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再次打开,陆邵坤尽情地吻着江朔的脖子和胸口,听他在耳边一边抽气一边轻哼,抱着他快步走向卧室。
将人摔进床上,还没来得及去浴室拿东西,江朔立马跪立起来,陆邵坤低头,看江朔两只手紧紧抓着自己,迫不及待地低下头。
江朔在发烧,身体的温度比平时高了许多。陆邵坤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
陆邵坤反手拍拍他的脸。
江朔烧得脸颊通红,抬起眼,湿漉漉的眼睛迷离地凝视着他。
这谁能受得了?陆邵坤二话不说,转身走进浴室。
浴室里的瓶瓶罐罐被翻得东倒西歪,最后他随手抓了瓶身体乳。江朔已经躺在那里。
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烧断,陆邵坤单腿跪下,俯身压下去,眼神极度危险,“你找死?”
江朔微微侧着脸,斜眼看他,眼尾烧红,笑容十分勾人,“有本事就来。”
一个干脆利落的动作,陆邵坤毫不怜
江朔瞳孔一缩,嘴角却诡异地扬了起来。
勾住陆邵坤的脖子,“来。”
陆邵坤眼神一暗,疯了似的。
过热的体温让人舒服极了。
陆邵坤甚至还穿着全套西装。
江朔仰头发出一声软绵绵的轻哼,饱满的唇张开来,里面湿润的舌尖微微颤抖。
汗水在面颊流淌,不断滴落,陆邵坤盯着那双因发烧而颜色格外鲜红的唇,忽然头脑发热,低头吻了上去。
像是干涸至极的旅人遇到甘泉,江朔立刻急切地伸出舌头和他接吻。
江朔根本无法说话,陆邵坤像是吻上了瘾,缠着他一刻不放,他边吻边胡言乱语,陆邵坤将他痴缠的话音全都吞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邵坤猛地放开他,失神地看着江朔的眼睛,汗水肆意挥洒。江朔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同样回看着他,和他的目光紧紧纠缠在一起。
这一刻,江朔彻底把控住了陆邵坤。
脑海中骤然炸开绚烂烟花,江朔仰起头。
陆邵坤的身体绷成一道悍厉直线。
他前所未有地失控,倒在江朔身上,迷离的目光追逐着他的唇,然后偏头叼住。
他觉得还远远不够,用手托起江朔的脸,吻得更深更用力。
作者有话说:
陆总后知后觉:......那是老子的初吻?
第24章
江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从内到外,每个毛孔都在颤栗尖叫,脚趾蜷曲,犹如被丢入狂风浪卷的深海,被重重裹挟,被用力撕扯,颠簸起伏,永不停歇。
窒息感侵袭大脑,眼泪划过耳廓,滴在床上,能听到清晰的啪嗒啪嗒的声响,身体控制不住地狠狠颤栗,然而他还不想停,一直喊着,一直喊,直到被抛向又一轮海浪高处。
弄坏吧,索性全都弄坏吧,他不在乎了,就让他这样淹死,江朔头晕目眩,在不断的凶猛的翻搅中,这样恍惚想着,然后眼前一黑,意识坠入沉沉的深渊。
陆邵坤洗完澡,在衣柜随便找了套衣服换上。
回到刚才的卧室,床上躺着的人只能用不堪入目来形容——浑身滚烫,从脖子到胸口,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紧致的小腹上一片斑驳,那是他最后一次没忍住,故意弄上去的。
看着眼前被自己折磨到惨不忍睹的小情人,陆邵坤被极大地取悦了,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忽然想到什么,上前一步,拨开江朔脸上湿漉漉的发丝,盯着他绯红的脸庞。
这么烫?
