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by路归途
路归途  发于:2023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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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阿爹练练手。”
红绳都备好了。
岑越不会做衣裳,这难度系数太大了,破洞你让他缝一缝还好,做小孩衣裳什么版型,还要锁边呢,这几日俩姨娘在这儿做,那针脚细密的,程姨娘是做、缝,林姨娘给俩孩子做兔头帽,还要刺绣。
今年是虎年,明年是兔年,这过年新衣裳自然是围着兔元素了。
圆月被阿爹‘搬’过去就咯咯笑,扑着胳膊,意思阿爹再来一次。岑越给抬着再来了一次,玩了好几下,尽兴了,岑越说:“乖乖啊,阿爹看看怎么下手。”
他家崽头发挺浓密的,如今也留长了。
岑越一手红线,一手搓了圆月脑袋顶的头发,开始绑。圆月坐在阿爹怀里,觉得好玩,时不时抬抬脑袋看阿爹,岑越便笑,手下绑头发是绑的乱糟糟的。
“好了好了,我瞧瞧。”
冲天辫是东倒西歪的,整个脑袋乱糟糟。岑越摸着良心说:“不错。”自家崽的颜值真不错,这个都能抗住。
那以后能随便造。
“阿噗~”圆月高兴吐泡泡,抬手摸自己脑袋,笑的高高兴兴的。
阿爹夸崽崽了嘛。
岑越拿了手帕给崽擦口水,时候不早了,亲子睡前哄睡游戏差不多了,可以睡了,一边给儿子脱坎肩,一边说:“肯定你是爹爹捏的,怎么这么爱流口水的。”
“阿噗~”
“这个不是夸你——算了。”
夜里时,岑越抱着崽,有点想大崽,快过年了,应该是年前能回来吧?
齐家开始为过年采买,主要是曹罗去办,照旧老规矩,家里的下人都有年货的。宅子里大扫除,擦擦洗洗的,人手不够用,岑越便让赵婶去村里找几个人做。
也算是能扯开。
今年的雪迟迟不来,光是下了两场雨,气温一下子冷了许多。岑越便不让圆月出门玩了,连着称心也乖生‘宅’了许多。
这家里没大夫,变天了小孩子都注意些。
十二月底时,王掌柜带着伙计来拜年,盘完了帐,药铺生意年年上涨个十来两,去年大雪多,天寒地冻,开春连连下雨,病的人多,求医的,抱着孩子、背着老人来的——
王掌柜看不下去,给开了一个月的义诊,林大夫没收钱,就是那药材也算了便宜的。此时一一报给郎君听。
岑越点点头,说:“该如此的。”
即便如此,今年铺子利润也比去年高了二两,这还是在做慈善的情况下,药铺的利润,对着齐家如今营收来说不算多,但——
“另一间铺子是不是没生意了?”岑越问。
王掌柜此时唏嘘了些,倒是没了落井下石,“听说,杜氏想卖铺子。”
岑越心里一动。
王掌柜哪能不知,继续说:“杜氏起了个头,意思传出去了,我本来想着跑来同郎君商量的,结果没两日,杜氏又反悔了,说不急,等等看来年。”
这离‘来年’就几天了。
“镇上宅子人多,听说,卖了几个人。”
岑越问:“那什么马婆子?”他都记不清了,反正杜氏身边有一大家子,当初背了给阿扉下药的锅,被齐老爷发落到这儿来,他们刚到时,赵婶就嫌那家干活不成,还偷奸耍滑,手脚不干净。
要真是卖了那一家子,也还算利落。
王掌柜摇头,“不是的郎君,那会刚分家时,杜氏摆着大奶奶的风头,占了一间宅子,嫌人少不够伺候,买了四个模样灵秀的丫头……”如今日子过不下去,嫌养人多,吃得多,就给卖了。
