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色反应—— by霁成欢
霁成欢  发于:2023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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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陈裕华在1993年举办的一场演唱会,演唱会当晚万人空巷,整个申港街头直至凌晨六点都还飘扬着粉丝们亢奋的歌喉。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场演唱会结束后第三天,他们便迎来了陈裕华的死讯。
聚光灯骤熄,舞台上陈裕华的身影没入黑暗,留给全场观众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从喧嚣鼎盛到尘埃落定,就像他传奇的一生。
现场有剧组请来的陈裕华的粉丝失声痛哭。
江朔的心跳还很剧烈,他刚唱完陈裕华的成名曲《invisible》,这可能也是陈裕华的心声,他嘶吼,咆哮,宣泄,撕开这个世界丑陋的一面,就也选择彻底离开,像是完成了他的使命,用歌声来拯救更多彷徨无依的灵魂。
陈裕华生命基金会至今依然在运作着,由他生前的队友打理,拯救和他一样出生不幸的孩子。他的粉丝称他为坠落天使,最后一场演唱会最后一幕,也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眼前,粉丝在他的后背上P上了一对洁白的翅膀。
五分钟前,当站上Sorol当年站过的舞台,熟悉的音乐响起的瞬间,江朔贴近话筒,用低音唱出那句“Don’t wait for me”的时候,他成为了陈裕华,灵魂被分割出这个世界,也彻底明白了他歇斯底里的悲伤,愤怒和挣扎。
跳下舞台,江朔径直走向那个粉丝,颤抖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Sorol!”
这位粉丝已经四十多岁,看着江朔,像是看见了曾经那个倔强挣扎的灵魂,一时间情难自抑,几乎哭昏过去。
“谢谢,谢谢。”被人搀扶着离开时,粉丝泪流满面地向江朔表示感谢。
江朔笑着目送她离开,觉得这也是演员表演的初衷,用演绎抚慰更多的生命。
《次日凌晨》这部电影确实磨人,磨的不仅仅是演技,也是江朔,陈裕华的心境无比复杂,导致江朔时常深陷其中无法出戏,周围人都很自觉地给他让出一片空间,江朔在原地独自站立,过了许久才彻底回到他自己。
走到监视器后,他和导演一起回看刚才的镜头。
罗奇虽然是新人导演,但也没有因为江朔的名气而对他放低要求,这点倒是和江朔格外契合,电影拍摄过半,两个人已经成为了不错的朋友,罗奇向他提出要补拍几个远景,江朔一口应下。
“江哥,喝水。”
丁米给他端来鲜榨果汁。
为了更贴合陈裕华的形象,江朔还是不敢多吃,每天就只吃几口主食,剩下的就全是鲜榨果汁和水煮菜,一件皮衣穿在身上空空荡荡,脸颊都瘦凹了下去,五官锋芒显露,眼神也变得锐利不少。而且陈裕华是长发,进组第一天,江朔便接了一头黑色长发,束在后脑勺,配上那个时代流行的烟熏妆,看起来十分孽。
“谢谢。”江朔接过来,一口气喝下去大半杯。
“江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高了不少?”丁米仰头看他。
“是因为瘦了吧。”顾临升走过来。
“升哥。”江朔满脸惊喜地回头,“你怎么来了?”
“路过,顺便过来看看。”顾临升盯着他的脸,“怎么瘦了这么多?”
