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自己也不放过你(直播)—— by几树
几树  发于:2023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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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发什么呆?”许喃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余戌站起身,把文献放置在桌面上,动作很轻,因为弯腰的动作,单薄的衣服面料下勾勒出结实的背部肌I肉,线条感分明。
许喃抿着唇,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男人直起腰,缓步走近。
“我……先去洗澡。”余戌垂眸注视着面前的青年,喉结滚了滚。
“好。”许喃微微侧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气熏得,感觉脸颊烫得厉害。
等到浴室的门关上,许喃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跳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后I颈犹带余韵地有些酸胀。
刚刚他甚至以为对方会把他按在浴室门上,做那什么……
许喃用手背贴了贴脸颊,果然很烫。
热气顺着浴室门的缝隙往外钻,沾染在脚背上,许喃低头红着脸回了房间。
关门的时候,许喃看着小锁,犹豫了一下,没有拧,咳咳两声,躺上了自己的床。
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看不到情形,许喃不知道余戌洗完澡没,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
寂静的夜里,许喃能感觉到自己砰砰砰跳动的心脏,许喃闭着眼,心想,原来和恋人同居是这样的心情,好像总是忍不住期待些什么……
大脑混混沌沌,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等许喃再次睁开眼,窗外已经透进来蒙蒙晨光。
吃烧烤的后遗症初现端倪,许喃只觉得嗓子干得几乎要冒火,坐起身咳咳两声,还是不舒服,便拿起水杯出门去接水。
刚睡醒,他一如往常地开机迟缓,洗了把脸,才勉强让头脑清醒一点点,走路带飘地走到饮水机旁边接水,抬起喝了两口,干燥的嗓子像是沙漠遇到了甘霖,舒畅地他忍不住啊地喟叹一声。
握着水杯转身,目光还没来得及聚焦,视野里就看到了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
许喃愣了下,揉揉眼睛,这才发现是昨天刚刚搬进来的余先生,他的爱人。
“早,早……”许喃讷讷,眼睛有点不敢看对方。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昨天他没锁门,还想过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如今想来,他还真的是……人家教授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男人又穿回了衬衫西裤,长I腿交I叠,茶几上放着些许文件,修长的手指支着笔,似乎是在写东西。
两人的目光隔空相会,许喃才发现,余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很斯文,符合他对教授这个职业的刻板印象。
看到他,男人眉梢微挑,动作不紧不慢地摘下眼镜,露出深邃带笑的眼,随意将眼镜搁置在一旁的茶几上。
很常见的动作,但不知为什么被他做出来莫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摘下眼镜后,他要做些什么……
许喃感觉空气有些憋闷,脑海中倏地闪过那天看的小视频……
视频里的主人公也戴着一副眼镜,在做的时候,会摘下放在床头,当时他觉得那个动作很有感觉。
脸颊蓦地一红,现在看教授做出来,似乎更欲更带I感了。
“过来。”余戌扬唇一笑。
许喃抿着唇走过去,手里握着杯子的指腹有些泛白。
“坐吗?”余戌问。
许喃看了眼他搁置在沙发上的书,沙发是双人沙发,被这书一占,他根本就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你脸上有东西。”
许喃一愣,下意识摸脸:“什么?”
他刚刚就随便用水洗了下,不会是口水印子什么的吧?应该不会,或者是压出来的印子?
“你低头,我看看。”余戌皱起眉,面色有些严肃。
许喃心里惶惶,听话地弯腰低头:“我刚睡醒,可能是……”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握着腰往下带,许喃猝不及防,下意识举起手里的杯子,幸好杯子里的水被他喝了大半,没有撒出来。
“你干嘛!”许喃惊魂未定,“水撒你身上怎么办!”
成功把人抱进了怀里,余戌眼里都是笑意:“抱歉,看到爱人清晨可爱的模样,有些没忍住。”
许喃微怔,这才发现两个人的姿势……
面对着面,他的腿I敞I开,跪坐在人腿上,这姿势实在是过于羞I耻了一些。
“亲爱的,想吻你怎么办?”余教授轻叹。
脸颊一红,许喃磕磕巴巴道:“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他明明之前说过,接I吻这种事情可以,可以不用问他的意见……
余教授淡淡一笑,言语清浅,仿佛是在说早上吃什么:“可是我想吻的不止是你的唇。”
“那…那你要吻哪里?”许喃红着脸小声问。
“每一个地方都想,”余教授轻笑,“今天可以行使一点男朋友的特权吗?”
