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玉—— by东翠回雪袖
东翠回雪袖  发于:2023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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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莽撞而急切,似乎不这样做眼前人就要消失。唯有真真切切合为一体,才能稍稍安抚白若飞心中的不安。
榻晃得厉害,顾瑾眀只觉得身体仿若化作了清泉,随着白若飞的上下起伏,生波摇曳,不止不息。
白若飞本就在此事上凶猛些,这场情事到了傍晚才作歇,而顾瑾眀身上也几乎布满了斑驳的红痕。
那是白若飞一口一口咬下的。
到底是山间野兽,便是成了人形也舍弃不了本性,总是爱标记自己钟意的东西。
“阿瑾,我们再来。”
白若飞咬着顾瑾眀的下唇,喘息着渴求着。明明他才是乾元,可如今却是如此渴求着自己的坤泽,像是被困住的兽,怎么也逃不脱这囚牢。
顾瑾眀却是推了推,缓了缓,说道。
“不成了,我实在是不成了...”
白若飞见顾瑾眀果真疲惫的很,也不忍再去折腾,只将怀中人双腿并紧,靠了上去。
“阿瑾帮帮我,让我再来一次。”
顾瑾眀却是身子微僵,转过身挣脱开来。
“别这样。”
白若飞眼中仍是沾满了情欲,问道。
“为何。”
顾瑾眀本不想提起,却不想骗眼前人。
“先前,我同他...便是这般。他虽不曾标记于我,可每每云雨时他便是这般同我...同我...”顾瑾眀看了眼白若飞,继续道:“你这般待我,会让我想起他,我不愿再想起他。”
白若飞不语,顾瑾眀却是俯下身去,张口含住了那剑拔弩张的物什。
“嗯!”
白若飞扶着顾瑾眀的头,看着他那满含柔情的眼,难耐地吸着气,不多时便喉头发紧,释放出来,却是不曾让顾瑾眀吞下,只不小心洒在了顾瑾眀嘴边几滴。
白若飞捧着顾瑾眀的脸,欺身上去舔尽那嘴边的白浊。又挥袖除去满榻的荒唐,将顾瑾眀揽在怀中,才道。
“阿瑾,你可愿讲一讲你同他的事与我听?”
若放在往日里,白若飞断不会如此做。毕竟谁还没有几个相好,及时行乐便好做什么追究过往。
但眼下,白若飞却想听。他对顾瑾眀的过往似乎一无所知,便是一字一句也想听。
顾瑾眀靠在白若飞的怀里,默了默,良久才道了句“好”。
那是顾瑾眀不太想提起的一段过往。
说起来,那还是两年前的冬日。
深山的冬天总是冷得很,顾瑾眀自小长在山中,却也是头次遇到这么冷的寒冬。
说起来,顾瑾眀自小便是被山中百兽养大,不知生身父母。顾瑾眀长到不知四岁还是五岁时,被来山中打猎的人发现,教他说话,告诉他除了山上还有山外,山外有许许多多同他一样的人,还教给他认字。
那之后,每逢猎人上山打猎,便会来找顾瑾眀坐上一坐。
虽说是个猎人,比不得私塾先生博学,但总归也让顾瑾眀知道了什么是礼义廉耻。
顾瑾眀十岁时,猎人同他说自己要离开这儿,以后便不再来此山打猎了。
那是顾瑾眀经历的第一次分别。
猎人临走前送给了顾瑾眀两箱书,听说是村中私塾做不下去了,猎人从先生那特意买来给顾瑾眀的。
那之后,顾瑾眀每日便看了书,还给自己取了名字。
顾瑾眀。
他觉得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喜欢的很。
后来养大顾瑾眀的鸟兽也渐渐死去,到顾瑾眀十七岁时,那些宛若亲人的兽们已然都离开了他。
茫茫天地间,再无亲朋。
顾瑾眀开始结识新的朋友,比如洞口前新搬来的喜鹊,林间才长大的猴子,还有跳来跳去的松鼠和白兔。
可冬天来了,顾瑾眀的朋友们都回家藏了起来,他又剩下自己。
这样的日子,怎么也过不完。
有一日风雪很大,顾瑾眀从冰冻的湖中挖了几条鱼,却在回去的途中看到了斑驳血迹。
顺着血迹看去,积雪深处,隐约有个浑身是血的人趴在那里。
若换作寻常人,自然不会去管此人的死活,可他遇上的是顾瑾眀。
顾瑾眀迎着风雪,站在那人身旁,他低头细细看去,却被人扯住了脚踝。
“救...”