“没办法,陈裕华太瘦了,我觉得我现在要是跟他站在一起,肯定还是比他胖一圈。”江朔无奈道。
“演戏固然重要,也要注意身体,这才是革命的本钱。”顾临升拍拍他的肩,感觉摸到一把骨头。
江朔佯装被他拍得一个踉跄,嬉皮笑脸道,“放心吧升哥,每天都有吃维生素。”
“晚上一起吃饭?”见江朔面露迟疑,顾临升又补了一句,“就我一个人,好久不见了,随便聊聊。”
江朔是担心他带自己去参加那些圈内饭局,签约最初他被拉去过几次,实在是不喜欢,听顾临升这么说,便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下午拍摄的戏份没什么难度,就是一些陈裕华滥、交的碎片镜头,画面不多,为了过审,拍得也很隐晦,就是搭档的其中一个女演员像是铁了心要勾搭江朔,相当积极主动,甚至还暗示晚上要去他房间聊聊,吓得江朔一拍完便立马闪人。
这两年红了之后,这种事可谓层出不穷,江朔可以理解,毕竟他当年即便出于无奈,也是走了捷径的,唯一让人尴尬的就是他的性取向问题,他不讨厌女生,就是有些抗拒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拍戏是角色需要,私底下让他每次都感到浑身不舒服。
最重要的是,他担心那些人无意中被他连累,得罪陆邵坤。那男人的占有欲可不是随便说说,就像前段时间那个纪樾,才过去多久,就已经在娱乐圈中查无此人,就此消声灭迹。
因为拍摄结束得晚,江朔来不及回去卸妆,到了酒店后直接去餐厅找顾临升。
“升哥。”江朔在顾临升对面坐下,“抱歉,来晚了。”
他对顾临升一向尊敬,虽说两人是利益关系,但确实是顾临升一手将他捧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让他有戏演,也渐渐有了挑选剧本的权利。
顾临升把菜单递过去,“我已经点了几道,你看看还要吃什么,再加上。”
江朔接过来放到一边,“我随便吃点就行,上次晚上多吃了几口,第二天起来整个人都有点水肿。”
顾临升失笑,“你才几岁啊?”
“二十七了,升哥。”江朔喝着水,笑眯眯地给他比了个手势,“拍戏时作息不规律是这样的,拍完过段时间就好了。”
“还有多久拍完?”顾临升问。
“差不多还有两个月吧。”江朔说。
闻言,顾临升皱眉,“之前不是说最多拍三个月?”
是拖了半个月,不过江朔笑笑,“没关系,我挺喜欢罗导的,他拍戏要求很高,很磨炼演技。”
顾临升淡淡地嗯了一声,两个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服务员上完菜,顾临升开始慢慢抛出话题,“这部电影拍完后,暂时就给你安排了几个广告和杂志拍摄的工作,时间我去协调。前几天我去了趟总公司,我听陆总的意思,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慢慢挑剧本。”
当时陆邵坤的原话是,以后一年就给江朔安排一部电视剧或者电影,配最好的剧本和班底,顾临升当时就很不满,陆邵坤什么打算他心里清楚,把栽培得好好的一棵摇钱树当成宠物来养,简直是开玩笑,这事关乎整个星天和他自身的利益,他已经砸了那么多资源在江朔身上,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
江朔嘴馋地用青菜沾了点糖醋汁,放进嘴里慢慢嚼。
也是他演戏太沉浸,把其他事情通通抛到了脑后,见他一副心不在焉好似默许的样子,顾临升一时半会吃不准他的态度,停顿片刻,语气一转,问他,“对了,你手腕怎么样了?”
江朔一愣,下意识一左一右攥住了自己的手腕。
能怎么样,留了疤,很淡,不知道还能不能彻底去掉。
“好得差不多了,”江朔回过神,冲顾临升笑笑。
“我看看。”顾临升抬了抬下巴。
江朔犹豫几秒,把袖子卷起来,伸手过去。
顾临升看到后眉心拧起来,“要留疤,我去帮你找家医院,电影拍完后去做个激光。”
“麻烦升哥了。”江朔抖抖手臂,把袖子放回去。
顾临升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又把话题转回去,“刚才说到哪儿了?”
江朔重新看向他。
顾临升笑笑,放下筷子,坐直后十指交叉,放到面前,“江朔,你现在正是上升期,我的建议还是尽量多拍戏,毕竟演员的黄金时期就这几年,你现在虽然红,但是在圈里的地位还不够稳固,可以说随时都能被人取代,我最近看到一个不错的本子,很有希望冲奖,想让你去试试。”
没有演员能抗拒专业奖项的肯定,江朔顿时眼睛一亮,“什么样的?”
“一部科幻片,全美班底,要在美国拍一年。”
“……”
“升哥?”想起早前在医院那通电话,江朔后知后觉猜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江朔,”顾临升注视着他的眼睛,“认识这么多年,我就和你直说吧,我有人脉和资源,你有演技和名气,我很看好你将来的发展,但是和陆邵坤的关系,对现在的你来说已经成为了束缚,你有没有考虑过,脱离他,和我一起出去单干?”