陆邵坤皱了下眉,掏出手机,给周悦打了个电话,让她派个私人医生来龙洲岛。
周悦对此见怪不怪,语气平静地应下。
陆邵坤从不在情人这里过夜,他在申港有自己的固定住处,弄得再晚也会回去,于是收拾一番,又去床边看了一眼,准备走人。
刚转身,手腕突然被拉住,陆邵坤先是笑,然后挑眉回头。
江朔意识恍惚地看着他,一开口,声音哑得仿佛嘴里含着口沙。
陆邵坤没听清,饶有兴味地俯下身,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江朔张开被吻到红肿的唇,艰难道,“你还没把我弄死。”
陆邵坤哼笑一声,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难得心情如此舒畅,语气居然称得上是在哄人了,“留着下次,这几天乖乖的,先把身体养好。”
说完起身,江朔却还是紧紧抓着他不松手,漆黑的眼珠片刻不移地看着他,轻轻吸了吸鼻子,“你别想甩掉我了。”
他烧得糊里糊涂,说话都囫囵不清,眼睛鼻尖通红,一副样子要哭不哭看起来委屈极了,像条趴在路边可怜巴巴的流浪狗。
陆邵坤还真没遇到过这么喜欢自己的,刚才电梯里江朔那股子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要说觉得麻烦,陆邵坤暂时还没有,只心想你演戏的时候倒是拿腔拿调,在他面前却如此孟浪,所以对此相当受用,忍不住勾起嘴角。
反手拍拍他的脸,又夹住鼻子晃了晃,陆邵坤掰开江朔的手,径直离开。
外面客厅传来电梯声,江朔眉眼松动了些,想笑,但实在是撑不住了,眼睛一闭,彻底陷入了昏迷。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六点,江朔醒来的时候,房间同昨晚一样,窗帘严丝合缝,只有底部透出的微光告诉他现在是白天。
浑身酸痛,下面更是难受得像是要炸开,江朔抬起右手搭在额头上,长长地呼出口气。
“靠,是不是人啊——”
不过好像也不能怪陆邵坤,他昨晚也是疯得彻底,好像记忆里有一次,他甚至都坐到了上面——
“醒了?”
江朔吓了一大跳,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顿时痛得失去表情管理,龇牙咧嘴地看着来人。
对方穿着西装,走过来察看他吊的水,见他眼神迷茫,解释道,“你发烧了,陆总派我来照看。”
江朔这才发现自己右手上还在打点滴,难怪凉丝丝的。
“谢谢。”摸着手腕,他朝那人笑笑。
“快好了,你再休息一下,”医生转过身,视线扫过江朔光裸的上半身,小声提醒了句,“被子盖好,小心着凉。”
“陆总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吗?”江朔问。
医生回头,“陆总只叫我过来照看你。”
江朔失望地哦了一声。
等人出去,江朔倒回到床上,一把扯过掉到腰上的被子,动作一大拉扯到皮肤,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刷的低头,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他发着烧,那个陆邵坤也不知道帮他清理一下!
小腹上的东西就不说了,江朔只能看到自己胸口,但估计脖子上也差不多。
他实在是记不起来自己昏迷前有没有盖着被子,一想到医生一进卧室,看到的就是他现在这副被狠狠蹂||躏过的样子躺在床上,江朔想死的心都有了。
医生走后,江朔赶忙爬起来,看到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吓得直接倒抽一口冷气。
幸好暂时没工作安排,不然他要怎么出去见人?
“我靠——”江朔凑近过去,检查自己被咬破的下唇,见伤口很深,不禁有些担忧,“不会留疤吧?”
身上又是汗又是脏的,江朔冲了个澡,开始给浴缸里放水,准备泡澡缓解一下浑身的酸痛。
浴室里弥漫着蒸气,江朔跨进浴缸,一只脚才迈进去,突然想起什么,跑回之前放行李的卧室,开心地从包里掏出手机,边走边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一个女人接起来,“喂?”
热水慢慢包裹住身体,江朔躺进浴缸里,声音陪着笑,“喂,婶婶!”
对方像是这才看了眼来电显示,停顿几秒,冷漠道,“哦,等等。”
说完,撂下话筒,电话那头传来拖拉的脚步声。
江朔趴在浴缸里,望着远处岸边的海浪,眼睛被晚霞印得绚烂,在心里耐心地数着拍子。等数到第十声,听见一个轻快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由远及近。
江朔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来,笑意过到眼里,然后一并带弯了眼角。
“哥!”江榕跑得急,声音带喘,在电话里开心地喊道。
“轻点儿,你弟学习呢!”婶婶在后头喋喋不休地抱怨,“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都是小孩儿写功课的时间,偏偏这个时候打电话——”
江榕的声音立马压低了,“哥,你等会儿啊。”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江榕抱着电话,蹲去客厅角落,“哥,你怎么样?”
“哥挺好的,”江朔清了清嗓子,笑道,“你呢?”