这是顾瑾眀遇到的第二个人。
他救了他。
夜里顾瑾眀在洞中烧了很多柴,用将兔毛毯子裹了裹,好在他认识的兔子多,单是用它们褪下的毛就缝制了一整张毛绒绒的毯子,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顾瑾眀看着已被包扎好伤口却仍昏迷不醒的那个男人,怔怔出神。
他长得可真英俊,比猎人大叔好看很多。可他也流了好多血,如果不是遇到自己,他应该捱不过今晚。
顾瑾眀给那人盖的是狐狸和貂的毛发缝制的毯子,那是顾瑾眀最最暖和的一件了。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盖,但是那人看起来好像还是很冷,没有办法,顾瑾眀走过去躺下,两人靠在一处过了半晌,人终于不抖了。
翌日醒来,顾瑾眀睁开眼便瞧见那人也一瞬不瞬地瞧着自己。
“是你救了我?”
男人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哑。
顾瑾眀起身倒了两杯温着的雪水,递给男人一杯。
“是我救了你,你为什么会倒在那儿呢,是遇到熊了吗?”
男人喝了水,回道。
“是比熊还可怕的怪物。”
顾瑾眀皱着眉头,说道。
“还有什么比熊可怕呢?”
男人道。
“是人。”
顾瑾眀“啊”了一声,他不懂,人怎么会比熊还可怕呢?
这人,莫不是个傻的。
只是男人并未继续说下去,他饮了水,说道。
“我姓齐,名星还,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顾瑾眀。”
齐星还笑了笑,道:“是个好名字。”
顾瑾眀也笑起来,说道。
“自然,这可是我看了好多书后才起的名字。”
齐星还微怔,问道。
“你自己取的名字?”
顾瑾眀点点头。
而后齐星还又问了顾瑾眀为何孤身在此山中,顾瑾眀据实相告。齐星还不曾想眼前的少年竟然有这般奇遇,见他如此赤忱,心中竟是难得温热起来。
许多天后的一个晴日,齐星还突然对顾瑾眀说道。
“小顾,你想过去山外看看吗?”

但顾瑾眀仍是摇了摇头。
“我睁开眼后所见到的便是这座山,这里很好,山外或许也很好,可我却觉得去不去山外不重要。”
齐星还言语间却带了几分急切,道:“可你还这么年轻,山外比座冷清的山要繁华千倍万倍,你不该将自己困在这座深山里。待到他日你老了再也无法劳作,身边也无人作陪,那该是何种凄凉。”
顾瑾眀望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他那时便明白,这人总有一天是会离开这儿的。
“齐大哥,你喜欢山外觉得那里千好万好,是因为你的家人朋友都在山外。”顾瑾眀又添了几根柴,继续说道:“可我的家就是这座山,我的朋友是长在山中的花鸟鱼虫,所以我不觉得孤寂。”
齐星还想再说些什么,顾瑾眀却摆摆手只让他好生休养,他将那宰杀好的鱼洗片后投入沸水中,只看着咕嘟咕嘟的锅子。
两人就这般过了月余,齐星还的伤好的不算快,冬日里伤口愈合的慢些,倒是给了两人朝夕相对的时间。
长日漫漫,两人又时时在一起,自然是日久生情。
只是顾瑾眀想着齐星还总不会长久的留下,便从未道破。可日日同喜欢的人在一起,又怎能总是冷静自持,先忍不下去的是齐星还。
齐星还用了手段,让自己的易感期提前了许多时日,而顾瑾眀虽然已分化成了坤泽,却从未经历过雨露期。头次遇到乾元的易感期,顾瑾眀被迫进入了雨露期。齐星还身上的信香却仍时时刺激着顾瑾眀,两人信香纠缠俱是痛苦不堪。
顾瑾眀的神智不是十分清明,到最后他整个人被齐星还扯进怀里,身上的衣物凌乱不堪,他很抗拒,但是齐星还的信香有着绝对的压迫。
即便如此,齐星还却并没有标记顾瑾眀,甚至没有进入他的身体,他只是将狂暴的自己尽数发泄在顾瑾眀的双腿和身上。
齐星还知道,一旦易感期标记了顾瑾眀,那他很有可能就会受孕。而这,恰恰是齐星还不愿看到他。
他虽钟意他,可却并不想要孩子。
顾瑾眀却不知这许多,他只觉得浑身难受的很,雨露期的坤泽不被标记,也没有得到乾元的抚慰,这对于坤泽而言无疑是酷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日。
