丝丝趴在了地上。
“快跪呀!”小银龙的声音此起彼伏,“这可是酆都大帝!”
丝丝无奈道:“我是肚皮贴地的蛇蛇,你们说的下跪有些强蛇所难了!”
黑夜里,一身红袍的陆秉文更显阴郁和贵气。此时此刻他身上的鬼气滔天,不仅让附近的小鬼纷纷逃走,还让方才只是起雾的b市突然打了两个惊天响雷。
闪电滑过空中,陆秉文手指微微一抬,无数身着铠甲的阴兵便在山上现身,将那些飞出的鬼怪捉回了冥界。
夏琰怔了怔,轻声道:“这是……阴兵?”
陆秉文对他点了个头,就在这时候,反射弧长到已经离谱的赵老道说:“陆先生,竟然是酆都大帝?!……那等琰琰拯救完世界,我高低和陆先生合个影!”
陆秉文看了眼仍在下跪的众人,说道:“不错,在下正是酆都大帝,但各位不必跪拜我,都起来,继续做你们该做的事情。”
众人纷纷点头,那高贵而英俊的酆都大帝便在一众玄学弟子面前,牵起了夏琰的手,轻笑着问他:“琰琰,打雷还怕不怕?”
“……好了。”夏琰的耳朵都害羞到泛红了,“好男鬼就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你怎么会无关紧要?”陆秉文轻轻攥住了夏琰的手,又说,“三位道长,你们带领弟子守在这里,别让这些东西下山。李组长,你们缉查组的几位高手随我和夏琰去星月观看看情况,上面比下面的情况更糟。”
夏琰也说:“有劳各位道长了。”
“好,你们放心去吧!”刘道长握住了夏琰的手,“夏琰,你要小心啊!”
夏琰点了点头,他与刘道长相识十几年,虽不是血亲也并非师徒,却已经如同亲人般熟悉。
临走时,陆秉文对着三位道长微微颔首,然后便撑起了一把黑伞,同夏琰等人瞬移到了山上。
等他们走了,刘老道才忧心忡忡地看向岳行止,说道:“老太婆,我上个周用龟壳算命,我算出了夏琰的死相——”
“那不是死相,那是这孩子的死劫。冥冥之中,天道自有安排。”岳道长说,“夏琰这孩子的命好着呢,一定会顺利度过死劫的。”
白雾和黑气让星月观远远看去不像在人间,而似在幽冥之界。
丝丝在前方爬行着探路,他以z字型滑动着,在距离星月观大门只有半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这道观里……还有活人吗?”丝丝惊愕道,“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死的死伤的伤,活人都被附身了。”李海潮说,“这——这前面是什么,僵尸?!”
就在这时,近百名穿着道袍的玄学弟子乌央乌央的朝着道观门口快步走了过来。
他们两眼翻白,看上去都已经没了自己的意识,在这其中,还混了二三十个瘦弱的小孩子,小孩子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跟着队伍迷茫的前行。
“这些小孩子怎么会这样瘦弱?”刘渊说,“他们身后还有二十几只小孩儿鬼,这道观的儿童亡灵竟然如此之多!”
“瘦弱是因为天天被抽血。”夏琰蹙眉道,“那些小孩儿鬼,大概就是被张道长和张清风献祭给邪神的祭品。”
夏琰默念了净化神咒,抱着琵琶坐在了道观门口的石凳上演奏起了《十面埋伏》,急切的音符也像是在星月观拉响了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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