许喃咬唇,脸越发的红,好一会儿才小幅度地点点头。
“那先接I吻吧。”余教授低头,轻轻触I碰I爱人的唇,含I住,像是在品I尝I珍I馐,每一下都无比珍I惜与怜I爱。
许喃习惯了他以往的疾风骤雨,突然这么温柔缓慢,还有些适应不了,忍了忍,没忍住主动探I出I舌I去与他I绞I缠。
因为他的主I动,男人的呼吸蓦地加重几分,灼I热的呼吸喷I洒在彼此的脸颊上。
带着濡湿的吻一点点向下,指尖挑开衬衫,许喃喘I息着,胸I膛的每一次起伏都会染上一点潮I湿。
裸I露在外的皮肤滚I烫,牙I齿衔I吮皮I肤的感觉有点胀,也有点痛,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又I酥I又I麻,让他不自觉绷I紧肌肉,想要得到更多。
衬衫退到yao,许喃轻I颤I着垂眼,看到男人低头I轻I吻,颈侧的青筋鼓I胀跳动,纤长的睫毛划I过胸I口,勾I带起一阵麻I痒。
“今天几点上班?”男人抬起头,呼吸急重。
许喃咬着唇,压下几乎要溢出的呜I咽:“八,八点,要消杀。”
握着腰的手似乎又加重了一分力道,感觉到吮I咬的地方有些疼,许喃忍不住轻I哼一声。
男人停下动作,埋在他的颈I边,呼吸一下下地喷在皮肤上,很烫,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肌肉绷得很紧。
半晌,衣服被拉起,修长的手指轻巧地把扣I子扣上,余戌哑着声音道:“你去收拾吧,我做早餐。”
许喃红着脸去看墙上的挂钟,低声道:“其实…我,可,可以用手…才七点……”
余戌低头在许喃的唇上吻了下,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些许:“时间不太够,你会比较辛苦,乖,去换件衣服。”
刚刚被吻过的唇I色泽红润,压着的地方,烫得他坐I立I难I安,许喃站起身,强作镇定地点点头:“好。”
走进房间,许喃立刻捂住几乎要蹦出来的心脏,他刚才其实想说,可以直接I做,但话到嘴边硬生生又变了内容。
脸颊烫得难受,许喃把脸埋进被子里许久。
等许喃洗了澡,换好衣服出来,客厅里已经飘上淡淡的食物芬芳。
许喃走进厨房,好奇地探头,余教授正穿着他的围裙,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身姿笔挺,握着勺子,看上去不像是在做饭,更像是拿着笔挥斥方遒。
“你不是不会做饭?”许喃问。
走到他身后,才发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许喃一顿,刚刚降温的脸又有了点热意。
余戌闻言回头,在许喃的脸上上吻了下,这才扬着唇角说道:“热菜还是会的。”
许喃低头去看,垃圾桶里放着几个被无情抛弃的外卖盒。
“嗯……外卖的话,也可以不用热的。”许喃眼尖的看到,外卖盒还冒着一点热气,应该刚送过来不久。
余戌神色淡淡地搅了搅锅里的粥,语气很是郑重:“用锅盛出来,显得比较有家的感觉。”
许喃:“………哦。”
作者有话说:
余教授:早八——我的一生之敌!