尤其那几个丫头养了几年,出落的好。
王掌柜没再继续说下去,怕快过年了,给郎君心里添堵。
“卖到脏地方了?”岑越听的蹙眉。
王掌柜忙说:“也没,被牙人送到外头旁处,她们年岁不大,在宅子里伺候过主子,懂一些规矩,兴许是到了大户人家做丫头的。”
都怪他,提这茬干啥。
王掌柜见郎君面色不好,连忙改口换了话题,“杜氏说瞧来年,并不是说瞧铺子买卖光景盈利,而是说齐少修明年参加童试……”
岑越已经没兴趣听齐少修考不考试了,就是考中也不关他的事。王掌柜察言观色,知道郎君不爱听,便不说了,只是心里自责,好端端的,他提那档子事干什么。
后来说完正事就散了,照旧留王掌柜住一夜明日再走。
岑越吃饭时叹了一声气,圆月坐在宝宝椅上,看阿爹,岑越是收拾了心情,笑了下,给圆月喂蛋羹,“阿爹不跑神了,啊呜张大嘴吃饭了。”
圆月啊的一声乖乖的。
阿爹怎么不高兴呀。
“汪~”圆月哄阿爹。
岑越便笑,也汪了一声。
他们住在小地方,田间地头,身边都是底层百姓,地里刨食,光景不好了,那就想办法,要是缝缝补补囫囵填肚子都过不去,那就到了最糟的时候,卖儿卖女了。
这世道——
“三少爷回来了!郎君,车队回来了。”赵婶是从外头跑着回来的,气都没喘匀,她在周村买豆腐,那村子离村口近,远远瞧见队伍就回来报信的。
岑越握着勺子的手停在了圆月嘴边。圆月圆圆的嘴,望着勺子蛋羹,看了看阿爹没动,便探着脑袋过去,自己吃。
“你爹爹回来了。”岑越脸上有了笑了,“赵婶你快回,忙活不过来就喊人,小菊蕊红烧水备吃的。”
都一一应是,宅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等会和爹一块吃吧?”岑越看蛋羹喂了小半碗了,这会肯定不饿了,便是给圆月戴帽子——
圆月一看阿爹给他戴帽子可高兴了,因为这个是能出去了,扑棱着胳膊,不惦记吃了,要出门玩。
岑越给崽裹着斗篷,抱着出门,一路走,还没到第二道院子门,就看到了阿扉、吴掌柜一行人。
“越越!”齐少扉大步过来,是低头就要握越越的手,可越越被一只大棉花坨子占着,齐少扉低头瞧了眼‘大棉花坨子’。
圆月从斗篷里露出个圆圆脑袋,圆圆眼睛看爹。
“傻乎乎的。”齐少扉嘴上说,手里一把接过去抱着了,“越越,他怎么重了,真吃的跟小猪一样。”
岑越:“……冬日里衣服厚。你怎么样?我看看。”
齐少扉有些得意,越越还是和他天下第一好的,他没在的这段时间,臭圆月也没能占第一名去。
“我都好,赵大夫多留我了一些时日,本来还说让我多学学的,我说我都会了,他不信,天天考我,我次次答对了,他还不放人,最后我说我要回家过年,他才作罢。”齐少扉嘟嘟囔囔说起来。
吴掌柜在后头看的心里咋舌,在府县时,三少爷面若寒霜,天天看书练针,怎么到了郎君跟前,像是两个人一样。
岑越便说:“真是没看出来。”他对赵大夫印象是凶巴巴的有些傲娇,不过现在想来,“他也是惜才吧。”
“应当吧。”齐少扉一手抱着‘棉花小猪’,一手要去牵越越的手,“越越你在家中如何?”
“都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烧了炕,我俩睡一个被窝。”
齐少扉低头看‘棉花小猪’,羡慕神色快溢出来了。
“他这么小,暖床肯定不如我。”
岑越:……他们睡得是炕,烧炕了!但他只是笑,糊弄说:“是了,圆月小小的跟你不能比。”
齐少扉得意!