“还成,就这样儿。”江榕的语气满不在乎,“你别管她,更年期的女人都那样,江晓缤那玩意儿八成在房间里偷看漫画,还写功课,写个屁。”
江朔笑个不停,“叔不在家?”
“不在,一早出去了,说是最近工地忙。你声音怎么了?”江榕问。
“没事,就是有点发烧。”
“拍戏累着了吧?”江榕哼一声,“早叫你找个助理,你不听。”
“我什么咖位啊,还要助理,摆谱呢?”江朔失笑。
江榕沉默几秒,“那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啊。”
“知道知道,你也是,”说着,江朔压低声音,叮嘱妹妹,“她要让你干活,你就说学校要补课,去市里找个咖啡厅坐着写作业。”
江榕嘁一声,觉得他看不起自己,“我才没那么傻呢,他们每个月拿你那些钱,还想让我给他们干活?”
两年前,江朔的父亲跟人合伙投资建房,结果合伙人卷款跑路,丢下几千万的债务从此再没了音信,正一筹莫展,结果没几天,江启东那个混蛋,居然趁夜卷上铺盖,也跑了,丢下年纪轻轻的兄妹俩,大清早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面面相觑。
这兄妹俩也是苦,母亲走得早,江启东成天在外面不知道忙活什么,十几年下来,把江家祖上留下的产业败了个七七八八,江朔小小年纪当爹又当妈,把江榕辛苦拉扯大,好不容易快大学毕业,江榕也大了,正准备考研奔赴理想,谁想幸福就在眼前,却被亲爹狠狠坑了一把。
这事闹大后,江朔当年差点连学位证书都拿不到,好在学校里有不少老师替他说话,这才压住消息,帮助他顺利毕了业。
合伙人卷走的那笔钱,都是乡里人攒了一辈子的积蓄,就为了临老能住上好房子,江朔做不到对那些老人的眼泪熟视无睹,于是毅然走上了父债子偿的道路,可背上一下子多出几千万的债款,二十二岁的江朔只会比江启东更懵圈,好在,他皮相不错,便决定进娱乐圈试试。
都说这地方来钱快,然而他从一开始就不顺,一听说他的父亲是个老||赖,虽然是被人坑了,但压根没公司敢签,谁也不敢保证这事哪天会被爆出来,到时候上头一纸文书,投入的人力财力等于一夕之间全都打了水漂。
幸好,江朔最后遇到了马健。
马健也不厚道,一份抽成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合同居然也拿得出手,可江朔没有办法,明知是个坑,也只能捏着鼻子往里跳。
之后,他便忙了起来,忙着培训和到处试镜,从一天一百二十块的平面模特做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那几个小时,基本都在四处奔波,那时江榕刚上初中,身边离不开人,迫于无奈,江朔只好将她送到了远在南城的叔叔家,学籍更是直接从市里的高级私立初中,一落千丈去了南城远郊的乡镇中学。
再加上那个不好相处的婶婶,这两年江朔心里一直对江榕感到亏欠,但兄妹俩都像极了他们的母亲,小小年纪的江榕不仅坚强地接受了这一切,还总是叮嘱江朔,让他在拍戏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
“我看你演的那个《学霸爱上我了》,坐我前面那个午休的时候一直在看。”江榕说。
兄妹俩一打电话就有说不完的话,江朔趴在浴缸里直笑,“怎么样?”
“都什么傻逼剧情,你资源到底能不能好了?”
江朔笑得前俯后仰。
他问了问江榕在学校的情况,江榕从小成绩就好,去了现在这个学校堪称降维打击,轻轻松松,每次都是年级第一,江榕都懒得说,就说自己又在市里报了个补习班。
“好好念,等今年九月去市里上高中,你就住校。”江朔说。
“我现在也能住校。”江榕说。
江朔听了直摇头,江榕也不在这种事上烦他哥,一个中考而已,对她来说毫无难度。
又闲扯了一会儿,江榕问他,“一点都没那混蛋的消息?”
江朔看着窗外,“没。”
“哦,找到后记得通知我。”
“放心吧,找到先揍一顿,给你出出气。”
江榕在电话里笑,笑完了,又叹口气,“也别揍太狠了,到底是咱亲爹。”
江朔正儿八经地点头,“好的。”
外面的天彻底黑下去,窗户上映出江朔的脸。
他告诉江榕,“妹,你哥我要火了。”
江榕相当淡定,“那不是早晚的事吗?”