◎阿喃做手术◎
本来约好做饭的事情,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同居被打断,两个人工作之余陆陆续续往家里添置了不少东西。
临到周末,许喃收到医院发来的提醒,是他之前约好的体检。
这件事,许喃也没瞒着余戌,余戌周末没有课,两人便一起去的医院,同行的还有得知消息的徐小岩和宁一俞。
简单的体检,愣是弄出了全家出动的架势。
许喃很是无奈,但也劝不住这些人,干脆就随他们去了。
余戌开车,许喃坐副驾,先后去接了宁一俞和徐小岩。
许久没看到徐小岩,他看着瘦了些,但因为常年打篮球的缘故,身上的肌肉也不见少,皮肤晒成了小麦色,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介绍一下,”许喃转过身,神色如常道,“宁一俞不用介绍了,大家都熟,这是徐小岩,我弟,这是余戌,我男朋友。”
徐小岩一愣,视线转向驾驶座上的人,看得出来男人出身不凡,他不懂什么名牌,只这人身上的气质,哪怕穿的是十块三件的T恤,也有种手工定制的高级感。
余戌回头,对着车后的人淡淡点头,以作问候。
徐小岩看看他,又看看许喃,神色有些纠结,欲言又止。
宁一俞摸摸徐小岩的头,笑道:“哟,小岩,你这是又长高了啊,这肌肉练的不错,最近有比赛?都不见你来闹你哥了。”
徐小岩撇嘴:“没,最近被教练关着训练,外卖员都没见过。”
一直拧着腰不舒服,许喃笑笑,转过身去,没参与后面两人的聊天。
见他转过去,徐小岩抬头去看,视线落在青年单薄的肩上,抿了抿唇,又和身边的宁一俞聊天。
许喃不是第一次做检查,对医院的流程简直不要太熟悉,其他人则是在医生门口的休息椅上等待。
虽说是周末,但科室的病人不算多,三个男人并排坐在一起,加上颜好,引得附近的护士和病患不住的回头。
宁一俞和徐小岩低声交谈,余戌则是坐在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没有参与两人的聊天,他找医生要了一份关于人工耳蜗的资料来看。
借着偏头聊天的动作,徐小岩的视线落在那个始终没怎么说过话的男人身上,不可否认,男人长得极好,举手投足皆是矜贵。
说来也是巧,就在前两天,他还和朋友去听过这位教授在曲大的讲座,本身他对古典乐不感兴趣,但男人授课方式轻松惬意,并不是教条式传授,还引申出了很多名人和时代的历史片段,内容丰富却不乏味,连带着他都不自觉听入了迷,回宿舍就搜了十几个古典乐歌单收藏。
只是他没想到,再次见面,这人竟然会是以他哥男朋友的身份出现。
拿着检查报告,许喃回到问诊室,看到他,三人齐齐站起身,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尤其是余戌和徐小岩,两人个子都高,站在许喃身边,格外有压迫感,许喃都被他们突然的动作给惊得脚步迟疑,以为自己是哪里不对劲。
“走吧,”余戌走近,动作自然地勾带了下许喃的肩,“看看医生怎么说。”
“哦哦,好。”许喃点头。
一行人进入问诊室,医生一抬头,也被这阵仗惊了一下:“嚯,许喃你这是拖家带口啊!”
认识以来,许喃来复查,大多时候是自己来,偶尔会和他弟,或者室友,但一次来这么多人还真是头一次。
许喃无奈一笑。
“单子我看看。”医生笑了下,伸出手要许喃的体检报告。
许喃递出去,距离上次体检间隔的时间不算久,所以很多体检数据都是之前的,只有一些数据容易波动的检查类目需要重新检测。
“没啥问题,”医生扶了扶眼镜,“状态很不错,随时可以做手术。”
“人工耳蜗还是等半个月到一个月是吗?”许喃问。
医生看了眼青年身边的男人,笑道:“说来也巧,最近有一位专家要来医学交流,他在这方面耕耘几十年,说是行业第一人也不为过,所以你时间能安排的话,可以让他来给你进行手术。”
“费用照常,不过因为教学问题,可能会涉及到录像,但您放心录像只拍摄手术部位,不会暴露任何个人隐私,若不是这次医学交流会议,想要找这位做手术那可不便宜,大多数人抱着钱还不一定能找上。”
许喃一愣:“那确实是挺巧的。”
医生笑着点点头:“你怎么想?”
许喃犹豫了下,看向身边的几人,宁一俞乐呵呵道:“做啊,行业大拿这运气可不多见。”
“应该不存在适配的问题吧?”徐小岩问。
“不存在,人工耳蜗只看人体条件符不符合,和什么耳蜗没关系。”医生解释道。
“嗯,那我们周内做?”余戌垂眸,问许喃。
许喃抿抿唇,偏头对医生笑着点头:“好,那麻烦医生尽快安排手术。”
医生身边的助理拿出手术安排表,查看后温声道:“那位医生排手术的时间是周三到周五,您看您这边的时间可以吗?”