机场一号航站楼贵宾休息室。
周悦端着咖啡走进去,发现陆邵坤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随即放轻了脚步。
这两个月陆总忙得几乎连轴转,昨天刚从Y国回来,中间休息不过几个小时,现在又要马不停蹄赶去禹城出差,眼下都熬出了乌青。
她到底是吵醒了陆邵坤,周悦放咖啡的动作一顿,满脸抱歉地坐到对面。
陆邵坤拿起放在胸口的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新消息进来。
周悦看了眼时间,“陆总,可以登机了。”
陆邵坤坐起来,手肘搭住膝盖,低头捏住眉心,声音中都透着疲惫,“明天什么行程?”
“明天下午参加完座谈会,约了歆御集团李总共进晚餐——”
“上午——”陆邵坤眯起眼睛。
“上午的投资会取消了。”周悦说道。
陆邵坤出神地看着脚下,周悦安静等待新的安排,片刻后听他道,“订一张去海市的机票。”
“海——”亏得她反应快,立马改口,“好的陆总。”
说完,便急急忙忙掏出手机。
陆邵坤靠回到沙发上,又看了眼手机,再次闭上了眼睛。

“哎,这舞台,你看地板都不行了。”
说着,罗奇用脚尖碾了碾,年久失修的木质地板随即裂出几道纹路,表面的复合板漆碎了一地。
“这酒吧多少年了?”江朔算了算,“快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七年了。”站在旁边的老板说道。
1982年,Sorol乐队出道后,便是在这里举办了第一场小型演唱会,九几年的时候,这一片赶上市政建设,酒吧险些被拆除,后来被粉丝力保下来,Sorol死后,这地方因为十分具有纪念意义,成为了海市比较出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如今每年都有粉丝从世界各地飞来,到这里为偶像献花。
酒吧已经二十多年未再开门经营,舞台很是老旧,站在上面抖抖脚,天花板上都能往下掉屑,舞台下面被圈出一块空地,整齐摆放了粉丝们送来的鲜花,被剧组小心翼翼收到一边。
酒吧老板也是陈裕华的粉丝,也听说过《次日凌晨》这部电影,几个月前接到导演电话,听他们想要借用场地拍摄电影,一口便答应下来。
整修的过程颇为艰辛,剧组尽量维持了酒吧内原有的陈设,但考虑到拍摄时江朔需要在台上又唱又跳,而且不仅是他,还有整个乐队,所以必须对舞台底部进行加固,以免发生事故。
最后商讨下来,他们选择在舞台下方多铺一层木板,再用铁架支撑,这样也不会影响到原来地板的样貌。
“肯定还是想要维持原样。”老板说。
“肯定的。”罗奇理解地点点头,带着江朔下去,让工人继续施工。
走出酒吧,三个人站在门口抽烟,电影的拍摄保密措施严格,所以也不用担心会被狗仔拍到抽烟的照片。
江朔其实没什么烟瘾,但陈裕华是个大烟枪,他当年的私照,十之八\\九嘴上都叼了根烟,所以也有人猜测他是死于肺癌。
江朔拿了一根,点燃后咬在齿尖,慢慢磨着过滤棉。
罗奇趁他不注意,帮他拍了张照片。
“你看,是不是很有陈裕华的感觉?”
他笑着拿给老板看。
江朔脸上还带着妆造,嘴里叼着烟,视线透过烟雾迷离地望着一处,侧脸精致又孽。
老板看到也是一愣,又看看江朔,赞同地点点头,“是很像。”
罗奇把照片发给江朔,让他到时候留着发微博。
江朔自己看到反而吓了一跳,“我怎么那么瘦了?”
监视器上还看不出来,照片上却是瘦得都快脱了像。
“对啊,别再瘦了,反正我们也快拍完了,保持住就行了。”罗奇叮嘱他。
丁米拿着手机过来,“江哥,升哥说后天过来转转。”
江朔一愣,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距离两个人上次谈话,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他跟顾临升说自己需要时间考虑,实际上演戏时江朔很难分出心去想些别的,而且他说的考虑,多少有点缓兵之计的意思,跟着顾临升出走自立门户,听起来和他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可他只是想脱离陆邵坤,并不想背叛陆邵坤。
两个与他都是利益关系的人,又都在一定程度上对他有过切实的恩惠,这件事确实让江朔很是苦恼。
心不在焉地回到酒店,江朔打开房门,猛地看到立在窗前的那道身影,一时间恍惚,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陆邵坤已经洗过澡,换了身睡袍,敞开的衣襟有水珠滑落,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跟电话对面的人交谈。
挂掉电话,陆邵坤低头在手机上摁着什么,朝门口递过去一只手,“过来。”
江朔迟钝地过去,陆邵坤手一用力,将他拉进怀里。
“怎么瘦了这么多?”陆邵坤捏了捏他的腰。
闻言,江朔下意识后退一步,低头看了眼自己过分瘦削的胸膛,陆邵坤却又将他拉回来,顺手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转身将人抱了个满怀。
搂着这把快要不盈一握的细腰,陆邵坤盯着江朔的脸,“画的都认不出了。”
江朔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
他已经快有一个月没给陆邵坤发过消息,满心以为他把自己给忘了,今天怎么会突然跑过来?