江朔仰头靠在浴缸上,嘴角挂着笑,轻轻嗯了一声。
第25章
江朔手上没陆邵坤的电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过来,连门都不敢出,吃了几天外卖,江朔照镜子时觉得自己脸盘子都大了一圈,不敢再肆意造作,便查了查小区附近的超市,速战速决,买了一堆食材塞进冰箱,无聊的时候就在客厅里跟着手机软件健身,把八块儿腹肌练得又硬又结实。
可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江朔心里头有点着急,马哥那儿自从杀青后也没了消息,估计是忙着余修厉那边的工作顾不上他,不过好在,一个多星期后,陆邵坤派人来了。
听到电梯响的时候,江朔正在厨房给自己下面,他厨艺堪忧,煮出来的面不是糊了就是半生不熟,不过总好比吃外卖强,听到动静,忙不迭关火,丢下筷子冲了出去。
路过卧室,还不忘进去转一圈,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才闪现到大门口。
他只在脚上穿了双厚袜子,差点滑一跤,一只手猛地抓住门框才站稳,裂开嘴抬头笑道,“你来啦!”
周悦带着几个人,“……”
这人和陆总以前那些情人还真是差别不小,所以这是从养猫改成养狗了?
“……”
江朔低头看一圈,看到自己前几天买的拖鞋被挤在玄关角落,尴尬地走过去穿上。
“姐姐好!”江朔嘴甜,周悦被哄得眯了下眼。
“陆总这周在外面出差。”向江朔解释了一句,她转身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开始。
“住得还习惯吗?”踩着高跟鞋环顾四周,她随口问道。
“习惯习惯!”江朔连连点头,好奇地看着那些人迅速在屋里散开。
“只是布置打扫一下。”两个人坐到客厅沙发上,周悦说着,从包里拿出一袋文件,“我今天来有两件事,一是跟你具体介绍一下陆总的一些生活习惯和规矩,你可能对陆总还不是很了解,我这里有一份详细的资料,你抽空自己看一遍,如果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打电话问我。这是我的名片。”
江朔接过名片和文件,捏了捏厚度,又看到周悦的业务熟练程度,心想传闻果然不假,陆邵坤养过的情人头尾连起来,估计能把申港整个绕一圈。
外面的电梯门划开,几个人进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分散进了卧室。
周悦收回目光,“第二件事,你把你现在的经纪公司,经纪人还有电话都给我,我们稍后会派律师去帮你谈解约的事。”
终于等到了正题,江朔眼睛一亮,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当时签的那个合同,可能有点麻烦——”
周悦淡定抬手,“放心,律师会搞定的,这段时间任何电话都不要接,等到事情办完后,我会直接给你一个具体答复。”
也对,亦尊集团号称拥有国内最强律师团队,江朔点点头,不禁想起两年前,自己和马哥签约那天的情形,一时间有点恍惚,盯着墙上一幅画略微出神。
“你不必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人往高处走,既然有了更好的去处,没理由还留在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周悦说。
江朔看向她,周悦朝他微微一笑,“解约后,等到一切事务切割完毕,接下来,我们公司会给你配备专业的经纪人及助理,资源方面,会由经纪人全权负责,你只要认真做好交给你的工作即可,至于剩下的时间——”
她看了眼江朔手里的资料。
“陆总对情人一向很大方,好好跟着他,以后你一定会感激的。”
江朔明白她的意思,就是说只要自己乖乖听话,把陆邵坤伺候好了,以后包他资源不愁。
这话说的漂亮,可江朔也不傻,陆邵坤既然能带他回来,就证明已经看出他能给自己带来利益,商人岂有做亏本买卖的道理,他拿陆邵坤给的资源,赚的是钱和名气,陆邵坤投资,换来的可能是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利益。
至于上床的事,江朔早都想通了,反正爽的是两个人,算下来谁也不亏。
所以在这场关系里,他和陆邵坤,完完全全是等价交换。
可惜目前这份等价交换对他来说还太被动,他还是得多哄着陆邵坤,把人哄高兴了,才能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像是为了证明陆邵坤的慷慨,周悦又道,“当然除了我刚才说的,这套房子,一年后也会过户到你的名下,期间你买的所有东西,事后都可以来找我报销。”
江朔一下便抓住了重点,“一年?”