三日后,顾瑾眀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面色苍白的可怕。
齐星还看着这样的顾瑾眀既痛心又愧疚。
顾瑾眀恢复意识后没有问齐星还为何不标记他,只是离开了洞穴整整一日,回来时带回来许多草药。
冬日里的草药本就难寻,更何况带回了这般多,齐星还见顾瑾眀在一处捣药,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好在他的伤势一日一日好转。
顾瑾眀寻来的药是用来克制坤泽雨露期的,只是虽有克制之效,却也有其不益之处。若有一日雨露期再也克制不住,届时无人标记,那痛苦便不是顾瑾眀能承受的。
此事齐星还不知,他只是听顾瑾眀说此药可以遮去坤泽信香的气味,延缓雨露期。因他先前耍了手段,本就有愧,便并未再此事多言。
日子便这么过着,两人心意日渐相通,冬日冰雪消融,眼瞧着便到了春天。
齐星还伤势痊愈后,带着顾瑾眀猎狐,捉鱼,两人在山间追逐,花间相拥,他们抚慰着对方,触摸过了身上的每一处,却不曾有过更亲密之举。
春天渐渐过去,顾瑾眀看着齐星还望着山外的时候越来越多。
他想,或许他要走了。
暮春时分,顾瑾眀那日起得很早,先前他听齐星还说起过玉骨石,这些时日他便总去寻,见齐星还还睡着,顾瑾眀便起身出了洞穴。
找了半日,待到正午看到一处陡峭山崖,日光下那里好像有什么闪闪放光,顾瑾眀费了好大力气总算从崖壁的夹缝处取出了玉骨石。
回去的路上顾瑾眀还在想,齐星还瞧见后定然会欢喜。
“齐大哥,快看我带回了什么?”
话音落地,无人应答。
望着空无一人的洞穴,顾瑾眀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他不辞而别?”
白若飞听至此处,低声问道。
顾瑾眀点了点头,道。
“他走了,我在洞里等了几日也不见他归来,想着他应该是走了。”
齐星还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而后顾瑾眀继续在山中独自过活,就这样到了又一个冬天。
这一年是个暖冬,顾瑾眀却觉得冷得很,他望着山中雪,看着云间月,心里想着的却是齐星还。
春日来临时,顾瑾眀下了山。
那之后,他走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人,也看到了人世间的繁华。他睡过树林,住过舒适的客栈,却总觉得这里都不如自己的洞穴来的自在。
但顾瑾眀却未曾停下脚步,他想着去看看京都城。
齐星还说过,京都城很好,他想同自己一起来看。
“乞巧那日,我见到他了,只是他好似不认得我,又或许他早就想忘了。”
顾瑾眀的声音有些淡漠,白若飞听得出话中的伤心。
“他说他要成亲,我便想着将那玉骨石当做贺礼。其实,本来也是要送给他的。”
白若飞吻了吻顾瑾眀的侧颈,道:“好了阿瑾,我们不提他。”
顾瑾眀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道。
“若是哪一日你不愿再同我在一处,定要同我告别,我...”
“不会的,不会有那么一日,阿瑾,我不会。”
白若飞将头搁在顾瑾眀肩上,低声呢喃。
“那我便信了,可不许骗我。”
“不骗你。”
白若飞将人紧了紧,合上了眼。
两人这厢浓情蜜意,楼下大厅内场面却不太好看。
厅内的宾客见来人不善,纷纷借故离开,不多时偌大的厅内只剩下个道士、胡九娘还有沐月。
“我观你也有近千年的修为,怎的不在山中潜心修炼,却在这京都城里开起了这般行当,你意欲何为?”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道士,他自不名山中的三清观下山历练,途经此地察觉到了胡九娘的妖气,便循着找来。
胡九娘见他一副正气凌然誓不罢休的模样,也不恼,只道。
“这位道长好生无礼,我开店做生意养活自己也不成吗?再说我又没害人,你这般警惕作甚?”
那道士一时无语凝噎,又道。
“世间妖多是凶狠暴虐,你今日不害人,不代表明日不会去做。”
胡九娘瞧着他,却是笑了起来。
“呵,如何,你还要与我斗法不成?”