想到那次和顾临升的谈话,他不禁有些心虚,甚至感到惴惴不安,生怕是陆邵坤发现了什么,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他熟练地将下巴往陆邵坤宽厚的肩上一搭,然后偏过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像只寻到主人的小狗,欢天喜地的摆尾,漆黑的瞳孔里印着一点极亮的光。
陆邵坤得了他的卖乖,满意地勾起唇角,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摩挲着后背光滑的肌肤。
见他的反应,江朔偷偷松了口气,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子,“陆哥。”
江朔脸上还画着精致的烟熏妆,和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陆邵坤呼吸有点重,拇指在他唇上揉了几下,掰过他的脸,一口叼住他耳朵下面的软肉,又咬又嘬,发出啧啧的水声。
江朔感受到他蓬勃的欲望,仰着头,一声不吭,任他发泄。
片刻后,陆邵坤放开他,在他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哑声道,“去洗澡。”
江朔抽了张纸巾,陆邵坤接过去,嫌弃地擦掉指尖染上的口红。
卸妆加洗澡,江朔花了不过二十分钟,等他擦干净出来,看到床上已经熟睡的陆邵坤,顿时惊讶地立在原地。
不敢相信似的,江朔拿着毛巾,小声叫了一句,“陆总?”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江朔这才相信陆邵坤是真的睡着了,悄悄走过去,就着台灯微弱的光亮,俯身观察他的模样。
即便是睡着了,这个男人的五官也依旧透着锐利的锋芒,眼型狭长,鼻梁高挺,鼻尖很窄,人中下去,是一双很薄的嘴唇,嘴角微微抿着,总是带着几分防备的样子。
江朔凑近了些,听见陆邵坤浅浅的鼻息,又仔细看,看到他眼下两道乌青。
怎么累成这样?
江朔轻手轻脚回浴室放好毛巾,拿上吹风机,去客厅吹干头发,然后站在卧室门口,思考今晚是否要去别的房间睡觉。
陆邵坤疲惫到无知无觉地睡着,这种情况下,这人的脾气肯定不会很好,可犹豫片刻,江朔还是进去卧室,悄悄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睡梦中的陆邵坤动了动,江朔顿时吓得不敢动弹,好在陆邵坤只是和往常一样,摸索着找到他,然后一把将他拖到了自己怀里。
浅而均匀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江朔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在这熟悉的感觉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半夜,江朔在一阵细微的酥痒中缓缓醒来。
炙热的呼吸落在耳畔,陆邵坤不知何时醒了,将他半压在身下,滚烫的唇游离在他的肩背,一只手抚摸着他。
“嗯——”江朔趴在枕头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发出一声轻哼。
这声音像是助燃剂,陆邵坤顿时变得极为亢奋,整个人压上去,舌尖撬开他的唇齿,伸进去翻搅。
江朔艰难地给予回应,无意识地,给陆邵坤更多的空间。
陆邵坤很少帮他,最多就是到最后,感觉自己,会帮他一起。
江朔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做出的举动就像是一场隐晦的请,请他,这和清醒时带来的刺激完全不同,他要他,渴望他,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愿意毫无保留的给他,体会到这点,陆邵坤越发激烈地吻他,听他鼻息间溢出轻哼。
静默的夜里。突然,江朔将脸埋进枕头,肩背用力拱起。
下一秒,陆邵坤拍亮台灯。
江朔脸颊绯红,脖子到胸口蔓延着诱人的粉。
这画面漂亮极了,陆邵坤眼神一暗。
江朔整个身体凹成一道月牙。
陆邵坤便就着这个姿势。
江朔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散开在雪白的床单上,孽又性感。
陆邵坤盯着他的脸,看他被自己征服,闭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
江朔被拖出梦香,又迷迷糊糊地被陆邵坤,此刻什么都忘了,大脑一片空白,彻底臣服在本能中。
陆邵坤承认自己在江朔这里永远索求不够,因为江朔永远能给予更多。
陆邵坤满头大汗,汗水顺着健硕的背脊滑落。
他咬牙忍住,视线却不舍得从江朔脸上移开一秒,伸手过去,将拇指塞进他的嘴里。
“把眼睛睁开,看着我。”他命令。
江朔下意识地侧过脸,闻言睁开眼睛,迷离的目光却是看着别处,漾起阵阵水光。
陆邵坤不满地皱起眉,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陆邵坤注视着江朔的眼睛,汗水淋漓的面庞线条紧绷,涌动着强烈的情绪。
“说,是谁?”