许喃点点头:“可以请假做。”
在来检查前一天,他就和店长说过这件事,莓莓店长听说他要做耳朵的手术,比他还要激动,要不是许喃劝下来了,估计今天的陪同家属要再加一位。
不过莓莓店长也说,手术的话请假随他,工资也可以预支。
所以许喃不用担心工作的事情,人工耳蜗休息的时间大概是在一周左右,也不算是太久。
手术的安排就这样确定下来,一行人和医生道别,离开医院。
为了检查,许喃是空着肚子来的,他不吃,余戌也就没吃,余戌低头在许喃的小I腹I上摸了摸,询问道:“饿了吗?”
许喃被这亲昵的动作惹得有些脸热,尤其是弟弟和室友还在身边,哪怕余戌动作小,没有被看到,他还是不免觉得有些羞赧。
“你们想吃海鲜粥吗?”许喃问其他几人的意见,“这附近有一家海鲜粥的味道不错。”
“我都可以。”徐小岩说。
“我也是,我吃过才来的,哈哈哈,但再吃一顿也不是不行,反正粥又不占肚子的咯。”宁一俞笑眯眯道。
“那就这家吧。”许喃拍板决定。
一群人在他的带领下走进一家小店,店面装修很朴素,店里只有老板和老板娘两个人。
余戌抽出几张纸巾把桌椅仔细地擦了一遍,等他擦完,许喃很自然地坐下,对他笑了笑,余戌扬起唇角,伸手帮他把被风吹乱了的头发理顺。
“那你们先坐,我去点菜。”看过菜单后,许喃站起身。
这家店很小,经常都忙不过来,所以只能客人自己过去窗口点餐。
“我也一起吧。”徐小岩突然道。
许喃看他一眼,没拒绝:“那你俩先坐,我们去点。”
两人并肩往窗口的方向走,许喃低头看菜单,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下,他偏头去看身边的人。
徐小岩抿抿唇,回头看了眼坐在店里的人,低声道:“哥……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性取向,嗯,就是,我没想到你会和余教授在一起。”
余戌在曲大做教授,这人本来就是风云人物,荣誉校友,许喃知道徐小岩见过也正常,所以没感觉到诧异,笑道:“你觉得我们不适合?还是觉得接受不了?”
“不至于,好歹也是年轻人,又不是封建老古板,就是有点惊讶,”徐小岩想了想说,“但我看得出来,你很开心,你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他笑了下,又说:“我很久没看到你这个样子了。”
许喃愣了愣:“我一直都挺好的啊。”
徐小岩没有再说这个话题,笑了笑,搂住许喃的肩:“哥,要一直开心,一直幸福啊。”
小时候他个子矮很多,搂哥哥总是有种挂在人身上的感觉,如今他比哥哥还要高出半个头。
“哥,我去打了几场球赛,拿了点奖金。”徐小岩说道。
“那挺好的啊,”许喃笑道,“你别乱花,以后毕业了,要是不想继续打球了,这些钱可以用来创业。”
“我把钱打进你卡里了,这是给你做手术的。”
许喃微怔:“我不需要,我有钱。”
“哥,我还想跟你玩纸杯电话。”徐小岩抿着唇,小声道。
小时候,小孩子总是羡慕大人有手机,兄弟俩就拿两个纸杯用线穿着,假装打电话,传递过来的声音闷闷的,但那个时候,他们觉得很快乐。
许喃笑了笑,伸手拍拍如今已经高大的男孩:“小岩,我们已经长大了,要学着往前走,这样才能把难过的日子甩到身后。”
“就别一直回头看了,我们要跑着去迎接我们的新生活,两个人的感情不需要依靠回忆,我们可以制造更好的未来。”
徐小岩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从胸腔发出来:“那……哥你们结婚会邀请我吗?”
许喃愣住,脸颊后知后觉地泛上一点红:“什么结婚不结婚的,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我看是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够多,把你给闲的。”
“可是你们……”
“闭嘴,回去了!”