道士脸色青白变幻,奈何修行尚浅,只道。
“我打不过你,但我能看着你。自今日起我便在此处住下,以防你起害人之心。”
胡九娘面色微变,只说了声“随你”。
沐月瞧着两人你来我往,只觉得怪异得很,却并不十分明白他们说的话,只在一旁撑着头看着。
“你瞧我作甚?”
道士见沐月盯着自己,面色不虞。
“你长得好看。”
道士不曾想眼前这个大青鱼竟这般说,一时没了应对。
“但是脾气却坏的很,还是我家主人好,长得好又和善。”
沐月边说边点头,道士气得指着他“你”了半晌,末了问道。
“你这鱼叫什么名字。”
沐月怪异的看着他,道。
“主人说,做人要知礼义廉耻。问人姓名前最好要报上自己的,你这人真是无礼的很。”
道士只觉得今日生的气比往前二十年都要多,心中默念清心诀,道。
“我叫沈之霄,在不名山三清观修行。”
“沐月。”
沈之霄瞧着沐月不语。
“我觉得我的名字比你的好听,你的好难记。”
沐月的话让沈之霄再次双拳紧握。
“修道之人需平心静气,切不可争强斗狠,冷静,冷静。”
沈之霄忍住长剑出鞘的冲动,暗自咬牙。
“你既要长住,那便先付银子。一日一贯钱,拿钱来。”
胡九娘算盘打得响,沈之霄吐出一口气,起身解下钱袋付账。
“哟,还是个油水颇多的道士。看来哪一日我也去卖卖符纸,想来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沈之霄却道:“你不必拿话激我,我不会走的。”
胡九娘收了银子,冷哼一声。
“九娘姐姐,我饿了。”
沐月食量惊人,胡九娘倒算是见识了,吩咐了厨房做了饭菜来。
热饭上桌时,厢房里的二人总算下了楼。
利剑出鞘,顾瑾眀只觉得楼下那道士模样的人凶狠异常。
“七尾银狐!”
白若飞挑了挑眉,牵着顾瑾眀下了楼,将沈之霄上下打量一番道。
“修为不高,倒是生得一双慧眼。”
沈之霄哼了一声,道。
“上天垂怜,赐我一双明目辨鬼神妖邪,你杀孽深重,我定要除了你!”
白若飞并未将沈之霄放在眼中,顾瑾眀却是上前一步将人挡在身后。
“道长,你若要伤他,我必以命相抗。”
沈之霄看了看顾瑾眀,疑道。
“你竟是凡人?”
顾瑾眀不语。
“你定是被这妖孽迷了心智,快快让开,莫要泥足深陷。”
顾瑾眀却道。
“我现在神智清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许你伤他分毫。”
沈之霄收了剑,道。
“可他身上背负了重重杀孽,你若同他在一起,时日长了必然遭受恶果。”
顾瑾眀笑了笑,说道。
“他真心待我,那我自然同他休戚与共。便是哪一日当真降下天雷报应,我也甘之如饴。”
沈之霄眉头紧锁,叹道。
“你何须执着,人妖本就殊途,更何况像他这般恶妖。”
顾瑾眀只道:“敢问道长,何为善恶?”
“济世救民为善,枉造杀孽为恶。”
“那旁人若要杀你,你还手将人杀了,便算是恶了吗?”
沈之霄哑然。
“道长说他是恶,可自我同他相识以来,并未见过他造杀孽。”
沈之霄道:“那是他隐藏的好,若有一日他杀了人呢!”
顾瑾眀看了看白若飞,复对沈之霄说道。
“若他杀的是恶人,我不会阻拦。若他要置良善之人于死地,我自会阻拦。”
沈之霄摇摇头,道:“你拦得住?”
“定会竭力。”
几人一时再无他话。
“要不,先吃饭?”
沐月抓着筷子,看着几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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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多雨,顾瑾眀望着愈发大的雨蹙起了眉心。虽是带着伞,可这般回去难免要浸湿鞋袜。
“顾公子,银票齐了,您点点。”
顾瑾眀摆摆手,只道:“不必了。”
掌柜却不应,说道:“烦请顾公子清点,十万两银票不多不少。”
顾瑾眀无奈,只得当面清点。
景顺钱庄,乃皇商,分号遍布全国七十二都城。
顾瑾眀交还那玉坠本想着是与过往斩断,可掌柜却是非要顾瑾眀说出要的银两。顾瑾眀将将说了个“十”,那掌柜便了然,让人准备十万两。任凭顾瑾眀如何阻拦,掌柜都只让他稍作休息。
其实顾瑾眀本想说“十两”。掌柜听了却觉得他是在玩笑。
此玉环乃当朝摄政王独子齐小王爷所有,谁会拿着此物来钱庄只要十两白银?