“吴掌柜梅婶,你们带孩子自便。”岑越是往回走,才想起来还有吴掌柜一家子在。
“郎君客气了,知道的,您回吧。”
各回各的院。
会客院如今没人,冷冰冰的,岑越只能先让小菊喊曹罗送炭火,一会这边做好了饭,给送过去,今天先凑合凑合。
缺了个梅香刘妈妈,真是忙不开,尤其到了过年。
齐少扉有许多话要跟越越说,想的不成,就是去洗澡时,可怜巴巴看着越越,岑越:……心软,而后陪着一道去了洗澡间。
可怜的圆月坐在炕上,称心摸了摸圆圆的手,给了侄儿一块拼图,说:“哥哥好久没见阿哥了,你先和姑姑玩,乖啊。”
“噗!”圆月吐了个口水泡。
很是不高兴。
刚爹捏他了。
程姨娘拿着帕子给圆月擦口水,说:“你和姑姑玩一会,阿爹爹爹就出来了。”
这‘一会’有些时日长,就是称心都好奇,问怎么哥哥阿哥还没出来,程姨娘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能多问的,别在你哥哥跟前提这个,你们乖乖玩。
称心小大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只是小声和圆月说:“大人可真慢,来吧,我教你吹鸟哨,梨头也回来了,明日咱们和梨头玩,今天太晚了。”
“也不知道他病好了没好。”
圆月听姑姑说圆圆你吹呀吹呀,就跟吹口水泡一样。圆月鼓着腮帮子,噗的一声,好多口水。
“诶呀!”称心笑的倒在炕上,“让你对着这个吹,你怎么对着自己脚丫子吹啊。”
圆月抱着脚脚,学着姑姑,吧唧一下倒在被褥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日记51:不是我说,臭圆月暖床肯定是不如我的【点头

圆月粘着爹了。
岑越留意到的,他跟阿扉说。齐少扉将信将疑,“不可能吧?那臭崽崽,最近亲你。”
“圆月也是爱爹爹的,你别不信。”
两人进了炕屋,坐在炕中间抱着脚丫子玩的圆月听声抬起头,高兴的露出小牙齿,咿呀的喊,也不抱脚丫了,拿手给阿爹挥挥。
岑越坐在旁边,“玩什么呢?饿不饿?”
圆月咿呀汪的说话。
齐少扉只坐在炕的一头,他想着越越这次打赌要输了,自他俩进门,圆月是看了他,不过光粘着越越了。
“阿爹去看看饭,今个有鱼饼吃。”岑越说,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便出去了。
圆月也不哭闹,小脑袋点了店,乖乖坐着。
炕屋就剩父子俩。圆月自阿爹一走,照旧是抱着脚丫子玩,玩了两下,拿眼睛偷偷看爹爹,是磨磨唧唧的手脚并用爬了过去,他跟没事人一样,小身子挨着爹,继续抱着脚丫子玩。
齐少扉:……没忍住脸上带着笑,捏了下圆月的袜子。
圆月就抬头看爹,想了下,就把自己脚递过去,他以为爹喜欢这个的。齐少扉懂了意思,脸上笑意没了,是一把抱着臭崽崽到了怀里,揉了一把圆月脑袋,说:“我不稀罕你的脚丫子。”
“咿呀~”
“好,摸摸,这到底有什么好玩的。”齐少扉没法子,只好去揪揪圆月的脚上袜子,他捏了下,怀里臭崽崽就咯咯笑。
齐少扉嘀嘀咕咕,没出息的样子,这个可不像他。
晚饭吃酸菜炖菜,冬日里菜就是白菜、豆腐、土豆,今个送了一桶鱼过来,岑越收拾的鱼,仔细检查过没刺后,将鱼肉剁成了泥,锅里一点点油煎了下,成了鱼饼。
单独给圆月做了一锅三鲜版的。
大炖菜配着米饭吃。
饭好了,一家子在炕屋小桌上吃饭,圆月坐在宝宝椅上,放在了中间位置,一边是爹一边是阿爹,他是一会看看阿爹,一会看看爹爹,显然很满意,露出笑来,四颗牙。
圆月这会长牙了,是上头两颗,底下两颗。
一笑有些可爱。
齐少扉端着圆月的碗勺给喂饭,“这都是白的,能好吃吗?”