江朔半张着嘴,能看到一截殷红湿润的舌尖,说陆哥。
江朔仰起头。
陆邵坤俯身吻住他,江朔迫切地伸出舌头,和他的激烈地缠在一起,嘴里断断续续喊着陆哥。
陆邵坤只觉得脑袋炸了一下。
“陆哥——”
到最后,两个人都失控了,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江朔抱着陆邵坤,陆邵坤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头发,低头吻他。
江朔手指掐住陆邵坤的背。
额头抵着额头,汗水模糊了彼此的视线,陆邵坤凝视着江朔失神迷离的面庞。
江朔紧紧搂住陆邵坤的脖子,在纠缠的呼吸间,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火力全开》即将更名为《焰色反应》不要迷路咯!

江朔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第二天还要拍戏,居然缠着陆邵坤又来了一次。
一番折腾下来,那床也不能睡了,江朔路都走不动,陆邵坤抱他去浴室洗澡。
瀑布般的长发被热水淋湿,贴在雪白光滑的背脊上,江朔趴在浴室墙上,陆邵坤从后面搂着他,帮他清理。
两人接着吻,湿滑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浴室里水汽弥漫,江朔有点窒息,挣开陆邵坤,仰头靠在他的肩上。
陆邵坤睡了一觉,此刻整个人精神奕奕,浑身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转而低头亲吻他的肩膀。
肯定是太久没弄了。
江朔心想,又在心里默默回忆一番,确实从进组后就没纾解过,难怪刚才那么亢奋,跟吃了什么似的。
大半夜的叫人来换床单也不现实,这套房里就一间卧室,洗完澡,两个人去客厅沙发上躺着,好在沙发足够宽敞,躺两个大男人也绰绰有余。
陆邵坤从后面抱着江朔,一条小腿搭在他脚踝上,弧度刚刚好。
江朔早就发现他好像很喜欢这么躺着,每天两人睡前醒来都是这个姿势。
“还有多久拍完?”
指尖缠着一缕江朔新接的长发,放到鼻间轻嗅,陆邵坤问他。
江朔裹着被子,就露出一张脸,闭着眼睛困倦道,“一个月吧。”
“拍完直接去我那里。”
江朔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陆邵坤又玩了会儿他的头发,“头发先别拆。”
江朔都快睡着了,又猛地醒过来,大脑陷入宕机,迷茫地回头看过去。
刚才江朔这头长发披散开,随着雪白的身体一并晃动,很是性感,看得他血脉喷张。
陆邵坤笑着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江朔脸一红,用被子蒙住头,陆邵坤哈哈大笑,又忍不住逗了他半天,看他实在是困,话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便搂过他,将他的脸挖出来又亲了亲,终于安稳地睡去。
第二天中午,丁米准时来叫江朔起床,一刷开门,看到客厅沙发上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影,顿时满脸通红头顶冒烟,震惊地僵在原地,最后被跟在身后的周悦一把拽了出去。
周悦关上房门,不悦地瞪着她,“你是打算开着门让所有人看到吗?”