周悦点点头,“是这样的,之后我会让你签一份合同,有效期一年,如果陆总对你的表现满意,之后会一年一年往下续的。”
不过她至今还没见过续了两年的人。周悦在心里补充。
江朔心想不愧是商人,包个小情人都要搞合同制。
交代完所有事,周悦便走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地走,整个房子不说焕然一新,但也多了一丝生活气息,不再像是冷冰冰的样板间。
江朔屋里屋外地转了一圈,回去厨房把已经泡烂的面条倒了,重新煮了一份,回到客厅,坐在地上边吃边看电视。
吃到一半,电梯门又开了,江朔以为周悦有什么话没说,赶紧起身探头张望,嘴里的东西来不及咽下去,就这么和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陆邵坤来了个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
江朔把耷拉在外边的一小截面条吸进嘴里。
陆邵坤额角一抽,皱眉看着他。
江朔回过神,硬是一口咽下嘴里的面条,噎得两眼一翻,一边儿捶胸一边儿哒哒哒跑过去,“出差回来啦?”
他开心极了,张开手臂扑到陆邵坤身上,搂住他的脖子。
大金主来了!
陆邵坤受不了这么热情的,抬手将他推开,江朔摇着小尾巴给他找来拖鞋换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邵坤看着他在自己脚边转来转去,忍不住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然后低头看向脚下的拖鞋,和江朔同款不同色,是他能接受的浅咖色。
“周悦来过了?”他朝里走,脱下寒气逼人的外套顺手丢给江朔。
“嗯,刚走。”江朔收好外套,绕到沙发后头给他按摩。
陆邵坤昨天才从海市回来,出差一个星期,人乏得很,下午开完会,回家路上想起江朔按摩技术不错,便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龙洲岛。
按了一会儿,江朔从后头搂着他脖子,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好想你。”
陆邵坤下意识皱了下眉,原本想躲开,但听见他这么直白的情话又觉得好笑,闭着眼睛享受按摩,嘴角隐隐浮现笑意,“哪种想?”
“哪种都想,”江朔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陆邵坤哼笑一声,拍拍自己另一边肩膀,“先按摩,等会儿再喂你。”
“嗯。”江朔看出来陆邵坤有些累,按摩完后,主动去浴室帮他放水。
正调着水温,陆邵坤开门进来,浴室里的蒸气打着卷四处升腾,陆邵坤看到眼前的画面,随即脚步一顿。
江朔在家向来穿得随意,因为在弯腰调试水温,宽大的衣服下摆荡下来,随着动作轻微晃动,露出平坦的小腹和结实的腹肌,裤腰勉强勾在胯上,两道人鱼线紧贴着沟。
看水温差不多了,江朔一撑浴缸准备起身,一只手突然从衣服下摆伸进去,酥痒的触感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陆邵坤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压下来,低头亲他脖子后面。
“这几天都干什么了?”陆邵坤捏了一把。
江朔眯起眼睛,眼前雾气腾腾,眼睛里也笼着层纱。
“想你,健身,想你,睡觉,想你——”
陆邵坤在他耳边低笑,低沉的声音酥酥麻麻地往耳朵里钻,让江朔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捡回来的小宠确实很会讨他欢心,陆邵坤这样想着,决定好好疼疼他,于是手指头勾着江朔的裤腰,慢慢往下扯,“那个黑色的包在哪里?”
黑色的包?江朔略微回神,有点站不住,撑着浴缸闷哼一声,想了想,迟疑道,“那个皮革质地的黑包?”
陆邵坤偏头亲他耳朵下面,含住抿一口,沙哑地嗯了一声。
江朔起身去隔壁房间拿来。
陆邵坤拉开拉链,看到里面的东西,江朔瞳孔一颤,暗自吸了口凉气。
两个小时后,浴缸里的水换了第三波,陆邵坤终于肯舒舒服服地泡进去,江朔咬着牙,拖着残躯去厨房给他做饭。
手腕上还留着一圈印,磨得皮肤都肿了,动一下就疼,江朔往煮开的水里丢饺子,丢一个骂一句,想象那都是陆邵坤。
可能在厨艺这块,江朔确实少根筋,再努力也于事无补,等陆邵坤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看着餐桌上一盘全都破了皮的饺子,整个客厅陷入一片死寂。
“你包的?”陆邵坤抬眸。
江朔裂开嘴,“我说是你信吗?”