“你试试,他那个没放盐。”岑越说。
齐少扉面露嫌弃,当即是挖了一勺送圆月嘴里,圆月啊呜一口,吃的香喷喷,齐少扉就笑话跟越越说:“他尝不出味来。”
“鱼饼汤我做的。”岑越说。
齐少扉立即不笑话了,有些小狗腿说:“越越做的饭,不放盐那肯定也很好吃。”难怪这臭崽崽吃的香喷喷。
冬日里无趣,吃过饭外头阳光好,没风的时候,给圆月穿上外衣裹着斗篷还能出去玩一玩,晒会太阳,要是刮风阴沉,只能一天在家中了。
今年年终帐盘完了,吴掌柜夫妻俩带着孙儿梨头回去过年了,等来年开年了再来。梨头在齐家住了一年,走的时候,称心有些舍不得,还跟梨头说明年要回来的。
这一年,梨头发病数次,好在梅婶习惯了,都有应对,齐少扉和邹长青也在旁,纸上得来终觉浅,两人面对梨头发病,再做诊治。
去年雪多,今年没什么雪,大年三十时,竟有乡里人来拜年的,不是正经走动,乡里人望着高门,也是拘束,只在二道院门那放了东西就要走,还是护院发现了,喊了上来。
“都是家里的东西,要不了几个银钱的,给三少爷郎君拜个好年。”来人解释。
也不求什么,就是送东西拜年来的。
今年吃的流水席,沾了齐家的荤腥,心里记挂着,就想着三十来了,拜个年。
何护院喊住了人,笑说:“既是拜年,也没道理东西一丢就走的,我去传话你等等。”
“别别、别了,我不知道说啥,你就说拜年来的。”这人是说完就跑,跟后头有人撵他似得。
何护院无法,只能拎着东西去跟郎君说了,篮子里一颗大白菜,十个鸡蛋,还有三根红薯。
“也不知道谁家的。”何护院仔细回想,实在是面生,齐村他倒是知道,但应该是乡里人,乡里大了,九个村,没法个个都认识的。
岑越接了好意,跟护院说:“篮子你挂在轿厅那儿,他要是回来要,你给他。”
给人家银钱红包就算了,这户人能为了流水席来拜年,要是红包再给回去,那人心里不得觉得又亏欠了他们。
岑越不爱欠人情,自然有跟他一样的。
这般拜年的来了十来户,都是东西一放下就跑,还有拿了只鸡的,何护院一个大男人,原是不会推诿,此时愣是学会了,说什么都不收,说郎君说了,拜年来心意到,一棵菜一颗蛋都成,贵重的就不收了。
鸡放乡里,尤其是养大的,过年呀,那都是贵重好东西的。
岑越让曹罗又去桃花镇上买了一车瓜子花生饴糖,给前头备了一大半,说过年期间,谁来家里拜年送菜,都让抓一些,过年喜气嘛。
这样的距离,分寸,彼此合适,都乐呵呵的。
今年过年梅香刘妈妈没在,小菊还偷偷掉眼泪了,她想梅香姐了,赵婶拍了拍小菊,问小菊要吃啥,给特别做。小菊没啥想吃的,张了口却说了梅香爱吃的炸咸果子。
果子是面粉鸡蛋揉成面团做的,分甜咸两种口,捏成蝴蝶造型,下油锅炸的酥脆金黄,吃起来油香油香的。
小菊其实爱吃甜一些,还是小孩子,赵婶就两种口都做了,想了下,还做了辣的,做成后,小菊端着给郎君三少爷先送去。
“炸的果子?我尝尝。”岑越擦了手就去拿。
这东西就是下午时,不到吃饭那会当零嘴吃。一看,三种口,还有个麻辣的,当即是先拿了辣的,给大崽拿了个甜的。
“小菊过年呀,要高兴,你梅香姐不在家中,来年就回来了。”岑越看出小菊眼眶红红的。
“郎君,您瞧出来了?”小菊低着头,想不明白,“人为啥老是要分离。”
爹娘卖了她,她跟家分离,到了齐家有了梅香姐,可梅香姐嫁人了,也分离了——就是来年梅香姐回来了,可总有一天要跟邹大夫走的。
岑越面对这个问题,想了下,“在一起时,你和梅香高高兴兴热热闹闹彼此互帮互助几年,珍惜了就好。分开嘛,常有的事情……”
