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没有刻意去谈过,但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他们心中都有数——一场荒唐而已。出了这个房间,他还是编剧白京元,他还是作家林秋悬。
除此之外,他们还是钟度和迟远山的朋友。
所以,该忘的得忘掉。
表面上看,两个人都做到了。
杀青宴上再相见,两人依然自持,依然得体,甚至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两句玩笑。
可几轮酒过后,两人都把正常的社交距离抛到了九霄云外。白京元偏过头贴在林秋悬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林秋悬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笑着笑着就靠上了白京元的肩。
前有荒唐一场,哪还至于不好意思?谁知这隔着衣服的肌肤相贴却忽然让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笑着笑着恍然回到了十八岁的夏天,蝉鸣野草,朝阳沸腾。
偏偏那晚结束的时候司机过来接,人一个一个送完,车上只剩下他俩。
林秋悬下车时脚步顿了顿,回身看了白京元一眼。不过两秒钟的功夫,白京元马上拍了拍前面的座椅,跟司机说:“您先回吧”。
他没有编一个理由应付司机,林秋悬也没有问他下车干什么。
成年人的游戏,“上去坐坐”这种虚假的客套暂且省了吧。分别之前,先享受今晚的曼妙夜色要紧。
不同于上次你来我往的“厮杀”,这一次到底还是多了几分温存。两个人心里怎么想的谁都没有提起,只在天亮时分平静地道了再见。
那之后两人谁都没有联系谁,直到那次小小的风波。
一个充其量算用词不当的小争议被有心人放大,林秋悬这个名字忽然跟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联系在了一起。
事故中心的林秋悬毫不在意,全当看个乐,还因为当晚怼人怼得太起劲,睡晚了,第二天一觉睡到了中午。谁知门一开,门口站着个白京元。
他顿时傻了:“你怎么……回来了?”
白京元笑着垂下头又抬眼看向他,有些不自在地说:“在这个圈儿待久了什么事儿都见过,我怕有不理智的人找过来。”
巧舌雌黄的结巴了,游刃有余的也难得有些尴尬,两人一时无话。
其实,连白京元自己都不知道他一把年纪怎么还能干出这样的事儿,从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脑子就乱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车上了路。
林秋悬呆愣半晌,一把把他拽进了屋。
那几天浑浑噩噩、醉生梦死,两人无时无刻不在表达爱却谁都没有勇气去说出那个字。
直到钟度和迟远山回来。
怪那两个人太黏糊,太招人羡慕吗?还是怪夜色朦胧、酒精醉人?
总之一起堕落吧。
一起堕落吧,既然我们明知对方危险还是忍不住靠近,既然我们都是肤浅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