顾瑾眀看着银票,心知自己只能收下,又道:“可否麻烦掌柜将这两张换成面额小些的银票?”
掌柜唤了人来去换,待到再取来时,雨也渐渐小了,顾瑾眀便撑起伞离开了钱庄。
“派人跟着,将住处告知小王爷。”
顾瑾眀回到客栈,却只见沐月和沈之霄。
“主人,九娘姐姐和白大哥有事出去了。”
沐月抓着糕吃得正欢,还不忘跟自家主人搭话。
今日大雨,客栈人少得很,此时厅内只有他们和正瞌睡的小二。
顾瑾眀正想着白若飞何时归来,却听身后有人踏雨而来。还未转身,便听来人道。
“你竟还活着?”
来人是齐星还,他收了传信后便搁下手中事宜赶来。连他自己都未曾细想,为何竟是这般急切地想要见到顾瑾眀。
顾瑾眀看着齐星还,一时无话。
沐月认得齐星还,那日便是他伤了主人,便要冲上前去。
顾瑾眀将人拦下,摇摇头,沈之霄那双葡萄粒似的眼滴溜溜瞧着三人,不语。
“如你所见,我还好好活着。”
顾瑾眀拍了拍沐月,对齐星还说道。
“那日情况危机,我也是...”
“往事不必再提,今日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齐星还想过顾瑾眀的千万种答复,独独没想到他会这般淡然。
“我以为你会怪我。”
顾瑾眀闻言,侧过头去。
“我不怪你,我只是有些...”
只是有些伤心。
但这样的话说出来又有什么用,不说也罢。
“我来找你,是想着...你能同我回府。”
顾瑾眀不解,道:“为何?”
齐星还看着他,道:“我于你有愧,你同我回去,我自会好生补偿你。”
“不必了,若说补偿,你既来寻我也该知道我从那钱庄取了钱财。”
齐星还自然知道,可是他还是想让顾瑾眀同自己回去。
“府里万事精致,你去了定然会喜欢。”
顾瑾眀摇摇头,道。
“我不愿同你走,你若无事,便请回吧。”
齐星还本就是王孙贵胄,难得如此姿态,未曾想顾瑾眀竟不领情,便一时情急,捉住顾瑾眀手臂,欺身向前。
“明明是你对我痴缠在先,怎的如今你却诸多推辞,你到底要如何!”
顾瑾眀挣脱不开,感受着齐星还故意释放出的乾元信香,只觉得压迫异常。
“我说了往事莫提,请你离开。”
两人离得很近,此时齐星还才闻到顾瑾眀身上那原本甘甜清澈的坤泽信香,竟已被一股霸道非常浓郁无比的乾元信香纠缠渗透。
“他是谁,谁碰了你?”
齐星还不知为何,只觉得心烦意乱的很。
沐月和沈之霄虽也是乾元,却远远不及齐星还,是以此时竟是被威压震慑不能近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顾瑾眀被压迫的满头冷汗。
“与你何干?”
顾瑾眀眼眶微红。
“明明是你离弃在先,为何现在却再作纠缠。齐星还,你凭什么这般对我。”
顾瑾眀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
往事历历在目,可破镜如何能再复原。
齐星还看着顾瑾眀,只觉得胸口刺痛。
“小顾,别这么瞧着我。”
顾瑾眀微怔。
齐星还也是不解,自己为何脱口这般唤他,就好似已经交过千百遍般。
“你放开主人!”
沐月要上前,却是被齐星还逼退,沈之霄要帮手,齐星还却道。
“怎么,不名山青云观的居深山避世,现下这门中高徒却是要与王族作对吗?”
一句话,让沈之霄顿住了脚步。
齐星还就这般,将顾瑾眀生生拖走。
沐月要追,却被沈之霄用符困住。
雨越下越大,齐星还却并未将顾瑾眀带回王府。
那是齐星还早年置办的一处僻静居所,长年有两个聋哑仆从看顾。
齐星还将人一路扯进房中,摔在榻上。
“你说,那人是谁!”