“那越越说错了,我和越越就不会分开。”齐少扉抱着圆月出来,接了话。
什么分不分开的,他俩才不分开。
齐少扉跟小菊说:“梅香和邹长青如今是一家,两人相互扶持,就像你说的,会回来,也会走。”
“那三少爷是不是要嫁人才是了?”小菊说。
怀里圆月不听大道理,眼睛巴巴的看阿爹手里果子,就要探身去够,小手伸的长长的,齐少扉是两只手都给抱着,这小子秤砣一般,沉甸甸的,一边跟小菊说:“也不是,你看蕊红,这就是她”
“找到归宿就成了。”
“你攒了钱,不想做丫头了,以后自己成家也成。”
小菊听三少爷说的,脑子里想着,不由笑了,说:“我当家?一个人住一个院子,我害怕,我不要的。”
“你还小,不想多的了。”岑越道。
小菊心里一下子松快起来。
“越越,他能不能吃一口果子?”齐少扉问。
圆月在爹怀里,眼巴巴的看阿爹手里的果子。岑越被父子俩逗乐了,说:“甜的给他一根,短一些,让他用牙磨一磨。”
就当磨牙棒。
岑越:……这话说的,像是他家崽是小狗一般。
“小菊你回去看看赵婶忙完了没?油锅要是没收拾,跟赵婶说,给新炸一根,面不用另和,就用果子的面,手指肚子长短宽,让圆月自己抱着磨牙用的。”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郎君。”小菊一听,彻底没了‘感悟人生’的功夫,抱着托盘是出了屋门,一路小跑回灶屋的。
还好油锅没收拾,赵婶还在炸。
第一批出锅的就先送郎君三少爷这儿了。小菊把话一学,赵春花听了,说:“小少爷要磨牙,就是油锅真收拾了,这也没什么麻烦的……”
“我再和一块面团,郎君不给小少爷吃食里放盐,这个我就少放一些,那些果子里头还放了五香粉的……”
小菊就过去给赵婶帮忙。
炕屋里,一家三口吃果子,岑越是挨个尝了,给圆月一块甜的,让他磨牙,这个咸口的他吃还好盐刚好,圆月吃估计就重了。
小孩长到十个月,还没吃过盐。
麻辣口的可真香,还有烘干的花椒颗粒感,一口麻麻辣辣的,岑越可爱吃这个了,连着吃了三个,有点油腻,便去倒茶。
“我来。”齐少扉去炉子上提了茶壶倒热茶。
岑越道了谢,齐少扉看越越,怎么这般客气。岑越笑的眯了眯眼,“还是要感谢我家大崽的。”
“小菊的问题,我刚吃果子也想了想。”
齐少扉懂了,越越是觉得他很聪慧,刚说的很有道理,他还有更大的道理了,此刻放了茶壶,很是正经说:“越越你看吧,咱们俩是夫夫,恩恩爱爱的,要相守到老,而圆月这小子,等他月亮圆了,年纪大了,自是要成亲的,成了亲,他就和咱们不亲啦。”
岑越抱着茶杯幸好没喝第一口,不然得喷出来。
“也难为你了,他才不到一岁,就想到娶妻生子跟咱们分家这事了。”岑越感叹啊。
圆月举着一段被自己口水打湿的烂果子,给爹吃,小胳膊举的很是辛苦。齐少扉一看,心里感动但也嫌弃,拿了帕子给圆月擦干净手,换了一根,圆月高兴的咿咿呀呀叫,他一看,不由说:“算了,看他还小,不提这个了,也许他长大了,还要赖着咱们。”
“旁人分别便分别吧。”
齐少扉如是说。
大年初二,租了骡车,一家三口回了岑村。圆月一身大红新衣,像个福气娃娃一般,皮肤白,眼睛大,脸蛋肉呼呼圆圆的,脑袋上还戴着俩姨娘做的兔耳朵帽子。
那帽子还用兔毛滚了一边,毛茸茸的很可爱。配套的,身上的新年新衣袖口、对襟两边也是用的兔毛,领口到没有,圆月有时候流口水,那边有毛毛,会吃到嘴里的。
衣裳就是年前时做的,岑越那会也在,程姨娘说领口不滚毛边了,是不是单调了些,琢磨着给领口加点别的,岑越想了下就说给缝俩兔子耳朵耷拉下来?