陆邵坤转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你这几天都吃的什么?”
拿出一包泡面看看又丢回去,陆邵坤拿起手机,给餐厅打电话。
吃完饭,陆邵坤穿上衣服准备走。
江朔趴在门边看着他换鞋,看起来可怜巴巴,“不留下吗?”
陆邵坤从不在情人身边过夜,如果是出差,做完后也会立刻让人离开,况且他见识过江朔的睡姿,说实话,消受不起。
敷衍地挠挠江朔的下巴,江朔跟着他收回去的手往前走,整个身体贴上去,顺势搂住他的脖子。
“下次什么时候来?”
陆邵坤一只手环住他的腰,“看情况。”
他确实忙,也不是那种夜夜笙歌的人,其实仔细想想,算是金主界里最省事的那拨。
江朔其实巴不得他少来,但他的目的还没达到,“那想你了怎么办?”
陆邵坤扬眉。
江朔笑眯眯的,搂着他撒娇,“给个电话呗。”
陆邵坤早就猜到了他的目的,哼笑一声摊开手掌,“手机。”
江朔欢呼一声,把手机开心奉上。
陆邵坤输入自己的私人号码,还回去时警告他,“没事不许给我打电话。”
“嗯嗯,不打扰你,就想你的时候跟你发条消息,不回也没关系。”
江朔是怕他情人太多一不小心忘了自己,得时刻给他提个醒,哈喽,这儿还有一个。
陆邵坤觉得他痴情得简直冒傻气,心里感到不屑的同时又挺吃这套,反手夹住他的鼻子晃了晃,又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江朔拿到电话,心情美妙,凑过去想亲一下陆邵坤的脸,当做goodbye kiss。
陆邵坤却皱眉躲开了,“走了。”
上床的时候亲一亲就当是调情,再说江朔跟他的时候还是个处,亲几口也无妨,但像这种无缘无故的来一下,陆邵坤还是嫌脏。
见他有些不耐烦,江朔乖乖松手,退到一边目送他出门。
电梯门一关,江朔随即一个白眼翻上天,嘁,不亲就不亲,他还不想亲呢。
“哎呀,你个衰仔,你看看这个天花板,怎么给你搞成这个样子!”
包租婆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回来指着天花板吵吵嚷嚷。
“阿,”后头一个姨字被江朔咽了回去,“姐,天地良心,你自己仔细看看,这是我弄的吗?我自己买油漆刷了至少三次!油漆桶还在呢!楼上那家的水管——”
包租婆低头刷刷数着手里的钞票,“押金扣一半!”
江朔,“……”
这两天陆邵坤又不见人影,江朔左右已经拿到电话,又有了房子住,自然不必担心再被甩,便趁机约了房东,准备将这房子退了。这地方破虽破,房租可不便宜,三个月押金两万多,见包租婆刷刷刷数着钞票,江朔的心都在滴血。
家里的房子早在江启东被判为老赖那一刻起就被法院强行没收,他和江榕那段时间流离失所,大多亲戚都将他们拒之门外,所以有时候婶说话再难听,江朔心里对他们这个叔依旧充满了感激,至少他们给了江榕一个容身之处,要是跟着他,就他这样,江榕小小年纪,很可能连学都上不成。
拿回剩下的一小叠轻飘飘的钱,江朔哭丧着脸赶紧收起来,生怕又被抢走几张。看他那衰样儿,包租婆忍不住嘲笑,“在申港混不下去,准备走了?”
江朔心想我就看着这么不争气吗?
“才没,”他骄傲地一扬下巴,“姐,我要红了!”
包租婆不屑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嘁了一声,“就你?《霸道总裁爱上我》?”
江朔眼睛一亮,“你看过啊?”
“是我小孙女!成天抱着个ipad,脑子都看傻掉了——”想起那个辣眼睛的剧情,包租婆痛心疾首,顺手从地上捡了张旧的电费单,“给,差点忘记了,给她签个名。”
江朔乐呵呵地拿出笔给签名,“姐,这签名你可得留着,以后肯定老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