等许喃和徐小岩再回到座位,他们点的菜已经全部上桌,宁一俞和余戌都没动筷子,低声在聊着什么。
“你们不用等的,”许喃走过去坐下,“粥凉了没?”
余戌把自己的勺盛了点粥,用唇触了下,这才把勺递给他,笑道:“刚上还挺烫的,现在刚刚好。”
宁一俞啧啧两声:“多谢你们请我连吃两顿。”
许喃白他一眼:“你可快吃吧,伏安还在家里等你回家。”
饭后,宁一俞说和伏安要去看电影打车走了,许喃和余戌开车把徐小岩送回学校。
“比赛加油!”许喃对徐小岩笑着挥手道别。
徐小岩点点头:“肯定拿个冠军回来。”
目送轿车走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再也不见,徐小岩愣愣地站了许久。
“哥,要一直这么开心啊……”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短暂,许喃忙忙碌碌两天,等再次看日历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他用红笔圈出来的日期。
他就要做手术了……
许喃恍惚了一瞬,他期待有声音的世界太久了,以至于现在即将拥有声音了,他反而有些恐惧。
“怎么了?”余戌从身I后I拥I住他,低声询问。
“有点害怕。”许喃转过身看向他,诚实地说道。
余戌垂眸,在他单薄的耳朵上落下一吻:“别担心,手术有最专业的团队,我们也会在手术室外等你。”
许喃一想,也是,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心下顿时安定许多。
“那我们出发吧!”许喃重新振作精神,脸上带着期待的笑意。
余戌淡淡地应声,不动声色地落后一步,把手塞进裤兜里。
作者有话说:
(按住颤抖的手)余教授面色淡定:“别怕,我们有最专业的团队。”

◎手术后◎
手术时间是在早上九点,说是不紧张,但看着医生护士们的术前准备,许喃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心跳加速。
术前告知书浮现在眼前,医院从不吝啬从最坏的角度去告知病人,他可能经历什么。
“如果手术失败了怎么办?”因为紧张,许喃的嘴唇有些发白,手指不安地揉I搓。
病房外,医生护士和病患来来去去,即便是清晨,医院也依旧繁忙。
余戌垂眸,有些强硬地捏着许喃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许喃看着他,又问了一遍:“如果手术失败了怎么办?”
“相信现在的医疗技术,还有福伦里医生,如果他都做不好的手术,那就没人能做好了。”
顿了顿,他放缓了语气,轻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的运气也很好,剩下的交给医生,好不好?”
许喃有些惶惶然地说:“我的运气不好…打小就不好……”
不然也不会经历父母双亡,在福利院长大,甚至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会想,会不会就是因为那辆车上有他,所以车才会出事,不然为什么只有他回来了。
余戌握住他近乎冰凉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我打小运气就好,好得过了头,我把运气借给你,以后你也会是好运气的人了。”
许喃紧紧抓着他的手,像是陷入泥沼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绳,声音有些颤抖:“那你运气不就不好了。”
余戌闻言扬了扬眉,淡淡一笑:“我出生在富贵之家,这可不是普通的好运,分给了你,我们以后就做平凡的人,过普通人的日子,我觉得很幸运。”
“咚咚咚!”病房门被敲响。
余戌闻声回头,敲门的护士温声道:“许先生,该进手术室了。”
许喃下意识站起身,身上的肌肉绷得很紧,唇色发白。
“好的,我们这就过去,谢谢。”余戌对护士说道。
护士笑笑,没在门口逗留,又转身去忙碌了。
余戌起身,帮许喃把衣服理了理,许喃抬头,刚想说话,面前的人就突然吻了下来,动作太突然,许喃吓了一跳。
不远就是手术室,门口时不时就有人经过,门还开着,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男人的手按在他的颈后,完全不给他后退的机会,余戌的吻很有个人风格,总是谦逊守礼,向来都很照顾许喃的感觉,还从来没有这样强势又霸道的时候。
许喃只觉得肺里的空气几乎要被榨干,只一会儿,许喃就被唇I舌间的缠I棉勾走了心神,无暇他顾,哪里还记得要提醒对方,他们现在是在医院,门没关,会被经过的人看到。
不知过了多久,许喃才晕晕乎乎地被放开,男人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个人的胸膛都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I伏,不经意间响起布料摩I擦的声响。