今年兔年嘛。
后来衣服做好了,小兔子耳朵领,圆月喜欢揪着玩。
林姨娘还在衣摆那儿绣了一只小兔子。
这会一身新,连着鞋子都是兔耳朵鞋。不是岑越滤镜厚,他家崽不打扮时都可可爱爱的,这一打扮,还不得迷倒一大片长辈了。
回去东西带的照旧那些,唯独圆月的东西多,什么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带着的,这也是圆月能吃辅食了,一日不喝奶还行,不然的话今年走动不了的。
奶岑越也带了一壶。
到了岑村,哥嫂见到他们都高兴,家里早早收拾好了,嫂子说:“害怕你们今年不回来,知道圆月小,路上不好走动,就是不回来也没什么的。”
但还是把屋子早早扫了一遍。
哥嫂是盼着人回来的。
岑越还没说话,大嫂目光就看圆月,爱意满满的,伸手是想抱,又怕圆月怕生,就没去抱,只夸:“诶呀圆月这身新衣裳真漂亮,怎么这么好看啊。”
“不光是衣裳好看,我们圆月也好看。”
得了夸,圆月高兴的一笑,就是四颗小米粒牙。
生地方,圆月看什么都新奇,尤其是看石头和果子俩哥哥,那是眼睛圆乎乎的,石头长得壮壮的结实,果子有些‘秀气’,齐少扉仔细看了下,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一般,跟越越说:“果子眼睛像你。”
难怪秀气些。
“……有吗?我都没发现。”岑越说。
齐少扉点点头,有,他也是今日才发现的。
这日晚了些,一家三口没走动,夜里先吃饭歇息,圆月喝了半壶奶,躺在陌生炕上有些活泼和兴奋,他不会走,便爬着玩,从炕头到炕尾,还爬到阿爹身上,岑越被压得哭笑不得,齐少扉一见,两手抄过圆月胳膊底下,直接搬到他身上了。
“别压着阿爹,在我身上玩。”齐少扉跟臭崽崽说。
圆月圆圆的眼睛看阿爹,岑越摸了摸儿子头,“阿爹不疼的。”
“呼呼~”圆月探着小身子凑到阿爹身边吹吹。
齐少扉一把捂着圆月肉脸,圆月扭头竖着两条眉毛看爹,气呼呼的,咿咿呀呀都是话,只是嘴被捂着含糊不清,齐少扉一撒开,听咿呀两声又给捂着,又撒开,这样逗人玩。
岑越:……幼稚!过分!