“对不起,周助理,我——”丁米还没缓过来,低着头支支吾吾。
“去买点吃的,等我电话再过来。”打发她离开,周悦掏出手机,给陆邵坤拨了通电话。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响起电话铃声,陆邵坤被吵醒,烦躁地皱起眉,江朔比他晚醒几秒,但知道陆邵坤被吵醒后脾气会很大,怕殃及池鱼,赶紧挣扎着爬起来,拿起手机一看,见是周悦,便顺手接了起来。
“周助理。”江朔走开几步,压低声音。
周悦似乎早就料到会是他来接这个电话,“马上要出发了,给你五分钟,叫陆总起来。”
说完,二话不说掐断了电话。
江朔看向沙发上还在呼呼大睡的陆邵坤,“……”
昨晚闹成那样自己也有份,江朔认栽,蹲在沙发边,小声叫他,“陆总。”
陆邵坤的眉心拧起来,没动。
江朔挠挠头,又趴那儿叫了一声,陆邵坤索性被子一卷,背过身去继续睡。
江朔,“……”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朔简直要崩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忽然灵机一动,凑过去,趴到陆邵坤身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陆邵坤紧皱的眉心似乎松动了些。
见有戏,江朔开始一边亲一边在他耳边撒娇,“陆哥,起床啦。”
下一秒,被子猛地扬起,江朔被一只手捞回到沙发上。
“小东西。”陆邵坤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不由分说低头吻住了这张叭叭说个不停的小嘴。
“嗯——”江朔环住他的脖子,落下的被子旋即遮住了这片旖旎春光。
八分钟。
从周悦的眼神里,江朔读出了这三个字。
江朔心想不能赖我,后头四分钟都是被你们陆总用掉的。
陆邵坤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镜子前整理衣服,江朔坐在桌边,他没走,也不敢动筷子,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顺口问了句,“要不要带点吃的?”
陆邵坤走过去,江朔拿起一份三明治,让一旁的丁米去找个盒子打包,陆邵坤却俯身就着他的手直接咬了一口。
丁米还沉浸在刚才看到的画面中,见状登时满脸通红,匆匆忙忙地出去找打包盒。
“都带着吧,我帮你包起来。”江朔起身开始收拾。
陆邵坤抱住他,“不用,我等会儿去飞机上吃。”
江朔便停下手,端起果汁喂他喝了一口。
“回去后直接去我那里。”陆邵坤又说了一遍。
“嗯嗯!”江朔随口应着,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盯着盘子里的烟熏三文鱼两眼发直,心想这人不是赶飞机吗,怎么还不走?
陆邵坤这才放开他,一只手在他腰上来来回回地摸,停下后,轻轻拍了两下。
“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完,不等江朔回答,转身朝外面走去。
出门前,周悦回头看了眼已经坐在桌边开开心心吃起来的江朔。
一夜过去,陆总的精神状态明显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即便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散发出轻松愉悦的气场,至于原因是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看着陆邵坤的背影,周悦皱起眉,一个早已被看在眼里的事实其实已经呼之欲出,这不禁让她感到担忧。
陆邵坤走后,顾临升第二天如约来了剧组。
顾临升没提陆邵坤来看他的事,但江朔也不至于傻到以为他全然不知,丁米和顾临升之间有牵连是江朔无意中察觉到的,就是不知道顾临升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将她由陆邵坤安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变成了他的人。
然而令江朔感到意外的是,顾临升说的过来看看,就真的只是过来看看,在剧组转了一圈,和他以及罗奇聊了几句便走了,弄得江朔准备的满肚子腹稿都打了水漂,感觉怪憋闷的。
他还是决定拒绝顾临升的提议,他想离开陆邵坤,是因为他们之间这些年牵扯不清的私事,不应该被套进旁人的利益网中,至于顾临升为何要离开星天,他不想去深究,更不会透露给陆邵坤。
不过既然顾临升不提,他也不会主动挑起这个话题,江朔继续专心拍戏,做好身为一个演员的本分。
一个月后,电影《次日凌晨》迎来了最后一场杀青戏。
他们回到这个陈裕华起步的酒吧,他在这里第一次对世界唱响了成名曲《invisible》,从此开启了一段传奇音乐之旅,次年更是凭借这首歌,一举夺下金曲奖最佳新人的奖杯。
舞台已经加固完毕,完美保留了三十年前的全貌,墙面上粉丝们贴的海报被轻轻摘除,换上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金曲海报,后台也已经准备好了杀青要用的鲜花和蛋糕。这次剧组依然请来了不少陈裕华的粉丝,那些粉丝激动地坐在位置上,回忆着陈裕华当年站在这里唱歌的情景,翘首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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