顾瑾眀推拒着身上的人,偏着头说道。
“与你何干!自是我认定了的人。”
齐星还怒不可遏,他少有这般失态,若叫旁人瞧见往日尊贵无比的小王爷竟有这般姿态,怕是不知要如何传言了。
“不过短短时日你便瞧上别人,你的真心便这般不值钱?”
顾瑾眀却是与齐星还四目相对,挥手打在齐星还的脸上。
“你有什么资格这般说我,齐星还,当初是你不辞而别,是你先舍下我!”顾瑾眀眼中泪终是落了下来,砸进那柔软的丝制锦被“我等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回来。我来京都寻你,你却像陌路人一般,对我说下那么绝情之语。如今你要成亲了,做什么又来纠缠,齐星还,你到底要做什么!”
面对顾瑾眀的话,齐星还却惊疑不定,他只钳住顾瑾眀双手,俯身下去。
“你是说我们早就相识,为何我却丝毫想不起?”
顾瑾眀怔了怔,瞧着齐星还,却仍道。
“你记不记得都好,不重要,你放我离开,自此我们不再相见。”
齐星还却不松手。
“不,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眼下我都不会让你走。”
言罢,便动手撕扯顾瑾眀身上的长裤。
“你做什么,住手!”
齐星还却是压住顾瑾眀的双腿,将那长裤撕毁。
“他既然可以做,我为什么不可以。”
顾瑾眀挣脱不开,只能叫喊。
“你疯了!你住手!”
齐星还只用下身蹭着顾瑾眀,喘息道:“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小顾,别想逃。”
在发狂的乾元面前,身为坤泽的顾瑾眀宛若被折断双翅的鸟,他只觉得身上的力气被一点一点挤出身体,动弹不得。顾瑾眀本就已被白若飞标记,身上的信香也散发着属于白若飞的乾元气息,如今受到齐星还如此暴虐的气息席卷,只觉得头痛欲裂,痛苦难当,恨不能就此昏死过去。
“小顾,小顾。”
齐星还咬住顾瑾眀的耳垂,一声一声叫着。
眼下齐星还也不好受,留在顾瑾眀身上的乾元信香太过强大,他只有全力释放自己才能与之一搏。
但乾元天生好斗,越是如此,齐星还越是不肯放过顾瑾眀,心中疯狂的占有欲加上信香的刺激,早已让齐星还丧失了全部理智,待到下身坚硬如铁,他便挺腰将自己送进顾瑾眀的身体中。
一分一寸的嵌入,被挤压的疼痛并不好受。
顾瑾眀咬着牙被齐星还进入,疼得泪流了满面。
“小顾,别哭,小顾...”
片刻后,齐星还的动作起来,他挺动着身体,妄想得到顾瑾眀的一丝回应。
既是折磨又是欲念交缠,即便顾瑾眀心中多么的不愿意,可到了最后身下早已狼狈不堪,被齐星还翻来覆去的研磨啃咬,泪流了干,干了流,只希望这场情事早点结束。
风雨交加,两人在房中呆了整整一日。
直到后半夜,雨越下越大。
顾瑾眀的声音已经喊得嘶哑。
“齐星还...齐大哥...放过我...”
顾瑾眀双目通红,只觉得眼前影影绰绰什么也看不清楚,齐星还却仍不肯停。
直到一声惊雷,顾瑾眀的后颈被齐星还咬住,强迫着仰起头,被注入了属于齐星还的乾元信香。
那是带着铁锈味的信香,霸道得很。
而顾瑾眀的坤泽信香被迫与两种乾元信香纠缠,只会令他更加痛苦,齐星还却仍不肯停。
不够,还不够。
他要把留在顾瑾眀身上的乾元气息全部盖住。
最后若非顾瑾眀以命相抵,齐星还本是要顶进内腔成结的。
他想要完完全全的占有顾瑾眀。
他的小顾,别想逃。
那日之后,顾瑾眀便是清醒的时间少,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
齐星还并不是常在这处院子,七八日才来上一回,每每来此,都要搂着顾瑾眀颠鸾倒凤。
就这样过了两月有余,顾瑾眀身体总算有了力气,便想着逃离此处。
可那聋哑仆人都是练家子,顾瑾眀的拳脚功夫在他们面前实在不够看,胶着之际,门却是被人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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