最后逼得圆月都汪汪叫了。
“那你捂我吧。”齐少扉哄儿子,好像真玩的过分了。
圆月伸着小胳膊努力去捂爹的嘴,他爬着过去的,岑越看了只觉得小豆丁要‘报仇’有些可怜了,还得爬着去,便助崽为乐,扶了一把。
一家子在炕上闹着玩,咿咿呀呀汪汪的笑声不断。
圆月今年发财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大哥就给了红包,岑越还发愣了下,岑铁牛说:“都怪我,昨个儿你们回来了,我光顾着高兴,忘了给圆月红包了,这是压岁钱的……”
“你嫂子骂了我半晚上。”
岑大嫂心想这个就不用说了。
红包是红纸抱着,红彤彤的,圆月握在手里不撒手,岑铁牛就夸,说圆月厉害,有本事。
岑越:……
圆月觉得这是玩具,因为红红的,颜色鲜艳好玩,是谁都不给不撒手的,齐少扉没哄过来,说了声小气吧啦的圆月。
“汪!”圆月给爹叫了一个。
这是还气着呢。齐少扉挑了下眉,从越越怀里接过儿子,说:“我给他喂奶。”
“你自己哄。”岑越不参与。
热了牛奶,齐少扉便哄着喂,圆月才巴巴的还算是好了,不生气了。喝奶的时候,圆月手一松,纸团掉地上了,岑越捡起来,发现里头包了一两银子。
这么多。
岑越蹙着眉,圆月看到阿爹拿着,是一边喝奶,还那眼神着急撇着,岑越哄说:“给你的,阿爹不要。”然后把红纸揉成团递了过去。
圆月高高兴兴握着纸团,继续喝奶。
齐少扉:哈哈哈哈哈好傻啊。
岑越后来问大哥,这包的太多了。
岑铁牛就说不多的,今年头一年,过满月那会也没给个啥好的,去的急忙,这会补上,你也别嫌弃,往后就不这么多了,就是我想这么包,也没这个家底的。
“……我知道你们日子富裕,这个不算啥,但这是我和你嫂子心意,也不是让你收,这都是给圆月的。”
岑越便说:“啥不算啥,这都是贵重的,你和我嫂子放心吧,我还能贪那小子的压岁钱,给他留的好好地。”
这就收下不推辞了。
岑铁牛看弟弟收下了也高兴,说好好好。
吃过早饭,日头出来一些,一家三口去大伯家、小叔家拜年,圆月又收了一兜子的红包,这个给几个铜板,那个也包几个,虽然钱不多,但叮叮当当的,后来大伯娘给用线串了起来,逗圆月玩。
圆月很喜欢,只是线太细,小婶提醒,别让圆月抓久了,小孩子皮肤娇嫩,别勒坏了。
初四一大早,一家三口就要回,圆月没奶喝了。
回去车上,圆月还在玩铜板。他们一走,村里又说了些岑越的话——这都是老谈资了,上次说岑越日子不好过,这回说岑越和那齐举人倒是有福气,生了个娃娃金贵的,可怜前头克死的那几个。
这就是大过年没事找岑家的霉头了。
“说这个干啥,岑越要真是克夫,人齐举人咋就好好地,这次发现了没?看着人跟常人一样。”
“是不咋像傻子了。”
“那还不像傻子,岑越甩手啥都不干,谁家大老爷们抱个娃娃跟在夫郎身后,还给娃娃擦嘴,这就是岑越欺负傻子,指使人家干活的。”
“那是傻了些,看来病还没好。”
大家伙便笑了笑,之后说起旁的了。
到了家中,圆月是趴在阿爹怀里,哼哼唧唧的有些黏糊,岑越知道,肯定是饿了要喝牛奶的。
小菊先给上了牛乳。
这次出门对圆月来说也算是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坐车的时候一直粘着他,不要爹抱,就要他,岑越怕圆月发热,让阿扉摸了摸,阿扉摸着说不热的。
“夜里多注意些。”岑越说。
牛奶还没喂完,圆月就困得睡着了,岑越塞儿子到被窝里,圆月小手还抓了抓,岑越一看就笑,低声说:“小财迷。”
红纸团早丢了。
齐少扉寻来宣纸,撕了一块团成小球,递给越越。岑越放到圆月手里,小手一下子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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