粗粝的指腹划过脸颊,许喃用力地呼吸着,视线落在对方的衬衫上,这才发现,平日里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堪称精致的余教授,衬衫纽扣扣错了一颗,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
“你的衣服……”许喃抬头看向余戌,手里揪着那颗空置的纽扣,“扣错了。”
余戌淡淡嗯了一声,没去看自己的衣服:“走吧。”
“好。”许喃又看了眼那颗不被关心的纽扣,跟余戌并肩走出病房。
进手术室的道路显得很漫长,每一步好像都踩在心脏上,但其实也就几步路,许喃能感觉到,来往的人都会看向他们十指相扣的手。
“许喃是吗?”手术室门口的护士问道。
“对。”许喃点头,浅浅呼出一口气。
“进来吧。”护士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资料,对许喃偏头示意,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掠而过,露出一个微笑。
许喃偏头,轻声道:“那……我进去了。”
余戌神色依旧,对着他微微颔首:“嗯。”
两人的手松开,许喃转身的瞬间,很轻地笑了下。
他总觉得余先生是一个很冷静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波澜不惊,安慰他的时候,总是会淡定地告诉他,不需要担心,还会把医生的手术案例拿出来分析给他听。
但没想到,他做手术,对方却比他还要紧张,甚至……没发现扣错纽扣的衬衫,还有进手术室前那几步路,同手同脚。
越想越觉得好笑,心里的惶恐不安出乎意料地陷入了平静。
换好手术服,进入手术室,医生和护士都已经到位,许喃对着医生和护士鞠躬:“辛苦各位了。”
“客气。”福伦里医生是外籍,但时常在两个国家来回奔波,时间久了也会说几句中文,只是腔调不太自然。
植入人工耳蜗的手术,需要进行全麻,无影灯打在身上,许喃只觉得意识逐渐涣散,像是飘在云端,再以后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再次睁眼,是因为感觉到有人在推搡他,力道很大。
许喃费劲地睁开眼,脑袋昏沉沉的,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很沉重,又很轻,奇怪又矛盾的感觉。
穿戴白色衣服和帽子的人在他眼前晃动,许喃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医院的护士。
不止是护士,她的身后还站在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这位许喃不用辨别也知道,这是男朋友,他的余先生。
护士回头说了什么,许喃不清楚,只借着模糊的光影看到男人点点头,护士就离开了病房。
许是麻醉还没消退的缘故,许喃感觉很累,哪怕只是睁着眼睛,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让他觉得累,很想闭上眼睡觉。
然而眼睛才闭上,就感觉到坐在病床边的人捏了捏他的肩,许喃又勉强睁开眼,无声询问对方有什么事情。
余戌垂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青年,刚刚做完手术,青年的头上缠着厚重的纱布,脸色苍白,胸膛的起伏微弱,本就清瘦的人,现在单薄得像是一张白纸。
呼吸机上沾染上一点朦朦的雾气,这是生命体征的表现。
余戌垂眸,淡淡地笑了笑。
许喃看到对方的嘴在动,但他看不清说了什么。
那一整天,许喃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记得那天余戌说了很久的话,说了很多。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许喃才有了清楚的意识。
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但比前一天好了太多,也总算是能分辨眼前的人和事物。
“哥,你醒了?”
徐小岩从手术就一直等着,连晚上睡觉都是在附近的酒店,第二天天刚亮就又赶来了医院。
宁一俞也一样,本来想在医院陪床的,但病房只有一个陪护房间,怕影响许喃休息,他也没好让医院加陪护床,也去酒店睡了一晚。
眼睛转了一圈,许喃看到床边的人,徐小岩,宁一俞,还有余戌。
闭了闭眼,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尚有余韵,许喃轻声道:“我有点看不清楚。”
在手术前,医生就告诉过他,麻醉结束会有一段时间的后遗症,其中就包括视线模糊,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只不过对于像他这样没有听力,只能依靠眼睛的人来说,基本上丧失了与外界沟通交流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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